原来是你----白鹭洲

作者:  录入:11-13
文案
黑帮的二世祖,他带他起家,却不得不远走他乡
百转千回,才知道此生,原来是你

主角:卢余凌夏

 


"小余,这是凌哥哥,以后你要听哥哥的话,不会的事情要问哥哥,知道吗?"卢老大以难得的文明语气向儿子介绍面前这个英俊少年,卢余也觉得老爸的样子有点搞笑,但又不好意思拆台,而且老爸这么重视的人,他怎么也应该捧场,于是也以一副好弟弟的嘴脸走上前去,堆出一脸的笑容,"凌哥哥好。"高他整整一头的少年却只是居高临下地扯了扯嘴角,便对卢冲说:"叔叔,您放心,交给我吧。"卢冲欣慰地点点头,他原本担心这位本来就不大情愿过来的少爷会临阵变卦,现在看来他已经决定接受这个棘手的任务了。要知道,凌家的二少爷可不是一般人,虽然只有十四岁,但在道上已经是风云人物,凌老大有四个儿子,独独青眼于这个四子,一心想传位给他,无奈凌夏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以至于逃家去逍遥也不肯扛下家庭的重担,逼得急于退休的凌老大把位子传给了长子凌霄,凌夏这才肯现身。卢冲赶在凌老大出国前郑重地求见了一回,半求半逼地让他应允把凌夏"借"来培训自己的独子卢余,因为他觉得小余虽然不痴不呆,但以一个未来帮主的要求来看,总觉得还是有点傻傻的,正好凌家有这样一名有闲的人才,总不好浪费掉吧。凌老大只好眼不见为净答应下来,把他踢出门外,然后擦干脸上的口水,召见了每每令他血压飙升的幺儿。果然,凌夏一口回绝,靠在桌子上说:"这种小鬼,我没兴趣。"凌老大头疼地点上一支雪茄,"卢冲是我们凌家的老朋友,我走以后凌家还有很多事要靠他帮忙,你不肯接班,做这么点贡献都不行吗?你看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凌夏哼了一声,打断他的唠叨,"爸,你才不过五十岁,就整天念自己老,你知不知道爷爷传位给你的时候都已经六十九岁了,还会把所有说他老的人拖下去打,像你这样,到美国见到爷爷,恐怕两天就会被他打得熬不住飞回来。"倚老卖老的戏码没演下去,凌老大被揭得很没面子,掩饰性地在烟雾背后咳嗽了两声,眼光一闪,"好吧,我们做个交易,如果你答应去照顾卢余十年,我就取消让你大哥传位给你的决定。"凌夏眯起长长的眼睛看着吞云吐雾的老爹,他可不想三四十岁了还被家里人追着去接位,他知道大哥其实也没有这种意向,只是比他逃得慢了点而已,像这种状况,搞不好就是他撺掇老爷子搞出了这种乌龙决定,再搞不好,老爷子一走他就来个假病假死之类的事件,把摊子一股脑丢给他,以惩罚他"嫁祸"之罪。而至于那个什么什么鱼,才不过是个八岁大的小孩子,肯定比这一摊要好搞得多,先搞定这边,以后以他的能力,想飞到哪儿,又有谁能拦得住呢,想到这里,凌夏暗笑了一声,抬起头说:"好,我接了。"

