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血泊之中,飞浮只想这样死去,只想这样死掉就好了——最爱的人爱上自己的兄弟,能怎么样? 幸福的是他能死在心爱的人手里,这样就好了,这就是一种幸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很好!太好了。 [01] 血泊之中,飞浮只想这样死去,只想这样死掉就好了——最爱的人爱上自己的兄弟,能怎么样? 幸福的是他能死在心爱的人手里,这样就好了,这就是一种幸福。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很好!太好了。 ****** 齐仁赋,齐林翔的独子,齐林翔,松门开山——唐松的拜把兄弟,在齐仁赋小时候因为一场械斗被砍断一只手,从此郁郁寡欢,每天喝酒度日。 在仁赋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齐林翔就因为酒精过量导致脑伤,有打人的习惯,因此唐松就认了齐仁赋当养子,保护仁赋不要受到父亲不自觉的凌虐,几年之后齐林翔酒精中毒而死,那年齐仁赋十三岁,是一个高挑漂亮的飙车少年。 仁赋车艺了得,飙起车来快得像不着地,人称飞赋,叫久了就变成飞浮,他和唐松之子唐风是亦敌亦友的关系,亦友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亦敌则是因为他俩中间夹了个人,叶亚木,一个斯文白净的少年,挺会念书,和黑道一点关系都没有。 飞浮和叶亚木是国中同学,从升上国中之后,就喜欢上他了,但傲气甚高的飞浮从不觉得有谁会不爱他,也就把叶亚木当做众多恋爱游戏当中之一,只是时日一久栽在他手上,暗地里在一起,却又把唐风卷了进去——原来叶亚木自小家境不好,父母没能和一般会念书的同学家里,给他什么栽培,竟让他产生强大的自卑感,暗自下定决心要得到富贵,因此在一次飞浮带着他回家之际,让他明白了松门的庞大势力,也就开始他在飞浮和唐风之间的游移。 本来飞浮在松门的地位就不低,叶亚木也能接受如此,但飞浮一向心性不定,又不知应表态或承诺,更让叶亚木感到不安,于是在交往几年之后,终于让叶亚木提出分手。 当下飞浮去找了唐风谈判,唐风不愿受此莫须有之罪,也就把叶亚木和他的关系推得一干二净,此事让叶亚木濒临崩溃,提刀在飞浮身上砍了五刀,飞浮因为对叶亚木的情感仍在,不但没有回击、甚至没有反抗,就这样陷入昏迷;而唐风出于懊悔,一口担下杀戮飞浮之罪,那年他们都只有十六岁,拖雷就这样在狱中过了两年八个月,飞浮则昏迷了两年半。 那段日子,就像苍白的一幅绢画,似乎发生过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 尹果砚是人家说的芋头番薯,父亲那边是外省人,母亲这儿是本省人,但却是单亲,因为他的父亲是警察,所以他就是死都不能认的私生子,母亲在他小时候自杀死了,果砚就和外婆一起住,纵使父亲想要偷偷给他钱,偶尔弥补罪恶感,他却硬颈的一毛也不肯收——对他来说,收了就是对母亲的侮辱。 “果果,去帮少爷擦擦身体,我们再回去。”外婆在松门当打扫妇,松门没什么不好,对尹果砚来说,黑道和警察其实没什么不一样,里头都有好人和坏人。 外婆说得少爷是飞浮,果砚国中时就认识他了,只是飞浮大概没什么印象,比他大一岁的尹果砚安静又乖巧,跟他一点交集都没有,唯一的关系就是果砚知道外婆在他们家帮佣,如此而已。 后来飞浮在尹果砚高二那年被砍了,之后果砚就天天到松门来帮飞浮按脚,赚他个八百块按摩时薪,有帮他擦身体的时候,就赚个一千块,松爷其实人很好,这么想当然不对,可是尹果砚很高兴飞浮被砍了,让他大学学费有了着落。 “……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但就是长的蛮斯文的,我认识他也没有多久。 如果不是世界这么现实,我也很希望可以回应他的感情,你知道吗? 你很幸运,能够随心所遇的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虽然也不算有什么好结果,但至少快乐过,我很羡慕你。“果砚用温热的毛巾擦拭完他的身体,就拿起指甲剪帮飞浮剪指甲,细心的修过每一个指头,正想拿起刮胡刀帮他刮胡子时,突然被惊吓住,往后退了两步。 “你是谁?”这两年下来飞浮瘦了,皮包骨的身体和脸,让他的眼睛变得很大很惊人,安静的盯着尹果砚许久,终于果砚也发现他醒了,这才用两年都没开口的嘶哑嗓音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外婆……”尹果砚惊慌的往外大喊。“外婆快来!少爷他……他醒了!” ****** “阿册(书),伊按捏甘宗厚啊(他这样全都好了吗)? 甘也哥五虾密总控(会又有什么状况吗)?“ “硬该是宗厚啊(应该是全好了),呀嗯哥马喜爱咖租以咧(可是还是要多注意),嘎洗公哥五虾密变化(假如又有什么变化),哩喀哥喀点威齁哇(你才再打电话给我)。” 医师是个中年男子,是道上有名的黑道医师,也是唐松的拜把兄弟之一,非常善于在法律之下处理黑道医疗问题。 当初飞浮身中五刀,幸好医师刚好有事来松门,才能鬼门关前抢回一命,也让认罪的唐风降低一点刑期,这次飞浮醒了,唐松也派人飞车请他远从南部上来,全是出自对他的信任。 “哇栽(我知道),哆虾哩(多谢你)。”唐松转过头对尹果砚和他的外婆说话。 “我送陈医师出去,你们帮我照顾一下阿赋。” “三八兄弟、谢杀多虾(谢什么)?”医师和唐松一起走出去,愈走愈远。 “你……觉得怎么样?” “……很奇怪。”飞浮拉开衣服,看着被砍的长长裂口,觉得就像做了一场梦而已,“已经两年了吗?我昏迷了,两年吗?” “嗯……”尹果砚想了一下。“你被砍的那天,是前年的二月十七,现在已经是两年后的八月二十三了,整整两年又六个月。” “你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喔!因为那时候正在过年……”飞浮抬起头,突然又明白原因,进而想到另外的事情。“那砍我的人呢?他怎么样了?” “如果你问的是风少爷,那他入狱了,听说不多久之后就会出狱。”尹果砚顿了一下,他也曾辗转知道内情,因此交代了表面上和实际上,两个凶手的遭遇。 “如果你问的是叶亚木,那么他——现在和我同一个学校,正在念大学。” “风哥……入狱了吗?是因为要保亚木吗?”飞浮眼眶里充满泪水,咬着牙难以相信,百感交集的冲击感令他说不出话来。 死过一次再度醒来,原本的世界却已经人事全非,亚木——我也该放开你了。 [02] 飞浮对果砚来说是个什么样的人?或许就像一般学生在看坏学生的感觉,有点戒备,觉得他或许会作些什么坏事,又觉得有点帅气。 虽然飞浮醒了过来,还是会天天叫果砚过来,敷药是天天必行、按摩就是偶尔。 好像是因为他被砍断的肌肉和神经还在复原,加上亟欲恢复,所以每天努力锻炼的关系,让他常常旧伤夹新伤,需要复健配合按摩。 飞浮赤着上身坐在床上,两年来因为卧床而消失的肌肉,竟在几个三个礼拜当中渐渐成型,可见他吃得多,运动量更大,飞浮本来盘着腿,一看到果砚靠了过来、就把腿打开,果砚一怔,又马上正色作他该作的事。 “我以为我干爹会找个女的帮我弄这些,没想到找了你。”飞浮的个性似乎很开朗,一打开话匣子就停不下来。“后来听说你是周婆婆的孙子,需要打工念书,是吗? 怎么不干脆直接跟我干爹借钱?“ 尹果砚抬头看他一眼。“我可以自己赚钱。”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叫你借高利贷,我干爹高利贷也是看人借的,像你这种小老百姓,他也不会为难你,尤其你又是周婆婆的孙子,他不会收你利息的,” 飞浮年纪轻轻对高利贷的生意就已经很上手,对松爷的习性也很了解。 “甚至也不会跟你要——毕竟难得家里出一个会念书的后辈,我干爹会很高兴。” “我不急着要,明年才要缴的学费,可以慢慢存。”果砚不打算告诉他,其实他都是念奖学金的,学费老早就不需要担心了,只是他从小环境使然,让果砚对钱很没安全感。 “你真懂事,你外婆有福气。”飞浮耸耸肩,背过身让他处理后面的伤口。 “我昏迷的时候也是你帮我擦身体的吧!我昏迷的时候还会常常硬吗?” “你的意思是?”面对黑道讲话就是要直接,尹果砚也不把尴尬放在心上,就直接问他。 “就是说,我会不会常常硬吊啊!”飞浮也直接把话讲了。“你有帮我擦对吧!” “当然有。”这是工作。尹果砚按了一下他腰后的一大片瘀青,按了两下飞浮却从不吭声,只是筋肉的肿胀就骗不了人。“倒是没看过你硬,大概身体比较虚吧!” “被砍了五刀应该真的蛮虚的,不过我现在可是恢复天天举枪了,哈!” 飞浮回头看了一下果砚。“你咧?会这样吗?” 尹果砚对上他的眼睛,清澈又透明,这样的人竟然是黑道?低下头继续按压。 “没有天天,偶尔。” “那哩五高七仔(你有交女友)吗?”飞浮突然转换台语,一直往下问,大概是一帮子兄弟里大部分都比他大,比较少和他同龄的人,唐风又入狱的关系,多少会希望身边有人聊天。“还是‘弟弟’或是‘哥哥’?” 飞浮是个双性恋,这件事情几乎整个松门都知道,他也没在怕,幸好气魄依然,大家倒是连带觉得双性恋挺威的。 “都没有。”尹果砚回答里有点一语双关,幸好飞浮只是笑了笑。“生活很忙碌。” “如果想交的话告诉我,我挑个漂亮一点的给你,还是你要厉害一点的?” 按完背肌、擦完药,飞浮把衣服穿上,站起身来。 飞浮真的长得很好看,听说他的母亲是个美国女子,一双淡色的汪汪大眼,鼻子也秀气俏挺,嘴唇丰润,发色也偏红棕,幸好台湾人喜欢染发,也就不那么明显。 “都可以。”果砚也不反驳,反正事情也没个准,下一次他又会问一堆别的话题。 “我送你出去。”飞浮已经穿好衣服了,把一个信封袋交到他手里。 “这是这个月的钱,谢谢你。” 尹果砚不像一般孩子会有些害臊,就把钱拿出来数。“两万四,对了,谢谢。” 飞浮和他一同走到门口,中间小小沉默了一段。“你说你在念大学?哪一间?” “B大,室内设计系。”果砚简单回答,知道他其实是想问叶亚木。 “叶亚木念会计系。” 飞浮笑了一下。“我是想问没错,不过我本来后悔了,我跟他已经断了,就该断得干干净净,人生嘛!谁能重来一回?我已经算死过一次,不想栽在同一个人手上,我想好好玩玩。” 尹果砚看了他一眼,后来就在门口道别了,当下尹果砚对他说的话没什么意见,后来才感受到到不同不相为谋,他是个坏胚子。 多坏?就是坏出了树林、坏出三重埔,一路坏到台北市内。 果砚大三的时候因为功课比较重,实习又有一点钱,所以在台北市内找了间小套房,因为预算不高,只能住在比较复杂的社区,整栋大楼里多的是毒虫和酒店小姐——只是能多复杂?松门也不过就那样,其它地方哪有什么好复杂?果砚就这样住着,直到有天晚上有个意外的访客。 “赋哥?”深夜里,果砚听到长声电铃,去把门打开,就看到飞浮站在门外,一开门才发现他还带了个酒店妹。“有事吗?” “我听说周婆婆说你住在这边,所以来帮你踏一踏。”二三十个人都挡不住的哥字辈,果砚哪能挡在他面前,只能面无表情的让他进来。“怎么好意思?” “这里环境很不好,你不想搬走吗?”飞浮怀里还挂着个酒店小姐,果砚看着她妖娆地在飞浮身上磨蹭的样子,一晌都没答话,飞浮恶质一笑。 “既然你都不介意住在这栋楼了,就借我房间吧! 我给你个几千块,借久了你还有钱搬到别处,如何?“ 什么如何?能如何?果砚盯着飞浮的脸,心里虽然不悦却稳定——对于松门的人,他能答应就是答应,飞浮很明显只是好玩,玩几次不好玩,他就会走了。 “好,那我到一边去念书。”果砚收拾了东西,摆到离床铺比较远的茶几上,背对着两人念起书,飞浮也夸张地就在果砚房里和女子亲热了起来,竟然从深夜一路玩到清晨,直到四点多快五点才离去,留了六千块给尹果砚。 尹果砚拿着钱,把床单和被套、枕套都拆了,打算白天拿去送洗,就这样躺在空空的床上看着天花板。 房间里弥漫着性爱的气氛和味道,以及飞浮恶质的笑容。 真糟糕。尹果砚想着,就这样沉沉的睡去。 [03] 头破血流是什么样子?尹果砚打开门,飞浮就倒在他面前,果砚望着地上的人好一晌都没动作,脑中一直跑着中午在餐厅里看到的新闻——西门町旧街一带发生械斗,七死三十二伤,这人有在伤亡名单里吗? 他是活的还是死的? 幸好是活的。 “累死我了。”飞浮坐在床边地上,果砚去准备热水的时候,他就把身上的衣服脱得一件不剩,右手臂上绑着一条脏布,大概是为了防止底下五十公分的裂伤流血过多,膝盖上方到小腿之间被踹出一大片瘀伤,肚子、左肩上也是,幸好脸上……为什么脸上反而没有受伤? “你想问我脸上为什么没受伤吗?”飞浮瞟了一眼正好对上果砚的视线,“脸没受伤是好事,就不多问了,倒是你为什么受伤?”果砚把水盆放在他身边,拿起沾了肥皂的洁肤布先从他受伤的手臂开始擦,淡淡的问他。 “从我有记忆起,打架就没人打过我的脸,听说是因为他们打不下去,光是这张娃娃脸就让我受益不少,要知道这打中头之后,能不晕不昏地接着继续打的人,几乎是没有。”飞浮硬要讲,果砚一抬头忍不住就盯着他的脸看,才发现他像是正在等待地对上果砚的眼睛。“好看吗?” 尹果砚暗自稳了一下呼吸。“的确是很难对你下手。” “哪一种下手?”飞浮猛然往前凑,唇就不偏不倚的抵在果砚唇上,果砚没防备地向后跌,狼狈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原来是这一种。” 不是好吗?尹果砚心跳都要爆表了,咽了一口唾沫蹲起身把手弄干净,就拿起纱布卷帮他处理伤口。“所以打斗的原因倒底是?” “争地盘。”飞浮帮着抓住纱布一端,让果砚方便打结。“原本姓林的和我们各占一半,这半年来他们不断捞过界,干爹要我去处理。” “处理完了吗?打一次可以占到多大?”果砚又拿起洁肤布擦拭他的身体,然后是毛巾、清水,漫不经心当中,言词就有些不斟酌,等了好几秒飞浮都没回答,他这才想起不该问,抬头简单道歉。“抱歉,我没那个意思。” “你不喜欢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我知道。”飞浮耸耸肩。“一般人都不喜欢,所以我才没办法真的跟谁在一起。” 尹果砚擦拭过他的身体,这具他曾经很熟悉的身体又有了些变化,肌肉和伤痕都变多了,果砚心里有点异样的感受,除了先前那些刀伤,他就是不希望多出任何一道。 “想对你下手的人多的是——如果是你刚刚那种下手。” “是啊!就玩玩嘛!我知道。”飞浮背过身让他擦拭,肩上的青紫延伸到背面,果砚不自觉的放轻,飞浮侧过脸看了他一下,没多说。“玩玩谁都会,我也喜欢,没负担,真要说在一起,就难。” 曾经他很想和亚木一起,或许是因为没有家,虽然干爹对他很好,飞浮就是想要一个家,只是现在想起来很明显,亚木想要的跟他不一样,像是回应记忆中的问题,飞浮歪了下头,脸上轻松的轻笑。 “坐到床上吧!帮你擦腿。”果砚在另一个装着肥皂水的小盆中洗了洗洁肤布,口气平静的开口。 “先拿浴巾给我,我才好坐上床。”飞浮一拿到浴巾,竟然绑在腰间,就把内裤脱了下来。 尹果砚呆着看他,下一瞬就乖乖蹲下来擦拭他的腿,虽然飞浮没那个意思,可是对果砚来说,视线就变得很尴尬,一不小心往他腿间看,岂不就是……但他腿上大大小小的擦伤,又不能不小心一点,果砚只能强作镇定的撩起浴巾,一点一点擦拭着,沉默的空气里回荡着果砚的异样,飞浮眯了下眼从高处望他,心里当然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打个电话给我干爹。”飞浮从一边的衣物里拿出手机,果砚深吸了一口气,稍微松懈的感觉确实传达到飞浮眼里。“喂?干爹,我阿赋,我没事,嗯嗯! 现在吗?我在果果家——果果啊!周婆婆的孙子啊!嗯嗯!好。“果砚竟然趁他讲电话时一股作气火速的帮他把左腿清洁好,一发现他挂电话又是缓慢龟速起来,飞浮忍不住噗地笑出来——这也太明显了吧! “讲太快齁……不然我再打一通好了。”飞浮取笑他,“打给谁好呢……? 上一次带来那个女的好了……啊不好!之前带来那个男的好了,就跟我一样大眼睛的那个啊,我觉得你好像对他比较有兴趣,我跟他说我在你这边好了,看他记不记得……“”不要这样!“果砚被他逗得焦虑,一抬手抓住飞浮的手腕,下一句就被飞浮先抢白。 “还是,之前我来,你都是在偷看我,看我怎么跟男人做爱?”后一句很小声,果砚却完全被吓到,一个剧烈颤抖之下差点把水撞倒,幸亏飞浮快手稳住水盆。 “啊!没想到真的是啊!那……喜欢吗?” “我去换水……”果砚放开他的手,慌乱的想找个地方躲,却被飞浮反过来抓住。 “剩一条腿了,好好帮我擦完吧!”飞浮炙热的眼光下,果砚只能硬着头皮去拿洁肤布,往他大腿内侧擦去的时候,却被飞浮右手拉着往更深处擦去,一拉一扯当中,果砚抗拒得脸都红了,飞浮还开口继续糗他。“不是说擦全身吗?你在躲什么?” “这个……布已经脏了,不好这样擦……我去洗一洗再……”果砚拿起洁肤布,上头的确沾了些血污,刚刚拿过来的一小盆肥皂水其实也脏了,这理由若硬要说起来,其实一点也不唐突,但他的口气却像是急忙要躲。 “不用那么麻烦,不然就用手吧!”飞浮坦然的把腿张开,正要解开浴巾的时候,果砚已经慌张得不知道下一步该作什么了,伸手握住他的手。 “就、就这样就好,我……快点帮你弄一弄。” 弄一弄?弄什么啊!飞浮笑了,假咳了一声点点头。“好,那快一点,水都冷了。” [04] “啊!好冰……” 尹果砚已经够紧张了,还被飞浮惨叫一声吓到,回过神来才想到根本来没碰到他。 “这么紧张干麻?”飞浮轻笑,“还以为你要拆炸弹咧!我都要吓死了。” “你不能自己……弄吗?”果砚别过头,都快崩溃了,扒了扒头发,“我不收你钱,你自己、弄、吧!” “我右手伤了,会烂掉啊!”弄什么弄,他是忘记洗这个字可以用了吗? 飞浮又是一阵笑。“我不大会用左手吊枪,不顺。” 吊枪?谁要帮他吊枪啊!果砚不敢相信的看了他一眼,知道飞浮在玩他,瞬间冷静下来。 “我没说过要提供性服务,只答应帮你擦澡敷药而已。” “哇塞!你还知道不是要吊枪啊!那你在紧张什么?”飞浮挑眉,给他一个类似媚眼的白眼。“我还以为你想帮我‘弄’,不好意思戳破你咧!” 想到刚刚是自己先说错话,果砚脸上又是一阵红,配上严肃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奇妙感。 “你就快点吧!我快冷死了,还有头没洗耶!”玩上这么一阵子,飞浮真的是冷了,右手一抄抱过果砚的枕头,果砚这才放松的把手伸向他的禁区。 男人的下体,触感很特别,果砚把视线放在水盆里,轻轻的搓洗他的下身,感觉它微微的律动着,纵使知道之前已经帮他擦洗过两年多,面对神智清楚的飞浮,果砚心里还是难以放松地偷偷害羞。 耳朵都红了……飞浮盯着他漂亮的耳骨,没有继续糗他,只是观察着这个男孩,看着果砚最后用毛巾帮他把下身擦干,手在水里浸了浸洗清,就去浴室里换水。 “我帮你……”一出浴室看到飞浮单臂正在努力穿上上衣,拉了两下其实穿好了,果砚走过来就只能和他对看。 “裤子。”飞浮露出幅度适中的微笑,仿佛正在有礼的说谢谢,只是真的是谢谢吗? 虽然穿裤子对伤患来说真的比较难,但果砚望着床上的衣物,真的很想叫他自己穿。 “脚。”认栽。果砚拿起内裤,让他从脚套下去,飞浮略站起身,就穿好了。 “是你的吗?”飞浮穿好内裤,主动把睡裤递给他,让果砚继续帮他服务。 “是新的……”每一句话都很正常,却每一句话都很怪,如果不是他是帮派老大,果砚真的很希望可以送他三字经、五字经、一拳一脚和卫生眼。 冷不防的被飞浮握了一下腰臀,尹果砚大抖一下,手刀都准备好了……不过没有出鞘。 “你干麻?” “我是在想,你的裤子我不知道穿不穿得下。” 飞浮用他的一双娃娃大眼露出无辜的表情,“我明天如果要回去,可以借你的裤子吗?” 如果他真的很无辜,那想必黑白无常也是来自天堂。 尹果砚隐藏好一腔怒火。“我二十六腰。” “好瘦,穿不下。”飞浮叹了一声。“屁股呢?三十一?” 腰围都下不去了干嘛问臀围?果砚帮他把裤子穿好,就让他坐到板凳上,在他领子上围上毛巾,开始洗头。 “嘶……我的耳朵……”洗到一半,飞浮发出惨叫,果砚赶紧停下来,用清水把他耳朵清干净,才发现根本没受伤。“我耳朵是敏感带……” 敏……很好。 尹果砚几乎要爆炸,火速的帮他洗干净、泡泡也冲好、用毛巾擦一擦就开始吹干。 他的手指很灵巧,在头皮上摸的时候很舒服,如果不是真的快有反应了,飞浮很希望能让他多在耳朵上爱抚一下,只是果砚应该不知道他的用心吧! 总不能头还是湿的就把他扑倒,这样没礼貌。 飞浮有一头细软的秀发,不长,却显出他的娃娃脸更加秀气细致,果砚也是个斯文的大男生,偶有看得出他性向的同类前来示好,但自从和飞浮接触之后,果砚多少也知道自己望尘莫及——如果不是心里对飞浮有诸多顾忌,他真的是个很棒的对象,也难怪当时和叶亚木会有轰轰烈烈的恩怨情仇。 “弄”完都十二点多了。 果砚清洗好水盆,把手擦干再出来,飞浮正打直了伤腿,坐在床上玩手机。 “你好了啊?那我们睡觉吧!”飞浮把手机收好,声音轻快得不像伤患。 “七千块。”果砚溜进被子里,打了个哈欠。 “五千五。”飞浮躺到他身边,杀价。“七千块的话你要睡地上。” 尹果砚看着他两秒,就要翻起被子来下床。“好。” “等一下!”飞浮没想到他会当真,抓住他的手。“让我抱着,就给你八千。” “八千五。”尹果砚也跟着涨价,开玩笑,来这套?只有他可以玩别人吗? 老大的威严是这样端的吗? “八千五?那要给摸。”飞浮没降价,却加了一个条件。 “九千块。”讲完之后尹果砚才发现不对,给摸是什么?摸到什么程度?尹果砚瞪大眼,话却已经收不回来,只见飞浮又笑了,甜美的笑容里有种阴谋感,果砚呆愣着,心跳快速到快濒临失控。 “成交。”飞浮长手一伸就把他揽进怀中,果砚推了他一把,飞浮竟发出哀嚎。“噢!” 果砚僵着身体,不敢再有动作,免得伤到全身都是伤的飞浮。 “背对我。”飞浮暗笑,左手从他领口往下伸,抚弄他的胸口、也逼着果砚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右手则从腰腹爱抚着往下伸,按在他裤裆上搓揉。 “你不是说……会烂掉吗?”按住裤头,果砚结结巴巴的想阻止他进一步,说出来的话却薄弱又令他害羞。 “要我忍着不摸,我宁愿烂掉。”飞浮小声的在他耳边哈气,得意的感受到他全身一颤。 “你的耳朵,也很敏感嘛……” 飞浮真的没有把手伸进里头,而是隔着内裤搓揉抽动,果砚咬着牙忍耐,扼腕着刚才的一时口快。 他身上的味道干净又清香,飞浮把脸埋在他颈间深深呼吸,下体也逐渐有了反应,感受到果砚难以抑制的偷偷扭动腰际,飞浮只觉欲望也要狂烈冲出,于是缩紧手臂,让果砚贴他更近。 