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老子有主了(心洞)上——碧雪加热

作者:碧雪加热  录入:06-11

 文案:

 曾经的濮名名为了元杰丢下一切,却发现元杰背着他把别人压在身下。 于是濮名名只能躲在霍东身旁默默的被安慰,慢慢的疗伤。 两年后元杰想通了想要再次回到濮名名身边的时候, 这时一向温柔的霍东也将魔爪伸向了濮名名。 濮名名无奈只能大喊:“抱歉,老子菊花已有主,无关渣男请走开。” 本文中:酒吧老板攻X乐队主唱受 内容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娱乐圈 搜索关键字:主角:濮名名 ┃ 配角:霍东(霍哥),元杰 其它:心洞,乐队,HE 第一章:很累很孤单(一) 随着电吉他悠扬的前奏戛然而止,濮名名开始唱本场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 这场小型演唱会的举办地点在一家名叫PLUS ONE的酒吧,这是这条酒吧街为数不多的定期为小乐队举办演唱会的一家酒吧,濮名名的乐队“心洞”,便是这家酒吧的常驻乐队。 濮名名是“心洞”的主唱兼创作。 此时的同名歌曲“心洞”,作为本场演唱会的结束曲,由濮名名清纯的嗓音再次唱起。 这首结束曲曲调并不激烈,应该说悠扬而淡雅,作为一个重金属的摇滚乐队,这样类型的歌曲并不受待见,但是唯独这首曲子,就好像专门为濮名名定做的一样,由他清澈的嗓音唱出,再伴有冲击人心的重金属配乐,反而达到一种超然洒脱的境界。 歌迷们还像往常一样,每到这首曲子,大家就自发的安静下来,不再疯狂尖叫,不再疯狂跳动,沉下心,静静的体会着在沉重的配乐下清扬的歌声中所述说的另一种爱情和承诺。 这个乐队已经存在了五年,也在PLUS ONE驻唱了五年。期间换过吉他手,换过贝斯手,也换过键盘手,唯一不变的只有濮名名这个主唱兼原创。 其实早在两年前,这个乐队一直保持着两名主唱同时登台的状况。 其中一个是濮名名,另外一个是元杰。 跟乐队同名的“心洞”这首歌曲,就是当初濮名名为了他跟元杰的合唱而创作的一首歌曲。 也正因为这首歌曲,他们正式出道了,也因此让“心洞”这个乐队开始小有名气。 这个乐队的发展并不一帆风顺,从刚开始求爷爷告奶奶才能好不容易获得的一次登台机会,到濮名名和元杰带领着乐队一起正式出道,再到他们正式的驻扎在这个固定的酒吧内驻唱,接着便是小有名气,然而他们也没有逃脱解散的命运,“心洞”一时岌岌可危过,不过由于濮名名的坚持,他们维持了下来。 不但成功的维持下来,而且还发展到现在这样粉丝群颇有规模的程度,“心洞”已经开始定期开办演唱会,定期发布新曲。 唯有“心洞”这首曲子,是濮名名坚持每场演唱会都会唱的结束曲。 这首曲子对他来说承载了太多的东西,承诺,相守,爱情,和别离。 五年前曲子诞生,元杰曾说过:“我只唱你写的歌。” 濮名名也曾说过:“我只给你写歌。” 事实证明,约定也好,承诺也好,都他妈是个屁,随便放了根本不值一提。 唯一能证明那段时光曾经真的存在过的,就是濮名名坚持反复唱着的这首歌曲。 濮名名不可理喻的坚持着,固守着。就好像如果就连他都放弃了这首歌,他那们曾经一起走过的那些时光就真的好像是一场梦而已。 歌声渐渐进入高朝,濮名名眼角湿润,有的歌迷已经开始落泪。 与此同时在几里以外的鸟巢内,相同的曲调同时响起,元杰沙哑的嗓音同样深情的演绎着“心洞”这首歌。 没人知道,乐曲在空中汇合,两人的歌声也在空中重叠。 清完场后,濮名名不忘嘱咐准备回家的乐队的小兄弟们需要注意的事项,告别了所有人,他并不着急着回去,而是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置身在这刚刚还热火朝天,此刻却冷清如冬的现场。 歌迷们满足而归,濮名名又一次圆满的完成了为了发布新曲而开办的演唱会。 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这时后门被轻轻推开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PLUS ONE的老板霍哥拿着杯蜂蜜水走了进来,走到濮名名面前,把蜂蜜水递到他的手里,自己坐到一旁,“其实以你现在的实力,完全可以举办更大规模的新歌发布会,可惜呀,你这个胸无大志的家伙只愿意呆我这小庙里,可惜了这好才情呀!” 濮名名摸了摸眉毛,不好意思道:“大的不容易控制,我就喜欢这儿。” 说起大规模的发布会,濮名名第一反应就是想起来每次从电视里看到元杰新歌发布会的场面,正因为成名了,正因为规模大,所以导致他们最初追求的东西有了变化,因为有了不同的观点,导致他们之间产生的裂痕。吵架,分手,都是从成名后开始。 濮名名觉得害怕这种变化,虽然现在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自己喜欢的乐队而已,但是他还是害怕这种规模扩大以后的感觉。 他总觉得一旦做了改变,他就像当初抓不住元杰一样,连自己都会抓不住。 霍哥打开自己手中的百事易拉罐,“咔”的一声显得特别清脆,“你应该试试,一次两次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这次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预售票的前两天就有人过来排队,正式开始卖票,没半个小时就卖光了。”他指了指墙角的一张照片,“你现在的程度,可不比元杰差。” 墙角里挂着一副照片,那是三年前的照片,那个时候乐队的主唱还是濮名名和元杰两个人。这张照片是为了纪念他们在这里的最后一次演唱会而拍的。办完那次演唱会,元杰和濮名名就解散当时的乐队,离开了PLUS ONE,他们加入了更火的摇滚乐队,就是现在元杰所在的这个全国首屈一指的BLOOD.B。 这个BLOOD.B现在正在鸟巢开唱。 “霍哥,”濮名名扭过头来,很感激的看着霍哥道:“我对这儿有感情了,这儿有多大,我就办多大,除非你撵我们走。” 霍哥呵呵笑了笑,“怎么可能撵你们走,你们现在可是我这里的摇钱树,多少人用钱都请不走的。你要是不想扩大,那咱就不扩大,大不了我把这个小厅改一改,能容纳更多人,就当是你也扩大了规模吧!” 霍哥嗓音很有磁力,低沉却不沉闷,这种声音在平时说话感觉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认真的安慰人的时候,声音总能很轻易的就进入到你内心里,扫去笼罩在上面的阴霾,感觉很温暖舒适。 濮名名刚才无缘无故的低沉心情,就被霍哥几句并不可笑的话转了性质,他看着霍哥笑道:“那就这么说好了,霍哥继续挖墙打洞扩充规模,就当是我也在扩大了。” 霍哥笑着拍了拍濮名名的肩膀,“这样就对了,年轻人就得经常有笑容,别跟我这个老头子似的坐在这里发呆,很容易痴呆的。” “霍哥怎么会是老头子,老头子才不会经常吸引一些男孩子注意。”濮名名边说下巴边往酒吧的门口指了指。 霍哥也往门口看去,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收回视线巴掌重重一拍濮名名,“敢逗我玩儿,看我怎么收拾你啊!” 濮名名得逞的笑了笑。 霍哥喝了一口手里的饮料,站起来准备离开,刚走到后面这个小门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问濮名名,“元杰的演唱会录像估计一会儿就搞定了,等下让豆豆给你送到你家啊还是你在这里继续等会儿?” 濮名名不假思索道:“我就在这里等他,省的豆豆还得来回跑远路,我家跟他家正好反方向。” “也行,我就在后面,有事儿叫我。”霍哥说罢转身走了出去,这个小门连着的就是员工休息室,另外还有一个小小的更衣室。霍哥应该是到后面休息一下再更衣然后准备回家了。 目送走霍哥,濮名名又沉默下来。一个人身处一个安静又昏暗的密封环境下,很难让自己的心情明快起来。此时濮名名的内心安静到不能更安静,他沉默的坐在吧台一角,视线盯着黑暗中的某个地方,思绪放空。 PLUS ONE是半地下的酒吧,入口在地面,进入入口后便是台阶,台阶往下,一直延伸到这个面积三百平的内厅。这个面积在这条布满酒吧的街里不算小,但是也不算大。这里平时只有乐队在台上伴奏,而到了每个月定期举办小型演唱会时,才会把酒吧暂时停业,桌椅清空,空出这片地方来供歌迷使用。 就是这个不大的地方,做酒吧的时候并不显得小,但是做演唱会现场的时候,就显得很拥挤了。这样一个地方,濮名名在这里一待就是五年,辉煌过,落魄过,离开过,又回来过。 这里给了他太多的回忆,也给了他太多的安慰,回忆还有快乐。 正门被毫无预兆的打开了,侧身钻进来一个不到二十的年轻男孩,他站在那里甩甩头抖抖衣服又跺跺脚,看到吧台前的濮名名后直接走了过来,“名名哥怎么不开灯?等了很长时间了吧?”他从随身的背包里取出来一个巴掌大的摄像机递给濮名名,“外面开始下小雨了有些耽搁,这个给你,元杰的现场演唱会实况录像,保证圆满的完成了任务!”豆豆自豪的一伸大拇指。 濮名名赶紧接过来,认真地放到自己的随身包内,抬起头来看着豆豆,“赶快回去吧,已经很晚了,今天真是辛苦你了,哪天你有空的时候我请你吃好吃的。” 豆豆正了正脑袋上面的平板帽,“行,那我就先走了名名哥。” 送走豆豆,濮名名也收拾好自己的随身小包,背上他的电吉他大包,锁好酒吧门,转身离开。 第二章:很累很孤单(二) 外面果然很湿,看样子是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里面透着清凉,湿漉漉的地面把路灯的倒影拖得歪歪扭扭。 濮名名背过手摸摸包里的摄像机,心里十分感激冒着雨给他送过来摄像机的豆豆。 豆豆是PLUS ONE新招来的助理,上任还不到一个月,这孩子很勤快也很活泛,从不抱怨苦啊累的,因为没有什么学历,所以来到北京后很不容易找工作,职场文员类的都不要没有大学文凭的人,工地的苦力活就他这个身板,包工头也都看不上眼,巧到不能再巧,霍哥上一个助理正好这个时候辞职,然后机缘巧合下豆豆就刚好来应聘了。 豆豆得到这个工资不算低而且上班不算累的工作非常激动,于是也就特别认真地做着这个工作。 上一个助理跟着霍哥干了两年,濮名名跟他也非常熟,他因为老婆在老家生孩子,结果不得不跟霍哥辞职,回到老家重新找份新的工作,开始老婆孩子一家人过着热乎乎的小日子。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濮名名本来可以亲自去元杰的演唱会的。 他抬手看了看表,时间显示十二点半。 这条街其他家酒吧还在营业,这个时候正是酒吧的黄金时间,PLUS ONE因为刚办完濮名名的演唱会所以提前休息了。 他的这个小型的演唱会从九点到十一点,因为演唱会结束后来不及恢复酒吧内的摆设继续营业,所以每次办完他的演唱会,PLUS ONE都会提前打烊。 PLUS ONE 定期举办的不止“心洞”乐队的演唱会,还有其他两个在这里驻唱的乐队也会定期举办一下歌会,或者其他小有名气的乐队,也非常愿意借PLUS ONE这个人气之地举办一下小型发布会。 现在这个时间点,而且还是雨后,打车十分不好打,濮名名仰头看了看深蓝色的天空,预测着待会儿还会不会继续下雨。最后他决定往前走两条街再打车,那样会比较容易等到空车。 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的步走过了,濮名名仔细的想了想,似乎在两年前,他的“心洞”再次进驻PLUS ONE后,他就没有再步走过。每次酒吧结束营业后,出来街边都会有一长排的出租车等候,而一般这个时间也只有出租车可以选择。 雨后的夜晚有些阴冷,濮名名缩了缩脖子,把连帽卫衣的领子往上揪了揪,拉链全部拉住,宽松的帽子也罩在头上,给自己争取着最大的热量。 这个时候他多么盼望能有一辆车过来,载着他赶紧回家钻被窝。 胳膊抱在胸前一边走一边吸着鼻子看路边,就是这样一个雨后的夜晚,让濮名名突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不禁皱起眉头。 同样是夏末的一个雨后的夜晚,路上也像今天一样冷清,不过那个时候好像更冷的是他的心。那天晚上他从元杰的办公室落荒而逃,当事实摆在眼前,任何麻痹自己的借口就都不再是借口。 就是那么一个老到不能再老的情景,就是那个任何一个挂着负心汉名牌的狗男人身上都会出现的狗血桥段,就这么被濮名名碰上了,太他妈滑稽了。 那时他们已经在BLOOD.B待了一年,晚上整个乐队的人和创作者在他们专用的录音棚录完新曲子后准备回家,作为乐队主唱的元杰说还有几个调子需要跟创作者沟通一下,让濮名名先回去休息,濮名名十分听话的就先回家了。 他打算的是先回去给元杰煮些润嗓子的汤,他们两人同居的事情在乐队里早就不是秘密,可以说在这个圈子里他们都没有当成是秘密,因为当初BLOOD.B招主唱的时候,最先看上的是元杰,他的嗓音太契合BLOOD.B的风格了,而同是主唱的濮名名却因为嗓音不合适没有被看好,不过他为了元杰的发展,主动放弃自己的目标,想着元杰的成就相当于他们两个人的成就,因此他倾尽全力的照顾着元杰的生活。 那天濮名名刚到家,外面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他担心元杰回来的时候因为穿的少会感冒,一感冒嗓子就会受到影响,而且每到下雨天,出租车总是很难打,而且他们的车也被濮名名开回家,乐队的人也都早就解散,元杰就更没法回来了。 想到这里濮名名二话没说拿了件元杰的外套就奔下楼,开着车返回到录音棚那里。 录音棚和他们的办公室在同一栋大楼内,濮名名先是去了录音棚,看到里面门锁着,灯也黑着,接着就转身去往办公室的方向。 转动把手发现办公室的门没有锁,元杰一定在里面等着他来接。 毫不犹豫推开门后他才看清状况,办公室内不止元杰一个人,正确的说在办公桌上不止元杰一个人。 BLOOD.B的主创浑身赤裸的仰躺在办公桌上面,腿向两边分到开的不能再开,元杰同样不着寸缕,按着主创的肩站在桌边正在用最快最猛的速度挺动,一边激烈的动作着,嘴里还不停的喊道“宝贝儿,宝贝儿,你太棒了!” 濮名名彻底懵了,“宝贝儿”这个称呼是元杰每次跟他干的时候最常喊出口的,每次到了最动情的时候听着这个称呼,他的心里都觉得被塞得满满的,就像自己真的被他呵护被他放在心里一样。 这个时候听到同样的称呼从同一个人嘴里冒出来,但是确是对着另外一个人的动情的称呼,濮名名觉得特别讽刺,特别滑稽。 那么多年他都以为他在元杰的心里是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但是从那一刻起他才知道,被元杰称呼为“宝贝儿”的并不止他一个人,能走进元杰内心的也不止他一个人,这个称呼,就像是“小姐”一般的概念,被元杰用来称呼所有在他身下的人。 濮名名立刻意识到自己犯贱犯了多少年,他以为他在元杰心里是个宝,没想到在元杰的眼里,他只是一个为他随时随地可以解决需求的方便品。 元杰的劈腿,其实濮名名早就有预感,他没有像个侦探一样去跟踪去侦查去发现蛛丝马迹,是因为他想等元杰自行转变,他相信他们的感情在元杰眼里要比野味儿牢靠的多,而且坚定的多。这种事情只要没有亲眼看到,濮名名就宁愿相信是自己多心。 但是亲眼看到亲眼确认了这件事情,那性质就不一样了,元杰劈腿的事情着着实实的打着濮名名的脸,而且对象还是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事,平时一起有说有笑,有争论有赞同的同事,大家伙都在一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关系的同事,背地里竟然干着这样火辣的事情,而且看两人交合的状态,默契的程度,有经验的人都知道这样的关系发生了绝对不止一次两次。 同样是老掉牙的情节,濮名名撞到了现场,唯一的反应竟然是关门离开,好像自己是个不速之客,是局外人一样打扰了别人的好事而感到愧疚。 那天濮名名在雨夜里走了整整一晚,就像今天这样的一个雨夜,他一个人默默的走了一整晚,感觉不到累,也感觉不到冷,毛毛细雨淋到头上只会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傻B。 接着天亮后,濮名名告别了BLOOD.B,告别了元杰,一个人打包行李再次回到了PLUS ONE,临走的时候元杰没有过多的挽留,这更让他觉得自己这些年真是瞎了狗眼。而霍哥看到落魄而归的他,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地收留了他。 濮名名长叹一口气,伸出双手来使劲的搓着脸,想把这突然跑出来的烦心事儿一并搓走,本来应该高兴的日子,却被这差不多的天气勾起了不该想的东西。 他整整两年都没有在想过这件事情,自从离开元杰后他就强迫自己把这件事情淡忘,遗忘,或者压在心底,总之不会主动想起。也许是今天太过相似的天气,导致自己的心情也开始压抑起来,所以往事才控制不住的往外跑。 濮名名搓了半天脸都没有搓清醒,于是改成使劲儿的拍着自己的脸颊,希望自己能尽快的从莫名其妙的惆怅中缓过劲儿来。 身后响起了汽车喇叭声,濮名名没有搭理,这时他又不太想坐出租车,不太想尽快回家休息,他更想多走走,靠疲累来释放些压抑的心情。 喇叭声坚持不懈的在自己身后响着,濮名名受不了了终于回头,他看到一辆沃尔沃跟在自己身后,他认识这辆车,这是霍哥的车。 汽车在他身边停下,车窗降下来,霍哥果然在里面冲他不停的招手。 第三章:很香很温暖(一) “上来吧我顺路捎你回去。”霍哥从车里喊道。 濮名名还没有缓过那阵低落的劲头来,想自己就这么走一走,散散心,于是冲霍哥摇摇头,“不了霍哥,我自己走走就回去了,你先走吧。” “看天又要下雨了,这天气不好打车,上来吧,小心你的吉他湿了。”霍哥不遗余力的劝道。 濮名名本来觉得雨中装B挺不错,没事儿了用糟心的回忆虐虐自己,没准还能来点灵感创作一下,可是一听霍哥说别淋着吉他,他就马上打消了自己装B的念头,淋着自己不要紧,吉他可是一点都不能有散失。 虽说这吉他包是防雨的,但是让霍哥一吆喝,他还是有些不放心。 自己跟自己较劲,关吉他什么事儿啊。 濮名名又抬头看看天空,好像确实有点小雨滴又飘了下来,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于是他走过去拉开后座门把硕大的吉他放到后座,自己坐到了副驾,“那就麻烦你了霍哥。” “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再说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该好好谢你才是。”霍哥等濮名名坐好,看着他笑了笑,接着一踩油门,车上路了。 路上车不多,但是霍哥开的一点都不快。 “耽误你这么好一次机会,真不知道怎么补偿你才好,毕竟是元杰的最后一场巡回演唱。”霍哥歉疚道。 濮名名摇摇头笑道:“没什么的霍哥,再说豆豆都给我录回来了,在家看一遍也一样。” 今天是元杰这一年巡演的最后一场,濮名名本来打算去现场看来着,结果霍哥这里的安排出了点差错,濮名名原定明天的演唱会,票面印刷时不小心打错了日期,票全都卖光了才有人发现日期是错的,提前了一天,这下子没办法,挨个通知粉丝肯定办不到,于是只能委屈濮名名了。 这种事情一发生,其实濮名名拒绝改期也是可以的,那样的话造成的损失只有霍哥而已。濮名名完全可以要求霍哥通知按原定计划进行新歌的发布演唱会,但是他不愿意那么做,霍哥是他的恩人,是他最破落的时候扶了他一把的人,他宁愿放弃元杰的演唱会也不愿意看到霍哥为了这个事着急上火。 其实元杰的演唱会对濮名名来说也挺重要。这一年的时间里,元杰的BLOOD.B巡演共八场,鸟巢是最后一场。 先前的七场巡演在不同的城市,濮名名都亲自买票去现场听。不过每次买的都不是一千多昂贵的场地票,而是一两百那种最便宜的看台票。 他并不想让元杰知道他每次都去听演唱会,他也不想近距离的看到元杰,他只是想在元杰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的支持他的事业,并且默默的看着他的发展,知道他的动向。 这种心情濮名名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从一开始的相守,注视着元杰的发展早就成了一种习惯,就算是被背叛也改不掉的习惯。 再也许,他如果不这么做,他就会觉得空虚,没有寄托,没有期盼,容易走上歪路,所以不管是什么,随便抓住一个拿来当寄托,填充自己,而这个随便的东西他就不巧的抓住了元杰,如果当时抓住的不是元杰而是别人,那也有可能他将别人当做寄托。 不过不管怎么说,霍哥由于自己的疏忽导致濮名名没有看到元杰的最后一场巡演,他心里还是愧疚的很,他一路上都想着怎么才能补偿一下濮名名,好让自己心里好受些。 濮名名的每次出行都是跟霍哥打了招呼的,所以霍哥十分清楚元杰的最后一场巡演在濮名名的内心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要不,给你们单独租一个录音棚长期使用?”霍哥将车开上四环,雨刷放到最低档,慢慢的刮着飘在窗户上的雨滴,“你们这几年新歌不断地推出,是应该需要一个更方便的地方了,总窝在酒吧后面的小屋子也不是个事儿,现在那个录音棚又太挤,你们一个星期也轮不上几次。” 濮名名没料到霍哥会这么说,他们现在是跟别人一起租着一个录音棚,为了省钱所以合租,但是相对的平均下来使用的时间就非常有限。音乐创作这个东西是随时随地的,想到了就要记下来,试一试那种音效更好。 这样的情况根本不能在居民楼里,会影响到其他人的休息,废弃的工场也不合适,因为现在寸土寸金的城区内,根本就找不到这样的地方,那么唯一能考虑的就是租用录音棚了。 “那怎么好意思霍哥,”濮名名心痒痒,但是占霍哥这个便宜他还还是有些不愿意,“本来出场费你就给的很多了,而且还总帮我们办歌会,还有外出的演出活动,你已经帮我们赚了不少钱了,怎么好意思还让你给租录音棚,等我们能赚更多的时候,到时候我们自己租一个就成。” 霍哥瞥过眼看了一眼濮名名,又转回头去笑了笑道:“你想那么多干嘛,再说我也有的赚啊,你们人气很高,你们出场我就能卖更多酒,歌会门票我也有提成,外出演出我不是照样有提成吗?如果赚不到钱我还费这个精力干嘛,你们有一个方便的地方做创作,我也能跟着继续赚钱不是?互惠互利的事情,别想那么多。” “但是租棚子的费用也是一个不小的开支……”濮名名为难道。要不是介意这个价格,他早就狠狠心掏了腰包租用了。 能有实力自己包一个录音棚的乐队,除了有名的还这没有几个,更有名的,那就是专门为自己建的录音棚了,一般的小乐队,为了体会音效就那么着砸钱的,还真没见过,除非那是烧音乐的而不是靠这个糊口的。 录音棚普通点的一个小时80块,好一点的一两百,要是包月的话一个月最便宜也得两万左右,按照濮名名现在的收入不是租不起,但是要是非要租了,拿其他方面的开支就得紧巴紧巴了,最起码的一点就是没法随时买机票去听元杰的巡演,或者必须要考虑到一个月后的安排提前订折扣票。 霍哥看出来濮名名动心,他知道他就是不愿意占别人便宜那样总委屈自己,于是开解道:“我给你们租一个,也当做是投资,是看好了你们以后的发展才这么做的。你们要有一个合适的地方,就能创作出来更多更好的歌,这样的话我也能赚更多的钱不是?羊毛还是出在羊身上,所以你不必担心太多钱方面的事情。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足够了。” 说罢霍哥用眼睛余光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咬着嘴唇看着前方,脑子里兴奋又认真的想着霍哥的建议。能拥有一个独立的录音棚,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 霍哥暗地里心情也不错,刚刚在路边看到濮名名孤独又无助的身影,让他突然有一种想护着他的想法。尽管平时他也很护着这个年轻人,不过那都是以老板护着自己员工的心态,就像刚才濮名名的那种表情,又无助又委屈,让霍哥突然感到有些揪心。也许每个男人都有一种保护弱势的本能,那一刻开始霍哥就感觉他不想放着濮名名继续孤独。 濮名名和元杰的事情他知道,从五年前两人带着乐队进驻PLUS ONE的时候开始,他就知道他们两的关系,而且他们两也从来都没有想过瞒着谁,但是也不会明摆的告诉大家我们两个是一对,我们两个在同居,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大家就都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三年前两个人为了事业的发展一起解散了他们当时的乐队,霍哥还特别给他们合了一张影,那张照片就在PLUS ONE的一角挂着,一挂就是三年。 但是两年前濮名名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回来了,霍哥没有细问是怎么回事,濮名名也没有提起过,但是任谁都能看出来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 霍哥有些拿不准濮名名的姿态,若说发生过什么,可是濮名名还坚持去支持元杰的每场巡演,而且从新闻或者各种渠道都很注意着元杰的状况,不过奇怪的是,他仅仅了解就好,并不去做过多的关注,也从来没有去主动联系过元杰。 霍哥觉得濮名名这个人心思太重了,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憋着,从不跟别人说,这样的人爱钻牛角尖,也不容易快乐。他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关注着濮名名,如果濮名名有一天不对劲儿了,他想能够第一个发现状况。 但是就在刚才看到濮名名那种受到刺激的表情,跟两年前突然回来的那天一模一样,霍哥的心被狠狠的锤了一下,他不想再看到濮名名出现那种表情。 不过幸好他摸对了濮名名的喜好,看着一旁闪烁着亮光的眼睛,还有一扫刚才阴霾的情绪,他觉得自己费劲脑汁想出来的主意真是没有白瞎。 车从四环主路的一个出口拐了出去,又拐了几个弯就进了一个小区,濮名名发现这不是回他家的路,扭过头来疑惑的看着霍哥,“这是哪儿?” 霍哥道:“我妈家,我路过回来取点吃的明天早晨吃,要不然太晚了影响老人休息。” 濮名名心里那个内疚,这都快一点多了,还说不然太晚了。 霍哥的车顺利的拐到一栋楼前,他嘱咐濮名名不用下车,在里面等他就可以,然后自己没有熄火就下车了。濮名名坐在里面没有出去,他看到单元门口站着一个大概六十多的老太太,手里端着几个大大的保温盒,身上披着很厚的外套。他跟霍哥说着什么,并且视线不停的盯着车内的濮名名。 尽管车内黑着,不过楼前有路灯,外面多多少少能看到些车内的情况。濮名名不知道老太太能看到多少,但是他还是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 第四章:很香很温暖(二) 濮名名透过车窗看着霍哥跟老太太道别后转身回到车里,他开车门的时候车里的灯自动亮了,坐进来后关车门,将手中抱的两个大保温盒还有一个保温桶放到了濮名名的腿上,车灯才慢慢灭掉。 老太太坚持目送他们的车走了以后才转身回屋。 车子继续驶上四环路,兜了个圈子又往三环驶去,路灯把车里照的很亮,濮名名偶尔侧目看看霍哥,感觉跟在酒吧里见到的霍哥完全不同。 也许是光线不同,又也许是刚刚看到了霍哥跟家里人的接触后给他有些触动。 霍哥本名霍东,但是酒吧里的员工都管他叫霍哥,于是慢慢的霍哥就成了他的名字,霍东反而没有几个人知道。 霍东今年35岁,比濮名名大了8岁,自从大学毕业后他就搬离家里在外面单独租房子住,十年前正式跟家里出柜,当时老太太就把他撵了出去不让进家门。 两年后老太太反过劲儿来了,才又把霍东叫了回去,老太太提了要求说,找男朋友她不反对,但是别想谁都往家里带,等决定了跟谁过一辈子的时候,再把那个人带家里来,但是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就是,一旦带回来了,这辈子他就别想和那人分开,要真正的像娶妻过日子那样守一辈子。 霍东同意了这个要求,也一直在遵守着。这八年来他时不时的都会回家看看,但是从来没有带过什么人回去,都是只身一人。 不过他也并没有清心寡欲,有看对眼的他就会带回自己住的家里过夜,不回家的话就在外面开房。这些都是快餐的性质,他一直没有固定的床伴或者认真处的对象。 霍哥自身条件也不差,虽然年纪有35,但是此人比较注重外表。 尽管开着酒吧,平时也接触玩摇滚的孩子,但是他的形象还是很中规中矩,头发是传统的半长不短,但是一直都干净利索。每天穿的衣服搭配也都不重样,主要以半休闲为主,裤子不会带破洞,衬衫没有泼墨等效果,整体看起来并不显眼,可是那种气质却让他在这样另类的人群中很是独特。 濮名名没有意识到自己一直盯着霍哥看,霍东长相棱角分明,鼻梁笔直,眉毛也挺立,嘴唇并不薄,只能算中等,眼睛却长了一双丹凤眼,这样的长相让霍哥在严肃的时候看起来特别严肃,但是跟人调笑的时候却总觉得他用一双色迷迷的眼睛在盯着你。 男人又都是视觉动物,看到养眼的不免会盯着看一会儿。不过霍哥盯人看的效果跟一般人盯人看的效果不同。 一般人只是目不转睛的注视,霍哥投射过来的眼神,眼角微微上扬,眼睛微眯,就算是他对你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但是也止不住会让你觉得他对你其实是很有那种想法的。 正因为如此,霍哥勾搭男孩子的战绩据说是百分之百的。只要是他看上的,基本都会跟他回家。 幸亏幸亏,霍哥眼神看起来此人很花心,可是实际上他并不是一个花心的人,甚至可以说他有些禁欲,半个月往回带一次人就已经算很不错了,基本上他的频率是一个月带一个。 就因为带的次数少,所以命中率高,这才让他的战绩保持了百分之百。也正因为很少纵欲,就更惹得对他倾心的男孩子心里痒痒了。 光是在酒吧门口堵霍哥的男孩子,濮名名经常见的就不下五个。 不过这也怪不得霍哥,当他真正认真的注视一个人的时候,那种视线可是非常温柔的,不带有欲望,只带着关心和包容。当然霍哥本人也是这样的一个人。 “在看什么?”霍哥冷不丁的回头看看发呆的濮名名。 濮名名一惊,赶紧收回视线,有些不自在的把头转过另外一边,“没看什么。”接着便觉得尴尬,这种敷衍的回答有点太不尊重霍哥,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看着霍哥发呆,也许是刚才霍哥跟家人的一幕有些刺激到濮名名,他没话找话,“阿姨给拿了什么好吃的?这味儿怎么闻着这么香?” “包子。”霍哥微笑开车。 “啊……”濮名名有些不甘心的一声叹气,他把保温桶放到脚边,两手捧着保温盒,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透明保温盒内的包子,眼神就像狼看到肉一样,就差嘴边挂一串口水了。 霍哥斜眼一瞟就看到这幕,不小心笑出声来,“饿了就打开吃吧,本来就是用来吃的。” “那怎么好意思,这不是你明天的早点吗?”濮名名觉得自己有些虚伪,说话都开始违心了。开演唱会最耗体力,又喊又蹦跶,还得调动满场的情绪,唱前又不能吃太多,结束后肚子早就空了。他本来打算回家后泡面吃,结果没料到半路上就到手这么多比泡面好吃的多的包子。 “你当我是猪吗?”霍哥笑道,“那么一大盒包子,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放时间久了就不好吃了,你饿了就吃吧,给我留五个就足够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濮名名不打算跟自己肚子较劲,等下要是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就更丢人了,于是他放弃对包子的抵抗,抠开这个盒子四周的扣,打开盖子,一股家常的味道扑面而来,濮名名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霍哥也使劲儿的抽抽鼻子,“嗯,闻着还不错。不知道是什么馅儿的。” “霍哥你来一个吗?”濮名名没动包子,扭头看着霍哥问道。这是人家的东西,怎么着也得人家先动手吧? 霍哥摇摇头,“你先吃吧,我开车呢。”他开着车没打算吃东西,要是单手吃万一有东西掉身上他还得费劲的清理,于是索性不吃。 濮名名不再废话,抓起一个包子来放眼前端详一眼,下一刻便进嘴了。这包子不大,要是按照濮名名的吃法,大概三口就能解决一个。 一口咬进嘴,他忍不住感叹一声,“太好吃了!” 霍哥直视前方还是忍不住笑了两声。 没一会儿三个包子进了濮名名的肚子,霍哥问道:“吃出来什么馅儿了没?” 濮名名想了想,“猪肉?” “还疑问?你整个吞的?”霍哥扭头过来调笑。 濮名名不好意思挠挠头发,“吃太快,没注意。” “给我也来一个。”霍哥本来没打算吃,但是还是让濮名名那动静给勾出来口水了。 濮名名一手捏包子一手在下面就着,把包子送到霍哥嘴边。 霍哥双手放在腿上轻轻控制着方向盘,稍微一侧身咬了一口,“嗯,多少年了这味儿就没变过,再来一口。”濮名名又给霍哥把包子递到嘴边。 同样是三口一个包子,霍哥就着濮名名的手吃了两个。 濮名名没忍住又吃了一个,结果着了凉气开始打嗝。 霍哥不声不响的把车停在路边,“那个保温桶里据说有汤,打开喝点压压嗝。”他拉住手刹,档位放到P档,没有熄火,雨后的半夜天气很凉,霍哥着火取暖。 濮名名一边打嗝,一边脸红的没法形容,丢人丢到这种地步,真是以后没脸见霍哥了。 霍哥倾身过去从濮名名脚边提了保温桶上来,拧开盖子到了一杯汤出来,鲜鲜的味道马上充满车厢,汤还冒着热气,霍哥递到濮名名面前。 “谢谢霍哥。”濮名名接过来吹吹,尝试着温度喝了一口。暖暖的味道马上扩散到全身,舒服极了。 “我猜是紫菜蛋花汤。”霍哥吸吸鼻子闻着味道说。 濮名名吸溜了几口烫嘴的汤,“霍哥鼻子真灵。” “不是,是我妈就会做这一种汤。”说完和濮名名一起大声笑着。 濮名名听着已经三十五的霍哥还说“我妈,我妈”的,心里很是羡慕,“霍哥的事情阿姨知道吗?” “什么事?酒吧的事?”随口一问,马上意识到濮名名指的是什么,“哦,你问我GAY的事?” 濮名名点点头,盛着汤的杯盖一直没有离开过嘴边。 “知道,十年前就知道了。”霍哥大方的承认,他看到濮名名表情有些异样,“怎么?你家里人还不知道?” 濮名名摇摇头,“知道,但是不接受。阿姨是怎么接受这个事情的?” 霍哥左手搭在方向盘上面,指头轻敲着方向盘,右手支在座位中间的扶手箱上,半个身子像濮名名那边斜着,他想了想,“当时知道的时候也把我打出门了,过儿两年可能反应过来了就主动接受我了。” “哎……”濮名名长叹一声,“我妈要是有阿姨那么开明就好了。我也想念我妈的汤啊!”视线看着窗外,好像想着什么。 “知道多长时间了?”霍哥问道。 “我高中毕业的时候她就知道了,算算到现在也有七八年了,后来考上大学我也没去念,直接跟元杰一起到北京来闯荡,”濮名名盯着窗外的灯光,汤杯窝在手心,“那个时候还是太冲动了,以为什么事情只要坚持就都会有好结果,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霍哥盯着濮名名的侧脸看了半天,没有接话,片刻后收回视线,继续开车往濮名名家走去。 这次路上很沉闷,濮名名似乎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中,霍哥没有去打扰他的思绪,不大一会儿,车停到了濮名名家楼下。 濮名名把包子和汤重新装好放到座位上,拎起自己的随身小包,跟霍哥道谢后就下车了。 包里装着豆豆送过来的摄像机,他还想回去看看元杰演唱会的录像。 霍哥看着他走进楼内才又转身离开。 这是个比较老旧的楼,濮名名在这里租了有五六年之久了。 第五章:很恋很习惯(一) 濮名名是个很恋旧的人,但是小时候并不是这样。 掐指算一算,大概就是从出柜那年开始,也许没有家人的依靠,没有家庭的温暖,缺乏安全感造成的。 就比如他只爱用“心洞”来命名乐队,这个名字跟了他五年,从组建乐队的那一刻起,这个名字就出现在他脑子里。甚至两年以后他解散了乐队,等他再次回到霍哥这里时,再次组建的乐队还是叫“心洞”。 又比如说他五年前的出道曲“心洞”,在他再次复出的时候,又把这首歌曲捡了起来,每次歌会都不曾落下。这个跟乐队同名的歌曲对他来说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它见证着他的艰难,见证过他的辉煌,见证过他的爱情,也见证过他的落魄。 他一次又一次的唱着这首歌,也许是怀念以前的岁月,也许是提醒自己不要再傻了。 不论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他就是恋旧。 再比如他现在住的这个地方,这个三环外一个很老旧的小区的居民楼,他在这里租了已经有五六年之久的地方。 这个是他跟元杰在PLUS ONE驻唱后,第一次从地下室搬到地上的住宅。尽管这里离PLUS ONE不近,尽管住在这里会睹物思人,可是他还是愿意守着这个已经住习惯的地方继续待着。 不曾变化的熟悉的环境对他来说有一种安全感,不至于一个人的时候在这个没有什么亲戚的城市总感觉自己时时刻刻都在飘着,没有安定感。 濮名名进屋开灯换鞋,解下随身的小包来取出那个摄像机,连着数据线一起接到了电视上,开机。 他把摄像机就放在电视旁边,等着电视屏幕上出现画面的时候他才起身。准备趁着还没有元杰出场的前奏部分,他去倒杯水,再拿些零食放到茶几上面,边看边吃。他有爱吃零食的小毛病,但是这个对他嗓子很不好,于是他只在观看元杰演唱会的时候才吃那么一点。 从冰箱里抱了好几包薯片出来,又转到橱柜拉开柜门准备拿一盒泡面,转身准备离开厨房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出现了刚才在霍哥车里吃包子的画面,濮名名犹豫了一下,又把泡面放回橱柜,仅抱着那几包薯片回到沙发。 电视里的画面上,播放着演唱会开始前大屏幕上面出现的赞助商的广告。豆豆这小子可真是敬职敬责,就连这种东西也完全给录了下来。 他看了看整个片子的时长,推断了一下现在离正式开始还有多长时间,琢磨着要不要先去冲个澡。 他的歌会是从九点到十一点,元杰的演唱会是从八点到十一点。现在显示的整个时长是三小时十五分,那就是他还有十五分钟的洗澡时间。 濮名名看了下墙上挂着的表,这时已经半夜两点,要是整个看完的话估计要到凌晨五点,这点对于他们酒吧驻唱的歌手来说不算什么,他们早就习惯了晚上工作,半夜清醒,上午睡觉,下午练习的作息规律。 要不是有歌会,平时这个点他才刚刚结束工作而已。所以现在他一点都不困,而且按照惯例,歌会的第二天他们不用去酒吧,权当放假。 换下那条紧身的带有破洞的裤子,再脱了他的卫衣外套和紧身显胸肌的背心,浑身光溜溜舒舒坦坦的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 转身欣赏下自己的胸肌,结果一照镜子把自己着实吓了一跳。 他的头发还很夸张的立在头顶,上面的银粉时隐时现,而且他的妆也没有卸,特意加重的眉毛和勾了黑黑的眼线的眼睛,此刻在暖光的浴室内显得特别的恐怖,耳朵上面的几个耳钉也没有摘下来,这副装扮,在台上不觉得什么,在这里可是感觉自己是跟整个世界都对着干的。 他这时突然反应过来,怪不得那个时候霍哥跟他说不用下车,也幸亏他没有下车跟老太太打招呼,不然把人家老人吓出个三长两短来可就麻烦大了。 老太太一个劲儿的盯着车内的眼神总是在濮名名脑子里浮现,怪不得老太太会一直盯着,原来如此啊。 濮名名这才赶紧卸下来不属于他这身体本身的所有环,又费了好大的劲把脸才洗干净,又不知用了多少洗发水才把头发弄得踏实了。 其实他并不是每天登台都这副打扮,他只是有特定的歌会的时候,为了营造某种气氛,整个乐队的人才都会用这种特别另类的装扮。其他的时候在酒吧唱歌,造型还是很普通的。 捯饬头发和脸用了十多分钟,冲洗整个身体却没用五分钟。临出去前濮名名又欣赏般的从镜子里看了一眼洗干净后的样貌。 身穿一身白色短袖短裤家居服的濮名名抱着薯片躺在沙发上,这个时候电视里刚刚开始演唱会,一股白雾从台上喷了出来,当白雾慢慢散去的时候,元杰的身影从台下缓缓升了起来。 濮名名扒拉扒拉湿湿的头发,往掉甩一甩快要滴到脖子上的水珠,支着脑袋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正常装扮的濮名名还是显得很年轻的。 如果在浴室里刚刚看到的他是那种狂傲不羁,叛逆没的说的形象,那么现在的濮名名简直就是一个邻家的大男孩。 他的眼睛很大很亮,眉毛也不粗,而且是弯弯的那种,给人一股柔和又亲切的感觉,就好像这片的孩子们谁来欺负他一下他都会笑呵呵的抓住孩子揉一揉的那种阳光的形象,不过他过长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眉毛和一半的眼睛,因为登台有时需要头发做造型,所以他也习惯了把头发留到稍微长一点的程度。 散了没到披发程度,抓起来的话在脑后也可以有拳头那么长的小尾巴。 他见多了玩摇滚的留长发的男人,有挂面型直溜的还有波浪形弯曲的,不过他不喜欢那样,打理起来太麻烦,而且还不适合他的性格,现在这种就刚刚好。 他不止一次的想,他们的长发如果在弹奏吉他的时候,头一甩刚好落到琴弦上,边拨琴弦边往里卷头发那该多痛快,最后团成一团再彻底剃个秃子,那他们的生涯就圆满了。 “刺啦”一声撕开一包薯片,濮名名看都不看的捏着薯片往嘴里送。 电视里播着元杰的第一首歌,那是他们BLOOD.B乐队飙红的一首主打歌。重金属乐队本来就是一个很小众的范围,更别提受众面了。但是他们的这首“魔怔”,曾经连续高挂所有类型单曲排行榜首两个月之久,这个情况在摇滚界可是绝对不常见的。 元杰的每场演唱会的开场曲都是用这首“魔怔”,人们都熟到可以跟着哼之外,还能调动整个场地的情绪,使歌迷和乐队的步调达到高度的统一。 电贝司高昂的带有穿透力的前奏结束,元杰的那种沙哑又性感的嗓音便响了起来。他的嗓音绝对是有非常难得的音色和音域,也正因为如此,三年前BLOOD.B招主唱的时候一眼就相中了元杰,也因此,元杰终于走上了属于他的成名之路。 伴着元杰的歌声,鼓点的节奏作为一个不容忽视的存在也出现在舞台。这首曲子鼓点乍一听非常杂乱,但是却能让人不知不觉就捕捉到他特有的节奏并且跟着节奏晃动起来。 濮名名一手支脑袋,一手拿薯片,他的脚丫子横在沙发那里就跟着鼓点的节奏晃动着。 元杰的每一首歌濮名名差不多都能跟着哼下来,这不是暗恋,也不是想续前缘,只是成为习惯似的去关注元杰的一点一滴,也许这也是恋旧的一部分。 濮名名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妥,也可能一个人习惯了,即便有不妥的地方也没有人去提醒,就像他一场不落的去现场听元杰的巡演一样,在他看来只是习惯,突然打破了这个习惯会让自己很不舒服,但是在别人眼里看来,可能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个演唱会他一场不落的听了七场,每场的歌曲都会有些小变动,不过在他听来,几乎跟场场一样没什么区别。 濮名名嘴里嚼着薯片,耳朵里听着熟悉的声音,脚丫子和着熟悉的节奏,脑子里却忍不住的想着那个热乎乎的紫菜蛋花汤和香味扑鼻的包子,当时应该再多吃几个就好了,现在根本就还饿着,那进肚的四个小包子估计也只够塞牙缝吧。 电视里的画面不变,歌曲不停的换着,包子出来了,汤也出来了,最后连霍哥的有棱角的脸也出来了。 第六章:很恋很习惯(二) 濮名名是被冻醒的。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屋内的等还在亮着,电视也继续响着。那包薯片抱在他的怀里,动动嘴,居然还有一片完整的薯片一直在自己嘴里。 他嚼了嚼已经软了的薯片继续咽下去,抬头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五点了。他一不小心睡了三个小时。 这个点睡着还真少见,问题是他看着元杰的演唱会的录像这还真是头一遭,莫非不是现场看的原因? 他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腿,夏天的夜晚穿半袖短裤不盖点东西睡还是挺冷的,尤其这个雨后的夜晚。 不搓还好,一搓鸡皮疙瘩全出来了,濮名名不由得吸了吸鼻子,赶紧站起来冲进卧室找连身的睡袍,结果乱翻一圈都没有找到,那种长款的,夏天根本用不着,他早就放起来了,等着天气转凉的时候再拿出来。 最后没辙,他拿了一个薄的空调被裹在自己身上,迈着小碎步再次坐进沙发,窝在那里。 电视里的演唱会差不多唱到了尾声,元杰也不知道换了第几身衣服了,大屏幕上面元杰的面部特写已经能看出来他满头满脸的汗,不过他还是很敬业很卖力的唱着跳着喊着。 濮名名还在哆哆嗦嗦的,心道别是冻感冒了,感冒就惨了,不能唱歌还得请假。他捂着空调被打算拿着电水壶去厨房接自来水,然后喝点热乎乎的水暖暖身子。 于是他又裹得像个熊一样一手揪着空调被的边,一手拎着空空的电水壶去接水。 出来的时候刚好赶上电视里面元杰开唱最后一首歌。 场面安静了片刻,突然底下彩色的灯光全都关了,只剩下了满场的白色灯,这种感觉可不像是重金属的疯狂,不过濮名名看到这里,心悸了一下,稍微皱了皱眉。这种场面的感觉很熟悉很熟悉,恬静悠扬又带有些伤感的歌曲,适合摇滚的这一首歌曲。 果不其然,当电吉他悠扬的前奏想起的时候,濮名名拎着一个装满了冷水的电水壶站在那里呆住了。 这是他的“心洞”,是他们当年正式出道时小火了一把的“心洞”,是那个时候他们约好了只写原创歌曲跟只唱濮名名的原创歌曲,心洞其实是当时濮名名为了元杰的嗓音特别写的一首歌,只不过后来分道扬镳,“心洞”这首曲子作为跟乐队的同名曲,被濮名名保留了下来。 没想到元杰在他最后的一场巡演上面会唱这首歌?!以前的七场巡演,他一次都没有听到过元杰唱这个。 这样的做法濮名名觉得很有争议性,因为他也同时在BLOOD.B待过一年,很清楚的明白其实BLOOD.B也是一个原创乐队,他们只创作适合他们乐队风格的歌曲,他们有自己的创作,BLOOD.B的风格千年不变,因此他们拥有众多忠诚的歌迷,他们只招主唱,主唱必须适合他们的曲风,适合他们的感觉。 那这次他们BLOOD.B的演唱会上元杰选濮名名的歌曲作为最后一首曲目,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元杰用沙哑的嗓音,开始细细的描绘着“心洞”的意境,濮名名听呆了,这首歌曲,五年前由元杰和他合唱的时候还很年轻,很朝气,但是现在元杰用他自己的方法独唱,这个歌曲突然又有了另外一种感觉,好像历尽沧桑后的重归于好,久别重逢。 这首歌他今天还唱来着,濮名名的思绪不受控制的跟着元杰的歌声走了。 记得两人刚进入BLOOD.B的时候,关系还非常好,元杰唱乐队的歌,濮名名还在坚持不懈的给元杰写着适合他的歌。 就有那么一天,元杰突然跟濮名名说:“以后别给我写歌了,我现在很喜欢BLOOD.B的歌,也觉得挺适合我的,你写再多都是白费,我根本没有时间去唱,而且也不能去唱。除非我不在这个乐队了,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濮名名当时听了就觉得五雷轰顶,他放弃了自己组建的小乐队,放弃了自己写歌他们一起唱的美好的想法,放弃一切陪元杰来到这里,允许元杰唱只适合BLOOD.B的歌,自己也还在坚持不懈的做着创作,虽然身为乐队主唱的元杰不可能在台上唱任何一首他的歌,但是他还在抱着对未来美好的幻想。 直到元杰明确的拒绝了他,他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他。 濮名名问他:“当初说好的我写你唱,难道你都忘了?等你成名后退出这个乐队,不就可以唱我的歌了吗?” 他只记得当时元杰的表情是很不屑的嗤笑了一下,“那得是多久以后的事了?那么久以后是什么样子谁都说不清。你放弃吧,试着写写BLOOD.B风格的曲子,也许他们还能用到,我也就能正大光明的上台唱,其他的想都别想了。” 其他的想都别想了……就这么一句似乎就否定了濮名名那么久的努力和执着。 那次好像是两人第一次有意见的分歧,濮名名不愿意跟元杰吵架,于是他就闭嘴不再说话了。不过元杰的话却偷偷的不知不觉的在他的心里戳了个洞。 濮名名拎着电水壶的手紧了又紧,过了半晌才终于把电水壶放到底座上。 他看着电视里那个已经借着乐队而很有名气的元杰,暗自琢磨是不是自己太固执,太守旧,因此没有用自己的歌让元杰火起来,也许当初元杰的选择真的是对的,看他现在的知名度就知道。 濮名名长叹一口气揉揉太阳穴,尽管但是他一直追着元杰的脚步走着,不过后来他还是选择了自私,离开元杰守护着自己的原创梦想。 也许自己的这一步也走对了也说不定。要是当初元杰和他一直没有离开这里,那么现在两个人的乐队会不会火起来呢? 濮名名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摇摇头想遥走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后悔可不是他濮名名的喜好。 元杰终于唱完这首“心洞”,不知是泪还是汗,总之两行晶莹的液体挂在他脸上。 他第一次见到元杰唱这首歌而落泪,虽然他自己曾不止一次的落泪。 演唱会结束,濮名名起身去关摄像机,手刚碰到数据线,电视里又传出来那个熟悉的声音,元杰严肃的站在舞台最前端,对着全场的观众深深一鞠躬。 豆豆去听演唱会的票买的是最便宜的看台票,就在体育场的阶梯台阶上面。从那里看舞台,要么用望远镜,要么只能通过舞台两侧的大屏幕,才能看清舞台上的具体情况。 霍哥打算给豆豆买场地票,这样录下来的效果肯定好得多,但是濮名名不容分说的拒绝了,只是听一下而已,又不是真的狂热歌迷非得近距离接触! 元杰轻轻的摆正立在自己面前的麦,不急不慢的说道:“谢谢这么多支持我们乐队的歌迷来捧场,也谢谢举办这次巡演的赞助商,更谢谢BLOOD.B这么多年来对我的栽培。” 体育馆内嘈杂的声音立刻停止,人们都秉着呼吸听元杰做最后的演讲。 可惜元杰并不打算费口舌,“在我加入BLOOD.B的时候,这个乐队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执着,信念,勇敢,和突破。而我,也从一个什么都不是的毛头小子成长成为现在可以挑大梁的主唱,这都得归功于乐队对我的严格要求的特别的栽培。我在这里郑重的谢谢我身后的伙伴们。再优秀的歌曲,没有他们的共同努力也不会达到一个和谐的境界,虽然这是非常难得的默契,但是我还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宣布一件事情。” 元杰故意停顿一下,场内有些小骚动,借着元杰又开始演说:“为了这个乐队我付出很多,也牺牲很多,当然得到的更多。曾经一个亲密的挚友为了我的发展而放弃了自己的前途,但是我没有领他的好意,而是很彻底的打击了他一次,后来他终于选泽离开我去自己发展。每次想起来这个事情我就非常后悔,时隔两年后,也就是今天,现在,我决定退出BLOOD.B乐队,去寻找说好了只为我写歌的挚友,也是我曾经的爱人。” 濮名名惊恐的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电视屏幕,说道退出就已经很惊悚了,现在这是干什么?公开出柜? “没错,他就是我曾经的爱人。”元杰唱完正常后的嗓音沙哑中带着疲惫和慵懒,甚是让人想心疼,“那个曾经答应我只给我写歌,并且我只唱他的歌的爱人,是的,他是个男人。” 台下哗然。 “大家也不必担心我什么,两年前我不懂事伤了他的心,导致他离我而去,后来我后悔了,现在想放弃我所有的东西,只是想去唱他写的歌而已。刚才的结束曲就是他为我写的一首,我希望再见到他的时候,他不会拒绝我的想法。” 豆豆的摄像机里出现的影像,是场地区歌迷冲到台前拼命跟元杰喊话的情景,保安在极力的维持着秩序,元杰不为所动,他看着直播大屏幕的摄像机认真道:“我想继续唱你的歌……” 濮名名后来就不知道元杰继续说了些什么,他的视线从电视屏幕上转到了摄像机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只是沉默的盯着看。 一声门铃声把濮名名吓了一跳,他马上回神跑到门边看猫眼,这个时候,凌晨五点,会事谁来敲门啊? 外面很黑,猫眼看不到人,濮名名索性打开门直接往外看。 电视里的声音继续响着,“我想找回我丢失的东西,也想为我当初的不成熟而道歉……” 濮名名拉开门,他再次呆住了。 电视里那个声音的本尊,此刻就站在他的门外。 第七章:很乱很为难(一) 濮名名紧紧地裹着空调被坐在地上,他的沙发已经被元杰侵占了。 元杰进来的时候环视了一圈屋子,“果然什么都没有变过,”他微笑着,“还是跟三年前一模一样,感觉很温馨。” “哪有温馨,乱七八糟而已,”濮名名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元杰,只能佯装镇定转过身去收拾电视旁边的摄像机,“每天都来不及收拾也懒得收拾,一个人住就这样。” 幸好元杰进来的时候摄像机刚好播完转为黑屏,元杰并不知道濮名名刚刚看了什么,还好是这样,不然濮名名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元杰了。 他每次围观元杰演唱会的事情,并不想让他知道。因为那只是自己的事情而已。 元杰看着茶几上面的几包薯片,薯片下面压着一摞纸,上面潦草的画着乐谱,接着视线又转到电视柜前濮名名的背影,他收拾着摄像机,但是裹着空调被比较碍事,于是索性放开空调被,搓了搓双肩继续干活。 他努力的让濮名名此刻的背影和记忆中几年前的背影重合,这个熟悉的屋子和熟悉的感觉,就好像他从来都不曾离开过一样,还有屋子里的这个人,也不曾变过。 “明天我会把行李拿过来。” “拿行李?”濮名名心噗噗直跳,几个小时前元杰在演唱会结束的时候公开出柜,现在又说拿行李,他是要干什么?“拿行李过来做什么?还有,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杰淡淡一笑,专注的盯着濮名名,“名名,从现在起,我回来了。我跟BLOOD.B辞了职,我回来投奔你了。”元杰说话很轻,但是气势却比以前强了很多,看来明星效应很能改变一个人,他就那么看着濮名名,濮名名就觉得自己要被他的视线迷惑。 他赶紧别开自己的视线,来到茶几旁倒了两杯热水,一杯放在元杰面前,一杯自己捧在手里取暖,“辞职?投奔我?”他装作疑惑的问道。 元杰这么说,就完全对应了刚才他在电视里看到的讯息,濮名名决定装傻,他根本没准备好元杰的突然到来。 “具体原因估计早晨的新闻或者报纸上就有了,或者估计现在微博已经应该有了吧?总之我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来投奔你,你说什么都得收留我!”元杰不容违抗的说着。 濮名名为难道:“说什么收留,你现在是大明星,随便住个酒店就比我这狗窝舒服一百倍,而且我这里只有一间屋子,两个人实在是住不开,你要实在是没地方住,我出钱给你定个酒店吧!” 元杰一副疲累的样子揉了揉太阳穴,“这里什么样,我几年前就知道,咱们不就是在这里同居的吗?只不过我又绕了个圈子回来了,如果这里不方便,那你可不可以搬到我那里一起住?那里比这儿大很多。”他抬眼看了看濮名名的反应。 “我不会搬走,”濮名名还在用杯子暖手,他低头看着从杯子上面冒出来的热气,“我在这里住习惯了,而且我也没有理由搬家。我不知道你来找我是什么目的,但是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元杰胳膊支在腿上,弯腰看着濮名名,“为难?你现在是不是有男朋友了?”他咄咄逼人的问道。 濮名名抬眼看了他一下,霍哥的脸突然从他脑子里闪过,他摇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不如我们继续?” 濮名名有些傻眼,没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直白,继续还是不继续?他看着眼前即便一身倦容但是仍然魅力十足的元杰,经过这两年的熏陶,他身上那种耀眼的感觉比以前更甚了。 如果用牛奶形容濮名名的话,柔和而温暖,平淡并且香浓,偶尔兑着咖啡就会给人一种忘不掉的感觉。那么元杰就是一杯调制酒,各种颜色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的让人看到就想品尝的很刺激的调制酒,而且很容易让人上瘾和醉倒。 这种感觉在他们还是酒吧驻唱的时候没有这么强烈,但是现在看来,元杰绝对把自己的魅力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 看着濮名名呆傻傻的没有回答,元杰笑道:“不用马上答复我,等你考虑好后答复我就行。我希望你考虑的时间能控制在三天以内。” 同意?虽然现在只身一人,而且在回到从前那种生活似乎也不错,有人一起陪伴一起说说笑笑,可是,濮名名觉得自己想起来这些并不开心。 如果换做两年前或者三年前,元杰这样跟他说的话,他一定会高兴的跳到房顶,抱着吉他给全楼制造噪音,宣告着他有多么的幸福。可是现在,他觉得他听到这些话后,并没有预想中的那么兴奋或者高兴,只是觉得很为难。 对现在的濮名名来说,一个人似乎比两个人要舒服,而且心里被戳的那个洞,并不能因为元杰这样他就能补好了。 濮名名思考了半天,终于鼓足勇气抬起头来,“不用考虑,我已经想好了。” 以前的相处,濮名名习惯性的什么都以元杰为主,什么都把元杰放在第一位,最后的结果就是元杰根本没有把他当回事儿,劈腿不说还否定了他这么多年来的原创梦想。 也正因为被狠狠的伤了一次,霍哥劝他说试试看写自己的歌,写自己喜欢的,自己想写的。他听了霍哥的话,慢慢试着改变自己的曲风,一直到现在,两年了,感觉好像非常不错。 元杰用胸有成竹的眼神等着濮名名的答案,濮名名道:“目前,我还是比较习惯一个人的生活,不太想再回到以前那种关系,至少现在不想,所以,你还是回去吧,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跟我已经不可能同进同出了。” “……”,元杰有些意外,他以为濮名名还会像以前那样高兴的一口答应下来,不当场答应也不至于拒绝的这么干脆,看来他还是没有消气,“不要紧,不用这么快做决定,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在答复我就可以了。我能等的,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想补偿你。” 濮名名摇摇头,“不用那么介意以前的事情,又不是女人要什么补偿,也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同,我现在只想自己好好写歌唱歌,别的什么都不想。” 元杰两手使劲搓了搓脸,举办完几个小时的演唱会相当累人,他又花了好几个小时向乐队负责人道歉,向乐队同伴道歉,最后快天亮了才终于达成目的,跟BLOOD.B辞职后眼睛都来不及合就赶紧过来他们以前一起住的地方看看濮名名是不是还在这里。 他莫名的有些火气,这个结果跟他预想的十分不一样,他想着他只要提出他们重归于好,普名名应该非常高兴才是,而且借着他现在的名气,只要跟了他,濮名名的歌曲或者乐队就能一下子众人皆知。 结果从开门看到他的那一刻起,濮名名就没怎么笑过,总是一张淡漠的脸对着他。 元杰按捺着自己的心情,退一步缓和道:“我尊重你的想法,可是现在重要的是,我很累也很困,因为我公开宣布过一个消息,我现在根本没法回去我的地方,我想先睡一下,其余的等天亮了我们再商量。” 没等濮名名同意,元杰就自发的起身走向卧室,从衣柜里翻出来一身濮名名的t恤和大短裤拿到浴室,不大一会儿浴室里面就传来了淋浴的声音。 濮名名困惑的挠挠头,元杰这么登堂入室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就刚才拒绝的话他都不知道鼓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也许是他听话习惯了,认识元杰多少年他就听了元杰多少年的话,很少违抗,什么都是元杰做住。即便有时候濮名名不太乐意元杰的决定,但是站在他的角度一想,就觉得元杰的决定是十分真确的,于是结果又是马上就同意。 可是现在面对的是元杰厚脸皮直接要睡这里,濮名名抬头看看表,时间快要指向早晨六点,平时这个时间他已经准备上床睡觉了,可是今天他强忍着困意,也不敢上床睡觉去。 正为难,门铃又响了起来,濮名名又吓一跳,本来他就是一个敏感的人,现在已经被元杰的出现搞得更敏感了, 这个时候又会是谁?不会是BLOOD.B的谁来找元杰了吧? 濮名名起身,嘴巴往两边咧一咧做出一个笑容来,准备用友善的面孔来面对那个乐队的成员。 结果门铃响了一声就没有再按了,濮名名赶紧跑过去开门。 刚打开门,眼熟的很大的方形保温盒挡在自己脸前,里面包子的身影若隐若现。 “我还以为你睡了呢,没有打扰你吧?”霍哥浑厚的声音从保温盒后面传了过来。 “霍哥?这个点了你怎么会来?”濮名名惊讶道。 “我是来寻求你的帮助的,”濮名名打开门让霍哥进来,霍哥换鞋的时候发现门边还有另外一双号码比较大的鞋,他不动声色的把包子盒交给濮名名,“这包子到了晚上就不太好吃了,我是来找你帮我消灭掉的,我一个人没有那么大的功力,趁睡前吃饱了,睡觉也踏实。” 濮名名看着包子开始准备流口水,那美妙的味道似乎还在自己嘴里没有散去,本来就饿了一晚上的肚子,这时候有些忍不住想咕噜噜的响了,他不客气的打开盒子捏出一个来塞嘴里,满足的表情逗得霍哥直想发笑。 “拿去微波炉热一热再吃,带着肉呢,小心凉了坏肚子。”霍哥从他手里抢过保温盒,自动走进厨房找盘子。 濮名名鼓着腮帮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没事儿,这么大人了又不是坐月子,喝凉水都没问题还怕吃凉包子?” 霍哥在厨房捣鼓着包子,都放进盘子里后摆到微波炉,“咔哒”一声关注微波炉的门调好时间,“对了名名,刚刚你上网了吗?我看到元杰退出BLOOD.B的消息了,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埋着头继续把汤倒进锅里准备热一下。 濮名名还来得及回答,浴室的门打开了,元杰一身水气的走了出来。 第八章:很乱很为难(二) 看到腰间只裹着一条浴巾的元杰走出来,霍哥很了然,不过还是装作惊讶的说道:“哎呦!这不是元大明星,刚我还跟名名说起你,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本尊了啊!” 元杰看到厨房里卷着袖子忙乱的霍哥,心里不大爽,尤其看到他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意,就感觉自己的领地被霸占了一样更不爽了,不过脸上摆出一副笑容道:“原来是霍哥!我说呢什么人这个时候来这里,”他看了眼霍哥手里的厨具,“幸亏我们还没睡,不然让霍哥白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霍哥没有搭理元杰火药味十足的进攻,只是意味不明的重复了一遍,“是啊,什么人这个时候来这里。” 濮名名有些不满元杰的咄咄逼人,“你不是拿了我的衣服进去的吗,怎么什么都不穿就出来了?” 元杰顺口接道:“马上就睡了,懒得再穿,你也收拾早点睡吧。”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霍哥拿了包子出来,“先吃点儿东西吧,吃饱了再睡。”接着他又把热了的汤倒在汤碗里。 这些熟练的动作在元杰眼里总感觉很别扭,好像霍哥对这里很熟,经常来这里一样,“真不敢麻烦霍哥,其实我们下去买也一样。”名气大了被歌迷捧久了,元杰的脾气自然就有些水涨船高,尤其是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东西或者人时,话语里夹带的火气就上来了。 霍哥不为所动,“元大明星就别损我了,我就是一个酒吧小老板,你还是叫我霍东吧,这样我听着还自在些,总叫我霍哥,实在是不敢当啊,今非昔比啊!” 濮名名早就跑过去把茶几整理了出来准备放吃的,他听到元杰那没有礼貌的话后觉得有些对不起霍哥,于是连忙跑到厨房帮忙拿东西,并且向霍哥解释道,“元杰也刚过来不久,我也不知道他会来,”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了,觉得自己这样做解释有种怕霍哥误会的嫌疑,赶忙又解释道:“我也不知道霍哥也会过来,家也没收拾什么都没有准备。” 霍哥跟着濮名名后面把碗筷一起拿了出去,“没打招呼就过来本来就是我想的不周到,你不介意就好。” 濮名名赶紧笑着摇摇头,“怎么会介意,包子这么好吃,感谢还来不及。” 三人落座。濮名名租的这个房子只是一居室,客厅只有沙发,茶几和电视等基本配备,空间不大没有餐桌,所以他们只能围坐在茶几周围吃东西。 当初他们租这间房子是因为图便宜,面积小租金相对就少,虽然只有一间卧室一张床,但是对当时两人的关系来说这样正好,一起睡一起吃。 不过后来濮名名一个人住久了,突然多出来两个人他就有些不习惯,感觉他一个人住着正好的屋子一下子就显得拥挤不堪。 霍哥给濮名名盛好汤,抬眼看向元杰貌似不经意的说道:“刚才看消息说你退出BLOOD.B,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他问元杰的同时也递给元杰一碗汤。 元杰接过来汤碗,“是真的,我来投奔名名了。” “哦……”霍哥意味不明,“那以后怎么打算?” 元杰有些不耐烦道:“不知道,先休息一段时间,我想再加入名名的乐队,名名,”他转头问濮名名,“要是我再加入你的乐队,行?以我现在的名气,一定能让你的乐队出名的。” 濮名名又接到一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想了想,“到时候看情况吧。”他没想急于肯定也没想急于否定,毕竟乐队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好几个一起努力的兄弟,突然有人加入他得问问大家的意见。 如果能顺便让乐队出名,那么大家一起赚的钱就更多了,他写的歌也就有更多人听到了。 不过相对来说也有一定的风险,那就是歌手和乐队气场不契合,容易配合不到位,这个只是小事,多加磨合练习就好,最主要的是,如果写不出适合的歌曲,就算主唱再有名声那也是白搭的。 元杰没有气馁,“行,这段时间你先熟悉下我的风格,跟以前可能有些不一样了。” 濮名名点点头不再答话。元杰的风格对他来说根本不用特别的去熟悉,那几场演唱会可不是白听的。 霍哥没有打断他们的交流,只是在一边静静的听着。他只担心的是,濮名名会不会因为元杰再次受到伤害。如果他能待他很好,他就放心了,如果不行,那他宁愿去阻拦。 三个大男人几口就干光了所有的包子和汤,濮名名摸着肚皮胳膊向后支在地上,霍哥主动收拾了茶几。 本来就困,吃饱了更犯困,霍哥在厨房收拾的时候,元杰和濮名名两个人早就哈欠连天,但是出于礼貌,濮名名在忍着,元杰是出于不放心,所以在等着。 元杰虽然以前就认识霍哥,而且没出名前还受到霍哥不少照顾,但是刚刚再一见霍哥他就灵敏的闻到一股危险的味道。 结果他想礼貌,愣是没礼貌起来。 霍哥利索的收拾完东西回到客厅,正碰上濮名名在地上大张嘴的打哈欠,打完还擦擦眼角的眼泪,霍哥笑了笑,“困就赶紧去睡吧,我也该回去了。”他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便多嘴的问了一句,“你们两怎么睡?” 元杰也起身往卧室走,“我两一起睡!有什么问题吗?” 濮名名张着嘴盯了半天元杰,后又不好意思的对霍哥说:“他好像累了一天了,让他睡卧室吧我睡沙发就行。” 濮名名这个人很有意思,在台上和台下的感觉完全不同,在台上他就像一个国王,能指挥所有的歌迷,一起嗨一起落泪,在台下,就像这样的生活中,他总是在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没有棱角没有脾气,跟谁都不会争什么。 “也好,”霍哥准备离开,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那我先走了,你们要早点休息,大家都很累,”他看了眼元杰,“休息好后如果没事儿的话就回PLUS ONE看看,我请你喝酒。” 元杰点头道:“会的。” 濮名名送霍哥走到门口,霍东穿好鞋子转身出门,跨出门一步时停在那里,就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啊对了名名,你的电吉他还在我车里,晚上回来的时候你忘了拿。” “电吉他?”元杰还站在客厅,插嘴道,“我送你的那个白色的?” “嗯,”濮名名点点头。 元杰这才满意的露出笑脸。 