凌夏以为自己会在第二个月就从卢家土遁,去过自己的日子,但九年过去,他居然还在这个院子里,有时候想起来自己都会不可思议,但卢余那副随时随地都会露出来的傻相让他光火的同时,也会觉得如果突然走掉就太没责任感了,他真的很佩服已经退位的卢冲,这个做父亲的是多么了解自己的儿子啊,他给卢余唯一的评价就是--"傻",任凭凌夏接触过那么多黑帮头面人物和二世祖、三世祖,但像卢余这么傻的大哥,在他的人际排行榜中,仍然傻得名列前茅,如果他真的是大脑漏掉之类的倒罢了,直接送到疗养院就OK,可卢余并不是那种类型,他只是......太善良了,凌夏不觉得这个形容词用在一个黑道大哥身上会是褒义,这有一点是遗传,卢冲偶尔也会表现这种不适宜的情绪,但仅限于非常偶然的情况罢了,像卢余这样总是忍不住似地露出那种表情,真的让凌夏想去昏倒,所以一些预料到会比较火爆的场合他会强迫性地把卢余留在帮里,自己出去处理,而那些容易的CASE才会让他去,比如今天晚上的黑帮大PARTY,那种没头没脑的聚会最适合他,他有本事在一个晚上结交一个团的哥们,并且结到两肋插刀的程度。
夜已经深了,凌夏放下看了许久也没进展的书,走到打开了的窗前透气,接近两点钟了,卢余还没回来,看来又要闹个通宵,第二天像只熊猫一样回来,外带一身的酒气、浓烈香水味和乱七八糟的口红印、粉屑之类,脏得几乎令人崩溃。凌夏没办法理解这种聚会有什么乐趣所在,偏偏卢余却乐此不疲,和人家打成一片,加上平时扮黑脸的时候都是凌夏出马,所以卢余在道上的人源好到不行,大家对凌夏却是又敬又怕。凌夏皱皱眉,躺在床上,扭暗了灯,慢慢入睡,不知过了多久,被通通的脚步声和走了调的怪唱吵醒过来,果然是卢余,凌夏看看表,才不过四点钟,外面漆黑一片,越发突出了卢余制造的噪音,凌夏近来稍微有点失眠,被吵醒了左睡右睡都睡不着,听着卢余破锣一样的嗓子,终于忍不住起来套上睡裤打开门,走到隔壁的卢余门前,一脚把门踢开,大声说:"别唱了!"卢余正扯掉自己的上衣,光着上身懵懵地转过来,果然一脸醉相,凌夏快步走过去用中指狠狠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卢余受痛地捂住头,用控诉的眼神瞪着凌夏,"干......干什么?"凌夏以半个头的优势俯视着他,"别再唱了,听见了吗?"卢余结结巴巴地说:"为什......么?""你太吵了。""哦......"卢余沮丧地低下头,想转身走开,却被自己的脚绊住,在要跌倒的一瞬间被凌夏一根手指拎住腰带,再从善如流地扑到凌夏的身上,两个大男人赤裸的肌肤碰到一起显得有些奇怪,凌夏把他丢到大床上,正想开骂,却发现这家伙已经大棘棘地睡着了,而且睡相全无地摆成大字形,甚至敬业地边打呼边淌起口水来。凌夏只好忿忿地关上门出来,躺回床上,仍然没有睡意,手上似乎还留着刚才碰到他后背的光滑触感,他忙自己呸了一声,在床单上用力搓了搓手掌,恨恨地咒骂了几句,却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凌夏起得有点晚,因为白天也很少有什么事情做,对于有点失眠的他来说,还是睡觉比较有意义,他洗漱之后,换了居家的白色衣服下楼吃早饭,卢余在桌前毫无形象地狼吞虎咽,看来凌夏的时候正把一只荷包蛋塞进嘴里,嗡嗡地叫道:"凌哥,快来吃啊!今天的荷包蛋煎得特别好。"这是一个黑帮老大应有的嘴脸吗,旁边的李嫂受到了夸奖,高兴得眉开眼笑,赶紧抢在凌夏上桌前把一个双黄的荷包蛋送到卢余碟子里,凌夏对李嫂这种护短的行为保持着视而不见,照例训斥卢余道:"你有点形象好不好,你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成何体统!"卢余答应着,把李嫂刚放过来的的双黄蛋送到凌夏的碟子里,没看见李嫂惋惜的表情,边说:"真的很好吃啊,我已经吃掉四个了,很好吃啊。"凌夏切了一小块吃下去,味道确实不坏,但并不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地宣传吧,他拿起桌边的报纸来看,先浏览了一遍社会版,没什么火并之类的烂事发生,就丢开专心吃早餐,卢余吃得差不多,捡起来先翻到娱乐版,那种专心致志的神气几乎让凌夏要鄙视他,卢余完全没有觉察凌夏的神情,反而边看边笑,过一会儿还大抽冷气,"哇,徐衍真帅啊!嗯,颜可也很有味道,可是徐佐正也很不错啊,真是有得一拼呢,这个安志洛......"看到凌夏凌厉的眼神之后终于自觉地消音,左顾右盼了一阵,想偷偷把刊登着美丽照片和精彩男星PK报道的报纸偷渡起来,却被凌夏一手缴获,转手递给李嫂,"扔了。"沉默地坐了两分钟,卢余讨好地说:"凌夏,昨天晚上,童家的老爷子童善说有块地皮想跟我们交易啊。""哦?"凌夏果然有了点精神,卢余忙正色道:"是正路上的,童善说离他现在圈的那块地皮太远,弄起来麻烦,不如换成钱,刚好在我们那块地附近。"凌夏又拿起刀叉,"是T路中环那块地吧?""是啊是啊,你已经知道了。"凌夏摇摇头,"那块地政府想收购很久了,童善觉得价格太低一直不肯出手,肯定是被逼急了,不想得罪上面,又不愿意亏本,才要卖给我们,这件事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这么好骗,还当成CASE回来讲。"说完起身到客厅里去了,卢余看看已经被李嫂扔进垃圾筒并沾上食物残渣的报纸,一直想做得好一点,再好一点,让那个人不要那么轻视自己,却每每弄巧成拙,更被他看不起。卢余没精打采地叹了口气,弓着腰爬到楼上去了。