这就是亲热,原来……会这么舒服吗?被他人的手……的时候。 迷茫之中果砚如此想着,却听见耳边传来飞浮的声音。 “让我做到底……多少?” [05] 警局里有个女人,果砚看着她的背影,马上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做室内设计多少会有应酬,酒店自然也是谈生意的场合之一,身为实习生、这也是实习的一环,所以果砚偶尔也跟着去看前辈们谈生意,只是这一次就这么刚好,遇上了临检,也这么刚好,就在他们包厢里查获毒品海洛因。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刚好的事?尹果砚被一同带到警局里,就知道刚好并不刚好。 “没事的,上面会想办法处理掉。”身为前辈,刘家豪拍拍果砚的手,爽朗的安抚。 “就算是黑案,事务所也会有办法的。” 刘家豪是果砚的同校学长,果砚大一时就曾经听过学长的演讲,基于对学长的仰慕,才到事务所来实习,几个月下来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刘家豪对果砚百般照顾,加上他在设计上的热情与专业,也令果砚心生爱慕。 只是果砚知道,这一次刘家豪错了——因为事情是那个女人的预谋。 透过玻璃看进局长办公室,那打扮入时的女人喝着咖啡,笑容淡雅有礼——她是北市保三总队小队长夫人,也是北市警政署长尹常德的女儿,尹依欢;和果砚拥有一半相同的血缘。 尹依欢的母亲在两年前过世,她一直把这件事归咎于果砚的妈妈,无端怀疑当然不好,但果砚就是知道——她就是事情的源头。 “你手机在响。”刘家豪指着警察桌上的手机,拍拍果砚的肩膀。 “你问一下警员先生,应该可以接。” “请问我可以……”尹果砚指了指桌上的手机。“可以让我接一下吗?” “开扩音。”警员把手机交给果砚,果砚当然也知道自己应该有隐私权,但为求事小,还是开了扩音。 “你在哪里啊?”电话那边的人声音透露着委屈。“我饿死了,脚不能走、手也不能动,你不是要带晚餐回来给我吗?都十点了……” 救星!虽然这个救星所说的话令果砚有些冒汗——如果这家伙真的脚不能走、手也不能动,那昨晚对他“喀来秋来(动手动脚)”的是谁? “赋哥,我在万华分局。”果砚硬着头皮跟老虎打交道。“你可以来保我……和我朋友吗?” 毕竟这件事情是和姓尹的有关,尹果砚千百个不愿意让刘家豪和事务所的人被牵连,但既然事以至此,果砚至少希望能让刘家豪先脱身。 “案子都还没调查好,笔录也还没作,要保什么保?”警员粗鲁地一把把电话挂掉,对着果砚大声嚷嚷:“想走就认一认啊!很简单,我们赶快笔录做完就能走了啦! 几公克海洛因,是谁的就快说啊!“持有海洛因罪刑虽然不重,却仍有刑期问题,如果真的一时气弱承认了,那不是到时候翻供就能解决,果砚低下头望着地板,沉着气等待,不知道哪来的信心,他就是觉得飞浮会来。 “刚打过来是你朋友吗?你会不会失了面子,如果叫你朋友来的话……” 进到警局已经两小时多了,刘家豪当然不是没有时间压力,却还是强作轻松的和果砚聊天,“大部分的人听到持有毒品都还是会害怕的吧!” 如果他这么容易被吓到,那岂不是被吓大的?尹果砚想起飞浮,突然有点松懈的笑出来,幸好还有这个人可以求助。 “暗示一下嘛!是谁持有的?我们从那个人开始作笔录,一下就作完啦! 大家可以早点回去不是很好吗?“员警虽然说着”谁“,却一直望着果砚,果砚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却不打算简单就范。 “没关系,那就等吧!谁都不要认。”门口出现一个年轻的身影,一进来就把烟熄了,未抽完的烟尾就这样放在警员桌上,他也一屁股坐到员警面前,摊出身分证。 “什么时候结束,我就什么时候把人保走,要等就等吧!” 是飞浮! 电话才挂掉不到十分钟,飞浮就从中正区一路飙到万华,还包含从家里下楼的时间——到底他手跟脚是哪里不能动? “赋哥!”果砚不自主的站起身,刘家豪惊讶的看着他。 “他是刚刚讲电话那个人吗?”刘家豪极为诧异,那男孩看起来不过是个少年,怎么果砚会叫他“哥”呢?“你叫他什么?” “是、是齐仁赋!”一看清楚飞浮的身分证,员警惊慌的向后退了两步,这才稳住。 “你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齐仁赋,我是——树林三家厝的飞浮。”飞浮笑容可掬地报上名号,“搜到毒品吗?哪一带?哪一家酒店?我帮你查比较快,如何?” “哈哈!是赋哥啊!好久不见……不知道您来是要……”局长一听见外面的骚动,又看见熟悉的脸孔,就出来跟飞浮握手。 “李叔叔,怎么好叫我哥咧?叫我阿赋吧!”飞浮指了指尹果砚。“我来保人,你们忙没关系,我一边等。” 松门本来就是北部大角头,加上和南天府一向关系甚密,如果真的要讲起来,北部几县市的警政署长任命权都在松门眼皮下,当年北县不知天高,竟当真收押了唐松的独子唐风,还胆敢采用了他的认罪口供,让他入狱服刑,一时间北部几县市都为之震动,掉了好几顶乌纱帽,今天唐松失而复得的另一块心头肉、干儿子齐仁赋亲自前来,什么保三总队、警政署长,那算什么东西? “哪里忙?不忙!就个小案子,马上就处理完了。”警察局长心头暗自打量,口里就把话给说淡了。 “就麻烦你了。”飞浮点点头,翘起二郎腿,嚣张归嚣张,表面上看起来还是挺有教养。 “到我办公室来抽根雪茄吧!上回朋友从澳门带回来的,味道很不错。” 局长对着员警使眼色,员警赶紧拉着逮回来的几个设计师作笔录。 飞浮对着果砚一笑,露出一小截虎牙,果砚震撼的看着他往办公室里走,心头一阵波澜。 “没事了没事了,我说就是个误会嘛!”员警脸上直冒冷汗,一脸尴尬的陪笑。 “哪有什么海洛因?这是别的包厢搜到的啦!” 从“赋哥”进到警察局之后,不到十五分钟他们就出警局了,警察局长还帮每个人都叫了计程车,哈着腰送他们回去。 刘家豪在这一晚学到了一个重要的道理——“哥”字是瞧后台叫的,赋哥就是赋哥,管你几岁,看见了他就是要叫他赋哥。 [06] “十五万。”飞浮摊出手,对着尹果砚笑。“一个人三万,你之外另保五个人,十五万。” “钱没有,命一条。”尹果砚也回答得很快。“你剁我手指吧!” “没趣。”飞浮啧一声,捏起筷子吃饭。 飞浮把筷子捏在手里,用拳头握着扒饭,果砚这才发现他一手都是血,大概是匆匆忙忙当中,手伤又裂开了,果砚有些不忍的轻轻碰触。 “痛吧?”果砚低声说,看着渗出来的血迹,想必裂开的口子也不小,在冷风里恐怕是都冻伤了。 “十五万。”飞浮又把手摊开,手心里也是暗红一片,尹果砚看着一阵沉默。 “又不给我钱,痛个屁啊!” 果砚一把抓过筷子,两个人盯着对峙几秒,果砚就夹了口菜送进他嘴里——真的要拿着筷子吃饭,他也是会痛的吧。“啊……” 啊个屁啊!飞浮吃进嘴里当下还是喷笑了,一口饭菜对着果砚喷过去,果砚眼明手快的抓着便当躲开,恶狠狠的瞪他。 “笑什么啦!”果砚抓起椅子上的饭粒,把便当又放到他腿上,卫生纸擦来擦去一团忙。 “你以为我是小孩子啊!又是痛不痛又是啊呀啊的!”飞浮应着他的动作把脚也抬起来,略不自然的僵硬还是让果砚看出来了。 果砚停顿了一下,拉过飞浮的腿踩在他腿上,把裤管卷了起来,果然又是一片血迹——其实那天飞浮伤的并不轻,硬要把伤口包起来不去缝合,实在是有点勉强,这两天虽然都躺在家里不动,还是没有愈合好,这天让他飙车出去又是强烈冲击,出血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很可怜对吧!就跟你说我手脚都不能动啊!你自己招,你有没有在心里偷骂我?” 飞浮把便当放在一边,刷的一声就把上衣脱下来,果砚还来不及震惊往后躲,就看到他手臂上的纱布也被血迹沾满。“我都快晕倒了还是去保你,你不感动还说没钱,要我过去就叫我赋哥,回到家怎么没叫一句来听听,谢字都没一个,现实啊!” 果砚被他挟枪带棍的一席话打得哑口无言,不知怎么反应之下,只能低下头叫了声。 “赋哥,谢谢你……” “心都碎了,谢屁啊!我有你这种细汉(小弟),刚开始就捅他两刀家耶都后(才会刚好)啦!”飞浮挑眉,继续亏他。 “那是你之前照顾过我,我才勉强帮你一把,只是不知道喔! 我昏迷的那时候你有没有对我乱来啊!“”我不是那种人……“我对瘦成骷髅头的人没有兴趣。被他得寸进尺的拼命亏,果砚脸上黑线满布,偏偏理亏在先又不能多作反应,只能闷着被飞浮取笑。 “谁知道你是哪种人啊?”飞浮眨眨眼,“都会偷看我和男人亲热了……” 带到我房间来,你是怕没人看吧!果砚咬着牙把话吞进肚里,“我没……” “还是你觉得我怕没人看?”一眼看穿果砚的想法,飞浮凉凉的讪笑。 “又没人逼你看……你不是爱看书吗?看啊看啊!那么清高还不是爱看A的……” A的?还BCD的咧!如果不戳破的话,飞浮真的跟时下欠揍的年轻人没两样,挑衅当中还说学逗唱样样通,果砚被他荒谬得笑了,哼哼的几声下来简直无言以对。 虽然他做起来的确很……猛然发现自己在检索脑中飞浮和人亲热的画面,果砚慌乱之下想阻断回忆路径,却心虚的偷瞄了飞浮一眼。 “很棒喔!要不要试试看?”飞浮把脸凑近,啪的一下就啾了他一口,果砚慌忙中提起手想打他,就被他握住手腕。“亲一口多少?” 果砚把手抽回来,不自觉得遮住嘴唇,“你、你不是快饿死了?” 咕噜……飞浮很应景的发出饥饿讯号,让飞浮一时打消继续攻击的念头,也打断果砚的尴尬。 “啊!”完全没打算自己吃,飞浮啊了一声之后见他没反应,又把嘴巴张开,发出更大声的待哺音波。“啊!” 一口一口专心猛吃,饿了一个下午的飞浮大部分时候在努力补充热量,但偶尔还是抬起眼对果砚扮鬼脸,没多久就把一个便当嗑光——又自然又可爱的模样令果砚发笑,这样的人竟然是刚才那个,吓坏一整个警局的黑道头子。 “帮你换药。”果砚清理好便当盒,就走过来帮飞浮把纱布拆了。 “那个人,是你姊姊吧!”飞浮躺在床上,放松的表情里有着深沉,也是——黑道家族的继承人,怎么可能一点心机也没有,对照起几分钟前吃着便当的小男孩,果砚突然不寒而栗。“我记得她,她是姓尹的女儿,是来找你麻烦的吧!” “这跟你没有关系。”果砚心头一阵,舍不得方才的温馨瞬时而止,更不希望和飞浮微妙的关系蒙上阴影,如果可以,真希望可以就此打住、不要让飞浮继续涉入此事。 “当然可以跟我没有关系,但你要想清楚,如果跟我没有关系,那她就会继续来找你,你想要摆脱她的骚扰,只能选择跟我有关系,这也是为什么你刚刚要我去保你,” 飞浮睁开一双大眼,抿了一下嘴唇,音调平板而无情。 “你很清楚,你身边只有我能帮你解决,没得选,不是吗?” 手没停下来,果砚只是专注的在飞浮伤口上缠着纱布,绑好之后又往脚伤上移动,俐落的清创、敷药。 “我跟你做。”果砚处理好他的脚伤,抬起头时脸上有淡然的坚决,的确正如飞浮所想,果砚也知道,如果不是飞浮,肯定这件事情会愈闹愈大,把他和刚刚警局中的几个人未来都毁掉。“你帮我吧!” 果砚这么说起来很粗鲁,两个人的关系如果圆滑一点当然会更有转圜,但飞浮不是不明白他为何要如此唐突的把性爱和利用做连结,就像他连拥抱和爱抚都要换钱一样。 因为唯有如此才能两不相欠——不欠金钱欠情缘,情缘比金钱更难解。 “很好。”飞浮伸手按掉床边的日光灯,让两人陷入黑暗当中。 不拆穿他,正如飞浮心中也有一块掀不开的阴影,爱情对他来说太沉重,不如谁都不要拆穿,就当作真的是互相利用,或许还能撑得比较久。 [07] 飞浮抱着果砚倒在床上,将他搂在怀中,但他并没有马上对果砚做些什么,而是沉默了一阵子,才开始唐突地说话。“有件很可笑的事,是我被刺之前一阵子,喜欢上一首歌,很可笑的歌,一首音乐课本里的歌,‘野玫瑰’——你记得吗?” 很突然的,飞浮就唱起歌来了,很清很柔的嗓音,却冰冷得不像出自他爱笑的口中,果砚贴在他胸前,只觉得他心跳的幅度很缓很慢,像在下沉之中。 “男孩看见野玫瑰,荒地上的野玫瑰,清早盛开真鲜美,急忙跑去近前看,愈看愈觉欢喜,玫瑰、玫瑰、红玫瑰,荒地上的玫瑰。 男孩说我要采你,荒地上的野玫瑰,玫瑰说我要刺你,使你常会想起我,不敢轻举妄为,玫瑰、玫瑰、红玫瑰,荒地上的玫瑰。“做为结尾,飞浮将果砚从怀中拉开了点,果砚习于黑暗的视线落在飞浮脸上,他的眼睛似乎比想像中更美,散发着琥珀色的光泽,笑容也淡淡的,像是迷蒙中带着未知的情绪,笑容逐渐在他脸上加大,飞浮的眼也骨碌骨碌的啭了转,这才贴了过来,鼻尖在果砚脸上磨蹭。”既然是要我帮你,你就好好地亲亲我吧!“ 这要怎么……果砚心里揪成一团,飞浮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要唱那样的歌,又为什么要突然转折的撒娇,果砚咬了一下唇、还不知道怎么反应的时候,飞浮又在他耳边亲昵的蹭着,发出讨人怜爱的呜呜声。 又乖乖躺回他面前,飞浮对着果砚眨了两下眼睛,就闭上眼像在等待,果砚下定决心深吸一口气,才贴上他的唇,缓慢的磨了两下。 啾的吸了一口,伴随着低声的叹息,飞浮的手伸过果砚得肩颈,将他搂进怀里,温柔延续这个吻——只有飞浮自己知道,他对初吻一点抵抗力也没有,也对青涩难以招架,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会难以放开将初次交给了他的亚木呢? “如果只能选一种,你会选择谁呢?”飞浮翻身将果砚压在身下,左手紧握着他的手腕。 “你喜欢的人,还是喜欢你的人?” 果砚望着飞浮垂落的发丝,他的味道在动作里散发着魅惑,果砚心跳逐渐加速,却还是说出了从来都以为的正确答案。“我会选……喜欢我的人。” “是吗?那、你跟我,相反……”却和亚木相同……飞浮望进他眼中,果砚却似乎被拉进他的心里,和记忆中的情人重叠在一起,飞浮缓缓的吻上他,身体也贴上他的,扯动之中将果砚的衣物除去,手也覆上他的性器温柔地挑逗…… “嗯……”果砚咬住下唇,努力不让感觉从身体里散溢,飞浮的口却又含着他的唇舌勾引着,让他不得不放松交缠,唾沫混杂的味道,和他直接捏揉着的手劲都几乎牵引着果砚陷入疯狂,无法分辨在狂爆的脉搏之中,呻吟声究竟是来自谁的口中,声量又是大声还是小声。 飞浮伸长手拿出预藏在床下的润滑剂,挤了些就伸指探进果砚的后茓里为他润滑,初次经历的果砚忍不住哼啊了一声,颤抖着把腰弓起,却让下身紧紧贴在飞浮腿间,火热的斯磨着。 “不怕……我会轻一点的。”飞浮吻过他的耳廓,沿着颈子咬上果砚的锁骨,在他胸前留下鲜明的印记,而后将手指撤出,把性器戳刺进果砚的身体里,一寸一寸的向内推进,更一点一点的加深两人体内的火焰与焦虑。 “呼……啊……啊啊……”慌乱的惊叫,果砚忍不住握住飞浮的肩膀,却感觉他身体传来的疼痛战栗,这才想起他身上的伤,“对、对不起……” “嘘!”飞浮吻了他一口。“别说对不起……” 深入浅出——抽插之中飞浮不住的舔吻着他的身体,淡淡的齿痕和银亮的唾液、在果砚身上消散又浮现,飞浮的手也凌虐着握紧、放松,让果砚难以抑制的扭动着。 想挣脱,又想要更多——飞浮和果砚都是,碰撞着想要达到顶点,却又想隐藏内心和肉体的贪婪…… 这样下去,会连心都丢掉的——粗重的呼吸之中,果砚睁开眼却看见飞浮也正望着他,纯粹干净的眼底,究竟是放着欲念、还是寂寞、抑或对深情的渴望? “叫我……”心里破碎的一块,渗出鲜血,飞浮将脸埋在他颈肩,性器却往果砚更深处探询。 果砚没有回应,攻守之间,指尖触及飞浮已然愈合的旧伤,那个曾经伤害他的人,是不是也曾深陷在他的诱惑之中?谁能拒绝他呢?果砚只是呻吟着,闭上眼别过头,想将心灵更深埋、禁锢——他不是我该渴望的人…… “叫我!”碰撞,飞浮只觉疼痛,愈来愈多的疼痛,夹杂在欲念中,令他不堪、也更残暴。“你要……多少钱?叫我啊!” 他不是,真的这样想…… 似乎有种湿润,渗在枕头里,流过柔软的棉花,触在果砚颈子上。 他在哭吗?迷蒙之中,飞浮硬挺的性器依然深埋在果砚的后茓里,深深浅浅地满足着两具肉体的渴望,但果砚却无法只是感受他的粗暴,而是伸手搂住他的颈子,在颤抖与喘息之中细吻着他的发。 “啊……”果砚齿间发出喀喀打颤声,双腿难耐的勾住飞浮的腰间,挺动着冲刺到终点。“呼……” “赋……”苍白的愉悦里,却向是黎明的星空,泛着一层浅浅的泪光,果砚无意识的发出一声,竟是他的名字。 会有人,像这样叫我吗?还会有人,愿意想着我,想着我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吗? 凄恻。飞浮咽下喉头的哽咽,决定无视于情爱中其他的可能性,只专注在和果砚的交欢,这样就好。 更深更硬的冲刺,飞浮闭上眼专注的享受着,真的也好、假的也好、是暧昧的感觉、还是纯粹交易都好,飞浮重新吻上果砚的唇——在达到高朝之前…… [08] 天使的脸蛋,魔鬼的身材,后面还能接什么?畜牲的行为?中肯! 尹果砚是很早起,但这一天早上却是被痛醒的,僵硬的痛觉在寒冬中刺激着他的神经,让尹果砚不但闹钟还没响就被来自脊神经的哀号震醒,还发现身上缠了…… 一只动物? 果砚回想起以前生物课的时候,老师曾经说,动物在发现自己有死亡危机时,潜意识会命令他尽可能多繁殖,将后代繁延下去——他身上这只动物不知道是不是有将死的危机感,所以才会明明是个伤患,昨夜又刚性爱过,一大早还是有一柱擎天的能耐。 飞浮睡得很沉,安稳之中偶尔会发出含糊的梦呓,紧紧窝在果砚怀中,像个脆弱不安的小小孩,睡姿稚嫩的窝着,长腿却缠夹在果砚腿上,下半身也意图明显地紧贴着果砚的身体,细微的蠕动着——幸好此时他的欲望还在潜意识阶段,这样磨蹭磨蹭、果砚还可以勉强接受。 如果分开来看的话,睡着的飞浮是很可人的,嫩嫩的脸颊热呼呼地发红,睫毛弯弯长长的阖着,果砚抚过他细软的发丝,心中有点百感交集。 当真要说的话,假设是他的伴侣,一早就感受到他澎湃的欲望,想必也很开心,只是这时候果砚不但开心不起来,还觉得这样有点可怕——一来怕被他猛要之后身体瘫痪,二来也怕这身有重伤的公子哥到时候马上风。 当当当当……!闹钟巨犬般朝着两人狂吠着,果砚慌张中本想快点把它按掉,却因为身上不适加上飞浮的重量,让他怎么构都够不着,瞬间手就在空中乱挥。 啪!飞浮翻身跨过果砚的领空,包着纱布的右手一伸,猛力在闹钟上拍打了一下。 略直起的上身透露着睡意,飞浮眼睛微睁、虽然畏光,却定在果砚脸上良久,像是想确定昨夜到底与谁相拥而眠,不多久就又趴回他身上磨蹭着想继续睡。 “赋哥,赋哥……!”果砚拍拍他的肩膀,“你可以挪一下吗?我要起来了……” 见他没反应,果砚努力想把身体从他身下抽出来,却被他的狼爪捏了一下臀部,惊慌的贴紧床铺不敢再动。 “起来?”飞浮长手长脚紧缩着将果砚困住,嗓音中满满的困意。“我都起来多久了,我还没叫你配合,哪时候轮得到你说话?” 起、起来?……是在开黄腔吗?果砚脸歪了一半,才想要把话题拉回正经的那一边,就被他下身顶一下的动作又惊吓住——他好像、快要醒了,也就是说,如果再不下床,就会离准时上班打卡愈来愈远…… 一、二、三!果砚在心中默数,做好心理准备就往床沿用力滚去,摔下床的当下也让飞浮上身都被扯离床铺,伤肢无法马上撑住身体,顿时左肩撞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要跟着去看现场,不能迟到,要赶快到公司才行。”果砚头也不回的冲向衣柜,拿出衬衫和西装裤,忍着痛飞速的套上,才在奇怪怎么飞浮一句话都没说,一边扣着扣子时,转头就看到飞浮用缠着纱布的右手吃力的把身体撑起来,慢慢退回床上。 好痛……果砚眉头都拧起来了,但是他全身都是伤,要不让他吃痛,难道要乖乖跟他耗上一两个小时吗? “我出门了!”火速在十五分钟内打理好,尹果砚拉开门就要去上班,却没听见平时多嘴的飞浮发出任何一声,果砚努力说服自己要残忍一点,千千万万、千千、万万——不能回头,飞浮可不是平常人,轮不到他这个平常人担心,却在钥匙一转,喀的一声锁上门时瞬间心软了。 想起昨夜欢爱时落下眼泪的飞浮,那不为人知的脆弱,尹果砚真的无法这样丢下他离开。 叹了口气,果砚把钥匙从口袋里又拿出来,开了门走到床边蹲着,伸手把飞浮的身体翻过来,抚摸他紧绷的脸,就看见他紧紧闭着眼、唇,表情僵硬。“很痛吗?我看看……” “我有这么容易摆平吗?”电光火石之间,果砚都没看清楚他怎么翻身坐起的,飞浮已经把果砚扯上床,一把扯开他的裤头,手一拉就让他下身陷入光裸,鬼魅的笑容不知是生气还是得意,语调轻松中带着威胁感。 “你这家伙也对我太无礼了!” 大哥就是大哥,床笫之间还能端架子,果砚只觉得身体和心里都一片凉飕飕的,“想去上班吗?那你最好想办法让我快一点。”什么叫灿美如花? 从飞浮当下的笑容实在可以窥知一二,但对果砚来讲却是通往天堂的钟声——谁想莫名其妙上天堂啊! “等一下!等……”飞浮在果砚发出停战协议之前,左手已经开始邪恶地搓揉起果砚没防备的弱点,让他口中不慎溢出不协调的呻吟,咽下一口慌忙,果砚稳住情绪、调整了下呼吸,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 “我、我晚上……你先让我、去上班,我晚上……再……再给你……” 给什么?晚上给他什么他会满意?果砚说到后来已经有点放弃了,不只是他的手、飞浮的性器抵在果砚穴口若有似无的戳动着,都让果砚领略何谓火上加油。 男人的身体本来就比较肉欲,更别说果砚初尝禁果,二十一年来对性爱的懵懂与幻想,好不容易受到解放,学着发泄都已经嫌慢了,哪有那么容易学会踩刹车? 脑中正想着——让他逞凶个几十分钟再去上班应该还可以滑垒成功,不料飞浮竟然在此时收手了,一脸得意的把裤子还给果砚,露出他可爱的笑脸——微笑咧到极限,小恶魔的虎牙就从飞浮唇间窜了出来,像在嘲笑果砚的赤裸冲动。 “好吧!我会很期待的,今、天、晚、上。”飞浮把话尾拉得老长,果砚只能呆愣的望着他走进浴室,理性瞬间焚毁,久久无法整理衣物出门。 ……没有任何骂人的话出现在果砚脑中,因为他——什么都无法想。 [09] 刘家豪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外头,院子里的公园椅上有个人坐着,如果不知道那人是谁也就算了,偏偏那人是可以摆在外头吹风的吗? “果砚,你去请赋哥进来坐着吧!今天寒流来了,他这样会冻僵的。”刘家豪皱着眉头,两手按在设计图上,眼睛却一直飘向外头可爱的小男孩。 “他不是一般人。”果砚拿着表单一边检查今天叫的货,一边把在纸上打勾作记号。 “学长你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他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我知道他是黑道,但他就是个小孩子嘛!”刘家豪小声的在果砚耳边说。 “你这样他很可怜啊!我刚刚听外面的工人在讨论,他说他连早餐都没吃耶!