霍哥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的,也把元杰的表情尽收眼底,他于是道:“今天要是用的话我下去给你拿上来,不用的话明天我直接给你拿到酒吧,你就别下楼了。” 濮名名想了想,“睡起来还得继续写谱,其他乐器都在酒吧,不取回来就没得用了,我还是下去取吧。” “我给你拿上来就行。” “怎么好意思再麻烦霍哥,我跟你下去取就行。”濮名名坚持道,他回头看了眼元杰,“你先睡吧我拿着家门钥匙,取了东西就回来了。” 元杰有些不甘心的看着两人一起出门。 这个小区很老,小区内早就被车辆占得很满很拥挤,霍哥把车停在小区外的路旁划线停车位。 濮名名来到车旁,准备开后门拿吉他,霍哥抢先一步拉开副驾驶的门,把濮名名推了进去。接着自己绕道另一边坐进驾驶室。 濮名名疑惑的看着霍哥,霍东着车,“你也累了,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家睡一下,我家两个客房,很方便的。” 濮名名确实也很想睡,他扭头看看窗外自己家的方向,想着那里还有个元杰霸占了他的床,他也不太想在沙发凑合睡,正犹豫着,霍哥开车已经驶上了马路。濮名名感到无奈,但是又有些希望这样,他憋了半天,道:“那就打扰霍哥了。” “不用总跟我这么客气,”霍东回头看了看濮名名,“如果起来得早,不如下午咱们一起去看看录音棚的事情。” “嗯。”濮名名很轻的答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车里轻轻响起音乐声,是濮名名的歌,两人不再说话。 不多时车子就到了霍哥家的地下停车场,停到车位 ,霍东回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濮名名已经睡着了,可能是有些冷,他紧紧地抱着胳膊在胸前。 他穿着的还是家里那身白色短袖短裤,睡觉用的,很薄不保暖。霍东伸手从后座吉他压着的下面揪出一条薄毯来,这是他车里一直备着的,轻轻的给濮名名盖到身上,濮名名微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呼吸均匀而踏实。 霍东给濮名名盖完毯子后就没在撤身回来,他借着这个姿势,仔细的观察睡着的濮名名,柔软的头发几乎快挡住他的眼睛,他知道濮名名为了必要的时候做些发型所以一直将头发保持到这个长度,不再短也不再长。 卸妆后的脸也显得白净而且圆润,鼻子虽然比较挺立,但是鼻梁很细,鼻头也圆圆的,看起来显得很清秀,一点凌厉的霸气都没有,就像是邻家大男孩一样干净单纯。 霍东伸过手去轻轻向后扫过他的刘海,光洁又圆润的额头马上就漏出来。 虽说已经二十七的濮名名,这个时候却像一个毫无防备的小兔子,霍东有些犹豫,是不是真的要让他回到元杰身边?如果又被伤害一次怎么办,他还能用时间给自己疗伤吗? 霍东神色担忧,接下来的动作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倾身上前在濮名名光洁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濮名名拧了拧,慢悠悠睁开眼,看到自己眼前的霍哥后,又慢慢扭头看了看窗外,“这是哪儿?” “我家。” “嗯……不小心给睡着了,你怎么没叫我?我睡了多久?”濮名名挣扎坐起来。 “睡了不到一个小时,醒了就上楼吧,回床上睡去,这儿太憋屈。” 濮名名再次闭眼,不愿意离开暖烘烘的座位一样,最后狠狠心直起后背,转身下车。 第九章:很慌很心跳(一) 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只能听到霍哥讲电话的声音。濮名名就坐在霍哥对面的沙发里,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面条一边听霍哥讲电话。 濮名名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刚睁眼还懵了半天琢磨这里是哪里,后来才想起来自己是丢下元杰跑霍哥家睡觉来了。 打开客房的门面对的就是客厅,客厅没有着灯,但是厨房亮着灯,里面传来霍哥说话的声音。濮名名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看,发现霍哥一边煮面条一边打电话。 看到濮名名站在厨房门口后,霍哥刚好关火,他用手势指了指锅里,又指了指橱柜,再指了指濮名名,自己举着电话坐到客厅沙发继续讲电话去了。 闻着一股香味,濮名名突然觉得肚子好饿,他一点都不客气的翻出来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然后坐到客厅里霍哥对面开始吃东西。刚吃到一半自己突然意识到,仿佛见到霍哥后自己总是很饿。 如果平时自己在家,直接泡面解决问题,也没有觉得总是饿肚子,到了霍哥这里吃的东西有了着落后,肚子就开始抗议他吃的饱不饱了。 霍哥没有开灯,濮名名也没有去开灯,就借着厨房透出来的那么点光,濮名名偷偷的观察着霍哥的表情。 霍哥这通电话讲了很久,似乎再谈一件什么酒的区域经销权,看样子很为难,霍东总是无意识的皱着眉头,不过嘴里却总是在笑,不用看濮名名都听得出来,那个笑声根本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 霍东放下电话看着濮名名笑着说道:“今晚不去酒吧了,正好你今天也不用去,不如晚上带你去看看录音棚的事情,啊不对,超静音排练室的事情。下午你睡得时候我查了几个外租的排练室,看照片似乎不错,可是我也不懂,还得带你去看了再决定,怎么样,有空吗?” 濮名名吃完最后一口,端起碗来把汤也喝了个干净,抽了一张纸巾一抹嘴,“好啊,今天正好打算休息一天,不过不用超静音也行,那个太贵了,普通的排练房就好。” 霍东笑了笑,“没差多少钱不用介意,到时候你再给我赚回来就行。”说罢起身去了厨房,濮名名听到碗筷的声音。 霍东端着一碗面没有去餐厅的位置,同样是坐到了沙发这里,坐到濮名名对面,他路过开了灯,濮名名这才开始仔细观察霍东家的客厅。 他只记得来的时候自己快困死了,进了家门就被霍哥带着去客房,扑上床直接就睡着了,根本没有机会看霍哥家长什么样儿。 屋子里亮了他才注意到,这个客厅都是以白色为主,沙发茶几书架电视柜甚至餐厅和电视,都是一个颜色,白色。他有些惊讶,没想到霍哥外表看不出来,内心这么洁白。不过再仔细一想也是,这一点都不意外,霍东平时就爱把自己收拾的干净利索,衣服也从不拖沓繁琐,精致的小配件也从来不离身,家里也肯定像他本人一样干净整洁。 霍东有趣的观察着濮名名好奇的眼神,“哦对了,你睡觉的时候元杰给你来电话了,我跟他说你在我这里睡觉让他不用等你,你看要不要给他回一个?”霍东吃完后一起拿了濮名名的碗筷去厨房。 “哎?”濮名名这才看到自己的手机在茶几上放着,他拿起来翻看了下来电和短信,“说了就行不用回了。”他看到来电有两个未接和一个已接都是来自同一个陌生电话,时间是上午十点,那个时候他正在睡觉,估计这个号码就是元杰的号码吧。 濮名名习惯性守旧,就连电话号码都若干年未曾换过。因此元杰电话找他一下子就找到了。可惜的是,这是濮名名离开元杰后,他第一次给濮名名打电话。 濮名名也才知道元杰原来换了号码。 同样的,这也是他离开元杰后,第一次跟他之间的联系。 濮名名想了想,并没有把号码存在电话簿。 霍东把碗筷直接放到洗碗机,出来后推开自己的卧室门,“名名你过来。” 濮名名立刻起身走过去,霍东带着他到了自己卧室的衣柜前,打开衣柜挑了几件衣服扔床上,“不知道哪件衣服你能穿,你换着试试,咱两看起来差不多大小。”霍东又挑了两件放在床上,然后他抱着手臂斜靠在衣柜旁。 霍东和濮名名身材看起来差不多,只不过霍东身高稍微高一点,大概183左右,濮名名比霍东稍微低一个拳头那么多。要说身材,濮名名经常穿着紧身的T恤,身上的小肌肉尽显无疑,霍东虽然也比较喜欢修身的衣服,但修身不紧身,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看不清具体内容。 濮名名准备换衣服,他把双手卡在裤腰处作脱裤子状,回头看了看霍东,看到霍东稳如泰山的站在那里看着他,并没有出去避嫌的意思,自己回头想了想,觉得有些敏感过头了。霍哥可能是为了看看衣服如果不合适的话继续给他找合适的,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可避嫌的。 濮名名暗自不好意思了一下, 背过身去脱掉上衣和短裤,身上只剩一条内裤。 霍东在身后忍不住吹了个口哨,“身材不错,跟平时看起来差不多。” “经常在锻炼。”濮名名觉得自己有些脸红,幸好他背着霍东,霍东看不到。 濮名名的身材属于能看出来肌肉那种,但是却不会因为肌肉而显得又熊又笨,整体属于修长又有型的样子。 快速穿好衣服,自己站在衣柜里的穿衣镜前看效果,没想到意外的眼前一亮。 霍哥也同样有些惊讶,“没想到名名你这样穿居然也不错,看起来清纯又可爱啊!” 濮名名笑着看了一眼霍东没有说话,他也惊奇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霍东的衣服他差不多都能穿,而且夏天的衣服本身大点小点无所谓,霍东帮他挑了一件白色V领T恤,还有一条米色半腿裤,外面又搭了一件盖住屁股的黑色薄薄的线衫,没有袖子没有扣子,就那么随意身上一搭。 整体全部是素色,一点都没有夸张的地方,但是搭配起来却感觉一点都不单调。跟自己平时的风格完全不同,感觉很纯净,很安静。 霍东跟着一起打量濮名名,“也许下次去酒吧你可以试试这么穿,感觉真是不错,你穿着叫闷骚,我穿着叫装嫩,还是你更合适。” 濮名名被逗笑了,“从来没见霍哥这么穿过。” 霍东抱着手臂耸耸肩,意味不明的说道,“偶尔这么穿一下。” 没有各种环在濮名名身上做装饰的时候,濮名名的样子感觉很乖,但是这个时候总觉得缺点什么。 霍东的视线飘到了衣柜门旁放装饰品的小格子里。那里摆着许多领带,领带夹,袖扣之类小物件,霍东过去挑了挑,选了一个细长的不显眼的金属领带夹。 濮名名不明原因的看着霍东的举动。 霍东拿起那个领带夹放在眼前摆了摆,伸出胳膊勾住濮名名脖子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一手把他额头前的头发向后捋过去,另一手用领带夹给他夹在头顶。 接着他双手放在濮名名肩上恶作剧的笑着,“我从来没想过领带夹还有这种用法,你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像27岁,倒像72岁那么嫩。” 濮名名光洁的大脑门往外一漏,霍东没忍住倾身上前“啵”的一声响亮的吻。没等濮名名反应过来,他就拉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去,“我们差不多该出发去看看排练房了。” 一直到门厅的时候濮名名才反应过来刚才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他不由得心脏狠跳两下,躲在霍东背后摸摸自己的脸,他觉得自己一定脸红的像猴屁股。 濮名名在感情方面干净得很,除了初恋是元杰,分开后这两年一个都没找过,就连一夜情都没有过。可能不喜欢没有感情的性,也可能是心被狠狠的伤了之后不愿意再有这方面的碰触。因此在他看来霍东随便的一个友情吻,他都会被搞得脸红脖子粗的不自在。 坐进车里后濮名名恢复了正常,霍东带着他去往约好的排练房。 路上霍东心情看起来很是不错,跟讲电话的时候相比绝对不是一个人。车里低声的放着濮名名的歌,两人没有怎么说话。 濮名名的歌虽然没有正式出版,但是霍东都让濮名名和他的乐队去过录音棚正式录音,并且做成定制的CD,放在他的酒吧珍藏,他自己车里的歌就是那么来的。 因为关系到版权等问题,因此那些珍藏版的光碟摆在酒吧里当做一处摆设,只能看,不卖,或者可以来现场听。这就馋坏了濮名名的歌迷,时不时就有来求买光碟的,但是没有一个得逞。 车在半路,濮名名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来一个是一个不认识的号码,犹犹豫豫接起来, “你在哪里?”元杰不悦的声音在另一边响起。 “路上,跟霍哥去看排练房。”濮名名习惯性的不善于撒谎。 “我等了你一天。” “我睡了一天。” “我现在在你家门口,进不去门,我没有钥匙,我等你两个小时了。” 濮名名为难的看了一眼霍东。 电话响起的时候霍东自觉地关了音响的声音,安静的车厢内元杰的声音一字不落的落在了霍东耳朵里,他看到濮名名的为难后,不以为然的说道:“没关系,我现在送你回去,咱们下次去看也行。” 濮名名用眼神很感激的看着霍东,“我们一会儿就回去……”话还没说完,电话里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第十章:很慌很心跳(二) 濮名名看着自己那狭小的客厅里摆着的几个硕大的行李箱,心里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把那箱子冲窗户扔下去,本来房子就很小,只够住他一个人的,而且他的东西经过这几年的积攒,也慢慢的多了起来。 这突然又挤进来几个超大号行李箱,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 想扔不敢扔,因为那是元杰的。 虽说他和元杰分过手,但不至于反目成仇。濮名名又不愿意把自己变成怨妇一样小心眼儿,再加上以前多少年养成的习惯,总是把元杰放在第一位考虑,结果现在两人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了,他还是对元杰下不了狠心。 濮名名心里直懊恼,本来霍哥陪着他去看排练房,他嘴里说着不好意思,其实心里还是挺欣喜的。哪个热爱音乐的不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独立的空间,而且霍哥还说给他看的是超静音的排练房,旁边还附带着鼓房,他就是光想着就开始心痒痒,真想马上进去弹一弹。 以前濮名名也见过超豪华的排练房,不过那还是他陪着元杰在BLOOD.B乐队的时候,那个乐队因为实力很雄厚,而且也有固定的赞助商,因此他们拥有一个很棒的排练房,濮名名不属于那个乐队成员,所以排练的时候他并不能进去。 不过他跟着元杰,偶尔偷偷的进去玩过几次,那个时候他就梦想着自己要是也拥有一个这样的排练房,那该多么的气派啊! 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隐晦的梦想就要换个形式达到的时候,中途愣是被那个元杰给打断了。元杰说进不了门,他还以为元杰不小心把自己锁在外面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霍哥很有眼色的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就掉头走了,濮名名刚走出电梯,就借着从走廊玻璃外透进来的月光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元杰,还有他脚边的几个巨物。 楼道里没有灯,因为这个老旧的小区连个物业都没有,每个月收垃圾费还有每年的有线电视费还得靠这片的居委会来收取。 元杰就那么在黑暗里靠着濮名名的家门,等到濮名名走到眼前他才起身挪开地方让他插钥匙开门。 刚进门濮名名就感觉到了元杰有一股不高兴的情绪,他看着元杰自己一个人把几个超大行李箱挪进他的客厅后,他艰难的跨过去到茶几边给元杰倒了杯水,又隔着那几个大箱子的距离递给元杰,元杰接过去咕咚咕咚几口解气似的喝完一杯。 习惯这个东西真可怕,就像你长得年龄再大,经历的事情再多,但是一旦面对了你的家人,你所表现出来的角色还是孩子的角色。 比如你给爱人做饭,给孩子做饭,给同事做饭,但是一回到家里,绝对还是照着老习惯,等着妈妈给你做饭。 而换做妈妈的角色也一样。明知道自己的孩子在事业上很成功,生活中也很幸福,但是孩子一旦又回到自己的面前,她所习惯的角色还是像唠叨十几岁的叛逆年轻人一样无时无刻的叮嘱着自己的孩子。也许明知道他懂的这些而且也做的不错,但是还是会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说着。 就像此时的元杰和濮名名,两人从高中开始就走在了一起,一起北漂,一起寻找目标,一起讨论词曲,一起租房子,一起吃一起住,一起辞职一起发展,直到三年前濮名名的主动离开,两人整整相处了七年,而且相处模式从来不曾变过。 元杰有野心,濮名名愿意追随,元杰总是喜欢给濮名名描绘美好的明天,濮名名也喜欢一边听着一边幻想着。 两人就这么一个跑一个追,一个习惯性的总把另一个放在首位,另一个也习惯性的带着这一个走着他想走的路子。 元杰喝完一杯水还是有些生气,“早晨说就下去取个吉他,结果就跑霍东家睡觉去了,他们家就那么舒服啊?”不过他顾及到现在两人的关系和自己来的目的,也就强行压下去些火气,尽量使自己的抱怨听起来像唠叨。 濮名名有些过意不去,怕别人对他和霍东产生什么误会,赶紧辩解道:“本来是去取的,结果太困了,昨晚又办了一场歌会,太累,坐那儿就睡着了。” “那霍哥怎么不把你送上来啊?还直接拉他家去了。” 濮名名耸耸肩不打算辩解,他没有义务把自己的私事对元杰进行告知,他道:“你这些箱子怎么处理?我这里根本放不下,你看到啦,放客厅都没地方落脚了。” 元杰满屋子绕了几圈,摸着下巴想办法,“以前也没有这么拥挤啊,怎么现在就没有地方了呢?以前咱两一起住的时候,不是还觉得挺宽敞,是吧?”他看着濮名名问道。 “那是以前,”濮名名翻了个白眼,“你看现在,没地方,所以你还是搬回去吧。或者你去酒店?” 元杰摇摇头,“哪儿都不成,我为了你突然离开的BLOOD.B,现在外面不知道多少人堵我,我没地方去只能住这里。” 濮名名心里堵了一下,他其实还是不太想跟元杰继续一个屋檐下,因为看到他就总能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又心软,总是不会拒绝别人。 最后只能在元杰的授意下,两人共同将元杰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部掏出,一点一点挤进濮名名的空间,然后将行李箱扔到了柜顶。这个衣柜跟房顶还有一定的距离,刚好并排放下这几个行李箱。 濮名名眼巴巴的看着属于自己的空间被元杰强行侵占。 到了深夜,濮名名再也忍不住了,终于开口跟元杰商量两人怎么睡觉的问题。 目前能睡人的只有卧室的那个1米5的双人床,还有客厅里的那个沙发。 濮名名睡习惯了床,睡沙发总是不能休息好,可是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床上已经多了一床被子,元杰早就找了一床被子放在濮名名的被子旁。 元杰得意的拍拍手,“看,跟以前一样。” 濮名名皱着眉,“这要怎么睡?” “当然一起啊,都这么大了还矫情什么,一张床而已,休息好最重要。”元杰理所当然。 濮名名没有搭理,直接抱着自己的那床被子和枕头放到沙发那里,他有多不甘心,多么想把元杰撵到沙发这来,但是他又害怕,总是担心跟元杰接触多了,又会习惯性的被元杰牵着鼻子走。 所以他宁愿少说话,宁愿自己吃点亏睡沙发,也不愿意过多的跟元杰争辩。他是一个不喜欢争辩的人,尤其是面对元杰的时候。 早晨起床果然腰酸背疼,濮名名呲牙咧嘴的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家里居然飘着一股香香的米粥味道,还有煎蛋味道。 他挣扎着坐起来,扶着腰扭了扭,走到厨房看究竟。这一看糟了,他惊讶的嘴巴都合不住了。厨房里元杰正围着围裙煎肉肠。 “你做早点?”濮名名颇为惊讶。以前元杰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做过早点,向来都是濮名名动手。 “啊!”元杰扭头看了眼站在厨房门口的濮名名,“快去洗脸刷牙吧,等会儿就好了可以吃。” 濮名名不知是该劝他别动手了我来吧,还是该说那真是辛苦你了,怎么说都感觉不对,最后僵硬着身体去了卫生间。 洗漱台上他的牙刷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他的牙杯旁摆着另外一个牙杯,那个不用看就知道是元杰的。 不过这挤好的牙膏……濮名名皱皱眉开始刷牙,一码归一码,牙膏又没有错。 别别扭扭的吃完早餐,濮名名就逃似的跑出自己家,一直走到地铁站,他才觉得真的松了一口气。 元杰这态度简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跟昨晚完全不同不说,跟几年前也完全不同。 以前的元杰别说做饭,他连厨房都不进去,更别提给他挤牙膏了。 不过没想到他做的饭味道居然还不错。 虽然很简单,濮名名摸摸肚子,不过吃的很饱。 濮名名会做饭,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就懒得做,凑合凑合就解决了。他家橱柜有各种口味的方便面,就是为了防止一个口味吃腻的问题。 这天早晨也算是濮名名很久很久以来正式吃过的一餐热乎早点,头一天的包子不算,因为他吃完包子就去睡觉了。他觉得浑身透着干劲儿,灵感也蹭蹭的从头顶往出冒,他没有多想,进了地铁就奔向他们现在租用的排练房。 今天是轮到他们排练的日子,这间排练房同时有五个乐队合租,分摊下来钱不多,但是可以使用的机会却相对的也少了很多。 因此一有机会就得抓紧。 濮名名赶到的时候乐队的其他成员也到的差不多了。 废话不多说,一行人一头扎进排练房里认真地练习着他们的歌曲,濮名名则坐在一边认真地思考着一个大胆的假设。 这个假设是他从霍东家里得到的,从霍东家里出来的时候他就一路都在琢磨这个问题。不过这个问题有些太大胆,太颠覆,所以他谁都没敢说,打算自己捣鼓出来差不多的时候在约大家一起商量。 他埋头默默谱词曲,时不时得上键盘试试音,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快去酒吧上班的时间,一行人才终于从排练房出来。几个人匆匆在路边吃过饭,赶紧挤着地铁赶到PLUS ONE。 他们赶到的时候刚好酒吧开门,乐队的一行人进去后面做准备,有的换衣服有的调试音调,这个时候霍哥的助理豆豆推开休息室的门探进去一个脑袋,找到濮名名的位置后对他说:“名名哥,外面有一个人说找你。” 濮名名的心咯噔一下提了起来,他有些发慌,为了不让人看出破绽,他还是不动声色的跟着豆豆走了出去。 第十一章:很囧很小三(一) 濮名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自己有一天会被小三找上门来,然后自己被小三。 PLUS ONE旁边不远处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濮名名对面站着曾今的小三,元杰的劈腿对象,BLOOD.B的王牌创作石文。 石文这个名字在摇滚界可谓是响当当的。BLOOD.B能火到现在,全凭他找到了BLOOD.B的准确定位,专门给乐队写适合他们的歌,最大的发挥了乐队的长处,遮盖了短处。 BLOOD.B可以无数次换主唱,但是绝对不能换的就是石文。 可以这么说,石文在BLOOD.B是一个比主唱还重要的灵魂人物。 被BLOOD.B招去的主唱不能唱自己的歌,只能唱石文写的歌,这样也极大的保证了BLOOD.B的形象和风格不会改变。 濮名名仔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灵魂人物,披散着乌黑顺溜的长发,身材纤细,皮肤很白,也可能是光线问题,他觉得石文带着一种病态在脸上。 他不是不认识石文,早在三年前他跟元杰一起去BLOOD.B的时候他就认识石文,只不过那时石文很少跟他说话,因为他不属于乐队的人。 而造成濮名名正式离开元杰的那次,他记得很清楚,被元杰压在办公桌上疯狂顶撞的那个人,披散开的就是一头乌黑又顺溜的长发。 BLOOD.B的乐队成员还有一个很显眼的特征就是全体长发。不过除了石文,大家都是长至肩膀靠下的,染成褐色或者咖啡色或者黄色的波浪卷发,只有石文一个人是黑色直发。 濮名名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尤其是面对这个人的时候。 当时在BLOOD.B他已经能敏锐的感觉到元杰的一些变化,但是每次他询问的时候元杰又总是能给出他一个非常合理的解释,他就只能当做自己多想了。 就拿自己多想了给自己做心理暗示,以至于后来乐队的成员有时候看着他偶尔会有异样的眼光,也自动被他屏蔽,忽略不计。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不知道濮名名还能自欺欺人多久。 最后实在是无法再欺骗自己的眼睛了,濮名名才终于承认自己受了伤,以一个最落魄的姿态离开,躲到霍东这里默默舔舐伤口,用时间淡化这一切。 结果濮名名觉得自己忘得差不多了,或者那种被骗的创伤就快要痊愈的时候,不但元杰过来了,这个石文也过来了。 这两个人无时无刻的在提醒着濮名名当时有多么傻多么可悲。 当时在乐队的时候,石文不屑于跟濮名名说话,即便要说,也绝对是那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王牌创作很高傲,对看不上眼的绝对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此时,石文面对濮名名却是一种让濮名名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一个乞求的姿态。 这个时候濮名名才终于体会到了只有角色是小三时才能体会到的硬气!虽然他是被小三的。 石文咬着嘴唇抬头看濮名名,那种服软的态度让濮名名觉得这个不真实,石文吞吞吐吐道:“请你把元杰还给我。” 面对这样的对手,心软的濮名名怎么都硬不起来,他叹了一口气,“我没有抢他。” 石文暗暗攥紧拳头,眼里带着委屈,“他是为了你才离开BLOOD.B的,演唱会结束时他公开出柜,我以为他是为了我,结果他跟我辞职了。” 出柜那段濮名名正好也看到了,当时也很意外,不过这不关他的事,“这件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怎么能跟你没关系,”石文情绪有些激动,眼圈泛红,“他都说了要重回你的乐队,要你给他写他的歌,而不是他来唱我写给BLOOD.B的歌,他现在连他自己家都不回去,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 昏暗的小巷内照不进来光,但是石文脸上那一行滴落的眼泪濮名名却清晰的看到了。 他感觉他恨不起来石文,一个男人能再另一个男人面前为了一个男人落泪,濮名名知道他是认真的。 濮名名没有答话,当初他走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办的?!不就是任自己走么,谁都不会为他来负责,结果现在呢?元杰走了,石文要他来负责,真是滑稽。 “元杰做什么,都跟我没有关系,我的乐队只是我的乐队,我们没钱请那么大牌的明星,而明星也要赚钱,他不会白白给我们做苦力唱歌的。”濮名名觉得自己在劝石文不要担心的样子,“所以他能来我们乐队给酒吧唱歌的可能性不大,而我也没什么大出息,我就只能在这家酒吧唱歌了。” 石文听后稍微缓和了一些,抬胳膊抹了一下脸,“那他现在在哪儿?” 濮名名摇摇头。 “那他现在住哪儿?” 濮名名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住在我家这种话愣是卡在嗓子眼儿说不出来。 石文了然,“你家在哪儿?” 濮名名沉默了一下,给了石文一个地址。他突然觉得,如果石文能把元杰带走,对他来说是最省事儿不过的了。 石文拿了地址道别濮名名后转身离开,走到巷口灯光明暗交界那里又转过身来看着濮名名,“他离开我真跟你没关系?” 濮名名毫不犹豫的回答:“跟我没关系,见到他之前我们从没有联系过。” 石文冲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留下濮名名一个人还继续站在巷子里,这叫什么事儿,为什么那两个人的事情总得把自己牵扯进来。他们两偷情,自己被炮灰,他们两闹别扭,炮灰的还是自己。 他想起来石文刚才的表情,如果不是真的爱一个人,那种表情是装不出来的吧?那个样子看起来真是让人同情,但是他又不想同情,又想看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笑话,实在是想看看不可一世的高傲的王牌创作低声下气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濮名名赶紧摇摇头,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灰暗了! 不过更让他感到不舒服的是,看着这个时候的石文,他又联想到了当时的自己,估计两年前落魄的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同样的傻到极限了吧。 “名名?” 濮名名抬眼看去,霍哥正站在巷口看着他。 “你怎么跑这儿了?我找你好半天。”霍东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霍哥,”濮名名装作镇定,但还是掩盖不了自己低落的心情。 “不着急回去,乐队现在在伴奏,豆豆跟我说你被一个陌生人叫出来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我有些担心所以出来找你,那个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濮名名沉默的摇摇头。 霍东道:“平时也没见有什么人找你,豆豆说那个男人不像是你的歌迷,所以我才会担心,你别怪我多管闲事。” 濮名名又笑着摇摇头。 “真没事?” “没事。” “那回去吧,这儿阴森森的不安全。” “嗯。” 濮名名习惯性的跟在霍东后面往巷口走着,霍东的出现确实让他觉得好受了不少,“霍哥……” “嗯?” “谢谢你。” 霍东在前面扑哧一笑,“有什么好谢的,大家都很担心你。” “霍哥!”就快走出巷子,濮名名突然拉住了霍东,霍东回过身来,刚好站在了石文刚才站的那个地方,光线明暗的交界处,濮名名突然有些恍惚,“霍哥,我不明白。” “什么?”霍东没有急着离开,他的身体挡住了濮名名面前的光线,濮名名被罩在他的影子里。 “同样的事情,为什么有人这样处理,有人那样处理,即便放下身段,值得么?”濮名名抬眼看着背光的霍东。 霍东没有回答,他盯着濮名名看了半天,“那个男人是谁?”嗓音低沉又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元杰在BLOOD.B的男友。” 简简单单一句话,聪明的霍东立刻明白了所有的事情。明白了两年前濮名名的独自回来,明白了他无可救药的消沉,更明白了他总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原因。还有元杰的退出,出现在濮名名面前的事实,一切就都有了答案。 这些虽然霍东能猜到,但是听濮名名亲口说出来,那就更证实了他的猜想。 霍东伸手揽住濮名名的肩膀,把他带出黑暗的小巷,在路旁的灯光下慢慢走着,“对待事情的态度不一样,结果肯定不同。如果那件事情让你觉得放下身段也值得,那么就肯定值得你去放下身段来做这件事情。 比如说你们当初为了在我的酒吧唱歌,为了你们的爱好,不也曾放下身段求我听你们唱几首,因为你觉得为了你的爱好,这样做很值,所以你就这样做了。 对待事情是这样,对待人也是这样。 当你觉得某个人值得你放下身段去对待,去拥有,那么你就会那么去做。 但是,放下身段不等于卑躬屈膝,不等于没有自己的主见。人和人相处要互相尊重,能让你放下身段去拥有的人,一定得是尊重你的人才是!” 话音停止,他们刚好走到了PLUS ONE的门口。 霍东看了一眼门边墙上的PLUS ONE,PLUS前面被抠掉的几处痕迹还在,不过经过几年的时间也已经快要模糊到看不清楚。 霍东收胳膊紧了紧濮名名的肩膀,自己推门先进去,留濮名名一个人在门外。 濮名名回味着霍东刚才的一段话,只要认为值得,就可以放下身段去拥有,前提是那个人必须同样的尊重自己。 石文是这么做的,他放下身段求濮名名还他元杰。 但是自己当初并没有这么做。如果但是自己也放下身段去求石文放开元杰,或者求元杰不要离开,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后果呢? 濮名名使劲儿敲敲自己的脑袋,乱七八糟的想什么,过去都过去了,他不会在去自讨没趣,同样的地方他绝对不要再绊倒两次。 推开酒吧的门,濮名名一脸轻松的走了进去。 第十二章:很囧很小三(二) 再次坐在这个吧台旁,元杰觉得感触颇多。 哪儿哪儿都是他熟悉的景象,吧台,酒柜,甚至桌椅,以及除了舞台外一律昏暗的屋子,还有射在每个桌子上很小范围的明亮灯光。 就连墙角的那副乐队合照的照片都不曾变过,一切的一切,都跟他三年前离开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区别。 熟悉的景象,熟悉的老板,熟悉的乐队名字,还有那个最熟悉的主唱。 那个主唱正抱着电吉他坐在那里,身后紧凑的挨着乐队成员,今天并不摇滚,柔柔的曲调最适合怀旧,适合闲聊。 “怎么样?名名是不是感觉变化很大?”霍东站在吧台后,支着胳膊笑着问坐在吧台前的元杰,他的眼睛却一直盯着台上的濮名名。 今天的濮名名照样很简单的装束,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个环,没有任何一点夸张的地方,简单到他站在街边,没人会认为他是玩乐队的那样,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泡吧者。 不过有一点却跟平常不同,霍东一眼就看到了,心里总是想笑,但是却一直在忍着。濮名名的这个小动作让霍东开心了一整晚。 平时的濮名名没有做造型的时候,头发顺顺的滑下来,半长不短的刘海总是遮住半个眼睛,会给人忧郁的感觉,今天却不是,他看上去很阳光,甚至心情很好。 他的刘海全部夹在头顶,露出光洁的圆圆的额头,而且头顶夹头发的那个,竟然是上次霍东出于恶作剧给他夹上去的金色细长的领带夹。 这样的濮名名站在那个暖色灯光下,整个人都觉得暖洋洋的,又活泼,又清朗,再加上时不时的冲着吧台眨眨眼,竟然带着一种俏皮和可爱。 “是啊,变化很大,很可爱,而且很性感。”元杰手里拿着酒杯慢慢转着,虽然跟霍东两人坐在吧台两侧面对面,但是视线却一致的统一,全部投向舞台。 这个舞台很小很小,平时没有歌会的时候,这个舞台仅仅够一个乐队放下所有的乐器。而到了歌会的时候,这个舞台就会扩充。 濮名名演奏的地方没有直接挨着顾客的沙发,他们的中间还有一层台阶那么高的,五米宽,三米深的平台,平时互动的时候可以跳跳舞,安静的时候方便服务生来回送酒,开歌会的时候这里就是扩充的舞台。 “除了这个呢?”霍东稍微瞥了一眼元杰,接着继续看着舞台的内容。 “其他方面?”元杰挑眉,接着皱眉歪头看向濮名名,濮名名时不时的就会往吧台这里看一看,谁都不知道他在看谁,但是都以为濮名名看的是自己,“成熟?好像不是很老成,要说稚气?几年前就都没有了,还有什么?”他回头跟霍东对视一眼,“似乎比以前更柔和了……” 元杰带着棒球帽,即使在酒吧内也没有摘下来,他刚爆出跟BLOOD.B辞职的消息,这个时候但凡关注摇滚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所以他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尽管这里光线很昏暗,但是他还是稍微坐了点遮盖。 被帽檐遮挡,霍东更看不清元杰的视线。刚刚对视的那一下,霍东仅仅是凭感觉来猜测来自元杰的眼光。 “比如歌声,曲风,你不觉得吗?”霍东引导道,“一个人的歌声能反映出来这个人的心情,经历,尤其是今天,名名好像很轻松。”霍东不由得有些鄙视自己的龌龊小心思。 尽管以前跟元杰很熟,但是毕竟他有三年没有回来过,在濮名名回来的这两年里,他的一切变化都在霍东眼里,但是濮名名所经历的这些变化元杰一点都不知道。他突然回来就开始跟濮名名打温情牌,霍东看不下去,总是想时不时的提醒他一下,曾经有两年的时光,他在濮名名的生命中是缺失的。 而他缺失的这两年,霍东一直陪在濮名名左右。 也可能是跟他炫耀,也可能是故意刺激他,亦或是提醒元杰,濮名名有变化,这些变化你看不出来,但是我却了若指掌,这个地方你比不过我。 元杰听了霍东的话后,便不再说话,仔细的听了会儿濮名名的歌。这首歌曲他没有听过,他很肯定这是濮名名自己的原创。 曾经两人一起出来闯的时候,一起出道时,濮名名就发誓过,以后绝对只唱自己写的歌。当然以前说的是,绝对只让元杰唱自己写的歌,而不是翻唱别人的歌。不过现在看来,他自己唱的歌,全部都是自己写的。 这也是一个了不起的地方,数年坚持纯原创,很不简单! 元杰有些明白过来,濮名名现在的歌,跟以前专门给他写的歌,感觉上,有着根本的不同。 “名名现在的歌,都是为他自己写的。”霍东适时做着讲解,他就像会猜心思一样,看懂了元杰的内心,“两年了,这两年他都在为自己写歌。所有的歌里面,有彷徨,有孤单,有厌世,不过那都是过去,现在他的歌,很耐人寻味,很好……”霍东变成自言自语。 元杰喝完手中的一杯调制酒,没有任何招呼就急匆匆的转身离开酒吧。 作为一个歌手不应该喝这么刺激嗓子的东西,元杰这几年在BLOOD.B被约束的很好,不过现在不同,他暂时不会去唱歌,因此偶尔喝一杯没有什么关系。 霍东看着元杰留在吧台的空酒杯,刚才炫耀的心情一扫而空。 濮名名今晚的情绪看起来有些不同,从他的歌声里很容易就能捕捉到那种说不出的轻松,像是想开了某种纠结的事情,又像是做了某种让人很踏实的决定! 开唱前霍东从一个阴暗的小巷子里找到他,那时他还在消沉,在发呆,可是上台后,竟然奇怪的变的有些开朗和俏皮,不知是卡了那个领带夹的错觉,还是见到了元杰? 而且他时不时的会看向吧台,霍东很希望他不要再傻乎乎的去注视着元杰,不要再傻乎乎的迷失自己,也不要再让自己受到伤害。 更不要再出现那个让人心疼的表情。 霍东觉得自己现在特别想多管闲事,濮名名的心软他最清楚,他最担心的就是元杰一直用怀旧,用温情来拐走濮名名。 两年前濮名名刚回来时的那个落魄的状态,濮名名可能自己不觉得,但是霍东却深深的记在脑子里。 即便两人没有其他的关系,仅仅是酒吧的老板和驻唱乐队的主唱,那么他也不想再次看到濮名名被伤害。 如果濮名名还会傻乎乎的跟着元杰,霍东宁愿横插一手,仅仅是出于同情,或者对弱者的保护欲,他也想这么做试试。 霍东突然反应过来,濮名名在他眼里的形象怎么会是弱者?一个男人独自在异乡生活的这两年,从落魄到小有名气,这绝不是简简单单的弱者,可以说他是一个强者。但是他就是觉得自己忍不住的想要阻止他继续跟元杰来往,保护他不再受到伤害。 今天另外一个乐队缺了鼓手,所以另外一个乐队请假,因此濮名名今天需要撑满全场。 PLUS ONE每天营业大概要从晚八点到凌晨两点,其中乐队演奏的时长要四个小时。驻唱在PLUS ONE的乐队除了濮名名的“心洞”,还有另外一个“CRAZY”,期间还经常有单独来演奏几场的或是有名的,或是想要开拓市场寻求脸熟的,或是同样想要在PLUS ONE驻唱的乐队。 因此濮名名差不多是每次唱满两个小时,唱两天休一天这样的频率,其余的时间就是乐队凑在一起练习,创作。 濮名名下班的时候,酒吧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被霍哥搂着肩膀一开导,竟然有些意外的轻松,浑身上下透着的轻松。仿佛来找他要人的石文也不算什么了,给他添了很多麻烦而且霸占他休息的地方的元杰也不算什么了。 拼命坚持了四个小时的演唱很累人,现在他只想回去美美的洗个澡睡一觉,然后第二天起来精神满满的继续去找地方去继续他突然迸发的新的灵感。 不过事情赶得就是那么寸,一件好事后面总得跟着一件坏事,或者说,自从元杰回来后,他濮名名就没有舒坦过。 老旧的电梯停在濮名名那层楼后,电梯门缓缓打开了。 濮名名像往常一样背着他的电吉他,满心想着舒服的床,归心似箭的拐过那个走廊的拐角,往自己家走去。 走廊依旧没有灯光,依旧黑暗,不过濮名名这么多年早就习惯这个情况。他就是闭着眼睛也能顺利摸到自己家门口,插钥匙开门。 不过今天有点感觉异样,濮名名放缓脚步观察着前方,他家门口附近,靠近走廊大窗户的地方,有两个人影。 一高一低,一个高大些一个瘦弱些,一个短发一个长发,静静的纠缠在一起,偶尔还会有细微的声音传出来。 第十三章:很湿很充实(一) 又是这两个人! 又是这种感觉! 为什么总是这样! 元杰在办公桌上压着石文的那个癫狂的景象又出现在脑海里。濮名名觉得很头疼,一定是自己劳累过度,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休息了。 不然两年了,一次都不曾想起的东西,这段时间却不停地出现在眼前。 也许是被突然出现的元杰刺激过头?但是从内心深处感觉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除了那个被背叛的一幕,似乎还有什么东西是被濮名名刻意遗忘的,亦或是牢牢锁在心底不愿意再次面对的! 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元杰说还有些细节需要留下来跟石文继续讨论,濮名名担心元杰回家的时候没有车,于是才去接的他。 在那之前,他们在BLOOD.B的排练室几乎泡了一整天,元杰在里面和乐队数次的试唱,试演,中间石文还在无数次的现场修改小细节,那一天,濮名名只是在那里坐着等待。 等待着什么?濮名名冥思苦想。记忆的潘多拉魔盒一旦被打开,就再也阻止不了那些被封尘的东西,不好的过去,被伤透了心的语言,糟糕透顶的二人时光,还有麻木的欲望,甚至发指的堕落…… 那天濮名名似乎在等待着元杰的一个道歉,头一次为了尊严,为了自己的梦想,濮名名舍弃面子,守在排练室外一整天,就是为了这个道歉。 那个时候的自己真他妈的傻,濮名名现在回想起来,恨恨的骂着自己。他元杰有什么资格,能让自己苦苦等一天的? 承诺都他妈不是什么东西,道歉又算个屁啊! 那个时候怎么会傻呼呼的那么在意那个道歉,就算没有道歉,他又能把自己怎么地?到头来白等一天,照样没有什么道歉,而且还送了自己一个大礼! 当时是什么事情让自己傻逼兮兮的那么执着来着? 濮名名感到脑子很乱,不知道自己是走着还是坐着,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家,还是漫无目的的溜达到哪里? 早就知道当时那事情对自己刺激不小,再后来一定是为了不让自己再次受伤,所以才选择暗示性的忘记。 那时的自己混混沌沌的漫无目的的满大街溜达,最后选择的结果是回到了PLUS ONE,那么这次呢?又是这种混混沌沌的感觉,又是这种没有了目标的感觉,总觉得自己付出的一切顷刻间都会被摧毁,辛苦建立起来的生活也瞬间瓦解,这一次,漫无目的的选择,他又会去哪里? 对了,那天他在BLOOD.B的排练室外辛苦等着的时候,似乎就是那样的状态。没了人生的目标,自己付出的辛苦全部被抹灭,支撑自己的生活也轰然倒塌。 前一天他们好像吵了一次最激烈的架,至于动手没有,他早就不记得了。 那天为了什么吵起来的?对了,BLOOD.B即将到来的一场新专辑发布会。 那时他们已经去BLOOD.B有一年之久,这一年的重力宣传,再加上元杰的卖力配合,让所有的人都认为,元杰是迄今为止跟BLOOD.B乐队最契合的一位主唱。 无论人气,无论知名度,元杰的势头渐渐不可阻挡。 任何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站着一个强有力的支柱,在当时,元杰认为自己的强有力的支柱是王牌创作石文,而不是默默无闻的濮名名。 他的成功离不开石文打造的乐队,更离不开石文创作的歌曲。 濮名名?只会做一些不契合BLOOD.B的曲子,无论放纵的疯狂感,还是迷失的混乱感,都没有办法达到乐队的需求。 在元杰人气冲天的对比下,濮名名的未来更觉得没有出头之日,那种傻逼似的坚持,在元杰眼里顿时显得可笑。 无论是坚持照顾元杰,还是坚持着自己的创作,这两样都跟他本人一样,傻得看不清现实。 元杰眼里的濮名名的傻,在濮名名自己眼里,却依然乐此不彼。 一旦深深的将自己的心交付出去,就会连生命甚至尊严都觉得应该归附于他人。只要元杰好了,他自己怎么着都无所谓,只要元杰有出息了,自己的这些付出和坚持才会觉得有所值。 正是这种低到一定程度的情商,才导致濮名名被狠狠的伤害之后,被迫关闭自己的感情大门。 那天元杰终于忍不住跟濮名名摊牌,“别再浪费精力了,除非你试试BLOOD.B的风格,否则我永远都不可能再唱你的歌。放弃你看不清为未来的坚持吧,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给你写歌,你唱我的歌,我们不是多少年前就约定好的吗?我一直都在努力着,我也从没有放弃,总有一天我会写出让你满意,让你愿意唱的歌来。” “醒醒吧濮名名!”元杰激动到喊了濮名名的全名,“看清现实,现在BLOOD.B是个有着什么地位的乐队?这并不是任何一个人想超越就能超越过去的,而我!我不会傻到为了一个看不清未来的约定,放弃现在继续成名的大好机会!换做你,你也不会放弃对不对?所以,你还在坚持什么?” “坚持什么?”一句话就把濮名名问住了,“是啊,坚持着什么?我他妈不就是为了坚持给我家里人证明看,看我的选择是对的,我放弃家庭放弃一切选择的人是对的,我选择的路子是对的!” 元杰压抑着无端的怒火抹了一把脸,皱着眉痛苦的哀求着濮名名,“你的坚持,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别把我扯进来,不是我强求着你这么做的,别说的好像你现在的状况都是我造成的一样。就算你是为了证明你是对的,那么是不是就更应该顺应眼下的形式,而不是逆着这个形式来?这你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头?一说起来就是为了我你才放弃的,为了我你才坚持的,拜托!我没有强求你,这都是你自愿的,所以,濮名名,你没有成名,没法怪我。是你自己选择了不顺着形式走。” 不顺着形式走!别把他扯进来! 对了,当时元杰就是那么刺激着自己的神经,什么伤人说什么,什么现实说什么。 元杰对他喊着那些戳心窝子的话的时候,根本就忘了他们当初的约定。当初元杰知道濮名名为了他的道路,为了他们的感情,主动放弃自己已经组建了好几年的比较稳定的乐队,放弃了当时在PLUS ONE驻唱可以得到很稳定的收入的生活后,曾经感动不已,曾经带着濮名名描绘着多么精彩的未来。 元杰曾许诺说如果在BLOOD.B成名,那么他就用自己的名气来带动濮名名,继续唱他写的歌,而濮名名,为了能够达到和元杰齐平的程度,一刻的都不曾放弃自己的梦想,就是给元杰写歌,写最适合他本人的歌。 果然,承诺就是放屁。当时听着惊天动地,过后,再绚丽的字眼,都显得苍白无力。 元杰忘了他承诺给濮名名的事情,元杰只是一味的觉得他固执的可以,牛角尖一钻到底。就连后来元杰的经常夜不归宿,濮名名也在为他找着各种合理的理由欺骗自己。 想起来了,那天濮名名想要的那个道歉,正是元杰践踏了他们当时的初衷的道歉,也是否认了他做了这么多努力的道歉。 当然想要的东西向来都不会如心所愿,不想要的东西却一刻不停的戳着他的心窝。 就在不加掩饰的事实面前,濮名名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傻,多么笨,那又能怪谁?全他妈自找的。 幸好还有霍哥,要不是霍哥及时收留他,不知道现在的濮名名是个什么样的状态,也许吸毒,也许一蹶不振,也许放弃了所有的梦想,也许流浪。 “名名?”濮名名觉得自己眼前突然亮起来,一个熟悉又让人觉得踏实的声音传过来。 霍东打开门看到了门外站着的失魂落魄的濮名名,惊讶的问道:“这个时候了,你怎么会来这里?” “霍哥?”濮名名用了很大的精力收神,他感到奇怪的看看周围,“霍哥?这是……哪儿?” 又是这种失落的状态,又是这种涣散的目光,霍东不由得紧紧皱着眉,他一把将濮名名拽进屋里,家门“嘭”的一声在濮名名身后关闭。 “这是我家!名名?”霍东紧张的盯着濮名名,这种让人不知从何安慰起才好的状态,就像丢了魂一样迷失的感觉,就跟两年前他晕晕乎乎回来时的情形一模一样。 联想到晚上那个找过濮名名的人,霍东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名名,怎么了名名?发生了什么事情?”霍东一手抓紧了濮名名的肩膀,另一手不停的拍着他的脸颊。 “霍哥……我……”濮名名艰难的出声,对了,就是这种感觉,就像被溺后将死时拼命抓住的稻草,似乎抓住这一个渺茫的希望就可以获得重生一样的感觉,两年前他回到霍东这里时,就是这样的感觉。 是霍东给了他一丝新鲜的空气,让他苟延馋喘的活了下来,又让他继续振作,继续做他喜欢的事情。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为了任何人,而是为了他自己。 “我怎么会在这里?”濮名名看着眼前的人,还有身处的地方,有些慌乱,有些惧怕,有些颤抖。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霍东十分担忧的看着濮名名,“你是怎么来的还记得吗?从哪儿来?离酒吧关门已经很久了,你看看现在几点?三点啊!这两个小时你做什么了?”他的双手死死的攥着濮名名的双肩,似乎要用眼光在濮名名身上烧一个洞来寻求答案一样。 濮名名目光依旧涣散,他努力的回忆着自己来这里的过程,可惜什么都想不起来,唯一充斥着整个脑子的都是那操蛋的回忆和操蛋的感觉,他再次抬头看着霍东,眼里的慌乱依旧没有散去,他用本能的诚实摇摇头,浑身瑟瑟发抖。 濮名名身上穿着的还是他离开酒吧时的那件短袖,一路上不知怎么过来的,他一点都没有觉得冷,真正身处这个温暖的环境后,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而且那种颤抖从内心散发出来,停都停不住。 霍东气急败坏的把濮名名背后背着的电吉他的大盒子扔到一边,急急忙忙解开自己的睡衣扣子,脱掉上衣披在濮名名身上,不顾自己光着膀子,揪着前襟给濮名名紧了又紧,“怎么样?这样会不会好点?还冷吗?” 濮名名的胳膊被一起圈在睡衣的禁锢里,睡衣带来的霍哥身体的温度让他觉得很舒服,而且还隐隐约约的可以闻到霍哥的味道,让人踏实的味道,让人不知不觉就想放松心里防线的味道,而且没有来由的,觉得自己很委屈的感觉。 “霍哥……”濮名名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最后这句直接带着颤音,他再次抬头看向霍东的时候,眼圈已经泛红,他自己没有注意到,但是却没有逃离霍东的视线。 霍东受不了这样的注视,这种亟待让人保护的模样,让人控制不住的心疼的模样,霍东没有时间想更理智的理由,身体的行动快于思考,他一把将濮名名紧紧地拥在怀里,抵再门上,轻柔又潮湿的吻落在濮名名光洁的额头上,接着到了圆润的鼻头,最后落在他饱满的双唇。 第十四章:很湿很充实(二) 濮名名悠悠转醒。 他一睁眼的刹那,竟然给自己形容的是悠悠转醒。 他是有多久没有睡的这么香这么踏实这么安稳这么轻松这么满足了,不过这是哪儿? 濮名名看着天花板中央那个纯白色吸顶灯时的第一反应是,这不是自己家,第二反应,这里很熟悉,再转移视线,看到卧室门口站着的霍哥时,他突然想起来,昨晚自己又不明不白的跑到霍哥家来睡觉。 看来自己醒来一定是跟霍哥进门看着自己有关。 “我把你吵醒了?”霍东手扶着门把手,另一边肩膀斜靠着门框,眼睛一直盯着他。 濮名名摇摇头,拉上来半截被子想遮住自己的脸,但是动作有些僵硬,“没,我正好刚睡醒。” “不是我吵醒的?那太好了,”霍东起身离开门框,瞬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变了一种感觉,表情狡黠的一笑,没了平时的沉稳,站正了蹬蹬腿,接着摆了个起跳的姿势, “我来叫你起——床——!” 伴着一声长调,从门口只跨了两步就四脚腾空跃到濮名名的上方,而且接下来就是可以预见的全身下压。 “啊——!”看着霍东的一系列动作,濮名名以最快的速度清醒,提被子蒙头翻身趴在床上的动作一样一气呵成毫不逊色。 紧接着,毫无疑问果然一个活人的重量不歪不斜的重重落在濮名名身上,濮名名做足了准备可是还是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闷哼了一声。 “反应还挺快!”霍东在濮名名埋着脑袋的耳旁说道,接着一手顺着身旁薄被缝隙溜进里面稳稳当当的抓住濮名名裤裆,“大中午的,小名名很精神嘛!” 濮名名刚才翻身趴过去后为了有些缓冲,所以身体是稍稍弓起来的,被压得瞬间出于自我保护,他的屁股稍微还撅起来点,结果没想到命根居然落在黑手里。 “霍霍霍霍哥……”濮名名埋着头惊慌的大喊。 “要不要我帮你?”霍东抓着那个胯间硬硬的东西没有动,语调低沉又带着戏谑。 濮名名继续埋着头连连摇头,“我我我我我自己来就好!”要害被抓着,濮名名一动不敢动。 “自己来?” “不、不是,不用管它,一会儿就好了,真的!”濮名名闷声闷气的保证道。 霍东这才起身连连呵呵笑着,顺手把濮名名本来就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揉的更乱,“知道!我也是男人!”然后俯身贴近濮名名耳旁,“等下出来吃午饭,你还有二十分钟赖床时间。换的衣服放在床边了。”隔着薄被拍拍濮名名的肩膀,霍东转身走出去。 听见了屋门关住的声音后,濮名名才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抓着软软的枕头盖在自己脑袋上,这才浑身放松的摊在床上。 自己都不好意思把脸露出来,因为他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脸一定红的不成样子了。 昨天半夜他跑到霍东家后那件突发事情是突然间跑到他的脑子里的。 他的印象里只记得他突然落入一个很温暖的怀抱,接着就被吻了。在他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口腔就被溜进来的舌头强行占领,然而那种感觉居然不是别扭,而是说不出来的好。 濮名名当时没有多余精力分析霍东的动作,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考虑当时的情况,当时他觉得自己一片混乱,不知道想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 不过仅仅那一个吻,他都感觉那个吻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就是那样一个强有力的吻,让濮名名渐渐的从慌乱中镇定,从寒冷中温暖,从空虚中充实。 直到濮名名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再发抖,而且全身重量全部依靠在霍东身上的时候,他的唇才被霍东放开。 当时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吻就能让他从那种不明的慌乱中迅速镇定下来,同时心也不再悬着,也不会再去想着懊悔的事情,甚至会觉得异常的踏实。 濮名名在元杰之外的第一次接吻。 他的头继续被压在枕头下面,昨晚自己到底什么表现已经忘得光光的,或者说根本就无暇顾及自己什么表现,但是霍哥的举动他却能清晰的记到现在。 霍东放开他的唇后,接着便是轻轻的顺着濮名名的头发,从头顶到后脖颈,轻柔的一下接着一下,“现在好些了吗?”声音也是如此的轻柔,让人会产生一种被珍视的错觉,“先去泡个热水澡,把烦心的事情忘掉,或者跟我说说也好,要让自己放松,别背负太大的压力。” 他脸红到不好意思抬头,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刚才接吻了,而且他还沉迷了进去,直到最后自己那糟糕的状况都被这个吻解救了,他最后把脸埋在霍东的肩头轻声道:“谢谢霍哥,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霍东又轻拍着他的后背,跟他一起在家门口站了大半天,然后才把他推进浴室,放满了浴缸的热水,迅速扒光他之后把他扔进去泡水驱寒。 濮名名终于出了满头满脸的汗,霍东扔不忘给他热一杯牛奶送进来,接着坐在他的头顶给他脑袋不轻不重的按压着,濮名名舒服的闭上眼睛。 “刚刚发生过什么?”霍东找了一个濮名名最放松的时候问道。 “看到一个不愿意看到的东西,不小心想起来以前的事情,结果就那样了。” “你那个样子让我很担心,”霍东的声音在浴室内有轻微的回音,“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或者烦心什么,至少都要跟我说出来,或者你向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那样的表情,否则我对你就不会像刚才那样客气了。” 濮名名还在舒服的享受着头部的按摩,这个时候他才慢慢开始觉得疲累和困倦,一时间竟然控制不住的想睡觉,他努力地提起精神保证道:“嗯……以后再也不会了!”接着就不知道后来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濮名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昨天直接在浴室就睡着了,那么现在在床上,也就是说…… 他终于把脑袋从枕头下面探出来,一翻身跪在床上。身上穿着的是上下分体的睡衣,看来霍哥费了不少功夫,把自己弄到床上后还给自己换了一身舒服的衣服。 刚想好好感激一下霍哥,濮名名就突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拉开睡衣的裤腰,里面的命根子明显的赫然在那里挺立着,居、居然,居然没有给他穿内裤! 濮名名捂着脸又栽在床上,像只大虫子一样裹紧了被子使劲儿的扭着身体,想摆脱这一早想起来的尴尬的事情。 等下以什么态度对待霍哥才好,太尴尬了。 濮名名犹犹豫豫的开门,一点一点的扩大客厅的视线范围,果然,霍哥已经坐在沙发里喝着冒热气的咖啡,腿上放着电脑,眼睛盯着屏幕,单手操作着。在触摸屏上操作着。霍哥旁边的茶几上,还摆着一杯淡黄色水,濮名名一猜就猜出来了,这是杯蜂蜜水。 霍东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经常给他泡的蜂蜜水,润嗓子用。 “起来了就出来吧,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霍东眼睛没有往这边瞟,手里动作没有停,说完还没忘小喝一口左手端着的咖啡。 “没躲……”濮名名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句假话,“怕打扰你。”自从昨晚被吻了后,濮名名总觉得不敢正视霍东的脸,尤其是不敢正视他的眼,逃离似的不敢对视。 虽然那个吻只是友情性质的安慰吻,但是濮名名总觉得没法淡定。 再一抬眼就发现了霍东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他推着濮名名的肩走到卫生间后,“快去洗脸刷牙,该吃午饭了。” “好!”濮名名木讷的答道。卫生间的门在身后关闭,濮名名看到洗漱台上面放着已经挤好牙膏的牙刷,还有一个透明的玻璃牙杯,其实就是一个喝水杯,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在霍哥家过夜的时候,这些事情同样是霍哥给他张罗好了的。 同样的杯子同样的牙刷,濮名名直怀疑是不是上次用过后这两样就直接成了他专属的了。 整个中午饭濮名名也吃得有些不自在。霍哥不停的给他碗里夹菜,他只需把饭菜往自己嘴里送就足够了,而且霍哥还不停的叮嘱他吃慢点,吃太快胃会受不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自己太敏感了,总觉得自从那个吻过后,霍哥对他的态度更温柔了而且更殷勤了! 不过霍哥的厨艺可真是没的说。 午饭的三个菜一个汤,被他们两全部消灭干净。 吃完后濮名名一抹嘴,终于露出一个满足的表情来。 厨艺精湛,这个也许是单身男人的必备武器!濮名名如是的想着。 他濮名名做的饭也经常被夸,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真正一个人生活的时候,其实大部分时间都是外卖和方便面,自己做饭的机会很少很少,除非是为了另外一个人的肚子,这他才不会厌恶繁琐的厨房工作。 濮名名是个极其敏感的人,自从高中毕业从家里逃出来后,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敏感过头,有的没的事情都会被他猜想一部分出来。 乐队的键盘手郝文曾经安慰过他,越敏感成神经病,就越能创作出旷世奇作来。结果这句话一点都没有安慰到他。 吃完午饭霍东没有让濮名名动手帮忙收拾,他把濮名名按在沙发上看电视,自己一头钻进厨房。 濮名名就那么坐在沙发上看似无聊的不停换着台,其实心里早就不安静了,等下霍哥收拾完了坐过来他要说些什么?自己要跟他交流些什么? 平时感觉两个人平常的交流完全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怎么这么忐忑不安,该不会换上交流恐惧症了吧? 还是找个借口离开吧,起码回去面对元杰的时候不会像现在面对霍哥这样心神不宁。 濮名名还在换台,耳朵却紧紧的听着厨房的动静,看看霍哥什么时候出来。他的脖子愣是没有扭过去看看。 厨房洗碗的水声停止了,濮名名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了,霍哥就要过来了。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濮名名下意识的顺着声音的来源寻找自己的手机。 最后还是霍哥出来从他昨晚脱下的旧衣服兜内翻出来不停响的手机递给濮名名。 濮名名赶紧接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陌生号码,掩饰自己不敢正视霍哥询问似地视线,慌忙接起来电话,“哪位?” “……”电话那边沉默半天。 “喂?”濮名名皱眉,他头一次接到对方不出声音的电话,好奇心大大的被调了起来。 “昨晚你没有回家!”元杰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濮名名的好奇心马上低沉下来,他忘了这个号码是他没有存进电话簿的元杰的号码。 第十五章:很羞很难忘(一) “昨晚你没有回家,你在哪里?”元杰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想起,带着些失望,带着些不满。 “我……”濮名名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厨房,霍哥还没有出来,他压低了声音道:“我在外面。” 不知怎么的濮名名觉得有些心虚,不知道是不敢让元杰知道他在霍哥这里的心虚,还是不敢让霍哥听到他不好意思告诉别人他在霍哥这里的心虚,亦或是两种都有,不过这个时候濮名名来不及思考这些。 元杰停顿了一下,面对濮名名的敷衍,他有些担心,“为什么没有回来?也没有跟我说一声,我担心了一晚上。” 濮名名沉默,为什么没有回去,因为被黑暗中那一幕刺激到了,所以稀里糊涂跑到霍东这里?这么丢人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而且他也决定,再也不想因为元杰的破事情伤害自己。 “我,有点事情,你可以给我打电话问我的。”对啊,说什么担心一晚上,打个电话不就不用担心了吗?! “你的电话一整晚都打不通,刚刚才通了。”元杰没有被濮名名这么敷衍过,心里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濮名名将电话离开耳朵,看了看上面的电量,还有一半,元杰说一晚打不通?濮名名想起霍哥,不太可能吧? “名名?”元杰有些心虚,声音不由得软下来,“是不是……你看到什么了?” “……”濮名名还是没有说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如果承认看到什么,那就更说明了他晚上没有回家是因为元杰。 “你误会了,”元杰面对濮名名的沉默突然觉得有些害怕,他很担心因为这个误会会导致濮名名很难再接受他,“昨天我在等你,听到敲门声以为是你回来了,结果开门看到是石文。我跟他……没什么的,真的。” “这跟我没有关系。”濮名名低低的说道,身体微微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名名,你一定生气了对不对,”元杰有些急,语速就有些快,“昨天看到是石文,我没有让他进屋里,我们就在走廊里面说的话,他……他找我有些事情……” 濮名名还在沉默的听着。 “……好吧!他让我重新回去乐队,我拒绝了。” 濮名名的沉默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霍东这时走了过来,往茶几上面放了一小盘子红彤彤的草莓,濮名名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过去,这个月份怎么会有这么红的草莓? 霍东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濮名名旁边,濮名名身体随着沙发的凹陷跟着晃了一下,霍东拿起一颗草莓,摘去头顶的绿叶,甩甩还挂在上面的水珠,直接放到濮名名嘴边,“来,张嘴。”声音极低极低,就像在濮名名耳边说悄悄话一样。 濮名名听话的张开嘴,一颗凉凉的草莓被推进嘴里。 “你旁边有人?”元杰捕捉到了微弱的声响,“谁?是霍哥吗?” “……不、不是!”濮名名看了眼霍东,为了急于否认而赶紧吃着草莓,“不是,我在外面!” “……”元杰也沉默了下来,半晌,“名名,你好像有些变了……” “没有。” “以前你不这样对我。”濮名名觉得元杰的声音跟平时有些不同,元杰从来没有这样的低声下气过,“名名,我为了你拒绝了石文,也拒绝了乐队。” “你不用这样做,”濮名名微微皱眉,别说是元杰跟他服软,就是平时乐队里或者酒吧里随便哪个人软软的求他帮忙,他也不忍心拒绝。 他闭了下眼,又缓缓睁开,霍哥的面孔占满他的视线,同样占满的还有霍哥带着担心的询问的眼光。 濮名名继续道:“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也很为难……唔……”话刚说完,突如其来的吻让濮名名有些措手不及,不小心发出一声让人遐想的动静。 “名名?”电话那头试探着喊了一声,这声音同时传到濮名名和霍东耳朵里,“名名!” 霍东推开濮名名拿着手机的手按在沙发上,顺便不动声色的从他的手中取下手机,小心翼翼的放到沙发稍远的地方,并没有挂机。嘴唇没有离开,相反的,趁濮名名还没有反应过来,霍东霸道的加深了这个吻。 霍东也有些意外自己的这个举动,就像被濮名名的视线蛊惑了似的,身不由己的就这么做了,而且不带任何一点愧疚感的就吻上去,尤其濮名名拒绝对方的话,还有谨慎到不想让对方得知他在哪里的偷偷摸摸的行为,在霍东看来如果这时候不表示一下,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除了紧紧地搂着濮名名的肩膀,霍东还不忘从T恤下摆伸进去手抚摸着他的腰肢,刚用凉水洗完草莓,手还有些冰凉,濮名名浑身一颤倒吸一口气,这才想起来要推开霍东。 一直摸不清濮名名的态度的霍东,仅仅从刚刚有限的几句对话中,就知道了濮名名的想法,加上昨晚那一幕,他就更肯定了自己的决定。与其让濮名名继续面对着元杰虐自己,不如他把濮名名收回来好好护着他。 霍东这个人从不轻易动感情,距离第一段感情的结束,到现在他已经空窗了有十年之久,跟家里出柜也是当时跟第一段恋情赌气的结果。本来想过自暴自弃,结果被老太太的一个要求束缚,就再也没有轻易的向谁敞开过心扉。 不过对濮名名他却一直有着跟对其他年轻人不同的感情。从五年前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不同,不论是坚持自己的原则也好,坚持自己的感情也好,他会为了自己认为值得的东西去付出一切,这种坚持一直都在感动着霍东。 