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失恋之后的浩，在工作中完全不在状态，借局长批他停薪留职之际，独自一人坐上巴士前往幽静的小镇，原本只为调整好心态展开新的生活，可是却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一章：意料之外 “你最近的工作状态不大好，还是暂时在家调整一段时间吧，就当你提前休年假，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高局长话刚说完，就端起磨砂茶杯，并抬眼观察他的反应。 “好。”男孩扬起了嘴角，在停薪留职的申请表上签了他的名字。 “如果这期间有必要的工作我会联系你的，安凌浩。” 通往小镇的巴士上，凌浩出神地盯着手表里的秒针，时间在慢慢流逝，他闭上双眼，车窗没有关严，寒风透过小缝隙袭入车内，吹起他淡金色的发丝。 费尽气力将窗子关好，他瞧见结霜的玻璃外隐约有几只小狗匆匆跑过。又想起小哈了，那只可爱淘气的狗狗。他打心底想让自己快乐起来，从来也不希望会变得这般抑郁和迷茫。过去的3个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自己无法恢复正常的生活状态，工作期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流了眼泪，同事们跟他说话也总是被他忽略，就算偶尔会做出回应也是最简单的“哦”或者“嗯”。 “乘客朋友们，本次行程的终点站田师府镇已经到达，请各位乘客携带好自己的背包，以免有物品丢失。”司机讲完便立即将车门打开，目送着乘客一个个走出去。 “那位先生，终点站到了，该下车了。”司机好心提醒他。 两个小时这么快就过去了？凌浩拎起手提包，有点不舍地下了车，似乎忘记跟司机说声谢谢，他忘记自己从什么时候变得不爱言语了。 还有几步路就到目的地了，大冬天的，好好的文化局办公室不坐，只带了一套换洗的衣服来到乡下姑姑家，因为是冬天并没有青山绿水，只为暂时离开那个灰暗的城市，呼吸这里充满着泥土芬芳的气息，要不还能怎么样，窝在只有一个人的家里，会出事儿的吧。 拉开掉了漆的黑色铁门，院子里早已告别夏日的葱郁景象，枯树枝干巴巴的绕在院子的四周，儿时最喜爱的小黄狗也早就没了踪影。 “咚咚咚！”凌浩敲响藏蓝色的旧木门，低头瞥见儿时总摆弄的老羊井，那时的自己多么天真单纯，那时的他可不会为了谁而伤心难过。 “哎呀，大侄子，你可很久都没有来了，还真是想你啊！”姑姑开了门就给凌浩一个强劲的拥抱，就那体格子差点给他压倒。 “咳咳……”好难过。 “呵呵，来来，快进屋，炕上热乎。” 他随姑姑进了主屋，拉门刚拉开一半，就看到表哥在炕上蒙头大睡。姑姑一共有两个孩子，大儿子钟镇是厂区的工人，已成婚生子，偶尔回家来串门，只有小儿子至忠一事无成，就在家混日子，30岁的人了，就因为几年前借钱买的出租车造过事儿，打了两年官司之后就一直不出去工作，大有坐吃等死的嫌疑。 “我困啊……嗯……是谁啊？”至忠揉着眼睛不情愿地爬起来。 “是凌浩啊！”他的面部表情忽然变得明朗了，好像刚才说困的那位不是他一样。 “……”凌浩在炕沿上坐下，不是很想搭理他。 “妈，衣服递给我。”这下他舍得从被窝里爬出来了，脸上喜滋滋的，也不知道欢喜个啥。 “凌浩，你怎么都瘦了，都不按时吃饭吗？”姑姑有些心疼他，端来花生瓜子放在他面前。 “对啊，真的瘦了呢，我记得以前你是黑发啊，什么时候染的，挺洋气。”至忠凑过来坐得很近，就想跟他多说几句，像几百年没遇见似的。 “你先洗个脸吧……”凌浩都看到他的眼屎了，好邋遢的模样。 “啊，哈哈，是！”他蹦下炕，屁颠地跑进厨房。 见表哥腾出来空间给他跟姑姑，凌浩从钱包里掏出几百元塞给姑姑说：“您拿着，没事给自己买点好吃的买点衣服什么的，对自己好一些。” “这……凌浩你大老远过来看我，还要给我钱？” “没有多少，您就拿着吧，我也在这儿住几天……” “你瞧你，住就住呗，就跟自己家一样。” 凌浩也没多说什么，把钱塞进姑姑的衣袋里，然后就盯着电视看，地方台正在播新闻，又是哪家老人刚去世，兄弟之间争抢房产的烂段子。 “凌浩你先待着啊，让至忠陪你多聊聊，我去集市买点菜，晚上给你做好的。” “嗯，行。” 他拿起遥控器，换了几个台，都没什么意思，最后视线停留在音乐风云榜，又开始发愣，似乎努力在追忆什么人什么事。 “凌浩，你工作好好的，怎么有时间来乡下啊，今天又不是节假日。”至忠洗完脸神清气爽地站在他面前。 “就是想来，就来了，顺便看看我小学同学。”“哦，那个温馒头啊，前天还看到他骑摩托冲过去呢。” “你别老给他起外号。”凌浩有些不高兴了。 “嘻，表弟你怎么老批评我啊？”至忠的双眼眯成一道小缝隙，那样子像只养了好多年的大忠犬。 “……” “真是冷漠……”至忠无趣的将目光转到电视上。 “我出去走走。”凌浩穿上棉衣，想出去透透气，一年都没有来乡下了，散散心或许是不错的主意。 “我陪你去。”至忠也去抓外套。 “不必了。”凌浩加快了脚步。 走出一段路，凌浩回头看了一眼，还好至忠没跟过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他表哥以前不这么黏人的，刚才还总盯着他看，有什么好看的，估计是在屋里憋屈久了，除了姑姑以外再没见过外人了。姑父去年刚因病过世，家里就更显得冷清了。 “哎……”想起那个不务正业的废物型表哥，凌浩不禁开始叹气。 不知觉已经到了傍晚，十五过后，有些人家仍旧挂着红灯笼，风起了，它们在半空中摇晃不定。它们会不会也感觉到累？ 凌浩将脖子缩进衣领里，漫无目的朝明亮的地方走去，他之所以闷闷不乐没有好的情绪，只因为——谈了一年的男友，从他的生活中淡出了，或者可以说，是消失了。 最后一次见面还好好的，凌浩记得他开玩笑说喜欢史迪仔来着，第二天凌浩就去商店里买了史迪仔的手机壳，打算晚上见面时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并认为他会感到开心。 然而，那个男人，叫做李山俊的所谓的好男人，在最后一次见面没多久，只通过一条简短的信息就说byebye了，不能再跟你在一起了，凌浩，我只能说对不起。 Byebye？ 凭什么轻易就再见？ 对不起？ 三个字就想抛弃他？ 他那时候疯狂的找他，在他的家楼下傻傻的等他，可是他家的灯一直没有亮过，一直都没有！他甚至打车去偏远的城郊找他，凌浩记得他在那里有一个关系不错的混黑道的大哥，据说是在城郊开了一家地下赌场。可想而知，他这样做徒劳无功，然后又返回去，去他家的楼下，站在路边抬头望着二楼的窗子。路过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也会好奇地朝他看着的方向琢磨。他一直站着，阴沉沉的天也不甘寂寞地淋下了雨点。 就这么变得落魄，恋人无故的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凌浩在雨里追忆自己的过去，开始检讨，可能是自己有时候过于傲慢了，可能是他嫌自己处理事情不够果断，可能……可能是，是什么？哪有那么多可能大概！他记得李喜欢小孩子，会不会是因为自己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 哈哈哈！ 那么当初追他追得失魂落魄得到后每天监视手机讯息的又是哪位？ 某天凌晨因为想念他喝点酒站在马路中间嘶吼我爱你的又是哪位？ 为了跟他在一起而跟家人闹翻跟亲哥哥大打出手的又是哪个混蛋？ 凌浩苦笑，当时不停地拨打他的号码，不是占线就是给故意按掉。 后期就欠费停机，凌浩还是不甘心，傻了吧唧地给他续电话费。继续拨打，关机中，好不容易通了，就是不接电话，在他要放弃的时候，李终于良心发现地接通了，第一句就是——我很忙，跟我女友在一起呢，别再联系我了。 “可是我、我不想离开你啊。”凌浩的声音开始颤抖。 “已经晚了。”李山俊平静的说，态度已变得生疏。 “我们之前还好好的，我……我做错了什么呢，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难过是吧，难过那你就去死吧！” 一句话仿佛切断了他全身的经脉，那个爱着他的曾对他那么好的男人居然能说出这么狠心的话来，好像他们之间有杀父之仇般天大的仇恨。 他再也没敢拨那个倒背如流的手机号码。 凌浩只是需要时间，他坚信会莫名流泪只是自己不够坚强的表现。他都27岁了，奔三的年纪，却还要经受这等恶俗的事故。以为会一直在一起，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原来真的只是他做的梦，该清醒了。 可是，房间里还有他的气息，衣柜里还有他送他的外衣，触目之处皆是与他有关的物件，还有晚上，枕不到他的胳臂，没有熟悉的拥抱，就是忽然之间这个人从你习惯的依赖中硬是连皮带肉的抽离出去，懂吗？颇让人感觉到呼吸困难，像鱼猛然被剥夺了在水里生存的权力，给你晒到灼热的阳光下面，无处可藏，没有一点征兆，就这么发生了。 凌浩没有脆弱给任何人看的嗜好。 再年轻几年他也许不会在意这种分离，也不是没甩过别人，话是这么说没错，脑海里仍旧不停不停徘徊着他温和的笑脸，这样的自己，变得这么无助，已然影响到他的日常生活，有一种状态叫做懦弱不堪，就是用来形容安凌浩的。 手机还剩下两格电，他最近把它设置成了静音，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只想让自己的世界安静一点。 有两个未接来电，一个是在南方做生意的老妈，一个是小学同学温西龙。 凌浩不想立刻联系任何人，他蹲下身子，盯着手机屏幕，歪着头，向空中吐着哈气，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冷，这里的空气还是蛮清新的，脑子也会渐渐恢复正常运转，不会想起来什么就没出息的流泪了，哎？怎么鼻子又开始不舒服，眼前的视线也有些迷茫？ “靠！”凌浩不满地吼了一声，眼角那块皮肤上又流下东西出来，这算什么，那个男人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又不是死了，他有必要如此难过吗？！ “凌浩，你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在哭？”至忠终究是跟了出来，起初就觉得他不大对劲，区别于以往那样健谈，所以多少会去担心他。 “别管，别管我！”凌浩缩了缩身子，靠在冰冷的红砖墙上，抱住自己的膝盖。 “你这样，真让人担心。”至忠蹲下来陪在他身旁，不知道下一句该安慰他什么。 你不会懂的！他又看向手机，电话薄里早就没了那人的号码，实际上他或许在期盼什么，期盼中又产生了畏惧的心理，是不是先离开的那个人会活得很潇洒，而后知后觉的那个自己只是不甘心被人无辜抛弃，是因为真实存在的爱，还是强烈的自尊心不接受任何没有良心的背叛。 “回去吧，凌浩，我妈还等咱们呢。”至忠小声劝他。 “你先回去吧。”他站起身，蹲久了小腿居然麻了，真是添乱，差点跌倒。 “小心点儿。”至忠过去搀扶他，但是，被他一下子甩开了。 “不用你可怜我！”凌浩的脾气上来了，虽然他知道至忠是无恶意的。 “安凌浩！”他似乎被凌浩乱使性子的行为给激怒了，追了几步，一手撑住墙，挡住他的去路。 “你，走开啊！”个子高了不起吗？ “安凌浩你是打心底瞧不起我是吧？”至忠逐渐加重了语气，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我告诉你，我听到你给我妈钱了，不用你轻视我，我会活得很好给你看！用不着你管我们家的事儿！”他瞪着凌浩，像随时能发狂一样。 “好啊，那你明天就出去找个工作啊，让姑姑每天都不必替你操心，有种就别啃老啊！”凌浩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他究竟能本事成什么样。 “那如果我真的能找个正经的工作，活得像个样，你就可以心平气和地跟我交流，像对待个朋友那样吗？”至忠俯下头看他的眼睛，夜风拂过，吹散了凌浩的刘海，他忍不住抬手去拨开它。 “说说什么呢！你不是我表哥吗！”感觉他有些奇怪，凌浩赶忙往姑姑家的方向走。 “喂喂，你倒是说啊，凌浩，你知不知道我的意思？”至忠紧随其后，絮絮叨叨没有个重点。 “给我安静一点！”凌浩觉得乡下也挺嘈杂的，等下睡觉他一定要把屋里上锁然后耳朵塞上棉花避免半夜至忠想不通又来问东问西。 “来，你多吃点儿，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烧芸豆了。”姑姑夹了菜放到他的碗里。 “谢谢，我自己夹就好。”被人关心总是好事，谁又能总想拒绝别人。 “妈，你老是向着凌浩，都不给我夹。”至忠故作小孩儿状，鼓起了嘴巴。 凌浩一个白眼翻过去，敢情大老远过来就是看他演戏的，好吧，那也算帮他遗忘难过的事情，还要谢谢他不断想出幺蛾子来干扰他的思路。 “得了吧你，一天好吃懒做的，做哥哥的还要跟弟弟争啊？”姑姑也白了他一眼。 出乎意料的，至忠不知哪根筋不对劲，吃完饭主动承包下刷碗的任务，不就是凌浩过来串门了么，生怕别人看不到他在干活。 晚间，凌浩躺在里屋的火炕上，给老妈去了电话报了平安，他的父母离婚已经有多年了，而母亲这几年都在南方生活，父亲则在更远的大洋彼岸U.S.A。 晚一点，他才去联系西龙。 “喂，你这一天都忙啥了就是不接我电话，你要我急死吗？”西龙在电话那头扯嗓子喊道。 “没忙，就是心情不好。” “我都猜到你怎么回事，明天出来啊，我带你去兜风，哥给你介绍个靠谱的！” “呵呵，别介绍了，我需要一段时间缓和。”几年前西龙就知道他的性取向，没办法，最好的同学，不说实话也会早晚被他识破的。 “别傻了，忘记过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认识新的情人，你应该懂啊。” “馒头，明天见面再说吧。” “喂，我说你怎么也这么叫我啊，明天上午我去你姑姑家门口接你，说好的，别变卦！” 其实凌浩蛮希望温馒头能多陪他唠一会儿，挂掉电话就睡意全无。 失眠，这个病症像绝症一样纠缠住他不放。 闭上眼就看到那个男人在他面前来回的晃，过去一年内发生的种种也陆续浮现在脑中，挥之不去的梦魇。正因为那个城市有太多他的影子，所以凌浩才想要逃避。放着好好的文化局的工作不做，跑到乡下，未免过于孩子气了，可是，除了这样，还能如何？继续在工作中想到他就失态就懦弱？！ 一个翻身，索性关掉手机，不愿再期待他会想起他，开始厌恶这样无能的自己，都快一个月了，还会因为想起他们的过往就犯胃疼浑身不舒服。 做了一整夜乱七八糟的梦，大清早的，便听到有人在外面鸣笛。 “凌浩，你同学来了。”姑姑在门外唤他。 “嗯……”他下了炕，习惯性地抻着懒腰。 推门一看，至忠没在睡懒觉，这么早人就出去了？“我那懒儿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你看，还给我留了字条，说要重新做人，找工作去了。”姑姑说着就把字条递给他。 “呵呵。”凌浩觉得事情会发展得有点意思呢，那个表哥或许是吃了什么强劲的药丸，瞬间就明白事理了。 第二章：新的男性朋友 “起来没，懒猴子？”没等他穿好鞋，西龙就在院子里喊他。 边开门边提另一只鞋，他头都没抬就说：“西龙啊，我想喝酒。”凌浩早就想找人陪自己喝酒了，之前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喝，很闷的。 “哎呀我天啊，这才9点多，猴子，晚上再喝，成不？”他夸张得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加上原本就白皙的脸，模样还真是可爱，难怪叫温馒头，名副其实。 “可是我不想等那么久。”眼巴巴地望着西龙圆溜溜的眼睛，那对稚气未退的龙凤眼和无助的小表情还真是让人不舍回绝。 “那好吧，快上车，怪冷的。”西龙像个长辈那样拍拍他的头，失恋的孩子伤不起啊，何况这老大不小的，就比他小三个月。 西龙的老爹是在田师府开矿的，所以他能开上红色大切诺基也算符合情理。 可以说西龙是富二代，但是他为人一向随和，还一直资助着偏远山区的孩子上学，由于他天性就幽默又是热心肠，老人小孩都喜欢他，也是凌浩最好的朋友。 车子刚启动，西龙转向他说：“去饭店还是去歌厅，今天我陪你好好喝一顿。” “我请你，别跟我抢哦！”凌浩说得很严肃。 “算了，你对这边也不熟，跟我去镇上最好的KTV吧，愿意动弹的话，改天去泡温泉也行，晚一点我表弟也过来，你们认识认识。”说完他就踩下油门，车子很快就驰骋在公路上。 “你不会是想把他介绍给我吧，你怎么……” “就是那么巧，我表弟也是gay，而且都没谈过朋友，就挺靠谱的，等你见到就知道了，肯定比你那个强上几倍，真的，凌浩，他要是敢对不起你，我保证就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 “你就知道逗我开心，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呵呵。”凌浩真拿他没办法。 “我要是能接受男的，我早就追你了，哈哈哈，还能舍得留给我弟？” “臭馒头。”凌浩无奈了，不过也早就习惯每次碰面西龙都对他吊儿郎当的作风。 西龙昨晚就在KTV预定了包房，今天不过是提早来了。 “你先坐着，我给你买点早饭，总不能空腹喝酒。”西龙起身就要出去。 “我真不饿，中午再吃吧，陪我喝酒，西龙。”凌浩拽住他衣服的一角，就是不想一个人待着。 “你啊，行行行，我们先唱歌喝酒，等你想吃了再吃。” 凌浩在触摸屏上点了陈小春的《独家记忆》《我没那种命》等不那么另人振奋的歌曲。 “来，为了迎接新的太阳，我们干一杯！”西龙举起了酒杯，示意他赶紧把过去翻页，以酒解千愁。 在连续干了三杯之后，凌浩越想越觉得自己过去的一年都荒废掉了。 承认对方是自己的男友了，就开始实心实意地付出，有时候连自己都忘掉，就想单纯的把最好的给他，就以为，总是以为他们之间不会有问题，会走得很远。 “这酒度数真低，喝三瓶了也没咋地，是不？”西龙忙活着给自己倒酒，一抬头看到凌浩在吼歌，（⊙o⊙）…喝点酒再唱歌还真是怪异，哥们不是已经喝高了吧，开始持续性走音。 “西龙，怎么办，我想见见他。”凌浩半睁着眼睛，估计已经喝迷糊了。 “啊，别着急啊，我已经联系表弟了，半小时后他就赶过来。” “别岔开话题，我说的不是你表弟。” “猴子，我看你是没喝到位吧，再喝一杯！”西龙给他也满上了。 “馒头，喂馒头，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很不招人喜欢？”凌浩坐过来，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等待他的发落。 “怎么会呢，我不都说了么，我要是能喜欢男的肯定追你，说实话吧，你虽然五官都挺一般的，但是拼凑起来就是让人过目不忘啊，特有魅力的！”西龙发自肺腑地念叨着，生怕他对自己不够自信。 “那怎么还会离开我？” “因为他眼瘸，你看着吧，他早晚会后悔的，对比之下就知道还是你最好了。” “真会说好听的，就忽悠我吧……哈哈，西龙你是喝多了不，走路都出双影了！”凌浩一喝高兴了先问别人是否多了。 “我那是在扭双人秧歌，哪里有多啊，呼……哎我说你别再喝了，等会我弟到了，让他继续陪你喝，他一喝酒老有闹了，短袜能提到膝盖以上。” “噗！”凌浩没把持住，一口老雪花喷了出去。 “你，你可别逗我啊，我这边装失意呢，别破坏气氛！”他抹了一把嘴唇，接着倒酒。 “哎，行了吧，我弟到了，你可别迷糊得分不清男女哈。”西龙抢下了酒瓶。 凌浩闻言多少能安静一些，他朝门的方向看去，什么嘛，是个老头子吗，银灰色的头发，不是很能看清楚样子，因为自己确实有点多。 “来，晨辉，这是我同学安凌浩，人称安猴子，跟你同岁。”西龙笑着说，然后挪了下身子，让晨辉坐到他们中间。 “……”凌浩不知道该打声招呼还是该敬酒，忽然有点纠结，可能想起来西龙说要介绍男友的事儿来。 “你好，安猴子。”张晨辉先开了口。 “谁，谁是猴子啊！”凌浩差点蹦了起来，就算是西龙的表弟，也不能第一次见面就这么调侃他，自来熟吗？ “总能听我哥提起你，今天终于见面了……”晨辉看了看他，小金毛有几缕已经沾湿了酒水，在酒精的作用下那对大小眼倦意十足，似乎已懒得睁开。 “哦，初次见面，那喝一杯，一杯吧。”他不等说完就要给晨辉倒酒，许是真喝多了，手上一滑，半瓶子酒都洒在了晨辉的灯芯绒裤子上面，令人尴尬至极。 “我的天神啊，你这见面礼晨辉一定终生难忘啊，哈哈哈，那什么，服务员哎，麻烦给我拿盒纸抽！”西龙见无人答应，只好起身推门又对外面喊了一回。 “对对对不起，我真是太笨了。”凌浩撇了酒瓶开始手忙脚乱的找东西想给他擦干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就是太对不住晨辉了。 “没关系，别当回事。”晨辉无奈的笑了笑。 “大……冬天的，快脱下来，让服务员给烘一下，别……别着凉了。”凌浩哆嗦着去解他的腰带，一点也没想到自己的行为可是比不小心洒酒更加令人抓狂。 晨辉一把握住他的猴爪，凌浩就毫无征兆地跌入他的胸前，此时此刻西龙又偏偏正好拿着纸抽进来。 “老弟，你这出手也太快了吧，这样可不成，谈恋爱要细水长流循序渐进，我可告诉你，你要用心爱护凌浩，懂不懂？”西龙觉得看到这暧昧的一幕，自己像腐化一样，真是忐忑啊。 “其实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晨辉想解释来着，话说了一半，发现凌浩正用迷离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话又立刻被咽了回去。 “真愁人，老弟你自己擦擦吧，我说……凌浩啊，要不你去我那儿先好好睡一觉吧，你喝成这样回你姑姑那儿，她老人家会担心你的，万一你再吐……”未等西龙啰嗦完，人家那边安猴子已经开始……%￥#3吐得稀里哗啦的。 4瓶S城产的老雪花，熟称闷倒驴，凌浩果然败了。 睡过去之前，他隐约记得那一头漂染得无比张扬的银灰色头发离他近在咫尺，似乎都能感觉到它的温度和心跳，（⊙o⊙）…头发也会长有心脏吗？ 惨了，他好像做了一件比洒酒比倒人家胸口上更过分的事，具体是什么，等凌浩醒来或许能想到。 “安猴子……” 一定是他没睡明白，是有人喊他不？脑瓜嗡嗡地响，口干舌燥的好想喝冰镇的雪碧。凌浩感觉眼皮沉甸甸的，费力要睁开没能成功。好像有人影在他面前晃，是谁呢，总之不可能是李山俊，他不会那么好心突然冒出来看望自己。 “呃，几点了？”与其说他是脑袋疼疼醒的，不如说实际上是饿醒的，醉酒猴从昨天中午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8点多。”床边的人回答道。 “什么，都黑天了？”凌浩艰难的从床上坐起身，昏沉沉的没有坐稳，床边的男人扶了他一下，“是早上8点多。” 男人更正了他的话。 “哦，谢谢，哎？”凌浩这才看清楚眼前的陌生人。 “请问你是谁？”他忽然被陌生的面孔给提了神，而且自己一觉醒来不是在姑姑家。 衣服还在吧？他下意识看了看自己的睡衣，额，好像是西龙穿过的。 “昨晚我们见过了，我叫张晨辉，是西龙的表弟。” 他的声线比较柔和，这让凌浩紧绷的神经稍微舒缓一些。 “啊啊，对不起对不起！”凌浩猛然想起了一点昨晚的片段，肯定是吐了把谁的衣服弄脏了，估计就是这位、这位面目清秀得如同油画里走出来的天使。Omg，凌浩必须承认用天使来形容张晨辉一点都不过火——细长的丹凤眼，秀挺的高鼻梁，红润有光泽的嘴唇，还染了只有北欧人才拥有的高贵的银灰发色。 “你想起来什么了？”晨辉看着他迷糊的大小眼直笑。 “昨晚那个，总之，都是我不好，那西龙呢？”凌浩想赶紧忘掉自己囧大发的事，那么帅气的人，却偏偏遇到他，被他稀里糊涂的吐了一身，神啊！ “在厨房做饭，马上就可以开饭了，你十多个小时都没吃东西，也该饿了，对吧？”他像个认识很久的朋友那样，询问他，似乎真有在关心他。 “确实饿了呢，那，你是做什么的？”凌浩总不能说今天天气不错，那样也未免过于恶俗了。 “给我哥做事，在矿山上各种打杂，你看，我哥也没多跟你说说我的事儿，光顾着讲你的故事给我听了。”晨辉摊手，表示无奈，说要给他介绍一个不错的对象，但表哥还没倒出时间多说说他的事情给凌浩听，导致现在凌浩对他的存在都是模糊的概念。 “他都跟你说我什么了，不会连我那什么也说了吧？”凌浩莫名开始小紧张，不会是连失恋站在人家楼下被雨淋的事儿也说了吧。 “所有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在慢慢了解中。”晨辉说着递过来雪碧给他。 “你怎么知道我醒酒后最喜欢喝这个？”凌浩眼前一亮，心情因为他的举动在转向好的一面。 “我说过的，你的事儿我都知道。”晨辉抿嘴一笑，一副让人感觉略显腹黑的神情。 “开饭了，猴子和豹子，你们快来尝尝我的手艺！”西龙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一手一盘子热气腾腾的菜端过来放进卧室的茶几上。 晨辉和凌浩一起瞪了他一眼，异口同声说：“臭馒头，我把你那份儿也吃光！” 以前凌浩曾在某个论坛里看过一个帖子，说普通人在失恋后，有七种办法可以使自己心情变好： 改变自己的头发 去户外看风景 吃香蕉 和好友聊天 做运动，锻炼身体 听舒缓的轻音乐 和朋友看电影 然而，这些办法，他只做了1和4，时间是最安全的解药，他需要它帮自己度过难关。 对于张晨辉的出现，他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他总觉得，过于美好的事物仅限于用来观赏的，那么漂亮的男人，他能发自内心接受这个感情失败正在犯抑郁的自己吗。想得多了，就觉得自己非常差劲，那么自私，想要找新的人来填补之前缺失的那个习惯，替换掉原来的依赖。 凌浩看着他的脸发愣，说不出哪里有一点像李呢，又想起那家伙了，魔怔啊！ 收拾完碗筷后，晨辉走进来在凌浩身边坐下，刚要问他什么事儿，凌浩的手机突然就响了。 “你在哪儿了，我去接你！”是至忠。 “我在西龙这儿，他会送我回去的，不用接我。”他的语气比较平淡，可见他并不在乎至忠的来电。 “那儿还有别人在不？”至忠继续追问。 “你到底要问什么？”凌浩有些不悦。 “凌浩，我找到工作了，还有一小时就下班，我想下班后就能见到你。”至忠越说声音越小，跟蚊子振翅似的。 “……你耍我玩真就那么开心？”凌浩气节，至忠这是怎么了到底！ “凌浩，我，我就想晚上你能回来，和我妈妈咱们一起吃晚饭，昨晚你都没回来，我怕你出事。” “嗯，知道了，晚上我回去。”凌浩挂断电话，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心情低落就喝酒还真是大人们都爱犯的通病。幼稚。 见晨辉一直在旁边看着自己，凌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不你那个一直宅在家的表哥，他啥时候变这么絮叨了，以前都不爱吱声。”西龙双手环胸，眼睛对他眨啊眨的，有意要逗他笑。 “不知道，很多事情我都想不明白了。”凌浩垂下头，原本计划来这边要将那个男人遗忘的，没想到会认识张晨辉，也不理解表哥至忠到底怎么个意思，他记得他是喜欢波霸美女的。 “还想喝酒吗？”晨辉坏笑，想看看他听到后的反应。 “不不，头疼，不敢了。”凌浩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撇着嘴，一副难受的表情。 “呵，那就对了，嗯……我们是朋友吗？”晨辉冷不防一问。 凌浩愣住了，瞄了一眼装作耳聋的西龙，再看向他，想了几秒钟，说：“还不算吧，朋友应该是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建立起来的关系。” “那好吧，今后我会争取时间的。”晨辉歪着头看他，直到把他看得不好意思。 大家都怎么了？还是我根本就是内心只有10岁的小孩儿，忽然被关心着照顾着，好倒是好，但是总觉得大家越是这样，自己会病的越重，永远都要依赖别人，离不开别人。 往返的路上，凌浩一直没说话，车窗外，寒风和冷气仍旧嚣张的霸占着整个天空。 东北的冬日，万物就像一同死去了一般，没有温暖的色彩，四处都是灰暗的枯萎植物，甚至，大片的田地都被统一泼上了暗黄的颜料，无声无息的沉睡，腐朽。 “那么，先拜拜了。”凌浩对西龙说道，然后，很随意的看了一眼晨辉。 “改天去滑雪吧。”晨辉吹开遮住眼睛的刘海，满心期待他的回应。 “好啊。”先应付一句，至于以后去不去再议，总得给人家一个台阶下。 凌浩推开铁门，发现至忠双手插袋站在院子中间，好像一直等着他，脸都冻红了。 而另一边，西龙缓抬离合器，车子缓慢的前进着，晨辉坐在副驾驶上朝铁门内看去，天色已暗，只看到凌浩的背影和更模糊的一个略显高大的男子，铁门也慢慢合上，一切回归到夜晚该有的宁静。 “你怎么不在屋里待着？”凌浩不解地问他，边说边往大屋里走，见至忠没有出声，他停下来，回过头想看个究竟。 “啊……”哪知道至忠没有刹住闸，鼻尖刚好顶在他的眼眶上，差一点就亲到他。 “没撞疼你吧？”至忠俯身看向他被撞的部位。 “没什么，快进去吧，外面怪冷的。” 姑姑已经备好了晚饭，只等他回来一起吃。 “凌浩你可算回来了，昨晚你同学打电话说你太累了睡着了，是不去永安湖的滑雪场了？”姑姑摆好了碗筷，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啊，是，玩得太累了，就直接在西龙那睡着了。”凌浩低头喝了口茶，也只能顺着姑姑的意思扯个小谎，说喝多了就麻烦大了，他可不想姑姑给他上政治教育课。 “哎，至忠你怎么脸冻得这么红，不就是去卖店买烟吗，瞧你这体质。”姑姑也给他倒了热茶让他暖暖手。 “妈，我已经上班两天了，在镇上步行街的西点屋做学徒，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可以学做面点，我会好好干的。”至忠捧着茶杯，认真的态度像变了个人似的。 “快吃饭吧，凉了对胃不好。”姑姑不再言语了，眼睛里闪着不被人察觉的泪光，她始终希望儿子也能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有点出息，不求大富大贵但也别穷困潦倒。也是自己一向惯着儿子，之前打官司受了挫折就一直由着他在家里闲着，都是没严加管教，今天，儿子能说出这样的话，她已经很意外了。 “现在努力也不晚，是吧，哥？”凌浩夹了一片肉放到他的碗里，然后继续吃自己的，没有发觉至忠正用特殊的眼神看着他。 第三章：陪在你身边 很晚的时候，姑姑已经进入梦乡很久了。 至忠轻轻下了地，离开了主屋，想去看看凌浩。 他只知道自己从小就喜欢凌浩，但是，那时候只是觉得凌浩小小的，一逗弄就容易哭，欺负他特别有成就感。哪里会想到——现在对凌浩居然产生一种想去爱护不想让给别人的念头。他也有点担忧这样心情复杂的自己。即便再怎么人渣，再怎么需要发泄也不可能就因为看到凌浩好看的娃娃脸就没节操的产生欲望啊。 他是喜欢上凌浩了，是想谈恋爱的那种喜欢。他很清楚。 抬手想握住里屋的门把，右手停顿在半空中，又没用的垂下去，他批了外衣，出了门，蹲在台阶上开始抽烟。 一口接一口，抽得很急。 还没等到天亮，胡茬就长了出来，30岁了，他还是一无所有。 以他目前的状况如何配得上凌浩？ 可是，真的能忍住不去追上他，不去告诉他，别跟任何人在一起，只可以跟我吗！？ 烟抽了一半，他停下了所有动作，注视着黑夜里燃烧的烟丝，苦涩的味道，满嘴里都是那个苦味。忽然就没用的抓住半长不短的头发，他居然为了自己的表弟感到苦恼，并责骂自己之前那些年脑子都被狗吃了。活该凌浩不待见他，咎由自取。 我不想放弃他。他撇掉烟蒂，在心里对自己反复强调。 “你干什么呢？”凌浩是想出来上WC，正好看到他蹲在那儿，还好天快亮了，差点一脚踩上他的背。 “凌浩，你讨厌我吗？”至忠站了起来，对上他的视线，态度显得极其诚恳。 “递我一只烟……”避开他的问题，凌浩忽然就很想吸烟，虽然他不喜欢烟味，偶尔也需要提提神。 “我帮你点。”至忠为他点燃了烟，继续看着他，不忘等他的答案。 “我不讨厌你，别总瞎想。”对着夜空吐了一个烟圈，这个举动配上金色有些凌乱的发丝，是如此的桀骜不驯，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凌浩走下台阶，边走边吸着烟，要说乡下最大的不便就是WC不在屋内。他弹了一下烟灰，在正要左拐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没完全清醒，身体突然就被跑过来的至忠紧紧抱住了。 “凌浩，怎么办，我喜欢上你了，我、我知道这样不对。”至忠渐渐收紧了手臂，将他更紧密的塞进自己的胸前。 “快松手！”凌浩不理解表哥的举动，反射性的想挣脱他的束缚。 “我发现我讨厌你跟别人在一起，就连温馒头找你，我都想跟紧你。” “哥，别闹了，别做出让姑姑难过的事！”凌浩想从他怀中挣脱出去，但是反而被他更加大力度的禁锢着。 “我不管那些。” “你！” 好歹凌浩也是男人，可是平时缺乏身体锻炼，而至忠1米82的个子，又比他壮实，要动真格的还真是比划不过对方。 三更半夜，不过是起来想解决下内急，却被自己的表哥紧紧地搂在院子里，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凌浩猛然惊觉——停薪留职也不应该来这儿一住好几天，开始就应该独自去个喜欢的城市旅行，他快要崩溃了，马上！ 一定是一场怪梦！是个玩笑！ 当凌浩一边安慰自己一边试图挣脱他的怀抱时，虽然隔着层棉衣，他仍旧能感觉到后腰被什么顶住了，他瞬间憋红了脸，使劲用脚跟踩了至忠一脚，终于如愿从他的臂弯里逃脱出去，“你疯了啊！”喊完之后，凌浩头也不回的朝前跑，发生这种事情还怎么能平静地继续住下去，可别抑郁症没好利索再引发精神分裂了。他的思想没有进步到同性恋加乱仑的地步。 “凌浩，别走！”至忠眉头紧锁的捂住酸疼的脚面，眼看着他从自己眼前逃开，就这么不能接受他吗，是啊是啊，他何德何能配得起凌浩。 凌浩没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以前最难缠的无非是远在日本的帝都人，每天都30来个电话打着，直到他肯接听为止。还口口声声说就算他脾气差到太平洋去也要凌浩的未来与他有关。 外人怎么都好处理，而自己的表哥，这样的事情，只能逃避了。 跑了一段距离，凌浩粗喘着气，还好他手机踹兜里了，本来要拿它当手电筒用的，这种囧状钱包也没带，行李还留在里屋，姑姑又在熟睡中，他唯一能联系的就是温馒头了。 “西龙，抱歉了，大半夜吵醒你，能去你那儿住一晚吗？”凌浩拿手机的手冻得冰凉，再狼狈也不过如此了。 “你在哪儿了，我马上接你，这笨猴子！”西龙那边刚看完《碟中谍4》，刚要爬进被窝，这边凌浩就出麻烦了，还好他是夜猫子，不然谁打电话都不会醒。 心跳的速度暂时缓和下来，凌浩看了看四周，离国道不远了，西龙几分钟就能过来接他，真是让人不省心的体质，有他这个朋友也够磨砺人的了。 他拉紧了领口，快步朝前走，一心想忘掉表哥在冲动下的离奇告白。 “凌浩，你等一等！”至忠还是追了出来。 “你赶紧回去，别过来！”见他又追了过来，凌浩不跑还能等他继续纠结不成。 “凌浩凌浩，你别生气，是我不好，跟我回去吧！”至忠几步就追上了，个高腿长凌浩是比不了。 “你放手，我想离开这儿，别拦我！”胳膊又被他扯住了，之前的倦意全无，凌浩的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的状况。 “你就那么讨厌我以至于看都不敢看我吗！”至忠急了，抓他胳膊的手又加了力度，生怕凌浩真的走掉。 “总之你松手，我又不是动物，让你抓来追去的！”凌浩使劲甩开了他，头也不回地朝迎面开来的jeep跑过去。 “凌浩，我……”他知道这次凌浩真的怕他了，只能立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喜欢的人上了温馒头的车，然后车子开动了，文摇下车窗，用难以名状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听到凌浩说快走吧，车窗慢慢合上，车子调了头，扬长而去。 一路上，凌浩都没有说话，唯一的动作就是低头看着自己冰凉的手，刚刚在外面折腾了一阵子，寒冷是怎么回事都给丢脑后了。 西龙开了空调，一股暖风拂面，凌浩觉得能舒服点了，就是心里毛毛糙糙的，他抬头看了一眼西龙，欲言又止，又低头开始搓右手手背，搓得通红。 “他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我看你心神不宁的。”西龙打开右转向灯，车子减了速，再一会儿就到地方了。 “我不能再去姑姑家了，我得回去，馒头，我没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多。” “我知道了，等你想说的时候就告诉我，别忘了我一直都是你的听众，别搓手了，猴儿毛都搓掉了。” 凌浩勉强对他挤出一抹笑意。 车很快就开进了院儿内，凌浩下了车，跟随他进了小楼。 客厅的灯早早就打着，仿旧的座钟刚好敲了4下，已经凌晨4点整了，这一晚都在忙什么。 凌浩想找个房间补一觉，如果他真的能立刻睡着的话。 “发生了什么？”声音来自坐在软皮沙发中的晨辉。 凌浩愣了愣，没料到客厅还有其他人在，这个问题让他如何回答，傻瓜都不能说被自己表哥抱个正着然后对他示爱！ “我，呃……其实没什么。”撒谎其实比较有难度的，凌浩觉得这个时间大脑不适合运转，就应该先去睡觉。 “你和西龙住在一起啊？”凌浩挠了挠头发，问了句，感觉有点尴尬。 “是啊，不过才一起住不到半个月，你上楼补一觉吧，有什么事儿睡醒了说。”晨辉礼貌性的对他保持着微笑。 “好，晚安。”不如说早安好了，都什么时候了。 西龙也折腾够呛，进二楼的另一间卧房睡下了。 只有晨辉一人窝在沙发里，之前西龙接电话时，他刚巧下楼听到了，本想开西龙的车去找他的，但是，一想，这样不大好，万一凌浩不跟他回来呢，毕竟才刚认识，正在纠结的功夫，人家俊都开车出去了，他连跟车的机会都给错过了。