你不知道,工人们每个都想把我们代订的早餐拿去给他吃啊!大家都以为我们多冷血!” 果砚把头抬起来,表情复杂的看了刘家豪一眼,然后又埋首在表单里检查,口中说出意义不明的话。“我是真的不希望他体力太好,全世界都觉得我冷血,那也没关系。” 刘家豪劝说无效,站直身、皱紧眉头。“果砚,我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昨天晚上他一身是伤还来保我们,打电话给你、那时你还‘赋哥、赋哥’的叫他,今天一早他也载你来上班,还在这边等你,你竟然说出这么冷血的话!“一个晚上、七个小时,可以发生很多事……学长你嫩了! 果砚看了外头一眼,飞浮穿着他的羽绒衣坐在院子里,戴起毛茸茸的帽子正在揉鼻子,揉完之后又皱起红红的鼻尖,吸了一下鼻子——其实果砚完全可以了解刘家豪为什么心软,因为他早上想到这张脸也超心软的……可是他现在已经一夜长大、不!十分钟就长大了!这家伙、这家伙不是别人! 他可是树林三家厝、松门的二少爷、画最欸甘荡(喊水会结冻)的飞浮啊! 他不是什么天真活泼又可爱的小朋友! 尹果砚火气直升,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话语渐渐加速、终于成为连珠炮的低吼。 “学长,如果你真的觉得我这样做不对,你可以自己请他进来、也可以好好照顾他,你觉得我冷血、觉得我不对、或觉得他很可怜都没关系,但是不要叫我跟你们一起起舞! 因为只有我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有我自己知道!“这种感觉真的很寂寞!果砚大声的踏着步伐往主卧室的方向走,刘家豪不懂为什么一向温和冷静的果砚今天如此反常,不过他只思考了几秒,就走向院子里的小天使,”赋哥,你要不要进来里面坐,外面很冷吧!“ “你是刘先生吧!尹大哥的学长,”飞浮当然知道刘家豪脸上浅浅的尴尬为何而来,心念一转露出纯洁的笑容。“不要叫我赋哥啦!那是尹大哥取笑我的,我叫你刘大哥,你叫我小齐吧!” 小齐咧!出来拿记事本的果砚听到差点吐血——不是飞浮、也不是仁赋、不是小仁、也不是小赋、竟然阿字也被他避开了,这家伙……真的很鬼扯! 什么时候有人叫过他小齐啊! 捏紧手中的记事本,果砚只觉得腰愈来愈痛了,有点直不起来,正要直起身往里面走,就对上刚走进来的飞浮的眼睛。 “尹大哥,你还好吗?”愈走愈近,飞浮眼底带着笑,细微动着的唇角溢出低声私语。 “你喜欢他吧!可惜,我应该比较是他的菜……” “赋哥……”尹果砚闭上眼,不想看到飞浮欠揍的表情,也不想跟他起冲突。 “你想太多了,这世界上,有谁的心你得不到?你是所有人的菜啊!” 有谁的心你得不到……?你是所有人的菜啊……尹果砚丢下一颗炸弹就离开了,飞浮却被喷溅得满身是血——你错了,果砚,我并不是所有人的菜……也不是谁的心都能得到…… “喝杯热咖啡吧!暖一暖身体。”刘家豪从咖啡机泡了一杯咖啡过来,却看到一脸脆弱的飞浮,瞬间被他的表情触动,“小齐……你……” “谢谢。”飞浮没看他一眼,接过咖啡就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发呆了一会儿才开始玩手机。 飞浮是真的很聪明,却也真的幼稚又好玩,果砚不是不知道飞浮比他小一届,但就算是小了一届,他却也只小果砚半岁,没道理这么把人当玩具看,或许是一早的事件,果砚几个小时之后怒气终于爆发了,可是顶了他一句之后,果砚还是有点后悔。 断断续续,那轻柔的歌声、《野玫瑰》的句子,清晰地、一句一句飘进果砚脑海里。 那是叶亚木吧……伤了飞浮的那个人,让他欢爱之际,还是痛苦得流泪的人,从空窗框看出去,飞浮专注的玩着手机,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果砚把精神拉回工作上,安抚着自己——没关系的,都那么久了,他没事的。 手机响了。飞浮抬起头,看着尹果砚接起电话,脸色相当凝重,随即几个大步走向他,一把抢过手机,听了几句。 “你不要以为你身边有黑道可以撑腰,我就动不了你,他跟你关系薄弱,能保你多久? 我可以等,等你跟他关系淡了,再叫我爸断你后路。“电话另一头是个女子,尹果砚想把电话抢回来,却被飞浮扭住手腕。 “那我现在,就断你后路吧!”飞浮冷冷的开口,丝毫不像刚才坐在一边的小男孩。 “趁我跟你弟的关系还很紧密的时候,先让你们全家翻不了身,省得以后还要处理。” 飞浮讲完也没多解释,就把电话挂断,定定的看着果砚。 “你在做什么啊?”尹果砚握着手机,忍不住提高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 “你刚刚在……” “你要找个黑道帮你处理事情,你就要让我去拿捏,如果受你指挥可以把事情处理干净,你又何必须要我帮忙?”飞浮不理会尹果砚的焦躁,趁着两人刚才一言不合的怒火,给尹果砚上一课。“外头的人叫我赋哥,你以为真的是只冲着我干爹叫的吗? 黑道是拼命的!如果我是少爷,我玩得起吗?“ 尹果砚这才默默的认清了一件事——他真的是黑道,黑道,原来是这样的…… [10] 中午短暂的消失了一阵子之后,飞浮接近傍晚自动出现在事务所,一身订制西装加上黑围巾,喀啦喀啦地、轻跳进办公室里,高挑的身材加上细致的五官,中性的极至美感,简直是办公室的精神食粮。 果砚盯着他头上的一小球包发——他是在装可爱吗?“你来这里……” “我请警卫放他进来的。”刘家豪很快速的接话,似乎在防着果砚对飞浮出言不客气,“你穿这样……好正式——没想到你这么适合正式的衣服。”刘家豪上下打量飞浮,露出眼睛一亮的神情。 飞浮摊开双臂,眼神偷瞄了果砚一眼,示威意义浓厚。“是吗?不会很显老吗?” “呵呵!不会,这样很好看、很……精致。”刘家豪想称赞又怕太过,思考了一下之后才用精致形容。 精致?是空有外表的草包吧!不,是奸诈黄鼠狼。 冷着脸转回电脑荧幕,黑屏上映照出飞浮的身影,果砚撑着下巴、盯着看了一阵子,飞浮肆无忌惮的大放电,怕不只是距离事发现场最近的学长,整个办公室的围观民众都要在高压电释放中罹难了吧! “你也觉得我这样穿好看对吧!”啪地坐上尹果砚办公桌旁的板凳,“所以才生气。” “怎么会?不就是高了点、帅了点、穿着好看点吗?”果砚打开EXCEL档检示资料,语气平静又挑衅。“我不会很忌妒的。” “可惜你那学长就是喜欢高了点、帅了点、穿着好看点的……草包。”飞浮睁大眼睛,露出天使的微笑,对果砚低声说话。在外人看来他不过就是在和果砚愉快的聊天罢了,“看来你也喜欢他那种外貌协会的……蠢蛋!” 竟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果砚暗暗把心中的“草包”两个字杠掉,把“黄鼠狼”三个字打勾,淡淡的盯着档案数据回他。“人都是外貌协会的。” “人都是吗?那你应该也……”飞浮抓着他的话尾钉他,却被果砚早有防备的回击。 “我比较瞎。”尹果砚关上档案,端出营业用微笑,在控制台上选取了关机,按了荧幕开关,就准备打卡下班。 “果砚、赋哥,要不要一起去吃饭?”刘家豪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虽然先叫了果砚,眼神却现实地一直落在飞浮身上。 果砚若有所思的看了飞浮一眼,心头不自主的泛起一阵酸意。“不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你们两个自己去吃吧!” 去吧去吧!吃死你,最好晚一点回来!果砚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不满,暗自下了定论——一定是因为飞浮卑鄙地对学长出手的缘故,才让他忍不住愤恨忌妒。 “改天好了。”拜托,今天晚上有大节目呢!飞浮回盯了果砚一眼,换上甜甜笑容回绝刘家豪。 “噢……好。”刘家豪有些落寞的坐回椅子上,飞浮就欢乐地到外头去等果砚。 难以形容,飞浮回绝了学长竟然让他也跟着松了一口气,果砚思量着:难道我是真的忌妒飞浮吗?我真的是害怕学长爱上飞浮吗? “怎么不跟他去吃?今天不是漏电一天了吗?”果砚从事务所推门出来,凉凉的问飞浮。 “我的眼睛还安好,我比较喜欢你。”走到机车旁,递过安全帽,飞浮表情轻松愉快。 这是……称赞吗?刘家豪长得并不丑,虽然不像飞浮是一等一的花美男,却也是相貌中上,现在飞浮说这话的意思……果砚抓着安全帽迟迟没有戴上,脑子里慌张的跑动着,瞬间无法理解飞浮说这话的意思。 “我是挑食的。”又从他手上把安全帽取回,飞浮帮他戴上全罩安全帽,末了竟把手塞进里头搓揉他的耳朵,甚至恶质的钻进他耳中。“你以为我谁都吃吗?” “呜……”被他冷不防偷袭得全身颤抖,果砚歪过头却无法把飞浮的手挣开,才慌张地想拔下安全帽,飞浮已经把手抽出来了。 “想好晚上要让我吃什么了吗?”等他坐上车,飞浮懒懒的往前骑,顺便问了句。 “蛋炒饭。”果砚几乎每天都吃公寓巷口的蛋炒饭,想都没想就回答。 “蛋炒饭啊……听起来很不错……花式的吗?”飞浮跟着果砚的语气,一副正常的口吻回问,让果砚顿时察觉不对。 花式的……蛋炒饭是……什么东西?这家伙!“我说的是晚餐!是真的蛋炒饭!” “我说了什么吗?”飞浮耸耸肩。“就蛋炒饭啊!蛋炒饭嘛!大家都知道蛋炒饭啊!” 干嘛说这么多次!果砚整个脸都烧起来,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和不小心承诺了晚上要“给他”的事,心跳极速狂飙,等到真的到了快炒店,果砚对蛋炒饭完全失去兴趣,只能默默地点了三鲜炒面。 “不要炒饭了啊……”飞浮站在果砚身边,诡异的并排,很近的并排着。 “竟然点了炒面,你真的好奇怪啊……” 你才奇怪吧!果砚闭上眼忍着想要瞪飞浮的冲动,却瞬间听到令他崩溃的一句话。 “两个炒饭,你们的嘛!”老板甩过一个塑胶袋,放在果砚面前的桌上。 “不是……有一个是炒面……”果砚呆愣的看着老板,说起话来也慢半拍。 “有一个是炒面?你不是都炒饭?”老板不解的皱眉,疯狂的省略动词,也让果砚陷入理智疯狂。“你每次都炒饭啊!你今天不是炒饭?” 飞浮大笑出声,果砚脸上瞬间爆红,不想再说什么地提着塑胶袋冲出门,一路冲回公寓大楼。 “脸皮怎么这么薄啊?”跟着冲回果砚家门口,飞浮一手卡住果砚想叩得关上的门,侧着身溜进门内,轻挑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人家卖炒饭的不能讲炒饭吗?” “不要再说炒饭了!我不要再听到炒饭这两个字!”果砚失控的大叫,身体像被丢进火里,瞬间烫了起来,脑子里跑来跑去都是亲热的肤触和碰撞的情景。 “好、好!不说就不说。”飞浮扯了扯领带,松开领口、脱下外套,对果砚步步进逼。 “用做的总可以吧!” 飞浮领口露出地一小块肌肤竟然如此诱人,果砚脑中警铃大作——难道之前他所以都点蛋炒饭,是因为下意识地想透露喜欢炒饭这件事吗? ——机智问答本篇出现几次“炒饭” [11] 感受到飞浮强烈的压迫感,果砚向后退了一步,但在退这一步的当下他想到另一件事——电视剧里被色狼追赶的女子,常常被追到暗巷里,然后她们会往后退,然后会跌倒,最后色狼就得逞了。 并不是果砚对于肥皂剧如此熟悉或印象深刻,而是在这一刻,他——跌倒了,而且很肥皂剧的跌倒在床上,所以下一步他应该大喊“老爷……不要……”吗? 应该不是。 果砚冷静下来,伸手想推拒飞浮,却在触及他胸口的那一瞬间听到他倒抽一口气,表情……相当猥亵……猥亵到果砚当下就抽手、不敢摸他。 太卑鄙了!尹果砚双手握拳摆在胸前,闭着眼睛大喊。“我们还没吃晚餐!” “我知道啊……”都什么时候了,还吃什么晚餐。飞浮在心中窃笑,一把把果砚推倒在床上,邪恶地用膝盖顶着果砚的跨下,让他一步一步往后逃,逃到床铺内侧。“而且我已经饿一整天了,可恶的尹大哥……什么都不给我吃……不是吗?早餐也没有、午餐也没有、晚餐又挑东挑西……我都快饿死了。” 最后一句融成嘶哑的气音,消失在果砚耳边,末了还感受到飞浮口中的热气,紧接着就感觉耳垂就被他的牙尖衔着、来回撕扯。 果砚缩瑟着把手搭在他肩上,眼光却落进他的衣领,一路往下竟然看得到他的内衣、和若隐若现的胸肌,冷冬里从领口散发出他身上、交错着纯洁与野蛮的气味。 但那纯洁……真的是假的啊! 果砚抗拒的把眼睛闭上,用力的想推开他,却被飞浮扯了一下手腕,硬把果砚的手塞进他裤头里。 这是……变态老头的行为吧!果砚不敢相信的把眼睛张开,对上飞浮满是笑意的贼脸。 “哎呀!你干麻看?”飞浮嘟着嘴、像个小孩般翻出下嘴唇、戏剧化地眨眨大眼。“这样我会害羞的……” 你会害羞,那猫咪也会汪汪叫了啦! “等、等、等一下,我没有心里准备……”尹果砚焦虑的脑子里一团乱,想要把手抽出来,又想要推开他,一来一回当中竟把手伸得更里面。 “呜……”飞浮憋着笑意,发出一声假呻吟,果砚再度僵住不敢动,却听见他说了更该死的话。“不要停……” 下流!下流!下流!果砚的手在飞浮裤裆里躲来躲去,但他剪裁合身的裤子里,除了生气蓬勃的凶器之外,实在没有位子可以躲藏,果砚挫败的想着——这样窜来窜去,只会让他更兴奋吧! 的确是这样。飞浮在果砚无法动弹的时候,已经像剥水果一样、让同样穿着衬衫的果砚衣衫半开,裤头也被褪到小腿,陷入狼狈的窘境。 “好紧喔……!” 紧……紧什么紧啊! 当飞浮用一种痛苦又欠打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果砚只想直接捏住他裤档里那恶狠狠的动物,但可惜他做不出这种事情,只能徒劳无功的瞪飞浮一眼,不料就这么一眼的时间,飞浮刷地一声就把下身给脱光了。 “这样好多了。”就在果砚一连串的震惊中,飞浮下一个动作——笑着扯下领带,再度帅到让果砚误以为身在天堂,不过他当然很快就知道那是误会,因为不到几秒的时间,飞浮的小道具就把果砚刚刚得到自由的右手腕和左手腕绑在一起,而且是紧紧的、紧紧的绑在一起,像∫M影片一样,还把他的手压过头顶,牢牢制住。 “我没有不……”飞浮吻住果砚正想争取时间的唇,香香的味道,和柔软的触感,果砚在迷茫中想着,他刚刚一定有偷嚼口香糖。 飞浮的舌从口中滑出,轻轻在果砚口腔中打点地触着,挑逗感让果砚直痒到耳际,难忍地打了个颤,飞浮却在此时放开他,猫咪般往下撕咬他内衣底下的乳头。 “嗯……”凌乱感,飞浮伏在果砚腿间,啮咬着果砚的身体,让果砚忍不住发出呻吟。 飞浮并没有像前一次一样先搓揉果砚的性器,却直接拿出润滑剂,左手探指在果砚身体里抽动,右手则在果砚面前爱抚起他的腿间的家伙! 果砚这才发现,飞浮为了这一刻,竟然拆了右手上的纱布,他是有没有必要这么好色啊! “呜呜……”不知道他的手指戳动了哪一点,果砚难耐地挺动了下腰间,快感从脊椎直窜到身前那脆弱的器官上,飞浮轻笑着抽出手指,从果砚腰后将他揽起,阳具就这样刺进他后茓里。 火热的包覆感,飞浮深吸一口气,让果砚的战栗传递进他的身体,弯下身轻柔地细吻着、安抚他焦躁的情绪。 “看着我……要你。”飞浮直着身体挺动,纯洁的脸、和邪恶的性暗示,雪白的衬衫袖、却延伸出银靡搓揉的动作,不整齐的错乱感让果砚难以承受,咬着下唇想逃离这强烈的对比,却被飞浮伸手抚住他的脸,低声的哀求着。 “我、不好吗……看着我……” 怎么可能不好?情感被他魅惑的声音勾引着,身体也受到他抽刺侵袭,灼热感让果砚忍不住想挣脱,呜咽中却直觉地往他身上挤。 到底下流的是他还是我?竟然这么……喜欢他的……下流戏码? 难道我骨子里也是吃他这套的吗? “喜欢……是吗?”眨着眼睛,飞浮脸上的微笑也发散着欲念,却有说不出的可爱,一张口咬住果砚的手指,让果砚大受刺激、下体也强烈地抖动。“很……喜欢吗?” 不见他回答,飞浮不悦地猛力冲撞,髋骨狠狠地压迫果砚大腿内侧,让果砚瞬间无力地泌出白浊的液体,却又无法挣脱他的控制。 “呜……”果砚颤动着,心跳在胸腔里巅簸着让他晕眩,难受之下只能臣服。“喜欢……” “以后,只能想我的身体……”飞浮握紧他的性器,对果砚强刑逼供。 “其他人都不准……知道吗?” 被他这样喂养过的身体,还能……想谁呢?果砚睁开眼贪婪地望着飞浮的脸,欲望和心灵都被他揪得紧紧的,弱势中只能喃喃地顺从他。“只、只想你……” 得意的笑了,飞浮搓揉中略为放开果砚的前端,就让果砚在飞浮手中满足的溢出…… “不可以骗我……知道吗?”明知道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只是肉体、而非感情,飞浮还是很想要、很想要他的心。 猛烈地抽送里,飞浮欺骗着自己——会的,就算他现在心里有别人,就算我现在也不是他的谁,但有一天,有可能,他会是我的,而我也……不用再孤单…… [12] 果砚很瘦,冬冷的时候很难睡着,但当他醒来的时候却有种异于平时的不协调感——今天是怎么了?身体好暖,鼻子却好冰…… 果砚懒懒地把眼睛睁开,墙上的时钟正显示着十点四十五,正想把手抽出来暖暖脸颊,却发现身体像被绑住一样不大能动,果砚的脑子暖机了一晌才发现,原来是身后有个人在卷被子,还用被子紧紧、紧紧的把两个人包裹住。 “你醒了……我饿死了。”一翻身把果砚压在身下,飞浮把也是冰凉凉的脸贴在果砚脸上,贴来揉去的互相吸热,果砚害臊的想把他推下来,手却触在他胸侧的刀疤上。 两个人都怔住,飞浮顿了一下才把他的手拉了上来,没说什么吻了一下。 他身上有几道刀疤,果砚知道,深入脏腑的疼痛很鲜明,只是那是什么样的觉悟? 是让他成为现在这个浪子的原因吗? “你是真的喜欢他吗?”飞浮拉了被子盖住两人的头脸。“那个姓刘的家伙? 除了憨直点,他有什么好?“ “他……很多地方都很好……”趴在他身上的人,问他另一个人的事,果砚有些困窘,甚至有点忘记刘家豪的长相,只记得先前觉得他挺斯文温和。“外表也好,内涵也好,我都喜欢……” 飞浮安静了一阵子。“那我哪里不好?” “你……长得太……”好看?不知道自己要回他什么,果砚在飞浮外表上挑缺点,却想得脸上火烫,这才想到那都不是重点。“我、我有喜欢的人了……你好不好跟我有关吗?” 长得不够有男子气概吗?突然想起了拖雷,当初沐野在拖雷和他之间游移不定时,曾经抚着他的脸说他长得太像洋娃娃,时至今日就成为飞浮心中的一块阴影,于是听见果砚模糊不明的一段话,飞浮心头一沉,强自轻笑了下。 “或许没关系,不过我好不好跟你那个家豪学长就有关系了。” “跟家豪学长……”也是,果砚冷静下来,飞浮似乎把家豪学长当作了下一盘菜,以飞浮风流成性的前科,难保不会下一次见面就把学长给啃了。 “是啊……你那内外兼具的学长,在他眼中,我大概也是长的太……漂亮,长得太……可爱,长的太……完美的那种类型吧!” 若同样说得这么流畅,这话出自他人之口恐怕会恶心得令人喷血,但面对飞浮那真的很漂亮、真的很可爱、又真的很完美的脸,果砚也吐不出太多吐槽。 “你别碰他……”果砚想要说些能说服飞浮的话,可老实讲,当一个人思考不用大头用小头的时候,还有什么理由好说?“他不是玩得起的人……” “你就玩得起了吗?”飞浮的狼爪放在果砚身上一路滑下去,捏了一把他大腿内侧,果砚顿时麻痒得打了个大冷颤。“对我来说有差吗?不过……” “不过什么?”果砚连一点羞涩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飞浮的话尾询问,其实果砚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力挽狂澜,是为了刘家豪一个人的名节清白,还是社会伦理公平正义了。 “如果有更好吃的,我当然也不会委屈我的胃口的。”飞浮低头舔过果砚的乳头,在他胸脯上轻啮。“有个道理很简单,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想不到?” “简单的道理……”通常坏人说简单的道理,都是对他们来说稳赚不赔的烂方案,果砚其实骨子里也知道飞浮这时候的话没什么好听,但为了维护无辜民众的安危,白马黑马医了会活的就是好马。“什么道理?” “如果你跟我玩,玩到我一滴不剩,我自然没有力气再吃他,不是吗?” 飞浮挺了下腰在果砚身上轻薄了下,意图下流得很鲜明。“毕竟对我来说,有你可吃,我也不会硬要吃他。” 很有道理,相当有道理,小明买了一瓶六百?。c的矿泉水,喝完了六百?。c之后,里面还剩多少水?啊就没有水啊!没得玩是要怎么玩? 果砚大翻白眼,不敢相信飞浮说得出这种话来——虽然听起来的确很像他会说的话。 “你考虑看看。”飞浮掀开被子、长腿一跨就下了床,捡起的上的衣物走到浴室里冲洗。 果砚烦躁的用棉被把头蒙起来,无法决定到底怎么办才好,一肚子都是郁闷生气的感觉,猛然一想,竟然是生气飞浮轻挑、多于害怕刘家豪遭狼爪的成分。 “这么想吃,那你就去吃好了。”果砚闷闷的低吼,不料飞浮的手机却像抓包一样,突然激动的响了起来。“呼!吓死我……” 果砚转头偷瞄了一下荧幕,却看到意外的字幕——刘家豪……是学长传来的简讯! 还真的暗通、不、是明通款曲起来!学长什么时候拿到飞浮的电话的? 这么不怕死,他怎么不去要宾拉登的电话啊! “想偷看我的手机啊?就看啊!反正这么奇怪的时间打电话来,又让你看了一脸臭的,” 不怕冷的飞浮从浴室里走出来,解下遇巾擦拭一双长腿,柔软又结实的腰杆弯了又直,让果砚看得一愣一愣。“应该是我的爱慕者吧?” “谁想看啊!”果砚一翻身躺回床上背对飞浮,脑子却像被邪恶外星人植入大量儿童不宜的思想,猛的反驳之后才想到,所谓的想不想看其实是针对简讯,不是飞浮的裸体。“就简讯嘛!我管谁发简讯给你!” “真的不看?”飞浮一身赤裸坐到果砚背后的床沿上,距离近到果砚似乎能感受到他冲完热水的体温。“嗨!小齐,我是刘大哥,你睡了吗?虽然时间有点晚,但若你没睡、又想吃宵夜的话,可以一起到?大夜市吃快炒喔……” 果砚不敢相信得翻过身来,视线却对在他的腿上——既然他一丝不挂,腿上、腿间、腿下当然都是赤裸裸的,果砚瞬间尴尬的又转回头,快速得像西班牙斗牛舞的大甩头。 飞浮一低头就看到果砚唐突的行为,噗嗤的笑了出来。“我们都什么关系了,想看就别客气啊!还会害羞啊?” “谁想看你啊……!”果砚惊慌的大叫,又被飞浮堵了一句。 “看我?我说看简讯!”飞浮一脸假正经,眯着眼挑衅。“你想看什么啊?” 果砚吃了一记闷亏只能沉默,等飞浮站起来把衣物穿好,果砚才再度开口。 “都这么晚了,你还穿那么整齐,该不会……真的要去吧?” 咕……噜……来得早不如来得巧,飞浮的肚子就在此时回应了果砚,飞浮套上上衣之际顺道加以说明。“那当然,不然要一整个晚上都要炒饭炒饭炒饭吗? 况且那两盒炒饭都冷透了!“炒饭炒饭炒饭炒饭炒饭炒饭炒饭…… 飞浮轻挑的语气中,讪笑的字幕不断在果砚心中落下,终于把他的理智压垮——吃吃吃!吃死你好了!