所以两年前濮名名以一个糟糕透顶的状态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被狠狠的打击到了。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帮他,想鼓励他,想让他再次回到以前那种乐观开朗的状态,不想再看到那个没有了自我的濮名名。 再次面对元杰的时候,霍东才意识到自己对濮名名的关注有些多了。不仅不想让他接近元杰,而且更不想总看到他为了元杰而几次失态。最重要的是,摸不清濮名名本人的态度,霍东不想强求他人去接受自己想要的那样的感情。 不过自从听到濮名名为了自己而敷衍元杰,他就不再等待。看到濮名名受伤的状态他会心疼,他会不舍,他决定收回濮名名,让他远离元杰带给他的不好的过去,重新回到以前那种快乐的状态。 一旦决定了自己的心思,霍东就不会再被濮名名推开。 他无视濮名名的抵抗,单手掐紧他的两个手腕把他压倒在沙发上面。腾出的另外一只手毫不客气的滑进濮名名T恤内,从腰侧,抚摸到胸前,挑逗着那个小凸起。 濮名名完全被吓一跳。意识里霍东吻他就是为了安慰他,而且刚刚不由自主的发抖已经被霍东的吻彻底消除,但是现在这个状况有些奇怪,不同于昨晚那个让人从内心感到的踏实的吻,虽然这个也让他觉得踏实,不过夹杂在里面的,还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带有欲望的感情,还有一种不允许反抗的侵略。 意识到霍东的强势,濮名名放弃抵抗,转为偷偷摸摸的享受着这种久违的酥麻感。 双唇被毫无预示的放开,濮名名双眼朦胧的看着跟自己鼻尖相触的霍东,彼此气息不稳,濮名名摸不准霍东的意思,“霍哥……?”声音只有濮名名自己和霍东能听得见。 霍东放开濮名名的双腕,手肘支在他的脸旁掀开头发不停的摸着他光洁的大脑门。 “霍哥你……” “嘘……”霍东低下头来贴着濮名名的耳朵让他别出声,濮名名收声。 霍东再次轻柔的吻住他的唇,双手熟练的从濮名名身上褪下属于他的裤子,毫不犹豫的一把抓住漏在外面半软不硬的小名名。 濮名名惊呼的那声成功的被堵在嘴里,紧接着出于本能的再次抗拒着霍东的行为。仅仅是接吻和被抚摸而已,自己的那个不听话的东西违抗他的意愿骄傲抬头就够让他懊恼,这下子再被霍哥握在手里,濮名名觉得自己又紧张又无地自容。他曲腿阻挡,不小心发现了霍哥也处于这样的状态。 意料之外的举动总是会让濮名名感到无法掌控,也因为害怕自己的心再次受到伤害而顽固的抗拒着。 霍东不得不再次将濮名名的双手牢牢控制在他的头顶,双腿也死死的压制着他乱顶的膝盖。 “名名乖,别乱动,把我顶残了以后怎么办?” 简单的低吟瞬间平息了濮名名的抵抗,“霍、霍哥……”濮名名脸颊发烫。 “嘘……别出声。” 濮名名听话的不再出声,心跳很快,不知是因为血液的加速流动,还是因为无可救药的紧张,但是又有些期待,这种事情他自己也好久没有做过了,而现在压着他的居然是霍哥,他怎么都没有想过,也从来都不敢想的。 “这么容易就硬了,看来平时都没怎么用啊!” “你也一样!” 两人互相在耳边喘息着低语,濮名名把头扭到一侧,被发现了秘密似的躲藏。 随着霍东手中渐渐加快的速度,濮名名有些把持不住,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快感冲击着神经的同时,他强忍着不发出一点声音。 霍东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濮名名的表情,,才发现他死咬着的嘴唇已经发白,霍东赶紧凑过去,用舌头启开他的牙关,用激烈的吻帮他堵着时不时就想漏出来的声音。 随着霍东手中最后阶段的快速动作,濮名名无法控制的发出重重一声闷喊,灼热的液体尽数喷洒在霍东手中和衣服上面,“好快!”霍东不忘戏谑他,“憋了多久?自己平时都没有解决?” 濮名名红着一张脸平息着自己的高朝,顾不上搭理霍东。霍东起身拿茶几上面的抽纸擦着手和衣服。 “有没有破自己的最短时间记录?”霍东擦完自己又坐在濮名名身旁,体贴的给他穿好裤子。 “你、你才破最短记录!”濮名名已经坐起来,但是此时恨不得藏进沙发缝里,小名名在他的期待中被玩了半天不说,还被嘲笑时间最短,这种名声哪个男人都不愿意要! 原来名名也会炸毛啊?霍东舔舔嘴唇继续凑到他的耳边,不坏好意的诱惑道,“不是最短?那再试一次看看?” 濮名名终于忍不住顶着一张大红脸,“呼”的一声站起来,抓起手机看都不看屏幕就凑到耳旁大声说道:“啊!排练是吧?在哪儿?好好!我马上到!” 然后快速“啪”的一声合住手机,迈过霍东的腿逃似的就往门口跑,“霍哥我忘了还有排练,我赶紧先走了,回见!” “小心!”霍东在身后还没喊完,濮名名展展的摔在地上,他被地板上面的地毯边成功绊倒。 霍东着急快速起身走过去,“有没有摔到哪儿?” “没有没有,哪儿都没有,我先走了霍哥!”濮名名头都没有回,逃离似的跑了出去。 看着那个仓皇而逃的背影,还有那声由于慌乱而没有把握好的重重的关门声,霍东得逞似的笑着。 要想把他从元杰的阴影里拉住来,似乎还需要一些动作。 第十六章:很羞很难忘(二) 濮名名这几天觉得过的胆战心惊。倒不是害怕,就是……心慌! 元杰还那么死皮赖脸的在他家住着,虽然濮名名也不乐意,不过对方一摆出来无家可归的架势,他就不忍心给他踢出去了。元杰总说,“退出BLOOD.B没多久,我家不安全,不住这里的话就没有地方可去了。” 于是濮名名就想了个办法,为了不至于晚上回去太早,每天跟元杰大眼瞪小眼的尴尬的相处,他就尽可能的在PLUS ONE多逗留,如果他们是上半场,那么完事儿后他一般就会在更衣室内写写谱,或者趁霍哥不在的时候去吧台那里坐着休息休息,一直等到关门才回家。回去后不出意外洗完就睡,早晨醒来继续外出找地方写谱。 如果是后半场演出,那么他基本在酒吧营业的时候就从排练房到这里,这里看看那里帮帮忙,混一混就到了他们上场的时间了。 如果不是考虑到乐队其他孩子们的回家休息时间,他真想直接跟“CRAZY”把时间全部调换成半夜演出档。 可是总这么在酒吧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呀!濮名名坐在吧台前看着现在台上的“CRAZY”,微不可查的叹口气。 “有心事儿?”霍哥的助理豆豆此时坐在吧台里面,旁边调酒师招呼着另一侧的几个单独的客人,没有搭理他们两个。 濮名名摸摸脸,“能看出来?”他问豆豆。 豆豆嘿嘿一笑,“名名哥,你这状态都几天了,是躲谁呢吧?”他脸往门口方向意思一下,“外面有人堵你?还是你家门口有人堵你?” “人精!”濮名名瞥了一眼豆豆,结果还是没有忍住伸手过去宠溺的揉揉他的头发,这家伙才20出头,就好像什么都能看懂似的。 还真算得上是有人堵他,那天濮名名仓惶的从霍哥家回到自己家,元杰开门看到他惊了一下,盯了他半天没有说话,他顺着元杰的视线看着自己的身上,才发现他穿着霍哥的一身衣服跑了回来。 元杰转身去给他倒水,再也没有问任何问题,这倒让濮名名觉得别扭,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儿似的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元杰。 这么别扭了大半天濮名名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又不是自己出轨,他现在跟元杰又没有什么关系,自己穷紧张个屁啊! 然后元杰一直不问这次的事情,他也就不再提。 不过过后这事情让濮名名有些后怕,元杰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如果濮名名不是跟他相处过好些年的时间,他真会怀疑这人是不是披了元杰的皮的另外一个人,小心翼翼的对待濮名名不说,就连生活都快要照顾到无微不至了。 这事儿要搁在几年前,他一定会怀疑元杰神经了。 为了尽量的躲着这个神经病,濮名名不得已才过来酒吧耗着。 豆豆没有打扰濮名名的思考,在濮名名面前放了一杯温温的牛奶。他照着霍哥的交代,在酒吧里基本只允许濮名名喝蜂蜜水或者牛奶,带有酒精的或者刺激嗓子的,他都不会拿给濮名名。 “谢谢!”濮名名对着豆豆友好的一笑,顺便又往门口瞟了一眼,然后快速收回视线。 没多久就轮到濮名名他们的下半场了。 也可能是这几天有些劳累过度,或者没有休息好,濮名名觉得今天的演唱有些艰难,他总是不能像以前那样集中精神,或者心静如止水,因此他不得不用更大的精力使自己保持状态。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霍哥来酒吧的时间不如以前长了,甚至有的时候来了看一眼就走,就像今天,都这个点儿了,霍哥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濮名名本来打算着如果见到霍哥就自动闪人,去更衣室或者去哪儿躲躲他。 那天霍哥跟他突然来那么一下,濮名名不顾形象的逃走了,当时只觉得逃走就好,但是过后他才想起来,这再见到霍哥,该怎么处理这尴尬?毕竟他几乎每天都会来PLUS ONE,只要还会来,就会见到霍哥。 没想到这下子到省事了,连躲都不用,霍哥直接不来了。 濮名名站在小小的舞台前方,唱着平时熟到不能再熟的歌曲,眼睛却一刻不停的盯着酒吧的门口和吧台,而不是一贯的地面或者某个地方。 或许霍哥也在担心自己会尴尬,所以才没有出现留给他空间的吧? 终于熬到结束,濮名名觉得这一天太累了,比以往的哪天都累,不过他还是坚持到所有的客人都走光,酒吧门也要关的时候才起身。 他和豆豆一起走出大门,他看着豆豆蹲下身去给大门上保险,自己站在那里转头看着街上,从这边看到那边。 “名名哥是不是在等霍哥?”豆豆锁好门站起来。 “嗯?”现在的晚上天气已经很凉,濮名名套着卫衣外套,但还是将胳膊抱在胸前,“等霍哥?”他有些心虚不知道该肯定还是该否定,最后决定反问。 “不是么?”豆豆抬眼看看天上,“我看名名哥一直盯着门口,还以为你找霍哥有事儿。如果有事儿的话我把霍哥电话号码给你,你直接跟他说,霍哥最近可能一直都会忙。” “没什么事儿,”濮名名跟着豆豆在街边站着,两人一起等路过的出租车,“霍哥最近在忙什么?”他装作不经意的问道。 “据说是什么进口酒的代理权,看霍哥这几天的样子,应该挺困难的。” “哦……”濮名名低下头来,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莫名的失落,豆豆都知道的事情,他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出租车自动停在他们面前,他们没有喝酒,拉醉鬼还是拉他们两个正常人,显而易见。 豆豆拉开车门,“名名哥你先上车回去吧,我再等下一辆。” “一起走吧我顺便送你回去,现在等车不好等,旁边那么多人。” 豆豆没再客气,让进濮名名以后自己也挨着坐了进去,“跟醉鬼抢车确实挺危险。” 一路上濮名名跟豆豆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接着便不怎么再说话,他闭着眼睛靠向头枕,装作累了小睡一下。 没多久豆豆家就到了,濮名名继续坐着车回自己家。 这次他没有闭眼,但是却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手。 霍哥很少会因为事情棘手而不来酒吧的,起码他在这里驻唱的这么些年,霍哥几乎天天都来,他经营这家酒吧很认真也很辛苦,从大众酒吧模式到几乎每个月都会办一次的摇滚乐队的歌会,都看出来他对这里有多么的用心。 就像这次几天不管这里,人都不来了的情况,真是少之又少。 是不是病了?濮名名开始瞎想,要不要去他家看看情况?接着马上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也许回他妈家了吧?他又想起来仅见过一面的那个老太太,而且还是隔着车玻璃。霍哥都没有告诉他什么事情,自己瞎操心个什么劲儿。 濮名名还是有些不爽,不过出租车已经将他拉到目的地。 付过钱后转身上楼,心里想着回家赶紧冲一澡然后爬上沙发好好睡一觉。今天总是走神,看来一定是平时想曲子想的太多了导致没有休息好。 老旧的电梯再次停在濮名名的楼层,濮名名头都没抬摸着黑就往前走。 刚拐过那个拐角,“砰”的一下不小心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不好意思!”濮名名低着头捂着鼻子歉疚的侧身让道。 眼前这个人并没有经过他走过去,而是开口说话,“名名?怎么才回来?我以为你会早些回来的。” “霍哥?”听到这个耳熟的声音,濮名名惊讶的抬头。等眼睛习惯了这个黑暗,他隐隐看到霍哥疲惫的姿态,“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等了很久?” 霍东伸手递过来两个凉凉的盒子,濮名名赶紧拿在手里,“没有,我也刚到。今天顺路回了趟我妈那儿,从家里带来的一盒草莓还有一盒包子,给你送过来饿了吃。上次的草莓你都没吃几个。”霍东遗憾道。 濮名名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刚才一路都在低落的心情马上没了踪影,“谢谢霍哥,还专门大老远的送过来。” 霍东又揉揉他的头发,把他往家门口推,“快回去吧,外面已经这么冷了。” “嗯,”濮名名没有反抗,“霍哥这就回去?” 霍东停止推着濮名名的动作,“要不你跟我回去吧?”他有些开心的问道。 濮名名赶紧摇头,“不不不,我马上就要睡了,就不去打扰了。”说完转身就想跑。 霍东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倾身上前轻轻一吻,“快回去睡吧,早点休息。”濮名名当场呆了一下没有动,霍东却转身走进电梯。 进屋的时候,濮名名总是觉得元杰一直在盯着他那张红红的脸若有所思的看着。 第十七章:很硬很嚣张(一) 霍东从濮名名家里出来后并没有走,他坐在车里一动没动,也没有着车,也没有开车灯,而是把靠背放的展展的仰躺在上面,推开天窗的挡板,把手枕在头下,认真地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帝都的天空已经被毒气笼罩,越到晚上看的就越真,外面不是黑到发蓝的天,而是雾到发灰白的天,这种空气,对濮名名的嗓子肯定没有好处,而这段时间气管病的高发也是事实,走到哪里都能听到咳嗽声。 霍东闭眼,认命的叹口气,最近想濮名名似乎有些频繁了。 霍东从来都没有发现自己是个大情种,十年不动感情这件事情让他想起来就骄傲到不得了。 自从结束了第一段可悲的恋情,自从赌气跟家里出柜后,自从跟亲妈约定了那样一个条件,霍东就打消了在感情上面自暴自弃的想法,变的理性看待所有感情,理性久了,就造成了习惯性不恋爱。 自从不恋爱,麻烦事少了,也能专心事业了,更不用傻逼歪歪的被人涮着玩儿了。 不过好像现在自己有些玩儿脱了。 一直对濮名名有好感而已,霍东有好感的人不止濮名名一个,但凡他能带回家过夜的,都是有好感的。 唯一不同的是他一直都很心疼濮名名,而濮名名那种不论在什么情况下都不放弃自己梦想的劲头他也一直挺欣赏的,因此在这两年他才会一直不断地鼓励着他。 不过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前些天刚决定把濮名名收回来,打算感情的事情慢慢来,收的过程中如果两人发现不合适就好合好散,或者在濮名名还没有发觉他的意图的情况下,只要觉得两人不契合,就尽快退散。 霍东不想在感情的事情上再次栽的很彻底,也许十年没有碰触感情这东西,现在就是觉得新鲜,过后大概就会淡去吧? 简直是扯他妈淡!霍东在心里骂着自己。 这么睁眼说瞎话的理由都能给自己找出来,看来真是没救了。 霍东消失的这几天心情也极为复杂,就在濮名名落荒而逃的第二天,他就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想着濮名名,看着卫生间的牙刷牙杯他想着他,看着客房里的床也想着他,看着沙发更会想着他。 想他那天落魄的表情,被自己吻后变的踏实的满足的表情,还有在沙发上死忍着不出声的害羞的表情,还有抚摸到他全身的手感。 一开始霍东认为这是爱情的新鲜感,为了让自己的热忱冷淡下来,霍东故意安排了很多事情不去酒吧,就是想跟濮名名拉开距离,让自己的这种不受控制的感情能够得到控制。 这种情况来的太突然,霍东觉得有些害怕。 任何人对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都会感到害怕,不论是感情还是事业,也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实在是想的厉害,才会偷偷摸摸去趟酒吧看看濮名名的样子,听听他的歌声,不过不能呆久了,越在那里呆着他就越不想走,想一直听下去。 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种感觉非但没有减弱,而是越来越强烈,这有些出乎霍东的意料,向来对自己的感情把握很牢靠的他,这次是真的有些收不住了。 就连晚上回家里吃晚饭,看到老妈又在包包子,脑子里就无可救药的想起来上次濮名名狼吞虎咽的吃包子的事情,走的时候借口给自己带一些当早点,其实是全部送来给濮名名吃,如果还能看着他吃包子的那个样子就好了。 不过来日方长。 他从自己忍着好几天不去见濮名名,不去给他电话,一直到今天在濮名名家门外守了好久就为了等他给他送包子和草莓这个过程,霍东决定不打算再跟自己过不去。 也许再认真一次也不是不行,不过这一次一定不会再让自己受伤,如果认真就要来彻底的,已经三十五,没有再继续玩的精力,安安稳稳过一下似乎也不错。 想通了后霍东的心情就爽了不少,他从裤兜里摸出手机,看都没看的长按“1”键就放在自己耳旁。 眼睛下意识的瞟了一下车内的时间,已经显示为两点,这时候估计名名已经睡了吧?霍东刚想挂电话, “霍哥?”濮名名的声音听起来还很精神。 “还没睡?”霍东怕吵到濮名名似的放低声音,于是他低沉的嗓音穿过电话更显得性感。 “没有,刚吃饱了准备睡。包子太好吃了!”濮名名似乎很开心。 “喜欢吃的话下次直接去我家吃我妈包的热乎的……”霍东及时打住话音,自己怎么会脱口而出这么一句?把他带回父母家的话不就意味着正式带男朋友回家吗? 霍东等着对方的回答,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安。 “啊……去伯母家吗?那多不好意思,上次演唱会完了的时候我都没有卸妆就被伯母都看去了,再见一次一定会被笑话!”濮名名边说边呵呵笑着。 霍东暗中松了一口气,真不知道濮名名如果说“好哇那咱们明天就去吃吧”的话,他该怎么拒绝,“那以后等我妈忘了你那个形象再说?”霍东顺水推舟。 “嗯!必须的呀!霍哥这么晚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濮名名那边说话声音一直很平稳,而且压得也很低,霍东猜想他已经准备睡了,也许就在黑暗中跟自己聊天。 “刚才走的太急,有件重要的事情忘了跟你说。”霍东顿了一下,继续道,“这几天没有见你,不过我把排练房租下来了,就是上次准备带你去看的那家超静音的。” 这个排练房确实是霍东这几天去租的,他除了紧锣密鼓的张罗自己那个酒的代理权的事情,抽空就去租了那个排练房。 “啊?”濮名名有些意外,“这么快?” “还快吗?这都耽误多少天了?”霍东掩饰自己的尴尬,他不想让濮名名听出来他是因为躲濮名名没地方去了才去租的那个地方,“听豆豆说你这些天都躲在更衣室里面写曲子,那多耽误创作,做不出好的曲子来,多耽误我赚钱?所以没有征求你同意我就直接租了。” 濮名名沉默半天,“谢谢霍哥!”最后轻轻说道。 “谢什么,再跟哥客气哥就不给你用了!”霍东开着无聊的玩笑。 濮名名很给面子的笑了几声,“那我就真不客气啦!” “钥匙我明天放在酒吧,你随时去取就行,地址我等下短信发给你,晚上早点睡,别兴奋到失眠。” 挂了电话,濮名名看着手中灭了亮光的手机屏幕笑的很开心。 “是霍哥?”元杰把盘子送回厨房,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濮名名挂了电话后他正好洗完。 “嗯。”濮名名点点头,在沙发上伸展胳膊腿身子一歪就靠在了沙发一端的大靠垫上,拉过薄被盖身上准备睡觉。 “你们说什么东西这么快?”元杰好奇的问道,他没有离开客厅,而是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濮名名额脚边。 濮名名抬眼想了想,“哦,霍哥给我们租了一个超静音的排练房。” 元杰表情僵了一下,“其实,我也可以给你租的,只是没有想到。”他说话有些不自在。 濮名名赶紧摆摆手,避重就轻道:“你给我们租算什么啊,霍哥是我们老板,给员工提供理想的工作环境是老板的职责。” 他不太想听元杰说他可以为他做什么什么之类的话题,于是盖好被子打算闭眼装睡。 元杰盯着准备闭眼的濮名名看了半天,才有缓缓开口道:“霍哥……好像对你挺不错的。” 濮名名眼皮跳了一下,“霍哥对谁都很不错,你又不是不知道。”元杰又开始跟他软软的说话,这还真让人不太习惯。 “名名,你是不是对霍哥有感觉?”元杰话里有些小心翼翼。 濮名名翻了个身把脸藏在沙发那边,他不想让元杰看到自己能感觉得到的发红的脸颊,“你在胡说什么。” 对霍哥有感觉?濮名名心有些跳的厉害,怎么可能有感觉,只不过不想再被霍哥捏着小鸟玩,所以才躲着他而已。 “那就是霍哥在追求你?”元杰不死心。 “……”濮名名装作睡着,故意加重了均匀的呼吸。 “好吧不说这些,”元杰看出来濮名名的无视,“你先别睡名名,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濮名名继续装睡。 “我先跟你商量下乐队的事情。” 濮名名看到元杰终于转话题,这才“咻”的一下睁开眼,“乐队什么事情?” 元杰滴汗,这装的有些太明显了,“就是我加入你的乐队的事情。” “你要加入我的乐队?”濮名名翻了个身躺着看元杰,觉得不够真实索性再次坐起来,用被子裹好身体,“你现在多大牌你知道吗?你加入我的乐队我支付不起你的钱啊!” 元杰咧嘴一笑,“我不是为了问你要钱才加入的,还记得我们当初的约定吗?等我成名,就回来唱你的歌,我们再一起成名,你也想乐队混出个样子来是不是?你也想让自己的歌被更多人听到对不对?” 濮名名想起来当初他们的这个约定,这还是当时他们刚去BLOOD.B的时候两人做的约定。只不过后来元杰放弃了,他为了BLOOD.B放弃了濮名名,但是濮名名自己还在坚持着自己的梦想,自己的创作。 “你看,现在我做到了,借着BLOOD.B的名气,我也算成名了吧?”元杰用疑问的语气说着肯定的事实。 濮名名点头。 “那现在就该让我加入你的乐队,然后我们一起合作,你写我唱,或者你写我们还像以前一样一起唱,趁我还没有被淡忘,你的乐队应该利用我扩大知名度。” 濮名名低头想了半天,“我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能自己写自己喜欢的歌,也有一部分人固定喜欢我的歌,扩大的话,我怕我控制不住,现在这样就挺好,真的!” 元杰把手放在濮名名弯起的腿上,语重心长道:“名名,你忘了当初你的志向了吗?我们两个人,打造一个最牛最红的乐队,能单独开大型演唱会,能让全国的歌迷追捧,追捧你的歌,你的信念,你的选择,你都忘了?” 濮名名摇摇头,元杰一愣,“没忘,怎么可能忘了,那是年轻时的梦想,”濮名名悄悄挪开腿,接着又半靠在沙发扶手,“现在不想那么拼了,就窝在霍哥的酒吧感觉也挺舒服。” 元杰挪开视线,稍后再次挪回来,“名名,你的想法你乐队里的朋友清楚吗?他们想跟你一样就这么小打小闹的?还是想成名,在鸟巢开演唱会?你知道他们的目标吗?” 濮名名被元杰问住了,半天没有回答。 “不如你明天问问你的伙伴们,看看他们什么意见?如果为了你的安逸耽误了他们的前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元杰十分清楚濮名名的弱点,劝他没用,得从他身边的人身上考虑。 濮名名非常善良,对不起自己可以,但是他不能对不起别人。 “也行,”濮名名同意元杰的提议,“明天问问试试看。” 第十八章:很硬很嚣张(二) 濮名名兴奋的捏着钥匙走进这间崭新的排练室,身后跟着自己的一队伙伴们,另外还有元杰。 能拥有自己单独使用的排练房,这是他们很久以后的梦想,结果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实现了。不用再跟别的乐队合租,想什么时候使用就什么时候使用,简直是吊爆了! 所有人全都兴奋的立刻站好位,该插电的插电,该调音的调音,就连喘气都觉得耽误工夫,恨不得马上检验一下这间新的超静音排练房的效果。 他们一队人不是没有找过其他的地方联系,郝文家有个别墅,平时没有人去住,他们曾在那里排练过不到一个星期,结果还是因为噪音大,遭到了邻居的投诉。 别看郝文家比较有钱,郝文却是个穷光蛋。自从他不听家里人安排去给家族企业帮忙,而是自顾自的整天敲个破鼓,他爸妈一气之下切断了他的经济来源。 于是郝文现在跟着乐队的其他成员一起,租房子,挤公交,打车,租不起独立的排练房,跟别人一起享用着资源。 乐队里其他成员都跟濮名名差不多情况,为了坚持自己的爱好而放弃其他赚钱的机会,尽管现在“心洞”的情况并不差,太大的钱没有,但是小钱不断。 各自的独立生活都不成问题,偶尔奢侈一下也是可以接受的,不过应对大项目的开支就会集体犯难了。 因此霍东给他们租了这个地方,他们所有的人全都兴奋到不行,凭借他们自己的实力,这个就属于大项目的开支了。 各就各位后,濮名名并没有急于开始,而是为彼此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 “心洞”的成员都有些惊讶,那个摇滚界的NO.1的BLOOD.B的王牌主唱,现在就在他们面前?虽然在门口碰面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猜疑,不过仅仅是猜疑,鬼都想不到那种大牌怎么会跟他们这样默默无闻的小乐队在一起! 而且元杰在那个乐队的形象一样是留着长发,只不过现在剪成短发,就更不敢肯定了。 “虽然很激动,”抱着贝斯的程卓冷静的开口,“可是谁能说明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BLOOD.B的主唱前段时间宣布辞职,为什么现在会在这里?” “哦,他是……”濮名名刚开口,元杰打断他的话,自我说明道:“在我去BLOOD.B之前,我曾经也是‘心洞’的一员,我跟濮名名当时有约定,就是当我闯出名堂后,会再次回来,然后带着‘心洞’一起闯出自己的天下。所以我现在在这里!” 元杰自信又简单的几句说明大概情况。 乐队的其他人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相反的每个人都特别冷静,这种情况下的反应让元杰感到非常熟悉,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一个濮名名加一个乐队,而是四个濮名名一起面对他。 “是这样的吗?”郝文坐在那个黑色的电子架子鼓后面,双手垂于腿前,一身黑色的打扮配着黑色的电子鼓,表情认真而严肃,人鼓混为一体,没有一点违和感,“也就是说,我们想要出名,必须借助元大明星的影响力?”他看看元杰,最后问的是濮名名。 濮名名耸耸肩,安抚众人道:“这只是几年前的说法,而且那个时候还没有开始跟大伙合作。现在的情况并不是这样的,”他侧头看了一下元杰,接着说道,“他是想加入‘心洞’,不过我没有同意,我比较喜欢安于现状,但是他说你们都还年轻,都有成名的梦想,我阻拦了你们成名的梦想。如果为了成名的话,现在借着他的名气倒也不失为一个捷径,不过这个乐队不是我一个人的,是咱们共同组成的,我没有办法一个人做决定,所以才想着问问你们的意见。如果你们说行,那咱们就试试,如果不行,我也不会强求,咱们还是按照咱们的计划按部就班的来发展。” 濮名名说完,屋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键盘手小D幽幽说道,“如果是这样,我们也可以试一试,没人愿意跟成名过不去。而且就算彼此都同意,风格不契合,那也是白搭的。” 大伙听着小D的意见纷纷点头。 濮名名看着这帮都刚刚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们能这么理智的考虑问题,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当时如果不是他像头倔驴一样坚持着自己的梦想,而是听元杰说的顺应形势,也许现在他早就不是他了,可能会很大牌,可能会很早就闯出名堂,总之不会像现在这样还在酒吧驻唱,默默的埋葬着自己的理想。 小D说的没错,就算你再大牌,如果跟乐队不契合,那说什么话都是白搭的。 元杰当初去BLOOD.B面试被一眼相中,就是因为风格和感觉实在是太契合了,因此元杰现在被称作BLOOD.B最理想的主唱。 同样的,他适合BLOOD.B,可不一定适合现在的“心洞”。 这两支乐队是完全不同风格的乐队。不过如果元杰作为主唱,能跟“心洞”的默契非常吻合的话,至于风格方面,那个靠多排练就可以做到。 重要的就是默契。 但凡玩乐队的人都知道,团队的力量有多么的重要。 一个牛逼的乐队,不一定要做到最难的技巧,但是配合绝对是最默契的。 滚石至今六十年,蝎子乐队五十年,ACDC,KISS,U2,铁娘子都将跨过半个世纪,这些伟大的乐队,除了音乐上的天赋,还有成员间的包容,理解,和对音乐的默契。 因此BLOOD.B可以换主唱,但是成名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换过其他的队友。 而“心洞”在这两年内,也趋于稳定,没有再更换过任何一个伙伴。 小D的提议很快达成一致。 濮名名考虑到他们现在的曲子元杰都不熟悉,贸然开始练习会带来更大的磨合,不如就用元杰也知道的,他们的乐队也都熟悉的一首曲子做切入开始练习。 “心洞”的前奏响起,元杰调整呼吸。 前奏终止,元杰开唱。 仅仅一句,就从第一句开始,元杰和乐队同时停止发声,连同鼓声也同时停止。 “为什么不是C大调?”元杰先开口,他扭头看着贝斯程卓。 “这里是惯例A小调,是你的切入太强。”贝斯程卓毫不示弱。 元杰斩钉截铁道:“‘心洞’我唱了不下百遍,当初创作时也有我的参与,我不可能记错。” 鼓手郝文也参与进来,他用无奈的语气道:“很显然,元明星的风格还是BLOOD.B的感觉,C大调开头是惯例,不过我们更习惯名名哥的A调。” 元杰有些不高兴,被小鱼小虾反驳的大明星总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觉悟,不过现在他们这些小孩子跟自己简直是针尖对麦芒,一点点细微的差别都不放过。 不过看在濮名名的份儿上就不跟他们多计较了,这种小摩擦多磨合磨合就会好的。 再说他来这里是为了濮名名,而不是其他什么人,不能为了无关紧要的细节小事情耽误了他加入乐队的大事情。 “这个放在后面我们再商量,现在试着继续。”元杰道。 身后的乐队再次做好准备。 “等等,”濮名名插话,他看向元杰,认真地对着他道,“刚刚确实是你的开头错误,程卓说的没错,你切入太强。” 元杰表情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濮名名很少对他如此严肃而且强势,甚至说几乎没有过。 郝文笑了一下,替元杰解围道:“我们名名哥平时你怎么欺负他都行,一点脾气都没有,但是只要碰触到了他的原创音乐,他就立刻变成一头倔驴,一般人拧不过他。” 元杰用眼神谢谢郝文给他一个台阶下,“以前不记得名名是这样的啊!”他稍微皱着眉头回忆着以前的情景。 濮名名也意识到刚刚可能有些给元杰下不来台,于是也稍微放缓语气,“以前是给你写的,当然是从你的角度出发,现在是给我自己写的,当然跟以前会不同。” 明明是放缓了的语气,可是在元杰听来还是咄咄逼人。他不禁歪着脑袋认真地打量起背着电吉他的濮名名来。 从上次在酒吧里霍东告诉他濮名名有所改变后,他还真没有把霍东的话当回事儿,不过现在看来,好像确实是有着一些不同的改变。 生活中的濮名名他很熟悉,不管是多大年纪,他一直都是习惯于先为别人考虑的那个老好人,不会拒绝不会说不,不会算计人也不会觉得有人算计他。 而现在这个眼前的濮名名,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种不可违逆的感觉。 元杰觉得如果他敢说一句濮名名的作品有不对的地方,濮名名绝对会毫不留情的反驳他。 印象中以前的濮名名可不是这样的呀,那时的名名非常愿意听取他的意见,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改写曲子,那现在呢?仅仅是一个调子,强弱的区别而已,他就很强势的指出是啊元杰的错误,而不再像以前那样说我们试一试哪种感觉更好。 这时的濮名名,似乎浑身散发着让人折服的气息,不容违抗的感觉。 元杰揉了揉眼角,强迫自己从这种感觉中走出来,他忽然有些害怕,一个在音乐中真正的强者,他要有绝对的自信和把握来证明自己的决定是最正确的。 就像石文,不用任何人提意见,他会以绝对的强势来证明自己创作的正确性,而事实也正是如此,他的每一首歌都非常的契合他的乐队。 就像此时的濮名名,他也有一种绝对的,不容违抗的感觉再说明,他的决定最适合“心洞”这首曲子和这支乐队。 这是和生活中完全不同的濮名名,元杰从来不曾见过的濮名名。 甚至元杰可以精确到,就在两年以前,他们分开之前,濮名名绝对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气场。 仅仅两年时间,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名名这么多? 带着好奇,元杰反而没有继续坚持自己的意见,他试着跟乐队合作了其他的曲目,第一次的合作显而易见,除了磕磕绊绊还是磕磕绊绊,彼此不熟,气场不和,习惯不同,一切因素都给元杰的加入造成障碍。 就在这一天之内,元杰终于见识到了濮名名口中A小调的“心洞”。 这时是在PLUS ONE里,濮名名和他的乐队在台上,元杰坐在吧台,霍东还是没有来。 不同于以前的张狂,濮名名将现在的“心洞”诠释的很有意境。 柔柔的开头,轻快的中间,深情的结尾。 同样的调子,同样的歌词,只是做了细小的改变,竟然能被濮名名唱出如此不同的味道来。 而这时的乐队配合,在元杰的眼里看来跟下午那个一看就是三流小乐队的感觉完全不同。 配合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就连跟他起冲突的贝斯程卓,那个跟他配合一点都不上道的贝斯程卓,这个时候的作用却显得尤为重要,在行内人的眼里看来,程卓已经最大的发挥了作为贝斯手的作用。 在一个乐队里,贝斯手对乐理知识的掌握可以说是最重要的,比如在一个曲子里,什么调,用了哪几个和弦,贝斯手要非常清楚,并且清楚这个调式的性质,每个和弦的性质,例如用到C大调的一个C7和弦,贝斯手就必须知道这个和弦的组成音,如果需要加花修饰,也离不开这个和弦内的几个音。 而此时乐队的配合也不再像排练室里那样杂乱无章:贝斯弹个C,乐曲整体就有了大调的感觉,贝斯来个A,曲子又会有一个小调的感觉,贝斯控制着整体的旋律,而鼓手的律动也与之相对应,整体整合,毫无差错。 如果不是理解力相当,理解力没偏差,是绝对不会做到如此完美的配合。 元杰突然似乎明白过来濮名名的改变。 有可能有了志同道合的人,有了共同的语言,有了适合濮名名本身特点的一个组合,因此才激发出来濮名名潜在的能力,像石文那样镇得住BLOOD.B的能力。 不过只有濮名名心里才明白,让他发挥出这样能力的人只有霍东,要不是霍东坚持不懈的鼓励他支持他,建议他寻找自己喜欢的,适合自己风格的曲子来,他是不会做到像现在这样毫不犹豫的否定别人旁门左道意见的程度。 濮名名坐在那里边唱边不停地看着酒吧的门口,元杰依旧在吧台旁边被濮名名牢牢的吸引着视线,谁都没有注意到在酒吧的一个角落里,非常不显眼的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沉默寡言的年轻人。 第十九章:很腥很厌恶(一) 石文就这么坐在角落里专注的看着元杰,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吧台最靠边的位置,而元杰正好坐在那里。 虽然元杰带着一顶棒球帽,石文看不清他的眼神和表情,不过凭感觉,他知道此时元杰的眼神会是多么的认真。 曾经多少次他都是被元杰这样深情又热烈的注视的,他虽然才华满溢,但是性格高傲又挑剔,毛病还多,有多少人是被他的才华吸引,又被他的性格吓跑的。 但是只有元杰最终留了下来,不计较他的臭毛病,也不介意他喜怒无常的性格,总是用这种眼神原谅他,并且包容他的一切。 石文能掉进元杰的心洞里,跟元杰那个“眼里只有你一人”的眼神脱不开关系。 但是一向包容他的元杰,这次居然撂橛子了。 只不过没有答应他给他专门写一个适合他的歌曲而已。这早就是BLOOD.B的传统,石文只写乐队的曲子,而不是写某个人的曲子,主唱只能想方设法让自己契合乐队,而不是发展自己的特别的风格。这件事情在元杰加入乐队的时候就是知道的。现在他却拿这件事为借口离开乐队,看来这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再说了,谁跟谁时间久了不都会有倦怠期,同样一盘菜连着吃几年都会腻的,更别说炒这菜的还是同一个人。 只不过一时兴起跟其他乐队的不知名鼓手做了一次爱而已,那时被元杰当场发现,他也没说什么啊,怎么现在后反劲儿的觉得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了? 凭借石文在行内的地位,想要什么人没有?他只是喜欢做爱,如果他愿意,只要他想,随便一勾手指就会有无数个他喜欢的类型躺下来被他操! 元杰以前又不是没一起玩过,③ρ,群P,即便那个时候濮名名还在他身边,他不一样玩的挺开? 现在元杰却用这些没有任何说服力的理由离开他,离开乐队,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石文将视线随着元杰一起投到濮名名身上,唯一的可能,就是他! 石文眯缝着眼睛,元杰的举动,濮名名的歌声,一样不落的都被他捕捉到了。 这时元杰也用着同样专注的眼神看着台上的濮名名,手中把玩着酒杯,并没有发现来自身后的视线。 也许霍东说得对,在他没有陪着濮名名的这两年里,濮名名变化很大,不论是创作的风格,还是生活中的他,他都应该继续花些时间去了解,如果没有石文带给他的刺激,他也不会觉得当年自己对濮名名做了什么。 原来,谁付出得多,谁就处于劣势,这句话是真的。 翻回头来看,这么多年真真正正把他元杰放在心里,捧在手里的,除了濮名名就没有别人了。再摸着心口问问自己,如果没有名利的诱惑,他也是不会放弃濮名名的。 似乎现在还不晚,如果能再次得到濮名名,他一定会好好珍惜,就像以前濮名名对他那样,就像他对石文那样,他一定会用尽他所有的感情来补偿濮名名的,就像两人几年前约好的那样,濮名名给他写歌,他唱濮名名的歌,两个人一起,共同走下去。 霍东推门进来的瞬间捕捉到了来自濮名名关切的视线,接着视线立刻又看向别处,不再关注霍东这里,而吧台旁,坐着的还是那个让霍东感到不爽的元杰。 在店内大概扫视了一圈后,霍东绕过顾客区准备到后面自己的小办公室整理一下资产证明。 自从得知英国的啤酒BAAA要进入中国,霍东的心就蠢蠢欲动,为了这个啤酒他还专门跑到英国泡吧,就是为了更多的了解这个啤酒的风格,口感,适合人群,以及卖点。 回来后足足做了一年的准备,也足足等了一年,这个啤酒终于在国内通过了一系列繁复的程序,正式设立中国区总公司,接下来便是开拓市场,选择有资质,有能力而且有前景的区域经销。 霍东看中这个机会,他也看中自己从小长大的这块土地,如果能顺利拿下北京区的经销权,那就等于一块巨大的肥肉到手。 他可以选择只限酒吧销售,也可以选择同时进驻超市销售,在这个前提下他必须要成立自己独立的公司。 而成立独立的公司和提交所有的资产证明都是为了在众多的竞争者中取得北京区的经销权。 如果能拿下来这块肥肉,那么他的将来可不只是一个小小的酒吧而已。 不过越吸引人的肥肉,竞争者就越多。 看重这个利润和这块地方的,可不止霍东一个人。 而比霍东实力强劲的多的对手也大有人在。 不过霍东坚持的是,没到最后关头,谁都不知道花落谁家。 因此这段时间霍东忙,他忙着办理各项证明,忙着跟银行谈贷款,忙着融资,忙着跟BAAA总公司的人谈,不过忙归忙,他没忘了濮名名。 霍东经过濮名名的时候没有看他,他故意不去看他。 走到通往后台的小门时,霍东把手放在门把上,他并没有推门,而是猛地一回头。 视线交汇。 不出所料濮名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别处,就好像他只是不经意间打量着整个酒吧,偶尔将视线扫过这里一样。 果然,濮名名是在注视着他的。 霍东扭头走进去,嘴角早就露出来那个藏不住的得意笑容。 霍东刚进了小办公室,豆豆就跟了进来,“霍哥,这个月底有‘CRAZY’的歌会和下个月‘心洞’的歌会,时间和主题要是没有问题的话,我就去联系印票的地方了。” 霍东道:“最后跟这两个乐队再确认一下,啊不,你负责跟‘CRAZY’确认,我去跟‘心洞’确认就行,没问题的话剩下的就都是你的工作了。怎么样?我不在的这些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豆豆是个好助理,别看年纪小,胜在勤快又活泛,不懂就会问,一点就通,同样的问题不会问第二遍,霍东很喜欢这个新的助理。 就算他不在酒吧的时候,把酒吧的事情交给他也是很放心的。 豆豆转了圈眼睛,想了想道:“前几天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今天说有不算有,说不算有但是也好像有。” “这是什么绕口令?往简单了说。” “就是上次过来找名名哥的那个人,今天来酒吧了,而且一来就一整晚,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吃不喝,就点了一杯扎啤,也没有过去跟名名哥说话,看样子名名哥的影响力又大了。啊也许会不会等著名名哥结束后约他出去?”豆豆说完自己都摇摇头,“我看也不像啊,如果想引起名名哥的注意他也不会坐到那个谁都看不见的地方。” “上次约名名的那个人?”霍东问,“长什么样子?” 豆豆用手往自己的胳膊那儿比划一下,“长得没看清,就是头发很长,大概到这里。” 霍东听后皱眉想了想,“除了他还有别的什么事情吗?” “别的啊……”豆豆又在使劲儿的琢磨,“那个元杰今天也来坐了一个晚上了,屁股都不带离开座位的,就在吧台旁。不知道是不是屁股坐烂了没法起来。” 元杰一直盯着濮名名,早就让豆豆不爽了,这跟护着自家犊子有点像,他趁着这个机会跟霍东面前解恨似的说着。 “你说的那个长发男人现在还在?”霍东问道。 “在啊!就在最看不清的那个座位上面。” “行,这里这几份证明跟合同你帮我拿去复印几份,今晚能印好了就今晚要,不行就明天中午之前印好了给我。”霍东将手里一个文件袋交到豆豆手中。 豆豆接过后转身出去寻找大晚上还可以复印的地方。 霍东推开门进到酒吧,装作不经意间故意往那个最看不清的座位看去,那里果然坐着一个长发披肩的男人。 那个男人看起来并不像是专门过来给濮名名捧场的,上次濮名名说,这个来找他的男人是元杰在BLOOD.B的男友,也就是说,他是追着元杰来的? 霍东心里莫名的有些不放心。 那个男人看着元杰,但是又像是看着濮名名。 能坐这么久而不去找元杰或者濮名名说话,不知道他抱着一个什么样的目的。 霍东整理了下自己的西服,绕过濮名名走向吧台。 “好久不见。”他站到吧台内,正对着元杰。 元杰扭头看了一眼霍东,他带着棒球帽,依然看不清他的眼神,“前几天不是刚见过,我对你可没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自我感觉不要太好。”霍东说话的同时,跟着元杰一起看向濮名名。 濮名名这时也正好看过来。 霍东向濮名名微笑着招招手。 濮名名这次大方的回给他同样一个微笑。 霍东把胳膊支在吧台,“门口楼梯拐角处有一个长发男人一直盯着你,应该是找你的吧,你不去看看?” 元杰扭头,寻找霍东说的地方。 石文发现元杰看过来的目光,并没有躲闪。 元杰看到石文后,终于离开座位走了过去。 “我以为你一整晚的眼睛都会长在濮名名身上。”元杰坐到石文对面,石文冷淡的开口。 元杰早就习惯了石文的咄咄逼人,此刻一比较,他更觉得错过濮名名是一件多么错误的事情,“石文,上次在濮名名家门口我以为说的很清楚了。” 石文向椅背上靠去,眼神居高临下的看着元杰,“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到BLOOD.B,不然我就会再次招主唱,到时候没有空缺,你想回去都不可能了。” “……”,元杰犹豫。 如果不是白天跟濮名名乐队的练习,他肯定会斩钉截铁的拒绝石文,不过现在看来,完全拒绝似乎有些太武断。 “再给我一星期,一个星期后答复你。到时候不论是什么结果我都没有二话。” “行。”石文起身,“替我买单。”说完毫不留恋的走出去。 元杰看着石文的背影这时也不敢肯定了,这时欲擒故纵呢,还是真的最后通牒? 元杰再次回到吧台,这才发现濮名名已经结束了今天的演唱,而此时霍东也不见了。 “名名呢?”元杰问调酒师阿BEN。 阿BEN下巴朝后门的方向伸了伸,脸上带着职业的微笑,“应该去更衣室了。” 元杰道声“谢谢”,便走向更衣室。 濮名名结束今天的演唱后果然是在更衣室内,平时他会拿出乐谱琢磨着新的创作,今天却有些静不下心来。 他懒得早回去,早回去面对元杰实在是无话可说。 不回去的话,今天霍哥居然提前回来了,而且不是回来就走,他现在就在酒吧里,要不要出去跟他聊聊?还是装作很忙躲在更衣室里不要见他? 濮名名心很乱,又想生气又觉得自己这气生的没有理由。 自己都觉得可笑,凭什么生气啊? 就因为霍哥捏完他的小鸟然后不声不响就消失?还是因为捏完小鸟就拿一盒包子把他打发了而生气? 要么就是霍哥没有跟他说明任何原因就不来酒吧了? 可是这都是什么理由啊!! “啊——!操啊!!”濮名名快崩溃了,双手揉乱自己的头发,并且还在不停的揉着,“这都什么破事儿啊!!!” “你操谁?”一个听起来心情很不错的声音响起,濮名名顿时停住自己的动作,这不是霍哥又是谁? 更衣室的门在霍东身后不声不响的关住,他走到濮名名身边,跨坐在长椅上,紧挨着濮名名的身体,“居然能听到你说脏话,真不容易。想我了?” 濮名名猛地抬头看霍东,嘴唇差点碰到霍东的嘴唇,濮名名一怔,这才注意到霍东坐的竟然离他这么近,“没操谁,再想曲子。” “真的?”霍东看了看濮名名放在腿上的纸和笔,上面乱画着一行行等距离的线,中间却高低不等的写着若干个“霍东”两个字。有的字下面划小横线,有的字最上面划一个小曲线。 濮名名赶紧丢掉手中的笔捂住纸,顿时脸红的不像样,“乱、乱写的。瞎玩儿。”什么时候写的这些?濮名名也没有注意到。 霍东不容分说的揽住濮名名肩膀,“好吧,你没有想我,可是我想你了,每天都想。”说着便霸道的吻上去,另一只手不安分的从T恤下摆探进去,贪婪的抚摸着濮名名光滑的皮肤。 笔纸同时掉在地上,濮名名浑身僵硬,下意识推了下霍东。 霍东惩罚性的加深这个吻,同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濮名名的感觉被快速点着,不知不觉中推拒变成拥抱。 元杰来到更衣室门口,听到动静以为濮名名在换衣服,正想着悄悄推开门吓他一跳,没成想却看到了这样一幕,霍东把濮名名压在墙上热情的吻着,他的胳膊不停的动作,濮名名的胳膊无力的勾着霍东的脖子,口中溢出一点点的呻吟声。 第二十章:很腥很厌恶(二) 元杰当场愣在门口,有那么一下的恍惚他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或者他看到里面的两个人并不是霍东和濮名名,而是两个身材十分相像的别人。 为了证实他出现了幻觉或者视觉偏差,他自己又认真地辨别着更衣室内两人的身影。 那个背对着他的人,身上穿着是霍东刚出去时穿的西服没错,深色修身,胳膊肘上面还有两块防磨的皮面,质地和款型都非常不错,看样子价格不菲。 元杰刚刚在外面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还琢磨着要是自己穿这样的类型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而那个被霍东挡着的身影,虽然只露出发型跟额头,还有两条勾着霍东脖子的胳膊,就这么些证据,已经足够他确认这个人就是濮名名没错。 其实就算是只露出一根头发,他都知道那个是不是濮名名的,因为实在是太熟悉了。 就这样熟悉的两个人,此时就在他的面前,做着这样让他觉得不能接受的事情。 这给他的刺激太大了。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事实,即便就摆在眼前,但是现在眼见得都不一定为实。 元杰默默的关上门,转身离开。 霍东借着放开濮名名给他喘息的空当,稍微停顿动作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微妙的响动和直觉告诉他,元杰离开了,霍东悬着的那颗心才稍微放下一点来。 抛开外界影响,霍东再次认真地对付着濮名名。 濮名名一波余韵中还没有缓过神来,接着便又来一次夺人心魄的深吻。 元杰不知不觉中回到刚才石文坐过的座位那里,抬头看到那个座位已经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来,早在他离开之前,石文就先离开了这里。 报应这个东西说没有就没有,但是有时候由不得你说没有,他还就真的有, 曾几何时他也那么做过,被濮名名当场看到了,那是的他年轻气盛,只是觉得跟别人玩一下而已,又不是女人要那么多贞操观干什么,何必当真。 又不知什么时候,同样的事情就发生在了他的身上,不过发生出轨的对象是石文。 不管之前玩的再怎么乱,再怎么不介意身体的一时享乐,那时他才意识到,真正的感情跟贞操一样纯洁,容不得任何杂质,不管你是不是女人,有没有贞操观,真正的爱情是容不得一时享乐的。 直到此时濮名名用同样的方式回敬着他,元杰才意识到自己当时有多么蠢,现在自己的心有多疼,当时濮名名的心就是翻倍的疼。 他回来的目的,就是亲自道歉和补偿濮名名,而不是由霍东来代替他的位置。 现在好像他通往目的地的道路上,遇到了一个强有力的障碍。 如果不是霍东,濮名名应该还是在那个原点等着他。 前一天濮名名还否认了他和霍东的关系,看来这家伙现在也学会了口是心非了,不过否认的好,只有他否认了,自己才能继续进攻。 不过不否认也没有关系,属于自己的,他就一定是自己的,不论是过去还是将来,也不论中间会有多少人觊觎。 曾经错过的美好的东西,他不想再次失去。 元杰走出酒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后,拿起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对方很快接通,元杰语调平稳声音很低,“我会回BLOOD.B,不过在这之前,你帮我一个忙。” 濮名名红着一张脸晕晕乎乎的被霍东拖上他的车,他有些很不满意自己的反应。 自己平时挺清醒的,而且对谁都会保持着距离,着着实实的被伤过一次后,他是怎么都不敢轻易再放感情进去。 怎么一见霍哥他就马上头晕脑胀,摸不清方向了?三番五次的被占便宜居然越来越没有抵抗力。 看来禁欲太久并不是一个好事情,真正面对考验的时候总是会毁在身体本能的欲望这里。 车里只有霍东和濮名名两个人,濮名名尴尬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索性扭头看着车窗外,装作思考着什么。 “在想什么?”霍东并不像濮名名那样拘谨,他的表现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仿佛刚才两人只是面对面的喝了杯蜂蜜水而已。 濮名名心里很不是滋味儿,只有自己把这样的事情当回事儿是不是有点太大惊小怪,太丢人了?看霍哥对他说话的表情,根本不像是他们刚才发生过什么,而是霍东对着来酒吧找他的小男孩们的一贯的笑容。 “没什么,想曲子。”濮名名越想越不是滋味儿。也许做这种事情对霍东来说没什么,但是对他来说,霍东可是除了元杰外第二个摸过他的人。而此时他跟元杰已经没有任何瓜葛。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谎?”霍东笑着看了一眼濮名名,“生气了?”他感觉到濮名名释放出来不满的低气压,也大概猜到了他为什么不满。 濮名名突然觉得自己太小孩子气,“没有生气,都多大的人了。”他下意识的让自己缓和脸色,本来自己不是这么容易生气的一个人,以前面对元杰的时候,该有那么多应该生气的地方他都没有生气,怎么现在面对霍哥,自己就完全变的不像自己了呢? 他濮名名可是名声在外的性格好,要是去问整个酒吧的员工,都会对濮名名竖起大拇指来。但是一对着霍东,他自己都奇怪,哪儿来的那么多不满? 霍东笑的很幸福,“没生我气就好,生了的话也要告诉我,我会道歉,不许你一个人在肚子里憋气,嗯?” “……嗯,知道了!” “啊对了,下个月你的歌会,有新歌吗?” 霍东转移了话题,这给濮名名减少了很多尴尬的成分,说到他的领域,他很容易就放松自己,“新歌?应该能赶得上,跟以前的风格有些不同,不知道歌迷会不会接受,到时候霍哥一定得捧场,万一歌迷都走了,好歹还有霍哥你一个人听着,我就没有那么可怜。”他同样笑着看着霍东说道。 霍东道:“捧场是必须的,不过,为什么换风格?”他趁等红灯的空档扭头看了眼濮名名。 濮名名摸摸鼻子,“某个机缘巧合下,想换换另外一种风格试试。”其实灵感来自霍东,他才不好意思说出来。 “也好,”绿灯了,霍东再次踩下油门,“什么都不会一成不变的,人也是,音乐也是,不多尝试下其他的,怎么能知道哪个是最适合的呢?”霍东一语双关。 濮名名没有多想,或者是习惯性装傻,不想去多想,“嗯,我也觉得,不试试,不知道反响怎么样。” “对了名名,”霍东突然变的很严肃,“从今儿起,以后你每天回家我都送你。” “啊?”濮名名感到意外,“怎么突然就?我每天自己走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送我?怕我被打劫啊?我很穷的!” 霍东没做声,眯着眼睛看着前面的路,脑中回想着酒吧里石文盯着濮名名那种不善的眼神,到下一个红绿灯的时候他才放缓表情,“我只是有些不好的预感,你平时一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小心些,或者,要不然你搬到我家住吧,起码每天可以一起出发一起回来,有个伴就安全些。” 濮名名就快斯巴达了,他可是一个男人啊!被验过货的男人,还不止一次被验过货的男人啊!刚刚他作为男人的证据还喷了霍东满手,现在就不认账了?“不至于那么夸张吧,是不是霍哥有事情瞒着我?” “只是预感而已。” 濮名名耸耸肩,想就这么无视这句话,但是又想恶狠狠的喷他两句解恨,不过濮名名从来没有喷过人,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喷才痛快,最后只能继续看着车窗外,装作淡定没听到。 不多久霍东就把濮名名送到他租住的老旧小区的门口,濮名名推门刚想下车,胳膊被霍东一把抓住,霍东认真地看着濮名名道:“真的不考虑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家可是很安全的,比你家安全多了。没有旧爱也没有情敌,只有老帅哥一名。” 濮名名满头黑线,霍哥今天是怎么了?这么看来住到霍哥家才是最不安全的吧?“时候不早了霍哥,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我一个大男人,遇到危险我会处理,真的!” 霍东不放心的往小区里看看,他也明白不能急于一时,否则事倍功半,他叹道:“不搬过来也行,但是从明天开始,晚上必须我送你回家,否则就去住我家。” 大街上拉拉扯扯让濮名名很是不自在,他终于妥协可以接受送回家,其他再多一分都免谈。 回到家后濮名名看到屋子里的灯全黑着,这个时候了元杰居然不在家?真是难得。 濮名名没想过等元杰回来,也没想过给他留门。 要是以前这两件事情一定是必做无疑,一次不落的,不过现在他跟元杰没有任何关系,元杰只是暂时借住在他家的一个朋友而已,他已经没有义务再那么做。 而且射过之后的身体,总是很想睡觉。 濮名名在沙发上静静的睡着了。 还是在PLUS ONE的更衣室里,濮名名躺在长椅上,衣服被霍东扒的一点都不剩,一阵阵熟悉的酥麻感直冲脑顶,下身不知什么时候挺立如硬棒。 就像晚上演出结束后他被霍东压在墙上一样,此时他正躺在那里,依旧是被霍东压在身下,欲望也同样是被霍东窝在手心,霍东快速上下滑动几下之后,退下半身,埋头在他胯间,一口含住他的硬挺。 “嗯……”濮名名的硬挺顿时落入一个温暖的环境内,他忍不住轻呼出声,低头看去,霍东的脑袋在自己小腹处埋头上下吞吐,一波又一波强烈的快感不停的刺激着濮名名。 霍东什么时候来的?趁自己躺在躺椅上睡着了来的? 然后趁自己睡着了偷袭? 濮名名的器具依旧不停的被霍东吞吐。 一碰到霍东他就没辙,尤其霍东没有经过他的同意做的事情,他居然更是硬不下心肠来拒绝。那个感觉就像是霍东知道什么是最适合他的,他只要完全听霍东的话,他就会少走很多弯路那样。 霍东也似乎掌握住了他的七寸,每次做这样的事情都会让他欲火难耐,虽然表面上濮名名在拒绝着霍东,但是实际上,濮名名的心里有时也十分渴望这种释放。 就像把压力射出去那样淋漓尽致的释放。 下面的动作越来越快,濮名名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 霍东给他做的尺度也越来越大,前两次还是只用手,嘴巴的职责是亲吻,而这次呢?嘴巴还是亲吻的职责,不过亲吻对象却从他的嘴变成了他的老二。 霍东的吞吐“啧啧”作响,濮名名低头看着这令人脸红心跳的一幕,伴随着越来越频繁的酥麻感的侵蚀,他终于小腹一紧,仰头喊了一声“霍哥……”,所有的白浊竟然全部喷在霍东嘴里。 高朝后的一波波余味来袭,濮名名终于缓缓睁开眼睛。 印入眼帘的还是自己熟悉的客厅,而窗外已经明亮,原来到了早晨。 不过……刚才是在做梦?居然梦到自己被霍哥用嘴吸射了? 濮名名颤悠悠的想掀开被子看看自己是不是真的射了,那种感觉太真实了,真的跟现实中射出来一模一样的过瘾。 低头一看,元杰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元杰支撑在濮名名上方,稍微张开嘴巴让他看清他嘴里的白浊。 濮名名看到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元杰闭嘴一抿,再次张开嘴巴让濮名名看他舌头上粘滑的白色液体,紧接着再次闭嘴,“咕咚”一声咽下肚,第三次张开嘴巴,里面空空如也。 濮名名惊讶的睁大眼睛,低头看着自己光着的下体,再看看自己正上方笑着的元杰。 “哎我操!”濮名名终于不再顾及形象,经常骂人似的脱口而出,“你他妈在干什么?你、你你就这么……你……”他气到不知该怎么表达,索性抬腿快速的又重又狠的一脚把元杰踢到地上,“我、我给你滚出去!” 第二十一章:很强很袒护(一) 吹箫这事儿,濮名名以前并不陌生。 那还是元杰没有离开“心洞”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两人玩的特别疯,那是因为什么来着? 濮名名敲敲脑袋,果然时间过去太久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啊对,那时得知可以在PLUS ONE驻唱,终于要告别他们这周吃饱不知道下周会不会挨饿的不稳定状态,两人兴奋了很久,为了彼此共同的努力,为了他们终于被别人认可,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还会有更多的人认可下去。 就是这样,好像之前拼搏的低谷期被压抑的苦闷,还有别人的质疑,就在他们得到霍东承认的那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每天从酒吧回来后就拼命喝酒,之后再疯狂做爱。 如果不这样做,他们就没法给自己之前的辛苦来个交代一样,总得有什么东西为他们逝去的汗水埋单。 他们家里做过,昏暗的楼道里也做过,甚至老旧小区里面夜色下的树荫里也留下他们的气息。元杰不止一次的给濮名名吹箫,濮名名也若干次的吹着元杰,或者上下颠倒的互相吹。 那时濮名名觉得他们非常的契合,甚至是非常的默契,不论谁的一个接下来的动作暗示,都能准确的做到配合。 而且对彼此的身体也特别的清楚,什么样的反应是他想要了,而什么样的反应又是他想射了。 濮名名独自坐在吧台旁,今天他们没有演出,霍东临时增加了另外一个乐队的试演,于是濮名名难得的休息一晚。 这时候的难得还不如不难的,他休息了反而更没有地方可去。 应该找个合适的机会跟元杰说让他搬出去了。 想起早晨那一幕他就开始脸红,明明是元杰给他吹,结果他脑子里全是霍东。 他叹口气喝了一口蜂蜜水,这个蜂蜜水是刚才豆豆给他的,人多的时候,或者在外面的时候,他从来不喝牛奶,因为担心会被人笑话,于是豆豆点头,以后除了蜂蜜水什么都不给他喝。 “名名哥觉得这个乐队一般吗?”豆豆听到濮名名的叹气不解的问。 濮名名一愣,“不是,在想些东西。” “想什么?”豆豆八卦的问道。 “嗯……”濮名名想了一下,“如果你做梦,梦里有一个你认识的人,那代表什么?” 豆豆转着眼睛,“想他了?这个太笼统,你认识的那个人在干什么?”豆豆盯着濮名名。 濮名名支支吾吾,“就是……就是在那个,那个你懂吗?” “在哪个?”豆豆睁大眼睛问他。 旁边调酒师阿BEN偷空凑过来,“那证明你潜意识里想跟他上床。” 濮名名一怔,豆豆一愣。 阿BEN笑道:“这种问题你问这个小孩子是没有用的,你得问相对成熟的人,比如我。”他侧头看着豆豆,“看这单纯的反应不知道有没有过经验啊?” 阿BEN是PLUS ONE的调酒师,他在这里已经调了好多年,从PLUS ONE 没有改名,还是ONE PLUS ONE的时候起,他就在这里调酒了。 这么多年,每天过来吧台喝酒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追着他的手艺来的。 阿BEN调的酒,很稳重,就像他人一样,成熟又沉稳,稳重中不缺花色和创新,口感层出不穷,这么多年他在这条街也小有名气,再加上没有人能从PLUS ONE里挖走他,于是他的名气又大了一圈。 豆豆被阿BEN调笑也不生气,照样乐呵呵的回答,“我有把子孙摔在墙上和淹没在手纸里的经验!” 濮名名被逗的哈哈大笑,一时间忘了刚才烦心的事情。 豆豆可没让他如愿,“名名哥,你想跟谁上床啊?你梦里那个认识的人是谁?我认识吗?咱酒吧里的?” 濮名名脸色尴尬,“没谁,就随便一问,你小孩子别知道那么多。”说着拿起杯子来喝了一口蜂蜜水做掩饰,然后接着看表演台那个新乐队的试演。 “霍哥一会儿就会回来吧?”阿BEN突然提高声音问豆豆,濮名名听到了这句话。 “嗯,可能还要半个小时,刚刚来短信了。一定是有要紧事吧?不然新乐队的试演怎么可能少了他?”豆豆解释道。 阿BEN满意的笑笑。 还有半个小时啊?最近有什么事情遇到困难了吗?濮名名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两句话。 霍东最近连着这么忙,而且有时候忙到来得时候屁股都不曾粘凳子,上次听说他在张罗一个什么酒的代理,不知道最近忙的是不是这件事情? 提到霍东,濮名名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早晨的事情,明明是元杰给他吹,而且不论是过程和结果都很舒服,不过那都是建立在梦中霍东亲自为他服务的感觉下。 换成元杰,濮名名第一次有了不适应感。 不知是时隔太久不熟悉了,还是不习惯了,还是对他这个人不再满意了? 总之看到从自己身下抬起头来的人竟然是元杰的那一刻起,濮名名居然会感觉自己被非礼了?!好吧,男人不应该说被非礼的,那就是,被吹萧了? 总觉得怎么说都很别扭,再说自己爽到了,翻脸不认帐有些说不过去。 在这么下去也不行,这就被他偷偷的吹了,再接下去,该发生什么? 元杰来借住已经好多天了,差不多也是时候跟他说让他搬出去吧。在这么下去自己早晚都得被沾光了便宜,虽然他的便宜不值钱。 阿BEN去招呼其他的客人,陪他们轻轻的聊着天,豆豆继续留在这里看着台上新乐队的试演,他还等着待会儿见到霍东的时候给他汇报。 濮名名也一同听着这个年轻的乐队的歌曲,这些面孔都很年轻,虽然仅仅是酒吧的小舞台,但是还是能很容易就看出来他们的兴奋和紧张。 濮名名觉得看着他们就像看到了五年前的自己,青涩又充满活力。 “看着他们就感觉又看到了五年前的你一样。”读心术?身后响起说话声,有条胳膊搭在了濮名名的肩上,濮名名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霍老大你五年前就认识名名哥啊?”豆豆眼尖,霍东一到这里他就看到了,听到好像有八卦,赶紧凑过来问。 “嗯。”霍东冲豆豆一笑,胳膊继续搭在濮名名肩上。 阿BEN这时也挪了两步过来,“五年前,我也是认识名名的。” 豆豆惊讶,阿BEN低头擦着手中的酒杯,“名名五年前就在这里了,你才来一年多,当然不知道。” 濮名名笑着给豆豆指了指挂在墙角的照片,“拍那个照片的时候,我们正在解散,那个时候在这里已经呆了有两年了。” “看到他们我就觉得自己真的老了,”霍东站在濮名名的身侧,“你们挨个成名,我这酒吧就该换批新的乐队了。” 濮名名听霍东这么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元杰成名了,也离开这里了是事实,濮名名现在也小有名气,可他不会离开这里的。 从他再次回来后就这么决定了。 “我一定不会让位的霍哥,就算你继续招新的乐队,给我们‘心洞’的钱也绝对一分不能少!”濮名名扭头示威道。 霍东无声的笑着,随手不经意的拿过来濮名名面前还剩下半杯的蜂蜜水仰头一口气喝光,把空杯子递给豆豆,“再给名名来一杯。” 阿BEN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霍东,埋头继续擦拭手中另外一只水晶酒杯。 “元杰今天没有来?”霍东探过头去悄悄问豆豆,声音不高,但是濮名名因为就在活动旁边坐着,所以还是听到了。 豆豆摇摇头,“那天那个长发男人也没有再来。” “哦,”霍东又坐回来,接着轻拍濮名名肩膀,“走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送你回去。” 濮名名扭头凑过来抗议,“我自己能回去霍哥……” “我们说好了的!”霍东不容拒绝道。 “……”濮名名没辙。 他有些不太想回去,回去还得尴尬的面对元杰,这次可真是尴尬了,元杰那个不要脸的居然还给把精咽下去。 可是不回去的话他得去哪儿?去霍东家住? 不要啊!这么长时间濮名名都不好意思看霍东,就是因为他梦里是霍东把他的精吞下去了啊! 濮名名一边看着台上的乐队表演,一边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回去直接跟元杰说明请他出去的话,照他那性格多半不会走,反而会更牢牢的黏在他家里。 要么他搬出去吧?但是这个房子还剩下半年的租约才到期,一个月房租就三千,半年两万块,他舍不得啊。 去霍哥家借住?没有成行的理由啊,直接跑过去更不好意思了。万一每天都会梦到霍哥,然后给人家床单天天弄脏了洗,他濮名名就干脆别见人好了。 元杰那人他最清楚,要是脸皮厚起来,还真厚!濮名名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哦!真是稀客,多少年没有见到你了,怎么会想起来过来看我?”从阿BEN那里突然传来惊讶的声音,濮名名好奇转过身子去看。 “你还好吗?我早应该回来看看你们的。”说话的是个男人,他坐在阿BEN的对面,跟霍东隔着一个空座椅,他将一个文件袋放在吧台上面,“随便一杯什么都行。” “那就老样子?”阿BEN笑着问道。这种表情一看就知道他们是老熟人,听说话还像是好几年都没有见的特别熟悉的老熟人。 男人温和的笑道:“没想到我这么多年的习惯你居然还记得,不过今天开车来的,朗姆可乐吧。” “稍等。”阿BEN模式化的回答,低头准备东西。 “这是谁?阿BEN的朋友?”濮名名好奇的问着霍东。 “……嗯……”霍东想了想,“算是吧,他是这家酒吧以前的合伙人。”霍东说的很含糊。 “哦……”濮名名侧头看着那个男人,男人专注的看着阿BEN娴熟又潇洒的动作,他又重复一次,“他是阿BEN的朋友?” “嗯……算是朋友,认识都好多年了。”