他可没陪同西龙一起看电影，早早就睡了，现在，那人平安无恙，他却不困了，对于安凌浩这个人，他是存有一定好感的，西龙介绍的肯定没有错，而对方也是他审美标准里的首选，至于今后有无发展，就是时间的问题了。 身为一个男人，对自己需要有十足的自信才行。 凌浩倒在床上，手机响了，不用看就知道是至忠打来的，只得关机，闭上眼，平躺着。 李山俊，若不是你离开我，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我不能说是自身出了问题，我只能把这些都归结到你头上，李山俊，你真是一个天底下最坏的人，轻易就放弃我，呵呵呵呵。 我啊，为什么当初会接受你，同你在一起呢？ 他把被子卷得紧紧的，一个人的双人床总觉得空间太大了。 我想重新开始，把过去都清零，重新认清自己，一切向前看。 结果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别补了，凌浩推开门，往浴室那边走，想洗个澡让自己彻底清醒。 这时，晨辉才上楼梯，也准备往浴室里进。 “啊，你怎么还没睡？”凌浩看他双眼布满血丝的状态，有点惊讶。 “偶尔会失眠，呵，正常现象。”晨辉回答得很随性。 “你先用？”凌浩替他打开浴室的木门。 “干嘛这么客气，还是你先吧，我不急。”晨辉微笑。 “我也不急。”凌浩被他感染的，也笑了。 “呵呵，你这样，好像跟我保持距离似的，真的不用这么客气。”晨辉假装作势要推他进去。 “那个，我是想洗澡，不能这么快就出来，所以……” “所以还是你先，因为我洗澡比较慢。”晨辉双手环胸同时挑起一边的眉毛，样子很有趣。 “败给你了。”凌浩只好听话走进去，关严门的时候，晨辉还对他做撅嘴状。 凌浩发觉这些人都能影响到他的心情。 李山俊能使他悲伤难过，至忠能让他感到惊慌失措，西龙能带给他安逸欣慰的感觉，而，对于晨辉这个人，却让他感觉轻松随意，没有过多的拘谨。 他用纯白色的浴巾裹住身体，然后用小毛巾擦拭湿漉漉的金发，短短三天内，这些人这些事像浓缩成一个短片占据了他的脑海，随机性间断播放如同跑马灯一样。 他深深地对着镜中的娃娃脸叹了口气，“该回家了，是吧？”他轻轻地言语。 “这才几天就要回去了，凌浩，留我这儿多住几天吧，正好现在矿上不忙。”西龙开始挽留他，几个月才见一次，这么就走了多没意思。 “我真的想回家了，过些日子我爸从国外回来，不想让他问这问那的。”其实凌浩的爸爸很久没回国了，说是下个月要回来看他，具体时间也没有定，这么说就是想找个好理由离开。 “那好，我开车送你回去。”西龙拿他没则。 “真不用了，老麻烦你也怪累的。”凌浩有点愧疚。 “那么，我送你好了，让西龙休息休息。”晨辉挑起一边的唇角，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瞧你们，我一个大小伙子，又不是姑娘。”凌浩说着就穿好外套，准备去车站买票回家。 “不是那个意思，我也正想去S城转转，很久没出山了，一直村着。” “得瑟样儿，你要送就陪他一起坐火车去，我的宝贝切诺还没适应你呢。”西龙笑了笑，对晨辉使了眼色，意思给他创造时机。 “馒头！”凌浩啼笑皆非的喊他外号，有意要帮他也不要这么明显，整得他都无言以对了。 结果，西龙真没跟去，凌浩也默认晨辉陪他回去了，多大点事儿啊，也不能损失什么，那句话不说了么，又不是个姑娘，怕什么啊！ 客运站里，晨辉抢先去买票，小镇子客流量也小，买票就一个窗口都不用排队。 火车的座位居然是最早的木椅，一直没有改进呢。 他们分别在靠窗的位置面对面坐下，凌浩瞥到他刘海下的眼睛，真是耐看，可惜不属于他。 短信铃声骤然响起，是机器猫那个经典的咚咚声。 凌浩点开短信，是西龙： 猴子，到家了给我致个电，忘记说了，我家从来没人喝带气儿的饮料，那天的雪碧是晨辉给你买的。 客观来说，朋友之间若这么做，根本不足挂齿，这么微小的事情，晨辉有为他做，他还说暂时不算是朋友。他揣好手机，抬起头，看到晨辉单手撑着下巴注视着窗外的风景。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像神功巧匠历经数日雕琢而成的完美作品，像远离了喧嚣独自生存在真空里一般。“凌浩？”晨辉瞧见他一直发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啊，啊？”刚刚，他都把时间忘了，就看着晨辉的脸一直放空。 其实凌浩想跟他聊聊，就很想知道他的一些事情，大事小事随便什么，这个念头不排除他想对晨辉做进一步的了解。但凌浩是矛盾的个体，一方面他还没有完全将李山俊遗忘，总觉得那人会回来找他，给他一个名副其实的好借口，让他死心。人在感情上，某些时段是会不撞南墙不死心的，俗话称之为“犯贱”。好端端的，想得太多太多，太阳穴都跟着发胀酸疼。 “凌浩，你没事吧？”晨辉再次询问他，见他一直沉默不语，心里有点发慌。 “没，嘿嘿，我真没事，想事情呢，想说啥到嘴边就忘了。” 列车售货员推着小车渐渐走近了，晨辉问也没问凌浩就买了汉堡和水推到他面前，说：“之前你也没怎么吃东西，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先吃着，到地方我带你吃好吃的。” “我不饿，你吃吧。”凌浩把吃的推了回去。 “又要开工拉锯啊？”晨辉眉头微皱，实际上就是逗逗他。 “呵呵……”凌浩有点不好意思了，推来让去确实很外道，其实他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但是，对方也是好心，老拒绝这个那个的自己是有多么傲娇？ 撕开包装袋，凌浩咬起鸡腿堡，吃了一半终于吃不动了，他为难的看着晨辉，喝了一口水，手里握着吃的犯愁了。 “吃不下了，很难吃？”晨辉欠过头，脸忽然离他很近。 “不是，只能吃一半，感觉好浪费。”凌浩揪起嘴，表示很无奈。 “那给我吧，这样就不会浪费了。”晨辉拿过鸡腿堡，意味深长的看着上面凌浩留下的牙印，咬了一大口，嚼得很香的样子。 “……”他是故意的，一定是，这属于间接接吻？ 凌浩慌忙把头转向窗外，心想：不是情侣之间才会做类似的事情吗？西龙这个表弟是真把自己当回事在意了，还是，只是单纯的想逗弄他？ 闭上眼睛，暂时逃避所有的问题，凌浩想靠在窗子上眯一会儿，缺觉的疲惫感又被他拉回了现实中来，昏昏沉沉，身体随着车厢微微晃动。 谁知道昏睡了多久，总之终点站是S城，到了晨辉自然会喊醒他。 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小猴子睡得醉生梦死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了一条，抿了抿嘴巴，他又向舒服的位置蹭了蹭，好像是谁的肩膀吧？列车到达S城南站停了下来，之前习惯的晃动忽然就静止了，凌浩猛地睁开眼，“……”omg，下意识擦干嘴角的水痕，他睁眼一看，晨辉的位置是空的，那么…… “你醒了？”坐在他右边的晨辉对他露出了微笑。 “我，我的睡相是不是很丑？”凌浩皱着眉头，偷偷看向晨辉的肩膀，那里被他枕得皱巴巴的，感觉自己又在他面前失态了，好囧。 “不觉得，你在担心什么？”晨辉挑起了眉毛，有意制造令他紧张的气氛。 “没什么。”要没话说了，不是因为无聊才没话说，凌浩是认为他这么关照他，若让他养成习惯，他怕以后他不在身边，又要旧戏重演了。 “等下到站，能陪我去中街买些东西吗？”晨辉转移了话题。 “好，好啊，正巧我中学同学也在那儿开饰品店，一起去吧。”话刚说完，凌浩就觉得自己挺好笑的，陪他去个商场还要附带着解释双重原因，仅仅是愿意奉陪而已。 晨辉已经很久没有坐地铁了。 从更远的老家HB省来到田师府这个山沟就一直住在西龙那儿，每天活动的地方也是两点一线，西龙家和矿山，再没有其他特定的场所，如果偶尔跟西龙的爹以及有头有脸的社会大哥一起吃饭也算的话，那便是唯一的娱乐。 地铁一号线的车厢内不论周几都是一样的拥挤。 凌浩在自动售票机取了两张车票，晨辉便跟着一起过了检票口，忽然觉得自己很村，早就忘记怎么用那个机器了。 车厢内的照明设施将自动门上凌浩的脸很清晰的映进他的眼底。略微察觉到小猴子失落彷徨的情绪在脸上徘徊浮动。 冬天啊，拥挤点算是好事情，但是如果挤到凌浩他是开心不起来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乘客，地铁急转弯时，有个大叔撞到了凌浩，还好晨辉及时揽住他的腰，险些撞到车门上，回过头狠狠瞪大叔一眼，晨辉索性将凌浩圈在身体前面，自创一个保护层，预防那些不长眼的家伙们占凌浩便宜。 晨辉的一举一动凌浩看在眼里，人都是喜欢去对比的，那个李山俊都不曾这么细心过。若他吃剩下的东西李不爱吃就会直接丢掉，也不可能像晨辉这样敏感，没有过分的保护过他。 他在玻璃上看到晨辉正在看自己，短短几秒钟的对视，凌浩竟然不敢移开目光——一瞬间他认为眼前的光景就是一场美好的幻像，名为张晨辉的有着天使般容颜的男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不是那种过分的探视，而是像要看尽他的灵魂。他甚至读出晨辉眼中流露出的温柔。这样随意便能吸引路人眼羡的优质男人，真的能喜欢上缺点多多的自己吗？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自命不凡会惹人厌烦。 “我同学的店就在二楼，去看看，或许你能感兴趣。”凌浩去拽他的衣袖，很普通的一个举动罢了，却不巧触碰到晨辉的手，很暖的手。 “你同学，男的？”晨辉就很平静的问了一句。 “不是，女的。” 因为平时比较宅，凌浩少有来中街闲逛，所以也有些日子没见到月儿了。 月儿的妈妈跟凌浩的妈妈是好友，以前上学那时候他们俩相处得也不错，而且月儿知道他不好女色，就一直当他是哥们。 其实凌浩特想把晨辉介绍给月儿认识，因为他已经当晨辉是自己的朋友了。 “心情好起来了？”晨辉看到他兴致勃勃准备过去跟同学打招呼的样子不禁问道。 “被你看出来了。”凌浩扬起了笑脸。 “月儿，我来了……”打开店门，凌浩像孩子一样冲里面的人欢快的喊着。 “你怎么来了？”这个熟悉的声音忽然灌入凌浩的耳中，他定在原地，没有继续向前走。 他没有想到一直想见的男人居然会出现在同学的店里，给他足够的时间也不曾想到会是这里。 晨辉看到一个同龄的男子倚在电脑桌前，而那个女同学正坐在那儿回头往这边看。他看到凌浩的肩在微微颤抖，抖得他都跟着心慌。 第四章：短暂的波折 “月儿，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他之前就有来这里是不是，你为什么瞒着我？”原本以为这个人不会再出现了，可偏偏在这种时候同他的同学靠得这么近。换谁也不会保持平静的心态。 “凌浩啊，不是你想得那样，你听我解释好吗？”月儿赶忙走过来，想劝他。 “安凌浩我告诉你，别总想到处找我，我都说了，咱们早就完了！”李山俊蹭的站起来，抢在月儿前面，巴不得凌浩赶紧消失那样，决绝的态度有些过了。 晨辉观察着他的举动，打算适当之时教育教育这个喜新厌旧的败类。 “当初我把月儿介绍给你认识，真是我一大失误。”凌浩放慢了语速，不想在晨辉面前再度失态，那样真的不好。 “别跟我说那些，都没有用！”像被抛弃的人是他似的，李山俊歪着头一副看好戏的嘴脸，瞥了一眼身边的晨辉，眼睛又转回凌浩的脸上：“安凌浩，别再纠缠个没完，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人，再惹我，我就去你妈面前说说你，让她知道做梦都不可能有孙子抱，我就当旅游了！” 晨辉被他的屁话严重激怒了，他刚要扯起李的衣领，但还是慢了，凌浩的手领先打在李的左脸上，晨辉看见——他的眼里含着泪光，面部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痛苦来形容，他第一次看到凌浩这样崩溃，他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李山俊刹那间就呆住了，他万万没想到一向软弱的凌浩居然舍得出手打自己。 “你够了，闭嘴吧！”凌浩气得浑身发抖，若不是拿妈妈来威胁他，他不至于动手扇他耳光。 “我X，敢打我！”李山俊看到门外有路人围观，顿时感觉没了尊严，操起身后的朔料凳子就要砸向凌浩，被月儿和一个店员拦了下来，抢下了凳子。 “妈的，把你狂的！”李山俊疯了似的掏出手机就往凌浩的脸上撇，晨辉及时挡在了他前面，结果手机砸到了晨辉。 “晨辉你没事吧？”泪眼模糊的凌浩没料到他们之间的争执会伤到晨辉，早知道就不来什么该死的饰品店。 他心疼地去摸晨辉已经破皮的嘴唇，上面还有星点的血迹，凌浩觉得自己太对不起他了，什么都让他替自己承受。 “你们少在那儿演戏！”李山俊还在那边乱吠。 晨辉舔了下受伤的嘴唇，正欲走过去，被凌浩扯住了衣角，其实晨辉看得出，他抬手打下去的瞬间，也有些不舍呢。 “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他。”凌浩低声说。 晨辉握住了他的手，温暖的手掌包住他微凉的左手，握得很牢固，凌浩就让眼泪顺着脸颊流下，静静地看着晨辉的后背，不断忆起他染血的唇，心脏像被揪住一样的痛，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自己受双倍的伤，也不愿晨辉受一丁点的伤害。 “安凌浩是你配叫的？”晨辉冲李山俊吼道。 见凌浩身边的男人死盯住自己，李山俊不禁哆嗦一下，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啊！简直可以杀死他几个来回。 “关，关你什么事。”哆嗦着说出口，也要装灯一下，要不怎么叫死鸭子嘴硬。 “如果再有下次，我就请你喝酒。”晨辉冷笑，在道上混的都知道，这种时候说这类话，那被请喝酒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别，凌浩，你快劝劝你朋友。”月儿真怕这个男人上来收拾李，也跟着害怕起来。 “浩浩，我们走，让他们好好想下。”晨辉打开店门，拉着凌浩就离开这是非之地，店里的李山俊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看到地上已经半残的手机，又过去狠命地补了几脚，想到那个男人亲密地唤他浩浩，气不过又将手机踩得稀烂。 “别哭了，你看，这大冬天的，好好的脸都哭红了。”晨辉伸手抹去他脸上两道泪痕，能不心疼吗，虽说目前还不是他的人，看到凌浩这么难过，他都想代替他流泪了。 “对不起，晨辉，没想到会把你扯进来……我也不想哭，就是看到你因为我……很自责……” 最初抬手打李山俊时，他之所以会哭，是为了自己这一年多投入的时间而悔过，怎么可以跟这样的人在一起那么久都没发现对方其实真是个败类。而现在的眼泪纯粹是自责，原本同晨辉一起逛街是值得高兴的事，却因为他全部给毁了。 “别犯傻了，有我在不是吗，我们不是朋友吗？”晨辉捧起他的小脑袋，认真地看着他。 “嗯，是的，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凌浩抽泣着，西点屋里还好人不多，不然又要招来围观了。 “那，你说的哦，不准变卦。”晨辉学小孩子那样伸出小指。 凌浩咬着嘴唇，终于破涕而笑，也伸出小指跟他拉钩。 “一百年不许变！”晨辉郑重其事地许诺，细长的丹凤眼已经眯成一条好看的线。 晨辉记得小孩子闹情绪时，应该给他买好吃的甜点之类的食品，这不，就给凌浩带进音乐悠扬的西点屋，请他吃慕斯蛋糕喝伯爵奶茶。哭过之后的小盆友鼻尖红红的，眼角还挂着委屈的小泪痕，晨辉挖了一勺自己的抹茶蛋糕送到他的嘴边，眯着眼说：“乖孩子，吃掉它。” 凌浩禁不住美食的诱惑再加上晨辉迷人的笑颜，张口就含住了小勺，嚼着嚼着才反应过来晨辉刚刚说的话，拿他当7岁幼齿儿了？ “你需要多吃一些，才能快点长大。”晨辉的笑意更浓了，他只想看到凌浩的笑容，越多越好。 “我都27了，我可不是小孩儿。”凌浩装作鼓气的样子。 “哦？”“我以为你17呢。”晨辉笑得很邪恶。 这猴子吃得嘴边上都是奶油，还说不是小孩儿。 晨辉指了指自己的唇角，示意他擦一擦，凌浩抹了相反的方向，奶油还停留在上面，“还是我来吧。”晨辉扯过纸巾就为他擦掉了奶油，就是这样一个随性的举动让凌浩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天使都是温柔型的，比如对面这位。凌浩暗自窃喜，他们说“下一个会更好”，看来这句话是经过事实论证得出的结论。若今天没有去中街的饰品店，也不会知道晨辉会这般保护他，万事都是双面的有利就有弊。 凌浩正沉浸在对以后日子的奢望时，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月儿”。 不想听电话，会影响到现在的心情。他立即给按断了。 “嗯，你刚才说什么？”他看向对面的晨辉。 “要不要再点一份？”其实晨辉刚才没有说话，但是看到了他表情明显的变化，别让他失落，赶忙就问了。 “不用了，谢谢。”凌浩一看到他温和的眼神，心情又好了起来。 “总是这么客气，以后别这么客气了。” “嗯，我尽量改……你吃好了吗？”凌浩想离开了。 “我带你去下一个地方。”晨辉神秘兮兮地。 出了西点屋，钻进对面的兴隆大家庭，上到顶层的时候，凌浩眼前一亮，这不是他一直喜欢的电玩么，哎，一直在家宅着，大半年没过手瘾了。 晨辉买了一盒子的游戏币，一回头人儿没了，原来自己就跑投篮机那边等着呢。 “你怎么知道这里可以玩到，我最喜欢玩这个了，要不要跟我比赛？”凌浩神采奕奕的看着他，“我很强的哦！”说完学李小龙那样用拇指抹了下鼻头。 “西龙告诉我的。” 晨辉挑起唇角，投了四枚游戏币下去，篮球陆续就滑了下来。 “走你！”凌浩兴奋地喊起来， 晨辉不想用言语击垮小孩子的劲头，实际行动就能告诉他强者的真正含义。 “这么快！”凌浩瞥到他不停抓球投篮的手，挽起来的袖子露出结实白皙的小臂，眼睛都没有移开过篮筐，好帅气的架势。 两个回合下来，凌浩已经累了，看到最后晨辉比他多了35分，不由得对着篮筐吐着舌头，“本来我是无敌的，谁知道你更强！”凌浩心虚的念叨。 “呵呵。” 接着又一起玩了赛车，抓鱼，生化危机，连K歌机都被他们喊爆了，凌浩就没想到晨辉的rap唱得那么有爆发力，不去参加选秀都是浪费人才。 “你给我签个名呗，万一你以后红了呢。”凌浩贱兮兮的凑过来，巴掌大的小脸不小心就贴近了他。 真是可爱的小猴子，晨辉忽然心跳停了一拍，居然想亲吻他肉肉的下唇，想揉乱他的金发，想抱抱他，这种想法未免操之过急，但也说明他喜欢着凌浩，对，喜欢一个人就是想对他做这些甚至更多亲密的事。 “小东西……”竟然在凌浩面前语塞，有一瞬已忘记该说什么，就定定的看着他可爱的模样，还想多看一会。 晨辉一直陪他玩到天黑，幸运的是他第一次抓娃娃就抓上来一个机器猫，戴着魔法师帽子的小蓝胖子还抱着一个大铜锣烧，凌浩开心得都快忘记白天发生的不愉快，就很无耻地接过机器猫眯起龙凤眼对他说：“谢谢你送我。” 