这么看不起炒饭,你以后就不要炒啊! [13] 同样的一句话,用不同的语气讲出来,就会有所不同,同样的用词弦外之音和本义也常常不一样,有不一样的道具,和出自不同的人,效果自然迥异,所以当飞浮说起青梅竹马这个议题,刘家豪和尹果砚就各自有不同领会。 “我们两个一起……”飞浮吃着铁板奶油(一种咬了一口、奶油内馅会爆出的甜点),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眯着眼睛对刘家豪笑。“长大……” 天使说什么话都是纯洁的——哪怕这个天使是威震八方的黑道少爷齐赋哥,在刘家豪眼中也是悲剧色彩的堕落天使。 “你们一起长大啊……!”刘家豪恍然大悟。“所以你们两家是世交吗?” “没有啦!这时代哪那么多世交,能自己交……就很有缘分了。” 飞浮对着果砚努了一下下巴,“对吧!” 天晓得这个堕落天使有多堕落——超堕落的! 谁有这荣幸跟他一起长大啊!松门大少唐风吧! 果砚充其量就是从外婆口中不断听到这小少爷的丰功伟业而已。 果砚一点都不想接他的梗,却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面对飞浮热切的笑容,果砚在心里叹了口气。“就,同国小、同国中……” 接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经历过下午的炒饭事件,果砚当然知道飞浮一句话断两半并非意外,而是真的有强调“一起”、“长大”两个意思,至于什么时候“一起”什么东西“长大”…… 对啊!是什么呢?还有,世交之外真的有个衍生词叫做“自己交”吗……? 果砚突然觉得头有点痛、腰有点酸。 “那你们彼此应该互相很了解吧!”“比如喜欢什么样的人、或是食物等等。” “一点都不了解……”尹果砚故意躲开飞浮的眼神,抢先回答。 “干嘛这么说,果砚可是比任何人都了解我的身体呢!哈哈!” 飞浮笑得两颗虎牙都露出个尖,说有多奸就有多奸!“你敢说不是吗?” “那是……”被他的话哽个正着,果砚赶紧对着刘家豪解释。“他是说之前啦! 因为他受伤的关系,他爸爸请我去照顾他……“”别说得那么生疏嘛!我也很了解你的身体啊!“飞浮又是一枪打在果砚脑门,”连他睡觉时候的样子……还有……“ 他说的是真的……果砚和飞浮的眼神展开对峙,终于败下阵来,只能又退一步。 “对啦!就,一起长大嘛!谁没有两个小把柄在兄弟身上……呵呵、哈!” “真好!我是家里的独子,从小父母又管得严,朋友少、又没有手足,听你们这种小时候一起玩的朋友,总是会很羡慕。” 刘家豪整个眼光都炙热得落在飞浮身上。“小齐,你有姐姐吗?有的话应该很漂亮吧!” “姐姐?没有。我是养子,我爸另外有个儿子,不过我们长得一点都不像。” 飞浮眼神一淡。“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说的是唐风——相较于唐风较为男性化的长相,飞浮就显得女性化些,虽然包裹在衣装底下的肉体也是刚硬结实,但长相却是怎么也无法抹灭的优柔。 “你很有魅力啊!同样是男人,我都快不敌你的魅力了。”刘家豪说这话时有些腼腆,“我很少有这种感觉,对一个刚认识的人……” 要、要告白了吗? 果砚震惊的盯着刘家豪,几秒钟之后冷静的开口。“对啊!这就比较麻烦,谁叫你们都是男人呢?” “世界在变,男人和男人在一起,只要态度良善,也没人敢诟病。”飞浮顶了果砚一句,听在刘家豪耳中倍感鼓舞。“像我就是个BI.” SHIT!果砚扶住额头——飞浮真的出狠招了,他一说他是BI,不就是要刘家豪放胆追的意思吗?刚刚听说他要跟刘家豪出来吃宵夜,果砚就知道其中有鬼,不放心的一起跟出来,却还是挡也挡不住,也对,要怎么挡?这并不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是侬为飞蛾我为火啊! 自主性的自杀,谁挡得住啊! 不行,纵使要上梁山……不是,是上刀山,还是要挡挡看。 “我说,吃得也差不多了吧!是不是要……”果砚轻咳一声打破融洽的谈话。 “去喝点东西吧?”飞浮又露出甜腻的笑容,刘家豪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我朋友在这附近开店,我们可以去玩玩,现在时间还这么早,我实在睡不着。” “好啊!”刘家豪也不想这么快就跟佳人SayGoodbye,随即拿起帐单。 “这摊让我付吧!谢谢你那天帮我们解围。” 喝东西……是埔里水喝到饱吗?果砚脸都黑了,瞬间安静的看着天花板。 “那就感谢你招待了。”飞浮侧着头点了下,完全就是装可爱模式,刘家豪一走到柜台,飞浮马上就端回奸诈猫脸冲着尹果砚笑。“嘿嘿!” “你要怎样?”果砚无力的把眼神瞟回他脸上。“你到底想要怎样啊?” “哪有怎样?不就是夜生活吗?我不是想怎样,而是一直都这样。”飞浮一派轻松。 “求止饥求解渴,人之常情、彼此彼此,我也没逼他。” “你……确定他是零号吗?衣服一脱,如果发现他是一号,你怎么办?” 果砚想不到什么可以阻挡他的话语了,使出最后一招。 “这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你觉得他依我的可能性比较大,还是我依他可能性比较大?” 飞浮脸上写着“你真是大惊小怪”,眨眨眼送他一句。“真的这么担心,你就跟他换啊!” 意思是,就算他是一号,还是要硬上吗?还有,换什么换啊?是用狸猫换太子那种换吗? 果砚咬着牙瞪着飞浮,飞浮也得意洋洋的回瞪,下一秒马上恢复小甜心的表情。 “聊了些什么?”刘家豪走过来也发现两人之间的奇妙氛围。“我也想听。” “秘——密——!”飞浮把食指摆在唇间,说起话来还有点甜腻的奶油香。 对,这是个秘密,果砚在昏沉的脑袋里下了结论。 很可怕——不要问——。 [14] OneShot!没酒量要有酒胆,说起酒胆这家伙还真够,不过酒脑就不是很够。 竟然跟飞浮拼场,一口喝光几杯酒,不了多久刘家豪就像个傻大个,呵呵笑不打紧,连坐也坐不稳,摇摇晃晃的像个十成十的醉汉,真要干洗他就趁现在了。 “小齐……”一腔爱慕无处发,飞浮有先见之明地向前一挪,刘家豪就咕哝着倒在沙发上,完全不明白他让果砚陷入如何的窘境之中。 “好,走了。”飞浮瞟了果砚一眼,一扯刘家豪,就把他一个壮汉往肩上扛,吓得果砚急忙拦下他。 “你想干嘛?”果砚挡在飞浮身前。“你要带他去哪里?” “旅馆啊!还能去哪里?”飞浮无所谓的表情对果砚来说很吓人。 “你家吗?我再怎么烂咖也不好意思带你认识的人去你家玩吧!” 果砚想起小时候,同学的爸妈都会对他说:“你是某某的好朋友吗? 下次来我们家玩啊!“果砚再怎么迟钝也知道,飞浮这时候说的”带去你家玩“,当然不是请他喝汽水吃饼干、拿模型飞机出来借他把弄的那种玩。 而是把弄他的飞机啊!不……应该不只…… “你今天不是已经……”想到晚上刚跟飞浮火辣过的情景,果砚脸上一阵热,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手掌贴在他的胸口就快挡不住了。“你不能等明天再……” “今朝有酒今朝醉,你以为你把我喂饱了吗?你也太小看我的食量了吧!” 飞浮凑到果砚耳边小声的说。“还有这家伙的重量……” 那你快放开他啊!果砚还无法拉下脸说出口,就被飞浮一顶撞开,走到LoungeBar门口。 “你、你少拿这种事情来威、威胁我!”果砚苦苦追在飞浮后头,强自镇定之下还是不住结巴。“我就不信你真的会……” “嘘!”飞浮一反身,果砚差点被刘家豪的脚甩中。“要是我是你,我就不会这样说,男人激不得的,你不知道吗?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在这里就上给你看?” 的确,而且以松门势大,想必他在这边做了什么,到时候也会被吃案吃掉的。 尹果砚表情紧缩,像担心口中的话会不小心从鼻孔跑出来似的,让飞浮忍俊不住地笑了。 “那就麻烦你自己搭计程车回去啰!” 飞浮的笑容有多奸诈? 恐怕只有眼睁睁看着他把刘家豪搬走的尹果砚可以心领神会——那真不是黄鼠狼或猫可以形容的了,已经进阶到很像搬着粮食的老鼠…… 学长你这个白痴!你要被吃掉了啊……! 眼看着飞浮跨上机车,刘家豪就被横挂在他前方车身上,果砚不小心迟疑了一下,等到下一瞬往前疾冲,飞浮竟然真的扬长而去!这没良心的!他是真的要……! 尹果砚慌乱的蹲在路边扒着头发,究竟是因为真的很担心学长,还是纯粹的良心过意不去?那都不重要了,人皆有恻隐之心,眼见人为盘中飧,那、那、那,……想救他真的会很辛苦啊! 等到果砚下定决心往路边一望、想拦计程车追飞浮已经来不及了,哪里还有飞浮的影子? 果砚只能硬着头皮打电话给他。“喂……赋哥……你、你在哪里,我想跟你谈……” 电话另一边的飞浮很显然在危险驾驶。“哈!想谈啦!那谈啊!” “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果砚巴不得可以不要过去,但想到还在老虎嘴边的肉,不巧是他认识的人,果砚捂着脸咬牙硬撑。 “你到中山北的微客汽车旅馆来。”飞浮说完就挂了果砚电话,果砚无法可想,只能拦了计程车前往。 这辈子第一次去汽车旅馆,是为了救一个快要被非礼的男人——真特别的经验。 望着十层楼的建筑物,想也知道飙仔飞浮已经到了,尹果砚深吸了一口气才跟飞浮联络,上了他所在的十楼风涌蝶舞主题房。 “赋哥是我……”对讲机荧幕上映出果砚认栽的脸,飞浮得意的把门打开,别有洞天…… 一开门的瞬间,空气流动里,罗兰紫的透光窗纱、和金色毡布长帘在隐隐飘荡,飞浮天真的容颜、和欢迎的笑容,果砚仿佛真的看到了天使,幸好没多久他就想起来:天使,等于天堂,等于驾鹤西归——该死,他订了这防间该不会真的是要玩到底吧! 可见天使真的没什么好恋慕。 砰!门就此阖上,原本觉得别有洞天的果砚这下也是身在异界,该谈的还是要谈。 “学长人呢?”果砚被飞浮非人的压迫感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放心,他被我安置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你只要没有飞机起飞的爆发力,以他那么醉的状况来看,你怎么叫他应该都不会惊醒。”飞浮一挑眉,“别担心!” “谁、谁要……”叫啊!果砚皱眉,一听到刘家豪怎么都不会惊醒,不知怎么突然放松了,却又打心底不喜欢自己这种放松——好像来这里真的只是为了跟飞浮……那样、似的。 “我不是、我是说,要来跟你……谈谈……”果砚低下头嗫嚅着。 “如果是这样你也别怕,因为你只要待在这里,他要怎么叫,你也听不到的……” 飞浮阴冷一笑。“你也别担心。” 听刚刚服务人员介绍,这房间好像有两百坪,不过现在不是担心房间多大的问题了…… “如果不是要来跟我玩的,那你就请便吧!既然来了我也不会赶你走。”飞浮一转身,果砚伸手拉住他的衣服,手上竟然就真的剩下一件上衣——这、这人脱衣服也太快了吧! 刺青与刀疤…… 果砚望见眼前,飞浮身上曾令他致命的一道道裂隙、与象征男性霸权的象形龙纹,手中的衣料也被他紧紧揪住。 如果生在平凡人家,或许飞浮也只是个奶油小生罢了,怎会经历这些大大小小的风雨,进而成为一方霸主,或被心爱的人无情残杀? “赋哥……”低声的呼唤飞浮,果砚手中的衣衫落地,身上的扣子也解了一半。 “就,照你想的那样吧……!” “照我想的吗……?”飞浮再回身,流畅的握着古铜色皮带头一扯,就发出啪的一声响,笑容里有着微显神秘。“那你可要挺住啊……!” [15] 接吻,是种很细腻的触感。 飞浮的体温比果砚高热些,带点烟味的苦涩在他口中竟也香香的,当飞浮的口唇轻触他,湿润温热的气息中,果砚有些明白——明白想像和现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和刘家豪相处的比较早,但对于果砚来说,此时的飞浮却比刘家豪真实得多,他的肌肤、他的情欲、他身体的反应,都很真实,相对而言,刘家豪却像是一张列表,在同样的列表里,飞浮是一团糟糕映红的数字,事事项项都不及格、不稳定,但在身体的交缠之中,却是具体的温度、具体的肤触,刘家豪呢? 果砚此时竟说不出来。 虽然说不出来并不代表飞浮比他好得多,可是就在这一秒,他口腔中的试探与轻触、他的大胆与怯懦,却令果砚心中的锁松脱……这样的飞浮,令人沦陷,而那个人——究竟为什么离开他,又为什么用残酷的方式对待他? 一吻方毕,飞浮的瞳很近、像能直透到底,果砚心跳很快,而飞浮依恋的脸磨磨蹭蹭着。 似乎有层隔膜就这样被打破了,果砚闭上眼想抗拒心头崩塌的堡垒,“你恨他吗?” 他说的,自然是沐野,飞浮知道。 飞浮将果砚搂在怀里,他的温暖与柔软令飞浮心安。“你恨我吗?” 应该要恨的——被他拖进这个奇怪的关系当中,虽然果砚因为出身微寒,对于飞浮这样的人尽可能的封锁心灵,被动取求,但不知为何,除了隐藏一些惊慌之外,果砚发现自己并不恨这任性妄为的二少爷飞浮。 果砚没回答,飞浮却笑着回答了。“我不恨他……” 与亚木相爱过的曾经,似乎就像是一场大雨,昏迷的那段时间,周身尽干,飞浮有些不记得为何那么爱他,却也深深恐惧——曾经深爱过的人,原来会这样,一转身就抛弃自己、原来会这样,转爱为恨,想要手刃自己。 是因为我不值得爱吗?我对他,是不是真的做了什么不能原谅的事? 夺走了他对风哥的恋慕,让他无法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吗? 因为我侵占了他想要风哥正居的位置,所以恨我……是这样吗? 亚木疯狂刺杀的表情无声的在飞浮记忆中播放,飞浮并不怕死,却惊恐得紧紧搂住果砚。 反覆……原来恋情可以如此反覆…… “我也,不恨你……”呼吸他怀中淡淡的烟味和年轻的气息,果砚闭上眼,觉得这关系复杂而沉重。“我……” “嘘——是我问错问题。”伸指压住果砚的唇,飞浮迷人的微笑里有隐藏的强硬,拉着果砚的手走到暗紫色的大床前,将果砚转过背对着他,从衣领处扯下他的上衣,一掌轻推让果砚倒在床上“我们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你的回答也还不成熟,现在不恨我很好,我大可肆无忌惮对你求欢……” 求欢…… 落在床上,正好隐藏住果砚的羞涩,但紧张感却从头脸一路绵延到后颈、脊椎,果砚想翻过身时飞浮已经扑跪在他身上、兽一般啃咬他的背脊,原本解开的皮带,也缠绕在果砚两手手腕上、叩地一声被扣紧。 床很软,飞浮的每一个动作都十足反应,他的下身隐隐磨蹭着果砚的臀时,床垫也水波似的荡漾着,似乎飞浮贴合着的不只是他的身后、也捏揉着他的身前,加上他的吻细腻得像个清纯的男孩,果砚不禁诱惑的硬挺也像是埋进床垫中、被一荡一荡的波纹温柔搓弄着——虽然不是情人,又是纯然肉欲的性爱,却如此清澈晶亮……似乎连羞涩都显得粗糙不堪,他这样的男人、飞浮这样的…… “我是真的,想要你的……” 不是爱着、却是真的想要着……完全的卸下他身上的衣着,两个人赤裸的贴在一起,仿佛性爱本身就是神性的、反射着光辉,飞浮本身就是狂热的象征,纯洁又激烈…… “给我吧……灵魂也是……身体也……” 像恶魔的天使、或像天使的恶魔,飞浮将他翻过身,贴合的下身像是共鸣着传递心跳。 “全部……” 哪怕是被他吃食殆尽…… 飞浮的手沾着润滑剂在他身体里温柔爱抚,果砚下身不觉闷痛激烈,渴望和他结合…… 他。 很可怕,可以是一个人的全部,侵占一个人的心——他有那样的力量,真的。 “答应我,不要……诱惑他好吗?”闭上眼不想面对那样的飞浮,果砚不自禁的抚过飞浮的脸,究竟是害怕刘家豪也陷入这样的困境,或是…… 我是真的想霸占他吗?霸占…… 领悟了一些事,果砚感觉除了激情,心跳不是太快、而是太猛力,碰撞着胸腔像是想逃跑,痛苦的令他皱起眉头,挺起腰直想从肉体宣泄…… “我不是你的……”飞浮的性器缓缓的刺进他的身体,果砚的颤抖,像是他胸膛深处的叹息,自私的语气却又像是哲学真理。“所以不会听你的……” 不是我的…… “呜……”似乎有种破碎感,强硬的割开果砚的心,与性欲的抽插同个节奏,在捣坏他的情感,果砚在火热中低喘。“赋……嗯、呼……” 怎么会、如此深入?很想要……、这个人,是幸好吗?能被他像这样…… 果砚把脸埋在他肩窝里,内壁贪婪地吸吮感,贴紧又被剥夺、一再而再勾引、要他战栗,磨蹭的触感不断激起他的火热,飞浮紧握着果砚的性器,像是温柔又像是命令,揉弄着揉弄着、推他上悬崖,让他在半空中摆荡,飞浮自己挺直中却出奇的冷静,贪婪地用肌肤腻着果砚的身体,吸取他的温热,果砚身体的每一寸都烧着,想要——如果可以将他包围。 “让我……”扭动着挣脱不开,果砚下身泌出了低调激情中的汁液,想要全部贴合的感觉愈来愈强烈,飞浮却在此时残酷地享用果砚细细泛着疙瘩的身体,伸舌舔过他的胸腹,深入抽插的同时张口啮咬果砚的胸肋,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要……?”飞浮竟在此时撤出他的身体,低下头亲吻果砚欲望的中心。 “乖乖照我想的那样……把你的、全部给我吧……” 给,吗……?果砚在这迷蒙之中,被他张口含住的硬挺就在他温热的蛇信中撤守…… 既然你不是我的,却为什么要,让我成为你的呢……? [16] 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空旷,舒适的床和香甜的空气依然,不断暗示着情欲美好,果砚在疲倦中猛然被惊醒——那梦境一般、温柔而绵长的性爱并不是假的,无力的呻吟与喘息、一次又一次的解放……果砚挣扎着想要爬起,却无能为力。 吻上他的肩头。卷着被子的飞浮像猫咪一般贴在他背上,长腿勾着在他小腿上来回爱抚,果砚隐约想起一件重要的事……似乎,在这当中,飞浮一次都没有…… 他没有……对。 所谓的榨干……果砚握紧手上的棉被,不知道该对自己生气还是对他。 所谓的被榨干并不是飞浮、而是他!在漫长的夜色里、那奸诈的家伙技巧性地忍精不射,却让果砚不断耗费力气和……在他身上,这样不是白搭吗? 说什么“如果你跟我玩,玩到我一滴不剩,我自然没有力气再吃他……” 根本就是个幌子、幌子、幌子啊! 但更重要的还有一件事……“几点了……?” 该死,声音怎么这么沙哑?该不会是彻夜呻吟的结果吧……! 果砚想到昨夜不知道是谁尽情在他身上撒野,又是谁任飞浮予取予求……身上又无法克制地泛红、浮出一粒一粒小疹。 “几点啊……十点多吧。”手环过果砚的腰,让两个人被捆绑在厚重棉柔的被子里,飞浮显然对被子的触感和果砚的贴合很满意,浓厚的睡意中——没看时钟,还是摇晃着胡乱猜。 猛挣扎一下却失败,果砚只觉得晃了一下又跌回床上,睡魔飞浮被他激怒,下一秒就爬上果砚的身体,展开压制性的无尾熊擒抱,鼻腔发出哼气声,头埋进果砚侧脸旁的枕头里,肢体语言清楚陈述着——“我还要睡!” “我要去上班了、你放开吧!”果砚皱起眉头哀鸣。“我在实习啊……!” “什么了不起的实习,多努力,比得过有背景的人吗?”飞浮的声音从被褥里传出来,又缓又模糊。“傻子!” “就是没有背景才要努力啊!”不然你要我去死吗?果砚懊恼的推了一下飞浮还是失败,加大音量对着天花板吼,可惜天花板不能为他做什么。 “要实习,不如好好讨好我。”飞浮又丢出一句令果砚火大的话——这空口说白话的人,现在他说什么都不值得信任! “你也说……”懒得跟他争辩,果砚用力晃动身体,却无力得直喘。 “你、你快、呜——!赋哥!” 果砚略显强悍的低头、还夹杂着一声呜鸣,令飞浮噗的笑出声,“我帮你请假了。” 说到请假,果砚突然想到另一个不知现在如何的人。“那家豪……” “他昨天就回去了,被我丢回他家。”找锁匠——或该说小偷来破门,早早就丢回他家,今早刘家豪起床时或许对于怎么回家、发生过什么事情还有点不明就里咧! “早上帮你请假就是打给他。” 果砚大翻白眼,“那你干嘛不说……” 说什么“安置在一个很隐密的地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乌来山上的铁皮屋咧! 说得那么恐怖! “我说了你还会听我的吗?”贴过他的颈子,飞浮舔过香嫩的颈间,轻吸两下发出可爱的啾啾声。“我又不是呆子。” “我又不是你!”果砚忍不住吐他槽。“说了依你,我就会……” “我可是伤患呢!你真要我玩到一滴不剩,不是要我死在你身上吗?” 飞浮终于把脸抬起,转握住果砚的手腕,由上而下睥睨果砚的脸,肩颈、胸肋的线条几乎是华丽,让果砚瞬间有些呆愣。 “不过如果你要诟病我,我也只好现在还给你了……” 还什么东西啊! “不要闹了!”别过脸不让飞浮真的吻他,果砚惊吓得哇哇叫。“还什么!不用了!” “你多花点力气在我身上,而不是那个一穷而白的刘家豪,你也会是有背景的人。” 飞浮终于放开他,一翻身往旁倒头卧下。“你大可不用这么辛苦。” 你也大可不用用你的背景来诱惑人,其实你的人,比起你的背景…… “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因为背景而接近你的……”果砚翻过身背对着飞浮,也错过飞浮转过头盯着他的眼光,或许只有那一瞬,却沉重的令飞浮睡意全消。 “是啊!总会有那么一些人,看上更有背景的人,你说是吧? 或是他因为我的外表而爱上我,对吧!“笑闹着从背子里坐起身,飞浮对着转过头不以为然的果砚吐舌扮鬼脸。”这世界嘛!总会有些事是我做不到的。“飞浮长腿一跨下了床,果砚却感受到他轻快中的哀伤,和坚毅中隐隐拒绝安抚的强悍。 “虽然你不会想知道,不过我还是告诉你吧!刚刚我打电话帮你请假的时候,你的家豪学长,约我明天平安夜一起过。”走到房间中央的无隔间淋浴区,赤裸的飞浮打开水龙头,当头冲起暖呼呼的热水。“我还没答应他,你想约他的话,就开口吧!既然你都陪我玩了,我也不是真的那么没品。” 飞浮的身体的确很美,无论在刀疤底下或是玩美无瑕的时候,果砚盯着他淋浴的动作,心底却有一部分被触动,他是个有血有肉,却将一切埋藏在戏谑底下的人,但真的要把他从这推拒之中拉出来,解铃还需系铃人,似乎只有沐野一个人办得到。 “我没有要约他……”心头浅浅的酸痛,和迷离的气息,让果砚声线又闷又疏远。 “我没有你想像中的……” 果砚没有把话说完,飞浮按掉了水柱,望着从四周回流到淋浴区的小旋涡,加温的磁砖也缓缓将水滴烤干。“我对你能有什么想像呢? 我们……又不是什么亲近的关系,我所做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好玩罢了。“当生命很干枯,不断的在龟裂剥落,除了玩,我又该怎么向前走? 飞浮抓起浴巾往脸上抹,擦拭着头脸上的湿润,也想抹去满脑子的压迫感。 “不要和他去……”果砚心头泛起一阵苦涩,对飞浮愈来愈多的不舍,几乎已经快拦不住了,其实这时候让他和刘家豪去发展,或许能够让果砚对飞浮的情感急刹车,可是果砚就是无法见到飞浮这么做,因为果砚知道,飞浮并非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洒脱,等到游戏结束,真正受不了的或许不是果砚、也不是刘家豪啊!“你对他没有感觉,这么做是为什么? 伤害我、还是伤害你自己呢?如果我说,你这么做对我没有意义,那你还会赴约吗?“ “那很重要吗?”飞浮套上椅背上的浴袍,脸上还是那习惯性的俏皮。 “我的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有人在乎吗?有人会在乎吗?或许任性或许放浪,但那又怎么样? 伤害自己、流血而死,那又怎么样呢?我的茫然困惑,又有谁来挽救我、为我解答呢? [17] 休息了一天还是累,另一方面对于自己心里的摇摆不定感到困惑,果砚决定约会的事情就作罢了,让飞浮去乱搞吧!但对于飞浮的不干不净不放心,果砚还是耳提面命了一大堆,只是这些耳提面命还是苦力工作换来就是了。 “记得你答应我的,不亲嘴、不牵手、不拥抱……”帮少爷端了张椅子,帮他在房间里刮胡子,大概唯有此时果砚才比较能领悟飞浮真的是男人……喔!其实还有别个时候。 “刮胡子要专心一点,刮破脸要扣钱喔!”洗衣服、烫衣服、加简单服侍打扮,收费一千,果砚并不是那么抠的人,但为什么做这做那都要钱? 飞浮很想知道背后的答案,只是也不急。“不亲嘴,那亲耳朵、亲脖子可以吗? 不牵手、牵别的地方可以吗?不拥抱、凸一下可以吗?“ 凸一下是什么东西啊! 一听到飞浮刻意扭曲的语意,果砚思索着直接把他脸割破是不是比较快? “都不行,反正你不准出手、不准上垒就对了!”果砚又手捧了点温水,细细的清洗飞浮的脸,飞浮心里痒痒的,轻笑了声就凑近他,偷亲了口,果砚恼怒的把他推开。“像这样就不行!” “那他偷亲我、偷牵我、偷抱我咧?偷捏我或伸咸猪手呢?”飞浮猛力一扯,果砚就跌在他身前,正中飞浮算好的角度和距离,嘴唇在飞浮唇上用力撞了一下,“啊!好痛喔!你真粗鲁……” 我也好痛啊!撞到膝盖的果砚都快跪在地上了,当下只能抓着右膝盖痛得说不出话来。 “撞到啦?我呼呼……”飞浮这才发现果砚皱拧的一张脸,一搂他腰背让果砚坐在他腿上,轻抚着他的膝盖,“怎么这么笨呢?偷亲我还撞到……” “谁偷亲你啊!”被他大手在膝盖上捏揉抚摸,果砚全身都麻了一阵,一听他取笑又怒了起来。“偷亲加五百!” “那亲久一点,加五千吧!”飞浮这次要凑过来果砚就有防备了,一手挡住他的唇,却被他在手心舔了一口,又惹得果砚面红一片。“帮我选香水吧!” 飞浮伸长手从架上拿香水,还是紧搂着果砚不让他从腿上下来。 飞浮手一扬在空气中喷了其中一种。“这个好呢……”然后再喷另一种。“还是这一个?” “两种都差不多……”果砚懒得跟他玩扮家家酒,乱回答一句就想下来。 “好吧!我自己选。”在果砚右颈上抹了其中一种,飞浮贴上去轻吻了下。 “这好像MAN一点,”接着又在果砚左侧抹上另一种。“这果香就有点……啊!其实我喜欢这种……” 冷不妨把果砚抱起来丢到床上,果砚弹起来急忙要挡,马上被飞浮压住,骑在腰上。 “你不是要选香水,等一下就要出门了啊……”果砚慌张的阻止飞浮脱衣服——无论是他自己的或是果砚的。“不要闹了啦!” “选香水的奥义就是这样啊!喷哪一种香水会让你感觉比较被吸引,你说呢?” 飞浮索性握住果砚的手不脱衣服,就隔着布料咬他的皮肤。 “果香的那一种!果香的啦!”果砚感觉身体逐渐起了变化,忍不住大声喊叫。 “快下来啦!” 飞浮笑了,魅惑的笑容让果砚别过脸不敢看,飞浮耸耸肩。“你也喜欢果香吗? 好吧!那就听你的,只是这样,刘家豪应该会觉得更错乱吧!可爱的脸、又甜腻的味道,不吃吗?可惜喔!“大笑声中,飞浮从果砚身上下来,果砚顿时觉得他说的话超有道理,会喜欢飞浮的男人应该是”哥哥“吧!哪禁得起这种视觉嗅觉的双诱惑? 眼看着飞浮穿上一字领毛衣,露出漂亮的锁骨,虽然又配上英伦风格纹围巾,但还是……很好吃的样子。 “另一种好了,其实海洋风比较……适合你。”事实上果砚也比较喜欢,低下眼说了答案,看着他有点别扭,飞浮的笑容也淡淡的,似乎很满意。 望着左看右看都是满分的飞浮,果砚突然有点不想让飞浮出门,至于原因,果砚有些哽着说不出来。 “你喜欢我就喷这种。”喷完香水,飞浮走到镜前最后一次整理好头发,“那我要出门了,我电话不会断,你自己看着办。” 手机保持通话——为了这件事,两人还去设定彼此的号码为“最爱热线”互打免费…… 他们两个今天要到?大去看北市耶诞晚会,下午则会先到校园广场上去逛逛走走,去看今年全亚洲最大的圣诞树,和设计得奖的驯鹿……学长真的很莫名其妙,竟然会邀请一个黑道流氓去这么文艺的耶诞行程,想也知道飞浮不会对这种事情动心。 想也知道!应该吧! 突然发现心里已经不是担心刘家豪如何,而是担心飞浮对刘家豪动心了,果砚被自己吓得弹了起来,慌张的想着接下来要干麻。“喔!先出门好了,说要借我机车,我也得骑骑看吧……慢慢骑过去应该刚好。” 两年隔阂,这世界已经变得很多,下午的?大开放给艺术市集办活动,很多流行小物都来此摆摊,飞浮当然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人,但东看看西看看,又是建筑又是摊位,隐隐的还是挺有兴趣,尤其想到这个地方是果砚念书的地方,又更有兴趣。 眼前出现“商管大楼”,飞浮望了一眼——其实也是亚木念书的学校…… 突然想到叶亚木,飞浮手上顿了一下,还是很快的又转移注意力。 “既然来这附近,就要吃一点异国的东西,我们去吃?ita吧!” 刘家豪的声音从手机另一边传来,甫到?大的果砚正在停车,透过耳机听到两人的谈话,顿时有点不稳。 SABAKU,一家中东店,专卖Pita袋饼,并不贵却还蛮特别,一向是?大学生的爱店,不过说起飞浮被松门养大,别看他外表是个混血儿,骨子里完全是台式口味,让他吃Pita……这样好吗? “好啊!我什么都吃,我很好养的!”手机又传来飞浮带着阳光笑容的声音,虽然说出来的是鬼话。 不敢相信这是出自“炒饭冷了所以不吃”的少爷口中,果砚差点让飞浮的车倒在路上。 你很好养,那我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呢……! [18] 走进那满是异国风的小餐馆,飞浮一眼就定在怪家伙身上——冷天穿着大外套很正常,但在室内却戴着帽子、围巾也不脱掉,这些也都算了,天都要黑了还戴着墨镜、是想告诉别人他是视障吗? 点了餐却戴口罩,就算想用鼻孔吃也办不到吧! 理性思考判断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圣诞节被抛弃的去死团成员,打算等一下要放炸弹跟谁同归于尽! 另一种是……阿呆。 “欸!刘大哥,你有没有觉得那个人怪怪的?”手机明明就放在上衣口袋里,还开了免持,飞浮仍然假意小声的与刘家豪谈笑,果砚一听内容简直要爆筋——飞浮是想拆穿他吗? “别一直看人家啦!小齐你这样也很怪!”刘家豪对飞浮的作为明明感到相当可爱,却还是压下笑意阻止他。“人家有人家的自由嘛!” “等一下我们猜拳猜输的去问他需不需要带他过马路……”飞浮突然冒出大冒险的内容,刘家豪一听忍不住笑了,果砚心里有些不悦,不想看到飞浮用他为题取悦刘家豪,却也很担心刘家豪会跟着起哄——虽然应该不会。 “你不要烦人家啦!这样超没礼貌的!”果然刘家豪拒绝了,只是温和的拒绝里带着宠溺,像个温柔的大哥哥,果砚脑中浮现和飞浮相处的片段,明明知道飞浮小他一点,却似乎没有这样对待过他。 “啊!不然去他前面大喊‘可鲁、可鲁你在哪里……’好了……”飞浮又出了馊主意,果砚暗自冒汗,虽然刘家豪并不是好玩的人,不过被喜欢的人央求个几次,搞不好也会上钩啊!到时候真的走太近,难保不会认出这人就是尹果砚。 “猜什么拳?你明明自己想去吧!那你就去,我赶快从前门先逃走,如何?” “刘大哥你真胆小……” 刘家豪回答完两人又是一阵笑闹,果砚闷闷的在角落里喷气,暗暗想着把眼镜喷雾了,就不需要见到两人打情骂俏——哎呀!干麻来?明知道会这样的…… 上餐之后更妙,果然飞浮就是不敢吃那些Pita内馅,先是没规矩的在两个人的餐点里挑料吃,后来又直接吃掉内馅是起司的香酥卷,吃完还哇哇叫的说没吃饱,十成十就是个可爱小男孩,刘家豪也意料中的照单全收,宠溺之情溢于言表。 果砚心里不好过,虽然飞浮一如保证的什么都没作,却有愈来愈多的不安在累积,果砚索性把口罩拿下来吃掉眼前的餐点。 角落里的可爱小熊,拿下口罩果然是一脸闷坏,红扑扑的脸颊嚼啊嚼地动着,午餐没吃,早餐也就吃个面包,现在终于进食了却老大不爽,飞浮偷瞧着心中暗笑。 “哇!时间这么晚了,开场都唱了呢!我们往广场移动吧!”刘家豪吃饱,先去厕所把手洗了,两人经过果砚桌前,走在后方的飞浮暗暗伸手搓了一下果砚的脸。 他的手冰冰的,却很舒服,果砚抬头看了一眼,飞浮脸上带着柔和的线条,却不是取笑,果砚还想低声说些什么,刘家豪却出来了。 “你在干麻?”看着飞浮离得过近,刘家豪以为他在捉弄陌生人,赶紧拉住他对着果砚道歉。“不好意思喔!他比较皮一点,不好意思……” “我什么都没作啊!”飞浮大喊委屈,被刘家豪拉离的时候还回头对果砚吐舌。 牵手了…… 果砚望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中苦苦的,懊恼没有要飞浮保证,连对方主动都绝不屈服,只是这哪有可能? 赶紧收拾收拾跟出店外,就见到两人往广场移动——听说今年是北市浪漫夜,请独立乐团协会在?大表演。 独立乐团协会、独立乐团协会? 果砚在心中暗念了两次,总觉得有点事情没有考虑到,是什么呢? 回过神,飞浮与刘家豪已经从视线中消失了,果砚东张西望突然看到商管大楼上的海报——“亚木学长??1!”、“蒙古利亚我爱你!” 对!叶亚木、就是独立乐团——蒙古利亚的主唱之一,沐野! 而且另一个乐团主唱就是令叶亚木变心、令飞浮失恋的异姓兄弟拖雷——唐风! 可恶!今天的压轴乐团!是蒙古利亚啊! “人也太多了吧!哇!大家这么爱看演唱会吗?”飞浮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果砚细细听着,思考他们可能在哪边。 “这样算少了,之前我也去听过独立乐团的演唱会,整个海边都是人呢!” 刘家豪也没有说到地点,倒是说出了另一个重点。“你听过独立乐团演唱吗? 最近有个很红的团你不知道有没有听过。“”没有!“果砚都能想像飞浮一脸不在乎的摇头。”我对这种艺文表演很少参加的!“ “也不算艺文表演吧!有的团还蛮流行的!像你又很年轻,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我刚说的那个团叫做蒙古利亚,其中有个主唱是我们学校的学弟……” 说啊!快说啊!这样飞浮就会…… 他会离开吗?或是会很想要见到叶亚木? 果砚从奔跑中停下来,站在长廊中央,眼前都是游逛的人群,果砚顿时很茫然。 他走也好,不走也好,能让亚木从他心里离开吗? “不好意思,我忘记他的名字了……”刘家豪的声音又传来,果砚不知道自己该松一口气还是觉得可惜,只能继续往前急奔,希望可以早一点找到那两个在校园中闲晃的人。 刘家豪说着那些他不懂的话,飞浮只大概听到等一下会有活动,两个人从校园另一角走到这边来,演唱会都已经进行到中后段了,刘家豪还在不断聒噪,说着这个团怎样那个团怎样。 好无聊……果砚不知道在干嘛?刚刚餐点应该没有吃完吧! 不知道他饿不饿,晚一点一起去吃什么好呢? 飞浮在一群沸腾的人群中假装听不清楚刘家豪的话,索性能图个假性安静,心里却乱糟糟的一直想着尹果砚,不知道果砚刚刚看到他和刘家豪的互动什么感觉? 应该很气吧!飞浮想到果砚气鼓鼓咬食着食物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却又被自己怔住——干嘛一直想他呢?又为什么要一直惹他生气呢?明明就是个很质朴无趣的人,却让他最近都无心在夜店酒店玩乐,可说他对这种木头人有些什么兴趣,身边的刘家豪却又无法令他动心…… 动心?动心吗?怎么、怎么会这样想? 飞浮心里漏了几拍,瞬间有点喘不过气,我对尹果砚动心?会吗? [19] 音乐似乎停下来过一阵子,又继续唱、又停下来、又唱,只是飞浮努力的想厘清心中对果砚的想法是什么,至于台上怎么爆裂怒吼,似乎都与他无关。 正在飞浮困窘的当下,刘家豪靠了过来,飞浮还来不及推开他,却听到他说的话,原来演唱会已经接近终场。“你看,这就是蒙古利亚!” 蒙古利亚……蒙古、利亚……里面竟然有两个……熟悉的…… “那主唱,一个姓叶、另一个姓唐吗?”受到震撼,飞浮有些缓慢的问刘家豪。 “对!一个是我们学校会计系的叶亚木,另一个姓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他叫拖雷。” 刘家豪指了指舞台上的两个人。“听说他们是……情侣。” 是情侣……飞浮有点困惑,摸摸前胸,心跳并没有想像中的猛烈跳动,有些震惊,却并不激动,似乎还有一点庆幸,像是说着:“啊!幸好,你得到了幸福,是吗?” 但那不大稳定的砰砰声中又有些惆怅,似乎说着:“那我呢?我的幸福又在哪里?” 回头往人群中望了一眼,飞浮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却又隐隐约约的知道,心里的一个角落,希望那个人出现。 “请你给我机会……”舞台上,沐野——叶亚木的声音传来,击中飞浮的心。 飞浮回身把眼光投到舞台上,就见到唐风——拖雷霸气地搂住沐野,冰冷的夜里,两人在台上竟然忘情拥吻、将演唱会带入高朝! “哇……!”、“啊……!”、“拖雷……!”、“沐野……!”、“呜……!” 尖叫声中刘家豪也受到感染,在嘈杂里握住飞浮的手,一片赤诚的开口。 “请你,给我机会好吗?我知道你能接受男人,如果可以,我希望那个人是我……” 请你给我机会好吗? 飞浮眼中却浮现果砚的脸,虽然舞台上拖雷和沐野相拥的片段也令他惊骇,却在瞬间,他想起轻吻果砚时、果砚脸上迷离的表情…… 果砚,你会给我机会吗……既然你能接受男人、那男人,可以是我吗? 直直地望进刘家豪眼中,飞浮却有好多话想对尹果砚说,只是瞬间他也明白,眼前这男人才是尹果砚想要的人,就像当年亚木想要和唐风在一起一样……又是一样的事情、又是一样的……破坏。 “我不要。”冷冷的出口,飞浮动人的容颜却浮出全然阳刚的断绝。“我讨厌你! 你这蠢蛋!“我讨厌你,笨蛋! 我讨厌你先我一步,抢走了果砚的心,我讨厌你、更讨厌果砚防着我伤害你、他怕我对你作什么的表情,让我忌妒你! 虽然是残酷的话,却飘散着心碎,刘家豪有点明白,似乎是刚刚舞台上的那一吻让飞浮改变——很巨大的改变。 飞浮在刘家豪说出下一句话之前直接推开他,凌厉的甩出食指警告。“不要跟着我!” 我才不要,才不要凑和你们两个,就算是我得不到也好,就算是这样也好…… 直觉地拿出手机,发现原本保持通话的手机早已断线,还有两三通果砚打来的未接来电,飞浮紧紧握着,往人群外盲目而出,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我才不要!我不要!爱情是自私的!是盲目的!我不要伟大!我要你啊! 不知道连串的呐喊源自何处,飞浮深吸一口气,只知道内心的澎湃几乎要击破胸腔而出,“尹果砚……!”终于走出广场,眼前是一片池塘,飞浮忍不住对着水面大吼。 “尹果砚啊……!” 我能对你要什么吗?你会给我吗……?我可以、强硬的对你表白吗? “给我机会好吗……?” 慌乱的扫视周遭,似乎隐约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却不知道刚刚那声大喊来自何处,尹果砚紧张的不知该如何,人群渐渐在散去,但要在这几千人中找到飞浮又谈何容易? 飞浮没接电话,幸好刘家豪接了。“家豪学长……你在学校吗?我有点事情,我们可以在系馆后面的抽烟巷见面吗?” 系馆后的小巷,是设计系学生作作品作到瓶颈时会去透风的地方,所以被戏称为抽烟巷,果砚早早的跑到抽烟巷等待刘家豪,手机却在此时响起——是飞浮。 “你干嘛不接电话?”一接起电话就是急躁的问句,果砚的担心完全化作怒气,对平常百依百顺的少爷少见的发飙。 “你在哪里?”飞浮没回答果砚,倒是丢给他一个问题。 “我在我们系馆这里……你不是和学长在一起吗?怎么会问我……”果砚有些狐疑,如果飞浮和刘家豪在一起的话,应该是一起前来系馆这边啊!怎么会这么问? “我跟他分开了,你打电话给他是吗?你跟他约在那里吗?”一连串的问题,飞浮心中很胀,面对心中的紧张感,“你该不会要趁这时候跟他……” “我要跟他……”突然领悟到飞浮说的是告白,果砚心里一阵古怪,不高兴的回答。 “我要跟他怎么样那是我的事情,你都可以跟别人喜欢的人出来约会了,我想说什么应该是我的自由吧!” “我有话要对你说!你不准跟他告白!不可以!”飞浮激烈的低吼,从手机里听得出来他在奔跑,“听见没有!” 电话就此断讯,果砚看着暗掉的荧幕,好气又好笑的说了句。“精神蛮好的嘛! 害我白担心了……“”果砚。“果砚应声回头,是刘家豪依约而来,一走进巷子就点上烟。”怎么了吗?“ 他看起来精神不怎么好,该不会是……想到刚刚飞浮说的告白,该不会他刚拒绝了学长的告白吧?现在眼前的人不会是个崩溃边缘的杀人魔吧! “其实是……”果砚想着,其实都找到飞浮了,也没什么话好对刘家豪说,只好说些不相干的。“我只是想说,我把赋哥的车骑出来了,可是我又不太会骑,想请赋哥自己把他骑回去……” “你喜欢小齐吧?你的赋哥……”刘家豪靠着墙,侧脸对着月光,五官显得有些阴郁。 “可是我总觉得他心里,有别人……” “学长……”果砚呆了两秒才问。“你怎么会……” “我问他能不能跟我在一起,……前一秒还好好的,后一秒他就像个陌生人,” 刘家豪还在震撼之中,抖着手扒了下头发。“恶狠狠的拒绝我了。” 果砚定定的望着刘家豪。“不会是在……蒙古利亚的演唱之后吧?” “蒙古利亚……对。”刘家豪回望果砚,凄凉的笑了。“跟蒙古利亚果然有关吗? 原来如此……“果然还是叶亚木…… 在墙与墙之间,果砚突然觉得压迫感袭来,虽然知道飞浮没事了,却也明白叶亚木在飞浮心中的重要性,可以让他终止所有游戏、让他成为陌生人…… 的确。 “我们,就像一艘船上的人啊!果砚。”刘家豪淡淡笑着,拍拍果砚的肩。 “既然知道我的下场,就作个参考吧。” 刘家豪抽完一根烟,就从抽烟巷中离开,果砚觉得刘家豪拍在肩上的那两下,像抽干了他身上所有的血液,让他冰冷的跌在地上,发抖着急喘…… [20] 两栋建筑的中间,果砚蹲在地上,刘家豪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他眼前,取而代之的,是砖墙间隙中射入的微弱星光。 果砚蹲在巷子里捂着脸,不敢相信爱情在刘家豪面前竟然醒了,无法对着他盲目的告白,心里对飞浮的情感像被揭幕的一幅画,瞬间全景清晰,对飞浮的幼稚和不按牌理出牌,所有的不满与慌乱都有了解答,却也在刘家豪的叙述中明白,爱情明白的瞬间也走到了终点——飞浮的心里终究只有那舞台上闪耀的沐野,或该说叶亚木。 或许追了这一段路想阻止他俩一起去看演唱会,除了担心飞浮真的会对刘家豪出手之外,更多的担忧是飞浮重新遇上了叶亚木,那个曾经在他心上划上伤痕的人。 为什么哭……?是为了他吗?飞浮咬着牙看着蹲在地上的果砚,眼前湿热一片。 发现对于叶亚木的情绪只剩下不甘与歉疚,飞浮多少有些惊慌,当下希望果砚陪在自己身边或许也令飞浮受到震撼,只是当这一切都明朗,当他又回到设计系馆时,却见到果砚挫败崩解地蹲在地上,飞浮感受到熟悉的恐慌——我又,错过了吗?你心里真的,真的只有他吗? 难道一直以来做的这些事情,就是想要争夺你心中的地位,而难道,我已经失败了吗? “果……”砚。 飞浮走到他身后,果砚只是起身回过头,映着星光的脸上苍白木然,添了些平时难见的无情。 他受到伤害了……飞浮的暗自缩瑟了下,不知怎么也有些心痛。 “对不起,是我太幼稚……” “你是真的,很幼稚、很幼稚……”强硬的钻进我的心里,要我给你什么呢? 果砚直挺挺的向前走,脸上不如飞浮想的有任何一点泪水,只是呼吸声很轻、说话时还带着点冰冷的白烟。 “你见到叶亚木了吧!”刘家豪说的“蒙古利亚”里就包含着化名沐野的叶亚木,果砚明知却还是问,像往自己心里踩上一脚。 “他看起来不错。”想起刚刚舞台上和唐风拥吻的亚木,飞浮觉得有些别扭,只能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跟我记忆中的样子已经差很多了……” “那很好。”果砚眨了下眼,不想听下去,隐忍着心里逐渐满溢的情愫,踏着稳定的步伐向前走。 “刘家豪说了什么?”飞浮挡在果砚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他说了什么?你们,在一起了吗?” 我,来晚了吗? 兜了一圈回到原点,想起那个为他换药的清秀少年,想起那张强做冷静的脸,飞浮无法紧缩的情绪高张到极点,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机会,可以…… “没有。”刘家豪说的“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触动了果砚的伤口,的确就像这样,只是他从来也没有争取过,因为飞浮的心中有着什么秘密只有他知道,或许也是因为这样,飞浮才会安心的跟他维持这种关系,也控制着他的心灵。 “我跟他,不会在一起,你开心吗?” 我开心吗?飞浮整个人一震,果砚也轻轻的抽回被他掌握的手。 我跟唐风没有结果,你开心吗? 我跟他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你了,你只要还在我身边一天,他就不会接受我,你开心吗? 齐仁赋,你开心吗?破坏他人的感情就是你最熟悉的戏码,你开心吗?……开心吗? 我想要你,所以开心,这样不行吗? 我想把你留在我身边,他拒绝了,我就多一点时间,所以开心,不行吗? 但是我不开心,没有办法开心,面对这样的你…… “我不、不开心。”飞浮转身大步抓过果砚的肩头。“这不是我的目的,我不是要你受到伤害,果砚……你看着我,你别……” 果砚抬起眼望着他的脸,一点迟疑都没有,他的脸还是令人恋慕的面容,果砚望着有些失神,却不知道自己还能看着他这样多久——他是毒药。 “看着你也不会有改变啊……”果砚还是淡然的低下头,飞浮的鞋尖跨在他两脚之外,光是这样就令果砚觉得好像很近、却又很远。 