霍东回答濮名名的问题,不过眼睛却是盯着台上的乐队。 濮名名感到好奇,阿BEN他认识有五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比他知道的认识更久的朋友,而且这么多年一次都没有见过。有霍东的遮挡作掩护,他认真地打量着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跟霍哥差不多大,看样子像是三十多,一副成功人士打扮,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的西装和领带,还有放在吧台上的手腕处漏出来的腕表,上面镶一圈钻,处处透着有钱人的信息。 刚才粗略一看身高也许180靠上,看着阿BEN的眼神比较温和,但是谁都不能忽略里面的精明。 阿BEN将一杯饮料推到这个男人面前,“朗姆可乐。” “谢谢。” 男人拿起杯小喝一口,接着转头,对上濮名名的视线。 濮名名一怔,没想到这个男人会突然回头看他。 这个男人优雅的朝他友好的点头一笑。 濮名名回以同样一个礼貌的微笑。 霍东用余光瞟到了濮名名不自然的视线,他顺着濮名名的方向看向身后。 “你终于肯回头了。”男人道。 霍东转身,冲男人笑着招呼道,“没想到你会来这里。今天有一个新乐队试演。” 男人将放在吧台的文件袋递给霍东,“这个文件你刚才离开的时候忘了带,我给你送来了。” “谢谢,今天的酒我请。”霍东结文件袋,打开数数里面的纸张,随后又放好,“我先把东西放进去,你先自便。” “我不会客气的。”男人笑道。 霍东起身往后门走去。 濮名名跟站在吧台内的豆豆心有灵犀的对视一眼。 “汪兴海!”男人换到了刚才霍东坐的座位上面,他朝濮名名自我介绍道。 男人一凑过来,濮名名就感到一股气压。 “濮名名。”濮名名顶着这股气压跟他握手。 “你跟霍东很熟?汪兴海问道。 濮名名感到这个人身上的气场跟刚来时面对着阿BEN是的气场完全不同,虽然表面还是很随和,面带微笑。 濮名名镇定道,“他是我老板。” 汪兴海眯眯眼,“现在员工都可以坐在吧台这里闲聊了?” 濮名名不爽,刚想问你算谁啊管这么多,阿BEN过来插嘴,“名名是这里驻唱乐队的主唱,今天没有他的演出,他不归老霍管的。” 汪兴海的气压顿时减弱很多,“啊,刚才真是抱歉,为了赔罪,我请你喝酒吧。” 濮名名道:“没有关系,我不喝酒的。” 豆豆趁机给濮名名面前摆了一杯蜂蜜水,“是啊,名名哥只能喝蜂蜜水!” 汪兴海抖着肩膀笑了。 濮名名有点脸黑。 霍东这时又走出来,看到自己的座位被占,濮名名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于是拉着濮名名站起来,“差不多我该送你回去了。” 濮名名抬头看着霍东,又看看吧台内的小闹钟,现在才晚上十点,这个对于每天凌晨才睡觉的人来说,只不过相当于傍晚,离回去休息还早得很,而且家里还有一个他不怎么想回去的理由。 “这才几点?” “回去早点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写曲子,走吧。”霍东不容分说的就拉起濮名名来往门外推,领走前还不忘叮嘱汪兴海,“今天我请客,你随便点吧,我有点事情先走,咱们回头再聊。” 不容濮名名的反抗,霍东将濮名名推进车内,然后“嘭”的一声关上车门。 第二十二章:很强很袒护(二) 霍东随后坐进来,侧头看着濮名名道:“回家?我家?” “好”字差点脱口而出,濮名名赶紧舌头一拐弯,“我家。” 霍东有点失望,“好吧。” 濮名名也叹气,霍哥要是再坚持一下的话。 酒吧内汪兴海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他像阿BEN投去询问的眼神。 阿BEN没有回答,只是别有含义的笑了笑。 汪兴海坐了不大一会儿就离开了酒吧。 濮名名忍了一路,结果还是没有忍住,“PLUS ONE以前还有合伙人?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霍东将车停在了濮名名小区门外,“那是你们来之前的事情了,当时我们两个一起投资,结果因为一些不愉快他撤资了,后来就没有再出现过这里。” “那今天……”濮名名吞吞吐吐,想问又不好意思问。 今天汪兴海怎么突然过来了?而且还给了霍东一个文件袋,看样子并不像是有矛盾呀,那时汪兴海还说霍哥离开的时候忘了拿,也就是说,霍哥去酒吧之前,都是跟这个汪兴海在一起的? 霍东把车熄了火,车灯亮着,看着旁边的濮名名,似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这些天我在忙英国的啤酒BAAA区域经销的事情,想拿下来这个酒的区域经销权,竞争很激烈,除了我现有的资产外,还差不少资金,所以我这些天在找可以合作的人,没想到误打误撞的碰到汪兴海,坐下一聊,他也很感兴趣,而且愿意投资,今天下午我去找他谈投资的事情,金额还有分成,主要是投资形式。 这个人有一点很可怕,那就是不挑男人,只要看上的他就会给人拐上床,玩儿完就扔,我很担心他盯上你,所以才赶紧拉你出来。 以后见到他就躲远点。” 他看到濮名名听得很认真,随着他的解释,一路上濮名名纠结的表情慢慢淡化,最后转为平静。 “这样的解释,可以么?”霍东问道。 濮名名顿时有些脸红,感觉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了似的,“我只是随便问问。” 霍东笑道:“我很高兴你能问我,晚上真的不去我家?” 话题转的太快啦!濮名名看看已经在眼前的小区的门,又看看路上正行驶的车,不知道是该答应呢还是不答应呢,其实想同意,可是已经到门口再说去霍哥家会不会显得太虚伪了? 霍东看出来濮名名的犹豫,以为他想回绝自己但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不由得有些失望,“啊对了,过些天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霍哥转话题总是这么快? “保密!”霍东故作神秘,“快回去休息吧,记得要小心。”他探过手去顺顺濮名名的头发。 濮名名感到隐隐的失落,“嗯,”推开车门迈腿下车,“知道。” 刚出去半个身子,胳膊被霍东拉住,濮名名赶紧回头,他看到霍东失神的盯着他。 “霍哥?” 霍东赶紧松手,咧嘴一笑,“快回去吧,很晚了。” “嗯。”濮名名下车,关住车门,低头往小区门口走去。 刚走没几步,他就看到霍东的车已经汇入路上稀稀拉拉的车流。 濮名名停住脚步站在路边,霍东的车越来越远,渐渐看不清是哪个。 发呆了好一会儿,他才又转身走回小区。 濮名名不知道他现在这种情况算不算情场失意职场得意。 这些天跟霍东之间总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隔着,交流也不像是以前那样无所忌惮,没事儿总爱猜霍东的想法,自己做的决定又总是受霍东的影响,经常下意识的想着霍东是不是这个意思,那他是不是不要这样做比较好。 想的多了,行动就有些畏手畏脚,濮名名感觉这段时间自己有些情绪低落。 不过霍东还是雷打不动的坚持每天送他回家。 元杰那边也感觉出了些状况,本来以为他会厚着脸皮继续赖在自己家里,结果没想到自打那天回去后,元杰竟然不见了。 不但当天晚上没有回去,就连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没有回去。 濮名名有些担心,不知道他出了什么事情,想着要不要打电话问问。 电话拿在手里,濮名名到底还是忍住了。 元杰没有主动跟他说,他凭什么还要这么作的去问。 两人都不省心。 不过这些天心情纠结归纠结,他的新作却在乐队的伙伴里得到了很大的反响,反响真的很大! 他的新作尝试着换了一种风格,这还是从霍东那里得来的灵感。 这灵感不知从哪一点来的,总之只要他静下心来,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来回想着两人相处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小动作,把握住这种很让人放松和轻松的感觉后,他的思路就能一下子涌过来。 金属感依然很强,不过曲风却很轻快。 在排练房试着演奏的那天,键盘手小D开玩笑说,“这个曲子感觉像是人妖在玩摇滚,有吊的汉子在装逼。” 濮名名汗如雨下,这个形容太打击人了。 贝斯手程卓赶紧安慰道,“小D不会说话,估计他被这风格震撼了。” 真的是挺震撼的。 一个重金属的音乐,张狂到要撕裂的感觉,配着轻快的情歌,缠绵又激烈。 鼓手郝文最后拍板道:“小D说的没错,确实像糙汉子想装小娘们儿去谈情说爱。” 濮名名瞬间被打击了。 兴致勃勃的写个曲子,本来想给大家一个惊喜,还特地瞒了好久,直到写完才拿出来得瑟,结果没想到得到的评价却是这样让人震惊。 大伙被濮名名的新作震撼着,濮名名也被大伙的评价震撼着。 讨论半天,最后得出结论,必须改! 怎么改?这是一轮拉锯战。 淡化情爱,保持重金属的张狂?又或者相反的来一下? 这些天这个排练房内很热闹,讨论的热闹,吵得热闹,试效果也很热闹。 新风格无限次修改,但总是显得不伦不类,小D又一语道破,“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糙汉子想谈恋爱,可是不知从哪儿开始,先上嘴还是先露鸟,或者先骗情还是先干人!” 濮名名崩溃,差别真有这么大? 所有人都严肃的点头。 最后濮名名一狠心,揉吧揉吧就把新曲子团成团扔进了纸篓。 几天前霍东问他歌会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的说有新曲子要面世,结果摆个乌龙,转风格失败,其他的曲子又没有想出来。 他的情绪因此有些低落,再加上还得分心顾着霍东那边,于是这段时间濮名名觉得自己压力有些大了。 霍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暗自着急又不知道该怎么替他分担,濮名名还时不时的总是躲着他,说话也开始吞吞吐吐,犹犹豫豫,目光躲闪。 霍东开始犯难,不知道是自己哪里惹到了濮名名,敏思苦想也想不出结果来,最后只能皱着眉干着急。 霍东一皱眉,濮名名更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哪里没做对惹得霍东不开心。 霍东可不是一个畏手畏脚的人,这段时间他任濮名名郁闷着没去干涉,就是为了这天晚上给他一个惊喜。 好不容易等到了濮名名演出完毕,霍东一脸严肃的让豆豆把他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濮名名有些摸不清状况,不知道霍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是自己做什么砸了还是他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儿? 心情忐忑的敲门, “进来。”霍东正在沙发里坐着,双腿支在茶几上。 “霍哥你找我?” “坐!”霍东把腿放下来,给濮名名让出来半个沙发,“这几天看你情绪不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霍东语气异常的正经与严肃。 濮名名肝儿颤一下,“没有啊!” “没有?”霍东反问,他坐起来凑近濮名名的脸,“我看你在说谎!” “真、真没有。”太在意霍哥的事情反而搞得自己有些压力这样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如果有的话,可能是写的曲子吧,新曲比较有争议,这段时间在无限次的修改。”新曲其实早就被扔掉了。 霍东皱着眉死死盯着濮名名的脸。 濮名名摸不清状况有些心虚的别开视线,“霍哥……有事儿?” 霍东看着濮名名小心翼翼的表情,忍了大半天终于憋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是有事儿,不过是好事儿!” 濮名名马上明白了,自己被霍东玩儿了一把。 他忍不住有些生气,本来担心霍东有什么事情才搞的这么严肃,又小心翼翼的怕他看出来自己因为心虚所以极力隐藏情绪,担心了霍东大半天结果被他开了玩笑,搞的自己紧张兮兮的最后出了这么大的丑,一股无名火压不住就想冒出来。 濮名名“呼”的一下从沙发站起来,“我差不多要回去了霍哥。” “啊?”霍东傻眼,这是生气了? 濮名名转身就抓住把手,门还没有拉开,霍东从身后“嘭”的一声把门推紧。濮名名被控制在霍东和门之间,他并没有转身。 “对不起名名,刚刚我在开玩笑。”霍东低沉的嗓音就在濮名名的耳边。 “没什么对不起的。”濮名名声音里倔强的透着不高兴。 霍东按着濮名名的肩膀把他翻过来,“我是看你这几天闷闷不乐有些担心所以才这样,别生气了,嗯?” 濮名名垂眸盯着霍东衬衣的纽扣,片刻后抬起头来跟霍东对视,“我凭什么生气?我没资格跟你生气,这么多天都是我在瞎担心,以为你碰到什么困难,结果到头来也只能被你嘲笑。” 霍东急道:“谁说你没资格,你最有资格生我气。” 看着濮名名有些伤心而且生气的样子,霍东不知道有多后悔刚才的恶作剧。原来他闷闷不乐是在担心自己,但是自己却摸不清状况反而拿他开玩笑。 他的心瞬间被充实着。有多少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自己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别人这样惦记着,默默的被关注着,甚至担心到让自己不开心。 这种感觉跟他以前勾搭的小男孩不同,小男孩只是惦记他跟他上床,或者惦记他有没有找到新的床伴,顶多为了霍东拒绝他们的约会而吃醋撅嘴几天,不过这样的情况送些小礼物就可以搞的定,从来没有一个会像濮名名这样因为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没法解决而导致自己闷闷不乐好几天的。 尽管让濮名名生气,不过霍东竟然觉得有些开心,以前还感觉的不明显,或者说还没有怎么感觉到,不知道自己在濮名名心中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虽然决定要追到濮名名,不过他还是希望感情这个事情可以建立在两人你情我愿,互有好感的基础上才好。因此霍东动作不是很大,他一边试探着接近濮名名,一边又在观察着濮名名的反应。 也许濮名名并没有霍东想象的那么放得开,一个习惯于旧事物的人,即便接触的行业再前卫,可是固守在内心的深处还是顽固的要命。 霍东习惯了别人对他表面上的深情,自己也相应的习惯着表面上看起来对别人很深情,不过实际上这样的时候通常都是把自己的内心捂得紧紧地,万一乱入感情,伤害的只有自己。 不过这一刻霍东却不这么想,彼此都是很有阅历的人,濮名名的反应,霍东马上就能体会到,他是真真正正的把自己放在了心里。 有可能濮名名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霍东感觉到了。 霍东觉得很意外,同时也很惊喜。 原来一向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濮名名,内心并不冷,甚至可以说一旦走进他的内心,也许他会融化你也说不定。 濮名名盯着霍东的眼圈渐渐有些发红,有可能是生气,也有可能是着急,也许还有可能是委屈。 “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开你玩笑了,真的。”霍东再次保证道,“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不是惹你生气。” 濮名名别开视线,口是心非道,“我没生气。” 霍东很懊悔,又很心疼,看着濮名名憋红的脸,忍不住想上前亲吻。 濮名名稍微一躲闪,霍东扑了个空。 “名名我都不知道原来你也会生气。”霍东没有亲到濮名名,但是他还是很高兴的样子,“看来你也会有脾气,你告诉我,是不是只会对我生气?你以前对元杰也这样吗?” 濮名名气不打一处来,这什么跟什么,怎么又提起元杰了?“跟他有什么关系!”濮名名使劲儿推开霍东,转身走出办公室,为了掩饰他被看出来的尴尬,门被他当做出气筒一样重重甩出去。 霍东被甩的愣了半天,之后赶紧抓着车钥匙跑了出去,他还得送濮名名回家,尽管这些天濮名名一直很安全,但他还是没法忘记那天石文盯着濮名名看的那种眼神。 濮名名一个人跑出酒吧,心里乱的要命,霍东最后说的那几句话猛然间把他打醒。 那话没说错,他可以无限次忍着元杰,也可以不跟任何人发脾气,但是一面对霍东的时候,总是会不由得就把情绪写在脸上。 最糟糕的是他摆在脸上的情绪,霍东居然能看明白。 不但能看明白,他都感觉自己心里的那点想法也被霍东窥探的清清楚楚。 即便跟元杰相处的那么多年,他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糟糕的感觉。 濮名名生气的埋头往前走,不知不觉走到一个地方站定。 糟了,他居然习惯性的走到霍东停车的地方。 这条酒吧街的停车位向来很紧俏,周围没有停车场,路边的停车位也经常被占据,霍东索性把车停在离酒吧一条街之隔的路边,这里的车位相对宽松,但是也比较偏僻。 濮名名站在霍东的车前,看着霍东的车没法再挪动一步。 霍东紧随其后跑来,终于喘着气抓住濮名名的肩膀,“你怎么跑这么快?” “霍哥……” “嗯?” 濮名名伸手,霍东顺着濮名名指的方向看去,“霍哥,你的车……怎么了?” 第二十三章:很伤很清楚(一) 这条街虽然与酒吧街相邻,但是却行人很少,到了深夜更是寂静无比。 静谧的路边孤独的停着一辆沃尔沃。 这辆沃尔沃车窗碎裂,车顶凹陷,车胎全部漏气,车前盖凸起。 霍东站在不远处也傻眼了,不过没多久他就恢复了正常。 意料之外,又似乎是意料之中。 “霍哥,”濮名名很担心,很生气又很震惊,“这是谁干的?” 霍东掏出手机拨号,“不知道,不过先报警。” 手机刚放到耳边,霍东就感觉到一阵气流从耳边扫过,下意识的一个闪躲,棍子从身后重重击在后背。 有人偷袭! “名名快跑!”霍东用力推开濮名名,自己转身抵挡后面。 果然如他所料,身后站着四个男人,衣着紧身皮裤破洞上衣,手里拿着木棍铁链板砖小刀,各个头戴棒球帽看不清长相,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他两围在中间。 濮名名没有跑。 霍东想把濮名名挡在身后,无奈四周都有人。 这帮人是谁的?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濮名名来的?不管怎么说千万不能让名名受伤!霍东快速的分析着形式。 人行道不是很宽,能逃跑的机会只有冲破阻拦逃到路对面去。 这里树枝很茂密,凭直觉应该没有摄像头能扫到。 “名名,找到机会就往路对面跑!”霍东侧头低声道。 濮名名跟他背靠背,霍东的话他能听到,别人听不到,“不!” 棍子再次毫无预警的挥过来,霍东侧身一闪,一脚踢到那个人胳膊,棍子“咣啷啷”落地。 围攻的人受到挑衅,二话不说一起冲上来动手,人人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戾,砖头铁链毫不犹豫的劈头落下。 霍东赤手空拳拼命抵抗,身上没少挨揍,霍东一边抵抗着自己这边的进攻,一边尽可能的替濮名名做抵挡,完全施展不开拳脚,渐渐地两人落于下风。 这时的霍东只有一个念头,不管他们是冲着谁来的,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濮名名千万不能受伤,尤其他的胳膊,绝对不能被打到,他一定要不惜代价保护好濮名名未来的路,哪怕自己为此付出胳膊。 濮名名同时也顾不上那么多,操起背着的吉他尽量挡着对方的进攻,挡着自己的同时也在身后不顾一切的替霍东挡着,完全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思考,出于本能,他只想保护霍东,不想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霍东尽管处于下风,连连被打,这也只是输在没有趁手的工具。 赤手空拳抵挡刀枪棍棒,这时竟然也难分输赢。 幸好濮名名和霍东平时没事儿都会去健身,体力或者灵活性在这时都得到了发挥。 不过再有效的抵挡也不能抹灭处于劣势的情况。 四拳难敌八脚,渐渐地两人挨揍的次数越来越多,霍东护着濮名名的形势也越来越艰难。 激烈的打斗下濮名名的吉他毫无意外的断裂,太过碍手之后只能将废弃的吉他丢弃。 被围在中间的两人慢慢分开距离,霍东意识到这样很危险。 濮名名同时也意识到了,抬胳膊抵挡过一记铁链的抽击,鬼神差使的他转头看霍东情况,拿着板砖的男人正欲从背后偷袭霍东,濮名名二话不说扑到霍东背后,一声闷哼,着着实实的替霍东挡了一下。 霍东同时也在转身,在濮名名扑到自己面前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濮名名身后拿着小匕首的男人正在挥胳膊落下。 霍东瞬间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抱住濮名名用力一转身,匕首顺利插入霍东右肩。 混乱的场面骤然停止,霍东倒在濮名名身上。 谁都没敢出声,行凶的四人立刻带着凶器逃离。 濮名名有些惊慌失措,他紧紧的抱住霍东跌坐在地上,牢牢的按压着他冒血不止的伤口。 “没事儿,不用怕,”霍东喘着气趴在濮名名怀里安慰道,“我不疼,不用担心,你看手机还在的话就打个120,打999也行,或者叫豆豆和阿BEN来送咱们去医院也可以。” 濮名名慌乱中听到霍东的声音,竟然瞬间镇定下来,“好,你趴好了等下。”他支着霍东,利落的脱下自己的T恤,用力撕开后,又小心翼翼的脱下霍东的T恤,团好了按压在伤口后,用自己撕开的破T恤开始捆绑。 给霍东紧急处理好伤口,濮名名站起来四处寻找刚刚因为打斗而遗落的手机。 来回找了两圈,自己的不知道被甩在哪里,倒是在草坪中发现霍东的手机还完好的躺在那里。 濮名名赶紧捡起来按键,看看有没有摔坏,还能不能用。 幸好,屏幕亮了。 第一个电话打给120,接着濮名名又从电话本里翻找着阿BEN的号码。 经过汪兴海的号码时濮名名手指在上面停顿了一下,犹豫片刻他划过屏幕,继续往下翻找着阿BEN. 阿BEN和豆豆一起赶到的时候,路边歪歪扭扭的坐着两个相依偎的光膀子男人。一个靠在另一个怀里,两人浑身都有血迹,各种青紫的痕迹更是随处可见。 两人傻眼了,这到底是谁跟他们这么过不去,居然能把这两人打成这样。 濮名名抱着霍东靠坐在路边的树旁,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断裂的吉他就在不远处,唯独靠着琴弦的牵引才没有彻底分开。 除了这个吉他,四周没有一点痕迹可以表明刚刚这里发生过什么,路面很干净,凶器也没有遗落。 不远处霍东被砸的车也在孤独的陪着他们。 面对阿BEN和豆豆的慌乱,此时的濮名名反而异常镇静,“给霍哥披件衣服,我打了120,应该马上就到了,顺便报个警,霍哥手机没电。”他的视线朝霍东的车看去,“车也被砸了,不知道是谁干的。” 豆豆走到一旁仔细的捡起来濮名名坏了的吉他,不禁沮丧道,“名名哥,这个怎么办?” 濮名名看了眼那个吉他,那个跟了他好几年的,就像是自己另一半的吉他被毁了。心里有些不舍,不过他不懊悔,多亏这个吉他,他才能多替霍东挡一会儿。如果没有这个吉他,他们可能挂彩更多。 这个元杰送他的吉他,就这么光荣了。 濮名名很感谢元杰送的这个吉他,同时他也很欣慰吉他帮了他们的大忙。 不过毁了就是毁了,再也无法修复,彻彻底底的再也不能用了,虽然不舍,但是, “不能用了,扔了吧。”濮名名看起来很无所谓的答道。 霍东打算坐起来看看情况,濮名名又把他强行按在自己肩上,霍东没有反抗,“实在是抱歉,毁了你一个重要的东西,回头,回头我会赔给你。” “别介意,一个吉他而已。” “是元杰送你那个?” “嗯。” “等我好了,我去跟他道歉和解释。” 濮名名眼睛盯着街道两侧,焦急的等着救护车的到来,“不用,我会去解释。” 霍东叹了一口气,这口气叹给濮名名听,他自己心里却暗暗地有些舒坦。 救护车不多时就赶了过来,霍东和濮名名钻进车里,阿BEN也跟了上去,豆豆留下来继续照看酒吧,车还没走,小D和程卓他们不知怎么得知的消息,这时也吭哧吭哧的跑来。 这几个年轻人一见濮名名和霍东的惨状,怒气都不打一处来,纷纷扬言要抓到凶手算账,救护车里的医生见到这个样子都不约而同的皱起眉头。 濮名名没办法只能板着脸孔,“谁都不许胡闹,都老老实实回去呆着去,不许闹事,明后天也许我还不能上台,程卓记得跟‘CRAZY’联系一下,他们能全场下来就全场,不能的话你们中间谁去唱去自己商量。记住了不能闹事!” 难得发威一次,效果出奇的好,追过来的这几个年轻气盛的家伙们一看到濮名名居然真的动怒了,纷纷冷静下来听他的吩咐。 救护车带着他们三人离开,豆豆领着乐队的几个继续回酒吧。 阿BEN跑上跑下办手续,濮名名坐在急救室的外面焦急的等着霍东的结果。 折腾了没多久,霍东肩膀专业的包着三角形固定绷带被推了出来。 结果显示霍东福大命大,刀子只是从骨头中间穿了过去,没有伤到任何重要的地方。 濮名名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 回到病房,警察早就等在那里。 原来是阿BEN后来再次打电话通知了警察他们医院的情况。 濮名名和霍东分别录了口供,天快亮了,两位警察走了。 警察问起他们最近有没有惹到什么仇家,霍东当时想着的是石文的那个眼神,不过霍东没有把石文这件事情招出来,也没有把元杰的事情说出来。 如果他们真的跟这件事情有关,就凭他们的知名度,濮名名有可能会用另外一种不太光彩的形象曝光在镜头之下,这件事情对他以后的发展极为不利。 霍东把这段情节抹了过去。 濮名名则是完全不知情。 结果两份口供对下来,居然没有什么疏漏。 接下来就是警察的工作,不过霍东也没有完全将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 那条小路平时就很昏暗,经过的车不多,而且树木很茂密,摄像头能拍到的机会几乎为零。不过警察能成为警察,肯定还是有他们的办法。 霍东没想过他会对警察失望,因为他从来都不抱希望。 霍东疲累的躺在床上,旁边坐着濮名名,霍东看似轻松的调笑,“没想到人老了真不中用,这么点情况就挂了彩,如果我再年轻十岁,一定不会让你挨这么多的打。” 濮名名也很累,不过他坚持陪着霍东,“我又没有见血,倒是霍哥你怎么办,大夫说要静养,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出院,要通知阿姨吗?” 霍东赶紧阻止,“不要,千万别说,人老了经不起折腾。幸好我不经常回去,暂时还露不出破绽,记得千万别说。” 濮名名点头,“嗯,那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吧。” 霍东笑道:“这是当然的,你必须来照顾我,谁让你生我气,你不跑咱们就碰不到他们,你就24小时不离身的照顾我吧。” 濮名名低头缓缓道:“对不起。” 霍东赶紧伸出手,肩部绑着绷带动作有些困难,他本想揉揉濮名名耷拉着的脑袋,结果只能碰到他放在床边的手,霍东勾住濮名名的手指,“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怪你,这事儿谁都没法预见,别往心里去,刚才真的是开玩笑。” 濮名名居然没有把手挪开,就任着霍东继续勾紧。 “不过有一点我可没有开玩笑,24小时陪着我别离开,这是真心的。” 濮名名沉默了一会儿,“嗯。”他终于点头,“等下霍哥你先休息,我回去拿些换的衣服就来。估计要住院好几天,不能没有衣服穿。” 霍东放心道:“行,不过一个人记得要小心。” “我知道了。”濮名名这次没有嫌弃霍东的啰嗦。 濮名名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这时他反而一点都不困。 推开家门他愣了一下,元杰居然坐在沙发。 元杰听到开门的动静时也看向门口,“你终于回来了名名,我担心死你了。”元杰焦急的说道。 濮名名很意外,消失了将近一周的元杰居然会这个时候在家,“你怎么在这里?” “我听说你遇到了麻烦,所以赶回来看看你的情况。怎么样?”元杰拉近濮名名,掀开他的上衣。 濮名名一身的青紫落入元杰眼内,元杰又惊讶又生气,“竟然……太过分了!” 濮名名放下衣服,“这个没什么,霍哥替我挡了一刀,现在住院,我得赶紧收拾衣服去陪床。” “替你挡了一刀?”元杰皱眉。 “嗯,抢救了半个晚上,幸好没有伤到脏器,要不是霍哥,估计我就要废了。”濮名名进屋打开衣柜收拾衣服。 元杰站在客厅沉默着没有说话。 “啊对了,你这些天回去了吗?都没有跟我说一声。”濮名名弯腰叠着要往包里装的衣服。 “啊……嗯。” “啊,有件事情得跟你道歉。”濮名名没有注意到元杰的不自在,他埋头继续道,“你送我的那个吉他,被他们那群人给毁了。” “毁了?”元杰很意外。 “嗯,断成了两半。他们那群人有棍子有链子还有刀子砖头什么的,吉他很娇贵,没抗住。” “没……没关系,我再送你一个。” “不用啊,不用送了,真的。”濮名名收拾好了一个书包的东西,斜挎着走出来,“这些天我要住在医院,大夫说我也需要检查,顺便去陪床,这段时间我就不回来了。” 元杰站在客厅中央,濮名名侧身错过元杰走向家门。 “陪床?陪霍东?”元杰问道,“那你的情况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濮名名摇头,“这倒是没有,除了有些淤青,哪儿都不疼。要不是霍哥挡一下我也没有这么轻松,所以我必须得去陪床。” “也对,也对,是该去陪床。你先去陪床吧名名,我抽出时间来也会去医院看看霍哥向他道谢。”濮名名着急出门,元杰不自然的情绪他根本没有察觉。 “嗯,你走的时候把门带上就行。”濮名名最后嘱咐,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飞奔着跑向小区门口打车,一辆出租停在他的身旁。 临上车前长了个心眼儿,摸摸钱包里的钱够不够支付,这才发现钱包不在身上。 濮名名跟司机说了几声抱歉,司机开车走了。濮名名往回返,想着钱包是掉在家里了还是落在了医院。 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 “所以,你的意思是误伤?”这是元杰的声音,他在跟谁说话这么大声,门外居然也能听得很清楚。 濮名名掏出钥匙准备插进去, “我只是让你对付霍东,从没有让你动濮名名!” 濮名名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那一刀很明显就是冲著名名去的,如果不是霍东挡着现在躺床上的就是濮名名你明白吗?” 濮名名轻轻扭开门把。 “石文你不要太过分!” “所以说,”濮名名的情绪瞬间低落到谷底,心被狠狠的抽痛,“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霍哥的受伤,还有车被砸,都是你干的?元杰?” 元杰惊恐的回头,“名名?你怎么回来了?” 第二十四章:很伤很清楚(二) 向来性格好的濮名名,从来不跟人起争执的濮名名,甚至都跟元杰没有怎么脸红过的濮名名,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一天打两架,不同的是一架担心,一架窝火! 濮名名回去取钱包,不小心听到了元杰那激愤的声音。 同样激愤的,还有濮名名的情绪。 濮名名阴着一张脸站在门口,元杰举着电话傻在客厅。 两人都在震惊。 “名名,你听我解释……”元杰很惊慌,赶紧收好电话后看着门口一动不动的噗名名。 濮名名觉得一股气顶在胸口出不来,心中波涛翻滚不知该怎么宣泄,他抓起背在背上的包呼的一甩胳膊就朝元杰砸过去,“解释你大爷!操!你怎么能干这种事儿!” 元杰没有躲,包当当正正的落在他身上,他被打得后退一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名名,你你你听我说……”元杰这次边说边往沙发后面躲,濮名名操起烟灰缸追了过来。 “我看错你了元杰!”濮名名试图揪住元杰,但是元杰闪的很灵活,濮名名瞅准机会把烟灰缸毫不犹豫的扔过去,“你他妈竟然能干出这种事儿来!” 元杰一弯腰,烟灰缸咚的一声砸在身后的墙上,墙上立刻留了一个印子,“名名你冷静,你听我说……”元杰趁机往门口闪去。 “听你说个屁,人都住院了,还听你说什么?”濮名名快速的四下看着可以拿来扔的东西,茶几上有纸有笔,上面乱画着五线谱,他不舍得拿来扔,茶几边还放着一个电子钢琴,这更不能拿来撒气。 濮名名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扫,元杰趁机往门口跑。 最后濮名名什么都没有拿到,一个跨步过去,拦截住了正准备开门逃走的元杰。 夹着愤怒的一拳抡过去,濮名名用了他所有的力气。带着失望带着不敢相信。 元杰照样往后面一闪,躲过了濮名名夹着风的拳头,但是估算错误,他的头重重的磕在了身后的墙上,元杰立刻懵了。 濮名名抓住机会,放倒元杰按住就打,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能打。 一开始好像只是为元杰的做法生气,但是一经抡起拳头,好像可以打他的理由就不止这么一点点了。 一拳是替霍哥出气的,再一拳是还他挨得那一下板砖,又一拳为了清算他两年前的背叛,最后一拳重重落在元杰脸颊,这是为了讨回元杰曾经否定他的所有付出。 停手,濮名名大喘气,元杰躺在那里毫无招架之力,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抵抗。 “你滚吧,以后别让我看到你!”濮名名平复激动情绪,站起来,打开门。 元杰挣扎着爬起来,呲牙咧嘴的看着濮名名,“名名,是我不对,我做的有点过了,不过这全是因为他妈霍东想占你便宜……” “滚!”濮名名把元杰拽出去,嘭的一声重重关门。 扔出去元杰,濮名名内心还是不能平静下来。他像一只小困兽一样满屋子乱走,最后陷在沙发里,眼泪毫无预警的滑落。 濮名名不敢相信,这事儿能是元杰干的。 简直是失望透顶。 濮名名觉得自己一下子不认识元杰了。或者说不认识了现在的元杰。 再怎么说两人从十八九就在一起,不管中间出现过什么裂痕,但是元杰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现在他是怎么了? 其实元杰对他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濮名名不想去计较也不想去生气,事实上这么多年来,濮名名早就习惯了没有限度的迁就元杰。 但是,这次元杰却把目标定成了霍东。 就算他对谁看不过去,濮名名认为,元杰最不能看不过去的就是霍东。 某种意义上说,没有霍东,就没有现在的他们。当初如果不是霍东拉他们一把,他们不会成为酒吧的驻唱,也不会有空间施展自己的梦想。 如果不是霍东的收留,更不会有现在的濮名名。 如果元杰还把他当朋友,就绝对不应该向霍东出手。 濮名名突然意识到,今天这股火气,就是从他听到了元杰说“我只让你对付霍东”这句话开始。 霍东受伤,因为这个他从来都不曾怀疑不曾提防的元杰,也因为为了护着他濮名名的安全。 一边再次被背叛,一边再次被拯救。 心痛不再因为元杰。 而是觉得亏欠了霍东。 濮名名后悔,如果不是他,元杰就不会做出这种禽兽的事情来,霍东就不会受伤。而且如果他没有跟霍东小心眼儿的闹脾气,他们也有可能不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也许会跟着豆豆和阿BEN一起走出来,这样即便被围住,仗着人多,霍东也不可能受伤。 总之不管怎么样,霍东受伤,都是因为他濮名名的不懂事儿。 霍东说的没错,原来他也会有脾气。 曾经对着元杰的时候他总以为自己性格好到挑不出毛病来,对着其他的人,乐队的伙伴也好,酒吧的同事也好,他自己都觉得他从来不跟他们发火,因为自己心胸宽广,豁达。 可是一旦面对霍东,自己就开始不像自己。 常常因为一点点芝麻蒜皮的事情,或许就连霍东都没有意识到的小事情,他就可以没有来由的失落或者纠结。 原来他会有脾气,他也有脾气,只不过他的脾气只跟霍东有关。 从什么时候开始,霍东已经对他的影响有这么大了? 又曾几何时,霍东已经在他心里有了这么重要的地位了? 因为霍东的笑容所以他也会开心,霍东紧锁的眉头也会让他揪心,霍东无聊的玩笑会让他火冒三丈,霍东的靠近会让他心噗噗直跳。 这一定是恋爱了。 爱情悄悄到来,砸中了濮名名。 濮名名没想到,原来有一天他还会再次动心。 本以为被元杰狠狠的伤了后,自己会把自己掩藏得很好,不会再轻易去碰触感情也不会再让自己过得难堪。 可是感情这东西真他妈不由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来的时候一点通知都没有,而且一旦走了濮名名就会毫无招架之力。 这次意外濮名名清醒的意识到自己的内心,欣喜地同时又在惧怕。 在一个地方被绊倒过,下一次再经过这个地方的时候总会小心翼翼。面对这份感情,濮名名有些犹豫,是要继续还是要尽快撤退?如果继续,再次被伤害可怎么办? 被元杰伤了会有霍东陪,如果被霍东伤了那谁还会来陪? 濮名名坐在沙发上把头埋在臂弯内,艰难的做着选择题。 既然害怕受伤,那就尽早撤退。同样会有痛苦,但是早痛不如晚痛,趁现在还没有陷得很深,及时遏制住自己的感情是个不错的选择。 濮名名起身,稍微收拾了一下刚刚弄乱的屋子后,翻箱倒柜的找出来一个拉杆箱,重新收拾了一大批穿的用的进去,关门落锁。 这段时间需要天天照顾霍东,元杰也被自己撵了出去,一时半会儿不用回来,索性拿皮箱装够了衣物带去医院陪床。 既然决定对这份突如其来的感情抽身而退,那就最好不要拖欠霍东的。 霍东为他挡了一刀,他就要负责把他照顾到好了为止。 至于好了以后,还是能疏离就疏离吧。 濮名名拖着拉杆箱上了出租车,上午的路况并不怎么堵,没多大一会儿,出租车停到了医院的住院部的楼下。 熟门熟路来到五楼,跟分诊台的护士打过招呼后就去35床看望霍东。 这层楼的病房全部是三人间,全天只可以有一个人做看护,可以是亲属也可以请护工。 濮名名前一天是以亲属的身份做的登记,因为做手术要亲属签字,可是霍东不想让他的父母知道这事儿,所以为了省事儿濮名名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来。 进了那间病房,床是空的。 床单枕头都整整齐齐的铺在那里,上面连一根头发都没有,更别提霍东的影子。 濮名名站在门口呆了半天,霍哥走了?早晨他离开时还从护士那里听到要求霍东住院一直到复查完全没有问题。现在怎么就没有影子了?而且居然连个电话都没有给自己打。 说到电话,濮名名习惯性的摸口袋想看看是不是错过了霍东的来电,一摸才想起来,昨晚打架的时候自己的电话早就摔在地上不能用了,他还没有买新的电话,现在揣在自己兜里的只有一张卡。 刚想抱怨的濮名名立刻就软了下来,是自己没有电话,不能怪霍哥没有给他电话。 濮名名转身去往护士台,“请问35床的病人去哪儿了?” 护士很忙,头都没有抬,“叫什么?” “霍东。” 护士查看电脑,“35床霍东?转病房了。” “转病房?转到哪里?为什么转?”濮名名疑惑。 护士手边电话响了,护士接起来电话不停的为下午的手术做着相应的安排。旁边的护士们也都很忙,有按时要打针的,吃药的,量体温的,还有离开的,新进来的。 濮名名耐心的等待着护士放下电话,又问了一遍,“请问霍东转去了哪里?” 护士抬眼看了一下濮名名,接着继续查电脑,“八楼的特护病房。具体哪个房间你上去问一下。” “谢谢!”濮名名听到后有些担心,怎么就转到了特护病房?是不是出了什么并发症?意外?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按照楼层指示,濮名名到了八楼,正对着电梯的就是护士台,濮名名上前询问,“请问上午是不是有一个叫霍东的转来这层的病房?” 这层楼相比较五楼来说,清净了不少。给濮名名的感觉就是没有人,而且很干净,并且特别的安静和宽敞。 如果五楼是拥挤的菜市场,那么八楼绝对是宽敞的别墅区。 护士很快问道,“从普通病房转过来的?” 濮名名点头,“是。” “在八零八。”护士伸手往右边一指。 “谢谢。”濮名名拖着拉杆箱刚走两步,马上又返回来,“哦对了,他是不是出现了什么症状才转来这里?” 护士笑道:“不是,这层楼是单间病房,他没有并发症。” 濮名名“哦”了一声,并且再次道谢。 顺着护士指的方向走过去,濮名名好奇的看着两边的病房。每个房间都大门紧闭,但是跟五楼的门不同,这里的门显得厚重,隔音也好。 这么安静的楼层,濮名名以为没什么人进来住。可是走过去才知道,每个门旁边的姓名牌上面居然都有名字。 这层楼竟然住的这么满。 挨个看过去,终于在走廊尽头找到一个姓名牌,上面写着“霍东”二字。 濮名名轻轻推开门,沉重的门一点声音都没有。 开了半个门后,濮名名发现这是一个极短的小走廊。他准备轻轻探头进去看看里面是不是霍哥,身体还没有进来,里面有人说话, “车已经拖走了,这段时间你先开这个。”钥匙放在柜子上发出一声响,这个人的声音好耳熟。 濮名名顿时停住脚步站在那里,下意识的屏住呼吸生怕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尽管心脏在紧张的砰砰乱跳,不过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这里听着。 “谢了,还麻烦你帮我办理。”霍东的声音。 “客气什么,”这人声音带着笑意和满足,“你有困难我应该帮你,再说又不费事儿,汽车的赔偿可能过一个月才能下来,保守说能陪五十万,不过我尽量帮你多争取。能把整个车的钱赔出来才好,不过这个也不太可能。” 霍东哈哈笑着,“这肯定是没有的事儿,还是不瞎想了。” “到时候估计你也出院了,领钱可以自己去,不过这段时间要是需要我给你开车你就随时给我电话,我再忙也能过来。” 这个男人的声音很有魅力,就光听着这个声音,就能感觉出来这个男人很有吸引力。 如果是平时,濮名名会很乐意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过此时,他听着他们轻松又愉快的谈话,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 霍东轻笑一声,“病房的事情也得谢谢你,要不是你的关系我也转不进来。” “是你不愿意跟伯母说你的伤势,并不是你压根没法进来。” “我的事情记得别跟我爸妈说。”濮名名听到了来自霍东的同样的叮嘱,这次是对别人,而且说得很随意,看样子好像这个人跟霍东家里人很熟。 濮名名一直抓着门把的手暗暗握紧。 “放心,我都好久没有见他们了。”男人说的很熟稔。 霍东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去忙吧,耽误你大半天很不好意思。” “那我先走了,回头有空再来看你。” 濮名名听到脚步声响起,他想撤退已经来不及,脚还沉重的站在那里连一步都挪动不了。 那个男人走了过来,看到濮名名后一怔。 濮名名也一愣。 两人对视一下。 汪兴海?PLUS ONE的前合伙人,阿BEN的朋友?他怎么会在这里? 汪兴海看了一眼濮名名什么都没说,侧身从他身边走出去。 第二十五章:很甜很吃醋(一) 汪兴海从濮名名身边经过时,濮名名做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举动。 他一把抓住了汪兴海的手腕。 汪兴海有些惊讶的看着他,濮名名也一愣,立刻尴尬的无地自容,为了掩饰他的这种窘态,濮名名故作镇静,“谢谢你来看霍哥。” 说完又一窘,这么说的感觉很像把霍东收归己有啊! 汪兴海有些没想到,下意识的接着濮名名的话说:“不客气,应该的。”微微颔首,转身走开。 霍东坐在床上听到了门口的对话,“名名你来了?”觉得有些开心。 濮名名赶紧拉着箱子忐忑的走过去,“霍哥。”刚刚说出的那句话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进来后濮名名才仔细看这间屋子,有点像病房,又有点像宾馆,还有点像单身公寓。 “这里看起来不错啊!”濮名名感叹道,以便掩饰着他的紧张。 见霍东怎么会有些紧张呢,濮名名眼睛到处看着,就是不往霍东身上瞟。 屋子里很宽敞,居然放着两张床。一边是病床,房顶上面还有挂点滴的铁钩子,另外一张什么都没有,应该是安排给家属陪床用的。两张床中间还有小柜子,屋子里小冰箱,单人衣柜,单人沙发,都很全。 “嗯,为了能跟你清静的待会儿,拜托汪兴海给调了一个房间。”霍东故意这么说。 “你们还经常联系啊?上次不是说很久没有见了?多少年来着?”濮名名脱口而出,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的干着查岗的事情。 霍东动了动位置,想靠在床头,“其实是他从阿BEN那里得知我受伤了,所以来看看我。顺便给我换了房间。这个清静些,正好方便你陪床。” 提醒到陪床这件事情,濮名名再也不能装看着别的地方不管霍哥的动作,连忙放下拉杆箱,走上前扶着霍东的上半身给他挪到床头,慢慢靠在支起来的半张床上。 “对不起霍哥,这种时候我什么都没法帮你,没关系,没靠山,转病房都得要别人帮忙。”濮名名有些觉得在霍东面前被别人比下去,心里不是很舒服。 霍东听出来了,“怎么会没帮我?我这些天的吃喝拉撒可全靠你了,除了你没人能帮我。”他笑着安慰濮名名。 濮名名很纠结,“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这个样子。”想起来霍东受伤的原因,竟然是元杰搞的鬼,他不由得眉头紧皱。 霍东宽慰他道:“怎么会怪你呢?他们什么来头都不知道,也许是冲着BAAA的代理权来的,没准有人想去掉一些好去掉的竞争者。” 霍东有些怀疑是石文,他总是念念不忘那晚看到的石文的眼神,不过上午跟汪兴海分析了半天,觉得也不能排除竞争者搞的鬼。于是霍东一下子也拿不准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濮名名连连叹气,心里清楚是谁干的,但是他却不敢跟霍东说,矛盾的要命,于是就觉得更对不起霍东了,而且更没脸把自己的感情摆在台面上,他觉得对不起霍东,更不配得到霍东,现在能做的只有好好照顾他。 霍东看到濮名名低落的心情,以为他在为自己难过,觉得又开心又心疼,他不想濮名名因为他的伤势给自己带来太大负担。 “我这么强壮,保准一星期就好,真的,别有心理负担,这事儿不怪你。”霍东还在那里坐着没有往床头靠,“再说如果伤了你,我就该自责了,不能替你挡刀子我还有什么脸在你面前晃?” 濮名名急了,“霍哥你帮我挡了一刀我才没脸在你面前晃,我……他们都冲我来的!” “冲你?”霍东心里咯噔一下,濮名名这个人向来不说谎,也不说没有把握的话。 “嗯,明摆着就是冲我来的,你看他们那穿着,怎么看都像是同行!”濮名名拐了个弯,还是没有把元杰招出来。 说出来肯定会给霍哥心里添堵,还不如照顾好霍哥后,自己去找元杰算账! 霍东一听他这么说,心里石头放下来了,“你看穿着就这么肯定啊?”他被濮名名那么认真地表情逗乐了。 “嗯!”濮名名点头。 “你也二十七了吧?怎么还怎么单纯?”霍东忍不住调笑。 被霍东这么一说,濮名名觉得自己又丢了面子,明明是好心却被霍哥当成幼稚玩笑,他不由得又想冲霍东生气。 话到嘴边意识到不行,不能这么干。霍哥是病人,而且自己不能再放任自己在霍哥面前随便发脾气。要不是昨晚他乱发脾气,霍哥也不会躺在这里。 濮名名马上压下来自己想冒火的情绪,缓声道:“我只是分析直接的原因。你看昨天围攻咱两的,又不是只围你一个人,我也是他们的目标。再加上他们那种穿着打扮,怎么看都是冲着我来的可能性比较大。” 霍东看着濮名名那种想急又强忍着的表情无声的笑笑,“这个都跟我抢,好吧我让给你了,就是冲你来的,那这几天是不是要好好补偿我?” 濮名名正有此意,“嗯,我会好好照顾你霍哥,我把箱子都拿来了。” “拉杆箱?”濮名名进来的第一眼霍东就看到了拉杆箱,“全是换的衣服?” “嗯,都是我的衣服。”濮名名自豪道,“不然万一拿衣服少了回去取,你又需要人帮忙,身边没人可不行,这段期间我就住这里,这儿能住人吧?”濮名名看着另一边的单人床期盼的问霍东。 “当然能住,不然给他们交那么多钱干嘛。” “霍哥。” “嗯?” “你住院的这些费用……让我来出吧!” “不行。” “霍哥……如果不让我负责什么的话,我会内疚。”濮名名坐在霍东旁边低头看着木地板的花色。 霍东装作为难的想了想,“真要负责,住院也没多少钱,我挨一刀子换这么点钱不值啊。该怎么办呢?” 濮名名急着表态,“只要让我负责,贵些也没有关系啊!我什么都接受。” “真的?”霍东眯着眼睛侧头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再次认真的点头,“真的!” “那你以身相许吧!” “……”濮名名的心噗通噗通乱跳。 以身相许还是以情相许?以身相许也不是不能考虑 ,不过有些用身体交换的意思。以情相许?那不可能,来之前就做好决定等霍哥好了就抽身的。以身相许的话……在哪儿?医院?现在?霍哥身上还有伤,不适合在上面动作。 难不成……嘶…… 濮名名皱眉摸摸下巴,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个圈盯着霍东。 难不能他在上面?也不是不行,霍东躺着就好,还不用牵扯伤口。 虽然长这么大除了元杰没有过别人,而且一直保持着被压的状态,不过服务一次霍哥也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 而且卖身一次还能减轻些罪恶感的话,听起来也很诱惑! 濮名名紧张的胡思乱想,霍东不解的看着他的表情从皱眉到咬嘴唇,又到豁然开朗,最后直勾勾的盯着他,他有些不好的预感,“名名,扶我躺下,我腰有些困。” “好!”濮名名赶紧站起来搂住霍东的肩。 霍东用没有受伤的左胳膊趁机勾住濮名名的肩顺势往后慢慢仰去,而且在濮名名没有注意的时候慢慢勾紧,离自己越来越近。 濮名名成功把霍东放在床上躺倒,脖子却一直被勾着没法直腰,试了几下结果越来越紧,濮名名的脸都被别的有点红,他忍不住求道,“你箍的我喘不上气了霍哥!” “名名,”霍东有点心疼,稍微放松一点力道,“你今天回来情绪有点不对。” 濮名名心里咯噔一下,霍东的气息就喷在他耳边,他不由得又紧张几分,“没什么不对啊,哪儿不对了?” “我觉得你有事儿瞒着我,而且就在你回去取衣服的时候。”霍东依旧压低了声音说,他的嗓音一放低就会显得异常的性感,“是不是碰到了元杰?他是不是为难你了?” 濮名名赶紧摇头,“没有,他不在,我已经把他撵出去了。” “那回去取衣服而已,为什么会这么长时间?用了整个上午?”霍东声音轻柔,不像生气,但是濮名名却开始紧张的要命。 被猜的八九不离十,耽误这么久还不就是因为跟元杰打架和自己发现了些自己的小秘密? “我……是啊,我干嘛了用了这么久?啊对,路上堵车,来回都堵车!”濮名名强词夺理。 霍东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在濮名名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笑了一下,松开勾着脖子的胳膊,转为抚上濮名名的额头,向后一捋,光洁又圆润的大额头露出来,霍东手指流连在上面,“名名,”声音像呢喃。 “嗯?”濮名名趁机双手撑住床换了一个姿势,然自己的上半身不会支着那么累,不过还是没有远离霍东,自己的脑门还被霍东摸着,他没好意思离开。 霍东盯着濮名名半天,“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濮名名的心一紧,没想到霍东居然说出这个,这可怎么办?太意外了,比自己发现自己喜欢霍东都意外。 不过这种情况下也就是说他们是两情相悦?那就是可以搭伙过日子?那这种情况下,是不是应该把元杰的事情向他坦白? 坦白?不行不行。霍哥会很生气不说,元杰会不会死定了?就算元杰没有死定了,如果矛盾激化,他会不会又报复霍哥? 为了保护霍哥,还是别招出来元杰的事情。 这么想应该是对的吧? 既然喜欢一个人就想保护他,不管自己是不是愧对他,是不是要逃避,起码逃避之前,他得保证好了不能再让元杰盯着霍哥才好。 自己曾经落魄的时候霍哥给了他温暖和依靠,现在霍哥有难,他也要成为霍哥的后盾才行。 绝不可以让替他受伤的霍哥再出面面对那个元杰。 就算自己事后要抽身,那也得对得起霍哥,不能留下一点遗憾。 “名名?”霍东看着眼前的濮名名变化万千的表情,小心的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 “啊?没想什么!” “那你发什么愣?我干才说的你听到了吗?” “霍哥你……说什么了?”濮名名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喜欢你。”霍东再次重复。 “……嗯。”该怎么办?怎么回答才好?即不用马上答应的也不会得罪霍哥的,怎么说怎么说?平时怎么就没有往这里想过,提前都没有练习,现在怎么应对?说我也喜欢你?得了吧两个糙爷们儿互相说喜欢! 霍东看到濮名名一听到这句就开始犯呆,憋着笑继续道,“名名,我知道你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可是看你这半天的反应我有些担心你,你又不愿意跟我说,所以我只能瞎猜。”霍东决定试探下濮名名,看看他的反应会不会跟他们被围殴有关系,“你从回来后情绪就紧张而且不自在,跟走之前完全不一样,你是不是回家的时候碰到了元杰?” 濮名名心脏提了起来,反应有这么大?这么容易就让霍东看出来了? 看着濮名名的反应霍东心里大概有了底,于是没等濮名名给答案,他继续下猛药,“名名,你知道我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但是也不是一个愿意吃亏的人,不管元杰跟你说了什么,我都不允许他再次伤害你。” 濮名名看着霍东,心里充满了感动,但是又有些纠结,这么好的人,自己真是不配,为了防止霍哥也陷进来,他是不是应该更决断点? 霍东无视了濮名名心里的小九九,继续很深情的严厉说道,“如果让我知道了这次的事情是跟元杰有关的话,我是绝对不会饶了……唔……”霍东有些傻眼,还没说完,意外的嘴被濮名名热情的封住。 这么主动的濮名名他还是第一次见,难道是被自己的真心感动了? 心里一阵欣喜,决定先将这件事情放下来,好好享受濮名名的主动才最重要。 濮名名也有些意外自己的这个举动,这一定是脑子进水了他才什么都没有想的吻过去。 其实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反应,听到霍哥说:我绝对不会饶了……元杰!霍哥说的一定是不会饶了元杰。 濮名名内心的最直接的反应就是不能让霍哥把这句话说出来。这件事情必须得有他濮名名来解决,这样才能表示他保护霍哥的决心。 如果霍哥这么说或者还这么做了,那他又成了被霍哥保护,一直躲在霍哥的羽翼下什么时候才能坚强。 这次被霍哥保护,那么下次怎么办,以后养成了被霍哥保护的习惯怎么办?一旦自己要离开霍哥却因为没有霍哥的保护而离不开怎么办?所以这次一定要自己面对。 但是让他窘到不行的是,只是防止霍哥说出那句话的后半部分,那么多的方法,为什么他直接上了嘴? 而且自己的舌头还不老实的往霍哥嘴巴里面侵略过去? 不过似乎这样做很有成就感。 现在这样把霍东按在下面吻,跟以前被霍哥按在墙上吻,感觉真是不一样。 濮名名顿时就有了一种他完全可以保护霍东的感觉。 好像现在以身相许也不错。 以身相许?是因为什么才决定以身相许来着?濮名名突然就忘了。 濮名名身体有些热,霍东的左胳膊已经不老实的开始探进濮名名的衣襟内,来回抚摸着他的上身。 这不是一个病人该主动的事情。 濮名名这次没有犹豫,非常利索的拉过霍东的那个不老实的胳膊,给他按在头顶,这下没了阻碍,濮名名跪趴在霍东身上,小心翼翼的避过伤口,更卖力的吻着霍东。 都是成年人了,装什么守身如玉? 自己傻逼样儿的给元杰守了好几年,结果还不是该背叛照样背叛?结果呢,让人笑话的只有自己! 还不如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起码对得起自己的身体。 再说……现在霍哥好像也很需要这样…… 尽管没什么经验,不过理论倒是知道不少,卖力加上小心,应该能让他满意! 濮名名这次打算豁出去了,反正这医院的房间隔音不错,霍哥伤的是肩膀不是别的地方,谨慎点不会有问题。 濮名名吻得很卖力又很激烈,最后搞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放开霍东后用迷离的眼神看着霍东,看看他有没有不愿意的迹象,“霍哥……”声音已经透着情欲。 霍东同样喘息,“名名,你这么主动又热情我有些招架不住,身边没套,可以么?” “嗯,”濮名名以为霍东担心他会介意不戴套就进去,于是宽慰道:“我不介意没套。” 霍东得到许可,挺身上前再次吻住濮名名,这次霍东掌握主动权。 濮名名愣了一下,作为一个将要服务于霍哥的人,怎么可以让一个病人主动。随即改变策略,霸道的将舌头侵入到霍东口中。 霍东默默又兴奋的享受着濮名名第一次的主动,表明了心意后,居然得到濮名名这样的回应,这真是意外的收获。想到这里霍东着实一边兴奋的吻着,一边浓烈的情动着。 光有亲吻怎么够?霍东忍不住想抽回手来进行爱抚。 濮名名意识到了霍东的用意,他的意识里,受伤的霍哥老老实实的躺着就好,其他的都交给他来办。这样才显得他有诚意。 于是濮名名毫不客气的更用力按紧霍东胳膊,顺便解放了自己的一只手开始进攻霍东的身体。 两人激烈的亲吻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 汪兴海再次推开门进来,手里拿着两个长方形的白色手机盒子。 抬眼看着床上的动静大为震惊。 濮名名跪趴在霍东身上,单手控制着霍东的胳膊,霸道的狠狠的吻着霍东的嘴,另外一只手还不老实的往裤子后面伸过去。 霍东要被这个家伙强上??? 汪兴海随手扔了手中的手机盒子,两步跨过去揪住濮名名的头发往后面一拽。 濮名名吃痛的“啊——!”了一声,猛地被外力拉开了他和霍哥的激吻,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霍东同时也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清濮名名身后的那个人后,他有些着急,“住手汪兴海!” 喝止还是晚了半分。 汪兴海怒气冲天的用了全身力气将濮名名从霍东身上拉下来,并且用力打过去一拳,怒喝道:“你他妈有病啊?!发情不看时候?霍东还在受伤!!” 第二十六章:很甜很吃醋(二) 汪兴海怒气冲天的用了全身力气将濮名名从霍东身上拉下来,并且用力一拳把他打到墙边。 濮名名来不及思考,就着往墙边倒的姿势瞬间伸出一条腿又将汪兴海扫在地,紧接着翻身骑在汪兴海身上开始不管不顾的抡拳头。 刚才濮名名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彻底给懵了一下,下意识反应竟然是元杰来了,他要对付霍哥! 在强大的主观意识之下,濮名名根本没有注意到霍东喊得那声,也没有听清汪兴海竭斯底里那声吼叫,一切的动作在他眼里竟然成了元杰看着他亲吻霍东,气愤极了,把他狠狠掀翻在地然后继续去对付霍东。 濮名名一时心急,从自己家出来时被元杰彻底欺骗的那种憋气还没有散发出来,更不敢告诉霍东到底真相是什么,饶他一次不够,居然又过来找打。 于是他下意识的反应就是先发制人,先把元杰按倒了揍到他不敢再过来,然后他在跟他谈判偷袭霍东的事情。 濮名名对着身下的人狠狠抡了几拳头,这才稍微感觉出来有点不对劲。 最先不对劲的是骑在身上挥拳头的感觉,早晨刚挥完几下,现在又来一出,而且此人玩命抵抗。 再就是骑上去感觉那个身材不对。 濮名名赶紧集中注意力,这人的声音也不对,长相不对,什么都不对。 打、打错认了? 濮名名有些骑虎难下。 趁着濮名名的走神,汪兴海终于找到突破口一个翻身将濮名名压在身下,两人姿势对调,眼见着汪兴海再次举起了攥到关节发白的拳头。 这是汪兴海?濮名名这才想起来,这不就是他来的时候擦身而过的那个汪兴海吗?他来干什么? “汪兴海你住手!你敢打名名我跟你没完!”霍东的警告声急切的想在耳边,这下子濮名名终于听到了。 汪兴海哪管得了这么多,霍东受伤他就够紧张了,然后又看到这个混小子压在霍东身上想强他,简直是个禽兽! 禽兽不说,还不停手的打他,看着这个年轻人平时挺安静挺内向,彬彬有礼而且性格很软,没想到他真是被他表面骗了。 玩乐队的混混到底没谱,平时装的人模狗样,打起架来就露出来真相了! 汪兴海一拳带着风重重落下来,濮名名急忙伸手一挡,心里暗暗吃痛,幸亏挡住了,不然脸得破相。没想到这个人莽撞不说,出拳也这么有力。 两人僵持在那里暗暗较劲,霍东心急,更没法利落的起床。 汪兴海瞅准空档再次举起拳头准备落下来,濮名名也看准了形势打算防御并且瞅机会将汪兴海控制住。 拳头离鼻子还有十公分,汪兴海被一脚踢翻在地,濮名名一看,他的旁边站着程卓,程卓刚刚收脚稳稳的站在那里。 豆豆急忙跑到濮名名面前来,急切的问道:“名名哥,你怎么样?他有没有把你打坏?” 濮名名摇摇头,他刚刚才被压着,“没有打到我,你们怎么来了?”他看向门外,除了豆豆,程卓,还有阿BEN也来了,更别提郝文和小D。 一帮人呼呼的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一个护士过来看情况,“里面怎么了?听到有些声音不对劲。” 几个人连忙回头,“没事儿,在聊天。” “注意保持安静,别打扰病人的休息。”护士好心提醒道。 众人连忙点头,目送走护士后,马上又围到濮名名身边。 郝文上来抓着濮名名的脸仔细看着,放心道:“幸亏没有打坏,不然怎么上台啊?别让别人以为咱玩乐队的都游手好闲没事儿爱打架啊!” 程卓站在旁边看了一眼躺在那里的汪兴海,他正捂着自己刚被踢到的肩膀挣扎着爬起来,床上的霍东干着急没有办法,他也盯着濮名名想看看情况。 阿BEN有些犹豫想走过去看看汪兴海的情况,不过又看看濮名名身边围着的人,最后也选择无视,转身蹲下来扶起濮名名到沙发坐好,“怎么样名名?身体有没有伤到哪里?会影响演奏吗?下个月的歌会没有多长时间了。” 濮名名抱歉的看了一眼汪兴海,“没事儿,我没事儿,哪儿都没有被打着,就是昨天的地方有些疼。不过不影响。” 他看向坐在地上的汪兴海,“刚刚对不起了,以为你要袭击霍哥。” 汪兴海没有好脸色,“袭击霍东还用揍你?揍得就是你!发情不看时候!” 霍东喝止一声,“汪兴海!再乱说就出去!” 汪兴海皱着眉耸耸肩,无所谓的坐在那里。 程卓走过去,蹲下来向汪兴海伸出一只手,“刚我也脚重了,不过情况危急,我那叫迫不得已。” 汪兴海不想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抓住程卓的手借势站起来,然后坐到另一张床边,“小孩子就知道打架,什么时候都长不大。” “不然伤到名名哥,以后的歌会你去唱?”程卓不示弱。 汪兴海有些拉不下脸来,不过也没有继续往下说。 霍东拍着自己的床边,“名名你过来,我看看你有没有被打坏了。” 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众人眼皮底下被霍东关怀可真是明目张胆,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坐了过去,“没事的,没什么感觉不对劲。” 霍东不放心的用左手把濮名名的脑袋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确认他真的没有喊疼才收手,“等下去检查一下看看,别伤在里面。” “伤在里面?”豆豆赶紧挤了过来,“名名哥你还是被他给打了吧?”说着还不忘剜一眼坐在霍东对床的汪兴海。 汪兴海挑眉跟他对视。 豆豆赶紧收回视线看着濮名名。 “没打,真没事儿,”濮名名解释道,“误会。” 其实还是自己占了点便宜,只不过汪兴海运气不好,让人看到的场面以为濮名名被他欺负了。 “没事儿就好,”霍东放下心来,看着大家问道:“你们怎么能进来这么多人?这儿探视不是只能一个一个进来吗?” 郝文站在沙发旁抱着一个电子钢琴没有放下,“我们把豆豆推上前去,就搞定了门口的护士。” 大伙听到这个都一乐,霍东又有些担心,“你们都来了,酒吧没人管了?”他看看豆豆,又看看阿BEN。 阿BEN解释道:“一下子伤了两个,怎么说都要来看看才放心。” 豆豆猛点头,“是啊,再说现在又不是酒吧开门的时间,我还有找名名哥确认一些歌会的事情。” 明显的找借口,霍东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开心,濮名名身边围着的这几个,各个都不是会背叛他的人。 不过濮名名那打架的态势却让他有些刮目相看,前晚的那一架他觉得濮名名是赶鸭子上架,逼到尽头了必须打起来。 刚才可不是,那势头,不输汪兴海。 年轻时候的汪兴海可不是这么爱服输的人,也许跟年龄有关,就像他一样,一老了,就懒得跟人起争执。 说道汪兴海,霍东看向对面,不小心正好跟汪兴海四目相对,今天事情他管的有些宽,有些事情他得跟汪兴海交代一下了。 “你们找名名有事?”霍东故意问道,围在沙发边的那几个孩子还是挺安静的。 豆豆以为霍东要撵他们走,为了表示他们不是来了无所事事凑热闹,连忙点头,“恩恩,有事,歌会的事。” “那你们先出外面找个地方商量,我有些话要跟汪兴海单独说说。”霍东带着笑,非常认真的说。 汪兴海一怔,马上恢复神态,似乎知道了霍东要说的内容。 濮名名看着霍东,有些心里不是滋味。 即便明白自己的打算,霍哥不可能是自己的,就算霍哥选择了其他人也跟他没有任何关系,自己只是来照顾霍哥的而已。 事情过后,他们还是他们,也还是以前那种关系。 可是听到霍东清走他们所有人就为了跟汪兴海谈一谈,濮名名又有些吃味。 即便理性告诉自己霍哥不属于他的,做任何事情都不用跟他报备不更跟他提前说清楚,但是真遇到事情了,哪怕就像这样谈话的小事,濮名名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知道这个自己喜欢的人不会属于自己,但是潜意识里他还是将霍东划归到自己的地盘里。 就是自己不要的,也不许别人说不好。 不过霍哥也说了,喜欢他,仅仅是喜欢而已。 他跟汪兴海的关系不可能就像他说的跟阿BEN是朋友那样简单,起码从刚才的反应看来,他绝对不是阿BEN的朋友。 比起阿BEN来,濮名名觉得他跟霍哥更像是有一种说不清的联系。 霍东看着濮名名微微皱眉的表情,赶紧轻拍拍他的肩,保证道,“用不了多长时间名名,我跟他谈完了就叫你进来。别忘了你还得陪我床,别走了不管我了。” 濮名名有些担心,“就你们两个在,你会不会有危险?”他对汪兴海的印象不是太好,尤其现在,更不能放心。 霍东笑着摇头,“不会的,能有什么危险?我也是个大老爷们儿啊。我们只是谈一谈,别担心我,这件事情我是必须交代一下的,等跟他交代完了,我就跟你交代!” 濮名名越听越吃醋,自己还是排在汪兴海后面了,交代的事情都有先有后的,他不舍得看着霍东,“嗯,我没有什么的,我就是担心他再欺负你。” 霍东笑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没用?” 濮名名张张嘴,尴尬的憋出一句话来,“……不是,这不是你受伤吗……” 看着两人的互动,汪兴海有些皱眉,阿BEN过来站在床边揽着濮名名的肩膀,“你就听霍哥的吧,汪兴海那个人平时不这样,他很温和的,今天一定是有他的原因。我们先出去聊聊,等下再过来。” 濮名名最后看了看霍东,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于是只好顺着阿BEN道,“嗯,刚好这里不能讨论哥的事情,我们下去找个地方聊吧,顺便喝点东西。”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郝文将电子钢琴小心翼翼的放在另外一张床上,“那我把这个先放这儿了名名哥,平时写曲子用这个吧,其他的都太吵。” 濮名名赶紧点头道谢,郝文这家伙想的挺周到,电子钢琴一插耳机,再怎么试音试调都打扰不了别人,他现在最需要这个了。 一行人前后相跟着鱼贯而出,阿BEN温文尔雅的走再最后面,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跟护士台的护士道谢。 濮名名憋着一肚子的疑问,跟着他们来到了医院对面的肯德基。“你们都吃什么?”濮名名站起来要去前面点餐,“中午饭就用这个解决得了?”他手里拿着临走前霍东色塞给他的钱包,里面鼓鼓囊囊的好些现金。 豆豆坐在长桌子的最里面,他压着声音及时含住了濮名名,“等下名名哥,我这儿有好多优惠券。”说着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沓来,是一沓,还真不少。 人们都有些饿了,谁都没有客气,抽过优惠券就开始研究。 