克制克制，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晨辉劝自己冷静些，别表现得过于直白，还没到那个时候。 他们走到凌浩家的楼下，已经九点整。 应该请晨辉上去坐坐，但是他有些犹豫不决，不清楚脑子里都想什么才是对的。呃……两个人又没确定关系共处一室的话，凌浩心底笑骂着自己：就你思想复杂不纯洁，人家肯定没往那方面想。 “那，我先回去了。”晨辉想了一会儿，终于说了话。 “这么晚还有车吗？”凌浩惊讶不已。 “有的，拼车到几点都有。” “要不，你去我那儿……”凌浩的声音渐渐变小。 “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我就不打扰你了，下次我再拜访。” “那，也好。”凌浩喃喃的答，如果晨辉真的上了楼，他还真不知道进屋后自己会变得有多扭捏。 一个人进了屋，把鞋子甩到一边，凌浩打开客厅的灯，之前出门窗帘就没有拉开，他为自己冲了速溶咖啡，点开CD机，听记不住名的摇滚乐。他又想起了小哈，它是李山俊养的哈士奇，之前凌浩一直照顾它来着。 月儿又打来电话，他调了静音，无心接听。 机器猫安静地坐在茶几上，最后一滴咖啡留在了杯底。 凌浩关掉CD机，起身，想去睡觉，突然想到了什么，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隙，想看看街道上还有什么人在夜归中。 “晨辉？” 那个身穿黑皮衣，银色翻翘头型刚刚转身的背影不正是晨辉吗？他怎么才要走？ 凌浩忽然觉得自己对他一点都不好，这么冷清的冬夜，陪伴了他一整天到头来都不诚恳的把他留下，似乎残忍了，似乎不是成年人的处世之道。 他将窗子开到最大，探出身子追寻晨辉远离的身影，若能勇敢一点，马上打电话让他回来，或许不会被拒绝，但是，他没那么勇敢，他刚从上一段感情里努力拔出来，今天撞见了前任的背叛才彻底让他死心，静下心来，别那么慌乱。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凌浩拿过手机，看到月儿发来的信息：凌浩，对不起，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是他看上了我家的店员，我怕告诉你之后你会难过，所以一直瞒着你，不是我不告诉你李在我这里，我以为这样是保护你，真的对不起你。 “呵呵，很好！”凌浩翻过身，盯着那三个字想事情，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了，道歉与否真的毫无意义。 我要让自己活得开心一些，这样才能对得起我自己，以及身边爱护我的人。 他给西龙发了信息报了平安，刚点完发送就又有电话打进来，触摸屏的手机总是那么敏感，不小心 就接通了——是姑姑。 “怎么大早上就没看到你啊，衣服也没拿走，问我那臭儿子也不说，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没吵架，我去西龙那住了，临时有急事，没来得及告诉您，抱歉啊姑姑。”“这样哦，我看至忠闷不吭声的问什么都不说，还以为你们闹矛盾了。” “安心好了，姑姑，您也早点休息，我有时间还会去看您。” 繁忙的一天终于可以拉下帷幕了。 凌浩伸了懒腰，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只露出头，睡熟之前，他的脑海中浮现的是晨辉的笑脸，他的耳中保留了晨辉好听的歌声，他的唇边怀念起晨辉手指轻触的温度，他不受自我控制的渐渐向晨辉敞开了通往他内心世界的入口。 第二天一早，凌浩想去附近的小吃铺买早餐，他有些天没吃油条豆浆这对黄金组合了。 这么早，谁啊？ 他走出家门不到三分钟，手机就响了，是……晨辉！ “喂，你好啊。”凌浩轻笑。 “睡精神了吧，你在外面吗？”晨辉那边声音很吵，似乎在集市里。 “对呗，我想去吃点好的。” “比如油条豆浆豆腐脑一类？”晨辉的声音细细柔柔的，真是好听。 “你怎么知道的，对了，一定是馒头告诉你的。” “很聪明嘛，都学会抢答了。”晨辉笑着说道。 “……姓张的都够贫啊！”凌浩假装鄙视之。 “你现在走到哪儿了？” “告诉你你也不可能知道的。” “说说看。” “总之呢，再过一条马路就到目的地了。” “十三纬路附近？” “呵呵，谁知道呢。”凌浩有意卖关子，“晨辉，我给你出道题啊，24个字母里哪个最笨？” “这么难的题！”晨辉故作困惑状。 “怎么样，猜不出来吧，哈哈！”凌浩以为自己赢了，马路对面就是小吃铺了，他在人行道上等绿灯亮起，边等着晨辉的答案边走上斑马线。 第五章：潜移默化 “说啊，猜不出的话我就告诉你好了。”凌浩继续得意。 “猜出来有奖励吗？”晨辉问道。 “那你如果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我就给你一个热烈的拥抱，哈哈！”凌浩已然得意忘形。 “这可是你说的。” “……”凌浩还差一步就到对面时候，他看到一个很像晨辉的人正拿着手机朝他的方向走。 凌浩没有立即挂断，左手仍旧举着手机，呆呆地念：“怎么可能……” 他看到晨辉立在原地，看着惊愕的自己，晨辉笑着看向他，并对着手机说：“24个字母里最笨的是 U（you）。” 凌浩忽然觉得自己此时的心跳已加速到一个极限，怎么都没有回去，这一晚在哪儿住的，都怪自己没有认真挽留他，这样还有什么资格做他朋友？ “晨辉，为什么没走？” “我的奖励呢？” 晨辉歪着头坏坏的笑，将手机揣进裤兜里，向他伸出双手。 “做人要讲信誉。”晨辉接着说，目光里写满了对他的期待。 “你啊……”凌浩走到他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来，思想斗争了一下，晨辉又对他伸开了双臂，他身子慢慢向前倾，小心翼翼地抱了下晨辉，然后，刚想离开他的身体，就反被晨辉紧紧地抱着，温暖的抱着，在大街上。 “你昨晚在哪儿住的？”凌浩咬着新炸的油条，抬眼问他。 “我想说我在朋友家住的，明显那么说是说谎，我在附近的旅馆住的，不想骗你。” “对不起，我……”凌浩的表情有点僵，心里莫名的愧疚。 “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吧，我说拼车回去，结果瞒了你。”晨辉赶忙解释。 “那下次去我那儿住吧。”凌浩也不好意思说今晚，过分热情邀请的话，像在诱导人似的。 “等下，接个电话。”晨辉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就挺高兴的，没等回应，西龙来电了。 “什么……”晨辉眉头一皱。 “好了，我马上打车回去。”挂断电话，晨辉起身把账结了，回过头对凌浩说：“西龙喊我回去，那边有点事儿要解决，过几天我再来看你。” “我送你！”凌浩油条也不吃了，赶忙跟上他的脚步，看来是挺着急的。 晨辉伸手就去拦出租车，刚巧一辆车从对面掉头拐过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先再见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晨辉坐进车里对他摆摆手。 “那好吧……”这么快就走了，有点惋惜呢，不过，话说回来，今早能遇见晨辉，已经不错了，还要求什么，不能太贪婪。 独自走回家，脑海里浮动着晨辉微笑的样子，居然真有人肯为他做这些——为了陪他吃早餐，现找个临近的旅馆住下，给他意外的惊喜，没有想到吧，30岁之前还能遇到这样的男人，呃，但是，也不能太得意了，他是真打算细水长流的，还需要时间相处。 窝在沙发里放空有一阵子，手机响了半天凌浩才接过来。 是局长打来的，这么快就想起他致电问候了？ “凌浩啊，你下午能回来上班么，美领馆那边来了几个老外，你也知道我们局里人一个个长得那个啥，你回来帮我充下场面。” “……我知道了，一点我肯定能到。”凌浩答应得爽快，自觉自己不会再轻易就失态了，回去吧，让自己忙起来，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其实凌浩的英语讲得不是很好，两个老美也都会中文，交谈起来没什么大碍。 其中那位金发碧眼的女士还一个劲儿的夸凌浩年轻，说像二十出头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二十七的人。这次他们来是协商文物等方面的对外交流与合作工作，估计一会会议结束了，局长又要找地方请老美吃饭，他还得陪同着去。 不知道现在晨辉那边怎么样了，也没敢打电话问问，怕耽误晨辉办正事。 那就问下西龙好了，他在洗手间的空档拨通了西龙的号码。 原来是矿上有两名工人不小心受了伤，不是特别严重，但是晨辉负责人事管理这一块，得回去及时找合适的人填补暂时的空缺。 很晚的时候，老美终于给送走了。司机接喝得醉醺醺的局长回家，剩下凌浩钻进了地铁站。昨天在同一个车厢里，玻璃上还能看到晨辉深邃的眼睛，时间这么不留情面，又是他一个人，倒退不回去了。他在思绪里追逐晨辉安静的笑颜，不真实的面孔嵌入他心脏的某一处，短短的几天，他的世界多了一个张晨辉。 晨辉走了之后，一整天都没联系他呢，或许真的繁忙，抽不出时间。没心思看电视也不愿听CD。凌浩泡在浴缸里，盯着一旁的手机发呆。忘记过了多久，手机屏幕终于亮了，他兴奋地拿起来看——居然是月儿，连忙按断信号，继续泡澡，又装成没事儿人一样涂了牛奶味儿的浴液在身上。他想给晨辉发条信息，但是碍于猴猴一向傲娇的本性，别人不主动联系他的话，他会纠结很久很久才决定要不要联络对方。何况是“新朋友”。又进来一条短信，凌浩定眼一看，是——表哥至忠。一看到他的名字，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又忆起那晚在乡下的情景了。短信的内容是：“凌浩，我都有努力工作，学习做不同的糕点，你还好吗，一直没敢给你打电话，怕你想到我就无奈，其实，我是喜欢你的，不是逗你玩，就是我现在没资格，但是，请你不要排斥我。 凌浩本想不理他，但是总这么逃避问题真不是成熟的办法，于是，他想了几秒，输入：你好好学吧，学会了都是你的，我有些忙，先不说了。 擦干了身子，凌浩裹上浴巾进了卧室。 用爪机刷新了微博，看到他喜欢的老年团又开始活跃起来，会心一笑，该睡了，明天还有很多事儿要忙活，比如工作比如“朋友”什么的。 这是去往田师府镇的古旧列车。 既不是周末也没赶上节假日，车厢里空空荡荡，零星坐了几名乘客。 坐在靠窗位置的一个男孩，长有一双明亮的眼睛以及乌黑的秀发。 他的眼神中充盈着对小镇的渴望，好像迫切地要到达终点，那样就能见到想见的人。 他紧抓着并不耐看的行李包，既渴望又胆怯的样子给人带来想去呵护的感觉。明明是瘦高的个子，二十一二的年纪，确像小动物那样诚惶诚恐般的独自出行。 他会嫌弃我吗？他会感到尴尬吗？他会不会赶我走？ 男孩越想越担忧，越担忧越后悔自己就这么赶来了。 他要见的那个人是他一直崇敬的人，是个好人，是个难得的大朋友。 男孩姓那，名洋轩，是住在偏远山区的孩子。家里唯一的母亲想多存些钱以后让洋轩像普通家庭的孩子一样能上大学，以后有出息，但是由于单亲家庭只有她一个人支持着整个家，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身体健康状况也日渐下滑。在洋轩刚上初二的时候，她就过世了。离洋轩最近的姑姑收养了他，但是对他并不好，就跟你们能想象到的影视剧里坏心眼的后妈没差，后期实在装不下去好人了，就把洋轩送到了镇上的孤儿院。洋轩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这么完了，他很想去学校继续读书学知识，有句话叫人在做，天在看，善良的孩子必定有好人会眷顾的。就在洋轩灰头土脸的在孤儿院扫院子的时候，院长笑呵呵的告诉他，你可以去临近的小山城里读寄宿学校了，有好心人愿意一直资助你。平时院长是很少搭理他的，洋轩还以为自己在听故事，直到院长带她去派出所办理身份证，又去银行开了信誉卡，他才真的相信自己遇到了好人，并暗暗发誓有一天一定要回报他。 西龙正在矿上询问工人们工作情况的进展，刚巧收到了来自洋轩的短信。对于那洋轩这个比他小6岁的男孩，这些年他一直把他当弟弟看，当初资助他也是一个巧合，那个老院长跟温爸爸有些渊源，温爸爸曾经也是个孤儿，小时候那会儿院长就挺照顾他的，对他算好，西龙经常听到爸爸提起老院长，这也是为了让爸爸看到自己大了懂事了，一来想为社会做一点贡献，二来能让爸爸开心，这不就开始资助起洋轩来，因为洋轩学习成绩一直很优异，也是个值得栽培的好孩子。短信的内容很简短，只是嘘寒问暖罢了。西龙回给他一个大大的笑脸，然后继续看看矿上还有哪方面不足的，之前工人受轻伤虽然是他们自己不小心，但是做为二老板（大老板是文他爹）也得把自己矿上的环境设施之类安排妥善。 西龙以前谈过女朋友，开始的时候对方还百依百顺各种讨巧他，后期才发现根本是为了他家的财产和社会地位，换句话说，这就是温爸没给口儿，要不那女人都不带嫌男人老的，有钱便是爷啊。话又说回来，没有女朋友，不代表就是gay。不过是西龙能接受同志，不排斥他们，谁让凌浩和晨辉都是，他也不觉得他们跟一般人有什么区别，就都挺正常的青年。 洋轩拎好行囊站在出站口环视了四周，这是他既小山城之后第一次出远门。大四最后一年，所有的科目都已经结业，他想找个离西龙近一点的地方工作，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并未影响洋轩对他的憧憬与期盼。这些年，他总觉得西龙就在他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从初三那会儿，每个月他都会给西龙写一封信，说说他近来的状况讲讲身边发生的人和事。在他印象里，西龙就像一个亲人，及时不能见面，也在漫长的时间里积累了对他的信赖与幻想。当升到高二时，洋轩觉得自己有能力赚钱了，就在临近学校的便利店开始打工，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就赶忙买了当地的特产给西龙寄了去，他不会忘记西龙对自己的关心照顾，想让他一同分享自己平生第一次赚到钱的喜悦感。也就是那一次，西龙第一次对他发了火，电话打到了他的宿舍，批评他应该以学业为重，钱的事情不用他操心。同学们都知道洋轩的身世，待他也不错，就笑称西龙是他的长腿叔叔，有的还羡慕他被根本没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资助呢，这就是只看到别人有的，而看不到别人没有的。 那次之后洋轩就乖乖的安心学习，不再去做什么兼职，虽然有他在的那些天，小便利店慕名来了很多顾客。在学校里，洋轩的模样其实是比较出众的，有很多外班的女孩子暗恋他，甚至还偷偷在背后称呼他为“天使”，就是不像一些男孩子那么粗狂壮实，有着女孩般的腼腆文静，傻傻纯纯的，没有坏心眼，为人处世也很有礼貌，甚至还有男孩给他写过情书，洋轩也都低调的回绝了，理由也很简单，在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这个人取代了所有人的分量，除了过世的妈妈，只有这个人对他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当然了，不用想也能知道，正是远在矿山的温西龙。 “大姨，请问这个地址怎么走？”洋轩拿着纸条给道边卖烤地瓜的老妇人看。“噢，你简直往前走个几百米，然后右拐，走到尽头山脚下的那栋蓝屋顶房子就是了。”大姨耐心的说。“谢谢姨，麻烦给我包二斤地瓜吧。”他知道这东西是登不上台面的，但是想给西龙买点，万一他爱吃呢。洋轩谢过她就赶忙按照她说的路线走。这些年来，洋轩一直省吃俭用，打小就养成节约的好习惯，加上用人家资助的钱，毕竟也不是大风刮来的，除了学费以及必要的花销，洋轩一分都不舍得浪费。他把钱都存在信誉卡里，除非急用是不会动的。他打算见见西龙，因为他真的太想与“长腿叔叔”见一面了，他认为那么善良的人，不当面道一声谢他心里会感到非常失落，如果在他毕业之后就这么不联系了，他会后悔终生的。工作的事儿，教导处的辅导员有给他推荐过一个广告公司，但也是临时性的，或许，他可以自己闯一闯，总是借助别人的帮忙，以后会难以自立。 大概走了半小时的路程，洋轩看到一栋蓝屋顶纯白墙壁的二层小楼，这一定就是西龙的住所了，见镂空的黑铁门敞开着，他缓步走进去，马上就能见到西龙了不是吗，可是，心脏莫名咚咚直响，这是怎么了，应该高兴才是，他抬起手，正要按下门铃，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请问，你是？”“啊？”原来屋里没人啊，洋轩转过身定定的看着来人。“请问你找哪位？”晨辉边拿出钥匙边看向他。吓死了吓死了，还以为这就是西龙，声音不对，明显不是他。“我找……温西龙。”差点就直接喊出西龙的名儿，也不知眼前的人是谁。“先进去坐吧，他等下就能回来。”晨辉打开门，示意让他进屋。洋轩没见过这么华丽精致的客厅，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瞧瞧自己朴素的衣着跟这软皮沙发一点都不协调，土卡土卡的都不好意思坐下。“客气什么，请坐吧，莫非你是买站票来的？”晨辉端了盘柳丁摆在茶几上。“谢谢你，谢谢了。”洋轩有点忐忑不安，一会儿见了西龙第一句该说些什么，他这样不请自来可别把西龙吓到了。“我想想，你是西龙的远方亲戚？”晨辉找话题想打破不必要的沉静。“不是的，我……”洋轩咬了咬下唇，还在犹豫中。“莫非是我哥的粉丝，慕名而来？”晨辉开始调侃。“啊？”算是这样吧，“你是西龙的弟弟？”洋轩惊呼，他并不知道西龙有个弟弟。“是，我想到了一个人，嗯，我知道你是谁了，那么远过来，很辛苦吧？”晨辉右手托腮看了他一眼，然后就陷入沉思中。 “啊，我在路上买了地瓜，你吃一个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洋轩赶紧转移话题，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突然拜访的缘由，过于唐突了。 晨辉尴尬的笑了笑，说：“留给西龙吧，他超爱吃。”说完他就去拨西龙的号码，对方没有接，直接给断掉了，或许是已经在大门外。“他马上就能回来，你喝热茶吗，我去泡。”“不用麻烦了。”洋轩抬起头说。晨辉还是去了厨房，大冷天儿的，泡茶喝驱寒，要不西龙回来也是要喝的。就剩洋轩一个人呆坐在客厅，他的视线紧盯着大门不放，夸张的都不敢眨眼了，马上，马上就能看到西龙了，那个温和的让他朝思暮想的恩人，这可比升学考试要紧张N倍，这样唐突出现的自己，他会不会生气呢？他听到那人按响了门铃，隐约听到那人在喊“晨辉，我没带钥匙！”洋轩蹦了起来，长腿几步就颠到门口，想都没想，便拧开了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要紧的……事……”西龙没看清来人，一边脱鞋子一边嘀咕，等他放好鞋子后，才发现对方可不是晨辉。“你回来了。”洋轩的脸涨得红红的，话语到哆嗦的嘴边居然说得很完整。