"你打听这件事干什么,童家现在哪还算个角色啊。"凌霄把薄薄一叠资料递给弟弟,有些不解他的小题大做,凌夏翻了翻,"唔,童善想把T路中环那块地卖给卢余,不知道还会有什么花招,虽然不会有多大的破坏性,但那个傻瓜那么好骗,我还是先给他备备案再说,免得他下次喝醉了被人骗得签下什么丢脸的合同。"虽然卢家的线报也不会差,但到底凌家在这方面精通一些,凌夏暗自摇摇头,这么简单的招术都会中招,也真的够可以了。"喂,你已经在卢家九年多了,这副忠犬的德行要保持到什么时候啊。"凌夏冷冷地扫了大哥一眼,"想让我回来?少打你的如意算盘。"凌宵苦着脸说:"你有没有人性啊,看着自己的大哥每天操劳到死,却在别人家里帮忙,一样是做事,回来帮我会死啊,你是不是想看到有一天我被人大卸八块了才肯回来!""哼,你已经这么遵纪守法,想被大卸八块恐怕还没有机会。"凌宵当家之后,也是听从凌老爷子的意愿,慢慢把生意转到地面上来,现在已经完全靠正当商业维持,还常常被当成商人典范拿出来宣传,风光到不行。这时候门被推开,一个清秀的美少年在门口说:"呃,董事长,开会时间到了,董事们都已经在会议室了,您......""我马上到。"凌宵挥挥手,少年正要退出去,他却突然叫住他,"颜舞。""?""......没什么,我这就下去。"然后转向凌夏,用手里的资料捅捅他,换来他两计无聊的目光,"好好考虑一下,早点回来帮我,我给你副董做哦,你要高兴的话,董事长也没问题,好好考虑。""谢谢你的好意。"凌夏兴趣缺缺地动身,先凌董事长一步出了门。
虽然努力加油门,但却因为超速被开了罚单,还是晚了十分钟,卢余战战兢兢地出现在书房门口,不意外地看见凌夏杀气腾腾的俊脸,忙点头哈腰地陪笑说:"凌哥,我本来提前回来了,路上出了点状况,所以......"凌夏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地面,"凌......凌哥......""五百。"卢余一脸的谄媚全垮了下来,认命地趴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做起俯卧撑来,凌夏翻着书,好像根本没有一个快断气的可怜人类在脚边被迫运动似的,终于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五百个俯卧撑,即使是在冷气室里也出了一身的汗,刚才那点酒气好像也消散了,卢余呵呵地站起来,随手扯起T恤的下摆擦汗,露出漂亮的小麦色的腹肌,凌夏突然走神地想:这家伙长年晒得古铜色的皮肤中原来也有比较白的部分。卢余已经放下手,"凌哥,你让我回来,要讲什么啊?""呃?"凌夏忙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明天晚上邹老爷子做寿,下了帖子,你去吧。"邹家在道上很有势力,谁也不想得罪邹家老爷子,邹老爷子手下人无数,却难得地相中卢余,当做半个儿子,卢家也因此得了不少好处,这种场合,卢余当然少不了要去凑个热闹。凌夏想,这大概就是傻人有傻福吧,单邹老爷子一个人做靠山,就是没了自己,也没人敢动卢余。事实上明天晚上还有一批秘密的货要交接,也是趁着卢老爷子做寿,各大帮派的头目都会过去,特意选在这一天接货,凌夏已经挑好了几个可靠的人,寿宴开始就动手交接。