濮名名也一样坐在那里仔细的想着自己吃些什么。 “你说霍哥跟那个汪兴海能谈些什么呢?”豆豆对面坐着的小D忍不住开口问道,同时把自己手里已经撕好的小方块纸交到濮名名手里。 郝文插嘴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你看他欺负名名哥那个狠样子。要不是在医院,真想揍他几下。” 阿BEN看着他们好玩,这帮小屁孩子,在医院各个都能压得住火已经很不错了,“其实汪兴海没你们看到的那么糟糕,他人还是不错的,除了以前干过件让人唾弃的事情,其他时候还能算一个好人。” 程卓一抬眼,“阿BEN你在袒护他?” 阿BEN无所谓道:“我们是同龄人,而且我们认识比较久,他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 濮名名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他跟霍哥没有那么简单吧?” 阿BEN好像没听见一样,“啊?”的问了一句。 濮名名这次问的更清楚些,“汪兴海跟霍哥,其实没有那么简单吧?汪兴海仅仅是你的朋友?可是我看着更像是霍哥的朋友。” 阿BEN捕捉到了里面的细节,“霍东跟你说阿BEN是我的朋友?” 濮名名收集起来所有人选好的小纸片,点点头,“霍哥说他是你的朋友,你们一起认识好多年了。” 阿BEN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饶有兴致的摸摸下巴,神秘的笑笑。 郝文也忍不住八卦,“阿BEN哥你倒是给个痛快话,霍哥隐瞒事件真相肯定有猫腻,现在这两人还单独在屋子里。” 豆豆一拍桌子,“对啊,我都忘了这事儿了,”他看向濮名名,信誓旦旦的保证道,“名名哥,不论发生任何事情,我都站在你这边。我是你的粉!绝对站在你这边!你们去买东西,我的给我打包就行,我翻回去听墙角。这么重要的时候没有探子可不行。他们万一密谋什么时候瞒著名名哥,我决不答应!” 阿BEN旁边添油加醋,“那就快去吧,拜托你啦。听得详细些,他们关系可不一般。” 豆豆更激动了,“我这就去。”他连口水都没有来得及喝,就又跑回医院。 程卓帮着濮名名从前台端回来三大盘子吃的东西后几个人终于就坐,每个人都毫无形象的往嘴里塞着东西。 一个汉堡的功夫,几个人又想起来刚才的话题,“阿BEN哥,你说汪兴海跟霍哥是不是有一腿?”小D大胆的猜测。刚刚阿BEN脸上的表情不要太贱了。 濮名名继续低头大口吃着,不过耳朵却没有闲着,他竖起耳朵来一起等着阿BEN的声音。从刚刚开始他就忍不住想问,但是又怕问了以后答案太过刺激而导致行动出臭让别人笑话他。 终于等到小D开口问了,濮名名忍不住心里都把这些人夸了一边,平时真是没白疼他们,关键时刻到底顶点儿用。 阿BEN神秘的说:“他们谈什么我大概猜得出来,汪兴海以前混了点,不过现在看来好像已经不是那么回事儿了,霍东这个人对待感情很认真,认真到跟名名有些像,很专一,而且很负责。” 濮名名还没敢抬头,他一根一根的往嘴里塞薯条。 小D不解,“这跟他们的关系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阿BEN决定扔下一个重磅炸弹,濮名名和霍东这段时间的别扭情绪他一点都不落的看在眼里,如果这么一点小问题都不能过得去的话,那么以后就算在一起了也会非常坎坷。 于是阿BEN用濮名名完全能听得清的声音道,“他们以前是情侣,至少十年前,他们是一对。他们两个人合伙开了ONE PLUS ONE,后来汪兴海有变故,于是撤资,酒吧改成了PLUS ONE,其实就是把前面那个ONE去掉了。” 果然是这样。 他们的关系果然不简单。 濮名名觉得有些心痛。 虽然霍东不是自己的,但是他还是不想把霍东推给别人。 “吃完了吗?”濮名名突然站起来,“差不多我们该回去了,豆豆还饿着。”濮名名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阿BEN笑着跟着站起来,“吃饱了,你赶紧回去带吃的给豆豆,我们就在这里等豆豆一起走。” 濮名名没有客气,擦擦嘴跟手就站起来往医院方向走去。 第二十七章:很爽很深入(一) “我这次是认真的!”霍东站在窗前看着外面,这个角度看不到濮名名他们离去的方向,楼下是停车场,对面是其他的楼房。 屋子里没有了刚才的喧嚣,此时显得非常的静谧。 就连人的感觉也安静了下来,不再暴躁,反而很镇静,很深沉。 汪兴海依旧坐在床边,他没有看霍东,但是单单凭霍东的语气他就能想象得到他的表情。两人从光屁股的时候就在一起,尽管中间分离十年,不过只要有一个人一撅屁股,另外一方绝对会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 汪兴海听出来霍东是认真的,他沉默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以前,抱歉!” “没什么,都过去了。”霍东微微叹口气。 “这次来真的?”汪兴海看向窗前的霍东,霍东一直盯着楼下的情况。 “嗯,认真的!” 汪兴海嗤笑一下,“没想到你这种人还会动真格,你这温和的表象骗了多少人?” “什么骗,说这么难听,我本身就很温和。只不过不爱吃亏而已。”霍东转过身来,裸着上半身,绑着规规矩矩的绷带,他看向汪兴海。 两人对视,仿佛还是以前无话不说的年龄。可是真的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岁月的痕迹在彼此身上刻下烙印,分别十年,已经再也不能像过去那么随意。 汪兴海恍惚了一下,试探道:“我是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霍东用低沉的嗓音轻轻说道,“抱歉。” “不用抱歉,我就是试着问问。” “总之我对名名是认真的,以后你别再找他麻烦,也不许像今天这样对他动手。如果还是朋友的话,你应该支持我。” 汪兴海沉默片刻,“就冲着朋友,不管对方是谁我都支持你,但是如果对方再次伤害到你,到时候我还是会不客气。不为别的,就当做为我以前做的事情的忏悔吧。” 霍东笑笑,“没有那么严重,名名不是那样的人。” “谁规定只有是那样的人才能伤害别人?”汪兴海反问,“想当初我也没有那么糟糕对不对,结果呢?虽然现在说这些是晚了很多,而且也没什么用,不过我还是要说,霍东,虽然这是一件很老的话题,不过等过了以后才知道这些老话里面都是真理。” “要长篇大论?”霍东打断汪兴海的演说,汪兴海还是老样子,只有在他面前才显示出话唠的本质,不知道在其他人的面前会不会露出这样毫无防备的一面。 只要汪兴海单独跟霍东聊天,平时伪装在外面的三十多岁成熟精致男人的外貌总是被他抛得一干二净,入眼的只是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 汪兴海愣了一下,随即道,“没有长篇大论,你以为除了你谁还愿意听?不过这也是我这十年来才醒悟过来的事情。有些事情,放你面前你不当回事,真等没有了,想回头都晚了。” “嗯。就是这么一个道理,所以我才不想放手名名。” “不想打破一下这个定律?”汪兴海半开玩笑道。 “对你?”霍东觉得气氛比刚开始好了些,开玩笑也可以很放松,“你都人老珠黄,我考虑你什么?我不缺钱用不着你的钱,爱情?名名比你更专一,年龄?他比你小,阅历?我也不想让他学会很多龌龊。” 汪兴海忍不住笑起来,“不就是表扬你家那小子嘛,用得着这么贬低我吗?我现在很难追的,你可别后悔。” 霍东也没忍住跟着一起笑,像这样放松的说笑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也找个人定下来,别再经常换来换去,让你爸妈也安心安心。”霍东趁机劝道。 汪兴海不以为意,“别说我,你也一样,这么多年你往回去领没?我可听我爸说,这十年你一个都没有往家领过。这刚一个有点眉目,就来教训我?你还嫩了点!”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希望能领回去。”霍东眼睛继续盯着楼下,虽然那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那个他希望看到的身影。 “真这么痴迷?”汪兴海再次问道。 “很奇怪?” “觉得很惊悚,不像是你干的事情。你这人对感情轻易不动,想当初我逼死你你也没有多大反应。”汪兴海看到了跌落在墙边的两个白色手机盒子,他走过去捡起来放到床边的小柜子上。 霍东伸手接过一个来,慢慢的拆着这个包装,慢慢品味似的,“也许老了,没有再折腾的精力,也许游荡习惯了,想找找那种一进家就有人的感觉,或者就是单纯的想往家里领个人,跟二老说我不孤单,谁知到呢,反正是就这么着的做了决定了。” “就这么点理由?”汪兴海调整了个姿势,舒服的半靠在那张床头,“我也全满足,还用你去追别人?” 霍东手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接着继续动作,“当然不止这么一点。”他放下手中打开盖子的盒子,抬起眼来看着门口的走廊拐角处,“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有一天,有那么一个人出现在名名身边的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有多么不甘心,多想把他据为己有,让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没有合理的理由陪他一起走。” 汪兴海认真地听着,不时的摸摸下巴,“这个人真这么好?接触过两次,感觉没你说的这么夸张啊,看来有必要以后继续接触看看,当心你的名名被我拐走,我的魅力可不比你差。” 霍东道:“那可不一定,同性相吸,我是指性格,性格相同的人才会有感觉,我觉得有些地方我跟名名很像,比如对待感情,对待爱人,也只有我们这种受过伤的人才会更珍惜,要不是那个人出现在名名身边,我也不会感觉到自己的这种想法。也可能这两年来一直都在一起呆着所以才没有意识到。” “行吧!”汪兴海看看时间,“我差不多也该走了,总之你找谁我都会支持你,但是别忘了你别再被伤害!” 霍东起身想送,汪兴海制止了,他走到霍东面前,“那这次上你们的那些人,用不用我想办法去处理?” 霍东摇摇头,“看样子好像名名打算自己来解决,这次就算了,交给他吧。” “也行,要帮忙就电我,回头等你休息差不多了再一起商量那个酒的事情。”汪兴海转身正准备走,突然一个细小的动静让他提起注意,稍微停顿片刻,汪兴海猜门口肯定有人偷听,于是他又故意提高了声音道:“总之霍东!不管你找谁,我都不会放弃你,我会一直等你的!” 霍东无奈的笑笑,“你又发什么病?一惊一乍的。” 汪兴海快速走到门口突然拉开门,看到霍东的小助理豆豆一脸慌张的直起身来站在那里。 “偷听?”汪兴海马上就摆了一张臭脸,“那就回去把刚才听到的转达了!” 说完错过豆豆走了出去。 豆豆对着汪兴海的背影急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站在名名哥这边!” “豆豆!”霍东从屋子里喊道,“进来。” “哦。”豆豆马上没了底气。 “医院里大喊什么?让别的病人讨厌你!”霍东感觉自己在教训着一个小屁孩。 豆豆垂头,“我错了霍哥,刚才太着急。” “没事儿瞎听什么,听到什么了?”霍东好奇问道。 豆豆犹豫,汪兴海说他不会放弃霍东这句话他听到了,但是招不招?还是算了,他可是站在濮名名这边的,“没听到,隔音太好了什么都没有听到。”那句话不如偷偷告诉名名哥让他多注意着点汪兴海这个人。 这个人怎么看都是老狐狸,不好对付。 “吃饭没?”霍东声音软了下来,没听到就好,万一最后汪兴海故意喊的那句被他听到了再传回濮名名的耳朵里就糟糕了,名名并不像是一个心很大的人。 豆豆想了一下,赶紧摇头,“没吃,他们回来的时候给我打包。” 霍东一挑眉,“出去这么久都没吃?你在门口趴了多长时间?” 豆豆不好意思,“也没多长时间,其实刚回来。我们一直在肯德基聊天来着,就给耽误了吃饭。” 霍东从床边小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卡递给豆豆,“你拿这个去医院的小食堂吃吧,顺便给我买回来一点就行。等他们可能还得很久。” 豆豆赶紧接过来卡走了出去。 再待下去会被霍哥吃了的,那眼神好像什么都给看透了,太可怕了。 豆豆紧张的捏着那张卡片在电梯间等电梯,就连小食堂在哪里都忘了问。不过没关系,等下去的时候揪住一个护士问问就好了。 看着屏幕上的数字一层一层上来,豆豆琢磨着这个霍哥应该不会追出来继续问听到了什么,不然就太惨了。 电梯门打开了,豆豆低着脑袋往里走。 忽然被对面跑出来的人拽住袖子,“你刚刚听到了什么?”濮名名喘着气着急的问着豆豆。 豆豆一个激灵,“什么都没听到!” 濮名名放心下来,“哦,那就好。快去吃东西吧,他们都在肯德基等着你。我回来的着急忘了给你带了。 九魔独宠我最新章节 好像就放在桌子上。” 眼看着电梯门就要关了,豆豆赶紧挤进去,顺便又把濮名名再次拉进电梯。 濮名名摸不着头脑,“拽我下来干什么?病房里还有人?”他第一反应就是屋子里汪兴海跟霍东还在独处,豆豆不像他进去打扰。 豆豆连连摇头,将手里的卡交给濮名名,“这是霍哥刚给我的卡,让我去食堂吃点,顺便给他打包回来。” “他还没吃?那个姓汪的没给霍哥准备吃的?”濮名名睁大眼睛问豆豆。 豆豆觉得很无辜,“不知道呀,我去的时候……病房里只有霍哥了。”汪兴海的事情,等名名哥平静下来再跟他说吧。 濮名名放心道,“那我去买些吃的,你快去肯德基吃点东西,不然饿肚子不好。” “恩恩。”豆豆使劲儿的点头。 出了电梯豆豆撒丫子就往肯德基跑,待在他们身边真是压力太大了。 濮名名看着豆豆走远,转身抓住一个小护士问清楚食堂的方向,揣着卡片转身跑过去。 霍东还是站在窗前,一直盯着下面停车场附近的人来人往。 忽然一个身影仅仅吸引住他的目光,看不清是谁,但是仅凭那个身影他,他就转不开自己的视线。那个身影跑着来又跑着去。 病房的门被推开了,“这么快就回来了?豆豆你没有去吃?”霍东边转身边问。 结果出现在眼前的是濮名名。 一头汗气喘吁吁的走了进来。 霍东有些惊讶,刚楼下那个身影看着就像是濮名名,但是他还琢磨着濮名名不会这么快就回来,没想到还真的是。 霍东有些欣喜,“你怎么回来了?其他人呢?” 濮名名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除了霍东就没有别人,这才有些放心,“他们都还在吃东西,我回来叫豆豆快去吃。” “哦……”霍东了然,豆豆跑来偷听一定是濮名名默许的,这就说明名名很在意自己和别人独处,“那豆豆呢?”霍东问的波澜不惊。 “啊,”濮名名刚反应过来,豆豆已经被他打发走了,“刚楼下碰到,直接叫他去吃饭去了。” “你呢?”霍东问。 “我?我挺好的。” “你吃了吗?” 濮名名有些尴尬,会错意这种事儿,“吃了。” “要是没吃多少就一起再吃点,我一个人吃不完的。”霍东邀请道,“这么快就回来,肯定没吃饱吧?” 濮名名被戳穿心思,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霍东淡定的坐回到床上,濮名名赶紧放下手里的饭盒走过去扶着霍东把腿放上去。 “霍哥,”濮名名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 “嗯?” “肩膀伤了的话,腿也动不了吗?刚才我还看见你站在地上来回走动。” 霍东平淡的说道,“站着和坐着不一样,坐在这里一动就牵扯肩膀。” “哦。”濮名名信了,他不是伤者没法体会伤者的困难。 “所以还有一个问题。”霍东继续道,“我没法一个人吃饭。左手不会拿筷子。” 濮名名赶紧宽慰着霍东,“别急呀霍哥,我喂你。不是说了吗这段时间都我照顾你,你就随便用我吧。” “随便用你?真的?”霍东特别认真的确认一次。 “是的!我什么都会做。单身的最大好处就是什么都会。”濮名名不遗余力的推销着自己。 霍东看来心情很不错,“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 濮名名扶着霍东坐好,支起来小桌子放在床上,挨个给霍东摆出来医院小食堂买来的很清淡的粥跟菜,听到霍东那个回答感觉很诡异,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霍东求证一下看看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霍东还有其他意思。 不过霍东眼睛瞟向小桌子那里,没有注意到濮名名的探寻。 瞟了一眼他就收回目光,看到濮名名已经给他摆好了一切吃的喝的东西。 “名名,”霍东看着眼前的饭,“啊——!” “啊?”濮名名一愣,赶紧坐到霍东对面拿着勺子舀了粥伸胳膊过去喂。 一点粥掉在霍东裤裆那里,濮名名赶紧又拿了纸过去擦。 接着又伸胳膊过去喂。 “名名,不如你坐过来,到我旁边喂着方便。”霍东忍受不住这样伸着脖子吃饭的艰难样子。 濮名名稍微一犹豫,马上动作利索的将碗筷方向转了个个,他立刻坐到霍东身边。刚好霍东伤的右肩在里面,濮名名挨着的这个是左肩。 霍东稍微向濮名名这边侧了点身体,胳膊悄悄放在濮名名腰后,非常舒服的享受着来自濮名名的照顾。 濮名名确实很尽职尽责,到最后就连霍东喝水他都要亲自喂,尿尿都要他来帮忙扶着小鸟。 安静的喂完午饭,濮名名手脚利索的收拾好东西放到水槽里。转过身来又将霍东放在床上半躺着休息。 两人没有多少闲聊,但是一点都没有觉得诡异,反而就像老夫老妻那样不用说话,只要对方陪在身边,整个屋子都会觉得特别温馨和幸福。 濮名名没想打乱这种感觉,他偷偷的贪婪的体会着这种从来都没有怎么感受到的这个样子的温暖。 霍东也没有说话,他看着濮名名柔和的表情觉得非常满足。 “名名坐过来。”霍东看到名名收拾好了一切,终于开口打破这个平静。 “嗯,霍哥还要些什么?”濮名名赶紧走过来问道。 “把那两个白色盒子帮我拿来。”霍东指着他床边小桌子上面叠着放的两个白色手机盒。 这两个盒子,霍东只要坐在这里伸胳膊过去再拿过来完全不费力气,不过濮名名的态度是,决不让霍哥动一个手指头,于是他兴高采烈的把盒子拿给霍东,自己也坐在了床边。 霍东将其中一个递给濮名名,“给你。” “什么?”濮名名盯着那个表面上面被咬了一口的某水果的标志,没敢多想。 “送你的。”霍东扬扬自己手里的那个,“我也有一个,咱们的一样。上午拜托汪兴海去买的。” “拜托汪兴海?”濮名名有些意外,不过一想又明白了,怪不得汪兴海中途会回来揍他,而且还撞见那个尴尬的场面。 “嗯,昨天咱们两的手机都摔坏了,今天找你都找不到,尽快买来方便联系你。” “谢谢霍哥,回头我把钱还给你。” “不许还,这个是我送你的。” 濮名名有些小开心,霍哥送的,霍哥送什么都喜欢,可是又有些小别扭,“可是多麻烦汪哥?” 濮名名那点小心思没有躲过霍东的觉察,他赶紧解释道,“不麻烦,汪兴海是我发小,从小一起长大而已,不会麻烦。” 濮名名有些为难,本来打算出院就疏远,可是霍哥送的东西好想收,以后哪怕留个纪念,可是这样就动机不纯了。 霍东把濮名名那点犹豫和反应全看在眼里,暗暗皱眉着急,名名平时挺好,怎么今天这么别扭?表白起了反作用?还是说自己的估计全错误了?自己一厢情愿? 不管怎么说,名名这个家伙心思太重,不给他撸顺溜撸明白了他没准会自己钻牛角尖。 霍东沉默的看着濮名名将手机卡装进手机里面,然后开机,接着濮名名又从霍东腿上拿过来霍东的手机,帮他装好了开机。 两个是同一个款,虽然说这个款满大街都是。 不过濮名名的心里还是为了这个而暗自高兴。 “那谢谢霍哥。”濮名名不再推辞。 霍东也放心了,“跟我还谢什么,我那么喜欢你,做这点是应该的。” 喜欢?濮名名突然又想起来这个让人雀跃又尴尬的问题。 “你不喜欢我吗?”霍东握着濮名名给他装好的手机,眼睛牢牢的盯着濮名名问道。 当然喜欢,可是又不能喜欢,濮名名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想把这些说出来却又不敢说出来。如果元杰不做那个缺德事儿该多好,霍哥肩膀挨一刀,自己得背着多大的罪过? “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怪你,”霍东决定狠狠的拍一拍濮名名,让他快些做决定,“元杰也还年轻气盛,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行为,如果你希望我不要管这件事情,我就一定不会管的。但是明摆着有人想伤你,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石文,名名你知道吗?”霍东一股脑的说出来。 濮名名耳边又想起来早晨他在门口听到元杰的喊声:我只让你动霍东,没让你动濮名名,你太过分了石文! 濮名名觉得自己所有的心思全被一下子拆穿,就连一点掩盖都没有,他本来就烦躁的心情更加没有头绪。 连这点事情都知道了,那他再当着霍东的面对他那么照顾,会不会让霍哥觉得他在用行为示好? 这样的话一定会被霍哥更看不起的吧? “霍、霍哥,”濮名名紧张万分,想自己躲出去找找理由和借口,想想怎么解释,霍东才能不往歪了想他,“你抽烟吗?我出去给你买一包! 第二十八章:很爽很深入(二) 霍东看着濮名名跑走的背影,心里暗道,这个家伙得是有多么的别扭啊!而且心理就快敏感到极致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 但凡心被狠狠的戳过一个洞的人,能愈合的机率实在是小之又小。 除非让时间慢慢磨平这些疤痕,不然他总会在那里是一个碍眼的存在。 霍东体会过这种糟糕透顶的感觉,因此也就特别能理解濮名名的想法和行为。 他需要一个人独处一下好好想想,如果不是把他扒光了逼到尽头,他是永远都不会去正视自己的感情,宁愿一味的逃避。 霍东手里抓着电话强忍着没有往出播,濮名名却惊慌失措的跑了半条街终于停下来脚步。 濮名名感觉自己快要丢死人了,就那么大点事儿,既然霍哥知道了他们就更好商量着怎么办了,他怎么就跑了呢,事儿又不是他做的,凭什么他跑啊?什么事情一旦牵扯到霍哥还真就没法冷静,这种情况, “丢死人了!”濮名名坐在马路边抱着自己的脑袋使劲儿捶,“啊!丢死人了!” 现在怎么办?回去?濮名名在心里摇摇头,不能回去,太尴尬了。怎么着也得等天黑了霍哥把这件事情忘了再回去。 也许能再夜幕的掩盖之下,霍哥会想不起来这些尴尬的东西。 濮名名为了逃避尴尬,竟然一时忘了他要时时陪在霍东身边照顾他直到出院的决定。 他踢着路边的小石子,慢悠悠的低头晃着,不知道往哪里走,就那么低头走着,思绪又杂乱又放空。 什么都没有想,又什么都在想。 总之头脑此刻什么都想不出来。 天色将晚,也不知道晃悠到了哪条街,濮名名打算找个地方歇歇脚顺便喝点东西。 突然肩膀被拍了几下,濮名名回头,“名名?你怎么会在这里?”身后之人惊讶道。 濮名名看清身后之人,竟然有些惊讶,同时还很生气,“元杰你怎么又跟着我!我早晨说过你要是在让我看见我还揍你!你是故意来找挨打的?” 元杰无辜的摇摇头,伸手指指旁边的大楼,“是你来BLOOD.B的楼下了,我还没问你发生什么事了呢?” 濮名名后退一步跟元杰拉开距离,警惕道:“我没有什么事情,只是随便溜达一下。”他忘了霍哥住的这家医院跟BLOOD.B的办公楼挨得很近。时间过去很久他忘记了,而且他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霍东身上,所以压根就没有往这里想过。 “溜达能是这个表情?”元杰皱眉,“那件事情我做得不对,我对不起你,但是你别这么糟践自己!” 濮名名怒道,“我糟践自己?早在两年前我就决定对自己好好的,谁都不能糟践我。结果呢?要不是你来那么一出,我至于现在不敢回去么我!” “不敢回去?”元杰捕捉到信息,“不敢回自己家?不敢回霍东家?不对,不敢回医院?霍东家属找来了?” 濮名名非常不想再看到这个恶心的人,不过一路乱糟糟的心这时候却突然明了,不是打算要为了霍东的事情跟他讲清楚吗?现在就可以讲清楚的。 不管结果是什么,为了霍哥,他想要强大起来,想要保护霍哥,而不是一直在霍哥的羽翼之下。 如果自己连一个元杰都搞不定,那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没有理由站在霍东身边。 看着元杰依旧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他突然觉得浑身发冷,就这么一个关心自己的脸,关心自己的话语,还有这种担心的样子,背后却是指使别人玩阴的。 而且玩的太不到位,还让当事人之一发现了。 原来每个人在别人面前都是光鲜亮丽的一面,糟粕都被隐藏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 濮名名想要对元杰说明他的态度,对于元杰的疑问,濮名名认真地摇摇头,沉了一口气挺直腰板站在那里,为了霍哥!“不是,霍哥家属没来,只是我觉得对不起他。而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你。我没有半点逃脱责任的态度。而且霍哥说,只要我不希望他追究你的责任,他就不会追究。” 元杰惊讶,“他、他已经知道了?” 濮名名挑眉,“嗯,知道了。我看看你接下来还会有什么动作。元杰我告诉你,你伤我一次两次就算了,我都懒得跟你计较,但是你不能动跟我没有关系的人,尤其是霍东。” 元杰问道:“霍东跟你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干嘛天天送你?而且对你很亲近,很照顾,就像追你一样?” 濮名名脸色一红,霍哥确实向他说明了喜欢,不过那跟他没有关系,“该怎么样那是他自己的意思,你不能因为只要有人离我近了你就伤害那个人。元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么……这么狠?”元杰不知道该不该说他凶残。 “我没有变名名,我一直都是这样,只不过以前没有遇到过谁能让我觉得值得为他动手的。名名我们换个地方说?”元杰看着街边时不时的还有行人,遮遮掩掩的感觉不好。 濮名名摇摇头,“不用换,说不了两句我就回去,霍哥那儿等我去照顾。对了你回到BLOOD.B乐队了?” “嗯,我在考虑。”元杰诚实的没有隐瞒,“你说照顾霍东,他……很严重吗?” 濮名名没有搭理他的问题,“总之,如果不 网游之超级战神最新章节 是你,今天应该是我最幸运的一天,但是因为你那些龌龊事,今天是我最糟糕的一天。”说罢转身打算离开,在元杰身边多呆一分钟他都觉得很烦躁想动手。 “为什么?”元杰揪住了濮名名,“为什么全因为我?就因为霍东受伤?” 濮名名摇了几下胳膊,元杰都没有放松。 “是,因为他受伤。元杰,到此为止吧,以后别找我也别找霍哥的麻烦。他答应我不用你负责,你也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动霍哥。”濮名名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心里除了乱跳之外就是轻松了很多。 元杰在他身后沉默。 就在濮名名以为元杰要拒绝他的时候,元杰道:“好,我答应你。我不去动霍东。但是我有条件,霍东绝对不能再伤害你,身体的或者心理的都不行。以前我那么做现在都快后悔死了,我不希望你再次受到背叛。名名。” 濮名名认真地听着元杰的话语,他十分淡定的点头,“嗯,霍哥不会伤害我。不过现在却是我伤害了他。” 元杰道:“这件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名名,你别把责任往自己头上堆。这件事情我会去跟霍东解释,你只要好好做你的曲就好了。哎,要是能像以前那样给来一曲最适合我的该多好。真的,什么都是失去了才懂的珍贵,男人都是这么贱骨头。” 濮名名摸摸鼻子,“无所谓,以后知道珍惜就行了。另外,你把你放在我家的东西都收拾走吧,我不可能再让你住我家。还有,以后也没事儿别瞎联系了,就还像以前那样,同一个城市,彼此都见不到面,多好!” 元杰笑道:“这怎么可能,现在咱们又没有约,怎么就又见到了呢?” 濮名名严肃道:“总之,以后不许盯着霍哥。不然我跟你没完!” 元杰也学着那个严肃,“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动霍东。不过名名,我可要提前跟你说句话。如果霍东真的做了对不起你的禽兽事情,我是真的不会饶了他的!” 濮名名暗暗叹气,怎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元杰犹豫了一下,声音很轻很轻的问道,“名名,你……知道一个叫汪兴海的男人吗?” 汪兴海?霍哥的发小?“哪个汪兴海?” 元杰神秘兮兮的凑近濮名名耳朵道,“就是你们那个酒吧的前老板。据说跟霍东有过一段,不知后来怎么就分了。” 濮名名有些懵,虽然不想听,但是又忍不住有些心疼,“你怎么知道的?”有过一腿?不是发小吗?元杰搞错了吧! 而且汪兴海不久前还给霍哥送过文件,貌似两人再谈合作的事情。如果合作成功了,以后更是得天天见面。 一定是发小的关系经常在一起所以被误会了。 “我怎么知道的你就别问了,总之汪兴海那个人不单纯,你得小心着点。”元杰苦口婆心的说道,“信不信随你,不过你要记住,如果霍东对不住你,我就还会对他不客气的。” 濮名名有些担心和不甘心,他赶忙用不耐烦掩盖自己生气的事实,“知道了知道了,我们在不在一起还两说,我现在在替你给他还债,就因为你做那些破事儿,一切什么结果等霍哥出院了再说吧,现在下什么定论都太早。” 元杰无奈,拍拍濮名名肩膀,“你自己一定要提防,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黄金时期,要钱有钱,要闲有闲,凭你这个软弱的家伙是没法打败他们的。”说罢转身走进这栋大楼的玻璃门。 濮名名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又开始乱。 突然有动静从裤兜里传出来,响了好几声濮名名才反应过来这是手机在响,于是他飞快的瞟了一眼,是霍哥的来电,他赶忙接起电话。 “名名你还不回来?我上厕所的时候把裤子的带子解开了,一只手没法系住,护士都是小姑娘,我里面没穿什么不好意思让他们帮忙,现在正床上躺着,我等你回来帮我系绳子。” 濮名名想起来,他还得回去照顾霍哥,于是马上挂了电话,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没有三分钟停在了医院门口。 濮名名快步上楼,一刻都没有停歇,快跑几步到了病房门口,这时候他反而镇静下来。 轻轻推开房门,“霍哥?睡了没?” 屋子里没有什么回应。莫非睡了?还是一个人摔倒在了浴室? 他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屋子里一片黑,他努力地在墙上摸着找开关。 还没有摸到开关,濮名名突然被一个力量推到墙上,紧接着熟悉的气息靠近自己,嘴巴被紧紧的封死。 濮名名嘴巴吃痛,来不及思考就伸手想推开抵在自己身上的人,这来势太凶猛,濮名名有些在状况之外。 “疼……”濮名名刚碰到霍东肩膀,霍东就故意喊了一声。 这一喊濮名名马上自动举起手来做投降状,不敢再乱动,生怕不小心再碰到霍东伤口。 趁着霍东喊疼,濮名名趁机问道,“霍哥你……” “嘘……”霍东用胸膛将濮名名牢牢的抵在墙上,居然左手右手一起顺利的探进濮名名上衣内,“别出声,房门没有锁,小心外面听见。” 屋子里漆黑,窗帘也拉着,没有开任何的灯,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但是感官却在这时变得灵敏。 霍东的呼吸轻一点重一点,濮名名都能察觉到,就连霍东手脚的动作,在黑暗中,濮名名都在脑子里进行着描绘。 霍东没给濮名名拒绝的机会,直接封口继续。这个别扭的家伙,不知道一整天在想着什么,不使劲儿的揪他一把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想通。 濮名名却还在那里走神犹豫。 霍东用他性感的低沉嗓音问道,“如果跟我一夜情,你会不会介意?” 一夜情?濮名名在黑暗中凭感觉跟霍东对视,似乎一夜情没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样给他的压力也不会很大,总比为了确定某种关系而做爱的强。 再说,中午的时候差点成功,如果不是汪兴海来打扰的话。 以身相许太可笑了,对了,这就是一夜情,彼此都有需要就来一炮。 再也不想像以前跟着元杰的时候犯傻,辛辛苦苦一心一意,换来的不过是背叛而已。 霍东等了半天,濮名名终于认真道,“不会介意。”就是的,介意什么,再说是跟霍哥一夜情而不是跟别人,这有什么可介意的? 霍东眼眸一暗,一夜情都不会介意,濮名名这是怎么了?前些天给他压沙发上面手打了一发他都害羞到脸红不止说话结巴,这么快,就不介意一夜情了? 不过不管介意不介意,我都不会让你再有别人,只能有我。 “现在可不可以?”霍东停住手中的动作郑重其事的问道。 濮名名一愣,“霍哥,你都给我捏的硬起来问我可不可以?是不是等上完了才说抱歉?”濮名名一直保持着投降的姿势没敢动,担心碰疼了霍东的伤口,于是霍东的行动一点都没有受到阻拦。 就趁着濮名名走神想事情的时候,霍东已经成功又轻松的将手伸进濮名名的内裤里,一巴掌就准确握住了他的一团软肉。 这团软肉一看很久都没有用过了,太不经挑逗,稍微揉捏几下就迅速的发生着变化,于是霍东手中的器物,从软软的没形状,没多久就成长到了一个硬硬的肉帮。 霍东利索的将濮名名的裤子褪到屁股以下,“我只是随便问问,刚才出去有买有买套?” “套?什么套?”濮名名没打算反抗,既然都说了一夜情了还矫情什么,不如痛痛快快发泄一次。霍哥有伤,他不介意谁来劳动。 “避孕套!”霍东无奈,连什么套都要问,是不是太单纯了? “避孕套?你避孕还是我避孕?”濮名名被霍东抓着下体有了些感觉。不久前那个梦境不小心又跑了出来,霍东要是能真的用嘴给他来一次该多爽,不知道是不是跟梦里那个情节一样? 霍东微怔,这还真是个蠢问题,这个时候谁会需要避孕?“直接来也可以?”不知道他介不介意射到里面? “当然可以。”我不介意射到你里面。濮名名像得到了许可,终于反被动为主动,双手慢慢放下来绕到霍东背后,一手控制好他的身体,一手按住了他的脑袋,舌头成功侵入,濮名名认真地品尝着只属于霍东的味道。 如果只有这一次,他想捞够本,以后不至于后悔。 霍东随着濮名名的推动一步一步往后退着,没几步就从走廊到了小客厅,濮名名很注意安全,霍东的胳膊和肩膀一点都没有被碰到。 濮名名随着走动,裤子掉落在地。他两下就蹬掉了鞋,裤子也顺利落在地上。他突然想起来霍东电话里说裤子没有办法系绳子,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伸手下去一摸,濮名名很满意,果然光着。 这个邀请这么明显,濮名名如果再不主动就太不对了。 濮名名啃咬着霍东,从嘴巴到下巴,再到喉结,不放过锁骨,霍东的喘息在明显的加重。从来没有上过别人,没想到第一个就是霍哥,濮名名有些紧张,脑子里开始模拟着以前的经验,手顺势摸到了霍东的前面。 碰到霍东的硬挺前端,硬挺小跳了一下。 濮名名直接握在手掌,心里暗暗吃惊,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不过就摸着这个感觉,霍哥的尺寸还真不小。 也许是黑暗中看不见彼此,也许是只是把今晚的做爱当做一夜情,濮名名都觉得自己意外的放得开。 濮名名引导着霍东走到了单人小沙发那里,正想扶着他的后背把他放倒在沙发上,霍东问道,“有过经验吗?” 濮名名一边用手指描绘着霍东硬挺的傲人身姿,一边答道,“没有,没干过谁,你是第一个!” 霍东忍不住含着濮名名的嘴唇,含含糊糊道,“第一次没经验容易伤人,不如让我来,你试试我!” “霍哥你胳膊受伤,不太合适。”濮名名还抱着想上霍东的想法。 “你有多长时间没做了?” 濮名名稍微想了一下,被霍东用手的和被元杰用嘴的不算,“两年多?” “两年不短了,不想吗?我技术不错,你不会后悔的,这方面我很有口碑。”霍东不遗余力的劝说着濮名名。 濮名名有些犹豫,情动起来,习惯性的后薛有些想要被插,不过前面更想试试插入。 霍东不停的轻咬着濮名名的嘴唇,他的犹豫不定完全被霍东一丝不差的捕捉到了。 趁濮名名走神,霍东胳膊一带,身体一撞,濮名名毫不意外的摔进沙发里,“霍哥你……” 霍东跟着跪在地上,跪在濮名名面前,“这次让我来,我真的很想要你。下次等我肩膀好了再轮你。” 濮名名还想试一试最后的挣扎,腿间就感觉到了霍东胡须的摩擦,“霍哥你肩膀还伤着,不能这样用力。” “谁说我胳膊要用力了?”话音刚落,霍东将濮名名的肉帮含在嘴里。 屋子里照样黑暗,感官的刺激被无限放大。 看不到霍东的动作,但是下体传来的阵阵刺激感和快速的吞吐,濮名名一个不落的在脑中描绘着这种景象。 果然还是梦里的那种,霍东的头在他的下面不停的上下动着,一股股热流汇聚在小腹,越来越紧。 濮名名放弃抵抗,这种感觉比梦里更真实,霍哥在用力允吸着他的下体,是霍哥,不是元杰,也不是别人,是霍哥! 濮名名没法形容这种精神上的震撼和身体上的快感,能做的只有用手捂着自己的嘴,防止太过刺激而漏出声音。 被喜欢的人这样做,而且还很卖力,濮名名觉得就算以后两人不会得到什么结果,这样的一次也会让他获得很大的满足。 下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想要更快的摩擦,一阵阵快感刺激着濮名名的下体,又冲上头顶,就要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濮名名竟然都没法感觉到,他的腰肢在配合着霍东的吞吐节奏进行着上下挺动。 霍东感觉到了濮名名的要求,也感觉到嘴里的那个小名名越来越硬,而且顶端还在不是的跳动,他知道濮名名就快要射了。 直接几下最深的吞吐,濮名名感觉到自己的性器整根没入霍东的口中。 那种灭顶的快感随之而来,小腹一紧,解脱的感觉迅速扩散至全身。濮名名终于一滴不剩的全部射进了霍东的嘴里。 缓了半天,濮名名穿着粗气,气息不稳,“霍哥,对不起,没忍住。” 霍东低头将嘴里的经验吐至掌心,随手一个巴掌全部将经验抹在了濮名名的屁股上,“好快,你这是多久没做了?这么快就射了!平时自己也没有给自己解决过?” “不是……”濮名名闭着眼还在回味着高朝带来的余韵,“是太刺激了,霍哥给我做……太刺激了,受不了!” 霍东将濮名名的一条腿扛在肩上,濮名名的后薛很容易就暴露在霍东的面前。霍东继续跪在沙发前,认真的按摩着濮名名后薛的褶皱,“这就受不了了?等下会有更舒服的。” 濮名名觉得自己的能力彻底被鄙视了,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他在纠结着前半句,“下次肯定不会这么快,不信你等着。” 霍东跟他聊天,分散着他的注意力,成功的侵入手指,继续慢慢按摩,搜刮内壁,寻找那个秘密所在,“好啊,你说的,到时候可别后悔,下次持久些给我看看。我不介意嗓子疼没法说话,我也不介意吃掉你的子孙们,记住了还有下次!” “嗯……下次必须雪耻……唔……”濮名名正说着,随着没有控制好的一阵酥麻,大腿忍不住一抖,“霍哥你……” 霍东带着情欲的声音缓缓道,“我找到了,名名,你舒服完了,你看霍哥我的基罢还硬着,都硬的疼了,你忍心这么折磨我?” 已经到这个时候,濮名名已经不打算继续实施他的主动行动,霍哥给自己爽完了,要是不让霍哥来一炮他就不是濮名名了。 于是濮名名自动张开双腿,一脚支在地上,一脚踩在沙发扶手,“来吧,我准备好了。”闭着眼,反正睁眼也看不到什么,濮名名耐心的等着自己的后薛被撑开。 霍东起身,濮名名听到动静以为霍东摆好姿势准备进入,皱眉等待着那个疼。 结果后薛的感觉没来,胳膊被霍东抓住。 “到这里来名名,”霍东拽起来濮名名,用力将他拉到床边,自己上去躺平,“骑上来名名,站着我的胳膊不得劲儿。” “嗯!”濮名名没有犹豫,翻身跪趴在霍东身上。 “自己来,放进去。”霍东要求道。 濮名名抓住了霍东的性器,还是那么尺寸可观而且硬度很有实力,对准了自己的穴口,濮名名扶着性器慢慢往下坐。 好久没有用到后面了,现在已经紧到跟初次没什么区别。不同的是疼痛他可以忍耐。 进入很艰难,大半天功夫只进去一个肉头,濮名名有些着急,霍东忍不住安慰道,“没关系别紧张,我们慢慢来。刚才太着急了没有给你扩好。” “不要紧的霍哥,我忍得住。”濮名名停下自己的动作,闭眼深吸一口气,用了些力气猛地使劲坐下去。 霍东皱紧眉头闷哼一声,濮名名咬紧牙关也没有防住吃痛的那声低喊。 “太紧了名名。”霍东又心疼濮名名,又带着很大的刺激。名名为了他愿意这么做,真是一个好现象。 濮名名坐在上面没敢再动,他得舒缓一下那种痛楚。 “名名,”霍东的性器在名名的后薛内又胀大一分,“名名,我接受不了一夜情!” 濮名名有些傻眼,“那你为什么……” “名名,我喜欢你,我也能感觉到你跟我一样,也喜欢我,为什么不同意在一起试试?” “霍哥我……我没法……” “名名,元杰做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喜欢你,不带任何情绪,我们在一起试试吧,没有任何人在旁边捣乱的在一起。”名名后薛很热,很软,但是特别的紧,霍东就快要把持不住,想要不管不顾的顶撞,不过他还在艰难的忍着,为了等着濮名名的答案。 “霍哥,我只是害怕,万一又碰到上次那种事情,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上次有你陪着我,万一你也背叛我,我该怎么办?”濮名名终于说出了自己害怕的地方。 霍东听出来他的意思,“名名,我保证,我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你,汪兴海是我发小,而且有过一段感情那也是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年少无知,很容易把感情混为一谈,不过我对你是真心的,因为这种感觉我从来都没有过。你看我年纪三十多,早就没有玩的可能了。” 濮名名认真地考虑着霍东的建议。 “我们在一起吧,我是认真的。跟你一夜情我绝对不接受,除非你现在丢下我不管,让我自己憋坏了。”霍东边诱惑边威胁。 濮名名觉得自己在快速的思考着,其实脑子里根本没有机会想什么,所有的精力都在做着一个相同的决定,试试看吧,又不会少斤肉,而且霍哥的为人这两年他都看的很清楚,霍哥对待感情也很专一,其实认识霍哥的这五年里,他从来都没有见过霍哥对谁动过真感情。 也许这次可以碰对人。 “嗯!试试就试试,你要是背叛我,我就给你夹断了!”濮名名装作恶狠狠的说道。 霍东得到许可,没有过多的废话,直接快速又用力的一挺腰,濮名名成功扑倒在霍东胸前。 接着霍东终于放弃忍耐,照着刚才摸索到的地方快速又用力的冲撞。 濮名名几乎没有感觉到后薛带来的疼,连续不断的灭顶的快感充斥着他的身体。他只能下意识的尽量扶着床支撑自己,迎接身下一波又一波的顶撞和抽插。 意识被快感控制,濮名名控制不住的呻吟从嘴里泄露出来。 “忍住!”霍东喘着命令道,“不想招护士进来就忍着,不许出声。” 濮名名双手死死捂着嘴,忍受不了的刺激就快要把他折磨到哭。 霍东单手控制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扶着他的腿,抬头不停的吻着濮名名的喉结进行安慰。 濮名名用尽一切力气忍着不出声,但是还是时不时的会有一声呻吟夹杂着哭声混入里面泄露出来。 霍东抬手按住濮名名的后脑,濮名名意会到了霍东的举动,快速放开双手,牢牢的用霍东的双唇封住自己的声音。 霍东频率渐渐加快,有力的撞击却不曾减轻,濮名名就快要忍耐到极致,如果霍东还不完,他就是冒着被抓的危险也不管了,憋着快憋死了,他一定要喊出来,释放自己的感情。 霍东就像知道他的想法一样,更深的允吸着他的口腔,就要把濮名名完全窒息似的用力。 濮名名真的要被吻到窒息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力气去支撑自己的身体。 随着最快最深的十几下挺动,“嗯——”霍东满足的一声闷哼,性器抖着将灼热的经验全部喷射在濮名名的体内。 濮名名再也坚持不住,胳膊一软彻底趴在霍东身上,后薛也在不停的收缩。 霍东非常满意,濮名名果然是个敏感的家伙,跟他的第一次居然就可以后薛高朝,真是个尤物,这辈子都不会把他放开。 第二十九章:很乖很霸道(一) 听到门口有轻微的响动,霍东一下子就睁开了眼,外面的阳光透过拉住的窗帘照进屋内,已经天亮了。 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霍东看向自己的身体,上面果然还趴着濮名名在那里呼呼大睡,头就垂在自己的肩膀。 两人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姿势一夜没变。 再扭头看门口有响动的地方,汪兴海抱着两个保温盒站在拐角发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上霍东这里。 霍东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赶紧看看两人有没有盖着东西,还好,名名的背上不知什么时候盖着医院白色的单子,两人都没有走光。 霍东忍不住心里抱怨,再贵的病房,也没有设置门闩。除非躲到卫生间比较安全,其他时候谁都可以随便进来,尤其是护士。 汪兴海冲着霍东举了举手里的保温盒,霍东指了指小茶几,然后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濮名名可能感觉到了什么,放在霍东肩上的胳膊稍微一动,醒了。 迷迷糊糊想抬头看情况,霍东一把把他又按在自己肩上,濮名名没能起身,肩膀传来的疼痛让霍东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 霍东向汪兴海摆摆手,示意他回避一下。 汪兴海会意转身走出病房。 濮名名感觉到来自身后的阻拦没有了后,支起双手迷迷瞪瞪的爬起来。刚抬起头就跟霍东眼对眼,濮名名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霍东受着伤,他趴着睡在霍东身上一整晚,不知道有没有压坏了霍东。 赶紧起身,霍东肩膀的绷带果然有些红印子。 “霍哥你伤口怎么样?”濮名名急着问道,嘴巴干涸又沙哑。 霍东咧嘴道,“没事儿,不怎么疼,就是浑身都麻了。” 濮名名一听,赶紧爬起来翻身下床,不小心一个腿软,濮名名“哎呦”一声,带着被子滚到了床和墙之间的空隙里。那个空隙刚刚好卡到一个人。 滚下来了名名才想起,昨晚是多么疯狂的一夜。那种灭顶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浑身酥麻,最后竟然没出息到直接睡着了,作为一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竟然这么经不住折腾。 就这么轻易的发生了关系,濮名名有些不好意思爬出来。 霍东的身体立刻暴露在空气里,热度突然没有了,他小哆嗦了一下,肚子上有一片已经干了的白色印子,他觉得痒有些想挠,这些干了的白浊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名名的,总之把他的身体弄得狼狈不堪,下面也光着,什么都没穿,小兄弟软软的趴在那里。 昨晚很尽兴,简直是意犹未尽,如果不是受伤损耗了大量体力,他一定会再来个两次三次的。 “名名你怎么样?”霍东看濮名名半天没有起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空隙中传来一声,“还活着,卡住了。” 霍东看看那个宽度,心中了然,“我还在这里光着。” 空隙中不情不愿的传来一声,“马上爬出来。” 慢慢悠悠,一个脑袋探出来。 霍东躺着没动,侧头看着濮名名。 霍哥果然光着,刚才光顾着自己,忘了把被子全卷走了。濮名名拧着身体抓了几把把被子抱上来赶紧给霍东盖在身上。 转身刚要去衣柜里找自己的衣服,突然被霍东揪住了胳膊。 “名名你在害羞什么?” 濮名名怔怔的看着霍东,“害羞?没呀!” “那你躲我?” 濮名名眨眨眼,“我是要去拿衣服。” “澡都没洗就要穿衣服?”霍东盯着濮名名的下身。 濮名名顺着霍东的眼光低头一看,自己的小腹周围,一片淡白色印子。这是什么东西搞得是个人就知道,他不禁微窘,“啊,拿了换的衣服去洗澡。” “名名。”霍东认真道:“昨晚跟你说的话,我不是开玩笑的,你也答应我了不是吗?” “嗯。” “既然这样,那就对我随意些,别这么拘谨,嗯?”霍东眼神温柔的看着濮名名,等待他的答复。 “我没有拘谨。”濮名名嘴硬。 “名名,我这个年纪,玩不起了,所以昨天说的喜欢你,我是认真的。如果你也是认真的话,不如抽个时间跟我回我妈家看看?又或者,我想让你对我完全放开自己,别在忍着,我不是别人,你对我发脾气,对我说禁止,对我做别的,都行。” 濮名名有些讶异霍东从嘴里说出这些话。 霍东继续道,“我不是爱玩的人,以前也许有过几个过夜的男孩子,但那个只是解决需要,并没有动感情,对你不同,我想做你愿意依靠的人,你也愿意依靠我,把真实的你摆在我面前,你就当我是你的物品,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不用对我太谨慎,好么?” 看着霍东认真地表情,濮名名同时也在认真地思考。 霍东接着道:“我不太想看到你把你跟元杰的相处模式带到我们中间来,我们有我们的方式,任何事情,你都不用顾虑我,让我来顾虑你,你不用忍着我,我想忍着你。这样,可以吗?” “这样会不会太自私?”那种模式,被霍东都说到了,他跟元杰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但是一下子要他全部打翻了以前的那种固有模式,濮名名有些疑虑。 霍东笑道:“怎么会是自私?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这不是你自己,相反的,这是证明了你在我面前完全敞开心扉,不带有任何隐忍,做最真实的你。我喜欢你这样,我也愿意被你控制,我想看到最本色的你。你知道吗名名,你在台上跟生活中,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台上很洒脱,生活中很谨慎,台上的你很耀眼,可是生活中却很不显眼。我希望你为了我改变自己。” 濮名名感觉心被狠狠的震了一下,这些话,元杰从来没有跟他说过,任何人都从来没有跟他说过。 确实,在台上只要唱自己喜欢的歌就好,所以他会觉得很轻松很放得开,在台下,他却总要顾及到别人的想法而处处谦让,有时候甚至是没有原则的谦让,比如说对元杰。 霍东希望他没有压力没有顾虑的为了自己生活,同时霍东会守护在他身边让他依靠。 这种感觉,很新鲜又很吸引人。 但是濮名名也有些担心,太过依赖一个人,就会像依赖一种毒药,到时候只会离不开,越陷越深。 霍东似乎能猜得到濮名名在担心什么,“如果还没有开始你就想着离开,这样对我不公平,对你也不公平,对咱们的将来更不公平,为什么总是逃避?不如不管结果如何都来试一试?” 没错,为什么总是逃避?濮名名在心里同样问着自己。 是好是坏,不试了怎么知道? 不如索性赌一把,对方是霍哥,不是元杰,不是别人。 “好,我努力试试。”濮名名终于点头。 霍东松了一口气,同样的内容如果说给别人听很容易会被接受,但是濮名名不同,如果不是真正信赖的人,他是肯定不会去考虑的。 濮名名愿意试试他说的建议,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始。 取得共识,濮名名早就没有了一开始的拘谨,既然要改变,不如就真的试试看,从现在开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你说的可别反悔霍哥,随便向你发脾气,随便要求你做事情,你是我的私人物品,这样?”濮名名挑眉,故意重复到刚才的部分内容。 霍东微笑着点头,“没错,我是你的私人物品,你也得保护我不被伤害。” 两人静静的对视,最后同时会心一笑。 “那我去冲澡了霍哥,冲完扶你去洗。” “好,注意脚下面别滑到。” 濮名名光着身子往拐角走,卫生间就在一进门的这个走廊这里。 突然没有任何预兆的,屋子门向里推开。 濮名名还光着身子,他用最快的速度躲到了门后面。 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808房测体温打点滴!” 屋门传来和小推车磕碰的声音,门越开越大,濮名名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时他才意识到,刚才趁机跑进卫生间就没有问题了。不然门大开,没人不会注意到他,结果肯定是全楼的护士都会认识他。 濮名名闭眼装鸵鸟,门开的程度就快要碰到他的身体。 “等一下护士!”走廊传来了汪兴海的声音,顺便还有急切的跑步声。濮名名头一次觉得他的声音这么好听这么到位,“稍等几分钟,里面的人正洗澡。” “身上有伤怎么洗澡?”护士不容反驳。 “不是,是洗、洗伤口之外的。”汪兴海临时编不出借口。 小推车撤退,门慢慢闭合。 “我过五分钟再来。”门外护士道。 濮名名彻底舒了一口气,转回身看了一眼霍东,霍东也在看向他这里,“吓死个人!”濮名名放松的拍着胸脯从衣橱里拿了干净的衣服,并且把地上他们昨晚扔满地的衣服捡了起来一并拿到浴室。 浴室门关闭,霍东躺在病床上笑的很开心。 濮名名用光速冲完澡,然后用温热的毛巾出来给霍东擦了身体,霍东还是躺着没起来,他很乐意装瘫痪享受着来自濮名名的周到又细致的服务。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刚刚好五分钟。 护士再次推门进来,“起床了吗?要测体温打点滴了。” 濮名名脸色尴尬,“起床了。” 护士推着小推车进来,“屋子里不太热,以后睡觉记得要穿衣服,医院的门都没有锁,医生护士为了病人安全和护理方便都会随时进来,贵重财产一定放柜子里锁好,我可不介意看你们裸着睡觉。” 濮名名挠头,“刚来不太清楚,下次知道了。” “八点半有医生过来复诊,病人先测体温。”护士说着拿出来一个体温计递给濮名名,濮名名给霍东夹在腋下。 护士准备给霍东点滴,霍东伸胳膊出去的时候被子被掀开一下,护士清楚地看到了霍东肩上纱布内印出的血迹,护士皱眉,“这怎么出血了?昨天干什么了?” 霍东抿抿嘴,“想锻炼下身体结果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昨天怎么不喊我?”护士有些生气,“这万一线崩了还得重新缝针,出血过多也有危险。” 濮名名后悔的要命,霍东歉疚的对护士道,“下次一定会注意的。” 护士将针管液体一并放到消毒盘子里,“等下再扎,先给你换下绷带。”说罢推着推车出去了。 濮名名内疚的冲霍东吐吐舌头。 霍东安慰道:“不要紧,这不是没事儿嘛。下次等好了再继续!” 濮名名走过去给霍东盖好被子,“都怪我太莽撞,考虑的更周到些就好了。” “都说了不怪你。” 门又被推开,有脚步声传来,“扎好了?”汪兴海进来了。 濮名名回头看着他,“还没有扎,要先换绷带。刚才……谢谢你了,不过你怎么还在这里?” 第三十章:很乖很霸道(二) 汪兴海笑道:“这么快就不欢迎我了?” 濮名名挠头,“啊不,我的意思是,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就在走廊里?” 汪兴海理所当然道:“不在走廊里,刚怎么替你们拦住护士?而且我还给你们买了早点来。”汪兴海指着小桌子上的保温盒一脸得意。 濮名名道:“真是麻烦你了,这么早就送过来。” 霍东毫不客气,“有什么可得意的,你昨天打名名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等我出院了我必须跟你算清楚。” 汪兴海苦着脸求饶,“我这不就是买了东西过来示好了吗,你居然为了你男人抛弃你发小,太伤心了。”霍东和濮名名的关系就凭着早晨那一幕就不用再多说,再说汪兴海在前一天也明白了霍东的真心。 霍东不依不饶,“我都喊了那么多声你要敢动名名我跟你没完,你还不是下手了?” 汪兴海脸更苦了,“事实上挨打的是我,结果要道歉的也是我。” 濮名名内疚的要死,赶紧过来给汪兴海解围,“霍哥是真的,要道歉的是我,昨天汪哥并没有打到我。” 霍东看着濮名名,斩钉截铁道,“他把你从我身上拉起来那一拳我可是看到了的,狡辩也没有用。” 濮名名一想,还真是挨过一拳,他回味似的又摸了摸当时被打的地方,居然还真的有一点点疼。 汪兴海故意服软,举起双手道:“那霍哥,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他故意学着濮名名的样子喊霍哥,其实他们向来只称呼对方全名,连小名都很少叫。 濮名名连连摇手,“不用赔偿的,我也动手了算两不吃亏。” 霍东用眼神制止了濮名名接下来的和解,他停顿一下,慢悠悠的说,“打你一拳也不合适,你还要出去见人,别的我也不强求,这样吧,将来BAAA的分成里,你分一成的份额给名名,这件事情就算清了。” 汪兴海皱眉,代理成不成这件事八字还没有一撇,赢不赢利更别提,这家伙就要走一成的红利。如果赚了,这一成可不是小数目,“你怎么不从你自己的份额里面给你男人,非要从我这里抠?” 霍东理直气壮道:“我四成你六成,你占得多不说,我的本来就是名名的,再说又不是我打得他,是你打得他别忘了,你不给谁给?” “代理经销这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 “我坚信会成功的!” “你还是让名名再给我一拳得了。” 霍东懒得搭理汪兴海,闭眼躺在床上,“名名才不想费那个事情,直说吧,一成份额给还是不给?” 汪兴海为难,“如果不给呢?” “那就绝交,这生意谁都别做,谁都别赚钱。” “那你前期的投入和心血可就全白费了!”汪兴海威胁道。 霍东补充,“年纪大了你就能发现,钱不可能比身边的人更重要,再说这也是你欠我的。” 汪兴海舔了下嘴唇,想说话却没有开口。 濮名名干着急插不上话,这个分成他可不想要,感觉自己被霍东包养了似的。 以后说起来这个原因他都觉得难以启齿,总之一拳而已,他早就揍回来了,不吃亏,可是霍东坚持要汪兴海分他一成红利,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为了那个分红才去挨得揍。 插不上话的原因,还有一种气氛在阻拦着濮名名。 霍东和汪兴海之间的互动,充满了熟悉和随意,开玩笑也好,较真也好,濮名名觉得两人之外有个屏障,阻拦着他的靠近。 于是濮名名干脆闭嘴,坐在对面的床上听着这两个人的交流。 不管怎么说,他只是半路靠过来的一个人,而眼前的这两位,发小不说,还真的有过一段感情,不管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事情是存在的这总没错。 这样一比下来,濮名名觉得自己在方方面面都被汪兴海打压了下去。 霍东的感情,他真的可以完全享用吗? “名名?”霍东发现了濮名名的沉默,感觉他一直在这个房间里习惯性的淡化着自己的存在感,“帮我倒杯水。” “好。”濮名名赶紧站起来,暂时不能为霍哥做什么,但是照顾他还是没有问题的,或者说,只有自己才可以去照顾霍哥,这一点,没谁能比得过。 汪兴海赶紧也站起来,“我来我来。”说着去濮名名手里接水杯。 濮名名稍微一躲,“汪哥你们聊,照顾霍哥的事情还是我来吧,我习惯了。” 汪兴海的手扑了个空,稍微有些尴尬,不动声色的坐回去对霍东道,“名名照顾你还真勤快。” 霍东意味不明的笑着,“是啊,勤快不说,还很周到。” 濮名名将一杯温水放到霍东手中,顺便也给汪兴海倒了一杯水。 霍东没让濮名名走开,拉着他的胳膊坐到了自己身边。 门那边有响动,护士推着小车进来,里面消过毒的盘子里比刚才多了很多东西,“来,换绷带,家属离远些。” 濮名名和汪兴海赶忙站起来给护士腾地方。 一圈一圈的纱布解下来,越到后面沾染的血迹就越清晰。濮名名觉得有些触目惊心。昨晚没有开灯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问题是当时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一味的觉得不能碰到霍东的肩膀,却没有想到剧烈的动作也会牵扯到伤口。 “你们是有多激烈?”汪兴海趁机侧身在濮名名耳边悄悄说道,“不知道他有伤?” 濮名名被戳中了痛处,神情很不自然,“说不是故意的肯定没人信,是我想的不周到。” 汪兴海转回去,脸色不清不楚道,“还真饥渴。” 濮名名心里很不是滋味,想反驳却又没法反驳。 没用多久护士利索的给霍东换好了绷带,顺便打了点滴。 在他被护士折腾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护士身后两人的交流,护士走了出去,他招手继续让濮名名坐在自己身边。 “你早晨来,就为了送早点?”霍东不客气的问汪兴海。 “顺便帮你们挡着护士。”汪兴海厚脸皮的总提。 霍东舒展的半靠在床上,右手输液,左手拍拍濮名名的手背,“买早点我有名名就可以了,你每天那么忙不用这么早来。今天早晨是意外,以后不会那么大意。” 汪兴海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看着霍东,“这么快就撵人啦?我这个灯泡还真不合格。” 霍东诚实道,“是我怕名名误会,我不想他误会我。” 汪兴海摸摸鼻子,“其实我来是有事跟你说。” 霍东意外,“什么事?有事不早说?” 濮名名敏感的觉得汪兴海这么久没有说,是因为他总是在场不方便说,也许跟生意有关,又或者跟别的事情有关。 不如回避一下给他们空间,总得慢慢试着相信一个人不是吗? “霍哥我出去买些东西。”濮名名起身。 霍东及时抓住了濮名名的手,“不用见外,我的事情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一起来听听。”霍东很真诚,濮名名突然觉得,他是应该多了解一下霍东的事情。 汪兴海当然没有错过两人眼神的交流,霍东不舍濮名名的那种感觉,还有时时刻刻都护着濮名名的那种样子,曾经多少年前他多么熟悉这一切。 这些看不见的东西曾经都是属于他汪兴海一个人的,结果现在,就在他的面前,这些东西全部成了另外一个人的所有物。除了濮名名谁都不会享受的到霍东的这种没有原则的包容。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那个,我这边的资金到位了,不过只有一半是现金,大概还得一周左右另一半现金才能到位,剩下的就是你的房屋抵押,还有汽车抵押贷款。汽车的贷款你是准备直接用现在这辆的保险现金赔偿呢还是再买一辆后用实物抵押?” 霍东想了想,“房屋抵押说是还有半个月可以审批下来,汽车等我买了新的再抵押,不然没有用的了。” “这倒不用担心,”汪兴海说道,“我给你放这儿的那辆你可以一直开着,我根本用不着。” 霍东摇摇头,“你那个我暂时用,拿到赔偿款后还是自己买一个吧,平时我和名名都用得着。” 汪兴海看看濮名名,“你们被打这件事情警察局那边也没有什么新消息,不知道到时候霍东出了院会不会再遇到危险,现在也没有查到是不是竞争着搞的鬼,要是的话,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我给你们安排新的住处。” 濮名名赶忙道,“不会的,这次的事情跟竞争者没什么关系,我已经处理好了。起码肯定不会再让霍哥受伤。” 汪兴海不太信任的叹口气,“这件事情以后再决定,离霍东出院还有一段时间,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直接给我打电话,明天我再过来看看你们。” 这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优越感,濮名名很是别扭,就好像霍东没有濮名名完全可以,没有汪兴海却不行。 霍东道,“明天也不用过来了,我又死不了,有名名照顾我,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不用在这里瞎操心,小心事后名名拿我出气。”霍东说完不厚道的笑了。 是呀,自己在瞎担心什么?濮名名得到了来自霍东的肯定,霍哥都说了是他的所有物,可以让他做任何事情,也可以要求他做任何事情,更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来安排自己所有物的事情。 能命令霍东的只有他濮名名,而不是什么汪兴海。 优越感又怎么样?能办到事情又怎么样?他有他的方式,他有他所拥有的东西。 他能拥有的东西,却恰恰是别人没有的。 “就这么点事情?”濮名名看着正准备离开的汪兴海,试探着大着胆子说道。 汪兴海刚走到走廊拐角,他转回身看着濮名名,“嗯。就这么多事情。” 濮名名正视汪兴海,“电话里完全可以说得清楚。” 汪兴海一怔,濮名名很直接的将了他一军。 霍东也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濮名名的意思,他忍不住偏过头咳了一声掩盖想笑出来的声音。 汪兴海转身走了出去,开门的时候忍不住狠狠的握了握门把手。 第三十一章:很潮很新鲜(一) 程卓推门进来的时候,瞬间就被屋子里平和又温馨的气氛感染了。 濮名名坐在另外一张床边,地上支着他第一次来探望时带过来的电子钢琴。濮名名头戴着大号耳机,手不停地在琴键上来回舞动,并且时不时的在五线谱上面写写画画,记录或者修改。 神情专注又认真,根本不是平时看到的性格柔和的濮名名,此时他的眉头微皱斟酌着曲调,看上去非常的有魅力。 霍东半躺在床上打着点滴,面带笑容的看着报纸,并且错过报纸经常盯着濮名名看。 程卓诡异的觉得这个房间里连空气都是粉色的。 他在走廊拐角处站了半天都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不禁感到很挫败。 “咳咳”两声轻咳,霍东终于把视线转到了程卓这里。 “哎呦程卓来了,来看名名吗?”霍东放下报纸,挣扎着打算坐起来。 濮名名用余光瞟见了霍东的动作,连忙摘下耳机跑过去扶霍东,“霍哥胳膊小心,怎么不躺着了?”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程卓的存在。 程卓察觉到两人之间好像有些跟以前不同的变化,不过没有太深的研究,“嗯,来看看名名哥和霍哥你,霍哥伤口今天怎么样?” 听到程卓的声音,濮名名惊讶的一回头,“咦?程卓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出声?” 程卓郁闷道:“我来了好一会儿了,看名名哥在忙,没敢打扰。” “你这孩子!”濮名名抱怨道,“那么多心干嘛。” 程卓是乐队里的贝斯手,也是这四个人当中唯一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平时在校外租房子住,因为乐队的原因经常会回去很晚,因此宿舍他经常进不去。 虽然程卓年纪不大,刚刚二十出头,但是心思却很老成,有时候想法或者决定比濮名名都感觉老练的多,而且也比别人懂事的多。 自从程卓加入乐队,每个月的房租,生活费就再也没有跟家里伸过手,用他的话说,经济独立了,爱好才能独立。 不过也正因为濮名名的“心洞”这个乐队收入很稳定,发展很匀速,而且很正面,从来不接触不良的东西,所以程卓喜欢跟着濮名名混,而且也有从此跟定了的打算。 不管是小成名也好,大成名也好,程卓觉得跟在濮名名身边,自己很有发挥的空间。 不止程卓这么觉得,郝文和小D也是这个想法,因此这个乐队才两年不曾换过人也没有缺过人。 程卓道:“不想打扰你的创作。”他看着濮名名熟练的将霍东扶起来。 霍东只是肩膀受伤,而且看起来并没有伤到骨头,怎么行动这么艰难?程卓不用张罗,自己坐进沙发,倒了杯水看着那两个人的动作。 照着霍东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像是仅仅伤到肉而已,莫非断了骨头,为了不让他们担心所以才瞒着? “霍哥伤到骨头了?”程卓才不会想着帮谁瞒着什么,他还什么都不清楚。 “没有,”濮名名转身给霍东倒了一杯白水放到霍东手中,“只是伤到肉里面,没碰到骨头或者神经和大血管之类的。” “哦……”程卓有些狐疑,“那怎么身体这么虚弱了?果然还是老了吧?” 濮名名看了程卓一眼,有些别扭的离开霍东,继续坐到电子钢琴这里。 “臭小子开我玩笑,”霍东心情不错,“看我好了以后怎么收拾你,我老不老,还没轮到你管。” 程卓放心了,霍哥看起来精神还不错,甚至比住院前还好,“我没有带礼物来,等我下个月发了薪水再补上。” 濮名名不忍心,“你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还带什么礼物,你又没有多少钱。不过多亏你昨天帮我拿来这电子钢琴,你看看我这一上午的成果。”濮名名从身边拿起来一沓五线谱纸,在手上拍了拍递给程卓。 “这是什么?新曲?”程卓问道,“一沓都是?”他有些不敢相信,上次毁了新作才在几天前,这么快就有了新的,而且看样子还不止一曲。 程卓接过来就没有再搭理霍东,他来探望的目标果然不是霍东。 霍东坐在床边后悔,早知道躺着不起来了,名名忙着跟程卓聊天,他也不好暴露真相自己悠悠哉哉的趟过去,打断名名让他过来扶自己躺着又有些不忍,于是索性继续坐着,从身边拿来报纸继续低头翻看。 程卓先是潦草的翻了几页,慢慢的表情就变了,隐隐透着点惊喜还有不可思议,又把五线谱翻回最开始的一页,然后手指在腿上轻敲着节奏,心里跟着曲调默默哼着。 “名名哥你不一样啊绝对不一般,这是你今天上午写的吗?真的不是这段时间偷偷写好等着给我们惊喜吗?”程卓翻到了第三页后终于忍不住说出来。 这个夸奖有些让人激动,濮名名笑着,“真是今天上午写的,不知道怎么的那个思路就特别清晰,想法也特别多,而且还特别有感觉。” 程卓走过去拉开濮名名,自己做到电子钢琴前,带好耳机后手指在琴键上随意试了几个音,接着把谱子摆在支架上,认真地试着弹奏濮名名做的新曲。 濮名名也一脸期待的看着程卓,眼里透着求肯定的目光。 霍东还在那里静静的坐着,眼睛却没闲着,他除了看报纸就是看濮名名和程卓两个人。 手中的报纸其实一早晨早就被他翻了好几遍,实在是无聊,又不想打扰名名的事情,才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看报纸打打盹。 跟程卓显摆新曲时的濮名名,霍东觉得很耀眼,那才是真正的名名的本色,此时带着想要被认同的期待,又有些担心被否定的紧张,他表情复杂的等待程卓试弹完闭。 濮名名的这个乐队,霍东还有一点很看好的地方,乐队的这四个人除了自己擅长的乐器之外,几乎都可以拿得起别人的乐器,上手就成调那不成问题。而不是像某些自称玩乐队的孩子,除了自己手里的种类就一点都不会其他的。 这样一群勤奋又认真的孩子们,他们有什么不红的理由? 程卓停下手里的动作,慢慢摘下头戴大耳机在一旁放好,转头沉默的看着濮名名。 濮名名有些担心,上次那首转型的曲子就是被程卓批得一文不值,还说是糙汉子不知道谈恋爱是该先接吻还是先上床。 这一首别也来一句这么强悍的评价吧? 咽口吐沫,程卓猛地向前狠狠抱住濮名名,声音激动并且兴奋,“名名哥,你行啊!糙汉子转型啦!” 濮名名刚想激动,一听又是糙汉子,顿时心凉了半截。 霍东不明所以,“什么是糙汉子?”他忍不住问道。 濮名名道,“糙汉子就是程卓对我新曲的评价。” 霍东笑出声,“新曲居然是糙汉子?这就是下个月的歌会准备上的曲子?” 程卓点头,“就照名名哥这个速度,没准整个歌会都能用所有新曲撑下来,名名哥你吃激素饲料了吗?啊?怎么突然爆发了?” 濮名名摸不准程卓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只能老实答道:“就突然来了灵感,早晨霍哥跟我谈话,谈完了我就照那个心情写的。”他认真的盯着程卓,“这曲子什么感觉?我是认真的。” 程卓也非常庄严地点头,“我也是认真地,糙汉子他会谈恋爱了,而且还飘在粉色云端上。” 濮名名问,“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程卓终于忍不住了,跳起来一脚踩在床上兴奋道,“名名哥,你太牛了哈,新曲我超级喜欢哈哈,这跟以前的风格一点都不一样,但是我真的喜欢!” 濮名名这才松口气,“你能喜欢真是不容易,太好了。”说着看了眼霍东,刚好碰上霍东也往这里看的视线。 “到底是什么样的曲子?弹弹给我听听。”霍东也有些好奇。 程卓看了看濮名名,“病房可以弹?” 濮名名道,“把钢琴声音放到最小应该没有问题,这屋子隔音还不错。” “行,”程卓调整钢琴的音量,“霍哥我给你弹,里面不合格的地方还不少,不过可以修改,先来初稿!”程卓拔掉耳机插头,双手放在琴键上摆好位置。 “等等,”濮名名适时按住程卓,“商业机密!”他冲程卓眨眨眼,又小心地看了眼霍东。 霍东摸下巴偷笑,这名名倒是谨慎,保密工作能做到这么彻底。 程卓有些意外,“商业机密?咱们以前作曲子什么时候这么谨慎过?你还防着霍哥?不是说最不用防的就是霍哥吗?名名哥你是不是写曲子脑子坏了?” 濮名名被揭穿,咳了两声掩饰,“那什么,我有我的道理,你听就对了!” 程卓耸耸肩,名名哥什么时候开始葫芦里卖药,还不直说?“啊对了名名哥,这新曲什么时候拿去排练?中间还有部分我觉得得改改。整体实在是太棒了,说不出的轻松感,对了对了,什么时候拿给郝文小D他们看看?” 濮名名抬眼看房顶想了想,“可能需要再过些时候,等霍哥出院我就拿去排练房排练。” 霍东一旁说道,“名名你们现在去就可以,不用管我,我没什么事情。”霍东的表情居然有些期盼濮名名的离开。 程卓诡异的看着霍东。 濮名名拒绝道,“不行,说好了我必须在这儿就必须在这儿,不耽误的不用担心。” 霍东稍微动动胳膊,“你看,真没什么事情,你也出去散散心。” 濮名名摇摇头,“我散什么心,我又没有烦心事。” 程卓终于忍不住了,凑到濮名名耳边悄悄说道,“名名哥,我怎么觉得霍哥有猫腻啊?那点伤不至于下床都难吧?” 濮名名一副什么都瞒不了我的表情,对着程卓默默点了两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啊对了名名哥,”程卓又突然离开濮名名的耳朵坐直了大声说道,“你上网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新闻?”濮名名问,“什么新闻?我这儿连电脑都没有。” “你居然不知道?那么大的事情!”程卓惊讶。 濮名名更摸不到头脑,“到底什么事儿?” 程卓盯着霍东手里的报纸,霍东显得有些不乐意,稍微把报纸往身后挪了挪,“电脑没有,霍哥手里那个报纸上面肯定有吧?” “到底是什么?”濮名名起身走上前问霍东要报纸。 霍东终于藏不下去了,拿出来翻到其中一页,接着程卓的话题说,“没什么,就是BLOOD.B居然公开招聘主唱。元杰没有回去?” “招主唱?”濮名名惊讶,“上次路边碰到他他不是说他回去了吗?怎么招开主唱了?” 程卓又忍不住提醒道:“没有电脑,你可以拿手机上啊!” 第三十二章:很潮很新鲜(二) 濮名名赶紧掏出来新手机,上网搜索元杰的消息。 果然,娱乐版块那里醒目的写着“时隔三年BLOOD.B再次招主唱。”“摇滚界王牌主唱元杰是否真的隐退。”“BLOOD.B内部动荡是否跟利益有关。”“出柜后遗症?” 这都什么跟什么?昨晚还碰到元杰不是说他已经回去BLOOD.B了吗?今天怎么这么多这样的新闻? 濮名名不由得暗暗皱眉,是不是他离开后发生了什么? 霍东有些担心的看着濮名名,“如果担心,就直接打过去问问吧。”霍东把这消息藏了一上午,就是担心濮名名知道后会很担心元杰的情况,甚至影响到他的创作。 濮名名看着手机沉默半天,“还是不打了,昨天我出去的时候路边还碰见了元杰,他看样子不坏,也许是消息误传。” 程卓提醒道:“BLOOD.B公告出来的招主唱这是事实吧,这个不可能是误传啊!” 濮名名有些犹豫,理论上讲,他不应该再管元杰的事情了,不过私下里他还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报纸上的消息跟昨天元杰亲口告诉他的完全不同,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濮名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该不会是因为石文暗中对他搞鬼,所以元杰就真的跟他决裂了? 这个想法马上就被濮名名否定,元杰不是那么耿直的人,他的一切决定都以利益为目标,其他的全都靠边站。 为了他跟石文决裂?这个肯定划不来,而且也不像是元杰的做出来的事情。 那是什么?找到了更合适的东家?也不可能。但凡认真搞乐队的人都知道,一个主唱和乐队越契合,那么这个搭配就越难得。 契合可不仅仅是声线的问题,对乐曲的理解,表达,还有所有人共同的共识,能做到这一点的话,乐队基本都会经久不衰。 元杰号称BLOOD.B的王牌主唱,这名头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得来的。 他们这一出到底是在搞什么? 程卓继续猜测道,“上次还说要加入咱们‘心洞’,后来怎么没有动静了?莫非他的动作让BLOOD.B讨厌了?排挤了?要么就是另起炉灶?可是这样的话那样都划不来啊!名名哥你有他电话吗快问问啊?” 霍东也劝道,“名名问问吧,问完了大家都放心。这跟我没什么关系,普通的朋友都会去关心一下的。” 濮名名有些迟疑,前几次已经把话说得很绝了,而且也动过手打了他,就算还是朋友,他也没法再打电话过去问,再说他也不知道该以一个什么样的身份去问。 没有关系就是没有关系了,还想那么多干嘛,“不打了,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濮名名关了手机装进兜里。 程卓有些不解的看着他。 霍东却暗地里松了一口气,“不打就不打吧,你自己的事情也多到快忙不过来了。” 程卓好奇心重,总想知道事情的细节,于是把手伸到濮名名面前,“给我手机,我来问问。” 濮名名捏住他的手给他送回去,“给你也没用,我没有他的电话。旧手机我都没有存,新手机连通话记录都没有,更找不到了。” 程卓一脸失望,霍东却觉得心里很踏实。 看看外面天色不早,程卓准备回去,临走前还念念不忘濮名名做的新曲,濮名名答应好程卓,一旦霍哥出院了,他就马上去排练房带着新曲跟大家排练,这段时间酒吧的演奏就先拜托他们了。 程卓走后,霍东对濮名名说,“我这伤也没什么大碍,不如早点出院回家养着吧!在这儿住着太无聊了。” 濮名名知道刚才霍哥听到了他和程卓说的话,出了新曲,他确实有些着急去排练房,但是霍东这里也不能随便离开医院,每天吊水是必须的,出院后万一护理不得当,伤口感染了的话就更糟了。 霍东看出来濮名名的犹豫,“要不这样,等大夫来查房的时候再问问大夫看看最早可以什么时候出院,回家护理也不会受影响,你看呢?这医院空间太小,不如你跟我一起去我家,在家里住院多舒服?” 濮名名同意,“行,就这么办。下个月的歌会,也许会有惊喜!” 霍东笑道:“没错,一定有惊喜!” 不知是人们都商量好了,还是不约而同的这么感觉着,接下来的这几天,不但豆豆和阿BEN再也没有来医院,就连程卓郝文小D也没有来看濮名名。 一切全部通过电话遥控。 霍东和濮名名彻底的宅在了医院内。 宅有宅的好处,濮名名除了照顾霍东就是坐在电子钢琴前带着耳机写曲子,不到一星期居然体会了一把高产的感觉,一星期写出来三首,这辈子他都没有写的这么顺过。 霍东除了休息就还是休息,偶尔捏捏肚子,好像上面出来一层肥肉,心道,等出了院,去健身房得勤快些了。 濮名名戴着耳机的时候,两人是无话的。 但是一点都不尴尬,谁的眼角余光都可以随时看到另外一个人,就在这个有限的空间内,安静的房间里,彼此都感觉很舒服,很安心。 随着主治医生的例行检查,霍东终于被通知到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霍东狠狠的舒了一口气,这些天为了可以让濮名名贴身照顾他,为了他可以尽情的吃濮名名豆腐,他没少装老弱病残,到最后都忍不住想要在屋子里长跑三百圈来活动活动筋骨。 濮名名憋着笑给霍东收拾出院的东西还有自己的一箱子衣服和电子钢琴,埋着头没敢抬起来。 不过霍东还是看到了濮名名的诡异,他上前一把捏起来濮名名的脸,“偷笑什么?说说!” 被发现后,濮名名彻底忍不住放声笑出来,“霍哥,我这几天照顾的不错是吧?我简直是吧照顾残疾人的劲儿都用上了!” “你故意的嗯?”霍东使劲儿揉濮名名的脸,没一会儿就变的通红,“本来还说有个礼物要给你,鉴于你这几天表现太过,我不给了!” 濮名名突然想起来,“啊对了霍哥,出事前你还说有礼物送我,这些天忙忘了,礼物,给我!”濮名名毫不客气的一伸手。 霍东“啪”的打开,闭眼翻身,给了濮名名一个后背,“礼物不给了,谁让你这样照顾我!” “霍哥!”濮名名忍着笑,“是你说要贴身照顾,我就是贴身照顾。礼物跟照顾你是两回事。” “再来表现一下!”霍东扭过头来闭眼,嘴巴撅起。 一点都没有迟疑,濮名名俯身贴了上去。 这样的事情濮名名这几天早已驾轻就熟,霍东喝水濮名名被威胁,霍东尿尿濮名名被威胁,霍东输液濮名名被威胁,霍东睡觉濮名名还是会被威胁。 于是经过几天的魔鬼式训练,濮名名终于将这个动作转化成为下意识的举动,看到霍东撅嘴,濮名名就会毫不犹豫的贴上去吻一下。 开始的时候濮名名对付霍东的经验尚浅,几次被霍东逮住趁机吻到两人都喘息不止,差点擦枪走火,为了霍东的伤势考虑,两人生生的分开三米远彼此冷静自己。 霍东觉得自己这刀子挨得值,濮名名这些天的变化很快也很大,尤其是对他,光凭这一点,他就得感谢元杰的这一刀。 两人已经站在了霍东家的门口,濮名名拎着自己的箱子,箱子上搭着霍东的一个旅行包。霍东抱着濮名名的电子钢琴。 “本来十天前就应该站在这里的,结果没想到现在你才站在这里。”霍东站在濮名名的身后道。 “挨揍那天?” “嗯。”霍东把濮名名手里的行李箱立在墙边,他把濮名名推到了门前,自己从身后绕过胳膊开门锁,“小心了,里面有一个迟到了是十天的礼物。不管你喜不喜欢,我送的你都得喜欢。不过我敢打赌,你肯定喜欢!” 濮名名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如果那天没生霍哥的气,哪会推迟这十天。” “如果你不生我气,你也不会是我的人了!”霍东转了两圈钥匙,“要开门了,请注意!” 濮名名认真地看着霍东的家门,视线随着门的开启慢慢扩大,透过窗户的光线很足,把屋子里照的特别亮堂,一个多星期没有回来,一开门带动着空气的流通,灰尘满屋子乱飞,濮名名看的清清楚楚。 同时被灰尘包围的,还有一个漂亮的情人。 濮名名惊讶的张大了嘴,一个小茶几当当正正的立在屋子门口不远处,茶几上面用支架立着一把白色底,红黑色火焰形状的花纹。 这是一把拥有苗条身材的木质吉他,比普通的更窄,更细。 样子漂亮又帅气! 濮名名两眼放光,小心翼翼的将它捧在手里,就像对待一个婴儿一样惊讶和谨慎,他一寸一寸的看着这把吉他。 几年前元杰曾经送了一把吉他给他,就是在不久前打架给损坏了的那个,当时元杰没有多少钱,掏光了兜子终于买了一把。 现在来看那把吉他可以算得上是吉他种类里最便宜的一种,密度板的琴身,杂木的琴劲,还有那厚重的漆。不论是手感还是音色,刚刚好可以做到不跑调。不过那个时候对于不到二十岁的他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大件物体。 濮名名就是把那把吉他用了好几年,直到某天晚上的打架。 而现在这把捧在手上,濮名名摸着琴身的时候都担心自己指尖的老茧会把漆磨坏。 整个琴身严丝合缝,木纹紧实有条理,涂漆薄又匀,色调柔和,线条优美。 接触的多了,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把吉他的好。 雪衫的面板,玫瑰木的背侧板,美洲那桃木的琴颈,还有黑桃木的指板,上一个吉他他只用过一小层杂木料的指板,因为这个价格很高,因而市面上大多数吉他也是在这一个小小的地方鱼目混珠。 琴码用了玫瑰木,就连音孔的饰圈也是高密度的木片花饰。 濮名名的手指一路摸到了吉他的弦枕桥,这可是真正的兽骨。 如果以前那把吉他相当于奥拓车的话,那眼前的这把就一定是奔驰。 而就在弦枕桥的下方,濮名名特别注意到一个小细节,在那里,非常小的篆体刻着“濮名名”三个字。 “喜欢吗?”霍东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濮名名才想起来霍东一直站在他身后,这个惊喜太强大,强到他都忘了霍东的存在。 “喜欢。”濮名名试着随意一拨琴弦,通透又清亮的声音立刻传遍这个屋子,“可是这个这么贵,我怎么好意思收?我用我所有存款都买不来这个。” 霍东下巴支在濮名名肩上,“不是说了吗,把你卖给我就相抵了。咱们两不亏。” 第三十三章:很累很努力(一) 濮名名背着这把新吉他上了地铁往排练房赶去,他临时约了所有人直接在那里见面排练新曲,重要是的,他想显摆一下刚收到的这件礼物,阿朗大师的纯手工定制机他。 每一个玩音乐的都会梦想拥有一把定制的吉他,那种纯手工制品不仅仅代表着一个人的品味,而且还会根据本人的要求,喜好,习惯等等量身定做。 价格撇开不说,这东西有的人会觉得不贵,但是有的人就觉得贵到只能仰望之。 单单就说那个珍贵的程度,就不是谁随随便便就可以买的到的。 如果一个定制吉他的师傅手快活好,所有程序从木材的选择和成型,还有最后的上胶上漆,一年差不多只能出十把,如果是一个大师,不太勤快的话一年出5-6把,勤快的话还是十把左右。 所以定制的吉他,就算你能买得起,也得苦苦的等着这个日期。 突然收到了这样一个不得了的礼物,就连低调习惯了的濮名名,此时都想把吉他从盒子里掏出来摆在地铁中央让所有人看到,幸亏他还有理智。 霍东郁闷的在屋子里打扫卫生,擦擦柜子桌子,拖拖地,只要不做剧烈的动作拉扯伤口就基本没有问题。本来盘算着趁着濮名名收到礼物时的兴奋,爽快的跟他来上一炮,以纾解这么多天只能看却不能碰的饥渴。 结果没想到计算出错,濮名名收到这个礼物确实兴奋,他兴奋到直接抓起电话就打给乐队的同伴,并且约定好半个小时后排练房准时见面,不管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就算是拉粑粑也得马上擦屁股。 要知道在这种城市的交通,随便去一个地方如果不是出门就到的话,基本的路程至少都要一个小时左右。半个小时,可见他有多么的兴奋。霍东目的达到了,濮名名确实兴奋过了头。 地铁中挤挤攘攘,濮名名硬是将装吉他的盒子抱在胸前,恨不得谁都不能碰这个盒子一根指头,谁碰就跟谁玩儿命。 平时觉得地铁出行最划算了,两块钱随便坐,而且速度快还不堵车,今天不知怎么了,地铁莫非降低了速度?怎么半天都不到目的地。 终于用了50分钟到达排练房,比以往的时间快了十分钟,不过濮名名还是不满足。 推门进去,小D已经等在那里,正撅着屁股在地上插各种插头,接着又拿抹布四处打扫卫生。这间排练房直接全包给了他们,房东如果不是出了故障被召唤他绝对不会过来。 “名名哥?这么快就来啦?”小D放好抹布,开始摆弄他的双层键盘。 “迟到了二十分钟,快个屁!” “咦?”小D眼见,看见了背对着他的濮名名背后的吉他盒,“名名哥换吉他了?这不是以前那个旧的啊!” 濮名名装作不好意思的一脸兴奋,“啊,上次那个旧的打架坏了,这个是新的。”说着从背上摘下来吉他盒,小心谨慎的把里面的吉他取了出来。 这得是多么耀眼,刚开了盖子小D就看到了盒子里面的情况。白色底子配黑红花纹装饰,要多酷有多酷。 小D斗胆借了过来认真地摸着,两眼不停的放着羡慕的光芒,“这材料,这工艺,这刷漆,这音色,名名哥,谁送的啊?” “必须是送的啊?就不兴我自己买?”濮名名不服气。 “得了名名哥,就你这德性,不像舍得买这个的。不是我说,上一把那个才几百块钱吧?你都能用那么多年,如果不是送的,你的下一把十有八九也可以用几百块钱糊弄过去。” 濮名名没言语,默默的从吉他包的夹层里掏出新写的谱子,“看看新曲,吉他还我!”被戳中自己的短处,濮名名才不会生气。能让他轻易就动气的好像只有霍东。 小D开始翻看五线谱,濮名名复印了四份,一人一份。 不多时郝文和程卓也来了,不出所料,每个进屋子的人第一眼看到的绝对是摆在那里的新吉他,而不是吉他旁边那个出了院的濮名名。不过吉他被赞美,濮名名心里一样很爽,就像自己的孩子被别人夸一样,自己怎么邋遢都无所谓,只要孩子被人喜欢,自己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四人落座,谱子全部翻到第一页,濮名名抱着吉他清清嗓音,“先都熟练五分钟,然后我们再合。” 这真是一帮可爱的孩子,濮名名因为很熟悉自己的曲调,所以没有参加熟练曲子的部分,他坐在前面看着乐谱,听着旁边同伴的演奏,这帮孩子都还很小,最多也没有超过二十五岁的,有的还在上大学。平时看着咋咋呼呼闹闹腾腾,可是真的一坐在乐谱架前,马上就变了神色,跟平时的感觉都不同。 他们专注的看着乐谱的表情,认真地感觉新曲的那种态度,好像真的跟一个成年人没什么两样。 他们是在玩儿乐队,但是却不是抱着玩儿的态度。这个乐队是濮名名的一切,同时也是他们的依托,大家都很认真的保护着这个乐队的生存。 五分钟很快过去,濮名名拍拍手,“都熟练了几遍,我们开始和声吧。” 所有人点头,眼里都有一些奇怪的内容。 第一遍和音勉勉强强坚持到尾,程卓做的算好的,小D为难的看着濮名名,“名名哥,曲风简直是大换血,跟咱们以往的一点都不一样,刚开始有点不习惯,不过再练几次我就不会出错了。” 郝文也赞同,“配这种风格,我觉得鼓音鼓点都得调整,不然还是不伦不类,不过这个节奏我喜欢。” 程卓建议,“赶紧调整该调整的,趁这个机会再来一遍。” 于是几个人马上埋头的埋头,撅屁股的撅屁股,濮名名还是有些担心,“跟上次那个糙汉子曲子比,觉得怎么样?这次怎么都不发表意见?” 小D在键盘上面坐着细微的调整,郝文也顾不上回答濮名名,程卓接触过这个曲子,所以调的还算轻松,也就有精力回答濮名名,“上次不就跟你说了吗,糙汉子变成嫩汉子了,谈恋爱绝对不成问题。尤其你改过之后的曲子,嗯!”程卓赞同的点头,“绝对不一般,很好,很好。” 濮名名皱眉,“这么敷衍?很好就没事儿了?” “其实是好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平时咱们没有试过这样的调子,也没有排练过,别人家的也没听过,总之很新鲜,感觉很年轻。具体怎么形容,”程卓顿了顿,“不会!” 程卓不说还好,这一说,濮名名更揪心了。不知道另外两个人对这个的评价是什么。问题是,新曲可不止这一首,看那厚厚的五线谱就知道,他这次出了好几首。如果这个不行的话,后面几个可以预见性的都不会通过。 调音很快完成,这次就要见内容了。濮名名抖着嗓子道,“再来一遍。” 郝文用鼓点打着节拍,倒数五个数,贝斯手程卓开始起头。 大家沉默不语,弹的都很认真,好像思绪都钻进了曲子带来的世界里。时而轻松平滑,时而抑扬顿挫,就像带着情侣坐过山车,又好像站在山顶冲着对面大喊“我爱你”。无所谓的情绪中透漏着隐隐不容忽视的恋爱的甜蜜,而且还有不想放手的执着。 这个曲子跟摇滚的惯例一点都不同,没有嘶喊没有疯狂,没有颓废也没有张扬。 唯一贯穿的只有坚持,梦想,甜蜜还有期待。 这一遍感觉曲子完结的很快,小D用一个重重的键盘低音表达了他的心情,“太棒了名名哥!U2的优雅,甲壳虫的劲爆,KISS的高调,还有布莱恩亚当斯的处处留情,我爱死这个曲子了名名哥,下一步就来唱吧!” 郝文同时甩着胳膊,“等我再做一下小调整,鼓音稍微沉一些试试效果。小D的音色很透亮,鼓点再轻飘了就压不住这感觉了。”他的斗志满满,看来也是很满意。 “你们觉的这个怎么样?如果下个月的新歌会上发布的话?”濮名名还在惦记着他们对糙汉子的评价。 郝文道:“歌迷的反应估计不出来,不过我是特别喜欢这个的。如果以后全变成这样的风格我也觉得没有问题。这是歌迷喜欢的都是咱们的老传统,突然变个方式不知道会不会抛弃咱们啊!” 小D一起忧虑,“是啊,歌迷就是门票收入的保障啊!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我还打算下个月歌会后,拿着分红买个大几千的手机啊。” 程卓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不然新歌先试唱两首,看看反应再决定继续放新歌上来还是继续放老歌?不然的话我们暂时准备两个歌单,到时候可以随时替换。” 濮名名想想也只能有这个办法了,于是点头同意,“也只能这样了,不过这就辛苦了大家,排练时的多练几首,尤其还有新曲子,劳动量比较大。” “这倒没什么,老曲子都熟悉,重点排练新曲就行。”郝文道。 目标很快达成一致,先紧着新曲的细节调整和润色,最后列出歌单。时间还有一个月,抓紧的话还是足够的。 霍东一心等着濮名名主动表达他的感谢之情,结果等了足足十天,濮名名每天雷打不动的打早就走,接着傍晚去酒吧,最后天黑才回来。回了家扑到客房就睡,霍东根本就没有动他一指头的机会。 还想着送过吉他后自己就完全能吸引濮名名的关注点,这下可好,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吉他上面,霍东倒成了失宠的角色。他简直是又毁又气,名名这个家伙,就算有点时间他也在不停的抱着那个吉他摆弄着琴弦,他都不说过来给个安慰吻。医院的训练全白费了,他压根就看不到自己偷偷对着他撅嘴。这么大一个人,成天在他眼前晃悠都没有效果。 濮名名的排练越来越上轨道,经过这几个人每天的坚持,新曲几乎做完了最后的调整。 这次启用的新曲有五首,另外几首继续修改,就是这五首也已经很了不得了,这可是跟上次的歌会不久的又一次歌会,突然就会有五首新曲面世,这在创作界也是非常不多见的事情。 他们从排练房出来准备去酒吧,濮名名突然有了一个新奇的想法,“不如我们提前去躺录音棚,把这几首曲子先刻成碟?” 这个提议一提出来,立刻引起了广泛的赞同。新风格,新内容,刻成盘每个人都可以留个纪念。不管以后这个曲子的成活率有多高,这都是他们其中的一个里程碑。 而且是很新奇的里程碑,必须要留作纪念。 经常用的录音棚濮名名知道是哪个,霍东以前都是租用那一间给他们录音,霍东几乎收录了他们所有的曲子,现在那些珍藏的盘还都在酒吧放着。 不过这次,他们都想人手一张,觉得这个真是太珍贵了,太美好了。 其实濮名名有自己的想法,这些新曲的内容霍东不知道,不过濮名名确是借着霍东在每件小事上面带给他的灵感创作出来的。 作为吉他的回报,他想刻成盘送给霍东当做回礼,同时也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就像霍东给他的吉他一样,独一无二的,专门定制的。 没错是专门定制的,某种意义上说哦,这些新曲,都是为了霍东而写的。 第三十四章:很累很努力(二) 录制原声碟的动作很快,没出一个星期他们就人手一张,因为费用的问题,他们只能人手一张。如果找霍哥出面,他们倒是可以多录制几张放在酒吧里,可是谁都不愿意这么干。同是男人,自己可以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得要别人帮忙。 几个人拿到碟后就兴奋的跑到酒吧里进行这一天的演奏。歌会还有不到二十天,大家都有些迫不及待。 濮名名跟别人一样,小心翼翼的将新碟藏到了更衣室的柜子里,他琢磨着今天的工作结束后,找个合适的机会送给霍哥,整个碟里面的吉他伴奏,用的都是霍东送给他的那把吉他。阿朗大师的手工吉他坐镇,效果确实不同凡响,跟以前那个破吉他简直是有着天壤之别。 不过现在在酒吧里的演奏,濮名名用的还是酒吧提供的普通吉他,那把酷炫的礼物,不到重要时刻他不想拿出来露面,比如歌会,那是个不错的机会。 霍东此时有些忙,他并没有在吧台那里看着濮名名的表演。住院那么多天还有在家疗养的那个星期,很多事情都要他来处理,这段时间的账目需要看一看,盈利和亏损也要算一算,还有取得BAAA的销售权的工作需要继续做,如果抽空可以约到那个负责人,一起吃个饭也行,坐一坐也好,他们除了有跟别人一样的资金保证,额外的霍东还有更深层次的对BAAA的理解。 专门去对BAAA进行的考察,还有他熟悉的酒吧文化,这都是他突出的长处,资金有保证的情况下,他的获胜机会还是很大的。 还有车险也顺利的批下来了,这几天就可以去领取,保险公司给赔了六十五万,比他当初预计的还要多五万,真是一个不错的事情。领回来保险金就该去看看车了,不知道名名要忙到什么时候,看车的事情一定要他一起参与,这可是两个人将来要共同用的东西,单单霍东一个人做决定可不行。 但是名名这些天忙的就跟个什么似的,恨不得连话都不跟他说来省力气。为了歌会做准备,竟然比他酒吧老板还忙,歌会又不是头一次举办,而且新曲也不是第一次面世,但是濮名名和他乐队的同伴们的这种气氛,不禁让霍东也对这次的歌会带着特别大的期盼。 莫非歌会上面有不得了的东西?这几个臭小子想瞒着自己? 但是不跟他说,不让他参谋,就凭这几个小子胡搞,歌会搞砸了怎么办?新曲现在都没有给他听,每次问濮名名都被挡了回来。 霍东看着眼前的账目很久都没有翻页,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了哪里,手里转着笔,心里莫名其妙的想着,自己辛苦拉扯大的孩子翅膀硬了要飞了,儿大了不由娘了。 看着吧台那里没有霍东的身影,濮名名才能静下心来不走神的演奏。 他的乐队慢慢的在改变风格,新曲子不说,也许是由于新曲子带来的那种效果,这些天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抛弃了以前的破洞皮裤打扮,而是换上了更为舒服看着顺眼的T恤和仔裤,随意的帆布鞋,有人弄脏有人干净。 在小舞台微弱的灯光下,不论是舒缓的曲子还是爵士的调子,都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濮名名陶醉在自己独特的世界里,今天工作结束后对他来说才是重头戏,他要把仅仅属于他的那张碟送给霍东,但是实在是想不出来用什么方式比较好。 酒吧的门又被推开了,一个打扮特别精干的男人独自走下楼梯来。 还没有看到长相,濮名名就有种感觉,他好像一下子就能猜到这个人是谁。 果然,汪兴海径直走到吧台前,阿BEN推给他一杯朗姆可乐,他好像感觉到了濮名名的视线,扭头过来冲濮名名笑着点点头。 那个笑很不真诚,越是心思敏感的人就越是能感觉的清楚。如果不是敷衍那就绝对是故意来招人恨的。他一定是对上次被揍怀恨在心,而且对霍东的要求更是没有再搭理。 不过他来了怎么不去办公室找霍东,一直坐在吧台前干嘛?霍东怎么还不出来? 濮名名不再看着汪兴海,视线转到离小舞台不远的后门这里,霍东从办公室出来都要走这个隐藏着的不怎么显眼的门。他们内部人知道这是通往后面的门,不过顾客就不知道了。这个小地方在顾客的眼里就是一个带有艺术设计的一个区域。 果然,汪兴海坐在那里没多久,一直在吧台的豆豆推门走了过去。还没出一分钟,霍东就跟着豆豆走了出来。 路过濮名名的时候霍东专门看了他一下,本来想传递给濮名名安慰的信息,结果濮名名根本就没有看他。 吧台前人并不多,不过霍东还是没有坐到汪兴海旁边,他径直走到吧台里面,最边角的位置,汪兴海也跟着换到了最旁边的座位。 汪兴海盯着霍东,“真被你男人管住了?如果我不来就根本见不到你了。” 霍东嘿嘿笑笑,“这段时间本来事情就多,一整天都在后面泡着,如果不是你来我都出不来。” “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汪兴海举着酒杯又看了看濮名名,他看到濮名名也看着他们这里,于是他拿着酒杯向濮名名一举,濮名名冲他微微点头,“不知道这个消息对你有没有用,不过还是跟你说一声。” “什么消息?” 汪兴海冲霍东勾勾手指,霍东贴过来耳朵,“你先告诉我你们两个谁上谁下?还是互相的?” 霍东皱眉,“这么隐私的事情怎么能告诉你?” 这种私密的对话汪兴海和霍东觉得没有什么,因为这些内容不想让旁边的人听到。不过看在濮名名的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这种距离怎么看都那么诡异,而且两人表情还不自然。 一走神,濮名名忘了歌词,就连唱到哪里都有些想不起来了。情急之下,濮名名用惯用的蒙混过关的手法,将这一段“嗯嗯嗯,哒哒哒哒”的一带而过,一直到想起来熟悉的地方。 身后的郝文有些皱眉,濮名名平时都不怎么会忘词,突然这样肯定有原因。他看了看吧台,觉得自己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汪兴海继续故意贴着霍东耳朵说道,“拿这个消息换,你都不愿意?” 霍东认真地看着汪兴海片刻,“我躺着。” 汪兴海没忍住呛了一口,弯腰咳了半天,霍东继续道,“他骑着。” 阿BEN主动给汪兴海推过来一杯矿泉水,汪兴海赶紧大口喝了几口,终于顺了气,霍东问道,“有必要这么惊讶?” 汪兴海道:“说话要一次性说全。” “说说你的消息吧。我已经招了。” 汪兴海顿了顿,“关于BAAA的事情。” “嗯?”霍东马上认真起来,现在BAAA对他来说就是头号大事,其中任何一点信息都不能错过,“他们有什么新举措?” “不是,跟经销商的事情没有关系,不过跟你家男人可能会有些关系。” “跟名名?”霍东更摸不到头脑了,“BAAA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汪兴海鄙视了霍东一眼,“最近听说BAAA的总公司打算投入一个广告,用来专门打开中国市场的,广告比酒的上市提前一个月投放,制造效果。” 霍东问道,“那广告又跟名名有什么关系?你让他去试镜?” 汪兴海无奈,“谈了恋爱你怎么没有智商了?那广告内容肯定跟他有关系呗。我问你,BAAA的主要市场是哪里?” “酒吧呗。” “酒吧又最缺不了什么?” “酒?不是……”霍东恍然大悟,“你是说……乐队?” 汪兴海点点头,“没错,BAAA就是想找一支比较有影响力的乐队做形象代言,并且启用他们的曲子做广告曲。” 霍东提起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汪兴海,汪兴海懒得搭理霍东,转而专注的听着濮名名的演唱。霍东也顺着汪兴海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濮名名。 表演台上的乐队几个人,这时候都不能淡定了,吧台那里那两个人那种火辣炙热的目光让他们实在是别扭。尽管知道那目光是盯着濮名名的,不过余光把他们全部囊括在内,那种感觉真是太渗人了。 汪兴海听了一会儿,决定给霍东降降温,“别激动太早,BAAA选的是比较有影响力的乐队,跟你这里的这一支应该搭不上什么关系,据我了解,现在国内首屈一指的应该属BLOOD.B吧?而且他们还没有什么负面的新闻,新曲也频频发布,不论是影响力还是正面形象,都比你这里的这个强多了。” 霍东突然反应过来,也是,论知名度,论影响力,BLOOD.B都是乐队中大哥级的地位,濮名名的“心洞”现在只是小有名气,同时跟他一样小有名气的乐队可不止他们这一支,比如同时定期开歌会的“CRAZY”,还比如其他几个,就霍东知道的有这种粉丝群的乐队就不下五支。 而且但凡拥有粉丝群的时候,乐队的成员都比较注重形象,打架斗殴吸毒,能瞒着就瞒着,绝对不能拿出来招摇。因此在外人眼里看来,这几个都是比较健康向上的乐队。 有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霍东真想去争取,不过目前来看,濮名名的这支乐队并没有特别的长处,该用什么得到广告代言权?对手是BLOOD.B,这个难度很大。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霍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差点被这个消息冲昏了头脑,“你的这个消息,可靠程度有几成?” 汪兴海道:“不管有几成,我的消息什么时候不准过?” “那可未必,阴沟里翻船的大有人在。” 汪兴海一脸鄙夷,“告诉你也不见得你能拿下来,他们悬殊太大,除非你能让他一夜成名。不然的话,很难。” “不用你操心,你就老实告诉我,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霍东胳膊支在吧台,离汪兴海很近。 汪兴海犹豫了一下,才慢慢开口,“我一个朋友,认识BAAA的广告负责人,听他说得。” “朋友?什么级别?男朋友?炮友?酒肉朋友?一夜情?” 汪兴海皱眉,“我有这么下流?男朋友。” “谁上谁下?” “跟你一样!” 霍东再次确认,“真的可靠?” 汪兴海实在是懒得搭理霍东,恋爱后简直变了个人,跟老妈子似的,唠叨不说还繁琐,“爱信不信,我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哎你别走,我还没问完。”霍东伸手想抓汪兴海,结果汪兴海已经头也不回的走到了楼梯口,“你还没付钱!” 豆豆看着眼前的霍东简直哑口无言,这还是霍哥吗?怎么没有以前那个沉默的酷劲儿了?上次还嘱咐他说,汪兴海每次来都不要收他钱,今天怎么主动要钱了?豆豆心里默默感叹,爱情这东西真是强大啊! 霍东觉得这个机会真的不能错过,不管成功率有多大,总得试试,万一到时候元杰出事了呢?万一到时候BLOOD.B缺了主唱,没法胜任广告了呢?作为备选万一就选上了濮名名呢?不管怎么说,机会必须要把握。 濮名名看着霍东心事重重的回到办公室,不禁有些担心,刚才那两个人说什么了?霍哥的变化这么大? 好不容易挨到了结束,下半场是“CRAZY”的演出。濮名名没有去霍东的办公室,也没有破天荒的提前回家,而是一直在更衣室里,他等人们都走光,才紧张的从衣柜里拿出来珍藏的录音碟。 敲开霍东办公室的门,濮名名背着手走了进去,“霍哥,发生什么事了?”濮名名关心的问道。 霍东看着站在桌子前的濮名名,站起来拉住他坐到那个小沙发里,他竟然没有发现濮名名一直背着手,“没什么,想点事情。”霍东突然决定先不告诉濮名名这个消息,一是不想干扰他的歌会,二是如果成的话就能给他一个惊喜,如果不能的话濮名名也不至于受到打击。 看着互动的支支吾吾,濮名名有些心里不是滋味,他跟汪兴海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自己?而且还这么明显的搪塞着自己。 心里不舒服是真的,不过濮名名还在忍着,彼此都这么大了,不能为这么点小事情再生霍东的气,要把当时对元杰的那种容忍度拿出来。“霍哥,我有礼物送你。”心里别扭,就懒得想什么惊喜,直接给了拉倒。 “礼物?”霍东眼睛一亮,“名名你什么时候给我准备的礼物?怎么都不告诉我?礼物在哪儿?快给我看看。” 濮名名慢悠悠从身后拿出手来,“碟!” 霍东愣了一下没有接,“碟?什么碟?” 濮名名塞到霍东怀里,“送你的碟,我还有事情,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回家的时候路上慢点。”说罢起身头也没回就走了出去。 霍东有些云里雾里,这家伙生气了?接着霍东突然明白了原因,一定是名名看到了他跟汪兴海离很近的说话吧!濮名名吃醋了,霍东有些开心,虽然这段时间濮名名几乎都忙到没有空搭理他,不过稍微小刺激一下,看来名名还是对他很有感觉的。不然那种程度就吃醋,这谁都不用多做解释。 霍东把碟放到他办公桌上面摆着的那个BOSE的小音箱里,戴上耳机按下按钮,里面的音乐传到霍东耳朵里,霍东感觉自己就要窒息,心跳就要停止了! 这一定就是名名的新曲,他们居然瞒着自己去做了碟,而且这曲子,这曲子,太不一般了,霍东忍不住心脏狂跳,那个广告的代言,可能有戏! 第三十五章:很巧很糟糕(一) 还没有将这个新的碟片听完,霍东迫不及待的从碟机中取了出来,仔细的放进CD盒中,抓起钥匙就冲出了酒吧。 到了车上,霍东将碟片放进车内的CD槽,打开音响,同时拿起手机给汪兴海播过去电话,“你说你男朋友认识这个广告的负责人?” 电话那边稍微有些嘈杂,汪兴海沉默一下,“霍东,我劝你还是实际一些,跟其他知名的乐队比起来,濮名名并不突出。” “没试过怎么能知道结果?你只要给我引荐一下那个负责人,或者吃顿饭就好。”霍东有些急切。 汪兴海的声音继续沉稳,“霍东,你冷静,你得看明白现状,找代言乐队的消息捂得并不是很严实,这个消息一放出来那个负责人就不见了踪影,事情明摆的很,想找他走后门的不止你一个。濮名名在你眼里可能是最好的,但是你要知道,其他乐队比他们好的不止一两个。” 霍东暗自皱眉,这种情况他当然想得到,只不过抱着事有万一的态度又多余的问了一遍汪兴海。最后看来真的没有希望了,他才能彻底死心。 “话别说那么早,你现在在哪里?我给你看个东西。” 汪兴海半天才回答,“PLUS ONE左手边这家酒吧里。” 霍东一怔,这家伙没走?于是马上下车跑去隔壁酒吧。 推开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吧台旁的汪兴海,他还坐在那里一个人闷闷的喝酒。 霍东走过去,“怎么跑这儿喝了?那边给你免费你非得花钱过来喝?” 汪兴海瞥眼看了一下霍东,眼神带着一些醉意,“你要是不唠叨,我用得着换地方么。” 霍东驾着汪兴海的胳膊,掏钱包给他付了酒钱后就将他拉出酒吧,推进车里,“给你听个东西,你评价看看。” 汪兴海无力的靠着椅背上,“什么东西这么急?都不照顾我这个醉鬼了。我的车在前面,等下你把我送回去就行。” “没问题。” 霍东重新开启CD,调大音量,汪兴海被声音吵得有些皱眉,霍东道,“凭我听了摇滚乐队的歌这么多年,这次绝对错不了,你觉得呢?这些曲子你认为怎么样?” 汪兴海耐着性子终于听完了一曲,他伸手关了音响,扭头认真地盯着霍东,“霍东,你要我怎么说你?刚才就说过不下一遍,自从你恋爱,你整个人都不像你了。平时的从容淡定哪儿去了?就连思考问题都开始这么不着边际。” 霍东反驳,“不,就是因为我很认真的思考过,所以才觉得这件事情可行。如果他没有出这个新曲,我也就作罢了。但是你听这个新曲,很不一般对不对?而且风格很新颖,市面上还没有这样类似的曲调,很朗朗上口对不对?” 汪兴海无奈的叹口气,“霍东,不管你平时听得多还是听的少,我对摇滚不熟,但是作为一个听众,我只是觉得这曲子调子很轻松很轻快,不像我想象中的那种吵闹的摇滚音乐,但是又能怎么样?你能保证这曲子一夜爆红?如果不能爆红就没有知名度,没有知名度就还是很难拿到那个的代言。” 霍东被狠狠的泼了盆冷水,汪兴海这人以前对他虽然有些不地道,不过这人眼光还算是精准,不然也不可能这十来年把自己的房产生意做这么大,就在人们一股脑投入开发楼盘的时候,他却瞄准了二手房的市场,利用人们思维的缝隙占了不少的便宜。 他的眼光比较准,决断也很有魄力,房产交易缩水的前夕,他就痛快的关闭了30%的盈利不好的或者根本就不盈利的房屋中介的门店,这没少减轻他后来的损失。如果硬撑着,还不知道要亏损多少钱。 霍东做起事情来不是没有眼光,他只是觉得某些事情不值得自己费精力去做,就是再赚钱也懒得插手,如果一旦插手太多,自己喜欢的这家酒吧就肯定没有这么多的精力来照顾。 但是一旦是他认准的东西,霍东的毅力也不比汪兴海差。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被汪兴海狠狠的泼了好几盆冷水后,霍东也有些犹豫,是真的自己护犊子的心情在作祟,还是汪兴海这次走了眼? “那什么,这样,那个负责人叫什么?办公地址在哪里?你告诉我这些就行,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事情成不成再说,我总得去试试。” 没错,就是得去试试,自己听了他们多少年的摇滚乐,来PLUS ONE争取主唱的乐队又有多少个,就凭借他们就把在摇滚乐队界的地位,他就不应该怀疑自己的耳朵,更不应该怀疑濮名名的能力。 汪兴海掏出手机拨号,“作为老朋友,帮忙肯定没有问题,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下,感情这东西别陷得太深,不然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这话只有你我才说,你也老大不小了,玩儿不起。” 电话放在耳旁,不多时就接通了,汪兴海突然换了一种甜腻的语气道:“宝贝儿,睡了没有……你碰到BAAA那个广告负责人是在哪里碰到的?……那是他的办公地点吗?……嗯,我喝了点酒,等下有个朋友送我回去,你乖!” 合住手机盖,汪兴海歪着身子将手机放进裤兜里,“方进大厦1208,负责人叫安旭,不过据说他现在已经不去办公室,也不接电话了。不知道躲哪儿了,谁都找不到。” 霍东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行,成不成看他的造化了,你总帮我忙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汪兴海笑道:“这算什么忙,顺手的事情,真要能帮忙的话我就把你家濮名名介绍给安旭了,你要真想感谢我这电话,你就把我送回家吧,车我明天再过来开走。” 霍东踩油门打方向盘,“送回家当然没有问题。” 一路很安静,音乐没有再开启,霍东把汪兴海放在了他家楼下,汪兴海没有急着上楼,而是打了一个电话,霍东停在路对面好奇的看着他的动静。没多大一会儿楼里出来一个人,看到汪兴海后跑出来便扶着他进去了。 霍东终于再次打开音响,濮名名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声音放到很大,霍东回家的路上不停的来回听着。 不管是爱情蒙蔽了双眼,还是真的这新曲子不错,霍东都想试一试。就算是走眼,那也是为了濮名名走眼,失败也值得。 不过这一切都不能提前告诉濮名名,如果能给他这个惊喜,这得多么的有成就感。如如果失败了没有被选上,那也无所谓,他自己偷偷知道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濮名名的心情。 不过这家伙还真是会吊人胃口,活活晾了他那么多天,就是为了录制这张碟送个他,这让霍东何其感动。 霍东怀着欢快的心情,没多久就回到自己家里,今天不论那别扭的家伙睡了没睡,他一定得把他办了,不办了实在是难以表达自己欣喜若狂的心情,也难以对这些天被冷落而泄愤。 用钥匙轻轻拧开家门的锁,霍东蹑手蹑脚的走进去,一边换鞋一边注意着家里的动静。 客厅的灯亮着,不过没有任何声音,濮名名没在客厅了,推开客房门,也没有看到濮名名,这家伙没在家? 霍东疑惑,这么晚了他能去哪儿? 濮名名向来都是回了家后就不再出去了,所以需要外面办完的事情他基本都是办完了才回家。 今天这么这么反常? 霍东一边疑问着,一边拿着那张碟片走进自己的卧室,卧室里还有一个小号的音箱,效果不错,今晚可以放低声音循环播放,一直到他睡着。 至于那个负责人的事情,霍东暗自简单又快速的做了一个安排,那就是蹲守,从早晨就开始蹲守。 上班高峰有可能被这个人混进办公室,非上班高峰也可能被这个人混进办公室,而这个人既然要负责这方面的事情,办公室的资料还是其他的有用的东西不可能全部挪了地方,一定会让他抓到那个叫安旭的回来取东西的时候。 他的要求不高,不用负责人当时就拍板决定启用濮名名,只要他可以给点时间听听这张碟就好。 听过之后再拒绝,霍东这才会彻底死心。 刚进卧室霍东就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地方,自己卧室的灯居然亮着。 同时有动静的还有自己卧室内的浴室。里面有哗哗的水声。 霍东暗喜,名名跑来自己卧室洗澡,这是不是在暗示着自己什么?这个时候要是还装傻,那就真要错过一个美妙的夜晚了。 没有浪费一秒,霍东以最快的速度脱下自己的衣服,然后镇定的站在浴室门口,用指关节敲了几下门,里面的水声停了,“霍哥?”濮名名问道。 “嗯,”霍东心花怒放,濮名名果然在里面,“你在里面干嘛?”问完霍东想咬自己的舌头,这么蠢得问题他居然也能问出来,原来自己脑子空白的时候就这水准。 濮名名答道,“我在洗澡,霍哥要用浴室?” “啊……嗯……” “等我马上擦干了出来。”濮名名有些尴尬,“我不知道你这时候回来,外面那个浴室我刚刷干净没舍得用就跑这里了,我马上出去你进来拉屎吧。” 拉屎?霍东想了想,自己刚才好像没有说过要拉屎啊!“我不拉屎,你别急,我就是进去跟你一块……”洗澡。 话说到一半浴室的门就打开了,濮名名一身水气的站在霍东面前,距离十分接近。 濮名名也愣了一下,他看到了霍东光着身体,真的是一丝遮盖物都没有,“霍哥你是要拉屎还是洗澡?” “拉屎。”霍东下意识的回答,“啊不,洗澡。本来想进去跟你一起洗的,咱们还没有一起洗过澡。” 濮名名侧过身子想走出去,“怎么没有,在医院不是天天给你洗吗?” “那不一样,那是你伺候我洗,不是我伺候你洗,今天本来想伺候你洗,哎你还就跑出来了。” 濮名名错开身体走出去,霍东一把抓住濮名名,“等等,我还有话没有说完。” “洗完再说呗。”濮名名转眼就没有了刚才的温柔,表情显得有些吃醋。 霍东又在暗喜,俗话说有多爱就有多恨,名名这家伙一定是特别爱自己的吧?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已,“洗完你就睡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点把戏。名名,你在生我气?” 濮名名否定,“没有,我生你什么气。” “名名,你不诚实,一看就知道你肯定是生我气了,是不是在酒吧的时候汪兴海来找我所以你不高兴了?”霍东觉得两个人之间不能有误会或者隐瞒,不然矛盾和不满会越级越深,到最后都没法解决。 不过他将要隐瞒的那件事情不同,那是善意的隐瞒。 濮名名努力调整着自己的情绪,面对着霍哥就爱藏不住情绪这点还真让人着急,“你们正常的来往,我怎么会生气。我又不小肚鸡肠,说几句话你也不可能跟别人跑了。” 霍东很开心,这语气一听就是吃醋了,别以为他二十七了能控制得住自己,他的沉稳只是对更年轻的人来说的,对他霍东可不行,他比濮名名多活了几年不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把戏小借口他咋就能听出来了。 “但是我生气了,”霍东立刻严肃了他的表情,“这么多天你每天早出晚归,一整天一整天的不搭理我,你在搞什么?然后突然送我一张碟,这又是什么,你们什么时候安排新曲的事情和录制新曲的事情都可以不告诉我了?” 濮名名立刻不做声了,他有些理亏,按照要求,他们如果有新曲就必须让霍东知道,这样他也好安排公布歌会的时间还有印票的事情。 如果一旦告诉的晚了或者没有告诉,到时候歌会的内容和门票上面写的内容不符,就很容易遭到部分歌迷的投诉,甚至不满。这对濮名名的乐队声誉是件大事,对PLUS ONE的形象也会造成影响。 霍东生气的有道理,濮名名也不是没道理,总的来说要不是为了给霍东这个惊喜,他也用不着加班加点马不停蹄的调试歌曲,修改细节,拽着乐队的那几个年亲人没完没了的排练,并且在录音棚一待就是一天的录音。 一切不都是为了给他霍东一个惊喜吗? 他收了礼物也没有发现有多么开心,这个表情真是打击人。 濮名名有些不甘心,辛辛苦苦送了第一份礼物出去,竟然收不到一点反馈。 “现在知道也不晚。”濮名名带着怒气,甩开霍东的手准备回屋睡觉。 霍东哪会同意,他拉住濮名名的胳膊用力一甩,濮名名重心不稳跌坐在床上,瞪着眼睛有些生气的看着霍东,“晚跟你说了一个星期,用得着这样吗?” “晚给一个星期?那我足足等了你一个星期你该怎么赔偿我?这么多天你连多一眼都不看我,你还说继续照顾我到完全恢复,结果呢?还不如住在医院里,回家后连个吻都没有。”霍东故意抱怨,他突然想看看濮名名真的生气会是什么样子,平时这家伙不温不火的,简直就不像是年轻人的状态,可以说有点像老头,不卑不吭,不怨不气。 濮名名顿时理亏,声音矮了半截,“我不是故意不照顾你的,因为着急赶制新曲,又担心二十多天后的歌会赶不上启用新曲,所以才把你给忽略了,下次我会注意。” “那这次的怎么赔偿?”霍东故意板着脸不依不饶。 “这次?拿那个碟赔偿还不行么?那是我送你的第一个礼物。”濮名名红着脸说完这句话,他说的何其的别扭,简直就像是为了这个碟而要奖赏一样。 霍东没有客气,“赔偿好说,一个碟还不够,今晚陪我?” 濮名名犹豫,“明天还有很多事情,打早就要去排练房,今晚就先算了?等忙完这阵子再说呗?” 霍东没有理会濮名名的拒绝,“都光着身子聊了这么半天了,你还有什么可害羞的!”说罢没等濮名名拒绝,直接堵住了他的嘴巴。 第三十六章:很巧很糟糕(二) 霍东没等濮名名说话,一下子倾身过去就将他的嘴巴成功堵住。 濮名名往后躺去,一个翻身又躲开了霍东的进攻,“霍哥,上次说好了的,这次我来。” 霍东一怔,“上次说好了?什么时候说的?”他想趁濮名名不注意再把他拽回床上,结果濮名名很灵活的绕着床躲霍东,“你白白晾我这么多天都不想着补偿我,你看我可怜巴巴的每天都在家等你。” 两具赤裸的身体甩着鸟绕着床一个跑一个追。 濮名名看到霍东装可怜,突然又心软了,心一软动作就有些慢,就在他站在床边准备跨国床时一犹豫,霍东突然扑过去将他利索的压在床上。 这次霍东长了个心眼,自己跟着全身压上去,把濮名名的双手同时控制在头顶,让他没法翻身逃脱,“还逃?越来越胆大了嗯?”霍东眯眼,俯视着身下的濮名名。 “你跟汪兴海在酒吧说了什么?为什么那时候突然情绪就不对了?”濮名名有些生气,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不生气,你果然还在生气,名名,你爱我的对不对?”霍东又好气又好笑。 濮名名气呼呼的扭头,“不爱。你这种爱勾三搭四的我怎么会爱?” “可是我爱你,名名,”霍东慢慢凑近濮名名的鼻子,鼻息渐渐交融,“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吃我醋我会这么开心,我真的很爱你,名名,不是喜欢,是爱。”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表白,濮名名心狂跳不止,“我没有吃醋,都这么大的人了,你正常的交往我不会去干涉,但是我觉得两个人没有必要互相隐瞒些什么。” 霍东轻轻啄了一下濮名名的唇,“那你瞒着我这么多天做这张碟还有你的新曲,这你怎么解释?” 濮名名动动嘴唇,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我瞒你……这是有原因的。” “那我瞒着你,也是有原因的。” “我是为了送你碟给你惊喜。” “我的原因先不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了。” 濮名名被反将一军,又被霍东示爱,对自己生气的初衷已经几乎不去纠结,但是又有些下不来台,于是继续鼓着脸不满,“狡辩!有种现在就说。” 霍东痛快答道,“没种!” 濮名名被气了个痛快,还以为霍东能像以前那样服软,结果这次这么硬,他转过头来用瞪得很圆的眼睛盯着霍东,霍东被鼓舞,再次深深的吻了上去。 濮名名没有再挣扎,这个台阶给的很好,霍东没有理由向他道歉,他也可以接着这个吻掩盖自己的刚才的尴尬。濮名名很配合,张开嘴巴迎接来自霍东的舌头的探寻,热烈和他纠缠。 其实濮名名也不是非要上霍东一次,刚才就是因为生气,所以才故意那么固执来刁难霍东,也许霍东乖乖的躺在那里,他马上就会消气,同时乖乖骑上去。 结果霍东也很执拗,坚持不再无限度的妥协,因此濮名名没有得逞,结果更下不来台。 霍东慢慢放松了钳制濮名名的双手,转为贪婪又享受的摸着濮名名的肌理,胸前的突起,寻找着他的敏感地带。 上次在医院自己受伤,根本没有来得及仔细的品尝濮名名的每一个细微的地方,这次身体状况良好,他一定不会再错过这次机会。 濮名名被霍东吻得有些发晕,忍不住推开霍东的亲吻,趁机大喘气,“霍哥吻技不错。” “谢谢夸奖。”霍东也喘息。 “我只是有些生疏,不然不会输给你。”濮名名一撑胳膊,反转成功,霍东被牢牢的压在濮名名身下,濮名名跪趴在他的身上。 霍东甜甜嘴唇,声音低沉又性感,“那你来试试。” 濮名名没有犹豫,抱着霍东的头认真地吻下去,从唇角试探,慢慢寻找着感觉,到牙齿,再到内壁,一处都不落下,直到与霍东的舌头时不时的相纠缠,两人认真的感受着对方,感受着对方带给自己的全情投入的感觉。 霍东双手也没有停止动作,摸到后背,再摸到屁股,趁机揉一下拍一巴掌,再顺着他的身体摸到了两边的大腿。 濮名名扭动着腰肢,用下体不停的跟霍东的性器来回碰触,慢慢的他能感觉到霍东的性器在一点点的胀大,抵再自己肚子上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濮名名毫不犹豫加大了腰部上下挺动的动作,两个人的性器不停的摩擦,喘息越来越重。 霍东猛地从腋下抱紧濮名名的头,强行分开两个人的吻,迫不及待的顺着濮名名的嘴,舔舐到耳边,轻咬耳廓,再用力吻着他的侧颈。 “霍哥……”濮名名忍不住喘着喊了一声,他已经软了身体彻底趴在霍东身上。 霍东用力一个翻身,再次成功压在濮名名身上,“名名你今天很主动……很诱人,是不是为了向我道歉?” 濮名名闭眼,声音很软,嘴巴很硬,“道你妈歉,再废话换我来,我还没试过干别人屁股什么感觉。” 霍东一怔,头一次听濮名名爆粗话,竟然让他感觉这么刺激,“你就等着你的屁股被我插的开花吧。什么时候学的这么嘴硬?” 濮名名继续发威,“碰到你就自动硬了。” “自动硬了……”霍东用膝盖分开濮名名的双腿,用自己已经很硬了的性器来回摩擦着濮名名的股沟,“让我看看你能硬到什么时候,真是个坏蛋!” 濮名名忍耐着霍东在他身上到处点火,咬紧嘴唇不想出声,刚才够丢人的,平时从来都不爆粗口,突然就像魔怔了,心里是那么想的,嘴巴就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倒是自从遇到霍东,自己什么都想试着去说试着去做了。不管是生气还是什么,总觉得面对霍东就无所谓,因为霍东总能包容他,鼓励他那样做。 浑身不知哪儿传来阵阵酥麻感,濮名名很想沉溺进去,但是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要是出声就更尴尬了,刚还爆粗口问候霍哥他妈,现在又贪婪的享受着他的服务,真是越来越窘。 突然霍东离开了濮名名的上方,濮名名赶紧睁眼看情况。紧接着,他的性器着实的落入霍东的口腔。 “霍哥你……啊……”一个深吸,再加上视觉的刺激,濮名名终于喊出声。 上次在医院黑灯瞎火的什么都看不见,霍哥给他做,他也只能凭着感觉来描绘那个情形,可是今天不同,屋子里的灯发黄,虽然不是很亮,但是霍东的每个动作他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霍东用手不停的揉捏着濮名名腿间的软袋,嘴巴卖力的吞吐,有时候重重的允吸,有时候用舌尖使劲的分开性器的铃口,霍东还特别享受的从根部一舔到顶,诱惑的眼神盯着濮名名,濮名名被这种景象刺激到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能做的只有大口的喘气。 霍东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濮名名的性器,他再次一口吞在嘴里,还像上次一样整根没入。 这次濮名名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性器的肉头卡到霍东嗓子眼的感觉,那里突然变得紧致,摩擦的快感更为清晰。他遵循着快感,开始不停的上下挺动自己的腰部,“霍哥,霍哥,不行了的话,就赶紧离开。” 霍东不为所动,继续为濮名名服务着,感觉到了濮名名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有力量,霍东抱住了濮名名的屁股。 濮名名就快要射了,霍东感觉的非常的清楚,嘴巴里的性器已经硬到不能再硬,随着濮名名几下用力的挺动,性器剧烈收缩,一股又一股大量的白浊全部喷洒在霍东的嘴里。 等到性器平静下来,霍东抬起头看着濮名名,这家伙憋红了脸躺在那里大口喘着粗气,根本就连话都说不出来。 霍东张开嘴给濮名名看他嘴里的东西,濮名名脸更红了,“快吐掉霍哥。” 霍东摇摇头,趁濮名名没有防备亲了下去。 “唔……”濮名名吓一跳,急于反抗但是手脚已经被霍东提前控制住了。 他被迫张嘴迎接霍东的吻,并且一起品尝属于自己的经验。 腥腥的,涩涩的,两人一起吞到了肚子里。 濮名名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觉,吃过元杰的,但是没有吃过自己的,更别提霍东的。想一想霍哥似乎有些吃亏,下一次为报答,一定也要给霍东做一次。 “趴过来名名。”霍东支撑着上体,拍了拍濮名名的屁股。 濮名名听话的快速转身,这样可以把自己红透了的脸藏在下面,不会让霍东看到。 “名名,自己的经验好吃吗?”霍东故意又提了一遍,濮名名自觉地抬高了屁股,尽量放低自己的上身,分开双腿支撑自己,这样,一个漂亮的弧度就展现在了霍东的眼前。 “不好吃,难吃。”濮名名埋着脸,声音有些闷闷的。 “下次还要吃吗?”霍东开始按摩着濮名名的穴口,将那里的褶皱一点一点的撑开。 濮名名使劲的摇头,“不要了,霍哥,下次我吃你的。” 霍东觉得今天濮名名给他的惊喜特别的多,又主动又放得开还爆粗口,跟上次在医院的感觉完全不同,他太可爱了,还有多少个表现是自己没有见过的? 这样的家伙他怎么能忍心让他失望,让他生气呢。 “名名,我爱你。”霍东贴近濮名名的耳朵再次说道,他看着濮名名耳朵马上就变的粉红,“你记住,不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背叛你,你要学会信任我,完全信任一个人很难,不过你试着完全信任我,好吗?” 幸亏是趴着的,自己的表情谁都看不到,濮名名不禁暗暗窃喜。霍东说着这句话意思他明白,他会生气就是因为不能完全信任霍东。在他的潜意识里,很是惧怕另一半的再次背叛和抛弃,曾经在那里被狠狠的伤过,经过了两年以为自己真的痊愈了,可是很显然并不是,遇到这么一点小事他就会计较就会生气,这已经可以很清楚的说明状况了。 不过试着完全相信霍东,好像不是不可以,再试一次,也许会得到意料之外的结果呢? 濮名名趴着点点头。 霍东还在开拓着濮名名的后薛,他已经挤了润滑剂进去,后薛被按摩的慢慢变软,扩张力越来越好。 “你回答我,名名,就在你不明原因的情况下,你试着完全相信我而不是怀疑我,好吗?”霍东再次问道。 濮名名想了半天,“……好!” 霍东很开心,他抽出手指,跪在濮名名身后,抓着自己早就硬的不成样子的肉帮敲打了几下濮名名的屁股,“名名,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濮名名窘到不行了,什么尴尬霍东就越爱提什么,“要做就赶紧点,不做我就去睡觉了。” 霍东扶着肉帮对准了那个穴口,扣死濮名名的腰,一点点挤了进去。 里面还是那么紧密,那么灼热,那么柔软,感觉太好了。 “我开始了,你忍着。”霍东找着上次的那个敏感点,试探着用不同程度的力度和角度一次一次插进去又抽出来。 濮名名舒服的哼哼着,他挺想着被霍哥插的,上次那种灭顶的感觉,让他一回想就不自觉的自己就变硬了。元杰没有给过他那种感觉,或者说还达不到那种感觉。 也许跟当时的环境有关,偷偷摸摸的做爱快感和刺激感总是来得很快很猛。 “啊……霍哥!”濮名名控制不住的身体一颤,呻吟脱口而出。 霍东停止动作,“名名,又被我找到了,你怎么奖励我?” 濮名名转过头来,脸庞绯红,他示意霍东凑过来。 霍东俯下身,濮名名给了他一个亲吻,“奖励给你了,你继续。” 霍东缓缓动着腰部,他的吻从濮名名的后脖颈延至后背,最后直起身来,一手扶着床头,一手抓紧了濮名名的腰,对准了刚才找好的角度,直接快速又猛烈的顶撞。 濮名名也不再憋着他的声音,放声的大声喊叫。 整个房间充斥着不停歇的啪啪声,“名名你太棒了,叫再大声点。” 濮名名侧过来情动的脸,话语已经被霍东的顶撞没法连接起来,“不,不行……邻居该……听见了,啊啊……” “不要紧,这个楼隔音特别好,除了我没人能听见,乖,再大声,别忍着。” 受到了鼓舞,濮名名不由得放大声音努力配合霍东的冲击。 没多久后薛更润滑,除了开始的润滑剂,濮名名的肠液也分泌出来很多,一些随着霍东肉帮的抽插带动,已经流出来到了穴口下面的囊袋上。 感觉进出也越来越顺利,濮名名的后薛不再像刚开始那么紧的难以进入。 他动情的喊叫就像是霍东的催化剂,让他不得不拿出看家的本领来更卖力的伺候着濮名名。 霍东不停歇的快频率抽插,不知做了多久,濮名名喊得嗓音已经沙哑,霍东意识到这样对他唱歌不好,可能这几天都不能再发音,于是忍住了继续折磨他的念头,尽快做完这一次让他赶紧休息嗓子。 “霍哥……霍哥,再……再不玩,嗯……我嗓子就……废了……”濮名名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忍着不停冲击到脑顶的刺激感求着霍东。 “好,我马上完。”霍东猛地加快了力度,屋子里的啪啪声也跟着加大。 一波用力的抽插,霍东突然抽出来他的肉帮,一把翻过来濮名名,他跪在濮名名身体两侧,用手撸动自己还没有射出来的性器,对准濮名名的脸,最后一股脑的全部射在他的脸上。 濮名名早就被顶的没了力气,明知道满脸经验,这时候也懒得睁眼,他带着满身还没有退去的情欲直接睡了过去。 霍东没有打扰名名睡觉,简单的给他做了个清理,然后就光着身子盖了一条薄被放旁边不管了,他自己下床拿来烟和打火机,跑到阳台去抽了大半天。 再进屋的时候,他特地扇了扇自己身上的烟味,吸着鼻子跑进屋子里,掀开被子从背后搂着濮名名热乎乎的身体闭眼睡着。 一晚很安静。 早晨濮名名起床有些发懵,看着眼前的景象缓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只是霍东的房间。他随即看了下床边,除了自己并没有霍东睡在那里,不过那半张床却有睡过的痕迹。 濮名名睡觉很老实,以前床小他怕挤着了元杰,于是慢慢养成了习惯,睡前躺在那里,醒了以后还在那里,即便就在床边,他也不会翻身掉下去。 起床洗了个澡,浑身舒爽,再跑去客厅,霍东还是没在,看来他早就出门了。 濮名名抬头看墙上的大挂钟,这个时候才八点半,这么早霍哥能去哪里呢?平时的这个时候都是他们睡觉的时候,不到十点绝不起床。濮名名猜测到,霍哥可能下楼买早点去了,于是濮名名开始打扫房屋。 不一会儿他就听到了手机铃声响,濮名名从自己的口袋里翻出来那个白色手机,来电显示“霍哥”。 马上接起来,“霍……哥?”濮名名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的声音嘶哑的不像话,就跟破了声一样。 “名名?起床了?嗓子怎么哑的那么厉害?早晨有没有喝水?”霍东听到濮名名的声音特别担心。 濮名名一边“咳咳咳”的清理着嗓子,一边赶紧走到茶几旁给自己倒了一杯凉白开,咕咚咕咚喝下肚,“我刚起来还没喝水。”这下子声音好多了。 “厨房有我给你泡好的蜂蜜水,锅里还有煮好的粥,盖着盖子应该还温着,你起来了就去吃点,今天多喝点水,小心嗓子哑了。” “嗯,我知道了。”濮名名走到厨房,果然看到了台子上放着蜂蜜水,煤气灶上面有一个单把的粥锅,上面盖着盖子,“霍哥这么早你去哪儿了?” “啊,走的急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我这几天有些事情可能回不了家了,酒吧也许也不去,我请几天假,你这几天一个人行吗?要不要叫豆豆过来陪你住?” 濮名名道,“得了吧霍哥,别逗我了,我一个人没问题,倒是你忙什么?为什么酒吧都不去了?” 霍东支支吾吾,“嗯……这事有些离不开人,我得全程盯着,离不开这里,就几天,好吗?我就这几天消失一下。” “霍哥?”濮名名有些担心,“要不要我去帮忙?是不是阿姨病了?要陪床?我抽空也可以去的。” 霍东赶紧阻止,“啊啊,不用,我一个人足够了,我妈事儿多,太挑毛病,你习惯不了,再说你排练房那里也很忙,你去忙你的吧,晚上别忘了去酒吧就行,就这样。我先挂了啊!” “啊啊霍哥你等等。” “还有什么事儿吗名名?” “霍哥,如果需要帮忙的话一定给我电话,我不怕挑毛病。” “行,你这几天保重,那就这样我挂了啊!” 濮名名看着黑掉的屏幕有些发怔,这还是头一次霍东挂他电话,以前每次都是等他先挂。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东妈妈生病住院了? 看看时间还很早,这个时候去排练房也没用,其他人估计也还都没有起床。 霍东跟他见什么外,陪床而已,又累不到哪儿去,多个人多把手,不如去看看情况。 濮名名好好地收拾收拾自己,装了钱包就下楼,汪兴海借给霍东的那辆车果然不在了。濮名名伸手拦了一辆车,凭着自己的记忆,他顺利的找到了上次来过的这个小区。 不知道阿姨在哪家医院,听霍东的声音觉得他很着急,濮名名不敢再打过去问住院的事情,他打算再过来这个小区看看能不能问到些情况。 老年人都有老年人的圈子,而且信息也传的很快,也许问问其他的老人就会知道霍东母亲的状况。 还记得上次到这个小区来取得包子,阿姨的手艺真是不错,上次见到他一直盯着,估计被那个歌会的夸张装扮吓到了吧?不知道这次去医院他还能不能认出自己来。 濮名名在小区门口提前买好了水果,拎着进去走到了上次霍东停靠的那个楼。 濮名名抬头往上看,楼不是很高,而且进出楼门的人很少。 九点左右,这个时候大家应该都去上班了吧? 从楼里出来一个推着小孩子的老太太,濮名名赶紧上前,“阿姨,跟您打听个人。” 老太太看了一眼这小伙子,又看了看他手里拎的东西,很热情的问道,“你打听谁啊?” “霍东的母亲您知道吗?就是这么高,很精干的一个老太太。”濮名名用手比划着身高。 “霍东?”老太太想了想,“哦哦,你说东子吧,他好像都不怎么回来了。你找他啊?估计找不到,我们都很久没有见过他了。” “阿姨,我不是问霍东,我是问霍东的母亲,她身体怎么样啊?”濮名名再一次问道。 “霍东他妈啊,挺好啊!”老太太有些疑惑,“早晨不还出去练剑呢吗?你没看见?估计买菜去了应该快回来了。每天我们都这儿聊天,到中午才回屋做饭去。哎小伙子你是他的谁啊?” 濮名名疑惑,“那她今天早晨也去练剑了?” “是啊!”老太太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找她有事儿?” “啊,没事儿,”濮名名尴尬,“我就是路过过来看看她老人家。” 