他没敢仔细看西龙的模样，只瞥到眼睛大大的，头发藏蓝色的，给人感觉有点梦幻，不像是凡尘中的平民百姓。 “你……”西龙以为自己花了眼，没进错房间啊，面前的人是谁呢，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怎么有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我是洋轩啊。”他腼腆起来，不好意思看西龙的脸，只得盯着他的脚尖，呜呜，居然穿着比卡丘的棉拖鞋，那么可爱，这男人真比他几岁吗？“god！”忙了一天，他八成是看到了幻觉，西龙拍了下脑门，努力眨眼再眨眼，不对，或许是耳朵出了毛病，哪里都不对劲。“你的小朋友来看你了，瞧你什么反应，他可是千里迢迢过来的。”晨辉从厨房里探出头，替洋轩说句话。“啊，真是抱歉，我没有考虑那么多，那什么你还没吃饭吧，晨辉，走，咱们带洋轩出去吃去。”西龙慌乱地甩掉拖鞋，说着就要往外走。“你到是等等洋轩啊！”晨辉无奈地套上外衣。“……那个，地瓜？”洋轩瞅了瞅茶几上还没凉透的专门给俊买的好吃的。“啊，啊？”西龙回头看向洋轩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没事没事，回来吃，家里有微波炉。”西龙挠着头，抱歉的笑着。不过，看到洋轩有点失落的小样子，西龙还是拿起来就咬了一大口，香喷喷的，真是好吃。 第六章：这仅仅是开始 西龙的个子比他矮，脸肉嘟嘟圆乎乎的，洋轩坐在副驾驶上悄悄看他的侧颜，怎么会有男孩长得那么可爱还比他年龄大呢？ 然后洋轩开始回忆这些年来跟他的那些牵绊，这次远行他都不忘带着西龙的回信，最喜欢的那几封都随身带着，还有去年过生日送给他的小龙猫布偶。有机会他还想为西龙做可口的佳肴，亲手做出来的食物肯定要比饭店的美味许多。 前提是——西龙到底愿意不愿意他留下来陪在他身边呢？只要西龙愿意的话，他绝对不会给他造成任何负担的！ 回到西龙那儿都忘了时间了，长途跋涉的身上挺不舒服，洋轩洗了澡，裹上西龙的黄睡袍偷偷向西龙的卧房探进脑袋。 “早点休息吧，这一路怪累的。”西龙背对着他抽着烟，声音有些含糊，都是因为之前在饭店喝了点酒。 他怎么都不爱看我一眼呢？ 洋轩的情绪因为他的举动而变得低落，但是他没有听话，打开西龙的房门，站在距离他两米远的位置，悠悠的说：“我早就想见你了。” 西龙回过头，昏黄的光线中瞥到了他幽深的目光，穿着他嫩黄色的睡袍，刚洗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变干，洋轩这个模样，就好像为了引诱他而做好的铺垫那般。 “说实话，你能找到这里，我很意外，完全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到现在还在缓冲……”西龙熄灭了烟蒂，站起身，面对着他。 “我，那我有没有让你感到失望呢？”洋轩紧咬下唇，不清楚自己究竟要问什么。 “洋轩，怎么问傻话啊，你完成学业了，这么多年也算给自己的成绩划上圆满的句号，我也能放心了。”西龙见他表情不大对劲，走过去，握住他的肩膀。 这一简单的动作令洋轩为之一颤，在外人看来这根本不代表什么，可是，这是西龙第一次碰触他，他心里装着的温和的“长腿叔叔”，终于近在咫尺了。 “我多么想你啊。”洋轩缓缓垂下头，不禁向他靠去，他也想安分守己保持良好的距离不做任何越轨的事情，但是他没法子自控，湿漉漉的发丝就已经蹭到西龙的前额，不经意的慢慢的将下巴靠向他的肩膀。 “洋轩？”西龙定住了，从没想过事情会朝着危险的方向发展下去。 “一直都在想你。”洋轩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地喃呢，几乎是零距离。 感觉到属于炫的温热气息喷吐在自己的脖颈，西龙脑子一热，加上少量酒精的作用，他抬手伸向洋轩的背部，隔着睡袍抓住了他的背，他瞬间觉得自己想得到洋轩。 “别胡闹……”西龙压抑着悸动，心里还在劝阻自己：你不是同志你不喜欢男人。 “你讨厌我吗？”洋轩贴得更紧了，他发自心底想亲近西龙，虽然知道这样做很奇怪，但是感觉好温暖。这跟他一向腼腆的性格一点都不相符，看来人的行为是因人而异的。 西龙觉得浑身上下都有捣蛋的份子在躁动，他想推开洋轩的，但是他没有那么做，“不讨厌……一点也不……”他索性将洋轩抱得更紧了。 “那太好了，西龙啊，我……”屋内的温度明明不算高，可是他们两人的体温却在不知不觉中上升。 看着洋轩深情的眼神，脑海里飘过他的柔声细语，西龙猛然间大力一拉，将洋轩拽倒在软床间，迅速压在他身上，深深地吻下去，侵略般的占据他的口腔，舌尖在卖力的搅动。 “嗯唔……”洋轩任由他亲吻自己，好像这一切正是他所期待的，越是亲密，下腹就越是不安静，总觉得身体变得不对劲，好像特别渴求被西龙抚摸。 “俊？”他的睡袍已被西龙扯开，露出健康的麦色肌肤，俯下身，他轻轻啃咬着洋轩的锁骨，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做些什么。 这个时候，紧贴在一起的他们，确实是把这栋房子里还有个喘气的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话说晨辉想起来车钥匙还插在车上，下楼去车库里取了钥匙，只是想还给西龙钥匙而已，见他的房门没锁，他也没多想就推门而入，然后……车钥匙就“哗啦”一声掉地板上了。 西龙被突然闯入的表弟吓了一蹦，猛地就从洋轩身上弹了起来。 “不是吧？”晨辉瞪大了双眼看到半裸的洋轩从床上支撑起身子。 “哥，你……这么快？”晨辉彻底傻掉，以至于腿有些沉重，来不及赶紧挪走，恨不得扛着脚爬出这个暧昧的欲望小屋。 “我我我睡觉去了，你们继续。”晨辉说服了自己沉重的双腿，一路颠簸闪回了他的窝。 这下好了，原本就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迷茫，忽然冒出个表弟来插播广告，西龙更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跟洋轩发生关系，真后悔酒喝少了，多多喝着倒头就睡就不至于发生刚才的事件。 “对不起，洋轩，我不该那么做。”西龙离他有一段距离，靠在墙边边自责边认错。 “我没有怪你，你也没有错啊！”洋轩的语气有些重，这是做什么，后悔碰触他了？ “刚才我一时冲动，你，你别当真。”西龙转身就想离开，“温西龙！”洋轩第一次直呼他全名，“可我已经当真了！” 什么嘛，怎么逃避问题！ “……”西龙下意识关严了门，倒吸着气，靠在门上看着洋轩，看到他衣衫不整的坐在床边。 “我喝酒了，你也知道，真是对不起，不该那样对待你，早点休息吧，有事儿明天再说。”下腹的骚乱已经慢慢缓和下来，只是心脏仍旧打着强劲的节拍，西龙看到洋轩低着头，拉好睡袍，起身，一步步向他走过来。 “我知道了，晚安，西龙。”长长的刘海遮住了他好看的眼睛，西龙机械般的让开门，呆滞地看着他走出房间，拐进客房，关上门，整个空间再无其他声响。 “操他妈的！”西龙一拳捶向床头。 真逊！就算单身大半年也别因为这个戳理由就去碰触那洋轩啊。这样让人知道了成何体统，哦？长期资助的小孩长大成人不过是来看望你，你就对其下手，让人家以身报恩？温西龙你说你也不是学导演的，你到底能不能冷静下来好好替洋轩想想？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晨辉卧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淡定淡定，不就是西龙跟那个少年抱在了一起么！ 还真就缓冲不过来，他打开电脑，一屁股坐在屏幕前，点开新浪微博盲目的翻开别人的小窝。 晨辉很快便通过表哥的关注好友里，翻到了凌浩的ID。 “小安？”晨辉瞬间就把刚才的一幕丢于脑后，翻看着他转发的各种幽默搞笑的段子，一页接一页的，直到翻到两个月前的只有文字的纠结贴，才使他上扬的嘴角恢复到最初的位置。 用鼠标选择了关注小安，晨辉长叹一口气，像是为凌浩曾在意的那段感情划上一个果断的句点。 “他在线？”晨辉一惊，他很少打开微博的在线聊天，前几天才发现增添了这个功能。 [（⊙_⊙）？]对方先给他发了呆傻的表情。 [嘿，夜晚好！]晨辉的心情逐渐好转。 [请问你是晨辉……西龙的表弟？] [对啊，正是在下。] [噗，你知道我怎么猜到是你吗？] [猴子一般都比较聪明啊。] [噗哈哈，哪有人会用自己的真名来注册ID啊，哈哈！] [你可知道我祖辈都是农民出身，农民的本质就是朴实，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晨辉的表情已经可以用四个字“眉开眼笑”来修饰了，面儿都没见着，光看着凌浩的微博账号就乐得跟娶媳妇似的。 [哎呀我的神啊！]凌浩笑点低，都要猫桌子底下了。 [叫我啥事儿？]他接着贫，怎么他一遇到凌浩嘴皮子就这么频繁的作用着呢，不对，现在是手指头飞快的运转。 [好了，不贫了，明天就到周六了。] [你是在提醒我——明天你休息有时间——期待我去看你？] [我哪有啊！]凌浩当然不想这么快就承认他的分析确实有独到的见解。 [那我去看你吧。]晨辉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生怕慢了。 [我……]凌浩想说“我还没准备好”，需要准备什么呢，他自己都无语了。 [就这么定了。]晨辉擅自帮他决定下来。 [好吧，早点休息，晚安。]凌浩望着屏幕抿着嘴，其实心里就挺高兴的。 ＊＊＊＊＊＊ 男人将烟头塞进了烟灰缸内，忘记过去了多久，烟灰缸已经再没有多余的地方放下新的烟蒂了。他蓬头垢面的窝在木椅里，已经两天没有出门了。 “汪呜！”长有鸳鸯眼的小东西奔过来蹭他的腿，好像又饿了。 “别闹，等会儿的。”男人在它的脑袋上抓了一把，记得以前都是凌浩喂它的，这下凌浩不在，他得亲手照顾小哈了。 其实离开凌浩的原因就是——在一起久了腻了，想找点新鲜感寻求刺激罢了。他不过是看上月儿店里的一个姑娘，就想用花言巧语哄人家上套，玩玩怕什么。但是那姑娘也一直没答应他，那姑娘知道他之前跟凌浩在一起，并不想上当参与他的新游戏。 几年前李山俊就是挺随便的人，不会特别在意感情这等麻烦事儿。而遇到凌浩后，他已经改了好多，当初还跟凌浩说如果他不要他了，他就不想好了，就出去嗑药不再找对象了，现在想想真是自嘲啊，那么大个男人，说话跟唱曲一样，没深没浅的，他看着还在对自己摇尾巴的小哈，有些后悔了，没想到凌浩身边还站着个那么像样的男人，看着就来气，拽什么拽，站在凌浩旁边像个英雄似的，哼，还以为凌浩短期内不会找新的伴儿呢，没想到这么神速，不会是背着他之前就认识有联系吧？ “呵……”看来这段时间凌浩没少包装自己，头发都染成金色了，真让他感到意外。 他有点心痒痒，看着手机想给凌浩打个电话，还在犹豫是打还是不打，心里有些闹腾。 “还真他妈好看！”李山俊不情愿的对着窗外自言自语。 “妈，我带面包回来了，店里的新产品。” 至忠放下牛皮纸袋，里面的面包还是温乎的。 “孩儿啊，你最近变化挺大，比之前强多了，知道上进了。”她拿起温热的面包，开心的咬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 “嘿嘿，妈，这是我亲手做的呢！”至忠笑着看她。 “好孩子，继续加油！”她又咬了一大口，幸福的吃着。 至忠幻想着有一天能给凌浩送过去自己做的面包圈，只要他能吃上一口，他就会觉得自己没白学面点。 想起了凌浩，他又想给他发信息了。他点开小砖头诺基亚的电话簿，看着凌浩尾号是67的号码，傻笑了一下，真晕菜呢，以往都是喜欢长发美女来着，对于凌浩从来都是逗弄抱着好玩的心情看着他慢慢长大，谁料上次见面，他居然对他产生了想要占有的冲动，之前的自己因为官司的挫折一直猫在家里啥也不干，所有的动力居然是因为凌浩那不可一世的气势，他时常幻想将那样傲气的表弟压在身下是何等的有成就感，对他一直没有想要放弃，就只能慢慢想方设法引起对方的注意了。 [凌浩，我学会了做面包，等有机会带去给你，知道你一直喜欢吃甜食。] 当凌浩收到他的短信时，人正在穿鞋准备下楼迎西龙他们，其实原打算单独跟晨辉约会的，正好西龙也很久没来市内了，听说还带着一个男孩，他还真想看看是怎么回事呢。 [那就先谢谢你了，我有事儿，以后说。]又是相似的回答传送到至忠眼前，这次他没有叹气，因为他觉得只要表弟搭理他，他就有一线机会。 “……哇”凌浩轻声惊呼，只因为他见到了稚气未退的洋轩。 “hi，凌浩。”晨辉对他展开了一个大大的太阳般的笑容。 “你们到的还真快，馒头，这位是？”凌浩故意装作没看见他，其实是想掩饰欣喜的内里，表现的太过明显就不好了。 “茱迪。”西龙挑起一边的眉毛，故作神秘状。 “那你就是长腿叔叔咯？”凌浩歪头瞅了瞅西龙并不太长的腿。 “凌浩，喂喂，莫非我是透明的么？”晨辉凑近他，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为了显示自己的高大他可是特意垫了4cm的内增高垫呢，怎么可以被忽视！ “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了……”凌浩觉得自己就是个别扭家伙，明明看到他很开心啊，心里都像跟过小年一样，那个欢喜= =。 然后，西龙跟洋轩就感觉到四周有粉红色的花儿在飘散，瞧凌浩莫名涨红的脸，这俩人进展到哪种地步了？真令人紧张。 “咳，那什么，先别对视了，难得带洋轩来一次，我们晚饭就在你家解决哦，让晨辉下厨，你和我打下手，你没意见吧？”西龙拍了下凌浩的肩。 “嗯嗯，好说！”凌浩虽然眼睛移到了馒头脸上的，但是余光里还是停留着一个张晨辉。 既然要下厨，就需要先准备好材料。他们四个正驾车开往北站附近的家乐福。 打从凌浩坐进车里，他的龙凤眼就没闲着，一会儿瞥一眼坐在身旁的晨辉，一会儿瞥一眼腼腆的洋轩，哦……看来小男孩是喜欢温馒头呢，那小眼神总游移在西龙的侧脸边缘，那状态就好像他总偷看晨辉一样，呃，干嘛要拿自己去做比喻啊。 “咳，这么安静呢，要不要我给大家讲个笑话？”晨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还是我讲吧。”凌浩一听笑话，他最拿手了。 “话说，我们单位门卫大爷养了一只鹩哥，有一天无聊我就问他，大爷你知道它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啥不？嘿嘿，你们知道不？”凌浩环顾了一周，瞥见西龙快要翻过去的白眼。 “不知道啊，为啥呢？”晨辉赶紧接上话。装成真心打死都不知道的样子。 “因为……”凌浩故意卖关子，无限拉长音。 “因为它这辈子都照不出一张彩色照片。”西龙终于把白眼成功翻了回来。 “你！”凌浩气结，“你讨厌不啊！” “呵呵，你啊一来就是冷笑话！”西龙一脚将刹车踩到底，超市到了。 “可我觉得挺好笑的，你干嘛剧透！”晨辉白了他一眼，他还老实等着附和凌浩呢，说白了想拍猴子马屁，结果没拍成。 “哼，晨辉，以后我单独给你讲，讲很多个！”凌浩撅嘴不服。 “……好好的。”晨辉啼笑皆非的答应道。 “呵呵……你真有趣。”一直不吭声的洋轩也被凌浩多样化的表情给逗乐了。 一行人被慢悠悠的电梯带上了二楼，所到之处总有路人伸着脖子左看右看，要我说，人别长得太好看，不然外出都跟明星微服私访似的，何况是四个好看的。 “喂，啊，我在这里很好，你放心吧。”洋轩接着电话，也不清楚是谁打来的。 西龙正合计呢，就见到晨辉推来大号购物车，“凌浩，你坐进来。” 西龙又要翻白眼了，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白痴夫妇吗，还没等怎么招就智商成负数了！ “我……又不是七岁小孩，不过小时候还真没机会坐。”凌浩犹豫了一会儿，想到今天周二人还算少的，死就死吧，人生没体验过的快乐总该体验一次，比如犯2。 洋轩挂了电话，看到凌浩真像个黄毛猴子坐在车里，忍不住又笑了，他发现一旁的西龙正在看自己，一下子慌张起来，突然就很不纯洁的想起昨晚的片段了。 他觉得，不算是自作多情，西龙也是喜欢他的，要不然怎么能……毕竟也没喝太多的酒。 “要吃咖喱牛肉么，辣的可以吃不？”西龙见洋轩放空了，怕他想不好的事情，就找话说。 “可以，当然可以！”洋轩甩开满脑子的乱码，就怕被人识破。 话说，那个购物车，车的质量肯定过关，120斤也能承受得了，推车的人啊，那嘴咧得，跟月牙没差，人家凌浩也没说跟你在一起，也没去婚姻登记所领红本，这家伙，美滋滋的。 接下来发生的一个插曲使得凌浩不得不从“婴儿车”里爬出来——当然没有工作人员阻拦他，不过就是两个女生偷摸拿出手机抓拍他们俩。 凌浩突然听到咔擦一声还带闪光的，不等他发现出处，晨辉已经锁定后方右下角的两对贼眼，被发现了还假装事不关己的吹口哨。 “我还是出来吧。”凌浩憋得满脸通红，享受一会儿人力车见好就收吧，估计那俩姑娘是腐女，专门盯上男男搞偷拍然后发微薄什么的。 “呀，快跑，小攻要发威了！”那俩做贼心虚的姑娘见形势不妙，拔腿就跑。 晨辉可以断定这俩一定校队的，或者之前就有相关经验，一溜烟没个踪影。 “算了，要是真红了，我还得谢谢她。”晨辉打趣儿说。 “馒头他们呢？”凌浩挤到他身边想要帮他推车。 “前面挑芝士呢。”晨辉往旁边让了让，给他挪出一点地方，然后，右手往车上搭，正好就那么巧压在了凌浩的手背上。 凌浩下意识往回轻轻抽了一下，但是力气不大，仍旧被他的手压着，或者说是包在下面，就仅仅是手被触碰到了而已，温暖的手，像能驱走冬日的寒冷那样。 一个简单的动作罢了，竟然能勾起凌浩对他的无限遐想，过早投入会摔得很惨吧？！他想把手收回来，但是，没成，晨辉又向下压下去，缓慢的轻柔的压着他。 “你？”凌浩抬眼看他，疑惑起来。 “嗯？”晨辉同样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并面带笑意。 大无赖，还嗯？就是大无赖！凌浩没有再做抵抗，默许了，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别过脸，看向一边的陈列架，嘴角悄悄上扬。 这不就是凌浩曾在梦里幻想过的小日子么，真有实现的时候啊，特想一直这样下去。 之后西龙要去附近的服装店转转，他们就把购置的东西都塞进了大吉普里。 见他左一件右一件拿来衣服往洋轩的身上比量，凌浩才知道他是想给小孩添加几件外套，这么体贴，莫非今后那孩子也不走了？ 他正揣摩西龙围着洋轩一副准老公的做派，脖颈一股热气就袭来。 “想什么呢，你看那边的情侣装好看吗？”晨辉忽然就靠近了，光滑的脸就差蹭到他圆圆的招风耳，他不由得惊慌一下，耳朵渐渐的变红了。 “好看，我没穿过……”凌浩小声说。 “小姐，麻烦把那件红的L号码的拿来一件。” 没多久店员就把红卫衣拿到凌浩的面前，“啊，让我试？”他想回绝来着，但是总那么扭捏会使晨辉反感吧。于是他就乖乖的拿试衣间去准备试试，然后晨辉发现试衣间的锁是坏的，就借故也挤进去…… 第七章：亲密接触 “哎？”凌浩愣住了。 “我给你堵门。”晨辉那对丹凤眼咪起来。 “……”凌浩无语了，转过身不去面对他就是，换个卫衣罢了，淡定。 