我能,让刘家豪爱上他吗?如果这是果砚要的,我甘于如此吗? 飞浮咬紧牙关,发现自己比想像中无能很多,痛苦一寸一寸往上泛滥,只能将果砚搂住。 “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抱我呢?”为什么要对我做那些非分之事,又为什么要解决我的困难,你做的这些不就是让我失去一切、失去我的情感自由吗?“你真的,很糟糕……” 因为果砚不是亚木,相较起亚木的激烈,果砚沉稳善良,也是这样让飞浮安于在他身边,舔拭困窘的情绪伤口,但也就因为这样,果砚不会真的伤害他,而是像这样,静静的看着他想要的东西流逝失去。 是我让他失去的,为什么、我要这么做……都是我…… “……他拒绝你了,是吗?难道不能……”是我吗?飞浮抓不住破口而出的情愫,却被果砚一时间截断。 “不是,是我没办法说出口,我被他说中了,所以更无法这样跟他告白,盲目在一起,”果砚惨然一笑,微微挣扎着想逃出他的环抱。 连旁观者都知道他喜欢飞浮了,他自己却后知后觉,还以为那些焦虑都有其他因素。 “你真的,是个浪子,我怎么会以为我玩得过你呢?” 玩得过……也是。 我的爱情在所有人眼中就只是众多游戏中的一环,所以才会失去亚木、也让果砚陷入困境…… “你恨我了,是吗?”飞浮硬性的将果砚搂在怀中,“求你不要恨我,我可以帮你……” 简单的一句承诺,却让两个人都陷入沉默,尹果砚安静的在飞浮怀里,脑中隐隐约约的飘出一句话。 帮我,什么呢?帮我把你的记忆消除、帮我把你的心从叶亚木身上拿回来吗? 帮他,什么呢?帮他得到刘家豪的心,让他们两个好好在一起吗? 不可能的事情,有什么好帮的?这世上最难操控的,不就是人的心吗? “恨?要恨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果砚逐渐感受到冬冷风强,深吸一口气想更勇敢,却有股冰冷的怯懦扑来,但他还是用力的把飞浮推开。“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烦我了?” [21] “你是果砚吧!我的儿子……” 那男子端着两杯酒,走到果砚面前时,果砚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把酒喝了。 父子之间重新有交集,竟然是因为飞浮,但飞浮呢?却已经回到另一个定位了。 松门的年会,来了很多来宾,当然包含尹果砚的父亲,尹常德。 自从一年多前尹依欢对果砚的暗地攻击之后,警界就有许多流言蜚语,说尹常德和松门之间关系淡了,两年后重新改选别说向上升官,要想保有北市警署这位子恐怕也不可能,因此尹常德也暗自心惊,打听了极有可能是松门下任接班人的齐仁赋相关行踪、与他和尹果砚之间的关系,本来听说齐仁赋和果砚走得很近,后来却又听说两人渐行渐远,尹常德于是为此担忧。 “果砚,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尹常德在暗处堵下这陌生的儿子,却觉得他长大了非常多——跟还是个小娃儿时候的他比起来,果然人家说孩子没父没母也是会长大,这句话是对的。 只是面对尹果砚的冷淡,尹常德心中蕴怒无法发作,只能好说歹说的劝着。 “你和松门二公子……” “赋哥对所有人都很好,虽然外婆跟松门只是雇佣关系,赋哥还是很照顾我们。” 尹果砚不想让他探知先前的伤心事,冰冷地抢白了一句,却还是想起飞浮俏皮的笑脸,和幼稚的行径,以及他低唱着《野玫瑰》的歌声,心头难忍的疼痛起来。 “我知道一些事,你跟二公子之间……”尹常德盯着果砚的脸,逼着果砚回视他。 “……的关系,我都知道。” “不稀奇啊!你是警察,调查在行是正常的,”果砚扯出一抹笑,也牵动心头那张笑脸,瞬间被刺得渗血。“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们没有开始、也已经结束了。” “你当初招惹他,破坏了我跟松门之间的关系,现在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尹常德面对果砚的爱理不理不禁震怒。“他断我后路,你以为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在警界原本的后台消失就像是前临深崖后有虎,要想不坠落简直不可能,尹常德眼见就要失去松门的保护罩,心头多急可以想见。 “我没有选择,当尹依欢要断我后路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你有什么责任?” “她是你姊姊,怎么可能断你后路?”尹常德表情僵硬,想起尹依欢的鲁莽也有些苦恼,把尹果砚和他之间的关系不但断得一干二净,还结了暗仇,现在只能假装没有此事。 “你是我爸,还不是抛弃了我和妈?”这些恩怨情仇都有些久远,但想起来却是一道伤,尹果砚尽可能把语气放轻,随着酒意直冲却愈来愈难受。“有什么你快说吧! 我也可以早一点告诉你,就为了你——我办不到。“果砚知道他要什么,不就是要他这个儿子去诱惑二公子吗?看能不能结成地下姻亲,让他官运平步青云。 “这不是尹署长吗?欢迎欢迎。”突然出现的飞浮一掌握住尹常德的手,虽然只是个二十出头岁的少年,却已经有了接掌松门的大将之风。“大家怎么不入坐呢? 要开桌了没人吃菜啊!“无法正视飞浮的脸,果砚整颗心揪着,一转身就大步走回外婆身边,在桌前坐下。 飞浮真的就这样消失了,不再烦他,也不再出现,有时候尹果砚回松门帮忙,飞浮也就是在房里睡觉,或是在外彻夜不归,没有交集、彻底的没有交集。 手机里的号码像是湖底的大石子,没有波涛也静静地绝不浮动,打给他也接不通,偶有联系就是松门的节庆简讯,或是像这次的年会邀约。 变成,纯粹“认识的人”了。 吃到宴会结束,尹常德被飞浮暗地里点了一下,果然也不敢再来打扰果砚,只是飞浮也没有再过来,就看他跟一群宾客、或是松门中的兄弟打闹拼酒,就这样结束了,安静的年会。 “果砚啊!我去看看二少爷房里还有没有要洗的衣服,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外婆交代他在院落外等待,就自己走进飞浮房里去了,有时果砚会想,这样会不会太鲁莽,飞浮不会正好有些什么节目吗?两年前想起这件事或许是个笑话,现在想起飞浮可能正和谁在屋里亲热着,果砚就没由来的慌乱。 “……男孩说我要采你,荒地上的野玫瑰,玫瑰说我要刺你,使你常会想起我,不敢轻举妄为……” 低声的歌唱,却像在哭泣,松门是祖厝改建,有些古老的矮墙保留在院落之间,听见这样低泣着的歌唱声就像是惊悚片,只是个熟悉的歌声还是让果砚往矮墙间看去,就看见窝在墙边闭着眼低声凄唱的人影。 是飞浮…… 怎么办?应该去找人来把他扶进去休息吧!他怎么会醉成这样、倒在这里呢? 果砚又看了一眼,踌躇了一晌,转过身正想往屋里去,就被后头伸来的一只手拉进暗处。 “呜……”飞浮将果砚压在墙上,把脸窝进他肩窝里,压抑地哭了起来。 “不要、推开我……求你……” “赋……”哥。久违的人,痛苦的哭泣,果砚眼前也一片湿热,不忍心反手推开他,只能任飞浮趴在他身上痛苦。 抬起头来吻上果砚的唇、很深很沉的气息不断窜进果砚口中,飞浮的舌缓而沉地卷过他的,一寸一寸碾腻着、品尝果砚的气息,伴着酒意与粗喘,情欲感也逐渐加深。 “我不行吗……?嗯?”大胆地在露天底下爱抚着果砚的身体,果砚有些慌乱,但面对痛苦的飞浮却又无法下定决心推开。“让我爱你……求你、第三者,也好,玩伴也好……让我爱你吧……不要走、别离开我……!” “我不懂爱人、我错了、我错了……我让你失去他……我错了……” 像孩子一般哭闹着,飞浮醉了,说话也毫无逻辑。“你恨我吧!伤害我、可是……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带着伤的告白,果砚眼眶中忍不住也溢出泪水,飞浮丝毫不停的露骨爱抚,甚至用下身贴磨顶蹭着,伸手在他衣衫里捏揉、在他颈子上留下细腻的吻痕。 “赋哥……你醉了……”从不曾见到飞浮失控喝醉的模样,初次见到却令果砚心痛,才说出口却发现也是泣音。 “我没有……”飞浮还在大吼,却让人发现他们在墙后了。 “赋哥……!赋哥啊!”七手八脚冲过来的兄弟们赶紧冲过来想把飞浮拉开,飞浮却紧紧抱着果砚,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我有话、我有话没说完……!”出拳揍退了一两个兄弟,终于让一伙人暂且放手,飞浮凑到果砚耳边,哭泣着嗫嚅。“果砚、果砚……果砚……你不能要我吗?” 就这样。 飞浮说完松开手,踉跄两步差点倒在地上,就被身后的兄弟扶住,没有人听见他说了什么,只是忙不迭地一直对果砚道歉,说赋哥一向不会这样,外婆也在扰嚷中跑了过来,看看果砚有没有事,却见到果砚一脸是泪水,安静的看着他们把飞浮带回房。 果砚……他这样呼唤着,也呼唤进果砚心里。不是亚木的名字,而是我的…… 我是不是,作错了什么? [22] 后来又经过了一段时间…… 一段有点痛苦的时间…… 对飞浮来说有点痛苦的时间…… …… 因为被底下的兄弟嘲笑导致对飞浮来说有点痛苦的时间…… 每隔一段日子总会有不知好歹的小朋友抖得像两只鱿鱼一样,黏不拉机的抱在一起…… “我有话、我有话没说完……!”其中,会有一个非常不要命的这么说着。 “什么?你要说什么?”另一个通常鼻音会浓,有时还会加上一句“阿哈”、或“喔齁”的呻吟声…… 然后不要命的会有各种台词,比如:“到我床上等我!”、“屁股洗干净好好等我!”、或是“你今天晚上死定了……”、或“让你尝尝老衲的棒子”。 今天又是这样。 “今天我一定会赢过按摩棒的……” 飞浮脸上带着笑,青筋已经完全爆起,大家才笑完,下一秒飞浮就大脚一踢、直踹其中一人的屁眼,两人双双倒地的当下,飞浮的脚还在某?的屁股上碾了两三下。 “敬业一点!”飞浮冷笑,恶意地把脚尖抵着某?的屁眼戳了一下,感觉某?整个人一缩。“你要顶他啊!贴在一起磨啊!……演这么不像演个屁啊! 下次让你尝尝老衲的棒子啊……“该死的,看他们下一次还有没有人敢玩,就去拿祖师爷的棒…… 喔!是家法,来督他两下。 “赋哥,你那时到底讲了什么啊?可歌可泣耶!我们都要流泪了!” 某?接着话题闲磕牙,只想知道八卦飞到底情归何处。 “对啊!还一直说要睡地上……”这是重点吗?某?一说话大家就瞪他,原本梗都排好了,现在又散掉是怎样? “就你们猜的那样啊!说让他看看我的筋箍棒嘛!”飞浮也堕落了,跟着一堆兄弟乱讲一通。 “后忧……!小气捏……” 飞浮一点也不记得到底说了什么,甚至对抱着果砚哭的情景一点印象也没有,是醒来兄弟们不断亏他,才知道有这回事。 “其实我也没醉嘛!至少人没抱错……”飞浮喃喃自语。 滋……滋……手机震动声。 “喔……!”一整堂的人都听见手机响,合唱般“喔”了好大一声,飞浮想抓住已经来不及了,只能下一招,抓起鞋子看到谁还不闪就丢谁。 “喂……刚刚人比较多,所以慢了一点接。” 他们没有在一起。 果砚和飞浮终究没有把话说开,只是果砚后来狂打一阵子电话,飞浮还是接了。 “喂……”电话那一头当然是尹果砚,刚下班还没走出公司,感觉十月多年会刚过,怎么又是冬冷的十二月,去年的此时发生过什么事两个人都记得,但果砚就是不禁会有点害怕。 “有点公事的事情想请教你啦!”想到中间发生的事情,果砚还是有点生疏,用完敬语马上被隔壁的刘家豪踩了一脚。“呜……我想问你北投的三角埔,西像咧‘ㄎㄧㄚ’耶(是谁的地盘)?” “北部来说都是我们,可是总会有地头蛇,三角埔那个案子我知道,你们公司要标吗?” 飞浮思考了一下,就算不是为了果砚,果砚所在的公司也算大公司,他们去标下来,对松门来说也会有好处。“那我就去打个招呼……” “不用、不用、不用……都还没决定,而且家豪学长应该会跟我一起去……” 果砚望了刘家豪一眼,不大确定这样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当初刘家豪的告白计划简直是大失败,找这种人来当军师,不是请鬼拿药单吗? 当不成情人,可以当最大的绊脚石,想来也是一种荣幸啊……!刘家豪窃笑。 只可惜另一个绊脚石界的前辈并不觉得当绊脚石有啥高兴的。 飞浮和果砚中间现在夹了一个地位不明的刘家豪,因为每次讲电话都礼貌问候,飞浮对于果砚的感情状况完全是大问号,所以每当提起刘家豪,飞浮就会明显的一顿,这一次也一样。 “喔,好,那看你有什么问题再跟我说。”飞浮冷淡的回应一句,“没事的话我先挂了。” 我打个电话过去,事情就成了好不好,谈个屁啊!傻傻的!刘家豪?他什么咖啊! “挂电话了啦!”果砚有点恼怒,抓着手机向刘家豪一甩,差点甩中刘家豪脑门。 “他急了啊!怎么不挂?再不挂他就要求饶了好不好!傻子!”刘家豪一副胸有成竹。 “你要有骨气一点啊!既然知道现在在他心里的人是你,又知道他为了你会这样嚎啕大哭,就要硬气一点逼他告白啊! 还要跟他说‘老娘考虑看看’……多威啊!“娘什么!老子都不老子啊!用了老娘这两个字还有什么好威的! 我看你也没多聪明啊!果砚白他一眼,不好意思说他去年圣诞节那糗样都尽收眼底了,只能无言的收起公事包,准备回家。 “那明天记得北投见喔!”果砚有点无力的对着刘家豪道别,有点无力的向外走。 “不要忘记拆我给的圣诞礼物啊!趁着还单身要好好用用看啊……” 还要加班的刘家豪在后面对着果砚大叫,“要给我试用心得喔……” 跟飞浮分开了之后,果砚决定搬离那个有伤心回忆的地方,加上飞浮游戏之间汇了很多钱给他,所以大学一毕业就如飞浮曾说的,拿了那些钱在新庄找了处住所,有点远,但是是个温暖的住宅区。 脱下衣服洗了个澡,果砚有点疲倦的窝在床上,这才想到刘家豪给的圣诞礼物。 暗紫色绒布包装,银色丝带,家豪学长还是很有品味的……果砚正在心中想着,礼物一开就吓得掉在地上——按、按、按摩棒!而且是……锁炼蛇造型的……? 谁会让这种东西钻进身体里啊!一看刘家豪的卡片,果砚更加认为,当初幸好飞浮和刘家豪没有真的“成了”,刘家豪分明是个?受啊! 和飞浮在一起不是正好称了他的意吗? “亲爱的果果学弟:身为你的学长以及人生导师,学长我忍不住关心起——你在飞浮离开之后的生活,尤其是夜生活,收到我的礼物不要惊讶,身为一个现代人,要知道按摩棒并不是一种纯粹银靡的象征,而是一种兼具保养与生活品质的代名词,好好用、你会更年轻紧致……学长:刘家豪笔2006.12.22” 保养与生活品质……保养与……果砚阅读完再度倒在床上,端详了下那只…… 爬虫类雕像,好久之后才别扭的在身体附近比画了起来,却突然发现脑子里竟不断冒出飞浮的身体,反手就将它丢在床下。 “唉!这什么啊!走开啦!” ——结果正文也在搞笑…… [23] “爱我吧……爱我、我好寂寞……”飞浮露骨的搓揉让果砚整个人都陷入燥热。 “果砚、果砚……求求你要我……”哭闹着的飞浮、梨花带泪的脸,野性窜动的唇舌,“抱着我……果砚……” 交错在眼前就像梦境一般美好不真实,但……咚! 竟然真的是梦…… 果砚摔下床差点没把腰给扭了,却与床下的锁炼蛇四目相对,吓得果砚又往后滑了几寸。 太想他了……真的很糟糕。 刚和飞浮断绝关系的时候过得很糟糕,果砚常常夜里作噩梦,三天两头就会无法喘息的惊醒,想想现在这样至少生活不需受到惊吓——作春梦总比作噩梦好多了吧! 只是有时梦到飞浮哭泣心痛的样子,猛烈的拥抱还是会让果砚难过得哭着醒来。 “等等我,好吗……”喃喃自语了一下,突然回过神发现自己握着略硬的蛇身,正在对锁炼蛇说话,果砚瞬间跳了起来。“喔天啊!地板好冷……” 窝回床上又睡了一阵子,等到醒来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天冷果然好睡。 赶紧穿好衣服冲出门,骑着小绵羊的果砚总觉得有点怪,搭上捷运往北投去,坐在捷运上摊开行事历检查讨论要点,还是觉得有点怪,只是哪里怪……果砚原地转了一圈东张西望——好像又没地方怪。 “?ewishyou~aMerryChristmas~?ewishyou~aMerryChristmas~?ewishyou~aMerryChristmas~andhappyNewYear~Goodtidings~toyou~Whereveryouare~……” 竟然跟着别人的铃声唱圣诞歌,而且一唱就继续唱下去,人家铃声都停了他嘴巴还不断在动,飞浮站在车厢的另一端,歪头看着西装小熊,对于不断摇头晃脑打节拍的果砚感到……非常可爱。 “好吧!原谅你……”决定原谅果砚的不依靠,一听见北投站到了,果砚一出车厢,飞浮又跟了上去,压低羽绒衣的帽沿,高挑的模特儿身材其实很醒目,说起来也只能怪果砚自己好跟,对周遭窃窃私语的情况又无法感知,导致连下了捷运,被跟了大半天也不晓得。 终于出了北投站,果砚远远的就看到刘家豪的车,飞浮只能站在路边,摊手接了几滴雨水,老大不爽的看着两人乘车离去。 “开玩笑,这我的地盘耶……”飞浮低声的轻笑,抄起手机打电话。 黑道怎么乔事情? 就是喝到凌晨回去睡,睡到中午再来乔,乔事情就上酒店,上酒店就讲气魄。 “怎么会又约在酒店啊……”背景也被刘家豪知道了,果砚就不做作的装天真了,一抿嘴呼了口气,“就跟你说这帮子人是黑道啊!你这样不是踏进他们的地盘吗? 除非你有把握,不然踏进去,我们哪有什么谈判的胜算呢? 一定是一面倒的让他们勒索啊!真的要走这路线,我就请赋哥来就好啦!“对于男人一定要在酒店谈生意,果砚自来就有别的主张,的确很多生意都是在酒店谈成的,但真的谈成了,都是强者鱼肉弱者的结局,酒店耶!还能有什么?就玩闹跟拼酒啊! “你酒量几杯?麦卡伦之类的话。”果砚忍不住烦躁,开口逼问刘家豪。 “大概,五杯吧!”刘家豪有点不敢吭声,胡乱猜了个数字。 “我说猛喝下去喔!你能喝五杯?”看着刘家豪点头,果砚叹了一口气。 “光一踏进去,身为晚辈就要喝三杯你知道吗?喝得高兴也是一杯一杯倒,你会躲酒吗?不是生意场的那种躲,你知道假喝在黑道桌上是要断手的!” ……刘家豪正想着怎么样躲酒,马上就被果砚这话堵住。“那就,真喝啰!” “真喝不是不行,是喝了之后怎么签,真的醉了、他们说什么弯来弯去你能懂吗? 一言不和怎么办?你逃多快?“果砚对于刘家豪还是学不乖感到有些头痛。 “我要先打电话给赋哥。” “先等等啦!你打给赋哥,昨天打就好了啊!我们先谈谈看嘛!真不行就告诉他们,是赋哥介绍我们过来谈的,这样不行吗?” “你后面才讲,这不就是要摆人家一道的意思吗?人家都灌你酒了,功夫都下去了,你才说你认识赋哥,你要是他杀你灭口吗?”果砚虽然不是松门中人,却对于黑道的阵仗很了解,叹了一口气。“我先传简讯给赋哥,到时候真的事情来了,你一句话都不要讲,知道吗?” 搞半天还是需要跟飞浮打声招呼,真的是丢脸丢大了,果砚打完简讯也差不多到了酒店门口,先指挥刘家豪不要停停车场,而把车停在路边,果砚硬着头皮就和刘家豪一起进到这家叫“春景”的酒店。 一进酒店果然是黑道排场,虽然大哥的身边只有五六个小弟,却很明显都是过过些大阵仗的流氓。 “李桑,我们是凯安事务所的人啦!来跟你谈三角埔的那个案子。”刘家豪递上名片,果砚也接着把名片压在桌上,指尖按着往前推、推到姓李的大哥面前。 李桑先看了果砚一眼,就往旁对小弟一努下颚,小弟马上呈上杯,倒上一杯。 “来家九喜挖耶郎‘ㄎㄧㄝ’(来这里就是我的客人),挖交呆(我招待)!” 李桑自己也一杯下肚,果砚在刘家豪之前先抄起酒杯,吸口气一口吞下黄汤。 果砚在进酒店之前说的话像是把利刃刺在刘家豪心窝,让他突然觉得当哥哥的没路用。 我的酒量大概就是三杯,所以喝完我就不会说话了,你要好好跟对方谈,遇到酒我就喝、你一滴也不要碰,尽可能拖到把话都讲完,我们再来看怎么办才好,我猜如果赋哥要来,半个小时就会到,如果没来的话……至少你要懂得逃走,知道吗? “机咧笑连耶金五‘ㄎㄩㄡˋ’小(这年轻人很有胆识),北拜(不错)! 单一林煞(等他喝完),烂家来共(我们再来说)!“李桑也不多话,一脸沉着想是早有想法,说完前半段马上又说下半段。 “挖嗯喜谋吼赁‘ㄍㄧ’灰(我不是没给你们机会),挤压挤杯(一页一杯)、也赛啦齁(可以吧)!” 一页一杯其实不算为难……但就是很为难啊!总共二十几页耶! 果砚喝完两杯半几乎就要倒了,一听到李桑的话还是硬把酒喝进肚里,想早早先坐下,消化一下酒精,但一放下酒杯再抬起头就几乎要往后倒,幸亏突然有人从后面揽住他。 “李桑,哩安捏干后(你这样好吗)? 郎虾米北‘ㄍㄧㄥˋ’(人家什么背景)哩嗯灾(你不知道),得停吼郎赁(就倒给人家喝),甘恩‘ㄍㄧㄚ’五‘ㄏㄧㄡˇ’苏(不怕有后事吗)?“ 搂住果砚的不是别人,而是早早就跟踪着来的飞浮,右手抄起酒杯就是干,一把倒过酒杯果然涓滴不剩,“挖来嘎到林啦(我来帮他喝吧)!” “赋哥……!”李桑一见到飞浮就起身,自罚了一杯。 “嗯灾哩杯来(不知道你要来),挖沟贼家(我还坐在这里),金拍谢(真不好意思)!马恩灾因洗烂耶郎(也不知道他们是我们的人),嘎哩毁西列(跟你道歉)!” 说着李桑又要倒一杯,却被飞浮压住手,压着李桑坐下。 “憋啦(不会啦)!喜恩喜烂耶郎(是不是我们的人)拍共(不好说),” 飞浮冰冷的望了一眼李桑,虽然知道果砚和刘家豪有冒失之处,却还是忍不住要暴怒。 “阿恩歌(不过),伊阿巴(他爸爸)喜歹吧起‘ㄍㄧㄥˋ’速(是台北市警署) 苏‘ㄉㄧㄡˋ’(署长),哩甘灾(你知道吗)?“ 李桑有些惶恐的看着飞浮,“挖恩西杯‘ㄌㄧㄚ’歹季(我不是要惹事),赋哥……” “跨跨(看一看)签签(签一签)吼因邓啊(让他们回去了)。”飞浮一撇头,指使刘家豪把文件交给李桑,手还是没离开过果砚的腰际。 望着逐渐不省人事的尹果砚,飞浮又发出一阵冷哼。 说什么“家豪学长要跟我去”,搞到最后还不是要靠我?怯! [24] 全身都麻木了…… 果砚感觉自己抱了起来、走了一段路,然后就被丢上某个……软垫,那些什么二锅头、三锅头的真的很可怕,一喝下去几乎就是不醒人事。 只记得昏沉之前飞浮已经到了,后来呢?不记得。 飞浮脱下外套,盖在果砚身上,正想坐进车里怯被刘家豪阻止。 “你坐前面吧!……赋哥。”刘家豪不敢再用以前没大没小的用词,今天一见到飞浮乔事情的手腕和气魄,实在不同于啷当少年般稚嫩,不过如果要让他轻易过关,那他们这种沧桑青年该怎么办呢? “也好。”飞浮瞥了刘家豪一眼,在果砚脑后塞了颗抱枕就把门扣上、往前座坐。 “今天谢谢你来帮忙。”刘家豪开车上路,有些戒备的从后视镜偷瞄飞浮的表情——没有表情。 “我不是帮你。”飞浮把手肘跨在车门框上,淡淡的挡回刘家豪的致谢。 “我知道,不过帮果果就等于帮我。”刘家豪鼓起勇气下招,心里猛祷告:我这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神明保佑不要让他真的插我两刀。