老太太伸手往路拐角一指,“那不是回来了嘛?我就说快回来了。” 濮名名顺着老太太的手看过去,果然没错,霍东妈妈正背着一个买菜兜子,一只手里提着长条形的盒子,里面放的估计就是剑,正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 老太太正准备喊他,濮名名傻眼了,赶紧把手里的水果全部塞进老太太手里,“阿姨拜托您帮我转交给她,我还有急事要去上班要迟到了我得赶紧走了。谢谢您啦阿姨。” 说罢濮名名朝另外一个方向赶紧跑远了。 老太太一头雾水的看着濮名名消失在拐角的背影,又看看塞到他手里的水果,心里一个劲儿的怀疑着这个年轻人是不是那老太失散在外的孩子,因为不敢相认所以才偷偷过来看她? 濮名名跑到了公交站旁,坐在椅子上呼哧呼哧的喘气,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霍东说他妈病了,但是结果他妈很精神,霍东要好几天都回不来,他是干什么去了要拿他妈妈当挡箭牌? 濮名名掏出手机翻到霍东的名字,刚准备按下去又想起来昨天霍东跟他说的话,霍东跟他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名名都要试着信任他,相信他,不去怀疑他。 手指迟迟没有按下去。 目光在“霍哥”这两个字上停留了很久,濮名名终于又把手机装进兜里。 虽然现在濮名名非常非常的想知道霍东到底瞒着自己在干什么?不过既然昨天已经说了,那他就试着相信他吧,总不能被元杰伤害后自己就谁都没有办法信任,谁都要去怀疑。 总得揭过这一页,不然总是疑神疑鬼,大家都会很累。 濮名名强迫自己不去多想,赶紧做些别的事情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看看时间还是有些早,濮名名决定做公交去排练房。因为公交的速度比地铁慢得多,如果碰上堵车就还能浪费些时间。没想到起了个大早却要找事情来浪费时间,趁机也可以再想想曲子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濮名名研究着站牌,看看怎么倒车才能去排练房那里。 一整天的练习很紧张,濮名名没有什么多余的精力去想霍东,但是到了酒吧可就不一样了。 濮名名嗓子还是有些沙哑,在排练房也只是尽量不唱歌,而且大伙一起练习乐谱,到了酒吧也只能临时找替补,每次他不在的时候都是程卓顶缺。 这下不用唱歌了,思绪就开始乱跑,站在后排,眼神往哪里跑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濮名名不停的瞅着吧台和进来的楼梯,每进来一个人他就会心跳加速,死盯着人不放,一直到看到那人的脸为止。 结果一整个晚上,他根本就没有再见到霍东的影子。 霍东说连着几天不来酒吧也不回家,到底干什么去了? 濮名名那边死死的盯着酒吧门口,霍东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也一样死死的盯着一个门口,就是方进大厦1208的门口。 霍东决定死守,既然谁都联系不到安旭这个负责人,那他再拜托别人也一样没有用,还不如自己直接过来蹲守来的更直接。霍东打算蹲他一个星期,他就不行安旭一个星期都可以不来办公室,除非他不想真的运作代言乐队这件事情。他躲得只是托关系的熟人,跟他这种拿东西来给他听一下的可不同。 1208房间的斜对面有一个保洁员的储物室,里面放着各种水桶,拖把等。 霍东一早来了就塞给这里的保洁员五百块钱,跟他们说借用这家屋子一个星期,条件是他们必须保密,谁都不能说出去自己在这间屋子里的事情,而霍东也同时保证,绝不做什么坏事,他就是来找那个负责人自荐的。 保洁员看着霍东穿戴都很干净整洁,看着也不像是坏人,于是默默收了钱,将这间小屋子提供给了霍东。 霍东从早晨六点半就坐在这里不动,他还买了一大包的吃的喝的,盯梢就不能总是离岗,越是离岗的时候就越可能是猎物出现的时候。 就连他去厕所尿尿,也都是放缓了速度放轻了声音,慢慢尿着的时候还得竖起耳朵来听着外面微小的动静。 蹲守可真不是人干的事情,这么一个小空间里呆一天霍东就觉得有些烦躁,更别提还有接下来的一个星期。 想想平时办案的警察也够辛苦,一蹲就好几个晚上,为了抓一个犯人。 霍东站起来活动活动麻了的双腿,半夜的办公楼很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霍东打算躺下来稍微睡一下,楼下大门锁了的话,应该不会有人进来。 手机屏幕亮了,霍东赶紧拿过来看,来了一条短信,是濮名名的, “霍哥,你那里怎么样?要不要我去帮你忙?” 这条短信给霍东无聊的蹲守时间带来很多光芒,霍东真想打过去听听他的声音,不过现在不行,他一说话就会全楼都听到,万一这个时候有人来,这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霍东回复短信,“我很好,不用担心,我在外地,一个星期后回去。在家乖乖等我。” 没多久霍东就又收到了濮名名的回信,“我这里你放心,你注意要休息好,别生病。” 霍东回道:“好,我正在跟客户吃饭,先不聊了,明天再说。” “好的晚安。” 霍东关了手机装进裤兜,心里有些感慨,濮名名没有揪着自己问在哪里,做什么,看来昨晚说的话有了点效果。濮名名那么敏感的一个人,能强迫自己做到这一点很是不容易,这个机会他一定要帮名名争取到,哪怕是为了奖励他这点进步。 被伤害后在同一个地方做到无所谓的漠视,霍东不是没有经历过。但是他付出的就是十年了都不敢动感情。 濮名名会有那样的反应他很清楚,曾经他也为了这些纠结过郁闷过。不过时间是个好东西,没有比时间更好的冲洗伤口的方式了。 他总算是从汪兴海带给他的痛苦中缓过来了,十年后又见到汪兴海,他竟然对他一点都恨不起来,对自己也恨不起来,再提起以前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触动,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濮名名还不行,就从那两次濮名名莫名其妙的情绪变化霍东就知道,他还没有走出来。 希望这次名名可以强迫自己跨过这个难题,真真正正的走出元杰带给他的阴影。 不再防备着别人,可以完全的信任别人。 他得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背叛他。 濮名名坐在更衣室里,他刚刚结束了今天的演出,实在是忍不住了,才给霍东发去一个短信,这个短信很有收获,竟然探听到霍东现在在外地。濮名名这才有些放下心来,看来应该是生意上面的事情,因为太着急所以大早就出发,又担心自己跟着瞎担心才稍微说了个小谎骗自己。霍哥想的太多了,其实告诉他也没有关系,这样遮遮掩掩不告诉他的话他就更担心了。 不过霍东说正在跟客户吃饭,那应该是有些进展。 这件事情很有可能跟他说的BAAA这个酒有关,最近霍东最在意的事情就是这件。希望霍哥回来的时候可以圆满的解决。 濮名名一个人回到霍东家里,盘算着霍哥不在的这几天,他是不是要回去住了? 打开电视无聊的换着台,翻了两圈都没有想看的内容,濮名名起身决定先去冲澡,霍东不在的家里,突然感觉很安静很冷清。 出来后实在是无聊,濮名名又从客房抱出来他的电子钢琴放在餐桌上面,插上耳机翻了几页五线谱,濮名名拖鞋盘腿坐在椅子上,开始试着写写另外几个不合格的曲子。 通过大伙的筛选并且录制好碟的一共有五首,濮名名手里还有两首曲子是没有经过筛选的,其中很大部分需要修改,濮名名想把它们改成和这五首风格一致的调子,但是七首都一样,这就犯了大忌讳了。 濮名名弹弹琴键,时不时的还要在纸上写写画画。 写着写着不知道怎么着就想起来“心洞”这首歌。 这首歌每次歌会上都会压轴,他们这次排练新曲竟然忘了这首曲子,就连歌单都忘了写进去。 濮名名皱眉,他一个人忘了就算了,一个乐队四个人,全都忘了,真是不像话。有了新曲就忘了旧爱。问题是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有新曲,看来新风格把大家的头脑都冲坏了。 濮名名独自在琴键上又一次弹着“心洞”,声音从耳机传到耳朵里。 越弹越皱眉,这曲子现在怎么觉得这么苦逼,里面那些嘶声裂肺的嚎叫,对爱情的期盼和不信任,怎么这么幼稚? 如果时机合适,差不多应该把这首唱了两年的曲子替换掉了。  第三十七章:很烦很镇定(一) 这已经是霍哥出差的第二天了,濮名名像昨天一样从回来开始就一个人拿出来电子钢琴,头戴耳机开始谱曲。 抬手看看时间,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 濮名名打算再用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修改谱子,然后到了十二点再给霍哥发短信。 他很想电话过去,但是白天打了霍东没接,濮名名琢磨着别是不方便接吧?于是就一心等着到了晚上的这个时候,就是跟昨天一样的时间再给霍东发短信看看。 濮名名戴着耳机专注的谱着曲子,根本没有听到身后茶几上面手机铃声。 把“心洞”撤掉这是临时想出来的主意,还没有跟其他人商量,但是这首曲子换掉的话,是不是乐队的名字也要跟着换?那乐队的名字一换了,总有一种让乐队彻底改变了的感觉。 手机的屏幕不停的在茶几上亮了又亮,濮名名专注的想事情,头戴耳机始终没有听到。 霍东才走了一天,加今天两天,濮名名就有些开始不习惯了。 自从搬来霍东家里,没有十天也有半个月了,濮名名每天除了去排练房,其他时间几乎都跟霍东黏在一起。早晨一睁眼就有早饭摆在桌子上,晚上回来还有蜂蜜水等着自己,洗完澡还有干净的衣服送进来,说是他来照顾霍东,实际上几乎都是霍东在照顾他。 濮名名很是充实也很感激。 先不说霍哥每天睡得很晚,但是每天还是坚持早起给他做早点,虽然简单,但那还是牺牲了早晨美妙的睡觉时间。 其次霍东每天雷打不动的做着这件事情,濮名名对这个工作在几年前是深有体会。 一样的事情,一样的时间,几年前是他每天都在为元杰做着,因此他明白牺牲最舒服的睡眠坚持早起给别人做饭,这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 从来都没有人为他做过,元杰从来没有给他做过,只是后来良心发现借住他家的时候才露过那么一手,那时候名名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元杰也会做早点。 自己当年真是蠢透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好像发生了转变,名名自己不用再为别人做早饭,而是换做霍个来每天做给他吃。 这种被关心被照顾的感觉,名名真是很久都没有体会到了。 濮名名时不时的抬胳膊看着时间,终于到了十二点。他迅速摘下耳机,跑到茶几那里准备发短信。 乐队名字的事情还要撤掉那首歌曲的事情,留在明天跟别人商量一下再说吧。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再去打扰霍哥的话就太不值当了。 濮名名抓起手机后才发现上面竟然有十多个未接来电,名字显示着“霍哥”。他开始后悔的要命,这么多电话,是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自己要是不戴那个耳机就好了,这么多就没有接到一个。 刚打算回拨,手机又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没有显示人名,濮名名迅速接听,“霍哥?” 对方沉默不出声。 濮名名等了半天,“霍哥,是你吗?”他能听到对方传来的呼吸声,可见对方的嘴巴离着话筒有多么近。 又过了半天,“名名。” “元杰?”濮名名惊讶,“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 “名名,我的电话你没有存?怎么接起来就喊霍哥?”元杰的声音有些疲惫。 “哦,没什么,霍哥出差了,刚手机有十多个未接来电,我担心有什么事情就赶紧接了起来。” 对方沉默片刻,“名名,你……真的爱霍东吗?” 濮名名一直平静的心情一下子起了些波澜,“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没事儿的话我就挂了。” “有事儿!”元杰赶紧制止濮名名挂掉电话,“我找你确实有事儿。” “直说事情吧,废话少聊,我很忙。”濮名名声音慢慢冷了下来,没有了刚开始对霍东的企盼的那种感觉。 “名名,”元杰说话犹犹豫豫,“你别挂电话,请你听我说完,等我说完了不管你生气也好还是别的也好,一定等我说完再挂,好吗?” 元杰声音很凄凉,他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濮名名说过话。 濮名名也有些吃惊,元杰这又怎么了,怎么都开始求着自己听电话了,以前那个骄傲的元杰呢?“你说吧。”濮名名也想听听元杰到底还想放什么厥词,暗算霍东的事情虽然听霍东的建议不跟他计较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彻底原谅了他。 “名名,说真的,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后悔。后悔当初放开你,真的,你可能没办法体会我的心情。”元杰说到正题,声音里带着一点哭腔。 濮名名皱眉,“你这是又怎么了?霍哥的事情我还记仇呢,我现在很忙,你要是闲扯我就真的挂了。” “等等名名,”元杰调整了一下呼吸,“我……我现在在你家。” “你又去我家干什么?上次不是说了留下钥匙你就走吗?” 要说以前对元杰总是狠不下心来,任由着他做各种决定,元杰决定着他们的未来道路,元杰说搬进来就搬进来,元杰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完全都是濮名名被蒙蔽了双眼,刚开始濮名名总觉得元杰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习惯,到最后就变成了无条件的忍让。 不过那些都建立在元杰是个好人的基础上面。 “其实我就是回来搬我的行李来的。”濮名名觉得自己能感觉到元杰是在闭着眼睛说话,“但是,名名,我突然又不想搬了。” 濮名名气愤,终于忍不住怒道,“你到底想做什么?元杰我跟你说,现在我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个房子还有半年到期,你要是不搬我也无所谓,半年而已,我不回去就是了,到时候大不了我再另外租房子。但是你别这么总在我眼前晃,以前什么都迁就你那是我眼瞎,现在你别再想我什么都愿意听你的。我早跟你说过,霍哥的事情咱两没完,你别想再算计霍东,也别想再让石文过来算计我,霍哥没有报警那是给你们留了条后路,你别狼心狗肺再过来反咬一口。” 濮名名从来都没有跟元杰用这种语气说过话,没想到一开口竟然也说的这么流利,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难。 而且洪水的闸门一旦打开,就有些收不住的趋势,对元杰的分愤怒,还有对霍东的忧心,全部转化成了此时的情绪。 在濮名名发怒中间休息的空当,元杰赶紧插话,“名名,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这样发脾气对不对?” “那又怎么样?以前忍你不代表以后还要忍你,要是你不伤害霍哥可能我还继续忍你,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小人,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是你本性还是跟了石文以后转性了?” “名名,你把我说的太难听了。”元杰有些下不来台。 “继续上次没有说完了的,元杰,你跟我,我们两,真的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都已经过去了两年,为什么现在你又突然冒出来挑事儿?这次是霍哥原谅了你们,但是别在有下次,明白?”终于说完,濮名名融释重负的吐了一大口气,他知道自己有些迁怒,不过他不后悔,他早就该跟元杰撇清关系,不然也不至于霍东被元杰盯上。 “我明白,名名,你缓一缓听我说。”元杰劝道,“我以后肯定不会再动霍东,也不会再让石文动你,更不可能动霍东。名名,你不明白我现在有多后悔,说是已经过去了两年,但是我突然才发现这两年里我根本就没有放下你。我是被名利冲昏了头脑,但是拜托你允许我清醒一次。” 濮名名道:“如果就这些事情的话就赶紧挂电话吧,我还有重要的事儿需要打个电话。” “名名,我马上就说完,再给我两分钟。” 濮名名闭眼,“说吧。” “名名,其实是我刚回来收拾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一样东西,就在茶几下面的纸盒子里。” 濮名名咯噔一下,那个地方,是他平时放一些废弃的票据用的,他有个爱留着票根的习惯,不管是自己歌会的门票,还是去那里旅游的门票,又或者是去听完全部元杰的演唱会的门票。 “我看到那里放着我所有演唱会的门票的票根,但是唯独缺了鸟巢那场。不过我又从你家里的DV翻出来一个视频,就是我鸟巢那次的视频。名名,那次是我最后一次演唱会,结尾的时候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正式出柜了,那是为了你。接着辞职,去你家跟你挤着住,那都是想继续挽回你。名名,你说的我们两再也没有什么关系了,你说两年已经过去了,但是我现在才发现,在我心里你根本就没有过去,我觉得你也是,只是你不敢承认。” 早知道就把那些票扔了,DV也一直犯懒没有机会还给霍哥,还真是惹到了大麻烦,濮名名平静的解释道,“元杰,那些票并不能证明什么,你可以看看我买的都是最便宜的票,我去听,也只是为了了解BLOOD.B的最新动向,为了跟我的新曲没有碰撞所以才去听。DV的事情我也可以解释,那是霍东拜托豆豆去录制的,临走的时候放在我家忘了拿,我也一直忘了还,就这么简单。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名名,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借口吗?”元杰笑道,“你从小就不会撒谎,越到说谎的时候表情就越认真,根本就不是平时的你,你说为了了解BLOOD.B的动向,那么其次完全类似的演唱会,你会跟着跑遍全国各地专门去听吗?名名,你看清自己的内心吧,别再逃避了。嗯?” “不可能了元杰,两年时间,你变了,我也变了。你知道我一直没有回去是住在哪里吗?”濮名名打算不把他和霍东同居的事情做隐瞒,但是从自己口中说出来还是有些紧张。 “知道,你在霍东家里。”元杰说的很轻松,“你要去照顾他,这个我知道。” “霍哥的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元杰,我们在同居。” “……”元杰突然沉默,这件事情他猜得到,但是不愿意去面对真相。虽然是同一个结果,但是猜想和真相始终保持了一个遥远的差距。 电话对方半天没有动静,濮名名决定再往清楚说一遍,“我搬来霍哥家里住了,所以,那个房子你爱占着就占着吧,现在你明白了?我们真的没有机会了。” “……,名名,”元杰艰难的开口,“你对霍东的感情,只是暂时的新鲜,我会等你,我还是那个看法,霍东是老姜,你玩不过他,我会搬走的,今晚我就搬走,但是我等你,真的,我等你看清他的本质回来的那天,我是真的后悔了,你是想跟我没有关系,但是你管不着我等你。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一定不会饶了霍东,我也不会再放你走。” “随你。”濮名名挂了这通堵心的电话。这通电话来的太晚了。 如果早几个月,他的身边还没有霍东的时候,这通电话可能会让他感动到痛哭流涕, 但是现在情况早就不是这样了,霍东不但出现在了他的身边,而且还给他带来了很多意料之外的变化,例如爱发脾气了,例如什么都不想忍了,有什么就想说什么了,例如付出的角色换成了索取的角色,例如他头一次想真真正正的完全拥有并且控制一个人了,又例如他还创作了许多跟以前完全不同的音乐。 让他改变着一切的,不是元杰,而是霍东。 所有的事情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新鲜的体验,濮名名慢慢觉得,原来不停的放弃旧的固守的,接受新的变化的,竟然是这么有挑战性的事情。 挂了元杰的电话,濮名名觉得浑身都轻松,翻手机看霍哥的来电,这时已经十二点多,不知道现在打过去会不会打扰到他,还是发个短信比较安全,濮名名手指灵巧的在屏幕键盘上面敲击,“霍哥,睡了吗?刚才一直在戴着耳机写曲子,没有听到电话响。” 没过半分钟濮名名就收到了回信,“没睡,正研究一些东西,可能会很晚才睡,你呢?我没什么事情,就是想问问你在做什么。” 濮名名赶紧点击输入区,“白天在排练房,晚上在酒吧,回来就写曲子,没去别的地方。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别太忙了,注意身体。”点击发送后他的眼睛不离屏幕,等着回信出现。 果然霍哥很迅速,“你也注意身体,我不在的时候没人给你做早点,你就是下楼买也不能嫌麻烦,等我回去后,要是发现你瘦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濮名名看着手机笑了,“好啊,等你收拾我。” 刚一发出,濮名名有些后悔,赶紧又追加一条,“霍哥。” “嗯?” “大概还有多久回来?” “再有五天,到时候不管事情成不成我都会回去的。” “好,我等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濮名名盯着屏幕呆呆的坐着,前一刻还烦躁又不安定的情绪,仿佛被这几条短信抹灭的一样,濮名名什么都不想,但是很平静。 不过又有一些不能平静。 濮名名自己紧张了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又发出去一条短信, “我想你了。” 刚按了发送,手机收到一条霍东的回信,“我很想你,你有没有想我?” 看看时间,两条不差一秒。 濮名名悬了两天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第三十八章:很烦很镇定(二) 现在是上班时间,方进大厦的办公楼里的上班族就像潮水一样一波又一波的涌进来,霍东还是坐在那个储物间从不是很宽的门缝隙内盯着那个1208房间的门。 保洁员时不时的进来取东西放东西,就跟看不见霍东一样,偶尔打个招呼点个头,他们不太敢招惹这个怪人。 越是上班时人多的时候,就越有可能是那个广告负责人安旭混进来的时候。霍东继续维持着很高的警觉看着那个门口和周围的动静。 今天已经是蹲守第三天,算算时间,这几天安旭肯定会出现。只要再坚持一下,再坚持几天。能给名名带回去一个好的结果他该多么高兴。 但是要是能睡个踏实觉就更好了。蹲守完了后一定要大睡一星期,绝不起床。 很快就过了上班的时间,办公楼走廊内逐渐安静下来。1208房门依然没有动静。 霍东换了个姿势,站起来不停的在狭小的空间内伸胳膊蹬腿舒缓筋骨。 这个时候不知道名名起床了没,如果是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刚好爬起床来吃早饭,接着就是去排练房。昨天晚上名名还主动发短信说想他,这是一个好兆头,霍东晚上抱着这条短信美美的睡了五个小时。 想到短信,霍东打算拿起手机来再看一遍。 虽然只是四个字,但是霍东总觉得那是最美妙的四个字,怎么都看不够,透过那四个字仿佛可以看到濮名名在手机对面的脸,一定是紧张又脸红。 这个时候真想给名名打个电话听听他的声音,他们已经有一天多没有通话,但是他现在在蹲守,电话肯定也不能随便大声说话,万一濮名名再问起来,不好解释。 这种情况下,短信是最好的方式。 霍东从兜里摸出来那个跟濮名名同一款的白色手机,刚点开信息准备输入,突然界面变了,汪兴海来电。 霍东犹豫的接起来,压低了声音道,“什么事?”长时间不说话,嗓音有些发哑。 对方沉默一下,“真的在蹲守?”汪兴海有些惊讶。 “嗯,第三天了。”声音依旧很低,低到站在储藏室的外边几乎都听不到。 汪兴海道:“我服了你了,你赢了!没想到你也有头脑发昏干这种事的一天。” 霍东没搭理他的奚落,“什么事快说,我很忙。”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而已。用不用我去帮忙?” “帮个屁忙,我一双眼睛足够,来两个人这个小屋子放不下,不用管了。” 汪兴海不放心,“一个人24小时盯着?” “没,半夜能睡会儿。” 霍东听到电话对面汪兴海叹了一口气,接着汪兴海道:“行了知道了,晚上我过去找你。” “别来。”霍东急忙阻止,“你来也没用,我没法离开这儿,行了不多说了,我忙!” 汪兴海利索的挂了电话。 霍东顺手把手机装进兜里,继续趴在门缝看着外面的情况。 濮名名这一天破天荒的没有去排练房,他用一上午的时间给霍东家里做了大扫除,并且去菜市场买了足够的菜,又跑去超市给冰箱填充了大量的食材还有薯片等零食。 霍东没在的这几天他都是买泡面度日,泡面的日子他早就习惯了,以前自己租房子住的时候犯懒,会做饭他也懒得做,就是躺在沙发上等那三分钟的泡面,他也懒得坐起来去厨房做那半个小时的饭。 但是今天他有些不一样。 有种闸门跟潘多拉的盒子一样不能碰,一旦碰触了,就会止不住侵泄而出的势头。 思念这种事情,你不去正视,或者刻意的减轻他的存在感,你就并不会意识到思念这个东西在自己的心里占多么大的地方,但是一旦真正的把这个东西摆在面前,你就再也不能否认他的存在。 不但不能否认,而且还愈演愈烈。 濮名名看到堆得满满的厨房感觉心里非常踏实。 霍哥出差这么多天回来后一定非常累了,回来该怎么给他做些好吃的补补身体?做饭的手艺荒废了两年,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捡起来了? 争取在霍哥回来前,把自己的手艺也恢复到从前。 以前跟元杰同居的时候,濮名名为了照顾好元杰,曾经买过不少的料理书籍,而且经过多次尝试,最后自己做出来的口味虽然跟料理的书里面稍微有些差距,不过他已经具有了独特的濮名名招牌的味道,元杰对此一样的赞不绝口。 再回到厨房,希望霍哥也会对他赞不绝口。 面前堆成小山的食材,濮名名有些发懵,先做哪个好?那些程序和配料自己好像忘得差不多了,贸然动手只会浪费食材。 濮名名动作利索的把菜和海鲜放进冰箱,其他东西该放哪儿就放哪儿,拿起公交卡就出门,他得去趟书店,把丢弃了两年的手艺找回来些。 濮名名的思绪现在全部被霍东占据着,如果昨天不发那条短信,他现在应该还在排练房跟那几个一起练习曲子,那是如果。 实际上,濮名名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他翻来覆去的看着那两条短信,自己发出去的和霍东回过来的。 他想了一整个晚上,自己的反应有些强烈,强到他自己都觉得害怕。 跟霍东确定关系撑死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这短短的一个月,为什么思念的情绪来的这么快,这么凶猛?简直不比他们相恋几年的人突然分开来的弱。 中午的室外温度还是很高,书店里面温度倒是很舒服。 濮名名一头扎紧这个好几层的图书馆,凭借着记忆去找食谱类别的位置。 他满脑子都是霍东,早就忘了其实可以从电脑上面也可以查得到食谱,不用非得大老远的顶着热气跑来一趟书店。 只不过几年前他是这么做的,现在还是这么做的。 为什么想念霍东的感觉来的如此强烈,濮名名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几乎两年里两人都天天见面,虽然上过床后只有短短的一个月,不过对霍东的依赖,也许从他再次落魄的回到这个酒吧的时候就开始了吧。 霍东对于濮名名来说,这种依赖的存在,很有可能已经存在了两年。只是他没有发现而已。 霍东说得对,不试试怎么能知道呢。 下午濮名名和乐队的几个人都比较早的去了酒吧,大伙紧张习惯了,突然休息一天就觉得无可事事,浪费时间一样。于是不小心就不约而同的提早去了酒吧。 这个时候酒吧还没有什么人,濮名名和其他几人无聊的围在吧台前看着阿BEN熟练的技术调制着五彩斑斓的酒。 调完后阿BEN习惯性的推到豆豆面前,“尝尝,我的新品。” 豆豆犹豫的端起杯子,有些不敢下口,濮名名这几个人的眼神像狼一样盯着豆豆的举动,豆豆终于豁出去了,“但愿别像昨天那么热辣!” 阿BEN笑道,“不会,我加了一个好东西进去,你试试看。” 小D和程卓有些眼馋,品酒这东西注定跟他们无缘,只要他们还想唱歌,就别想沾染这种刺激的饮料。 其实偶尔喝喝也没问题,很多玩摇滚的酗酒,吸毒,回头照唱不误。 只不过他们不能这么做,是因为濮名名的要求太严格。 濮名名一开始定的要求就是,但凡乐队的成员,不能抽烟,不能喝酒,不能无故去惹是生非,不能因为乐队的事情耽误了学校的学习,不能有任何不良记录。 这些孩子们都非常喜欢这个乐队,愿意跟着濮名名,于是在他的严要求下,他们玩摇滚,但是却远离了摇滚的糟粕。 人们的眼神随着豆豆的仰头而变化,阿BEN看到小D跟着豆豆的动作还咽了一口口水,随即大方的拿出来几个小酒杯,里面分别放了牛奶,稍微加了些朗姆酒,放到吧台上面推到这几个年轻人面前,没有给濮名名,因为他是主唱,他可不想破例让霍东骂。 几个人兴奋又好奇的学着豆豆的动作仰头抿一口,再放下酒杯的时候同时都发出了夸张的刺激喉咙的声音,阿BEN被他们的调皮逗笑了。 濮名名看时间尚早,人们也都在,于是提出了想更换曲目的想法。 没想到乐队的几个人沉默了片刻后,都举双手赞成,并且纷纷表示,既然换了曲风,那么“心洞”那个曲子就跟他们的新风格太不搭调了,而且唱了两年,人们也都该腻歪了估计。换掉是一个不错的想法。 不过换掉曲子简单,郝文有些疑问,“‘心洞’这个曲子换了,那咱乐队的名字是不是也要跟着换了?听着也挺苦逼的,这么说来跟新曲风也不搭。” 小D问,“如果换名字,换成什么样的好?” 程卓提议,“又不装逼又不文艺还又好记又特别的,这样最好。” 众人沉默,豆豆好奇的问道,“新曲风?你们换了风格了?什么样子的?” 郝文从脖子里拽出白色耳机,然后掏出来夹在裤腰上面的橙色小nano交给豆豆,“你听听这个看看好不好听。” 豆豆戴上耳机,按了中间的圆点,片刻后摘下来耳机问郝文,“这歌哪儿下载的?听着真不错啊!” 小D在吧台上面支着下巴冲豆豆嘻嘻一笑,“你猜,我们人手必备。” 豆豆突然反应过来,张大嘴巴惊讶道,“这个莫非……不会是……吧?” 小D老神在在的点点头,“是滴!新曲!” 豆豆看着濮名名虔诚的说道,“名名哥,如果这个是新曲,‘心洞’那个,一定要换掉,实在是不搭。” 濮名名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把‘心洞’换掉,然后再想一个新的乐队的名字,不装逼又好记的。”最好还能跟霍哥有关系的。 霍东又扎扎实实的蹲守了一天,盯着下班的人们都走光了后,他从身后的袋子里掏出来面包准备吃饭。 白天他一点都不敢走神干别的,尤其是发短信,就担心万一那么一走眼,就把那个要等着的人错过去,吃面包也是,眼睛负责盯着这层楼的动静,手负责往嘴巴里放东西。 楼里安静如往常,不知道今晚那个玩消失的人会不会出现,如果看到他了,霍东真想想揪住他揍一顿,然后再谈正事。他娘的这蹲守真不是人干的活。 天色减晚,慢慢的楼里面也黑暗无光,对面写字楼的大屏幕的光不声不响的照进来,让这层楼又几处是亮着的。 一波波疲倦的感觉又侵袭过来,霍东连连揉着眼睛打哈欠,这时也不忘警觉着这层楼的动静。 但是太过疲倦,反应也跟着降低。 又一个连天的哈欠打完时,一束手电筒的灯光照着霍东的脸。 亮光刺得霍东睁不开眼,霍东赶忙抬起来胳膊遮挡,同时心里暗暗着急,糟了,这是被谁发现了? “你为了蹲守一个人,把自己搞成这样了?”汪兴海的声音传过来,很显然他很生气。 “赶紧把灯关了。” 汪兴海关闭手电筒,“啪”的一下将储藏室的日光灯打开。 “操,你开灯干嘛,赶紧给我关了。”霍东忍着刺眼的灯光,站起来跟汪兴海去抢开关。 汪兴海一把把霍东推倒在椅子上,忍不住怒道,“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样子,啊?胡子不刮,头发不洗,浑身臭味,你为了他你值得吗啊?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这样别人会怎么想?你连脸都不要了?” 霍东急道,“祖宗,想说什么咱们关了灯再说成么?我好不容易坚持了三天,别一朝努力都被你这一着灯全白费了。” 汪兴海不忍心,于是又把日光灯关了,小屋子里突然一片黑,“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你看看你现在成很么样子?简直比乞丐还乞丐。就算让你等到了那个安旭,他又怎么能听你的话?” 在黑暗中霍东不用再遮挡眼睛,他急道:“那又能怎么样?我没法离开这儿,事情你得分个轻重缓急,现在守着人要紧,形象的事儿以后再说。” 楼层很安静,即便霍东和汪兴海说话的声音并不高,但是楼里面还是能听到一些动静。 霍东没辙,“我求你先别说别的了,万一让人警觉了就麻烦了,哎对你你是怎么上来的?” “应急通道没有锁,”汪兴海起身,“我叫个帮手过来帮你盯一会儿,你跟我出去找个地方洗个澡换身衣服,休息休息,不然你老命别要了。” 汪兴海走到一扇落地窗户前,掏出来电话拨了出去。 霍东没有阻止汪兴海,他低头扯过衣服闻了闻,几天没洗澡,又在储物间一直呆着,这么热的天气,楼里再有空调他的身上也早就酸了。上厕所都着急的跑着去跑着回,更别提去厕所擦一擦,还是盯着人要紧。 瞒着濮名名一个星期,还骗他去出差,不就是为了抓到那个姓安的吗,这个时候出疏漏,那就太不值得了。 没多大一会儿汪兴海走了过来,“等五分钟有朋友过来帮忙,你跟我出去放松放松。” 霍东何尝不想放松一下,继续呆在这里就快要憋成神经病了,“那人可靠吗?别给我误了事儿啊!” 汪兴海气急了反而笑出来,“就你这破事儿,有人来帮忙就不错了,你还担心别人误你事儿,你怎么就抠到不舍得花钱请个人帮你盯着?” 霍东道,“这事儿吧,自己来才叫诚意。” 汪兴海叹气,“我有预感,你会毁在濮名名手里的。你这动静跟以前可大不一样,就说我跟你认识这二十多年,你可没这样过。” 霍东愣了一下,随即叹气,“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 第三十九章:很疼很魔怔(一) 霍东被汪兴海强势扔进了一家写字楼附近的快捷酒店,霍东进去后就直奔浴室而去,汪兴海则是出去到附近的精品屋给霍东买零时换穿的衣服。 两人刚一出来那个写字楼,汪兴海看着霍东的那副模样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先不说两人是不是曾经有过一段那样的感情,就光说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关系,他看着霍东为了一个驻唱在酒吧的乐队主唱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模样,就特别来气。 以前那个硬脾气硬骨气的霍东哪儿去了? 当初霍东要是用这种精神来挽回他的话,他一定会死死的抱住霍东不放的。 可是结果呢?自己希望得到的待遇全他妈用在别人身上了。 而现在自己又在干嘛?傻逼兮兮的陪着霍东哄那个年轻人开心?一起给他惊喜? 太他妈苦逼了。 写字楼不远有条商业街,道路不宽但是人却很多,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了,这里的电影院刚散场,人流量一点都不次于白天。 这条街的许多店铺也经营到很晚,卖家装小饰品的,烧烤的,糖炒栗子,火锅店,服装店什么都有。 汪兴海在一家男装精品屋给霍东随意选了两件衣服拿去付钱。 摸着衣料,看着裁剪,又核对了半天款式,这些衣服十有八九都是从动物园或者哪儿淘来的,然后在店里特别的展示出来,就成了精品。 两件五百,还是八折后,汪兴海直骂娘,虽然他不缺钱。 霍东在快捷酒店的浴室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身上的泥不知道搓下来几斤,这可真是脏够本了。 他舒服泡澡的同时脑子里也没有闲着。 不知道现在写字楼里那个小哥是不是偷懒没盯着,是不是偷偷睡着了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是顾着看手机听歌刷微博没有仔细观察楼层的动静。 该死的姓安的可千万别这个时候出现,不然他会后悔死的。 霍东自己都觉得自己快魔怔了,出来前就拽着那个小哥不停的嘱咐,那小哥都忍不住想皱眉,最终看在汪兴海的面子上忍了这个乞丐大叔! 这还没出来多长时间就又开始惦记蹲守的事情。 如果再抓不到姓安的这个畜生,他就真别回去见名名了。 泡了个慢澡,霍东差点在里面睡着,忍着困意爬出来浴缸,不过还真是解乏,这几天浑身沉重的感觉瞬间下去了大半。 光着身子出来浴室后看着那张铺着白色床单被褥的床,他真想什么都不管的躺上去,然后闭眼立刻美美的睡一晚上。 不过始终理智战胜欲望,霍东开了窗户让自己更清醒些。等下还要回去继续盯梢。这一澡已经让他缓解了很大的疲劳。 汪兴海按着门铃,霍东没有介意自己浑身什么都没穿就给他开了门,接过来汪兴海手中的两件干净衣服,谁知道干净不干净呢,小店挂在那里的衣服不知道让多少人试过了,这个时候也轮不到霍东介意,他接过来就套在身上。 幸好汪兴海有脑子,还专门去内衣店给他多买了两条内裤换着穿。 终于收拾妥当霍东把自己那一身衣服团一团全扔进了垃圾筐,汪兴海去前台退房。 两人在附近找了一家看似干净的小饭馆吃饭,他们不约而同的都选了靠在宽大的玻璃窗户边的座位。 点好几个菜,汪兴海终于憋不住,他开口劝道,“我觉得你这样下去真的不行,谈恋爱不是这样的谈法。” 霍东掰开筷子等上菜,“那是怎么样的谈法?你那样的?哄个小情人然后过去了热乎劲儿就分?” “我是跟你说认真的,不是开玩笑,霍东,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 “当然知道,比谁都知道。” “那你觉得为这个没谱的事儿这么折腾值得吗?你的酒的事情不管了?” “酒的事情不是有你呢吗?再说我就消失一个星期,BAAA那边暂时也没有什么消息,趁这个机会我正好紧着现在这个事情办一办。” 汪兴海叹气,拿着白色小瓷杯喝了一口免费的茶水,“霍东,你最好没事儿,就冲你现在这个劲头,他濮名名要是对你做了什么,我肯定不会饶他。” “你就放心吧汪兴海,”霍东也喝了一口茶润嗓子,“任何人都有可能背叛我,名名绝对不会。我见了那么多种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 汪兴海放弃了说服,“真是随你吧,我实在是没想到你再谈个恋爱竟然能下这么大功夫,想当年你要是有这个劲头咱两早就不是这个结果了。那时候你怎么不这么热血啊?” 霍东笑道,“当年不是还小吗?爱玩儿深沉,不知道把握自己想要的,现在难得明白这些,不热血一回不是白活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再说了不成我也不会掉几斤肉。” “下这么大辛苦就为了哄他开心,这我可做不来。”汪兴海举起茶杯跟霍东一碰,“服你!” 霍东像回事的举起来茶杯一口喝了干净。 霍东吃的肚歪才离开,这顿饭他觉得是这辈子吃的最好吃的,就连那个鸡蛋西红柿他都觉得比烤鸭还香。 回到写字楼后,霍东又不厌其烦的仔细问着那个小哥他离开这两个半小时的动静。小哥说一点动静都没有,霍东非常认真地谢谢了这个小哥,不过小哥一走,他还是很不放心的悄悄走到1208房间轻推门看看是不是松动着。 蹲守第四天的晚上,汪兴海照例叫了这个小哥过来帮忙蹲守几个小时,他又带着霍东把前一天的行程做了一遍,洗澡,换衣服,吃饭,聊天,然后再送他回来,接走小哥。 霍东不在的这些天,濮名名一点都没有闲着,白天他几乎都泡在排练房,晚上酒吧,回家后不停的熟悉着各种菜的做法。蒸的,煮的,炸的,烤的,一个都不落。 做完菜后差不多晚上十二多,他就开始跟霍东来回发着短信聊天。 这个时候基本上都是霍东在泡澡,因此回复短信速度非常快。 濮名名扳着手指头数日子,霍东已经出差第五天,说好的走一个星期,到时候不管那件事情办成办不成他都会回来。 一大早的,超市刚开门,濮名名就跟着一堆老头老太太挤进了超市,他准备提前买好东西,放进冰箱里可以保鲜,就为了霍东回来亲手好好的给他做一桌子好吃的菜犒劳犒劳。 如果事情办成就当做庆祝,事情没有办成的话就当做安慰。 看着再次被放的满满的冰箱,濮名名觉得自己的心跟这个冰箱一样被填的满满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去排练房了,这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程卓因为放暑假,所以有大把的时间跟他们一起排练,这样他们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距离歌会还有十天左右,他们现在已经完全可以很轻松的把这次的歌会应付下来。 霍东也还有两天就回来,濮名名觉得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充满了干劲。 抱着他的五线谱本刚走到小区门口,濮名名被门边突然闪到他眼前的人影吓了一大跳,紧接着他就被拽到小区外的矮树丛边,定睛一看,来人居然是元杰。 “你来又有什么事儿?”濮名名觉得一看到元杰就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语气里面提前就开始带着一些不满。 元杰用一种很意味不明的眼光看着濮名名,“名名,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爱霍东?” 濮名名皱眉,“你又抽什么风?来霍哥家小区门口堵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元杰表情很奇怪,“不是,我就是确认一下,有件事情,作为你的朋友,不是,作为我自己,我想瞒着你,但是又不想看到你被霍东玩儿,我以前就跟你说过你玩儿不过他你不听,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名名,趁你还没有陷得太深,赶紧离开霍东吧。” “一大清早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我急着去排练房没空跟你废话,你赶紧回去吧,啊,听说BLOOD.B在招新的主唱,这跟你没有关系?你不去忙你的事儿总缠着我干嘛。”说着濮名名就转身离开,准备去坐地铁。 元杰在身后急着喊道,“我有证据,名名。” 濮名名停住脚步,转头不解的看着元杰,“证据?什么证据?” 元杰走到濮名名身边,从兜里拿出一沓照片交给濮名名。 濮名名犹犹豫豫的接过来这沓照片,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看照片这种事情很狗血,不过不知道他手里的这些照片是不是这么狗血。 “你翻开看看,就知道我有没有骗你了。名名,赶紧离开霍东吧,哪怕你不接受我,就你一个人也好,我也不想看到你被霍东伤害啊!” 濮名名没有做声,低着头仔细的翻看着照片的内容。 里面的东西果然很狗血,濮名名皱着眉一张一张的看着。 照片里的两个人他都认识,其中一个就是霍东,另外一个竟然是汪兴海。 照片角落的时间显示很清楚,正是霍东离开的这几天,也就是霍东离开他的第三天和第四天。 从内容看,两人一起进了酒店,那个时候正是晚上不到十二点,两人再一起出来的时候,面部表情说说笑笑,霍东脸颊还泛着红光,那个时候差不多不到一点。 中间十二点多的时候霍东每天都在跟他发短信聊天,说今天吃了什么好吃的,遇到的问题有多么棘手,还叮嘱濮名名要好好休息,注意身体。 那个快捷酒店的名字濮名名也熟悉,这个酒店全国都有连锁,可是问题是,照片里霍东他们的背后显示的酒店名字上面,清楚的写着某某路,这个地址在京城很有名,濮名名当然知道这里。 接着往下便是两个人一起靠窗吃饭,期间有说有笑。 濮名名非常快速的翻完了所有照片,接着随手扔给元杰,语气冷冷的说道,“这些照片你是怎么搞到的?你这几天没事儿干就为了偷拍这些东西?” 元杰解释道,“你别管我是怎么得到的这些照片,总之是有人给我的。名名,你看清霍东了吧,赶快离开他好吗?算我求你。” 濮名名镇定道:“这些照片又能说明什么?一起吃饭而已,谁没跟朋友一起吃过饭?两人进酒店也许是有客户在那里谈事情所以他们一起去的?你还不知道吧,霍哥在谈着一个就的项目,他的合伙人就是汪兴海,两个人一同进出再正常不过了,这里面又没有什么床照,你给我看是想说明什么?” 濮名名压着他的火气狠狠的看了元杰一眼后,扭头走向地铁站,不管元杰在身后怎么骂他怎么劝他,他一概听不到。 那照片能说明什么?什么都说明不了,霍东去谈事情,作为合伙人一同过去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那条路那么熟悉,除了北京有那个地名,还有哪个城市能有那么具有象征性意义的名字呢? 霍东跟他说他在外地。 十二点去酒店一个小时能谈什么? 他这么着急的离开自己又是为什么? 霍哥临走前一晚说过,他永远都不会背叛他。 霍东说在他没有给他真相之前,请他无条件的信任他,不要怀疑他。 濮名名忍着自己慌乱的情绪说服自己,霍哥还没有给他正式的说明和解释,就像霍哥说的那样,先无条件的信任他,不怀疑他。 濮名名靠着地铁的窗户,那沓子照片真不能说明什么事情,有人故意拍了并且指使元杰拿过来给他看,分明就是有预谋的想挑拨他们两之间的关系。 濮名名可不能上当,当真了就中计了。 去拍照的那个人濮名名猜不出来是谁,但是那个人绝对居心叵测。 濮名名长舒了一口气,想用这种伎俩骗他,他可不傻。 可是,肚子这里怎么越来越疼了! 第四十章:很疼很魔怔(二) 在排练房的一整天,濮名名情绪有些低落,总是皱着眉心事重重的。不过排练的这一天效果却不错,一旦开始了他总是能很快的就投入进去。 离歌会还有不到十天,他们这几个人头一次下了这么大的精力。 很有可能跟他们要面世的新曲有关,在没有得到歌迷的反馈之前,他们每个人的心都悬在那里。 而濮名名一整天都情绪不多,乐队的同伴都只当他是临近了歌会所以紧张。濮名名比谁都紧张在他们眼里这是太正常的事情了。因为歌是濮名名写的,乐队是濮名名创立的,这一次歌会的成败,直接相当于濮名名改变创作风格的成败。 所有人的心里都捏了一把汗,豆豆也在紧锣密鼓的确认印刷门票的事情。 门票照常提前三天售卖,但是这次的门票上面很清晰的标明了“突破以往,新风格面世”几个字。万一有的歌迷不买账,这次歌会就会非常凄惨。 他们这种在酒吧定期举办的小范围的乐队歌会,歌迷非常有限。 如果是BLOOD.B出两首不同风格的歌曲,夹杂在他们众多的老曲子当中,对乐队根本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但是濮名名他们这个却不同。 歌迷习惯了他们以前的风格,如果换的这个没有对他们的胃口,他们就很有可能失去全部的支持。 这一转型,非常关键。 又结束了一天的事情,濮名名感觉今天异常的疲累,看看时间还早,他也懒得再去挤地铁。 站在路边招手拦出租车。 路边站着很多喝完酒出来需要打车的人,所以濮名名过了很久才拦到一辆。 上午元杰给他看的照片其实对他的影响很大,只是他一整天都在给自己做着催眠,不让自己被带入别人给他制造的圈套里。 “先生您去哪儿?”司机看坐进来的濮名名半天没有说话,于是扭过头来问。 濮名名一怔,立刻回过神来,“哦,去某某路。”不加思索。 “好的。”出租车很快就上路。 濮名名看到这和平时回家的方向很不一样,心中很是疑惑,“师傅,咱这个方向走对了吗?” “没错啊!”司机没回头,但是很有礼貌的大声说道,“您刚说的去某某路,这条路最方便,又快又不堵车。需要给您绕一下吗?” 某某路?濮名名这才反应过来,刚他报给司机的好像不是家里的地址,“啊,不用绕。谢了师傅。” 濮名名不再说话,安静的坐在后座,眼睛看着车窗外快速闪过的路灯,很晚了,街上还有很多车在外面行驶,不知道他们都是去哪里去做什么?有没有跟他一样的,准备偷偷摸摸的去看看什么? 这么做很对不起霍哥,濮名名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干过这个事情。就连以前跟元杰在一起的时候,元杰劈腿,他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事情过去,只要两个人还在一起就好。 但是放到霍哥身上怎么就不行了?都决定要无条件的信任霍哥,可是现在这行为又算是什么? 濮名名几次想跟司机开口说咱们换个地方,但是话就憋在嘴里愣是没有说出来。 一直到了目的地,濮名名付了车钱才说了一句谢谢。 这条街的那家快捷酒店非常好找,就在马路边,灯光很亮非常显眼。濮名名看了看时间,差十分钟十二点,比照片里他们进去的时间有些晚,但是比他们出来的时间却早了很多。 快捷酒店的门口前排停了很多辆车,濮名名找到一个最靠边的矮石头墙坐在那里,有汽车的阴影做遮挡,他看得见酒店进出的人,但是人们却看不见他。 这个时候濮名名的心里很矛盾,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做,这样就是绝对的对霍哥不信任,正确的做法应该是马上起身抬屁股走人,回家收拾食材继续做饭。 但是,他的屁股就像挂着重石,腿也像灌了铅,就在那里纹丝不动,濮名名根本抬不起来。眼睛也像被勾了魂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快捷酒店的门口移不开地方。 也许自己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证明自己上午面对元杰硬着头皮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 汪兴海雷打不动的带着那个小哥过来找霍东,那个小哥已经帮着霍东盯过两天,程序早就熟悉,于是霍东不用再多做嘱咐,留了小哥在那里他就跟着汪兴海从消防通道走出了方进大厦。 算算时间,这是他蹲守的第五天,姓安的那个混蛋还是没有露面,霍东有些担心,成败肯定就在最后这几天,今天如果不出现,明天一定会出现,最迟后天。 如果他蹲守这七天一直都没有出现的话,那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今天跟你出来最后一次,这几天比较重要,不能再这么离岗了。”霍东说着跟汪兴海走进这家每天都来洗一澡的快捷酒店,“回去后我把这些天的钱还你。” 汪兴海不屑,“这没多少钱,不用还,你别为这事儿把自己搞成神经病就行。自己明白就自己悠着点。我这是帮你,不是帮濮名名。” “我明白,”霍东道,“都等了这么多天了,不差最后这两天。而且最后这两天那个姓安的很有可能会出现,明天你就别来了,我明后两天死守着不动。” 汪兴海看了霍东一眼,“行吧,待会儿再给你买些吃的喝的带回去,后天我去接你,我给你送回去,省的你自己走路上有人给你扔钱。” 霍东笑道:“车还在那个地下车库,回头我自己开回去。倒是你天天过来找我,你那位不给你找麻烦?” 汪兴海灭了烟头,“不麻烦,每天回去都给他干的下不了床,他没有精力管我去哪儿。” 霍东笑着没在说话,转身走去浴室。 关住门后,霍东琢磨着,要不要回去也给濮名名干的下不了床,给他补偿一下这些天的思念之苦,也好好表扬表扬他这些天做的努力,濮名名一直都没有多嘴问他行程和目的,他知道濮名名一定下了不少决心说服自己。 平时这个点,两人一定是在发短信,不过濮名名今天顾不上,他的眼睛一直看着酒店门口。奇怪的是,他也没有收到霍东的短信。 霍东躺在浴室泡澡,满脑子都是濮名名的样子,他有型的身材,紧致的屁股,销魂的叫喊,还有非常敏感的脖子,还有可以同时达到高朝的美妙体验。 霍东看看自己的小兄弟,光是想想濮名名就这么精神了,他把手伸到下面打算纾解一下,刚碰到小兄弟,霍东又把手缩回来,这次忍了,攒到一起过两天全部清算给名名那家伙。 霍东今天没有主动给濮名名发短信,他突然想看看要是自己没有信息过去,濮名名会不会很着急? 濮名名就那么一动不动坐在汽车阴影里的矮石墙上面,看看时间差不多十二点半,按照照片上面显示的时间,大概再有二十分钟,霍东会不会跟着汪兴海从里面出来? 这么想着,他的心跳有些加快,又有些心虚,又有些紧张。 还没平复自己的心情,酒店玻璃门内的景象让濮名名惊恐的睁大眼睛。 霍东和汪兴海走到前台办理退房手续,接着两个人便有说有笑的一起出来往路对面的一条非常热闹的小商业街走去。 濮名名坐在那里傻了眼,刚才那个确实是霍哥没有看错吧?或者是汪兴海跟别人出来,他看走眼了认错人以为是霍哥?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个人穿的衣服不是霍哥的,起码他从来没有见过霍哥穿那么廉价又没有型的样子。 想了想,濮名名决定再去确认一下,如果看错了就一定要确认好,省的自己回去瞎闹心。 上了天桥过马路,这条街这个时间了还是有不少人的,所以濮名名很好隐藏。 不远处就是那家从照片里见到过的小饭馆,霍东和汪兴海照常坐在靠窗户的位置,点了烤串和麻辣烫,还有两扎啤酒。边吃边聊着什么。 濮名名躲在距离那个饭馆很有一段距离的一个支出来的墙角后面,饭馆里面亮,外面黑,濮名名看他们看的很清楚。 霍东背对着他的方向,汪兴海坐在霍东的对面。 一切都跟照片内容相吻合,不过这也很有可能霍哥提前办完事情回来了,没有告诉他是因为他想突然回去给他一个惊喜。 但是,要不要这么惊喜? 濮名名拿出来手机,拨通霍哥的号码后放在耳边,眼睛死死的盯着窗户里面那个人的动作。 电话响了两声,濮名名看到霍东掏出来电话,同时向汪兴海坐了一个别出声的动作,接着接起来电话, “喂,名名?”霍哥声音还是那么温柔,那么的深情,跟以前没有一点区别。 濮名名心沉到了谷底,他皱着眉艰难的出声,“……霍哥。” “怎么了名名?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奇怪?”从电话里传来了霍东的声音充满了担心。 “没什么,正准备回家,今天有些累,我正走在路上。”濮名名的心一下一下的跳着,非常的沉重。 “累了就打个车回去,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去别让我看到你瘦了,知道吗?”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濮名名一定会沉溺在这种关心里。 “嗯,我马上就打车,霍哥,你……办完事儿了吗?” “还没有,是不是很想我?再等两天,不管事情办完办不完,我都不管了,我后天回去陪你。”霍东非常坚决的说道。 濮名名谨慎的问道:“霍哥,你还在外地吗?” 霍东不可察觉的顿了一下,“嗯,过两天就回去了,在家乖乖等我好吗?” 濮名名失望的闭眼,人怎么会撒谎撒的比说实话还真实? 元杰说你玩不过他,跟他玩儿你会被玩儿死的。 “名名?”霍东觉得有些不对劲,“名名你还好吗?” “嗯,我挺好的,那我等你,霍哥!” 濮名名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这就是霍东提前给他打预防针的目的?霍东说在他没有给他明确的解释前,他一定要无条件的相信他。他很想这么做,但是现在,他看到的这些事情,连自己都骗不过去了,还怎么做到无条件的相信他? 给明确的解释?那应该叫出轨的借口。 什么解释可以明摆的说清楚现在霍东这么做的必要原因? 肚子又开始疼,濮名名使劲的摁着肚子靠在墙上。 上午坐地铁的时候就这么疼过一次,不过没一会儿这症状就消失了。 这是又怎么了?被气着也不应该肚子疼。 不过好像这次没有那么容易捱过去,濮名名浑身冒出豆大的冷汗,肚子疼的就快没有知觉。 他挣扎着摸出手机,滑到霍哥的名字的时候刚打算按下去,但是他及时住了手,稍微一犹豫,手指继续往下滑,找到了元杰的电话。 霍东盯着濮名名挂了的电话看了半天,一直到屏幕黑了才装进兜里。 汪兴海问道,“怎么了?濮名名生你气了?” “那倒没有,”霍东有些担心,“感觉有些不一样。” “哪里?”汪兴海问道。 “我也说不上来,感觉。”霍东喝了一口冰镇的扎啤来压制自己心乱跳的感觉,“可能是他练习的太累了吧。” 汪兴海不屑道,“你还是悠着点吧,别到时候人家濮名名还没什么事情,你就先把自己玩儿进去了。到最后你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嘴巴积点德!”霍东不满,“我什么时候多嘴过你的事情?” 汪兴海道,“我可没像你这样。我从来都不掉进去。” “闭嘴吧你,赶紧吃完了我赶紧回去,我总有预感不是今天就是明天,那姓安的肯定的露面,让我逮着他了我先得给他揍一顿,妈的。” “省省吧,别把你那自己憋得气往无辜人身上撒,你要揍那姓安的,别说你这几天白蹲了,就算是濮名名有机会,也得让你给揍没了。” 霍东还想反驳,突然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特别刺耳的救护车的声音,霍东没有来由的心脏狂跳。 他们同时往窗外看。 一辆救护车关好后门,闪着灯快速往大路口疾驶过去。 “没听着打架啊,怎么就招来救护车了?”霍东疑惑。 汪兴海没当回事,“也许是路边晕倒的老人。” 霍东瞪他一眼,“半夜一点,路边晕倒老人?” 汪兴海道,“你还吃不吃了?半天就磨蹭。” 霍东一甩筷子,“不吃了,直接回去继续守,我这心慌的厉害,我估计晚上会有情况。” 第四十一章:很惊很期待(一) 霍东每天都被汪兴海拽着出去那么一会儿,别看时间短,但是作用却不小。 今天告别那个小哥,霍东隆重的谢了一遍,并且通知汪兴海明天就不用再过来探监了,他有预感,这两天极其重要。 因为从吃饭的时候开始,霍东就一直保持着心慌的状态没有消停过。 汪兴海说:“那你是累过头了心律不齐。” 霍东却坚持说这是某种预感,那个姓安的非常有可能会露面。 说不过霍东,汪兴海作罢,带着那个小哥就打道回府。 霍东两眼闪着精光,高度集中精神一刻不敢松懈的注意着楼层的动静。 心越来越慌,这次应该错不了。 濮名名也没有被耽误,120拉着他到了指定的医院后,马上推进去做各种检查,元杰一直陪在旁边处理一些手续,此刻濮名名情况比刚才好转了很多,浑身已经被汗浸湿,不过人也很疲累,打过一针后躺在病床上快要睡着了。 元杰不知道濮名名为什么这个时间会在哪种地方出现,而且肚子疼的就快趴在地上,濮名名怎么都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留元杰一个人在外面干着急。 听濮名名的语气,好像他没有告诉霍东自己的事情,元杰有些小小的沾沾自喜,不知道是上午的照片攻势起了作用,还是他终于肯听自己的意见,总之现在濮名名可以指望的只有元杰而不是霍东。 没一会儿检查结果就全部出来了,除了急性阑尾炎,其他情况一切都良好。 但是这个阑尾炎的情况有些严重,这个时候可能需要切除。 医生征求了濮名名的意见,濮名名有些担心歌会的情况,医生给了很周到的建议,如果现在不切除,硬撑到十天后的歌会,那么到时候恐怕连两个小时都撑不下来。这是一个非常小的手术,类似于拔牙,都用不着拿刀开口,做完两天就好。只要注意休息,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濮名名稍微一思考,点头同意了马上手术。 霍东现在可以说是精神百倍,就算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两天不睡觉他都觉得不会有问题。 就在这时楼道里突然好像出现了脚步声,霍东屏住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而且走路不缓不急,还可以听得出来这个人是故意放轻了脚步走过来,声音越来越近。 霍东暗自皱眉,自己活了三十五年,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狗屁事情没有见过,怎么偏偏这人来的时候自己却心慌紧张,都没有办法抑制。莫非在这个破地方憋了几天竟然把自己的胆子憋小了? 有个身影果然走到了1208房的门前,掏出钥匙准备开锁。 霍东无声无息的走到这个人的身后,“安旭!”出其不意的喊了一声。 “谁?”门前的人吓了一跳,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强作镇定扭头看着霍东,“你是谁?” 霍东此时心跳到了极点,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耽误你五分钟,我不会伤害你,但是请你跟我走一趟。”声音果然很低沉,他不容反抗的禁锢着安旭的肩膀从消防通道走向地库,“不要偷偷用手机报警,我没有任何危险。”声音中带着警告。 安旭身高不高,身板也很薄,看起来更像南方人的体格,霍东比较健壮,因此非常好控制他。 安旭没有再反抗,他将手从衣兜内拿了出来。 同时在医院内,濮名名终于被推进手术室,红灯亮起来之后,他还在想,这几天如果没法回去的话,霍东家厨房的菜估计都要坏了。不过比起坏了的菜来,濮名名更对霍东失望,彼此都不年轻了,没有这么阴险的玩儿的。 听说有的人专门爱找出轨后的刺激,为了寻找这个刺激而故意找个伴侣然后寻找各种借口来出轨,据说每次成功之后会得到非常大的满足感,可是这就算精神病了吧,不知道霍东是为了出轨而出轨,还是真心的在欺骗他? 濮名名失望的闭眼,不再看着头顶明晃晃的灯光,也没有去理会一直在旁边监测数据的麻醉师。 该怎么来就怎么来吧,出了院先搬出去霍哥的家,自己得好好冷静冷静才行。 陷入的太快果然很危险。 霍东将安旭成功带到了地库,打开后车门把安旭一把推进去,接着重重的关门,自己坐到驾驶座。 安旭被关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以为霍东要绑架或者是带他离开这里到另外一个不知道是哪儿的地方,他有些恐惧,急忙开后门想跑出去。 可是霍东提前在两个后门都设置了安全锁,这个功能本来是为有孩子的情况下使用的,设置了安全锁后,从里面没有办法打开车门,但是从外面却可以轻易地拉开车门。 没想到这个用处霍东没有用在孩子身上,而是用到了安旭的身上。 安旭着急的拍着门希望引起保安的注意,但是这层地库根本连保安的影子都看不到,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摄像头上。 如果能逃出车外,如果监控室正好有人看这里,那还是有希望的。 霍东自从到了地库,心慌终于平静了下来,他松了一口气,刚还担心别是关键时刻犯了心脏病什么的。 看着安旭在后面慌乱的拍着车门,他不慌不忙的开启车里的CD。 濮名名的新曲在车内突然响了起来,安旭瞬间就被吸引了注意力。他放弃拍门求救,坐在后座心有余悸的看着前面的霍东,同时皱着眉听着车里的那个曲子。 霍东又将声音放大一些。 安旭很快就冷静下来。 霍东的目的现在差不多已经很清楚了,安旭饶有兴趣的看着霍东。 一曲还没有听完,安旭主动起身探到前面关闭了歌曲,“盯了我几天?”安旭镇定的问道。 霍东一怔,马上明白过来,“今天第五天,你怎么知道我盯你?” 安旭笑道,“就为了让我听这个?” 霍东心一沉,“是的。就为了让你听听这个。你怎么知道我盯着你?”霍东疑惑,他的隐藏很到位,这么多天他看着眼熟的上班族都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安旭道:“越不起眼的人就越能发挥些作用,关键时刻你别小看了保洁员。” “操!”霍东骂道,“我给了他们五百,结果还是出卖我。” “五百?”安旭舒服的靠在后座,“我给了六百。” 霍东感觉这个人现在很好交流,并不向先前感觉的很奸猾那样。他调后座椅,转过身去看着那个让他蹲守了五天的广告代言的负责人,“这么说,你知道我在这儿蹲守你,然后你故意不来是吧?” 安旭平淡的说道,“也不是完全因为你,这段时间本来想找关系的人就多,我躲着是为了躲所有人,只不过里面包括一个你。” “那现在怎么又出来了?” “能用这种方法坚持这么多天的人,我很感兴趣。” 霍东盯着安旭,这个人长相很精明,而且感觉很圆滑,“对我感兴趣?” “没错,还有你想推荐的歌曲。”安旭把右手伸到霍东面前,“安旭。” 霍东跟安旭握手,“霍东。” “这是你的歌?听声音不像。”安旭转到正题。 “不是我的,但是我希望你能考虑这个歌曲。这是我听过最好的一首。” “你打算怎么做?” 霍东道,“我只希望这首歌可以有一个竞争的机会。” 安旭笑道,“一首歌好不好,我最多听到一半就可以有结果,通常情况下不超过前四句我就可以做出结论。” 霍东有些摸不准,“那你觉着这个怎么样?” “录音效果太差劲,租的录音棚?一定不是自己专业的录音棚吧?” 霍东有些不好意思,“外行,没有实力做专业的录音棚。” “我猜也是,”说道领域,安旭就很高傲,“如果我给你介绍专业的录音棚,效果应该比这个更好。乐队的负责人是谁?” 霍东道:“是这个乐队的创作和主唱,叫濮名名。” “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过几天会有决定的。” 霍东要来安旭的手机打算输入进去,安旭一掏出来才发现关机,“啊忘了开机,关了几天了都成了习惯了。” 霍东想起来刚才他还打算伸手摸进兜子里按键报警,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但是安旭没有给准确的消息,霍东还是有些在意安旭会不会真的考虑濮名名的新歌,“那这个歌……如果给消息大约在什么时候?” 安旭输入濮名名的名字做保存,听到霍东问题后又抬起头来皱着眉看他,“我刚才没说清楚?告诉你也无所谓,我觉得你这个人很靠得住,本来广告的代言已经定了是BLOOD.B,而且几天前我也跟他们的负责人见过面详细的聊过。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刚才让你一搅和,这个决定又被临时搁置。最后决定是谁现在不好说,我这次说明白了吗?” 霍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这首歌有机会参与竞争?” 安旭掏掏耳朵,“是我耳朵不好还是你耳朵不好。我听歌只听前四句,你听人说话要听几句才能明白?” 霍东没在意安旭的奚落,他的努力终于得到肯定,霍东激动的连连道谢。 安旭指指门,“我只是来取一些资料,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情的话,是不是可以放我出去了?” 霍东这才想起来安旭一个人在后面没法出去,于是他赶紧下车给开门。 安旭跳下车后头也不回的走进电梯间。 霍东哪还有心思回保洁员的储物间收拾自己扔在那里的各种食物的袋子,这个消息他要马上回去告诉濮名名才行。这几天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而且也感谢濮名名对他的信任,他一定要跟濮名名说清楚这几天他在干吗。 这个惊喜一定是十足的,濮名名不知道听了以后会有多么开心。 汪兴海也不看好他的这个做法,但是现在显而易见,效果很理想。 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如果没有来蹲守,安旭就不会从保洁员那里知道他的存在,更不会对他产生兴趣,那么他就根本连一点机会都不会有了。 歪打正着,这一步走得还不错。 霍东开着车一溜烟的就出了地库,归心似箭的往家里驶去。 到家已经凌晨三点,霍东轻轻的推开门,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估计名名已经睡着了吧? 他轻轻打开客厅的灯,看到客厅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霍东突然觉得自己的家变得很温暖,这跟以前自己回来后冷清的感觉一点都不同,尽管客厅濮名名不在,不过他还是觉得这里有了家的感觉。 他睡着,在属于你的地方。 有时候急于传达的消息,在某个时刻会忽然变得并不想急于传达。 就像这个时候的霍东,明知道这个消息濮名名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跳到房顶,但是他现在却宁愿多守着几分这个秘密,让名名踏实的多睡一会儿。明天早晨起床了再告诉他也来得及。 晚上名名的那通电话,霍东想起来有些担心,一定是这段时间自己没在,他就不照顾自己,每天高强度的训练,别把身体累坏了。 霍东巡视完客厅,又跑去厨房寻找温暖的感觉。 