换的过程中其实他蛮痛苦的，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炯炯的目光灼烧着自己的背脊，好像都要流出冷汗了，omg，还好他速度套上，结束了高温视线的考验。 “不错哦，红色真适合你。”这是西龙对他的评价。 “嗯嗯，显得很有学生气。”洋轩居然也开口称赞了，还以为他会一直内向下去。 “很帅气。”晨辉的评价斩钉截铁。 凌浩很久都没有穿这类休闲的服饰了，他往晨辉脸上扫了一眼，好像光听到他的称赞还不够，而且这款有情侣的，他在组织语言怎么才能让晨辉陪他一起穿，真难为人啊。 “我们走吧。”晨辉的声音打断了正在纠结的小猴子，他拉过凌浩把另一件蓝色的卫衣一同拿到收银台去结账。 “……”他是不想再折腾一次把卫衣换下了，也不必纠结情侣装的问题，所有的问题都被晨辉的行动给化解了。 然后，就见晨辉扯下他衣领上的标牌，接着呢，晨辉去试衣间不到5秒钟就出来了，蓝卫衣上的超人S很醒目。 “噗……”洋轩不禁笑出了声，见到凌浩看向他，连忙捂住了嘴巴，欲盖弥彰啊。 “我服了。”西龙拍了拍表弟的肩膀，给予他败了的眼神，看到他们俩进展迅速是好事情，不过，怎么感觉像在看高中生谈恋爱一样，啧啧。 从专卖店出来，一路走到地下停车场，凌浩有点迷糊了，这么短短不到300米的距离，好像路人的眼珠都粘在他跟晨辉身上了一样，不就是红蓝卫衣配么，多么普通的搭配啊，等一下，耳朵好热好热，估计已经红透了，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 西龙拧了车钥匙，车子很快就启动了，洋轩坐在副驾驶上，而剩下的二位必然是坐到了后面那排里。 到凌浩家的路程不算长，这次也没发生什么奇特的段子，就是凌浩不小心碰到了晨辉的手背，没错，他抬起手看表，之后放下来就搭在了晨辉的手上。 还是想抽回手，却被他反压了，这次凌浩没有继续退缩，转头看向他，静静地凝视晨辉的眼睛，连眨眼都不舍得眨。 他真的想跟我在一起吗？真的会表里如一吗？ 凌浩看着他渐渐放大的脸。停一下，怎么脸会渐渐放大？ 晨辉正向他慢慢地贴近，再等一下，是要吻他吗，可是，车里还有别人在。 时间像能浓缩似的，这么快就有了熟络感。 在晨辉的鼻尖快顶上他的鼻尖之时，西龙不适时的轻咳了一声。 晨辉停顿了片刻，眯起眼还是不管不顾的蹭了下去，秀挺的鼻子蹭上了凌浩的鼻子，并没有立刻吻上他的嘴唇，而最后停在了凌浩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 “哎呀呀，马上要到家了，你们浴火焚身了啊？”西龙只得加速了，谁知道下一幕会发生什么，他早就忽视了表弟可是个不等说出口就能直接行动的人啊。 凌浩一直处于木然的状态，直到车停了，其他人都去后备箱里拎东西，他才缓缓挪动了下身子，晨辉领先一步帮他把车门打开。 “等下给你做好吃的。”晨辉说。 “好好啊。”耳朵滚烫滚烫的，很久没有谁对他这么亲近了，额，不对，之前朴至忠还突然抱住他呢，看来是自己很喜欢晨辉，嗯，是喜欢。 “晨辉， 你洗菜呢？”凌浩凑到他身边，问了句废话。 “嗯。”这小家伙还真是可爱，刚才亲了他的额头，现在像块胶皮糖似的黏在他旁边。 “晨辉，你洗完了啊？”凌浩继续犯傻。 “哎，安猴子，冰箱里就三个鸡蛋了，之前你还说有很多！”西龙忽然把头伸进厨房内，大声嚷嚷。谁让他非把冰箱放在客厅里，东西拿来拿去的。 “没关系，三个足够了。”晨辉斜眼瞅了他哥一眼，示意他别那么大嗓门。 “切，我跟洋轩拌水果沙拉去，不陪你们玩。”扭头走掉，脏活累活都让张霸道干去吧。 “晨辉，你切菜呢啊？”某猴子红着苹果脸仍旧不屈不挠的坚持着黏人。 晨辉差点切到了手，他大脑闪过一些画面，然后边小心地看住菜刀边问：“晚上我想跟你一个房间。” “啊？”凌浩递过去的青椒不幸的摔在了半路上。 “喂，我说，还能快点了不，饿死了都！”西龙总是很会挑时候进来。 “温馒头，你催命啊？”晨辉举着菜刀恨恨地瞪向身后。 “jesus！”西龙假动作退了出去，没一会儿，他跟洋轩又一起进来了，一个沙拉和一个凉拌菜都弄好了，米饭也差不多了，就差热菜了，炒一炒就完活。 凌浩记得自己是名副其实的小吃货。 他吃着晨辉给他夹来的肉——脑瓜里却想着似有若有的事儿。 “真好吃。”洋轩发了言。 “谢谢，嘿嘿。”西龙接上他的话。 “我是说你表弟做得不错。”洋轩哼哼着，明显是想逗他。 “……”凌浩服了他们俩，干嘛就拿晨辉当靶子啊，干嘛啊！ “你看看你啊……”西龙见凌浩吃得满嘴边都是沙拉酱，说着就要伸出手帮他擦。 “嘻嘻。”而坐在旁边的晨辉当然不会错过关照小猴的机会，抢先为他擦干净了。 洋轩见状有点吃醋，就也吃了一大口水果沙拉，故意粘了酱，然后看向西龙，眼睛都不眨的就等着看他的反应。 西龙一直绷着神经，装成若无其事真的好累。吃到最后，洋轩忍受不了了，拽过他就把他塞进卫生间里，身高体重却是占有一定优势啊，说发飙就发了。留下晨辉和凌浩收拾碗筷，怎么感觉事儿闹大了，莫名有种暴风雨来临前夕的潮湿感。 “轩？”眼见洋轩将嘴边的沙拉酱往他脸上一蹭，西龙的嘴巴已经张成了O型，这孩子真生气了呢，无视他果然没有好果子吃啊，还有啊，还有那晚也做了一半，不会是一直怪他没坚守到底吧？ “你这是怎么了，忽然这么激动？”西龙问完就后悔了，就是你先把人家晒一边的。 “我，我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你没有女朋友，是不是？”洋轩的声音略微发颤，几乎是焦急的不经过时间深思熟虑的就直接向他告白，仓促是必然，但出于真心。 “你冷静点，好吧，我是没有女友，但是我对你……”西龙欲言又止。 “我不要求什么，也不敢要求你什么，只是不想离你那么远，我现在也毕业了，能自食其力 ，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你我不会是你的负担，我喜欢你，我想你的未来里有我一直存在着。” “洋轩啊……”怎么办，一切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就见面，突然就差点要了他，突然对他表白，突然……心跳停拍…… “馒头哥，你们什么时候能出来？”没错，现在换凌浩打断他们俩了，但是一直憋着尿对肾脏确实不好，情非得已啊，也不能去邻居家借WC。 “洋轩，我们回去再说，先别说了。”西龙匆忙去开门，他需要一点时间考虑，遇到了这种事情，西龙脑子里第一时间闪过的却是父亲的笑脸。 到了不得不去睡觉的时间，西龙拽着凌浩偷摸商量一会儿让洋轩跟他一个房间，他跟他表弟对付一晚上，总之他怕自己再像那晚那样去碰触洋轩，他不停给自己灌输一个思想——都是酒精作用加上禁欲过久才会对洋轩出手，跟爱没有关系。 凌浩就挺尴尬的杵在那儿，一方面理解西龙的苦衷，一方面还惦记跟晨辉有进一步发展，一咬牙一跺脚，还是赞同了他的提议，硬是陪着笑脸把洋轩劝进屋去睡了。 辗转反侧了一个多小时，凌浩实在感觉不到困，就披上短棉衣漫无目的的踱进了客厅。他瞧见浴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亮着灯，就悄悄过去看一眼，原来是晨辉在里面，正撕开一包烟，看来也是失眠了。 晨辉当然是心情不美丽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可以美丽的理由啊！ 计划着向安小猴子靠拢，再靠拢，结果没给他回复，到时间直接就给他和西龙赶一个屋去了，天天看那个馒头还没看够啊，再说了，也不是非要立刻就占有凌浩，只是想能更亲近他一点，感受下他暖暖的抱抱，暖暖的体温而已。 “晨辉……”凌浩轻轻推开门，然后随手带上。 “啊，你没睡呢？”他从镜子中看到凌浩迷糊的小眼神。 “我也想抽，给我一根。”凌浩伸出了小爪子。 “你会抽吗？”晨辉绝对是无意中问的，他可没听西龙说过他有烟瘾。 “会不会我也要抽，想陪你抽不行啊？”开始耍赖了。 “好好好，给你，来，我给你点上。”晨辉递给他一根儿烟，作势要帮他点。 小火苗将凌浩的脸照得通红通红的，晨辉看得发愣，之前在屋里压根没有睡意，就想着凌浩傻呼呼的样子可爱的笨笨的样子。 “咳咳咳！”凌浩确实是不会抽烟，这一下抽急了，一阵咳嗽。 “你瞅瞅，逞能不是？”晨辉轻拍他的背。 “别抽了啊。”转眼功夫，凌浩手里的烟就被他抢了去，刚巧晨辉手里那根已经接近尾声，就直接塞进嘴里，接着抽第二根烟。 这不明摆着是间接接吻吗，深更半夜的，在浴室里，俩单身男男。 胡想啥啊，他抬头盯着晨辉领口里半露的锁骨，视线又向上慢慢移去，看到他明显的象征男人特征的喉结，然后是略尖的下巴，以及正开口吐出烟圈的嘴唇，omg！凌浩不禁咽了下口水，惊叹眼前的男人竟能轻易就勾起他的欲望，排除之前他对自己的好，光是看到他的轮廓其实就能燎起他心底的热度，怎么办才好，他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了反应，竟然没有勇气再去看晨辉的眼睛。 “小猴子？”晨辉拿开吸了一半的烟，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安小猴？”晨辉再度晃了晃手。 “啊，啊？”凌浩对上了他眼睛，“我困了，啊，我睡觉去！”不能被他发现睡裤里那个已经苏醒了的物体，不然多丢人。 “别走。”晨辉拽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门板上，随手就上了锁，几个动作一气呵成，非常的迅速。 “你在想什么？”晨辉的脸有意贴近了他，呼出的热气也袭上了凌浩的圆耳朵。 “我哪里有想什么，是你在想什么吧？”这种时候打死都不会承认自己在想做爱的事情，那多么没面子。 “是吗，我检查一下……”下一秒，晨辉就吻住他不老实的嘴巴，同时左腿也顶开他紧闭的双腿。 “没想什么，是吗？”使坏的抬高了一下左腿，正好与凌浩的某个物体发生了不小的摩擦。 “嗯……”原本就强忍着身子不敢再多想啥，被他这么一弄，成了…… “你真诱人，小猴子。”不怀好意地屡次毛手毛脚，晨辉满意的接收从他那儿传来的微小的吟哦声。 “我们……算算什么？”身体都热得发烫了，还想着要问晨辉那种名义上的问题。 “情侣啊，傻瓜！”随即而来的便是晨辉热切的深吻，凌浩还没有适应他过于仓促的碰触，脑后勺顶在门板上，头发也因没有规律的动作而变得凌乱，“唔……”他不愿相信自己会发出这么充满诱惑的声音，双手勾住晨辉的脖子，双腿也在晨辉的引导下攀住他的腰，晨辉擎住他的臀瓣，将他小心地放到洗手池边缘，按住他小小的头，忘我的吻着他，边吻边解开他的睡衣，棉外套早就因刚才的动作掉到地砖上，晨辉沿着他的下巴一路轻咬到精致的锁骨，然后双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胸口。 “晨辉？” 晨辉的手没有停止动作，还不忘扫过目光看凌浩的表情，这一看不要紧，晨辉彻底亢奋了，接下来的动作更是到了无法停手的地步。 “啊……别看！”虽然在浴室，但是灯光可一点都不暗。 “嘘，你也不想吵醒他们吧。”晨辉看到他用胳膊遮住自己的眼睛，小傻瓜，这跟掩耳盗铃也没啥本质的区别，他的凌浩发出勾人心弦的呻吟声，那样煽情，迷离的眼神，这些都能害张晨辉失控，为之疯狂。 “凌浩，交给我吧。”更加用力地占据着他的口腔，手上也不甘示弱地推挤着，分手后就一直禁欲的凌浩受不住他这么速度的进攻，在晨辉上下双重侵占的努力下，他配合着前后挪动腰身，结合处传来强烈的快感犹如电流般扰乱他的思想，紧紧咬住下唇，尽量不让自己因为过于舒服而喊出更诱惑的音节，双手开始在晨辉的背部上乱抓，几乎是贪婪的磨蹭着他的肌肤，温暖的触感真实得令他想哭，他还从来没有在浴室里跟谁亲热过。 “呼……我快了……”他是想问晨辉累不累，但是前所未有的快感已经冲昏了头脑，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一个挺身他的欲望终于在晨辉的手掌里得到了释放，这一系列动作，真是让他无地自容。 “晨辉，我我帮你。”他还没从眩晕中完全缓过神来，就要去碰晨辉的欲望。 “别碰，凌浩，你听话，赶紧回去睡觉。”晨辉将刚刚握过凌浩私处的手攥得紧紧的，明显是在忍耐什么，这样憋着多么痛苦，何必这样对待自己？ “我不要，那你怎么办？”凌浩小声嘟囔。 “你听话，别多想，好好休息去啊。”晨辉说着就单手把凌浩推出浴室，然后立刻关严了门，不让他有机会进去。 “……” 怎么会这样？晨辉真的喜欢他吗？如果真心喜欢的话何必这样做，不让他帮忙做完呢？ 凌浩靠在门上，渐渐平息着自己的心跳，高朝一过，身子都软软的，没什么力气，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特想闯进去把晨辉按倒，然后狂乱的亲他，甚至想，想主动献身，坐到晨辉的欲望之上，想让晨辉同他一起得到欢愉。 晨辉是在那个吗，或者是，怕弄疼他才刻意压抑自己不去做到最后？ 或者真的只是一时冲动，还没考虑好要不要继续做下去……凌浩觉得自己好笨好笨，这点问题都要假设多个版本出来，他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不然抑郁症都能给整犯了。没有等晨辉出来，他迷迷糊糊的走回了卧室，揭开被子静静地躺下，一旁的洋轩睡得很香，好像这个世界的烦恼都与他无关那般。 凌浩躺在床上神经兮兮的也睡不着，听到微小的开门声，就又捻手捻脚地凑到门口，门缝下面能看到晨辉的影子，“晚安。”他听到晨辉温软的声音传来，然后影子渐渐远了，脑子里闪过晨辉完美的笑脸，腾地一下耳朵又变得滚烫了，也不知折腾到几点钟，小猴子也终于能老实安稳的进入了梦乡。 清晨到来，凌浩是被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吵醒的。 洋轩早就不在旁边了，西龙独自坐在客厅里沉思，表情比较严肃，不像以往那么没心没肺。 “他们俩呢？”凌浩边揉眼边问他。 “晨辉去给你买黄金搭档了……” “那还有一个呢？” “……应该是出去晨跑了，他有这个习惯。” “好厉害，他的习惯你都知道？” “算是吧，毕竟这么多年一直有联系。” 凌浩发现他脸色不大好，估计昨晚没能好好休息，“要喝咖啡吗？” “不喝，怕上火。”西龙摇头。 “你不已经上火了么？”凌浩笑了笑。 “不跟你扯了，我去开门，估计是老弟连跑带颠的飞回来了。” 西龙皱着眉头过去开门，才开了一半发现是洋轩，有点尴尬，只好客套一句：“回来了，累吗？” “不累啊，下次你陪我一起跑啊？”洋轩就很自然地半开玩笑的问他。 “哈哈……有时间的……”是啊，人家比你小都能表现出什么事儿都没发生的姿态，你差什么？尴尬的只有你自己吧。 “继续昨晚的话题？”洋轩趁胜追击，生怕浪费一分一毫与他接触的时间。 “看来我需要回避一下，是不，馒头？”凌浩撂起了一边的刘海，露出没有完全睡醒的眼睛。 “不用，洋轩，我们进去说。” 凌浩无奈的吐了吐舌头，他可有自知之明了，最不愿意做别人灯泡什么的。 等他做到床边时，终于肯大方的抬头看向立在旁边的洋轩。 “西龙，我是不是过于急躁了，可是……也许你不知道吧，这些年如果不是有你一直支持我，我恐怕根本不能有今天，我可能早就厌弃自己去学坏去做一些不好的事情，你，你对我来说，很重要，不不，是，非常重要。” 见西龙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他接着说；“一直以来你就是我的精神支柱，我早就盼望能够与你见面，可能你无法接受那晚的事情，但是我真的一点都不建议，性别根本无法够成阻碍我去爱你的理由，你别赶我走成吗，我只要能经常看到你就好。” “别说了，洋轩，真的别说了，你这么说我都不敢面对你，不是我弱小怕事，你可知道这个社会没有你想得那么单纯，不是我们想简单就能简单得了的……你还是太小了，别因为一时冲动误了自己的未来。” “你……你是在拒绝我吗？”洋轩往前挪了一步，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答案。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懂。” “是这样吗，你就只会拿年纪说事儿？” “是的，我不能说些好听的来敷衍，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希望你把重心放在我身上，我只希望你能多爱自己，越多越好，没有血缘关系的别人迟早都是靠不住的。”西龙渐渐舒展开眉头，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 “好，好的，我明白了，那么，我明天就回去，回去工作，过我一个人的日子？”洋轩的心凉了一半，其实他还有很多话要表达很多情绪想他知道想他能懂自己，但是，说不出口了，他知道自己给西龙带去沉重的心情了，这不是他原意。 “……嗯……”这一声“嗯”又是多么的无力，可是，洋轩听到这个微小的音节只是领会到他不会爱他，他只想躲避自己。 “呵……”洋轩轻轻地笑了一声，又说：“我们还是好朋友对吗，你还是我的长腿叔叔对不对？” “当然是，一直都是。”西龙站起身，对他挤出勉强的笑意。 “是就好，是就好。”他硬撑着半凉的心，走过去轻轻拥抱了一下西龙，自私就自私好了，他还是想再感受一下西龙的体温，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推开门，西龙见晨辉已经和凌浩坐在餐桌前等他们。 现在是看到早餐也一点食欲都没有，若说对刚才的话一点悔恨都没有那也不是温西龙了。 他打心底不想把事情弄那么糟糕，可是又想不出别的更好的方式去面对洋轩那孩子。 大概中午的时候，西龙在附近的网点为洋轩买了明天的车票，在付钱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有些残忍，说不上心里哪块位置不舒服，这样上赶着像赶人家走得越快越好一样。他还是会继续帮助洋轩，只是出了那个意外，暂时无法静下心给他安排到自己身边…… 他还真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瞥见晨辉和凌浩在客厅里抢着对方的手柄闹着打电动，洋轩觉得有些失落，甚至还有些羡慕他们。他也想那样啊，可是西龙都很少与他对视了，早知道会这样，他就一直克制自己不去表白不去主动了。 就连抬眼追随西龙的力气也渐渐消失了，谁让他不遵守大自然的规律，谁让自己不是女孩子。 第八章：甜蜜的人们啊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容易就翻页了，第二天三个人把洋轩送上了火车，由于客流量过大，洋轩上了车，涌入人群，大伙就没再看到他的身影，凌浩听到一旁的西龙轻声叹了一口气，还在想他们俩是怎么回事呢，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不好说出来。 “走吧，怪冷的，西龙？”晨辉见他愣了神，轻拍了下他的肩头，还是没动弹。 “喂，回魂啊！”凌浩一个巴掌拍到他的后背上去。 “死猴子，很疼哎，走啦走啦，催命啊你们俩！”