“你知道的。” “我什么都不知道。”飞浮也懒得跟他“挥”,一口就挡回刘家豪的暧昧棋。 “我们的关系,果砚没有告诉你吗?”刘家豪僵硬的冷笑,却笑不出应该有的气势。 “他应该告诉我什么?”飞浮瞟了刘家豪一眼,好奇他会说出什么屁话。 “我跟他的关系,已经不是你可以介入的了。”说得好像强力胶的宣传词,刘家豪一说完,就被飞浮的白眼喷笑吓了一跳。 “哼!”飞浮心中的怒气真被刘家豪激起,却还是硬压下脾气跟他说话。 “看我想不想而已吧!你以为你是铜墙铁壁吗?” “你做错过什么,我知道,你说我乘虚而入也可以,总之是你错过了。” 自从关系变成好姊妹之后,尹果砚的烦恼苦水全往他这倒,飞浮做错过什么他当然知道,这时候刚好把角色稍微一扭吓吓他,“该认输的时候认输,也是气魄的一种。” “气魄?你跟我谈气魄?”飞浮看都没看前车,一搭方向盘就右扭,顿时吓得刘家豪直按喇叭。“下车!不下车我就让你下不了车,教你什么叫气魄!” “我是说,人生的哲学本来就是这样……”刘家豪侧身贴在门上,心脏都快停下来了。 “破坏别人的感情实在不是英雄好汉……” 挥两下手示意刘家豪继续开,飞浮不耐烦的数落。“不要弯来弯去,说那种你自己都听不懂的话。” “反正我能告诉你的就是这样了……”刘家豪胆小的望着前方车道,车速直接慢到七十。 “你们,到什么程度了?”飞浮还是想要知道果砚的一切,就算中间已经隔了将近一年,他还是希望还来得及。 “果砚不会希望我们在背后讨论这种事情。”刘家豪弱弱的回口,祷告着飞浮不要再问一次,不然他真的HOLD不住啊! “那我自己问他。”飞浮也不屑从情敌口中知道答案,决定自己开口问果砚。 “好啊!随便你,不过你现在和果果讲电话的级数来说,问得到这种……” “你别一直叫他果果!”飞浮突然猛力拍了一下中隔,差点拍中排挡,刘家豪瞬间又胆小了。“我讨厌你这样叫、操!” 新庄怎么这么远啦!刘家豪在心中泪奔,虽然是他自己玩火,但是、但是……! 好不容易下了快速道路,刘家豪一开到果砚社区大楼底下,就赶紧停车,看着飞浮把果砚背下车,就飞也似的把车开走。 “反正我也不想给你载了!”飞浮冷冷的望着刘家豪的车开走,脸上不爽的表情尽现。 “杯杯!他住哪里啊?”走进大楼,飞浮侧过肩膀让管理员看了一下果砚的脸,管理员惊骇的样子让飞浮急忙解释。“他喝醉了,我送他回来的,你告诉我他住哪间,我自己送他上去。” “尹先生啊,他住12号15楼-14……你要换证件喔!我帮你做登记……” 管理员对于这看似斯文的住户,酩酊大醉地被送回来感到有点紧张,多问了一句又正好戳中飞浮的点。“你是他的朋友?怎么跟之前来那个不一样?” “之前那个常常来吗?”飞浮弓着背让果砚趴在他背上保持平衡,一边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拿出身分证。 “也就,看过那么几次吧!”管理员操外省口音,一边话家常,边抄写着飞浮的资料。 “不过你这样背尹先生回来,看来是你人比较好……” “我跟他比较好,以后会常来!”飞浮一听又开心了,回了一句就往电梯走去。 尹果砚其实醒了一半,却装着酒醉趴在飞浮身上,听见他和管理员的对话还得假装没听见,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管理员帮飞浮按下电梯,又按了十五楼的钮之后,电梯门就关上了,望着电梯缓缓上升,飞浮忍不住侧过脸看果砚睡着的样子,看了几秒就开始挤眉弄眼,一下嘟嘴装做要亲、一下又张口要咬,一下贴着脸像拍大头贴,玩到果砚都快露馅了电梯才登的声打开。 “这间啊……”飞浮在门前轻轻弯身把果砚放下,而后马上回身将他搂住,另一手开始在他全身上下摸索找钥匙,摸的果砚全身一阵痉?,忍不住呜呜了几声,马上就被飞浮打了一下屁股。“摸几下就这么不耐烦?找到了啦!” 一转钥匙把门打开,飞浮就一把抱住果砚往房间里走,玄关处竟然放着果砚和刘家豪合拍的庆生照,飞浮一怔,想起刘家豪说的话,心里忍不住动荡了下,默默的脱下鞋,把果砚抱到床上放好,脱下鞋子。 飞浮侧身躺在果砚身边,把头枕在他肩窝,久久才吐出一句。“你们是真的,在一起了吗?是的话,就一定要幸福,知道吗?我不会生气的……” 没有啊!我们才没有……果砚想睁开眼,又有些尴尬,只能闭着眼睛继续躺,哪知道这一躺……、一躺…… “啊……!”果砚啪的从床上弹起来,身边的飞浮早就不见踪影,只留下淡淡的海洋系香水味。“应该、才刚走……” 果砚赶紧打了对讲机到楼下管理室。“林杯杯,刚刚送我回来的那个年轻人、他走了吗?” “喔!刚刚出去!”林杯杯缓缓的回答。“那你朋友啊?” “等一下他如果回来的话不要拦他,就让他上来,知道吗?”果砚交代了一声,决定把之前和刘家豪谈笑中构筑的恶搞情结用上。 不管了啦!都一样啦!温馨爱情剧还是爆笑爱情剧,还不都会HE! ——豪:“我跟果果的关系已经不是你可以介入的了……”飞:“姊妹这种关系的确是旁人无法介入的没错……” [25] 望着他的睡颜,才知道要当回朋友真的很难,更何况跟他从来就没有过朋友这种关系。 飞浮站在路边抽完烟,口袋里就传来滋滋的震动声。 是尹果砚? 飞浮忙不迭的接起,电话另一头却是令他恐慌的喘息声。 “呜……呼呼……赋……呜……!” 飞浮僵硬着一张脸对着手机大吼。“果砚!果砚!你说话!怎么了?” 怎么可能!亲自把他送回家,还把门锁好、把钥匙从门缝滑回房里,不可能是有人侵入啊!难道是突然不舒服?刚刚明明就还好好的! 可恶的刘家豪是不是男人啊!竟然让果砚挡酒!莫名其妙! 飞浮迈开大步往大楼奔跑,直冲进电梯都还没发现为何管理员没拦住他。 “干!快、快点啊!”电梯怎么会这么慢!飞浮在电梯里难安,一到十五楼马上冲到果砚房门前,拍击着大门。“果砚、果砚!是我,快开门,再不开我要叫消防队了!” 叫消防队就完了!果砚本来还在酝酿情绪,尴尬地不敢开门,一听见飞浮说的话,牙一咬就躲在门后砰的把门打开。 …… 这杀洨? 飞浮一步踉跄跌进房里,气氛上就知道不对,缓缓一回头就看到果砚站在身后,叩的一声把门关上,还上了栓。 最惊人的当然都不是前述情节,而是果砚本人——一向害羞的果砚竟脱得全身上下剩下一条浴巾挡在门前。 飞浮抬了下右手背,压着鼻子吸了口气,眉头皱到颜面神经都快拧坏。“你不会是想…… 强暴我吧?“ 不是,但意思到了。果砚有点尴尬、顿时酒意又往上冲,全身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我想要……跟你……亲热……” 什么东西啊!以身相许吗? 飞浮脸上表情很复杂,又不知道该不该吐他槽,只能摸摸果砚的头,往门口走去。 “我很心动,不过这路线不适合你,等你酒醒再来说吧!” “我不会让你出这扇门的!”果砚有点大声的说完,就把缚在腰间的浴巾扯下,全身陷入光裸。“你想出去、就、就先……” 就先怎样?能说的话好像都很粗鲁,果砚头都抬不起来,更无法直视飞浮的脸。 飞浮挑着眉一语不发,摆明了就是要听他说出什么屁话。 “先……嗯?”果砚太久没说话,飞浮还狠毒的帮他提词,硬逼他把话说完,丝毫不管光溜溜的果砚已经又冷又羞,全身起满细疙瘩。 “我要出去的话要先怎样?” “凸、通、捅……”还是难以启齿,果砚深吸一口气别过头,咬了咬牙低吼。 “先捅死我吧!” 刘家豪设定的台词……应该说两个人那天讨论的太亢奋,台词简直不堪入耳,真的要对飞浮说这种话,还真担心他会当真…… “这么残忍?”飞浮笑了,不过马上又很有礼貌的停下来,右手捧住果砚的脸,“你实在不适合这种硬底子的台词啊……不过!强烈对比……也很棒。” 引狼入室大概就是这样。 飞浮解开裤头让裤子滑落,然后是外套,果砚呼吸逐渐急促,不久就感受飞浮温暖的身体贴在他身上,轻吻、而后加深。 “这样……真的好吗?”飞浮多少有些顾忌,从他口中稍稍撤出,在脸侧缓缓摩娑之中,轻轻的问着。“他,会想你这么做吗?” “嗯……?”果砚迷蒙之间渴求着他的温暖,却有点想不起所谓的“他”是谁。 “我介入你们之间,你会恨我吗?”飞浮紧搂着思念的躯体,指腹不断往下游走,压着果砚的身体贴近他。“你不能现在要我……之后又推开我……知道吗?” “我不恨你,也不会推开你的……”感受飞浮抬起他的腿,使劲贴合下身,雄性的侵略感直升,果砚羞涩中几乎腿软,只能搭在飞浮身上、被动地挣扎扭动。 “那就让我……”飞浮一把抱起果砚往床铺走去,果砚正觉天旋地转之际,飞浮低沉的声音更让他难以苏醒的落入情欲之中。“取悦你好了……” 有点不想想、飞浮还是想了一下润滑剂可能放在哪里,以果砚细腻的个性,或许会在书柜或梳妆台,却在踩下床想去寻找时,被躺卧被窝的果砚抓住手腕。 “我已经……用过了……” 未竟之语为何,飞浮也知道,回过头轻轻爱抚他的后茓,果然已经做好前事,过度的体贴……难道是刘家豪要他这么做的吗?“以后还是让我来……” 他似乎不开心。 果砚呐呐的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扑搭上飞浮的身体,将他压在床边的墙上、鲁莽的吻着,甚至伸手爱抚飞浮的下身。 交互地搓揉,逐渐点燃飞浮体内狂热的气息,让他难忍的将果砚推倒在床上,随手抓起床上的黑领带,绑在果砚手腕上。“不准你乱动、由我来……取悦你。” “嗯……”感受他的长指伸进体内,上一次被侵略似乎已经是好久好久之前,果砚难耐的发出呻吟声,闭上眼享受他温柔的来回搓动。 “套子,放在哪里?”很想直接交合,却还是问了,如果要当一个称职的第三者,恐怕这么做是理当的。飞浮暂且压下即将爆发的欲望,让指尖传来的紧致感引燃全身。 “套……”领悟到他说的是什么,只是果砚和飞浮之间从来都是直接亲热,连润滑剂都是先前飞浮留下来的,如果真的要说起保险套,果砚还真的没有用过,以致飞浮一问,果砚随即怔住,回答不出来。 “那就这样吧……”飞浮一扯果砚的腿,让他环在自己腰侧,腰身一挺、性器就没入果砚深处,发出银靡的气音。 被他高热的甬道贪婪吸吮着,飞浮忍不住粗喘了一声,缓缓的晃动捅刺,冲撞摩擦的细碎声不断传来,让果砚羞涩之间偷偷睁开眼望着飞浮,只见仅着内衣的他肌肉线条毕露,拉长腰身雄浑挺拔,突然感受在他身上撒野的飞浮已经是个男人、而非如同他脸孔般的少年,果砚顿时害臊地闭上眼——怎么会这么放肆的对他求欢呢? 更可怕的是,身体这么欢愉地……他一定也感觉到了吧……! “真过分……”一拉果砚的手,托着他的臀部让他整个人环抱在身上,飞浮转身把果砚压在墙上挺动。“怎么、让你这么饿呢……” “呜、啊啊……”什么啊……!果砚感受飞浮的性器不断在内里侵袭,而他的下体也在飞浮腹部轻轻撞击着,但飞浮的言词却愈来愈……令人不懂。 “可以……喂饱你吗……”飞浮咬着果砚的颈子,让果砚的手套在他颈间,亲昵地在他耳边呼气、轻啮,舌尖也舔过他的动脉,张口包覆着他的耳骨。 “一点都不留的,把你喂饱……嗯?” [26] 摩擦的触感,被褥的窸窣和肉体碰撞的拍击声,飞浮在热烈地动作中专注着,欲念过饥,一时刻间也难以被抹灭,只能将全身都紧贴在果砚身上,捏揉中几乎要把果砚压进他骨子里,让两人彻底地交合在一起。 “果砚……”低声的呼唤着果砚的名字,他裸露的每一寸都是诱惑,飞浮像兽一般吸吮着、撷取着果砚的气息和味道,却又得忍耐着收起爪牙、别在果砚身上留下一丁点痕迹,“嗯……嗯……呼……” 他戳刺的力气并不像当初那么粗野猛烈,却更深沉火热、每一下的挺动似乎都在确认着、触动果砚深处任何一个麻痒的回圈,让果砚不断的发出战栗呻吟。 完全的吻合,性与器,紧紧镶嵌,毋能分离的挣扎扭动着,果砚的穴口狠狠包含飞浮的刃,不安于他的捅进,却又不满他的挑动撤离,来回往返,让飞浮的理智逐渐崩解,终于伸手握紧果砚的前侧,不平衡地揉捏,让果砚唉声求饶。 “呜呜……!赋……!嗯嗯……”果砚紧咬又时而略放的口齿被飞浮吻住,侵入卷扯的举动也让缝隙间不断溢出呻吟声,“不要捏……唔——,呼呼,啊……” 飞浮没有多刑求他,只是让果砚在情欲的顶点处摆荡一阵,就细吻着让他解放,然后又紧接着第二回合,温柔又贪婪的占有了他一次,才真的在果砚身体里激射热液。 性爱过后的饱足疲惫,加上酒意未消,果砚连脚板都爱困地半弓卷着,背脊贴在飞浮怀中,抱着他圈在身前的臂膀酣睡,飞浮眷恋地爱抚过他的膝盖、腿侧和髋骨处,一边将吻落在他肩头上。 漂亮雪白的身子,一点痕迹都没有,如果是他的情人,哪能放任他这样清清白白,不在他身上盖点印记? 吻痕、抓痕,凡是能证明两人亲昵过的戳记,哪怕是带点刺痛的瘀青也很甜蜜…… 宣示主权。那男人一点都不想这么做吗?那可是我现在无法办到的…… 舌尖轻轻在果砚上背打转,一路吻上果砚的颈子、耳朵,指尖也任性地在果砚胸前小点上一圈一圈揉搓,让它不安皱缩,果砚也跟着微幅躲藏。 “让我咬一口,在这里好吗?”一掌握住果砚薄软的胸肌,收放着捏了几下。 果砚在浅眠中有些醒来,却昏沉沉的拒绝。“唔?不要……我累了……嘛!” “那……不要让他叫你果果,我就不咬……”啾啾的一下一下吻过他的后颈,满意地感受果砚呻吟颤动,飞浮低声商量。“我讨厌他那样。” “好……”明知道果砚只是无意识的答应,飞浮却还是开心地紧抱住他的身体。 性爱过后的亲密感,飞浮一直都知道自己很喜欢,却也知道这不是玩伴所能给予的,今日是果砚醉了、累了,以后呢?如果两人建构起肉体关系为主的连结,会不会就成为速食性爱呢?拥着果砚的身体,飞浮不禁怀疑:果砚该不会是在和刘家豪的关系中,缺乏性爱这一环,才回头找他的吧? 反正也不是真的想知道答案,飞浮索性把脸贴在果砚背后,睡意浓浓的乱问问题。 “喜欢我吗?”飞浮一问,就得到果砚迷迷糊糊的答案。“……欢……” “爱我吗?”又问,果然也是类似。“……爱……” “比较喜欢我还是他?”这问题就比较难,得到的答案也令飞浮皱眉。“他……” “比较喜欢他还是我?”不死心的又问,飞浮失笑之际也发现问错问题。“我……” 被飞浮一阵卢小小之后,果砚有点不耐烦的挣扎,飞浮也安静下来,不料却又有打扰。 嘟嘟电铃声,飞浮见果砚还在昏沉,干脆起身帮他接起电铃。 是管理员打上来的。“尹先生,你朋友来啰!” 管理员把对讲机接给“朋友”,果不其然就是刘家豪。“果果是我!你还没吃吧?” 听见刘家豪兴高采烈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果砚慌张的坐起、自飞浮手上抢过话筒,对着大喊。“等、等、等一下!你十分钟再上来!” 飞浮表情阴沉,看着果砚把对讲机挂上,就等他怎么说。 “你、你躲一下……”果砚实在不想这样,却碍于事情尚未明朗,只能双手合十哀求飞浮。“先躲在衣柜里,我等一下再跟你解释……” “你在开玩笑吗?”飞浮看了一眼衣柜,不敢置信果砚竟然要他躲进那小盒子里。 “是他要我背你上来的,真的有什么也是他默许,顶多把衣服穿一穿……” 果砚等不及听他说话,已经开始着装动作,甚至起身把被子摺好,开窗透气。 冷风灌进房间,冰凉又无感的气息让飞浮心中一冷,望着果砚不断收拾着残局,突然感受身为介入者的凄凉。 “拜托啦……”果砚把东西收好归位,回过头把手贴在飞浮身上,略为强硬的将他往衣柜推,“我会快一点赶他走的,你乖,好吗?” 飞浮被迫往衣柜里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门铃声打断,只能急急把腿收进衣柜,看着果砚伸手把衣柜门带上。 果砚心头乱糟糟的把门打开,放来得不是时候的刘家豪进来。 “挖!这是冰库喔?不把窗户关上你在干嘛啊?”刘家豪一进门就把窗户关上,曾经充斥着缠绵的味道也消失殆尽,果砚不禁有点茫然。 “你怎么……”果砚对着刘家豪问,却问不出问题。 “要来看你有没有死掉啊!喝到像尸体一样,又被坏人入侵房间,不来看一下我也太没良心了吧!”刘家豪在冰箱里翻找,只发现青菜和蛋。“他人咧?” “回去了啦!”果砚把刘家豪抓起的蛋放回去,“你还没吃啊?” “当然!你不知道我担心啊!”刘家豪打开橱柜想拿泡面,又被果砚一手关上厨柜门,不以为意的先问重要消息。“欸!上回买给你的,那滋滋滋啊!你用了没啊? 刚刚不会是在偷用吧!“”没、没有啦!我才不要用那种东西咧!“果砚忍不住偷瞟一眼衣柜,害怕飞浮听到有不当联想。”你真的很糟耶!“ “我都买了你为什么不用啊?难道要我帮你?”刘家豪呵呵的笑了一声,低沉而暧昧的暗示。“哥哥我晚上就来……” “你不要发疯了啦!”想到刚刚关上门那一刻,飞浮失落的脸,果砚一点也忍受不了刘家豪的明亏暗嘲,“你要吃去别的地方吃! 不要在这边乱说话啦!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啦!“”好啦好啦!你吃到炸药啊!“看着果砚两手捂在脸上痛苦的表情,刘家豪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却还是妥协了。”你要记得吃饭啦!知道吗?“ 急急忙忙地把待不到十分钟的刘家豪推出门,果砚赶紧去把衣柜打开,原本只是担心飞浮被闷坏了,但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心疼难受…… 飞浮弓着腿坐在衣柜里,把下颚枕在膝盖上,黑暗中纯白的脸蛋上有一行冰凉的泪水,汪汪大眼中也略红、湿润,表情悲伤而刚硬。 “你等一下再开……”飞浮看都没看果砚一眼,就把门又关上,果砚被丢在衣柜外,感受相同重量的孤单。 [27] 没关系、没关系的。 飞浮左手紧紧握住右手,抵挡着心里即将要爆炸的痛苦感受,小时候的记忆不断浮现,爸爸喝完酒瞋目的残爆面容也逐渐清晰。 爸爸齐林翔因为年轻时的意外以及后来喝酒导致脑伤,每当夜里,总是像凶神恶煞一般找寻能够出气的对象,那时飞浮还小,只能到处找厨柜躲藏、衣柜、甚至鞋柜、壁橱都是,每次躲进这样的小空间里,他总祷告着干爹快点来,希望干爹快来救他。 飞浮七岁那年,有一次干爹有事耽搁了,飞浮躲藏在衣柜中、平躺在冬天的被褥里,爸爸打开衣柜本来没有找到,可是飞浮躺久了,麻痹的脚突然抖动了下、踢中柜门、发出砰的一声,爸爸于是会意过来,回过头把飞浮从衣柜里拖出来、殴打至左胸肋断了三根。 幸亏干爹在千钧一发之际出现了,将奄奄一息的飞浮送医,也强硬的决定领养他、终止飞浮痛苦的童年生活。 虽然干爹对飞浮如同亲生,也从不反对飞浮回家和爸爸过活、却终究像失去了什么,飞浮还是记得爸爸过世的那时候,寂寞不断从心里涌出来——爸爸,你不是爱我的吗?我真的很想、很想留在你身边…… 不想躲藏、却又不能不待在这个黑暗的空间里……仿若当年。 飞浮双手紧掐着,将头靠在膝上。 没关系的!没关系,只要能留在你身边,要我这样躲着也没有关系……我不要因为一时的惊慌、离开你身边。 听着外头说话的声音,飞浮无声地喃喃——只要你是要我的、只要你是要我的,就算是介入者、也没有关系……只要你不要放开我,我会好好的、躲在黑暗里。 虽然…… “欸!上回买给你的,那滋滋滋啊!你用了没啊?刚刚不会是在偷用吧!” 刘家豪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 果砚回话里头显得娇嗔。“没、没有啦!我才不要用那种东西咧!你真的很糟耶!” 虽然我还是…… “我都买了你为什么不用啊?难道要我帮你?哥哥我晚上就来……” “你不要发疯了啦!你要吃去别的地方吃!不要在这边乱说话啦! 我要睡觉了!你回去啦!“又听了两个人打闹一阵,飞浮闭上眼,热气和酸痛不断从鼻直冲上脑门。 虽然我还是很…… 刘家豪走了,果砚细碎的脚步声愈来愈近,飞浮却挡不住情绪攀升。 虽然我还是很忌妒、很忌妒! 我很忌妒他,为什么,你不是我一个人的呢?我很、很忌妒啊……! 黑暗的隐匿被打开的柜门剥夺,光线透入衣柜里,飞浮没由来的恐慌,眼泪也从眼眶中滑落。 情绪像从盒子里满出来、无法顿时就收——爱恨、不舍、忌妒、和被遗弃的恐慌,飞浮稳住颤抖的牙关,指尖搭在衣柜门上一勾,就将两人阻隔。“你等一下再开……” 我可以的,可以好好扮演这个角色。飞浮把柜门关上,有些难堪的安抚着自己。 果砚呆愣的站在衣柜门前,不知道原来这样的一个小动作,已经敲开飞浮心中的伤口,就像当时不由分说的要他走、这次也是,在他有话没说之前就把他推进衣柜,也阻断了他想表达的心声。 虽然很多人都说爱情是战争,应该保有自尊和最后防线,刘家豪那狗头军师也告诉过他,要逼得飞浮出口告白,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是他心头上的一道疤,我又为什么一定要踩在他的痛处呢?我们不就是因为这样,才白白的耗费了两年吗? 果砚朝着像是结了一层霜的衣柜门伸出手,定定的将它打开,飞浮的脸上还有着复杂的表情,却有更多的诧异。 果砚上身前倾,把飞浮搂进怀里。“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丢在这里。” “这跟你没有关系,是过去的……”飞浮尚未说完,果砚却难得坚定的紧紧抱着他,让飞浮无法从他的怀中逃脱。 “我不想等了,我不要再浪费时间……”果砚低下头轻轻吻了下飞浮的发,像暖化了他身上冻冷的冰霜。“请你和我在一起……” 飞浮说不出话来,未处理完的情绪也全哽在喉头,吃惊地陷入安静。 “我的心里有一个人,一直都有,从一年多前,他就住进我心里,是我不够坚定,也太焦躁,才把他向外推,但是我现在不想、我不想再错过了……”果砚努力的表达,把想说的话用简短的语言说出口。“赋……你心里的人已经不是亚木了,而是我,对吧?” “可是刘家豪呢?你打算怎么办?”飞浮没有马上回答,想到两人之间还有个二愣子。 “我跟家豪学长,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他喜欢的是你、我喜欢的也是你,我们哪有可能……”突然发现这话好像会陷刘家豪于不义——虽然他本来就不安好心,但果砚还是愈讲愈小声。“我们只是在制造一个假像,好让你焦急、看会不会主动……” 飞浮的脸还在果砚怀中,可是果砚却觉得他打脑门烫了起来。“你们没有交往过?” “对……”果砚回答得有点虚。 假象——就是假的、就是谎言、就是耍着他玩。 耍着他玩——就是耍齐飞浮、就是耍弄松门二少、就是太岁头上动土。 飞浮瞬间感觉心里的疼痛、惊慌、感动、欢愉,全都随着这个事实皱缩成干,助长了突生的怒火。 好你的刘家豪、好你个尹果砚——嘎林北曾笑维! “这点子是你出的,还是刘家豪?”飞浮先把心头的怒火压着,问了第一句,却马上就知道答案。“是他吧!谅你这直不隆咚的脑子也想不出这些鬼点子,所以把我骗回来,也是他教你的?难怪他愿意让我背你上来,我还想他怎么这么敢,屁股都没坐稳就急着戴绿帽!原来是……” “你别气啦!他也是……”果砚不自量力的想做和事佬,当然也无效。 “那你胆子怎么这么大?你不怕我对你根本没感觉、我心里还是想着叶亚木? 你又是听谁……“飞浮又问了一句,突然明白了。”是我、说的……?“ “嗯……”果砚记忆中的飞浮,柔软的形象已经渐渐掩盖他爱玩、或是残爆、充满浪荡色彩的外表,他的体贴和隐忍,他的孤单都令果砚心软。 “我告诉你了,年会那天?”似乎有点印象,从兄弟们口中的挖苦也渐渐拼凑出来。 “我说了什么?” “你说让你爱我,……要我恨你、伤害你,说当第三者也好……、说不要离开、你……你还问我,不能要你吗……”果砚想起那一天,说起来还是有点别扭,怀里飞浮的脸也逐渐胀红,幸亏没让他看见。“我,我当然、我当然想要你啊……” 我当然,想要你啊。 飞浮默默的把这句话刻在心上,觉得好多伤痕都在缓缓愈合,长出新皮、逐渐重生——原来幸福,可以让人被治疗,多大的痛苦都有好起来的可能…… “所以你,爱我吗?”飞浮回抱住果砚的身体,吸取他怀里温暖的气息。“告诉我。” “我,”果砚起头时慌了一下,却还是决定坚定的回答。“我爱你啊!我是爱你的。” 好好。真的很好。飞浮深吸一口气,胸口所有的郁闷都舒缓了,从不曾有这样的一刻,被一个人主动的爱、主动的需要……心爱的人、也爱着自己,原来是这种感觉。 “那么……”舒坦的欢愉感缓升,飞浮觉得飘飘然,口里却冒出一句,听起来有些不相干的话。“滋滋滋是什么东西?” 滋滋滋还会是什么东西?果汁机?刮胡刀?电击棒?不要开玩笑了,他可是江湖走跳,人称赋哥的齐仁赋耶! 傻傻的! [28] 惊醒却无法翻身,仿佛惊恐感已经从身体逃奔而出,他却还留在这个温暖的怀里,变得好安全…… 让我,抱着你好吗? 妈妈离开的那个早晨也是冬天,前一个夜晚他发烧了,妈妈还抱着他、亲亲他的额头伴他入眠,隔天醒来却剩下哭泣着的外婆、和前来协助处理后事、烧金纸的松门帮众。 很可怕,所以他一声都没有哭,却在妈妈出殡的那天,抗拒地躲起来不想跟去送行、也不想相信,妈妈不会再活过来,不会再抱着他…… 然后那个男孩找到他了,紧紧的抱着他,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放开。 没关系的!没关系!一定还有人会爱你的,……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一定还会有!你不是有外婆吗?我也有干爹!以后、以后也还会有!会有爱着你、爱着我的人出现…… 他哭了,男孩也哭了,一直哭着直到事情都结束了。 外婆告诉他,那男孩叫齐仁赋,是个体贴的孩子,年前刚失去了父亲。 虽然如此…… “你放开一点,让我翻身一下……”果砚扭了两下还是挣扎不开,从以前就是这样,飞浮有时抱人抱得很野蛮,像怕被人逃走一样。“我腰痛……腰痛啦!” 伸手偷捏了一下飞浮的腿,让他哀了下松开手,果砚才得以舒展的翻身趴卧过来。 痛死了!想到飞浮极尽所能纵欲的昨夜,果砚忍不住怀疑,以后是不是要靠着感动和回忆才能不从他身边逃走,不但在床上和他滚了四五次,洗澡还带着滋滋滋——锁炼蛇的新名字进去玩……他是幼童吗?洗澡还要玩玩具! 重点是那玩具还不是用在他自己身上的!趴在墙上呻吟哀嚎的时候没想太多,现在想起来,隔壁邻居不知道会不会来索赔…… “帮你按摩……”飞浮醒而未醒,一翻身坐上果砚的下背,赤裸的触感压在果砚身上,果砚顿时惊叫了一声。“我劝你不要打草惊蛇喔!这时间点可是很危险的!” 惊蛇……也是! 果砚无声地在床上摸了两下,飞浮却快手快脚的把锁炼蛇抓住,摆到果砚两腿之间。 “以前都是你帮我按,也该让我帮你服务一下了。”飞浮低身轻吻了果砚的肩头,这才沿着果砚的锁骨下手,用虎口按压着,掌心轻贴挪移。 “你怎么……”很舒服,飞浮的手感游走,按摩本身是很讲慧根的,像飞浮的手掌虽然不厚实、却带暗劲,打圈游移时还用上骨节的硬实,按起来就很有男人味。“会的……” “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况且我还蛮常吃猪肉的。”意思是常常给人按摩吗? 果砚暗自冒汗——昏迷时他帮飞浮按摩,想必飞浮也不记得了,这时候说的常吃猪肉应该是,色情按摩护肤店吧……“不过那是以前,不是现在、也不是以后。” 还知道要保证…… “你哪里来的……精油啊?”带着淡淡的金盏花香气,随着飞浮的体温在空气中化开,果砚茫然中有些熟悉,突然领悟到这东西并不是精油,而是!“你拿润滑液帮我按摩?” 噗!现在才发现不会有点太晚?飞浮忍住笑,故作镇定。“润滑液又不是只能用在里面,你太少见多怪了,很多人都是这样玩的!” 有这回事吗?果砚有点狐疑,但他用都用了,还能……“啊……呜……!” 飞浮把掌心压在果砚脊椎中段,另一手扳住他的右肩往后仰提,让果砚背脊呈现微弓、然后又换左肩,让果砚的筋络发出细细的喀喀声。 舒缓了一下,飞浮又螺旋状地握着果砚的右臂往上按,然后是左臂,接下来则抓着他两侧上臂、将他整个人往后提起……“哇……呼……!” 这已经是……职业级了……——虽然他……也是职业级的。 被缓缓放回床上,果砚侧脸埋在枕头里,心跳舒缓,身上的酸痛好像也逐渐被解放,只是……接下来好像…… 感觉飞浮的膝盖夹在他两边髋骨上,此时竟把他当骑马机一般轻轻挪动,加上他的拳头抵在脊椎末端、也就是、很接近、那里…… “我好多了,不用……嗯嗯!”这也太……舒服了吧! 原本好像快被折断的腰背被他往上一按,整个脊椎都舒缓重整了,虽然他揉弄臀部的感觉、很令人……但是……这也太、天啊。 “噢……这里……呼……” 难怪很多男人喜欢去按摩店……按完之后应该真的会想…… 飞浮的手继续下移,捏揉着他的腿后侧,麻痒感伴着舒缓让果砚全身都放松下来,欲望也毫无压力的在身体里加温飘移,隐约之间,果砚虽然很想隐藏勃发的欲念、却又好懒、因为此时真的像在天堂一样…… 但!这时候按摩师的职业道德就很重要!“再紧一点连手指都要被你夹断了……” “你!呜……为什么突然……”突然被侵入,尹果砚想躲已经太晚,伴随着飞浮往前兜弄爱抚的掌心,被完全掌握的羞涩感从身体每一个细胞飘散出来,让果砚瞬间不知说什么才好。“昨天已经……” “按摩的最高境界就是内外兼备,你不知道吗?”飞浮轻笑中带着暧昧,惹得果砚全身都泛红发热。 可恶!早知道以前就顺便帮你按一按“里面”! 感受飞浮的手指滑顺地在甬道里缓缓抽送,昨夜热烈亲昵过的感受也被唤醒,其实如果不是太害怕又要马拉松,这时候他的抚触其实…… “放松一点,慢慢做、会让你解放疲劳……”飞浮整个人都趴伏在果砚身上,把手只从他身体里撤出,用已经坚挺的性器取代。“放松,我不会冲刺的……” 有……这回事吗?身体被飞浮揽住,他的手甚至往前窜动,按压揉捏着果砚的胸腹,顺着肌理的手势和缓缓深入的抽送感,好像……真的很……但是…… “呼呼……嗯嗯……”哪有可能放松啊!随着欲望往上冲,果砚的身体还是忍不住痉?,猛力在飞浮的利刃上急促缩动。“赋!我没办法,你……” 要叫他出去吗?可是现在…… 果砚完全被打乱,飞浮也被他挑逗得有些难忍,只能压下想要的欲念,从他身体里退出,“笨蛋,你想受伤吗?”有些懊恼的打开锁炼蛇开关,飞浮将他翻过身,又拉过他的腿让果砚下身贴靠在他身上,这才用蛇头在他穴口轻轻摩娑,延伸地轻触果砚有些躁动的性器。“什么都不要想,乖一点……” 电流感窜进身体里,原本被剥夺的麻痒又逐渐被安抚,果砚闭上眼让飞浮主宰。 滋滋作响的蛇,就这样探入果砚身体里,缓缓的抽送中,飞浮按耐着自身的欲望,配合果砚的呼吸一点一点深入,在他甬道里轻触他的每一个波动,让果砚难忍的发出呻吟、轻轻喘息。 很想要,却怕放松下的果砚重新紧绷,反而会造成伤害。“这次就先让你……之后看你怎么补偿我……” 飞浮拉起棉被将果砚全身密密包住,这才钻进被窝里、含住果砚的性器,配合着抽动温热地包覆它。 “赋,好……”温暖、很舒缓、极度贴合的性爱,难想像飞浮竟然这么有耐心…… 果砚在迷茫中被他的温柔加热,仿佛过了很久才在他口中解放、让欲望得到满足…… “你真的很厉害……但是这是……”飞浮重新回到他身边,懒洋洋的搂着果砚,果砚这才带着浓浓的睡意开口。“按摩店小姐……教你的吧?” “你管谁教我的……”飞浮低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扯吻着果砚的唇。 “按摩一次,九千块,还不拿钱来?” “九千块……你抢劫啊……”果砚躲过他的吻,翻身想逃,又被飞浮抓回来啃吻颈背。 “不然一次抵一次好了……”飞浮卷起被子,又开始不干不净的偷袭。 以后、以后也还会有!会有爱着你、爱着我的人出现…… 是真的——那个男孩,没有骗我。 [29] “去年跨年你在干嘛?”“在喝酒,失恋嘛!” “那前年跨年在干嘛?”“飙车,后面载个人,买十五万块鞭炮从新店一路放到宜兰。” “大前年……喔!在床上。”“在床上听起来不错,今年也这样好了。” 果砚不知道到底去年的梗好还是前年的梗好,或是大前年的梗比较好,但总之今年的梗实在是有点怪,怪到一桌子人都有点吃不下饭,只有飞浮气定神闲,果然是传说中松门下任继承人的热门人选,年纪轻轻就临危不乱。 “你跟二少爷在一起了?”外婆脸上的表情很惶恐,不知道眼睛眉毛该怎么摆。 “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咧高(在交往)啦!啊哩卖环乐(你别担心)啦!”飞浮甜甜一笑,在外婆碗里添了汤,“今天好冷,外婆,哩爱甲咖休咧(你要吃暖一点)。” ……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飞浮用可爱的语气说台语,有种别有居心的感觉,果砚压了一下他的手,皱着眉头说话。“你讲国语就好了,外婆也都跟我说国语。” …… 唐松看着飞浮也是一脸凝重,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虽然整个松门都知道他男女通……不!是双性恋,但现在是怎样?丑媳妇也要见公婆吗?这么快就约双方家长见面了! 才想说跨年这个年轻人的日子,整屋子的小辈都溜了,他干麻说要回家吃晚饭? “现在时代不同了,周婆婆啊!阿赋敢这样直接讲,是认真的了,如果他敢玩到家里来,我就剁了他的脚煮汤给您吃。”唐松思考了一阵子才表态,基本上是站在果砚这一边,说出来的话却……果然是黑道世家。“他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果砚你是哥哥,要多担待一点。” 这,仔细想想我还真不是“哥哥”。果砚脸都歪了,干笑两声。“我知道,谢谢松爷。” “干爹,我的脚有谁敢吃啊!剁我的脚是可以,逼别人吃就免了吧!” 飞浮今天就是铁了心要当长辈杀手,脸上端满笑意对着周婆婆讨好。 “外婆,我是很乖的,你知道吧!” “我知道啦……”外婆被蛊惑的笑了一下,突然又发现不对,转头望着果砚。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男人……?” “我……” “这种事情有谁知道呢?”飞浮接过果砚的话,一把握住外婆的手,又是催眠。 “不过比起和外头那些乱七八糟的男人在一起,跟我在一起总是保险的多。” 唐松一口汤没喝好,呛得咳出来。“咳咳咳……!你不要……咳咳、笑死人了!” 乱七八糟、乱七八糟、乱七八糟排行榜上还不以你为首啊! 果砚瞪他一眼,那是在长辈前不好吐他槽,不料他一开口还真的收买了外婆的心。 “少爷是真的乖,是我看长大的,从小就真的好乖……”周婆婆被飞浮一握住手,整个心头都暖了,她那笨孙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够二少爷贴心。 …… 唐松和果砚无言对看,然后两人一起看了眼飞浮,最后把目光落在周婆婆脸上——这不是骗局是什么? “啊我们果儿,什么都不会,要怎么嫁给你啊……?你不会嫌弃他喔? 我从小就把他当男孩子养,真的不知道会有这一天啊……“周婆婆想了想,开始说一些细部问题,只是关注的焦点实在不大对。 “早知道我应该要教他煮饭、洗衣服啊……” “外婆……你……你想太多了!”我是男的没错啊!果砚按着头有点头晕。 还有,为什么是我要嫁给他啊?“我跟他都是……” “对啊!我们都是平等的,虽然之前果砚帮我烫衣服,我是真的很开心啦! 不过洗衣服煮饭这种事情,我学也是一样的啊!像干爹也很会煮啊!“飞浮那张不安好心的嘴东扯西扯,不着痕迹也捧了唐松一下,幸好唐松就真的从小看他长大,光捧这么一下,还是稳如泰山,不像周婆婆轻飘飘的就飞起来了。 “你少给我来这套!……和那个姓叶的应该没来往了吧?”唐松心里挂记的还是这件事,当年他也是对飞浮交往的对象不加干涉,但却交到了叶亚木那样情绪爆裂的孩子,唐松想起当时底下的人来报说阿赋受了重伤,身为长辈还是想到就惊骇。 “我和他是没来往了,但有一个人和他走得很近。”飞浮严肃起来,和唐松对看一眼。 “我想干爹……你应该知道了。” “阿风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主意吧!既然离开了松门,我就不多管他了。” 唐松想起当年因为刺杀事件入狱的儿子唐风,心里不禁难受,却还是学着豁达。 “我想我们这些长辈的心情,他终究是会懂的。” “嗯!”飞浮顿了一下不多话,在桌下握紧果砚的手。 吃完一顿饭,两个长辈也就各自回房间休息了,因为年纪大加上果砚不在身边,后来唐松就要周婆婆住到松门大宅里来也方便照顾,果砚想着这几年、或该说从前至今发生的事情,突然有些茫然,坐在屋顶上、握着饮料杯发呆。 飞浮沿着梯子爬上屋顶,坐到果砚身边。“在想什么?” “在想……”看着飞浮凑过来的脸,果砚说不出那些杂七杂八的话,却不小心吐出一句。 “我好像太早婚了……” ……飞浮挑挑眉,扁着嘴点了两下头。“不会是想离婚吧?不嫌太早?” 噗!果砚忍不住喷笑,这家伙,什么梗他都接。“搞屁啊!” 把果砚转向烟火倒数烟火施放的方向,飞浮从背后揽着他的腰,一把抢过他手上的乌龙绿吸了一口。“我是真的想要有一个家,哪怕是要骗骗外婆,我也乐意。” 想起哪个紧抱着他的男孩,果砚靠在飞浮怀中,懒懒的开口问。 “你记忆里对我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嗯……周婆婆的孙子,就是个严肃又假仙的家伙吧!”飞浮开口就没好话。 “以为自己成绩很好,就不把我们这群人放在眼里,喔对!我和风哥还曾经想过,要拿大龙炮去炸你!” 千金难买早知道大概就是这样,早知道不要问,也不用现在一把火,想把他掐死。 “那你对我的第一印象呢?”飞浮在心里暗笑,也跟着问。 “就,爱趴爱玩又秋条,自以为是老大,到处打架把马子,终于被插几刀的蠢蛋……” 果砚恨恨的回嘴,就想起飞浮像个睡美人般躺在床上的样子。“虽然后来看到你,觉得有点可怜。” “除了可怜,有很可爱吗?”飞浮把脸窝在他肩上,时间愈来愈接近倒数,天气也变得有点冷。“你真的没有偷亲我?” “哪会可爱?就一天一天愈来愈干瘦,长得像木乃伊,谁想亲啊?” 果砚捏了一下飞浮的鼻子,就被他报复的捏了腰侧,“啊!很危险耶!” “明明就觉得我可爱,还爱假仙!哼!”飞浮张口在果砚颈上咬一口,扯着他坐到自己腿间,像两只无尾熊腹背相贴地紧抱着。 “我以为你会想去人多的地方倒数,很花俏华丽的、有演唱会啊……之类的地方。” 打闹几下,身体都暖起来了,果砚这才问。“怎么想到要回来吃饭?” “就想起一些事。”飞浮说完,就抬起头在空中吐了口白烟。 “我也没有爸爸、妈妈,但是……你不是有外婆吗?我也有干爹啊! 以后,也一定会有的,会有人爱你、也会有人爱我……我曾经跟一个人说过这些话,不料他后来都假装不认识我,所以我也都假装不认识他……“”原来你……记得……“男孩的脸,在冬天的日光下泛着雾,抱着他哭的时候,暖暖热热的,就像此时飞浮的拥抱。 “当然记得啊!虽然不是初恋,却是第一个暗恋的人,我那时好小喔……九岁吧!” 飞浮淡淡的说起往事。“讨厌死那个人了,恨死了,还发誓有机会就要搞死他! ……你不会刚好认识那个人吧?“ “噗……”果砚喷笑之后、摇摇头赶紧否认,远方绚丽的烟火也开始施放。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侧过头、果砚吻住飞浮的唇,细腻的交缠着。 “HappyNewYear……”飞浮有些过甜的笑容,果砚望在眼中,只觉得真好。 真的,很好很好——这样的冬夜,似乎也没有想像中冷…… [30] “片子?什么片子?”果砚在院落里倒退走,虽然觉得自己这样很好笑,但是忍一时是为大计啊!谁知道齐飞浮这家伙又有什么怪招? “片子?骗子?要看骗子看你就好啦!” 齐飞浮和尹果砚在一起堂堂迈入第三年,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却愈来愈往后退,为了此事唐松还去请教过老陈医师,老陈医师只是淡淡的告诉他,这两咖没过过幸福童年,现在好不容易幸福了,潜意识就会想要把那一块补足,说完就拍拍松爷的肩膀,要他忍耐几年。 “干麻这样讲?”飞浮露出受伤的表情,一手贴在胸口,一手摊开朝天为誓,“亏我一拿到就马上冲回来跟你分享,是好看的啦!我保证……!” “好看这种事情是主观认定的……”果砚退进主屋、往楼梯而去,一摸到扶手就回身往上冲,“反正我今天不会再上当了!” “说得好像我是坏人似的!嘿!”跟着追上楼,一把把果砚扛上肩,丝毫不管家里还有长辈在,果砚哇的大叫一声,飞浮也发出大笑。“坏人就坏人吧! 反正我在你心里都黑到底了。“一脚踹开房门,把果砚丢到床上,火速的扑上去脱起衣服来。 就说他乱七八糟了啊!外婆还天真的相信他很乖!屁咧! “你不是要看片子?”果砚推了他几把,被飞浮轻松的抓住手、缠住脚,两个人好笑的在床上扭动。 “你不是说看我就好了?”飞浮也不甘示弱,熊抱出手,不知道在贴什么的紧搂着果砚,把他压在身下。“就让你看啊!” 真是说错话! “片子啦!你本来要让我看什么!快一点啦!”伸腿想踹飞浮的膝盖,却被飞浮伸手在臀部上捏一把,果砚大翻白眼,挣扎大喊。“齐仁赋你给我正经一点!” “跑也你先跑、讲也你先讲、爱玩又怕输、我去跟外婆说!”飞浮从他身上起身,搭着下眼睑做了个鬼脸,把外婆搬出来吓唬尹果砚。 “那我去跟干爹讲!”果砚讲出口才发现有多幼稚,捂着额头几秒钟才又开口。 “到底是什么片子啊……” 都几岁了…… “就好看的啊!上回不是说要带好看的回来给你看……”飞浮小小声在果砚耳边说完,偷偷啄了他的耳朵一口,巧笑倩兮的跑向电脑主机,开机连上网路、找到不久前放上网的影片,还放下布幕、接投影。“真人秀啊……” 真人秀…… 果砚忍不住脸红,看片子助兴这种事情听说很棒,事实上光是想像就觉得很棒,先前飞浮都只是说说,毕竟以他的耐性、能忍着从门口走到床上就很强了,要把电脑打开、等片子跑,对他来讲也太煞风景了。 只是真人秀的片子很难找吧……!加上果砚不喜欢某些片子主角长的不好看,甚至觉得与其要看钟楼怪人限制片,还不如就单纯性爱就好,于是就得挑主角长的好看的,只是这实在有点困难。 飞浮之前似乎也是因此而作罢的,怎么这会儿突然又有合意的片子看……? 果砚看着那场景,似乎是录音间,心里就有点异样感。 飞浮拉着果砚靠到床边,让他贴着自己半仰躺,果砚侧过脸与他深吻,飞浮则把手伸进他裤子里温柔爱抚,有个男孩躺在沙发上舒缓的睡着,调整过的画面让男孩的脸变得不那么模糊,不过还是看得出来是监视器画面。 飞浮早就赤条条的了,所以只是拉下果砚的裤子,贴着他的身子磨蹭着、从被褥里拿出润滑剂用手指入侵着果砚的后茓。 闭上眼享受着飞浮熟悉的手感,下一秒睁开眼就看到有个修长的男子和男孩正在吃东西,好日常、果然是偷拍的片子……只是那人、虽然是背影,果砚却总觉得有点眼熟…… “让我进去……”眼看着片中的男子也开始对男孩毛手毛脚,飞浮将果砚翻过身,让他朝着荧幕趴卧在床上,不挡住果砚的视线,尔后就把性器插进果砚的身体。 “嗯嗯……啊……”略为开放的刺激感,又像是4P的共同性爱,果砚感觉羞涩又欢愉,飞浮的熟练地碰触他的敏感带,更让情欲火速升高。 但是…… 深吻的停止处,果砚在亲热之际抬眼一瞥,突然看到片中攻方的脸,瞬间清醒——那人、那人不是……! “放、放、放开我……”果砚突然激烈的推开飞浮,甚至让他不得不终止亲昵,从果砚身体里撤出,果砚则踉跄的从床上退下来,还险些摔倒。 “齐仁赋你这个浑蛋!你干哥的片子你也敢看!你是变态吗!” “有什么好不敢看的?你又要挑主角、又要真人版,这有多难找啊! 风哥是难得一见的帅哥啊……“飞浮原本坐到床沿,趁着果砚一时不防将他拉过,扯动他的腿、就让性器又挺进他身体里。 “如果风哥在看我们做、不觉得很棒吗……?” 被他的言语挑逗,果砚趴在他身上被对着荧幕,整个后背都起了细细的小疹,强烈的羞涩与震撼让他难以招架,只能搂着飞浮任他胡来。 可是这样以后看到风哥…… “以后看到风哥,你也会想到我在你身体里面……的感觉……不是吗?” “呜……!”感受飞浮在他身体里猛力的挺动,果砚闭上眼呻吟,却想到…… 不止吧!还会想到他和那个小男孩……天啊!天啊!这太、太变态了啦! 而且风哥……“你这样……嗯嗯!呼……风哥、知道了、会……” “他就算知道、也是冲着我来……嗯……”再度将果砚翻过身压在床上,扯过他的腿让他门户大开,飞浮疯狂的在果砚身上啃咬抽送,留下一串淡红色的吻痕。 “我无所谓,只要能让你……嗯?” “你、你疯了……”难耐的粗喘,果砚把脸靠在飞浮怀中,不敢再看画面中的真人秀,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除了激情肉欲,还有焦躁不断在攀升,“你疯了啊!呜呜、嗯……!” “叫我……果砚!”将性器戳刺到最深处,肉体的撞击让飞浮声量也提升了,连续的冲刺、果砚的躯体在他身下仿佛散发着贺尔蒙的香味,让他难以抗拒的想一再霸占。“果砚,我想听……” 他捏揉着果砚性器的手劲,几乎主宰了果砚的意志,随着画面中的剧情也到紧要关头,果砚只能无助地服从、以取得飞浮的亲昵爱抚、和令他疯狂的深入抽送。 “赋……赋!快一点!快、快一点……呜……” 不管了!果砚闭上眼专心于性爱当中,暗自安抚内心的焦虑。 快一点把这边结束,才能赶快把网路上的影片杀掉,不然、难道真的要被风哥杀掉吗? 尹果砚在焦虑中,心中有个疑问随着迷茫的呻吟声、却变得愈来愈清晰——当初、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决定跟这个疯子在一起的啊? 正文完恶狼——GREATID
作者:GREATID 录入:07-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