晚上,卢余打扮得油光可鉴,大摇大摆去赴宴,凌夏等到八点整,带着几个人也开车出了门,要接的是一批黄金首饰,数量不算太多,但谈好的价钱非常有利可图,凌夏来到事先约好的一家咖啡馆,果然在角落里找到了送货的人,来人穿着打扮非常普通,桌上一杯咖啡,笔记本电脑摆在面前,完全是一副休闲放松的上班族姿态,但凌夏知道紧贴在他身边的电脑包里装的就是今天要交易的东西。凌夏走到桌前,其他几个人悄悄在附近坐下,"这个位子有人吗?""有,刚走。""去哪儿了?""去看女朋友。"凌夏坐下,把手提箱拎在身侧,低声说:"钱在这儿,我要看看东西。"对方嘿嘿笑了两声,"放心吧。"然后在桌下打开电脑包,凌夏看了一眼,"好。"两个人就在桌子下面交换了手里的东西,凌夏起身向几个弟兄示意了一下,向门口走去,上了车,"凌哥,想不到今天这么顺利。"凌夏把电脑包放在膝上,"别大意了,开车。"车行至一条僻静的街道,一辆黑车突然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除些把凌夏的车挤到路边,"凌哥,好像不对。"凌夏回头看了看后面,"甩掉他。"加足马力之后,后面的车一下子被甩开几米,并没有往前追,"可能是哪个瞎了眼的新手。"凌夏低声说:"小心点。"然后抽出枪,几个人也忙把枪拿出来,这时候车子猛一停,向一侧甩去,另一辆黑车在前面挡住了去路,"凌哥,怎么办?咱们过不去!"凌夏在心里咒骂了几句,把电脑包塞进座椅的夹层,拿着枪下了车,前后两辆车里也出来七八个人,却都不认识,凌夏眯起眼睛,"哪条道上的兄弟?行个方便。""我们方便,阎王爷不方便,凌少爷,有人想要你的命,我们不过是办事。"眼看对方的子弹已经两面夹击了过来,凌夏身手灵敏地跃进车里,以防弹的车体为掩护反击,先打掉了一边的火力,"开车!"车子火花四溅地冲开挡在前面的黑车,车内的人还在向外开火,以免被外面的人打中车胎,但有几枪已经擦到了车底盘,凌夏看准离车最近的两个人,打开天窗探出半个身子,两枪就把他们击中,后面的人似乎也不敢恋战,没再追上来。凌夏关上天窗坐回座位上,舒一口气,却听见旁边惊叫:"凌哥,你受伤了!"才发现自己的左肩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伤口,汩汩地流着血,顿时觉得火辣辣的,他按住伤口,"别管我,快开车。"
卢余仍然带着十二分的醉回来,夜里两点钟,家里却灯火通明,他唱着歌进来,就看见客厅里一群人,便大声叫道:"吵什么!"但好像没人理睬他,只有李嫂紧张兮兮地跑过来,"少爷,凌少爷出去受伤了,哎呀流了好多血,好怕人哪。"卢余呆了两秒钟,才注意到客厅中间的一片血迹和几块带血的纱布,刚才还热火朝天的醉意立刻抛到了北冰洋,"他......他......他......""哦,医生来看过了,凌少爷刚睡下。"这时才有一个手下过来说:"大哥,凌哥伤得不轻,子弹都擦到骨头了。""是啊,我们也吓死了,幸亏凌哥命大。""凌哥......""够了!"卢余吼道,几个手下从没见他这样发火,一时都不敢再出声,卢余抓住其中一个人,"你们去干什么了?说!""我们......我们......今晚上有一批货,凌哥......带我们......"卢余用力把他丢开,咚咚地向楼梯上跑,回头向还在原地的一干人等叫道:"都滚出去!"卢余跑到凌夏的门前,很想拼命擂门到他出来为止,然后揪住他的领子,对着他那种永远只有一种表情的脸,问他自己在他眼中到底有多没用多无能,连一批货都不屑于让他接,而是把自己支开,带着别人去接,是不是在凌夏的考量里,他连一个小喽罗都不配当,而是个只会喝酒做乐,只能用来给人拜寿献媚的傻瓜!但抬起手来的时候,卢余只是轻轻地推开门,然后蹑手蹑脚地溜进去,借着床头灯微弱的光线摸到凌夏床前,屋子里有着酒精和消毒水的气味,凌夏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虚弱,露在被子外的左肩上缠着厚厚的纱布,仍然有血渗出来,他的呼吸有些乱,显然睡得不是很舒适。卢余搓了搓手,还是忍不住小心翼翼地覆在他微湿的额头上,发现并没有过高的温度,才放心地收回手,看着凌夏的睡脸,贪心地想,要是凌夏醒着的时候也这么安静温和就好了,于是就想把此刻的温馨延续下去。这样有点脆弱的凌夏,是九年中他从没见过的,总是高高在上的训话,要么就是不屑一顾的嗤笑,让他在面对凌夏的时候永远像个不知所措的傻瓜,像个想讨好大人却总是笨手笨脚被批评的孩子,有时候即使只有一句夸奖一个肯定的眼神,也会让他非常开心,但连这些凌夏都那么吝啬地不想多给。只有卢余知道,从八岁起就陪伴自己长大的凌夏对他而言是多么重要的人,是他最想在他面前证明自己,却总是失败得非常难看的人。为此卢余几乎觉得没有希望了,以他的资质永远都不可能让凌夏满意,哪怕只是小小的满意,他本来就讨厌自己这个累赘,现在又因为自己的没用让他受了伤,即使醒来之后马上就离开卢家,他也没立场多说一句挽留的话吧。卢余想得非常心酸,又非常丢脸地掉了眼泪,后来就在凌夏床边坐着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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