西龙装出一副气结的样子，频频回头不知往哪个车窗看，算了，还有手机号码呢，还是会继续保持联系的。 刚从出站口走出去，西龙停顿了片刻，回头往那趟装有洋轩的火车看去，已经缓缓开动了呢，心中百味杂陈，想拨通他的电话，但是盯着屏幕犹豫了半天始终没有动手。 “晨辉，你陪凌浩回去吧，我先回矿上，有点私事。”车子停在凌浩家楼下时，西龙回头看向他们俩。 “你没事吧？”晨辉跟凌浩异口同声地问。 “放心吧，我能有啥事儿啊，我这不明摆着给你们俩制造二人世界呢么，老弟，你明天下午赶回去就成。”西龙笑得那叫一个难看。 “那你路上小心啊，别瞎想。”晨辉本想再劝他几句，一听到二人世界就啥啥都给甩脑后儿去了。 一边的凌浩伸长了脖子目送西龙的大切诺渐行渐远。 “我们上楼吧。”晨辉的嘴角上扬到一个邪恶的弧度。 有一种难以名状的错觉——凌浩觉得自己有点危险，好像引狼入室的赶脚。 好吧，不是曾经脑补过几次跟晨辉亲热的各种激昂画面吗，有啥好担忧的，昨晚在wc里那个臣服在他手下的不就是自己吗？ 进了屋，凌浩刚换好鞋子，也不道是谁先看谁的，反正视线才刚刚对上不到7秒钟，晨辉与他之间的距离就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迅速缩小。 “那啥，大门还没锁呢！”凌浩想越过他，赶紧关严门。 “咣！”门被晨辉一脚照顾上，立马关得严严实实。 “浩浩……”晨辉凑过去，温柔滴唤他，“终于就剩下咱俩了……” 凌浩听到那些微小的音符传入耳中，骨头都跟着酥软了，双腿都发颤，因为……他知道下一秒晨辉想干嘛。 鼓起勇气回敬晨辉一个微笑，然后跐溜就往卧室里面藏。藏啥啊藏，你又不是大姑娘。 上一次他们没有做到最后，至于晨辉半天没从卫生间里出来，他已经脑补到其中的画面了。 晨辉带上房门，几步走到床边，弯下腰就吻了凌浩，房间里没有开灯，这样凌浩能好过一些，他可不想被晨辉发现自己红得跟番茄一样的脸。 “喜欢你……”晨辉喃喃地在他左耳边说着，“我，我也是啊。” 没想到凌浩能立即回应自己，晨辉听到他的话心里甭提多开心了，顺势就推倒了凌浩，边解开上衣的扣子边吻住他红润的唇。 吻由浅至深，彼此的呼吸也随着动作而越发越急促起来。 脱掉上衣之后，晨辉修长的手便游刃有余地去扯凌浩的衣领，若是扯坏了衣服就太像流氓了，他耐着性子一颗颗解开他的衣扣，直到最后满意地看着凌浩裸露的上半身，晨辉俯下身，探出舌尖，一点点舔吻着凌浩润泽的肌肤，随即把左手伸到他因身体的战栗而突起的胸口，轻轻地揉弄，然后含住它，品尝属于凌浩的暖暖的香气，“我要你属于我。”晨辉说着就解开他的皮带，很快就露出凌浩那纯黑色的底裤，显然他的欲望已不遗余力的将底裤撑满，好像在渴求晨辉尽快能取悦它，要它。 凌浩下意识扭动了腰，想找个更舒服的位置，然后他惊讶地发现晨辉的头正盖住了他的腿间，“啊……你别……”真要命了，他此时此刻只能捧住晨辉的头，任由他隔着一层布料连含带咬的挑逗他坚挺的欲望之源。 “舒服吗？”晨辉抬眼望向他，可是嘴巴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借着窗外的月光，凌浩看到他深邃的目光，真是令人无法不为之着迷的双眼，他哼出了声，像是被动的回答他。可是总是这么下去，就会害他欲火焚身的，“晨辉，快一点啊，我想……”他见晨辉还在凝视自己，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吃下去，就当没说过。 “忍不住了吗，我真喜欢你现在的表情，很诱人。”晨辉的下面其实早就“长大成人”了，也不知他怎么练的，三下五除二裤子就撇到一边地上去了，甭合计，那动作纯爷们到家了，再接下去就扯下了凌浩的裤子，两个人终于第一次赤裸着身子坦诚相对。 “我冷……”三月的天儿，在室内裸体当然会感觉到一丝凉意。 晨辉俯身在他耳边吸允，还哄着说：“马上就不冷了。” 然后，晨辉就用下身摩擦着他的欲念，一手捏住他胸前的小颗粒，另一只手则帮助彼此的好兄弟更亲密的上下做运动。 “嗯，我要！”凌浩也没想到自己能这般直白，闭上眼，只想体会同晨辉拥抱在一起的真实触感。 “坦诚的小猴子。”撑起身子，晨辉双手一同握住他们的欲望，由慢到快的不停地做运动，凌浩挺直了腰，也随着他的动作而前后配合着，“晨辉，晨辉……”半睁开眼偷瞄上方的晨辉，好想亲吻他，眼前还浮现出昨晚在浴室的激情画面。 伸出手有意去触碰交织在一块儿的欲望，就一下碰到晨辉的前端，手指同时也蹭到了滑腻的液体，晨辉低呼一声，用力将原始的欲望反复摩擦，在他的作用下凌浩感觉到一阵眩晕，只想快一些得到释放，他瞥见晨辉黝黑的犹如森林的欲望之源，大口的喘息着，极力想把自己的一切交给他，再也不去想任何多余的事。 “辉……”凌浩抓住他压下来的背，随同晨辉的律动更加用力的抓紧他，指甲不小心嵌入他的皮肤里，顾不得是否弄疼对方，只是一个恍惚，他便释放了出去，顿时就将身子软在床垫里，边喘息边注视着晨辉仍在膨胀的欲望。 “好多哦。”晨辉坏笑，压下身就堵住他微张的唇，他就想能多长出几只手，扯过一边的纸巾为凌浩擦干净小腹上的白色痕迹，吻却没有丝毫的怠慢，腿间滚烫的欲望仍抵住他的腹部。 结束了这个令人留恋的深吻，晨辉将他翻过身，圈在身下，用他纤长的手指去开启凌浩私密的小入口。 “你……慢一点……”凌浩整个身子都绷得紧紧的，因为太久没有这样做过了。 “别怕，我有分寸。”说着就轻轻试探着伸进一根手指，缓缓的划过内壁，像凌浩的里面推进。 “嗯嗯……”他的手指弄得凌浩痒痒的，“你乖，别乱动。”就忘记在外面买专用的润滑剂了，晨辉感觉这样硬来不是办法，就退了出来，改用舌尖轻舔着它，“啊！”凌浩惊了一下，哪里会想到那种地方会被晨辉那样对待，真是丢人到家了呢！ “不不要了……脏……”他想躲开晨辉，扭过头看向他，正好与晨辉的视线撞个正着，柔和的月光下那双眼睛亮亮的像能刺穿他的灵魂一样，想要抗拒的那道防线就这么被无声的击垮了。 凌浩再度将脸埋向枕中，感觉后面最私密的地方被他的吻融化着，然后他听到晨辉渐渐加重的喘息声，那个声音是最能象征年轻男性的原始的嵌入人心的奏鸣曲，还是他温柔地深入，一根两根，凌浩极力配合他的举动，直到隐处不再紧绷不再干涩，晨辉才挺身将最滚烫的欲望推进他的体内。 “唔……”似乎进入一半的长度了，凌浩小心地挪动着腰肢，不敢夹得太紧，怕晨辉吃不消。 “疼吗？”晨辉关切地询问，不疼才怪，那么小的入口被那么壮的硬物进入，就是一种无法克制的贯穿。心疼是有的，可是晨辉即将失去理智了，他握住凌浩瘦弱的腰，咬着下唇狠下心将欲望整体推入，刚刚到深处，身下的人儿就已经忘乎所以的喊出他的名字，禽兽就禽兽好了，他现在不能去思考，只想要凌浩，狠命的要。 有节奏的律动着腰身，晨辉还不忘去握住凌浩的那个，他们一同前后的律动，在明月照射下的小卧室里，他们的呻吟声交替不停，从彼此的身上搜刮一切能让自己亢奋的快感，持续着爱抚着彼此，不愿让对方停下来，然后，在晨辉的一个猛烈冲刺中，快感瞬间达到至高点，两个男人同时让对方得到了释放，晨辉没有将仍旧精神的欲望立刻拔出去，而是压在了凌浩的背上，缓缓调整自己的呼吸，凌浩转过头，偷瞄晨辉的脸，忽然就感觉视线一下黑了，晨辉的吻可真够快的，怎么办啊，下面虽然已经发泄了两次可是还会有感觉，尤其在他霸道的亲吻之下，成了，这一晚就不用干别的了，就各种姿势接招吧。 别问凌浩他们到底纠缠了多久，等他清醒的时候，太阳公公已经高高挂在空中对他微笑呢，今儿也是个大好的晴天。 “上帝！”周一了，不是应该去上班吗！这都几点了？中午了吧！ 环顾了四周，凌浩没瞧见晨辉的影子，这……总不会狗血到把他吃干抹净弄到手之后就来个无影无踪吧！ 想穿衣下床看看晨辉到底走没走，刚一挪动腰，哎呀妈啊，那腰还是他自己的吗？ 再一伸手，床上湿乎乎的，那是个啥，omg，昨夜啊不，或许是凌晨时分残留下来的液体，不道是他的还是晨辉的，反正是蹭到手上了。 “晨辉？”他扶着腰费力的下了床，TNND，怎么下半身都不停使唤，各种酸疼不适应。刚走出两步，后面的部位就有一股暖流顺着大腿根部淌出来，“晨辉！”他推开门，气鼓鼓的喊他的名字，一只手仍旧撑着腰，那姿态怎么那么像孕妇。 “来了来了，浩浩，你怎么不再躺一会儿，饭马上就好。”晨辉从小厨房里奔过来，身上还挂着他的小熊维尼的围裙。 凌浩张大了嘴巴，看着发丝凌乱的晨辉举着炒勺站在他面前。 “你下边怎么没穿……我……”晨辉还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憋红了脸，怪就怪凌浩现在的样子实在太能引人犯罪了，如果不是那边锅正煮着东西，他就直接过去扑倒了。 “我先去洗个澡。”凌浩捂着腰以龟速向浴室移去，生怕他再发情，那样可就彻底下不了床了。 “对了，之前你领导打电话过来，我帮你请了假。”晨辉呲牙冲着他笑，眼睛贼贼地往他衬衫的下摆里看。 “谢谢你了哈！”凌浩咬牙切齿的说，到底晨辉他是憋了多久啊，那大量流出的液体到底是什么！？ 后来在晨辉的殷勤伺候下，他才穿上了棉睡裤，吃到了热乎的饭菜，满意的窝在沙发里，像个大少爷似的开始看电视，确切来讲，他是想坐在沙发里，但是屁屁的健康不是很乐观，只好横卧着。 “还疼么？”晨辉把碗筷都收拾好了，凑过来，在他大腿边上坐下。 “你要干嘛？”凌浩见他手里拿着一个药膏，不会是…… “我得检查一下伤口……”他说着就笑嘻嘻的伸过魔爪。 “张晨辉你真流氓！”凌浩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厚脸皮呢，大白天的还让不让人正常看会儿电视了解下国家大事啊。 “你听话呗，我这不也是为你好。”那爪子已经过去拉他的裤子了。 “你是为你自己好吧……”凌浩斜视，不过看他那么虔诚的样子，还是依了他，毕竟那里是真的在疼，抹点药膏总是好事。 “喂！”后悔也晚了，电视那边正放映大风车呢，孩子们银铃般的笑声跟他们这边的十八禁景象完全不搭调。 一小时过后，凌浩盯着卧室的天花板，没错，是卧室，不是客厅。 他有种再动一下不管哪儿动都能虚脱的感觉。写到这里你们没懂其中的含义？ 就是晨辉借关心猴子身体为绝佳的理由，然后趁机各种占便宜，一路纠缠到卧室，虽然没像昨夜那么激烈的再次进入凌浩的体内，但是，咳咳，体外晨辉也是可以忍受的。 最后晨辉为了哄体虚的凌浩开心，还亲手为他做了奶茶，“知道你爱喝这个，给。” 勉为其难的接过温热的奶茶，凌浩撅着嘴，眼前这个笑得春风得意的男人，实际上就是披着天使皮的色魔党。 “这么好喝！”凌浩的大小眼一亮，好像之前啥都没发生似的，因为第一次喝到这么美味的奶茶，比什么必胜客避风塘的好喝得多。 “很香吧，我看到你家橱柜里有立顿，又加了鲜奶和两种口味的奶茶粉混着做的，怎么样，你老公我手艺超赞吧？”晨辉又向他凑近了些，雪亮的眼睛盯住凌浩的嘴唇，“我可没嫁给你！”凌浩轻笑，这人怎么过了一夜嘴皮子也变溜了，不过他优点还是大过缺点，又懂的呵护人又会做饭又那么帅气，对了，晨辉缺点是啥？好色吗？那还不是针对他安凌浩才好色。 “凌浩啊……”晨辉接过他手里的空杯子，放在床头柜上，一手搂住他的肩头，宠溺的看着他。 “啥事儿啊？”凌浩眨巴下眼睛。 “我再有两个小时就得回去了。”晨辉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这样啊。” “哪样儿啊？” “嘿嘿，那下次换我去看你，好不？”他还能说什么呢，总不能缠住晨辉说你别走留下陪着我每天都陪着吧？ “小东西。”晨辉用鼻尖顶住了他的鼻尖，磨蹭了几下，就又趁他不备在丰满的下唇上啄了一口。 “以后手机一定要24小时开着，再忙晚上睡觉之前也要给我个短信啥的，知道不？”晨辉认真的表情让他无法回绝。 “你还怕我消失了啊，嘿嘿。”凌浩坏笑。 “我是怕别人把你抢走了，你这么可爱……”那爪子又开始不规矩了，说着说着就滑到凌浩的腰际。 “你是金狼座吧？”凌浩朝他胸口推了一下，肌肉真结实，忽然就觉得此男绝不是一般的man。 “我是爱猴座。”晨辉咧着嘴，一副痞气样儿，真是败给他了。 接下来的两小时里，晨辉搂着他在床上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笑过之后，他发现床单已经惨不忍睹了，就换下来重新铺上新的，就手把凌浩的袜子脏了的衣服塞进洗衣机里一起给收拾了。 凌浩像白痴一样注视着他的每一个举动，这样一个细心又疼他的男人不就是他做梦都想找的类型吗，这年头主动肯为对方做家务的男人已经寥寥无几，他还想奢求什么，遇到晨辉，足以。 临走之前，晨辉把晚餐也预备好，嘱咐凌浩饿的时候就用微波炉加热一下，奶茶冰箱里也有备份，还怕他明天早上不吃东西，又做了简单的三文治，真让人对他无可挑剔。 晨辉不让他下楼送他，S城的三月虽然不是很冷，但由于是平原，没有山，市内风不小，不想凌浩被冷风吹到，那就是拿他当掌上宝了，在他眼里凌浩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那你到家了，一定给我来个电话。”凌浩在门口嘱咐他。 “那必须的啊，猴少爷的话就是圣旨。”晨辉话刚出口，见他正要发怒，直接堵住凌浩的嘴巴，想怒也怒不起来了。 第九章：眷恋 那洋轩拎着行囊独自走在陌生的城市里。 他在中街附近找了一家小旅店，打算先住下来再考虑别的事情。 猜对了，他虽然是上了返乡的火车没错，但是在乘务员将车门上锁的前一秒，他果断的挤了下去。 在还没有认识温西龙之前，他在孤儿院里每天浑噩的度日，以为这辈子就没人对他好没人会爱他。但是西龙出现后，他的生活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找到了自己的精神支柱，总是被西龙鼓励着，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再畏惧，正如他的家人一样，给予他顽强的力量，让他时刻都记住自己不是一个人。 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洋轩在心里暗暗起誓，轻易放弃就不是那洋轩了。 他把随身携带的东西安置在小房间里，肚子就开始咕咕叫了，上车前西龙有给他买了一些八宝粥碗面火腿肠之类的速食品。 洋轩走到饮水区，打开碗面接了点热水，晚饭就吃它好了，真不爱一个人出去。 回到屋里，他打开电视机，随便换了几个频道，刚好地方台对田师府做了开发旅游区的相关报道。原来那里有全国闻名的水溶洞啊，记得多年以前西龙曾在信里提过，当时还说有机会带他去玩，进到里面还需要披上雨衣，坐船。 他吃着泡面，眼睛都不舍得眨的盯着显示屏，西龙当然不会那么凑巧出现在里面。既然旅游景点要扩建的话，他或许能在那边找个工作，那样就能离西龙更近了，先让自己经济独立，然后再追随西龙，这个想法是他此时此刻唯一能找到的最现实的出路。 吃完面后，他借用店老板的笔记本，开始登陆招聘网搜索小镇的相关讯息，果然如新闻上介绍的那样，有一条用人讯息是中午才发布的，是一家叫做“青翼”的旅行社，招导游，计调 ，外联人员，还有一条讯息是矿山招临时工，出劳务的，再往下看留的联系电话居然那么熟悉，洋轩心一紧，那号码正是西龙的，他轻叹一口气，记下了旅行社的联系电话，他甚至觉得工资多少都是次要的，只要能离西龙近一些就够了。 都晚上十点多了，旅行社的座机固然是无人接听，洋轩犹豫了几秒钟，又随手拨通联系人的手机，响了很久对方才接听。 对方问了他的个人情况，诸如学历工作经验年龄之类的老一套。洋轩也没说谎，就有什么就实话实说，连自己从孤儿院长大都招了，孩子也是心眼实惠，不想为了得到一份工作就编个谎，好在对方没有因为他是应届生无工作经验就回绝他，如此说来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 旅行社的老板让他明天十点到小镇上面试，地址就在水洞不远，应该很好找，最后告诉他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到地方打他的手机。 挂断电话，洋轩感觉好像松了一口气，心里一块石头像着了地，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是，至少今晚可以好好休息，安稳的做个好梦，明天8点到火车站往小镇赶也来得及。 洗漱完毕，他刚要拉开被子，手机响了，他拿过来一看，是西龙，愣怔了一下，不知接通了该说什么，响了几下手机就安静下来，洋轩有些后悔，刚才如果痛快接通就好了。回打一个吧，不会说谎这种时候也要装傻。 “喂，你还好吧？”刚要回拨，西龙又打了进来。 “嗯，吃了泡面和火腿，肚子饱饱的，你呢？” “吃过了，才洗完澡，你在车上要注意安全啊。” “放心好了，我是成年人了，呵呵，你还怕我被抢啊？” “哎，火车上怎么那么安静？”西龙才意识到，听筒的那边安静得一点都不像在火车上。 “啊，这不刚好到一个小站，停车几分钟嘛。”洋轩连忙编故事，还好他反应及时。 “嗯，那行吧，早点休息，明天下午才能到吧……” “你也早点休息，我会再联系你的。” “洋轩呐……” “嗯？” “晚安了。” 青翼旅行社其实在国内位于百强旅行社前十的排名，这次把分部选在田师府镇是张总经理家张大少张释远的提议。 张释远负责打理老爹在北方区域的分部，他们的总公司在上海，张虽然祖籍在北方，从小也是在上海那边长大的，他才接手北方这边不到一年，就对旅游业的发展已经很有远见了，小镇上全国闻名的大型充水溶洞早就开发了数余年，他之所以在那里新开门面是想把重心移到水洞附近的几座正在开发的山区，其中的一座山每到秋天就变为枫叶的天下，还有野外漂流篝火等适合时下年轻人喜爱的户外活动。 一直以来青翼就不缺少客源，在小镇的分部虽然面积不大，几个员工一天接电话安排旅客住行排往返车次时间表，各种琐事那就来吧，所以张释远急需再招两个员工，也好给大伙安排合理的休息日，都累垮了就没人工作了。 刚给老爹汇报这边的工作情况，手机就又有电话打进来，接通才知道是昨晚想来应聘的男孩，已经按时到了，就是没好意思进门。他推开玻璃门，看到那男孩站在外面提着一个行李包。 “hi，进来吧。”张释远主动跟他打招呼。 “你好，我是那洋轩。”他坐到张释远的办公室里，开始做自我介绍。 他对洋轩随意问了几个跟工作无关的问题，也知道他才大学毕业没有工作经验，不过只要肯认真学没什么难的。本身一个旅行社的小员工也不是啥技术工种，有点耐性就足够了。 “先让董姐带你几天，慢慢熟悉了就好了。”张释远对他扬起一抹笑意。 “谢谢你，老板。”洋轩傻乎乎地对他鞠了一个躬，态度忠恳，弧度接近90度。 “别叫老板，都给我叫老了，你就叫我释远吧，大家都这么叫。” “好的，释远老板，啊不，释远。” 工作期间虽然洋轩反应慢了点，但是对同事都很有礼貌又挺虚心的，大伙也都挺喜欢他，愿意主动帮助他。这不，叫董姐的30多岁的女同事，还洗了苹果塞给他，看他一个人刚毕业才出来工作也挺不容易的，难免会想照顾照顾他。 太阳落山的时候，张释远忽然才想起来他的住宿问题，就把他叫过来，说：“我们现在只为女员工提供了宿舍，因为你才刚过来，我是打算再招到男员工才给你们一起安排的……要不，你今晚就先住我那儿吧，就是普通的招待所，能比小旅馆整洁一些。” “谢谢你，释远。” “不过……招待所只有那一间房了，我那间有两张单人床，你看，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们不都是男人吗，哈，是吧？”