厨房也被收拾的很干净,不过里面的摆设多了很多以前没有的内容。 尤其是放在角落那一厚摞菜谱,霍东拿起来翻了翻,心里面暗暗的美,这是名名想让自己做给他吃的呢?还是他想做给自己吃呢? 打开冰箱后,霍东又被温暖到了。 塞得满满的没有空隙的冰箱,肉蛋奶蔬菜一样都不落。 单身了十几年的霍东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决定做的有多么正确,果然把名名果断的拐回来是个正确的主意。幸亏下手早,不然万一被别人盯上那就遭了。 实在是忍不住那个相思的苦,霍东轻手轻脚的推开卧室门想看看熟睡的濮名名。 里面好像并没有人。 霍东打开灯,果然自己的卧室没人。 依旧是收拾的一尘不染,不过床上一点都没有睡过的痕迹。 莫非还在客房睡?都上过床了怎么还这么害羞?霍东又慢慢走到濮名名一直住着的那间客房,放的极慢的速度推开房门。 细看了一圈,再打开灯,还是没有人。 霍东进去找了一遍,就连家里的两个卫生间都没有放过。 是真的不在家。 这个时间哪儿去了? 该不会还在排练吧?不要命了这个家伙? 霍东掏出来手机给濮名名拨过去。 没有两秒濮名名就接了起来,不过没有说话,霍东可以听到濮名名在电话对面呼吸的声音。 “名名?怎么不说话?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名名在我家,”听到元杰的声音霍东的心狠狠的一震,“他睡着了,你不用担心。” 第四十二章:很惊很期待(二) “名名在我家,”听到元杰的声音霍东的心狠狠的一震,“他睡着了,你不用担心。” “他怎么会在你家?”霍东立刻冷了半分,“你以为这么拙略的把戏能骗得了我?你们到底在哪里,让名名接电话。” 元杰冷笑一下,“他现在不想接你电话,”他突然想起来早晨拿给濮名名的照片,于是故意说道,“你这边哄著名名,那边又天天晚上去跟汪兴海酒店开房,外出吃饭,这件事情名名知道了,他非常生气,所以他绝对不会见你的。” “我跟汪兴海开房?”霍东心里暗道糟糕,“他怎么会知道?” 元杰一听这语气,觉得事情有戏,“你做都做了,还怕别人知道?对名名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他就是不再选择我他也不会选你的。” 话音一落元杰就挂了电话。 刚好这个时候手术室的灯也灭了,元杰赶紧删除了来电记录并且关了手机,站在走廊等着濮名名的消息。 没多久濮名名被推出来,元杰赶紧迎上前看他的情况。 濮名名并没有睡着,他还睁着眼,就是身体一动不动,“有我的电话吗?”他声音很虚弱。 元杰没有听清,赶紧凑过去耳朵,“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再说一遍。” “我说,”濮名名努力让自己咬字清晰,“这段时间,有没有我的电话?” “没有,一个都没有,这都几点了谁会给你打电话啊。” 濮名名没有力气再说话,于是闭着眼睛装睡。 男护工把濮名名推到了特护病房,并且把他挪到了病床上,主治大夫跟了过来,检查完所有的仪器后跟元杰说道:“术后24小时在特护病房观察情况,没有出现其他症状24小时之后转普通病房,然后两到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元杰连连道谢,目送走主治大夫后他陪在濮名名的床边盯着虚弱的濮名名看。 濮名名没有睡着,元杰不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只是从他眼神里觉得他情绪很低落,不过这也有可能跟麻醉有关系。 “今天谢谢你了。”濮名名声音还是很低,“你回去休息吧,我这儿没什么事情。” “今天得有人陪着你,我没请护工,你要不想见我等你出了特护我再走也不迟。” 濮名名没有过多的坚持,他想了想,又问道,“霍哥……没有来电话?” “没有。” “哦,”濮名名有点失望,他总是想着霍东应该打来电话跟他解释一下,不过霍东根本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也不可能知道他现在什么情况,自己等也是白等,这个时间估计霍东正在睡觉,“你去睡吧,有事儿我喊你。” 元杰坚持道,“不要紧,你睡你的,我习惯了这个时间醒着。” “把我手机拿来放枕头下面吧。” “不行,”元杰拒绝道,“辐射会影响仪器,我给你听着电话,你睡吧。” 麻醉还没有过去,元气也损失了一半,濮名名一闭眼就睡着了。 被元杰挂了电话的霍东很担心濮名名的情况,想起来最后那通电话霍东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于是试着再次拨过去,希望这次濮名名可以接听电话。 但是没成功,濮名名那边关机了。 霍东开始紧张濮名名的状况,刚才电话只是元杰在说话,根本没有听到濮名名的动静,现在又关机,情况实在是有些不对劲。 即便真的发现什么,也应该由濮名名来亲自问才对,这跟元杰有什么关系。 抬手看了看时间,霍东稍微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给豆豆打过去电话。 响了很久豆豆才接起来,“霍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这声音一听就是睡梦中被吵醒的,吐字不清而且带着被打扰的不快。 霍东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闲聊,“这么晚打扰你睡觉不好意思,我刚忙完就来问问你,酒吧今天有没有什么情况?” 豆豆尽量让自己清醒,努力地回想着一天当中发生的事情,口齿稍微清楚些,但是还带着一腔倦意,“今天……没什么事情,跟往常一样。” “那名名有没有什么状况?” 豆豆皱眉认真回忆,“名名哥,也没有什么状况,也跟往常一样。哦对了,今天好像有些心事重重,不过马上就要开歌会了,他们乐队的几个都比较心事重重,应该是有些压力吧。” 霍东突然想起来元杰说的话,濮名名心事重重,该不会是跟元杰说的那个让他误会了吧? “那其他事情呢?”霍东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 “其他事情……”豆豆索性坐起来,这样能让自己更清醒些,“啊,有。名名哥的乐队这几天商量着改名字的事情,还有替换掉‘心洞’的事情,不过新的名字还没有想出来,也许他们为这件事情着急也说不定。” 改乐队名?霍东更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想起来改乐队名?“行,谢谢。你继续睡吧。” “晚安霍哥。” 霍东挂了电话,觉得自己有点坐不住了。 不能等着濮名名过来跟他说什么,也许他现在没法过来跟自己说什么。元杰很有可能就在他旁边,是不是他不方便说话,还是不能说话? 霍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快想一想接下来的事情。 也许这些都是自己胡思乱想,濮名名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任由元杰来摆布,那么很有可能的情况就是元杰在濮名名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接听了电话。 霍东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他得去名名家看看情况,元杰的住址他并不知道,以前从来没有想过问一下,而他第一反应的情况就是元杰还在濮名名家里住着,而濮名名离开他这里,唯一有可能去的地方也只有他自己那间不大的一居室老房子。 没一会儿霍东就到了目的地,这个时候外面马路很少的车,霍东开的很快。 照例把车停在小区门口,霍东走着进了濮名名的这个老旧的小区。 站在楼下抬头看,整栋楼都黑着,名名家并没有亮灯。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摸进电梯,接着又摸到了名名家的门口。 按了无数遍门铃都没人来开门,霍东把耳朵紧紧的贴在门上面,试图从屋里的动静发现一些端倪。 可惜是不如愿。 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霍东靠在墙边,他突然想抽一支烟,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没有烟也没有打火机,但是他还是把全身摸了个遍,果真没有摸到任何东西,最后终于放弃了这个想法。 这个时候濮名名能去哪里?早知道应该问他要一把这个家门的钥匙,不过谁能预料到发生这种事情,结果现在只能站在这里干着急。 他是在屋子里还是确实不在,霍东这个时候也拿不定主意。 很多事情如果发生在不相干的人的身上,人们都会理智的思考事情的可能性和正确性,不过一旦发生在自己非常担心的人的身上,理智就往往失去了意义。 霍东不甘心就这么干等着,他又上了车往排练房开去。 结果还是一样,这里异常安静,而且黑灯瞎火,谁看都知道里面根本不可能有人。 想打元杰的电话又不行,他压根就不知道元杰的号码,住处也不清楚,霍东恨自己做人怎么这么糊涂,觉得有用的信息平时就应该留下来,不然一到了关键时刻他就开始掉链子。 实在是没辙,他又回到了濮名名的那个老旧的小区,这次他坐在车里盯着小区门口的动静,天就快亮了,他真希望在早晨可以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盯着盯着,霍东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濮名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经亮了,主刀大夫正带着一个实习的医生在他的旁边记录各个仪器的数据,元杰站在旁边看着。 大夫记录完所有的信息对濮名名道:“恢复的不错,年轻人底子好,不出意外的话晚上你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明天就可以回家调养。” 濮名名扯着嘴笑了笑,“谢谢大夫。”麻醉过后,下腹部的侧边开始有疼的感觉,不过这点对他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等一下拔掉尿管,有尿意的时候去厕所尿了,别憋着。”大夫继续嘱咐,“今天只能吃流食,明天开始增加固定实物。” 元杰在一旁认真地记着,大夫转头交代了实习大夫几句后,带着实习大夫离开了濮名名的病房。 濮名名看向元杰,“你一晚都没睡?” “睡了,大夫来之前我才醒来。” “哦,”濮名名放心了,他有点不想再欠元杰什么,尤其是人情,“帮我拿下手机,我跟乐队的人说一声我做了手术,得请两天假。” 即便跟霍东有些什么事情,他也不太想再把元杰扯进来。前一天拨通元杰的电话实在是下下策,不过已经拨了,后悔又有什么用。 元杰把手机递给濮名名,“我已经用你的手机给他们群发过短信了,他们都知道你做阑尾手术,不过我说情况不严重,不用他们过来探视。” 濮名名点头,“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发了就行了。”他接过元杰手里递过来的手机,从上到下翻看着这几天的短信还有来电显示。 所有的显示中并没有他想看到的东西,濮名名有些犹豫,手指放到了“霍哥”的名字上面,等着半天也没有按下去,接着又下滑随便翻看着其他内容。 霍东一睁眼,看到车里的时间显示已经是中午,他急忙下车往濮名名家里跑过去。 连续按门铃还是跟半夜时候情况一样,屋子里没有动静,也没有人出来开门。 他失望的坐在楼门前的石头墩上面,看着进进出出的老头老太们拎着买回来的菜准备张罗着做饭,他突然有些想自己的母亲。 拿出来电话翻着电话本想主意,最后滑到了程卓的时候他停住了动作,昨晚怎么就没有想起来问问这几个人,也许名名有什么事情豆豆不知道,这几个不应该不知道。 真是笨的可以。 马上拨通,程卓接的很快。 “名名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他有没有跟你们在一起?”霍东没有功夫废话。 “名名哥?”程卓有些意外,“霍哥你居然不知道?” 霍东听着这种语气有些紧张,“知道什么?” “名名哥早晨发短信来说昨晚急性阑尾炎,半夜做了手术,早晨没什么事情了,明天可能就出院,让我们不用去看他,他请了三天假。” “阑尾炎?昨晚做手术?”霍东大惊,“怎么会突然阑尾炎?以前没见他有过症状啊!” 程卓道,“可能跟这段时间太累了也有关系,名名哥这段时间的工作量很超负荷,很可能是这个原因。” 原来如此,所以没法接电话,霍东的心悬着一半又吊起来一半,“那他现在在什么医院?” “不知道,名名哥没说,他就说自己情况很好,不用担心,说千万别过去添乱,所以我们打算让名名哥出院的时候去他家看看,然后让他多休息几天。” “他什么时候给你发的短信?” “差不多两个小时前。好像是群发,也可能不小心短信没传到你那儿。” “行我知道了,你继续忙你的吧我先挂了。”霍东急急忙忙挂掉电话,接着就拨通了濮名名的号码。 这次没有让他多等,刚响了两声,对方就接起来。 “喂!”声音好像有些虚弱,不过这确实是濮名名的声音而不是元杰的声音。 霍东很开心,不过又很闹心。濮名名不像往常那样接起来就称呼“霍哥”,这次是冷冷的一声“喂”。不过生病了肯定不会像以前那样有精神。 “名名,……你现在怎么样?好些没有。”霍东有一肚子的话想跟濮名名说,但是话到临头,又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我很好。”霍东能听出来名名的声音很虚弱,但是很逞强。 “我刚刚才知道你做了手术,昨晚你一直关机,我打不通你的电话。” “没什么,已经做完了,大夫说明后天就能出院。不用担心。” “名名,你再哪个医院?我想去看看你。”霍东声音里面透着小心翼翼,又带着些乞求的味道。 “霍哥,”濮名名缓了口气,“不用来看我,真的,我挺好。” “名名,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解释,昨天元杰说的那些,那都不是事实真相,事实上我突然离开是想给你个惊喜,我本来瞒着你是怕事情办不成让你空欢喜一场,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我想当面跟你解释。” “不用了霍哥,无所谓了,当时确实很惊喜,你说你去了外地,结果我还是在本市看到你,你说你……”濮名名突然打住话题,“算了霍哥,真的没什么,我应该信任你的,但是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本来就是一直等着霍东的这通电话,结果一接起来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顶回去,他有些后悔但是又想破罐子破摔,最后自己也很乱,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决定。 听着濮名名的这种语气,霍东心沉到谷底,“名名,你别挂我电话,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就过去见你,我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听了肯定喜欢。” “某某医院五楼看护病房。”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濮名名也想跟霍东面对面的谈谈。 濮名名挂了电话,元杰让他继续休息一下,好好养好了精神赶紧出院。 接着元杰轻轻的给濮名名关上病房门,而自己守在了门口的走廊上面。 霍东很快就到了地方,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霍东快速的找着濮名名的病房号。 刚拐过去一个转角,他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元杰。 如果元杰在那里,濮名名一定就是那个病房。 霍东二话不说跑了过去。 元杰同时也发现了霍东,让人意外的是元杰也朝霍东快速走过来,还没有走到面前挥起拳头就砸向霍东的脑袋。 第四十三章:很悔很明白(一) 元杰一拳砸向霍东的脑袋,霍东躲闪不及着着实实的挨了一下,接着有些发懵,但是很快又清醒过来。 霍东也憋了一肚子气没出发,昨晚明摆着是名名做手术,结果元杰愣是没有告诉他,还说什么在他家里不用担心,结果更让霍东揪心了一整晚。而且名名手术他没有陪在旁边,心里特别窝火。 要不是元杰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于是借着这个机会,霍东也毫不客气的挥了拳头过去。 元杰早有准备,一侧身躲开了,回身一拳又抡向霍东,霍东也闪开,连着打了空拳霍东更窝火,二话不说上脚就踢。 这一脚踢向元杰的腹部,他没有防住,后退几步不小心跌坐在地上,霍东上去按住元杰再次往身上挥拳头,元杰只有防御的份儿。 “名名昨晚做手术你为什么骗我?”霍东一边招呼着拳头,一边怒气冲天的问着。 元杰伸胳膊来回抵挡,“你也配来看名名?你不配来。” “我来不来关你屁事。” “你死心吧,我不可能让名名再上你当的!”元杰继续反抗。 没过片刻好几个护士听到声音赶紧跑了过来,大声喝止着拉开这两个人。 霍东被按在走廊的座椅,元杰进去病房看濮名名。 刚进去元杰又黑着脸出来,看都没看霍东一眼坐在走廊座椅的另外一边,自顾自的说道,“名名让你进去。” 霍东不屑的看了眼元杰,站起身来走到病房门口,仔细的把衣服整理平整了才推门进去。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半靠在床上的濮名名,手上扎着点滴,霍东心里揪心的要命,“名名,”他心情复杂的开口,“对不起我来晚了,我刚才才知道你住了院,做了手术。昨晚打你电话元杰没有告诉我。” 濮名名术后脸色稍微有些发白,不过看起来精神还不错。 “坐吧霍哥。”霍东看了看床边,想坐那里却忍住了,他屁股一转方向坐到了床旁的椅子上面。 “名名,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手术我都没过来陪你……” 濮名名摇摇头,“这个不算什么霍哥,小手术而已,大夫说就跟拔牙一样,明后天就能出院。” 霍东很心疼,“我来陪床吧,让元杰回去。” 濮名名道:“不用,谁都不用,我现在行动完全没有问题了,就是24小时以后才能转病房,其实我没有那么严重。” 霍东有些心堵,“你能让元杰来陪床,我就不行?” 濮名名看着霍东脸颊的一片乌黑,知道这一定是刚才跟元杰打的,这肯定是被元杰揍得,他想摸摸,但是忍住了,“不是的,霍哥。我谁都不用陪床,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一个人静一静。” 霍东问道:“那些东西是元杰拿给你看的?” “嗯?你怎么会知道照片的事?”濮名名感到意外,这种东西当事人都应该不知道才对。 霍东心里一下了然,濮名名看到的原来是照片,还是元杰拿给他看的,而且他还不告诉自己濮名名手术的事情,这个人想干什么,“名名,照片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濮名名抬手制止了霍东的话题,“霍哥,真不用解释什么,我知道的,照片里那点内容根本不能说明什么,也没有什么实质性内容。只是你跟汪兴海一起进进出出而已,我又不会怀疑你们怎么了,我也不想怀疑你,霍哥。我就是想冷静一下。” “名名,你还是对我有误会,我那么做真的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不提前告诉你,那是怕办不成让你空欢喜……” “霍哥,”濮名名打断霍东的话,“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我并不想任何事情全部由你担着,而我就藏在你身后等着吃现成的。虽然你说让我无条件信任你,但是我也不想你一边跟汪兴海吃喝说笑,一边骗我说你在外地。” “名名,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的确不应该这样骗你的,不过当时我只想着其他的事情,没有考虑这么多。名名,难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去做什么了?” 濮名名道:“跟被你骗比起来,其他什么事情对我来说都微不足道,你明知道我最在意什么,但是你却偏偏要故意那么做,霍哥,这一整晚我想了很多,但是很乱,霍哥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再自己理一理。” 霍东沉默,手指慢慢的摸着濮名名扎着输液器的手背,片刻后才又抬头看着濮名名的眼睛,霍东眼睛微红,“也行,你需要几分钟理清楚?我等你理完了再进来。” 濮名名缓缓道:“霍哥,我是说认真的,不是开玩笑,你也一样,你也需要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你把我摆在什么位置,是个什么角色,想明白了,我们再继续,或者不继续。” 霍东越听越气,自己命都快不要了为他争取一个机会,结果临到头换来的却是这样一番言论,自己一心为濮名名,濮名名却还在犹豫着是不是要撤退,就算现在告诉他自己都是为了什么那又有什么用,听起来像是用那个好处换取濮名名在他身边一样,霍东突然不想再提这个,他忍着火气,“名名,如果任何时候你都给自己留着退路,那咱们永远都不会真正的前进,我先到走廊坐一坐,过几分钟再进来看你。” 霍东不想在濮名名面前发火,连着几天没有休息好,碰到一点小事情就特别容易激动,他得出去缓缓自己的情绪再进来跟名名聊。 “嗯,”濮名名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严重,可是刚才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自己也确实挺心累,缓缓情绪也好。 霍东起身朝门外走,元杰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大夫说名名现在情绪不能太波动,你最好不要再刺激他。” 霍东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盯着元杰看了半天,接着走过去继续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面。 刚才自己情绪有些来的太突然,本来一心想着濮名名知道这个好消息后有多么的高兴和开心,结果没想到等到的确是那些意料之外的话。不过自己也没有控制好,如果可以静下心来解释一遍,也许结果就不是现在这样。 霍东尽可能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元杰看到霍东出去后,自己走到濮名名床前看看他的情况,濮名名扭过头去,“昨晚霍哥给我打过电话?” “嗯,打过,当时你在手术室。” 濮名名表情掩盖不住的失望。 元杰有些心慌,“我是担心影响你休息所以才把手机关了,你明知道霍东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在盼着什么?” 濮名名很生气,“他什么样跟你没有关系,我跟他怎么样也跟你没有关系,我谢谢你把我送医院,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就有权力干涉我的事情。我跟霍哥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也不用你在中间搅混水,你还搅得不够吗?” 元杰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他早就习惯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濮名名,而现在这样经常跟他对着干的濮名名他却没有了经验。 “你也先出去吧元杰,你回你家休息吧,我累了要睡觉,出院的时候会有郝文他们来帮忙就可以了。”濮名名作势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再也不看谁。 元杰也悻悻的走到走廊,给濮名名关住门后,气呼呼的又坐到了座椅的另外一边,跟霍东完整的霸占着一整排座椅,两个人的低气压笼罩着这一片区域,附近病房的家属谁都不敢往这排座椅中间坐。 霍东很快就消了气,该怎么办他自己也有了底。濮名名不能一直这样太过小心翼翼又敏感任性,他要是总这么爱钻牛角尖这可不行,以后如果两个人能好好地走下去,濮名名必须要改变自己的这点糟糕的性格,否则以后受伤害的不会是别人,就是他们两个。 感情上面碰到些问题就想退缩,这样子对他们以后的良好发展可不利,这个情况必须靠他自己克服。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霍东打定了主意,他站起来走到濮名名病房的门前,并没有推开门,而是站在那里。 元杰谨慎的盯着他的举动。 “名名,我知道你没有睡着,我也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到我,我就说几句话就走,之后该怎么样做决定都听你的。”霍东声音已经很平稳,低沉的嗓音穿透力很强,屋子里没有动静。 霍东没有理会身后的目光,他继续自言自语,“名名,我虽然瞒着你,但是我这几天做了一件大事,我必须告诉你。虽然我这么做的方式是有些欠考虑,这点我反省,不过你不能因为这么一点小矛盾就把咱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关系一棒子打死。” 霍东又停顿了一下,为了能让濮名名听得明白,他故意放慢了速度道,“前些天我得到消息说BAAA这个进口酒再选大陆的代言乐队,但是那个负责人消失了。我很想把你的新歌推荐给他们听,于是我去蹲守。 我在一个小破房子里足足守了五天,终于等到那个负责人,他听了你的新曲,说原来已经决定了由BLOOD.B来做代言,而且那个负责人已经跟BLOOD.B的负责人谈好了这件事情,但是现在已经改了主意,过些天可能会给你打电话让你试一试,总之这个难得的机会我帮你争取到了。 我是真的为了给你这个惊喜所以才故意瞒着你,至于你看到的我跟汪兴海走在一起,因为这里面他也帮了不少忙。 名名,就是这样一件事情,我不知道你现在什么心情。 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至于你说的我们好好想一想,我已经想好了,我的决定就是不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同意,在一起也好,分开也好,我不会反对。我只是希望你的决定你自己不会后悔。 名名,我最后还想说一句,做任何事情如过你提前想到的都是给自己留有足够的后退余地的话,那么那件事情你非常有可能做不成。 对事业也是,对感情也是,如果我有那个幸运,我希望你能放弃一切退路来到我身边,我不会背叛你,我也希望你能百分百的信任我。 我就说这么多,至于最后的决定是什么,这段时间你除了要调养身体,还要忙着歌会的事情。我等你到歌会结束后,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那我先走了,这段时间我不会去骚扰你,你自己好好想想。” 说完这一些话,霍东低着头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开,没人看到他手心冒的汗,也没人看到他眼里的湿润。 元杰听着这些话有些发愣,原来BAAA已经定了BLOOD.B做代言,这么好的机会愣是让霍东去搅了局,这个人太会折腾事情了。 不过这个意思就是,濮名名跟他有同样的竞争权利。 不过仔细分析,被霍东搅局是发生在他们谈好了之后,也就是说,这个国外进口酒决定BLOOD.B做代言是更早几天的事情。 乐队负责人是石文,那么就是说石文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但是他给那沓子照片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此事,是忘了还是故意这么做的? 这个关键的时候石文又在招乐队新的主唱,石文想要干什么?要招新的主唱的话为什么还那么强烈的要求自己回去。 他在想什么?怎么什么都不跟自己沟通? 元杰脑子很乱,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找石文问个明白,但是濮名名这里又不能没有人,元杰掏出来手机盯着石文的号码犹豫了半天,最后又终于装回兜里。 他无力的靠着座椅的靠背,这么大一件事情,就连霍东这种圈外的人都知道的事情,他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过。 病房的门还在紧紧地关着,病房里面的床上,濮名名早就疲倦的睡着了,至于门外发生的什么,霍东说了些什么,他是真的一句都没有听到。 第四十四章:很悔很明白(二) 濮名名很快就出院回家,加上生病手术在医院的时间一共才待了三天而已。 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那天霍哥来见他后就真的再也没有出现过,没有再来打扰自己,也没有缠着自己。 倒是元杰,从那之后不知道听到了些什么,总是一个人在旁边默默的走神,濮名名实在是看不下去,直接叫郝文来跟元杰交班,元杰这次倒是没有反对,心事重重的提前离开医院。 郝文来了后起到的作用除了帮忙濮名名办理出院手续后,其他的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再次推开自己的房间门,濮名名这才突然有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仅仅一个月而已,突然就觉得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和霍哥同时被暗算,接着霍哥住院,然后两人确定了关系,接下来就是不可避免的同居,如果不是霍哥骗他这件事情,他们还应该在霍哥家里甜甜蜜蜜。 濮名名没有什么行李,他回来后也没有休息,直接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水,找了一条干的抹布,开始悠着动作慢慢擦家具上的灰尘。 算算日期离歌会也就一个星期而已,他要做的事情真是太多了,歌会中间不能出差错,还有他的日常生活,尽管有些突然被打乱了,但他要尽快恢复平常的状态。 一定要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来迎接接下来的挑战这样才可以。 房间不大的好处就是收拾起来太方便了。没多久濮名名就把客厅里面任何一个角落都擦得干干净净,换了盆水继续转战卧室,濮名名一边擦一边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吉他没有拿回来,那把霍东送他的定制的吉他还在霍东的家里,而那个电子钢琴也在霍东家里,他现在手里可以出声的乐器除了口琴就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东西。 这几天他是每天等着去排练房练习呢还是去霍东家里把吉他取回来? 濮名名正擦着窗台,手停顿了一下,他想到如果去霍东家取的话,见到了霍哥会不会觉得尴尬。 两个人现在的状态有些说不清,濮名名在医院跟霍东说的那些话,他也意外自己会那么直白的说出来,至于霍东一直没有出现过,那是不是就侧面说明了他也同意了他的提议?彼此冷静一下是必须的,不过霍东这次同意的有些太痛快。 濮名名没忍住自己又开始胡思乱想,就连干活都挡不住他的思绪。 自己都不知道怎么了,他对霍东的做法有些失望的同时,对他的决定也有些失望。 不过这都不影响他说的彼此冷静一下的决定,没错,两人都进入角色的速度有些快,快的都不同程度的没有把对方的位置摆正确。 霍东对待他更像是对待一个自己的玩偶,认为给他好的环境,好的发展空间,好的发展道路,他就应该没有条件的照着这些安全的走下去,而不是两人共同面对一个目标,将对方看成了伙伴,一起努力奋斗下去。 虽然霍东也说过,让他把霍东看成是自己的私有物,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随意的向霍东做决定,或者提要求,当时听着感觉特别的摆明了他濮名名的位置,不过仔细一想,这样的要求更像是他把名名放在了一个宠物的角度。 他可以同意你的任何要求,但是出发点不是两人共同面对,而是他对你的宠溺。 濮名名收拾完这个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小家,接着又跑去厨房烧水。 最后还不忘将茶几下面那个小纸盒抽出来,里面放着全是濮名名平时留着的票根,元杰就是从这里发现了他去听他演唱会的事情,而且还大言不惭的说什么不会放弃。 如果不是自己手贱有这样一个喜好,哪还会有后面这些让人头疼的事情。 濮名名最后翻看了一眼这些没用的票根,终于狠下心来一股脑的把这些东西全都扔进垃圾筐,等下扔到楼下垃圾桶。 这种行为很像是他要把过去抛弃,干干净净的面对接下来的生活,忘掉烦心的累赘的琐事,精简成没有一点负担的过下去。 同时被他打算抛掉的还有那个唱了几年的旧曲,濮名名住院这两天算是想明白了,守着旧的东西不见得就是好事情,那只能让自己禁锢在以前的回忆中很难走出来。如果能潇洒的转头就忘掉,什么背叛,什么疏离,哪个能比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重要? 正张罗的起劲儿,濮名名听到家门被敲响。 他赶紧放下手里的活跑去开门,心里还在奇怪,他刚回来就有人知道这件事情而过来探望?这会是谁?莫非是霍哥来继续跟他聊? 打开门发现门口并没有任何人,刚准备关门回去,眼角看到门边放着的一个大盒子,这是霍哥送给他的那个定制吉他的大盒子。 送这个过来的一定是霍哥,不然也不至于躲着不见他,只是把吉他立在门口而已。 濮名名赶紧把吉他摆回屋子里,然后跑到走廊的玻璃那里看楼下的情况,等了半天,并没有看到霍东走出去的身影,于是自己只能转身回屋。 要是霍哥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该跟他说什么才好?濮名名回去后才发现刚才自己的心跳竟然快的非常厉害,这算什么?自己希望霍哥来求他回去?别逗了! 自己想要的东西是什么自己最清楚不过,他一点都不想把自己跟元杰相处的模式套入他跟霍哥的相处模式中,或许潜意识里就知道霍东和元杰是根本不同的两个人。 不过有一点濮名名慢慢才发觉,自从面对了霍东,他想要的东西总是很清晰很明了,根本不像对待元杰时那种无所谓无节制的忍让。 一定是自己越来越贪心了。 一个人的生活过的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濮名名白天坚持去排练房跟伙伴们练习,到了晚上继续去酒吧驻唱。 期间见过霍东,霍东的表现让他很放松,霍东并没有再提那天医院的事情,而是像很久以前那样,对他们很关心的问着所有的事情,包括歌会的准备情况。 濮名名有时候都会恍惚一下,仿佛他们中间的那一个月就像做梦一样,现实中其实是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的。 可是这样好吗? 这样骗自己真的没有问题吗? 除了濮名名自己,谁又能知道他每天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的,有多少成分是为了不让自己闲下来就去想霍哥? 无边无际的想? 矛盾是一回事儿,思念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并不冲突。 他总希望霍东可以过来找他谈一谈他们之间的事情,希望霍东可以服软求他原谅自己,但是结果好像并不是那个样子的。 两人视线偶尔交汇的时候,他从霍东的眼里根本看不到一点的想念和后悔。 这让他特别怀疑自己对事情的判断。 自从出院后,除了自动出现在家门口的吉他外,每天早晨在他去排练房前他家门口也会准时出现早点,或者晚上回家以后每天门口也都会出现晚上填饱肚子的小零食。 所有的出现方式都是敲两下门,然后门口就没有人了。 濮名名从心里认定这是霍哥干的,于是他不去堵截。 但是从霍东的眼神里他又很难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霍东干的,如果不是他又会是谁?元杰?他根本不是会偷偷摸摸给自己送东西的那种人。 这种一点一滴的小关怀,濮名名还是执着的认为,这一定是霍哥干的。 不敢出去确认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哥,他还没有想出一个结论,就像在医院说的,两人想明白后,或者继续,或者不继续。濮名名还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继续,似乎哪种决定都很难做。 扳着手指头数日子,后天就是歌会的演出。 濮名名并不打算给自己放假,一大早他又从门外拿到了早点后吃的干干净净,接着准备收拾去排练房。 这个排练房霍哥一次性给他们租了两年,当时觉得很奢侈,现在看来还真是多亏了这件排练房,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像现在这样随时的排练,随时的调整,随时的创作。 东西还没有收拾完,濮名名接到了一个陌生的来电。 这个来电并不是元杰的,濮名名有些神经质的反应就是一看到陌生来电他就又觉得元杰是不是又在找什么事情。 犹豫了一下接起来,对方直接介绍道:“我叫安旭,是某个进口酒的广告负责人,如果你不忙,我们出来谈谈。” 濮名名没明白什么意思,这通电话像极了骗钱的那种,“对不起我没有兴趣,不接受推销。” 安旭眉头一皱,“你是不是濮名名?” “是。”濮名名心道,骗钱的电话通畅都会把自己的信息弄得很明白。 “138XXXXXXXX这个电话是不是你的?”安旭又问。 “是的。”这不是明摆着吗,你给我这个电话打过来,又是我接的,不是我能是谁。 “那就对了,带着你的作品,现在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濮名名更摸不着头脑,作品?办公室?“等等,我没明白你的意思。我带着我的什么作品?到你什么办公室来?有什么事情请电话里说清楚,我很忙没有时间跟你浪费。” 安旭一想,他猜到了些,“霍东你认不认识?” “认识。”这人又扯到霍哥,他到底是谁? “莫非霍东还没有告诉你这件事情?” 濮名名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听不明白对方到底说的是什么,“什么事情?霍哥什么都没有跟我说过。” 对方叹气,濮名名在电话这边听得非常清晰,“还以为霍东这个人很靠谱,这么看来也不怎么地。” “你到底想说什么?”濮名名也有些不耐烦,他可没有这么多时间跟不知道是谁来兜圈子。 安旭更有脾气,“电话里说不清,你现在带着你的作品,就是上次霍东在车里给我听的那个,上午十一点前来方进大厦的1208室,具体情况来了再说。”说完挂了电话,剩下濮名名一个人对着手里的电话发呆。 这人到底要干什么?给那个地址又要自己的新曲做什么?自己有新曲的事情他怎么知道?霍东上次在车里给他听过? 带着好多疑问,濮名名决定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他立刻向郝文等人告了假,拿着自己手里翻录的碟片出门打车。 送给霍东的那张碟是他们在录音棚录制的原声碟,为了便于保存,他们都刻录了好几章备用的碟,就是防止原碟被划伤或者损坏。 没多久出租车就来到了方进大厦的门口,濮名名有些意外,这个地点,不就是上次他看到霍哥和汪兴海一起进出酒店的附近的地方吗? 敲开1208的门,濮名名走了进去。 屋子里暂时只有一个看起来很精明的男人,这个男人体型不是很壮,穿一身西服显得很单薄,不过这更显得他圆滑世故,像个老狐狸。 “你就是濮名名?我是刚刚给你打过电话的安旭。”安旭伸出手来同濮名名握手。 “你好。”濮名名也伸出手去。 安旭伸手示意濮名名做到沙发那里,他端了一杯饮料过去,“不知道为什么霍东没有跟你说,不过我已经决定再过一个星期就准备开始对你的乐队和BLOOD.B进行评测。” “评测什么?”濮名名还是没有搞明白,霍东到底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 “哎,”安旭叹气,“有这样一个猪队友也难为你了。”他很同情濮名名,“一般误事的都是这样的人,我来给你简单的介绍一下事情经过。” 濮名名赶紧点头,“谢谢你了。” “这件事你用不着谢我,你谢霍东就行。要不是他在斜对面那间储物间连续整整五天蹲着逮我,你也不会有这样一个机会。” 濮名名心里咯噔一下,连续五天蹲在那里逮他?就是霍哥骗他说在外地的那五天? “不知道BAAA这个酒你有没有听说过?”安旭问道。 濮名名点头,“听说过。”霍哥这么长时间忙着的那个进口酒的事情不就是这个酒吗? “那就好,”安旭像是省了一件大事一样,“这个酒目前在为打开亚洲市场而选择合适的广告代言,选择范围是一个成熟的并且有影响力的,而且形象要积极向上的乐队,同时还要有一定是实力。我考察过后初步定为BLOOD.B,但是霍东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在我躲了五天后终于被他抓到,然后我被绑到他的车里,接着被迫听了你的作品。” 濮名名已经被这些信息惊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来霍哥消失这么多天是为了他的事情,而且还是这样一件让人想象不到的事情。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这对他来说可是从来都不敢想象的事情。 从安旭那里回到家里,濮名名的思绪一直都在状态之外。 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很震惊,同时也有些打击过大。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小丑一样闹了个大笑话,自己以为自己看得很透彻,结果突然他才明白,自己看到的,只是被自己的想当然蒙蔽的一个方面,而其实整个事情,都因为他带着那个有色的双眼彻彻底底的给忽略掉了。 第四十五章:很萌很可爱(一) 午后的日光照进濮名名的这间小屋子里,强势的霸占着他的小茶几。 濮名名单手支着下巴坐在茶几旁走神,做广告代言这件事情,听起来太不真实了。 这就相当于如果想出名,你不用带着自己的乐队到处跑场子混脸熟,也不用担心没有经纪人没有正规合同给人暖完了场拿不到钱,更不用担心费尽心思想在别的更大的地方办一场演唱会,等主办方预售完门票到了演出的时候,乐队站在场外才得知主办方已经捐款而逃,剩下的只有乐队和歌迷眼巴巴的互相看着,接着乐队被歌迷声讨。 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想出名的乐队来说实在是太常见了。濮名名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这种糟心的事情虽然他经常听说,而且同行内屡见不鲜,但是他一次都没有遭受过这样的经历。 首先霍哥有稳定的场地,他不用担心霍哥卖了票卷那么点钱跑,他也不用为到处跑场子混脸熟而头疼,因为他在PLUS ONE驻唱。 他更不用担心拿不到钱,霍哥虽然没有办法把他们推得更高,其中有一部分是因为濮名名自己不想扩大自己的歌会的规模,不过基本的稳定的收入还是没有问题的,相比起其他的乐队来,他们收入稳定,场地固定,而且定期老板给举办歌会,他们目前的状况在别人眼里简直就是天堂般的存在。 本来濮名名觉得自己已经很满足了,但是自从听到他拥有了跟BLOOD.B同样的广告竞争机会,他就有些坐不住了。 BLOOD.B在乐队界那是一个神般的存在,那种地位,那种歌迷的数量,那是所有乐队的目标,他濮名名终于也可以有这个机会,跟他们平等的竞争。 安旭说,论乐队的影响力,他比BLOOD.B差远了,不过胜在他的新曲够新鲜,够活力,BAAA不会介意签一个新乐队,但是这个乐队得有足够的本事让他签。 这点似乎濮名名做到了,就从安旭给他的这个机会来看,他应该是做到了这点。不过这个机会,完全是霍哥给他争取的。 原来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原来自己也想更强,如果机会合适,他更想战胜BLOOD.B,成为首屈一指的乐队。 原来自己并不了解自己内心追求的东西。 原来,霍哥比他以为的要更了解自己。 濮名名现在很怀疑自己,他掏出手机拨通郝文的电话,“我这个人是不是判断力很糟糕?” “没有啊!” “我是不是总是不知好歹?” “不是啊!” “那我有什么缺点?” 郝文被难住了,“缺点……没有啊!” “再见!”濮名名挂了电话。 想想不甘心,又拨通程卓的电话,“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让人烦?” “没错!” “我是不是看不清事物不知好歹?” “没错!” “我有什么优点?” “没有!” 濮名名有些低落,“我是认真的,现在这点对我至关重要。” 程卓道:“你这是歌会前的焦虑症,你肯定也给别人打电话问过了同样的问题。” “没错,不过同样没有得到答案。” “要答案很简单,”程卓很老成的说道,“我忘了在什么地方看过的,焦虑的话你就拿出来一张纸,上面列下来你所有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按照轻重缓急排裂。如果对自己产生怀疑的话,就把自己认为的优缺点全部写出来,接着自己归类思考,处理事情的时候哪些情绪给自己带来最大的困扰,看清楚了你就会好了。”说完主动挂了电话,程卓默默的佩服自己胡诌的能力。 濮名名一听,这个有道理,于是他赶紧找来了纸笔,在纸的中间画了分割线,一边写着优,一边写着缺。 接着自己就咬着笔头敏思苦想的不知道应该往上面写什么了。 自己的优点有什么,好像除了会作曲,会弹吉他之外就没有什么了。 缺点呢?暂时也想不出来。 然后再想最近纠结的事情,除了霍哥就是霍哥。 尤其今天更甚,霍哥早就说过他这辈子都不会背叛他,在没有亲自给答案之前他一定要无条件的相信他。 结果呢,自己不但完全怀疑了霍哥,而且都没有听他的解释。 不但小心眼的误会了霍哥,他还说了那么伤人的话伤到了霍哥。到头来,每天纠结的还不是自己。 霍哥说得对,他总是本着少受伤或者害怕受伤的原则,在还没有全部投入进去的时候就先想好了退路,这样的做法对霍哥很不公平。 霍哥可以很了解他,知道他需要的,知道他缺乏的,并且可以连着五天,或者说一个星期不睡觉的紧紧地盯着那个负责人,那么他对霍哥又做出了什么? 就连起码的信任都没有做到! 只有自己嘴里说着相信,不去怀疑,但是真正有没有相信,是不是在怀疑,濮名名扪心自问,他很心虚。 跟霍哥的感情和付出比起来,这两年,他在做的只有得到,安稳的收入,固定的演出,哪个不是霍哥给他安排好的,他除了按照安排的来做,他又额外的做到过什么? 如果自己能早点被拍醒,他应该早就看清楚事实,对于能独自拥有霍哥这件事情来说,他根本就不配。 嘴里说着霍哥把他放到什么位置,其实要好好地问问自己,自己把霍哥放到了什么位置,狠心点说,有没有真正的放在心里? 濮名名看着纸上空白的一大片,把顶头部分的“优”和“缺”两个字划掉,下面重新写着,“特别想要的”,“可以舍弃的”。 这一下没有犹豫,填这个空白很容易。 “特别想要的”下面清楚地而且毫不迟疑的写着:霍哥。 “可以舍弃的”下面明明白白的几个字是:怀疑,面子。 濮名名突然想起来霍哥以前曾经跟他说过的一些话,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如果觉得值得,那么放下身段来得到他也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前提是,他值得你这么做,他必须是同样尊重你的。 濮名名突然间觉得心中很明朗,没错,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东西,就算是求回来的那又有什么呢?重要是的他在自己身边,这比什么都强。 自己这种无所谓的小心谨慎,向来都在坏事儿的小心翼翼,固守在旧习惯里的明哲保身,全身而退的想法,早就该往一边抛一抛了。 但是用什么方式来争取回来霍哥呢? 这几天霍哥跟他的互动,根本就看不出来霍哥对于两个人关系的任何一点看法,反而倒像是被他的话刺激到打了退堂鼓。 不过每天都送吃的过来是不是说明他还有希望? 假如说自己截断自己的一切退路去找霍哥的话,他会不会再次接纳自己? 第一次落魄的回来霍哥可以二话不说的就收留自己,那么这次彻底没有退路的话,他一定会再次收留自己的。 主意一定,濮名名拿起来电话给房东拨过去, “阿姨,我是濮名名,您的房客。” “嗯,有什么事儿吗?”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有,我跟您说个事儿,现在租的这个房子不是还有半年就到期了嘛,到时候我不打算继续租了,因为有了新的住处,不过我不会提前退租,我会一直租到到期前,到时候您记得提前找其他的房客。” “自己买房子了?如果换地方租你可找不到我给你这么多优惠的房子了呀。” “是的,谢谢您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要搬到朋友家住,应该是常住,嗯,就是常住,所以就不用再租了,我搬出去后您就可以带新房客来看房子,我不在家。” “行,快到期的时候我在找新房客,如果你需要租就再回来,我喜欢你这样稳定的房客,我也还会继续给你优惠。就这样?” “嗯,那就这样。” 濮名名挂了电话,马上就要落魄街头没安身之所,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期待。 抬头一看外面已经变黑,没想到自己瞎琢磨了一整个下午,差不多该收拾收拾行礼,歌会过后就搬家,濮名名现在多一刻都不想耽误。 刚站到小椅子上从柜顶取他的大行李箱,把自己必不可少的东西收拾好了就行,牙杯牙刷那些小玩意儿不用管,霍哥那儿都有他的,实在不行另外再买。 那些小东西太占地方,现在是能省事就省事,争取一个箱子就搞定。 之前陪霍哥住院的时候已经往他们家搬过一行李箱的衣服,现在好办多了,剩下的东西能不要就不要,只捡主要的装起来就好。 突然门又被敲响两声,濮名名赶紧从小椅子上跳下来冲到门口去开门,凭这些天的经验,这一定是霍哥来送吃的了。 他今天没有去排练房,连着酒吧的假也一起请了。 程卓和郝文都接过濮名名那通摸不着头脑的电话,于是一致认为他有些压力过大,决定给他休息一天,舒缓一下紧张的情绪。 霍哥一定是从他们的嘴里知道自己请假的事情,所以今天送吃的过来的时间也格外的早。 濮名名猛地拉开房门,门前的确放着几个饭盒,但是还是没有人。 霍哥跑的还真快。 濮名名转过去看电梯的动静,红色的数字显示电梯停在一楼,濮名名又赶紧趴在走廊的窗户那里向下面看去,依旧没有霍哥的身影。 他怎么总是神出鬼没? “霍哥——!”濮名名大声朝楼下大喊,楼下除了进进出出准备饭后运动和运动回来的,没谁搭理他。 看了半天濮名名有些失望的回家,霍哥可能还在生他的气,或者还没有原谅他那天的无理取闹。 放下身段来求霍哥回心转意看来也要讲究方式方法,濮名名一口一口的吃着霍哥送来的晚饭,脑子里不停的琢磨着必须一次性搞定霍哥的方法。 霍东靠在黑暗的楼梯间里没有动,差不多过了二十多分钟,最后终于肯定濮名名不会再冲出来之后他才又出来按了电梯。 今天濮名名的反应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一直在等待着濮名名给他的答复,看样子今天是不是有了答案? 霍东有些期待答案的结果,但是又有些想逃避。 不知道他的答案是不是霍东想要的那个。 虽然当时很逞强的说到时候不管名名做出了什么答案他都会同意的,但是潜意识里,他其实只期待着一种答案,而且很想逃避另外一种答案。 不知道他要给的结论是什么,如果是打击人的那种,最好还是晚几天再给他打击比较好。 霍东觉得自己一面对濮名名的问题就越来越没有底气,以前向来都是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结果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答案也开始娘们儿样的躲了起来。 终于到了歌会这天,濮名名早早的就开始做准备,PLUS ONE按照惯例这一天会停止营业,从下午两点半就要收拾桌椅布置场地。 濮名名这一次没有第一时间赶过去帮忙,他认认真真的收拾好自己的一个大行李箱外加一个大手提包,背着自己今天晚上要用到的那个定制的超炫的吉他,再次巡视完这个自己住了好几年的小屋子,最后终于关门,落锁,坚定的下楼打车。 目的地是酒吧。 他赶到的时候已经下午六点,离歌会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这次歌会的门票据说还是卖的很快,就算是标明了会有完全不同风格的歌曲面世,没想到歌迷还是很买账,没出一个小时几百张票就销售一空,这让濮名名很是感动。 将所有的行礼都放在更衣室的一角,他狠狠的搓搓自己的脸给自己鼓气,今天太重要了,很多事情都要公布。 换歌曲这个是肯定的,还有更换乐队的名字,另外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濮名名心里非常的没底,不知道说出来以后,他的歌迷还会不会继续买账?会不会全部唾弃他。 而且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不过,不管冒着多大的风险他都要试一试,再过几天还有广告商对他们的评测,事情不能再拖。 给自己鼓足了劲,濮名名换上了演出时要用的衣服,淡淡的描了眼线,他从自己的衣柜里找出来上次霍哥给他卡头发的领带夹。 对着镜子把自己的头发掀起来,领带夹再一次充当了发卡的作用,濮名名圆润又光洁的额头马上显露出来。 外面已经听到了歌迷入场的声音,濮名名抬手看看表,还差五分钟九点。 带领着郝文,程卓和小D,濮名名推开了通往表演台的这个小门。 第四十六章:很萌很可爱(二) 平时慵懒又舒适的酒吧,此时变成了一个热火朝天的小型歌会现场,濮名名带着乐队成员走上台时,场地内的歌迷用热情的叫喊同他们打着招呼。 这一次濮名名他们的装扮有些跟以往的歌会不同,他们四个人全部都穿着所有人多会穿的T恤和仔裤样子,不再像以前那样,各种环,各种破洞随处可见,颓废一目了然。 这次展现在歌迷眼前的,全部是生活中的形象。 歌迷们打过招呼后渐渐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这次的装扮是不是跟新曲有关,他们等待着濮名名的开场发言。 濮名名等人很快站好位置,趁着歌迷们逐渐安静下来的趋势,出乎意料的直接开始了音乐。没有任何开场白,也没有任何新曲说明。 前奏欢快又轻快,重复着的节奏让人忍不住就想跟着摇摆起来。 濮名名的歌声随之而来,好像不停的述说着盼望已久的爱情不小心砸到自己的头顶,于是飘飘然坠入爱河,面对着心仪已久的那个人,心里紧张的小鹿乱跳,但是又在甜蜜的享受着他的一切,一直以为自己是辛苦的单相思,最后才知道原来自己也是那个人单相思的对象。 歌声充满了整个小会场,濮名名用温柔的又俏皮的歌声述说着他的紧张和开心。所有人都被吸引去了注意力,这个甜蜜的爱情,在这样的时代里,很不容易,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又认为拥有这样的爱情完全没有问题。 所有的乐器都减低了自己的存在感,不再是以前那种爆发出来的呐喊,嘈杂的混在一起宣泄着对这个世界和现实的不满。他们减低存在感的同时也在巧妙地进行着配合,搭配着濮名名的歌声,整个歌曲听起来绝对的浑然一体,一点都不违和。 人们慢慢被这种情绪感染,不约而同的露出一副想往着这种梦幻式爱情的表情。 濮名名十分投入的唱着,他也很紧张,担心歌迷会排斥,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一曲快到结尾的时候,濮名名已经收了声,剩下的只是乐器的结尾工作。 濮名名试探着走到台前,跟歌迷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他依旧保持着整曲那种轻松又俏皮的感觉,对着离自己最近的这排歌迷,弯腰向前盯着他们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这是明显的邀请。 离舞台一米远的地方隔着一排高一米的栅栏,歌迷领会了濮名名的意思,全部兴奋的喊起来,最前面的这排条件便利,他们探过上身,同时朝着濮名名光洁的脑门崛起嘴巴,非常响亮的发出“mua”的一声。 这种互动以前没有,大家都觉得很新鲜,也很兴奋。 濮名名闭眼感觉着这种隔空传来的吻,声音刚落,他迅速直起身来,幸福的睁眼看大家,就像真的接到了他们的吻一样。 歌迷吻完,第一曲的声音也跟着落下。 会场突然陷入一个安静的氛围中。 所有人都在回味着新曲带来的震撼,完全不同的感觉,完全不同的乐队,相同的只有乐队成员的那几个面孔。 没有持续半分钟,会场立刻陷入一片尖叫声。 大家回过味来,纷纷表示着对新曲的态度。 同时还有不同的歌迷不停的要求后面那几个也露出额头来接受他们鼓励的隔空之吻。 这里的歌迷可不只是濮名名一个人的,他们喜欢这个乐队,但是也有着不同的侧重点。 虽然濮名名的占多数,但是程卓,郝文和小D也不差,他们都有自己的粉丝。 应大伙要求,后面几个放下手里的乐器走到舞台边,全部都听话的掀起头发露出额头,微微倾身向前接受大家热情的肯定。 会场又被湮没一次。 濮名名很开心,这个反应就说明了他们的新曲很成功,大家全部都能接受他们新的风格。而且看这个反响,只能说明新的风格比旧的风格更得人心。 濮名名放下怀里的定制吉他,让它随意的挂在自己的肩上,他拿下来面前的麦,摆到面前清了清嗓子,这是要说话的前奏,会场很给面子的安静下来。 “非常感谢大伙的捧场,也非常感谢大伙对我们新的风格的肯定,我们四颗悬着的心终于全部落在了地上。” 台下歌迷们都很给面子的适时一笑。 濮名名迅速的扫视着现场的观众,同时也在寻找着他一直要找的那个身影,“刚刚这曲名叫‘动心’,是新风格的代表作,于是我写出来被成员统一通过的第一首曲子。这首曲子其实是专门为了一个人而写的,”濮名名说到这里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有些紧张接下来人们的反应,“是他给了我灵感,给了我一切新的感受。 如果没有这样新鲜的经历,我肯定还是徘徊在以前的风格里,我很喜欢现在的这种感觉,将来也是,同时也希望你们跟我一起喜欢这样的感觉。再新鲜的感觉都需要你们的支持,没有你们的肯定我也特别没有底气。 其实今天更换的不止风格这一件东西,同时换掉的还有旧的‘心洞’这个歌曲。那个代表着以前的一首歌,我希望可以深深的埋藏在大家的心底,就像埋藏旧的自己一样。乐队新的代表作就是‘动心’这曲。 其实今天还有一个更换了的东西,你们猜猜是什么?”濮名名卖了一个关系,他认真地等着台前歌迷的回应。 “乐队名字!”有人说道。 濮名名惊讶,“这么容易就猜出来了?”同时给了那个人一个赞赏的眼神,“没错,‘心洞’这个乐队名字也换了,新名字非常简单也非常好记,只有两个最简单的字母,‘HD’,好记吧? 我希望新的名字能让这个焕然一新的乐队走上一个新的台阶,进入一个新的纪元,同时也希望可以得到你们更大的支持。”说罢深深地一鞠躬,濮名名认真地向大家传达了他的感谢之情。 “其实今天的新曲有五首,”濮名名继续说道,他的视线大范围的看着,能看到的地方并没有那个人的身影。但是接下来要说的话,没有那个人在就没有意义,“接着第二首新作献给大家。” 濮名名决定只要霍哥不出现,他就不打算做那番演讲,每次歌会霍哥都是全程跟下来,这次没有理由一面都不露,他躲得起,濮名名就等得起。 吉他和弦一遍遍扫过去,键盘音切入的同时他们几个人同时和声开唱。 豆豆这个时候悄悄的捧着一束玫瑰花走了进来,借着边角的阴影一路走到吧台后。霍东慢慢的从吧台里面露出头来。 他实在是太饿了,这些天他总是揪着一颗心,离他跟濮名名约好的给答案的期限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紧张。 直觉告诉他濮名名可能会选择的答案,但是同时他也担心自己的直觉是错的,完全相反的。他很害怕濮名名给他另外一种答案。 于是这种悬着的心让他在这些天根本就没有吃进去多少东西。 一直到开唱前,霍东才突然觉得有些饿了,而且突然就是抓心挠肺的饿,这里是歌会现场他不能离开,而且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东西吃,于是他跟豆豆要来私藏的零食,躲到了吧台下面偷偷填着肚子。 豆豆被他打发出去寻找花店买鲜花,他琢磨着,如果到时候濮名名真的决绝了他,打算跟他不再继续的时候,他送一捧玫瑰再挽回一下,不知道会不会有效果。 濮名名做出什么决定他都不会反对这种话,那是说给濮名名听得,真让他放弃濮名名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家伙,再这么委屈自己这可不像是他的作风。 说是让濮名名做决定,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自己在他的心中到底是摆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如果需要继续进攻,他一定会毫不犹豫。 霍东悄悄的抹抹嘴,从豆豆手里接过来那束花,不动声色的放到了吧台下面。 他刚露面,濮名名的视线就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第二首是几个人合唱的情歌,同样是乐队的形势,但是歌声中却表达着一个男人的爱意,男人的心声,不动声色的把你放在心底,默默地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即便不能每天都见到这个人,但是还是无尽的希望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心中喜欢的这个人的脸庞。 濮名名看到霍东以后,视线就再也没有移开过,而霍东也从不躲闪的接收着来自濮名名的视线。 两人的对视中,濮名名结束了第二个歌曲。 歌迷的反应迟钝了半拍,似乎还沉静在那个深情的述说着他的爱情的男人的世界中不能走出来。 濮名名再次将吉他随意的挂在肩上,他把话筒拿到嘴边,看到霍哥了,他不想再耽误时间。 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濮名名终于开口道,“能让我做出更换曲风这个决定的其实是一个男人,”话音未落,台下唏嘘一片。 霍东对着濮名名的视线,也摆出来一个惊讶的表情。今天的濮名名话似乎有些多,而且每句话里好像都隐藏着他想要表达的内容。他没有去打断,而是静静的等着濮名名接下来的话语。 濮名名稍微等了片刻,表情认真而执着,等大伙的声音稍微降低了一些,他紧紧地闭了下眼,接着再次充满决心的睁开,继续道,“没错,就是这个人给了我不同的感觉,不同的感情,不同的体会,还有不同的决心。” 台下静悄悄一片,霍东此时也跟着睁大了眼。 濮名名道:“换句话说,就是我恋爱了。我爱着这个给了我新的灵感的人,而且他是一个男人。” 当众出柜?这是真的?霍东觉得自己听错了,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么大胆的行为,不像是这个向来都没有什么负面信息的年轻人的作风。 人们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会场依旧很安静。 “但是我却做了一件错事,犯了恋爱中最大的忌讳,那就是怀疑。因为这个错误,那个人似乎想要离开我。我不知道今天我当着大家的面这么说是对的还是错的,我也不知道我坦白后你们还会不会继续支持我接受我,不过,不管是什么结果,哪怕你们都觉得我这个人不可思议,不可理喻,但是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谅解,借着歌会的名义来说我的私事,是我有些过分,不过如果此时不这么做的话,我想我会后悔一辈子。” 濮名名停下来看着霍东的反应,霍东依旧大张着嘴巴和眼睛,惊恐的表情看着濮名名的一举一动。 濮名名身后的同伴同样静悄悄,不过他们依旧没有太大的反应。濮名名和霍哥的眉来眼去他们早就看得一清二楚,今天濮名名大胆的举动,他们也只是归类到濮名名最近压力太大,因此需要一个刺激的方式释放出来。 濮名名稍微改变了一下站在舞台的位置,他面对着吧台内的霍东道,“霍哥,如果我的结论是我希望我们可以继续,你会不会原谅我并且再次接受我?当众出柜,我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 所有人的视线,随着濮名名的方向看向了站在吧台内发愣的霍东。 霍东继续发愣,他一定是听错了,台上的这个一定不是濮名名,真正的濮名名怎么可能这么大胆的做出这样不想后果的事情?他这么草率的出柜,被歌迷抛弃怎么办?被酒商抓住把柄怎么办?以后被封杀了怎么办? 所以这个一定不是他熟悉的那个所有事情都以最安全的角度去考虑的濮名名。 豆豆站在霍东身后终于忍不住了,他推了推霍东,“霍哥,名名哥等你答案!” 就是被豆豆轻轻一推,霍东竟然像松开了上满弦的发条一样,蹭的一下的跳出吧台,人们随即让出一条窄窄的紧供一人经过的小路,霍东穿了过去,利落的翻过一米高的栅栏,两步跨到濮名名面前,一个急停,猛地将濮名名拥在怀里。 用力的按在怀里,他实在是没法确认此刻的真实度。 濮名名竟然用这么夸张的做法截断了自己的退路,他说希望濮名名可以不要一切退路的来到他的身边,但是没想到名名为了他竟然做到了这个地步。 当着歌迷的面出柜,这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们这个乐队还不成气候,没有庞大的稳定的歌迷数量,如果一步走错,歌迷不买账,或者有人抓住他的把柄,封杀他这是太简单的事情了。 而濮名名为了他居然把这些全都抛开,仅仅是为了不要退路的来到他的身边。 这么可爱的家伙,这么执着而家伙,这么单纯的家伙,怎么能让他放弃。 就算不要这个酒吧,不要那个BAAA的经销权,他也要护着濮名名安全的度过这个关口。 小会场内早已被惊呼声沾满,霍东上前拥住濮名名的一刹那,所有人全都回神,都反应过来这是发生了什么。 惊喊中夹杂着不敢相信,还有为爱情而不顾一切的佩服,也不缺乏对他这种做法的不可理喻。 总之酒吧现在除了惊喊声什么都听不到,霍东紧紧地抱着濮名名足足有一分钟之久,濮名名竟然在这么嘈杂的环境内,清楚地听到了霍东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着,“名名,谢谢你为了我这么做,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不会背叛你,我爱你,相信我。” 闹闹腾腾的三个小时的歌会终于到了最后,濮名名依旧用“心洞”做了结尾,用他的话讲,这是最后一次演唱这首歌,就当做是对这首歌的告别,对过去的告别。 坚持到最后的歌迷只剩一半,这一半都在坚持拥护着濮名名的乐队,走了的那一半濮名名觉得有些心疼,不过好在才走了一半,按照他的预想,在他说完那些话之后,完全走光了都是有可能的。 他们几个人在更衣室内收拾着自己的东西,霍东推门进来。 郝文和程卓还有小D交换了一个眼色,不约而同的快速拿了包就走人,更衣室内立刻只剩下了霍东和濮名名。 濮名名无声的笑着看着霍东。 霍东把门从里面插好,镇定的走到濮名名面前后,终于无法控制的把他抵再柜子上,疯狂的吻着濮名名,他觉得此刻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确认刚才那一点都不真实的一幕。
推书 20234-06-11 :穿到自己文里的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