洋轩说这话的时候都没好意思看他，心虚着呢，谁让自己喜欢的对象就是同性。 累了一天，洋轩去浴室里冲澡的时候，手机扔在了单人床上，一整天都没有联系西龙，因为第一天上班，什么都不熟悉，加上咨询电话又多，顾不上抽时间联系他，头发刚抹完洗发液才想起来没跟西龙报个平安，一会出去再说吧。 就是那么巧，都能有十个小时洋轩也没联系西龙，索性那边直接打过来，而一旁看晚间新闻的张释远硬是被突然不安分的铃声给打断了思路。他其实没兴趣去管别人的私事，但是一直想个不停也确实惹人烦，他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哈？长腿叔叔？用这种名字，莫非是网友？看那洋轩那个老实的样子，也不像是乱交网友的人啊，啧，想什么呢，干脆喊他一声吧，估计也快洗完了。 “咚咚。”他敲响了浴室的门，手机还在响，“那洋轩啊，你手机响了。” “啊，什么？”洋轩正在擦湿漉漉的头发，刚裹上浴巾，马上就要收拾出来了。 “长腿叔叔来电。”张释远见他拉开门，连忙把手机递给他，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发现那洋轩的眼睛很明亮，大概是刚出浴的人都会比平时更容易引人注意吧。 “喂，啊，我刚才在洗澡……” 张释远见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还费力的擦着湿透的头发，就下意识伸出手帮他擦起头发来。 “我……我很好，你放心，啊你等我一会给你回打过去吧，我先换睡衣。”洋轩连忙挂断手机，他知道释远是个好人，同事们也都很爱戴他，都说他没有少爷的架子，但是毕竟第一天认识，帮他擦头发这种事儿，怎么能好意思呢？ “你怎么了，我是不是多事了？”释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的看着他。 “没有，不是，我是你的员工，你对我这么好，时间久了我会翘辫子的，呵呵。”洋轩咧开嘴使劲傻笑，其实心里真的很尴尬。 “你太客套了，跟我不必想那么多。”话是说完了，但是释远的眼睛还停留在他身上，不知怎么，他想知道关于他的故事，什么都好。 “额，你是有事要问我么？”洋轩钻进被子里，懒懒的不想再出来了，他不爱用风筒吹头，就倚靠在床头晾他半湿的黑发。 “咳，作为你的上司，怎么也得了解一下你的个人情况吧，比如，会不会结交地痞流氓之类的。”释远是半开玩笑跟他扯，生活吗，太严肃就没劲儿了。 “他是我的恩人，没有他我根本就没人管，昨晚我也提过的，我是孤儿。”洋轩看向前方闪动着各种画面的显示屏，没有看他。 “对不起，我……” “他资助我很多年了，一直到我大学毕业，我前些天才去见他，呵呵呵……” “那洋轩啊，你……” “呵呵呵，我是不是笑得很难看啊？”洋轩无力的抬起头，蜷着双腿，双臂抱紧了膝盖。 “不难看，但是，请你别哭了。”释远真想咒骂自己一顿，何苦要挖别人隐私接他伤疤呢，一定是跟那个长腿叔叔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我哪有哭啊，只是失落而已，哈哈。”说着他一把抹去脸上的痕迹，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嘴脸。 手机又响了，当然还是西龙，他这失落的功夫忘记给人家回电话了。 “洋轩，你刚才没事吧，和谁在一起呢？” “和……同学……” “哦，你同学去车站接你的？”“那你们住哪里？” “西龙啊，你咋忽然这么多问题呢，真担心我被拐卖啊？” “……” “没什么事儿我就先睡了，明天白天再说吧。”其实他是不想挂电话的，他是怕再说下去又要想不好的回忆了。 关机之后，他对一旁的释远道了声晚安，转过身就闭紧了眼睛，今天确实蛮累的，再想问题就会头疼了，睡吧睡吧，再有什么情绪也交给明天的自己处理，一切会好的。 凌浩抱着笔记本大半夜还没有入睡。 他正咧着嘴角对着屏幕嘿嘿的傻笑。没错，不是普通的微笑，而是傻笑，例如像捡到钱那样。 理由嘛，只有一个，就是他看到晨辉在微博上晒幸福呢，几分钟前晨辉发了一个帖子，里面的内容是可爱的“U先生”，还附赠一张他过马路的照片，对，就是那天凌浩早上去对面吃早餐的一个小片段。居然被晨辉偷偷抓拍了，还添枝加叶的，未经他的批准就私自给发到微博上去了。然后点开评论，晨辉的一些朋友还闹着求片中人关注求交往，故意在那起哄。 去冰箱里取了晨辉留下的奶茶，他加热后端回到电脑前，然后看到那个晒幸福的帖子又多了几条评论。 晨辉给损友们回复说：别跟我抢奥，我可告诉你，他是我的！ 噗，还你的？大号玩具吗？是不是再这样下去姓氏都要改一下了，张安氏？没等他回过神儿，晨辉的温馨提示就打过来了，具体内容就是时间不早了，某猴儿该睡觉就赶紧睡觉，别熬夜熬出熊猫眼，就成熊猫猴儿了。本来吧，就只有西龙一个人爱叫他猴子猴子的，不愧是他的表弟，一个鼻子出气，不过话说回来，他每次叫他猴子，他就觉得跟晨辉的关系更拉近一些，看来真是喜欢一个人怎么都会喜欢。 “好了，我知道了，一会你挂完电话我就去睡，总可以了吧？”凌浩把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还是左耳听得更清晰，更能牢牢记住晨辉的嗓音。 “我转发了JAE WON 的新歌《不后悔》，你也听一下吧。” “哎，不是催我马上睡觉么，呵呵。” “一起听吧，相信你会喜欢的，然后一起睡。” “怎么一起睡啊？”凌浩有意把“睡”字加重了语气。 “嘿，你这么快就想我了啊？”晨辉假装摆高姿态。 “是你把内心潜台词坦白了吧，嘻，又要来贫嘴？” “好，不贫了，早点休息，睡觉不要踢被子。” “听你的。”其实睡着了谁还知道自己在做啥。晨辉还真是个爱念叨的主儿，大一个月大不少事儿啊。 点开晨辉推荐的那首歌，凌浩懒懒地躺下去，用心去听。 不后悔-（Lee Jae Won）：just do what i do 我不后悔 （绝不后悔） 我不后悔 （绝不后悔） 再一次相信你 又一次我开始选择受挫 仿佛你在挽回什么但你却让我不知所措 不舍得（是我不舍得你）我不舍得（不舍得放弃你） 不适合（你和我的关系complicated）我别无选择 （all right all right 只能这样了 girl you come with me） 就这样 再再再 次接受你的施舍（我的身体已经做出选择） 就这样 反反复复我的条件反射（为什么） 我不后悔（我绝不后悔）不后悔（努力去忘记过去） 我不后悔（哪怕是再次受伤）Tell me what for Copy and paste I'm trying 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重复着同样的地点 重复着同样的感觉 我努力不去后悔 不舍得（是我不舍得你）我不舍得（不舍得放弃你） 不适合（你和我的关系complicated）我别无选择 （all right all right 只能这样了 girl you come with me） OK 就这样了 我不会再 犹豫了 重复的感情 算是爱情的补习（don't break my heart） 不管是对与错 抛开感情的交错 好像是第一次 it seems got that what it for 我不后悔（我绝不后悔）不后悔（努力去忘记过去） 我不后悔（哪怕是再次受伤）Tell me what for 我们需要改变 it seems not simple 生活总是要不停向前走下去，在晨辉的带动下，凌浩也恢复了精神能正常上班了。 两天后，晨辉出现在他单位的门口，双手插袋穿的西装革履的往那儿一站，赶上下班时间，几个女同事都看直了眼睛，他那银灰色的头发被风吹拂着，掀起了的刘海下面露出冷傲的眼神，不由得让人望而却步倒吸一口气。而这双能拒人千里之外的丹凤眼，在凌浩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的时候，瞬间就眯了起来，像转瞬变了一个人那样，眼神显得额外的亲切。 “hi，小猴子。”他杵在原地，都已经亲热过了，居然见到凌浩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哎，你来也不告诉我一声！”之前还说过两天来看他呢，这怎么就来了个突袭？ “想给你一个惊喜……”晨辉已经凑过来化身为眯眯眼忠犬。 “说真的，你能来我很高兴，本打算去快餐厅解决一顿，我们买菜回家吃啊？”凌浩迎着霞光看他，脸上的肉肉团得圆圆的，像个大孩子。 “当然好了！”揽着他的肩膀就往超市的方向走，凌浩看了下他热情的爪子，心想男人之间勾肩搭背的不足为奇，同事看到就看到好了。 然后呢，在一个街道的拐角处，等车的时候，晨辉偷偷将脸挪到他的耳边，轻声说：“我想你了，知道吗？” 轰……轰隆隆…… 凌浩顿时觉得脖子以上都变得燥热，好像正烧着的水，不等过度就直接达到了沸点。光天化日的，差点亲到他的圆耳朵！ “我早就知道了。”凌浩挤出蚊子振翅的微小声音，本来是挺自然的，这下被晨辉弄得有点慌乱。 然后两个人一起到超市里采购晚餐用的食材。 也许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真可以用在不同恋人的身上。凌浩就是觉得晨辉穿他那围裙很好看，特有那种好男人内外兼修的良好气质。 他的厨艺自然是比不过晨辉了，站在身后，凌浩安静地看着他认真烹饪的背影，其实晨辉就是中等身材，最多比自己高出个2cm，看着他稍微弯下腰盛了一勺菜汤送到嘴边品尝的动作，忽然觉得他在自己心里变得蛮高大的，他很喜欢晨辉，最初只是单凭是西龙的表弟就觉得这个人挺靠谱，加上近日来的接触，虽然连一个月的时间都不到，但是晨辉已经渐渐做到将他的心慢慢填满，让他遗忘了原有的寒冷，或者说，当你开始去接受一个不错的对象时，你的季节里就没有了冬天。 凌浩悄悄靠上他的背脊，接着伸出双臂，从后方圈住他的腰，埋下头，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晨辉的脖颈。 “马上就开饭了，小家伙。”晨辉放下汤勺，关闭了天燃气阀，转过身面向他。 凌浩那对龙凤眼忽闪忽闪的眨着，那抹专情的眼神害他猛吞口水，怎么了这是？是想他了？ “我们是先吃饭，还是？”他在说什么傻话啊，晨辉恨不得抽自己，可是，眼前的小家伙那副表情分明是在问“你是想先吃我还是先吃饭呢？” 管不了那么多了，晨辉收紧他纤细的腰，俯下头就瞄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明明凌浩没有用香水的嗜好，可是晨辉就是觉得他的唇很甜，还有他身上特有的香气，别人肯定发觉不到宝贝的这个优点，看到凌浩因他的热吻而渐渐闭上了眼睛，晨辉更是肆意的将舌尖深入到他的口腔内来挑逗状态不错的凌浩。 “晨辉，我们……唔……”是渴望被晨辉搂抱毫无疑义，但是肚子已经上演空城计了，这让他情何以堪啊？ “对了，你已经饿了吧？”晨辉终于结束贪婪的亲吻，刚才差点就把锅给撞翻了，可得先把猴子喂饱了啊，饿出毛病来，他都能诅咒自己个十天半个月的。 吃饭你就老老实实好好吃呗，这给晨辉忙活的，给凌浩夹菜都夹出一座小型金字塔了，让人家都不知道先从哪里下手。本来晨辉是坐在他正对面的，吃着吃着又不甘寂寞的端过碗挨着凌浩身边一屁股坐下去，然后可算能安稳下来往嘴里填一口饭，又盯住凌浩肉嘟嘟的下唇发愣，“好吃吗？”晨辉目不转睛地继续盯着那块宝地。 “你做的菜当然好吃啊。”凌浩也学他那样眯起了眼。 “好吃你就多吃点。”说完了，晨辉才发觉怎么像在背广告词，恋爱中的男人智商都是负数原来是真的啊！ 吃饱喝足之后，凌浩摸着浑圆的小肚子倚在红色大沙发里，小眼睛随着晨辉的方向飘啊飘。 收拾完碗筷晨辉才解开了维尼的围裙，然后呢，就贴在凌浩身边坐下，脑子里不知道在飘动些什么可耻的画面，总之他想尽快让那些画面变为3D版的。 “我看看，几个月了？”晨辉使坏的将爪子伸到他微隆的小肚子上，还很厚脸皮的贴上去假装听动静。 “去你的！”凌浩笑着打掉他的爪子，莫非他又要开始耍贫嘴了？ “凌浩啊……”晨辉目光炯炯的盯住了他。 “啥事儿啊？”凌浩不禁一个哆嗦，这不才吃完饭么。 “你是不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儿？”晨辉的脸更靠近了一寸。 “你……”有好男人的鼻息喷吐在他的脸上，热热的，感觉很微妙。 “我们来做饭后运动吧！”话音刚落，一个黑影完全盖住了他的视线。 “唔！” 这里是客厅，落地窗的窗帘也没有拉上，虽然对面是没什么行人的小公园，但是他家四楼，不免会春光无限外泄。 他们都是男人，可相比之下，凌浩的体力却一直不如他，想来人家晨辉从小村里长大，干过庄稼活，温室里成长的人显然比不过刨地球的。 “嗯……”在晨辉的抚摸下，他没忍住，发出了撩人的好听声音。 这一声可萌到了晨辉的心坎里，双手并用就把身下的小家伙衣服扯开了大半，整个肩膀都裸露在空气中，凉飕飕的，凌浩迎向男人灼热的目光，不禁缩了缩脖子，小心的伸出手指指向卧室，“好咧殿下！”接到了指令，晨辉果真像忠犬一样打横对他来个公主抱，凌浩懒洋洋的圈住他的脖子，衣服也瞬间垂落到地面，谁有时间搭理它啊，晨辉才是重点。 他们在床上折腾了一个多钟头，一个回合过后，凌浩刚刚平稳住呼吸，倚在床头看着晨辉去衣兜里掏出烟盒。 这人啊，要是记性不好可真是耽误事儿——凌浩的手机忘记关了，这会没等气儿喘均匀，有人很扫兴的打来了电话。 问题是手机放的位置离晨辉比较近，正巧晨辉回过头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了朴家二哥四个字，他看了看凌浩，说：“你手机响了，怎么不接？” “嗯……接了也不知道该说啥。”凌浩撅起嘴，满腹的不快。 “那我来。”晨辉也没多想什么，接通了手机就说：“你好。” “浩浩啊，你在忙啥呢？”朴至忠是过于高兴了，都没听出来对方不是本人。 “哦，他在忙着跟我聊天，请问你有事儿么，我好转达给他。”晨辉的语气不佳，都快要用鼻孔哼声了。 “你谁啊？”小镇人民也开始变味儿了。 “我是他老公，怎么？”晨辉捏紧了手机。 “啥，我我我怎么不知道！”朴至忠彻底懵了，“你到底是谁啊，我见过你没？” “要不改天我们会会？”晨辉咬牙切齿道。 “……”手机那头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嘴了。 凌浩真怕他再稍微用力那么一点手机就直接报销了，缠人的表哥到底要问到何年何月啊，他还想枕着晨辉结实的手臂听这醋意大发的男人贫嘴到天明呢。 “晨辉，手机给我吧。”凌浩从白色的棉被里坐起身，被子就直接滑到了他的腰际，因为晨辉是站在床边的，离他有一小段距离，里面可是光溜溜的啥都没穿，他只好抓住被子的一角，向晨辉伸出手。 “喂，浩浩是我表弟，你可别太嚣张，不准随便动他，喂，你说话啊！” 晨辉切断了手机，可以说他不是有意要切断的，全触摸屏的手机他可用不惯，他这么慌乱是有原因的——本以为可以成功的看到被子从凌浩的腰上再往下滑一点再一点就能看到赏心悦目的景色——可是猴爪子及时补救了，他只看到了凌浩裸露的上半身，好可惜。 “挂了吗？”凌浩缩回了手，小心谨慎地观察男人的酸脸。 “不小心碰掉了。”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凌浩见他阴着脸向他贴近，条件反射的抓紧了被单。 “我没生气，就是有点想法。” “啥、啥想法啊？”凌浩的身子已经完全贴在床头了，因为他还没学会穿墙术，无处可逃。 “想看看你呗。”晨辉一向是行动派，边说边做一点都不含糊，随手扯开遮在凌浩身上的被褥，腰下的美好风光可谓一览无余。 “呀，大冷天的抽风带劲是吧？”凌浩各种遮挡，这明晃晃的灯光之下，成何体统？ “又不是没见过，让我好好研究下。”所以就说他一点都不怠慢，已经掰开凌浩充当遮羞布的爪子，正挑起唇角观察他腿间的小突起。 “臭流氓！”凌浩红着脸躲避他的视线。 “刚才你可不是这么叫的，刚才你叫我……嗯？” 既然双手被他固定住了，凌浩就只好动嘴了，直接堵住他即将要流出黄段子的坏嘴巴，亲不死他，看谁怕谁，被晨辉那么直白的盯着看，他腿间的器官都已经抬头了。 “真热情，孺子可教。”握住他的手腕直接压倒在头部两侧，晨辉又占据了王者的高地，在上方审视着那双充盈着清泉般透彻的龙凤眼，然后，用力一吻，并对他说：“你是属于我的，以前的事儿我不想过问，但是，从今天起，2012年3月20日起，你安凌浩的心只能装我张晨辉一个人，我对你好不好，让时间去证明，把你全身心都交给我，好吗？” 凌浩有些发懵也有些小感动，他不认为晨辉能说出这种类似电影里对白的言语，他微微点头，张开唇想要对他说爱字，但是，扑面而来的又是一记霸气的亲吻，哎？还是法式的热吻，哈利路亚，今晚就别想睡觉了。 第十章：但愿人长久 晨辉早晨在浴室里用剃须刀刮胡茬时，还在想凌浩怎么浑身都光溜溜的除了头发跟两腿间能茂密一些其他部位都很嫩，嗯，剃须刀也都是新的，真是遗传的挺好，不像他，夏天光着腿都跟穿毛裤似的。 洗漱完毕，晨辉开始打着天然气，放上平底锅，很明显是要做煎蛋。 煎蛋只是凌浩爱吃的三文治中的一部分食材，半夜里晨辉翻身时听他嘴里嘟嚷着煎蛋三文治啥的，这早上先给宝贝弄好，等下出来直接吃热乎的。 “嘿嘿。” 这个声音是从忙着煎蛋忙着烤面包的男人嘴里传出来的，他可不认为自己此时的表情等同于一个坠入爱河里的傻帽。 光是早餐还不够，他还要多做一些给凌浩把午餐便当都预备好，单位的伙食怎能与他融入爱的美味相媲美。 等凌浩揉着眼睛慢悠悠的到客厅找晨辉的时候，桌子上的美食散发出的诱人香气已经等候他多时了，直接就扑进他的鼻腔里，这下可提神了不少。 “晨辉，你起这么早，就为了做这个？”凌浩惊讶得张圆了嘴巴。 “快吃吧，你看你瘦的，多吃点。” “你有意转移话题哦……以后不要这么辛苦了。” “这跟辛苦真挂不上边儿，我只想你过得好好的，嗯？”晨辉说着就去捏他肉呼呼的脸蛋，看到凌浩拿起三文治却塞到他的嘴边，就只好张开嘴咬了一口，没等凌浩做下一个动作，他就直接把这小口食物连吻带挤的送进凌浩的嘴巴里。 “唔，好啦。”连早餐时间都能充分利用，这个男人太牛X了。 “一起吃，晨辉说实话你也蛮瘦的，不能光我一个人吃。” “遵命。” 他扬起了眉毛，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样，再过一小时就上班了，跟晨辉在一起时间过得总是飞快呢，为什么这么开心呢？是因为太容易满足，才及时体会到他赠予的幸福吧。 凌浩家离文化局坐公交车也就两站地的距离，为了能多跟晨辉呆一会儿，他提议步行去上班。 “或许我应该买辆车……”晨辉在送凌浩的路上自言自语嘀咕。 “买车干嘛，油价这么贵。”他假装白痴啥也不懂。 “可以接送你上下班啊，也方便我往返两地呗。” 凌浩听后沉默了，他在思考一些片段。 一直以来都是晨辉在主动靠近他，努力协调两人之间的牵绊，而他呢，他又为晨辉做过什么，是做了一顿早餐还是送他去矿山上班了还是怎样，同样是男人不是吗？如果说甘愿被晨辉压倒，被他用力的贯穿也是种付出的话，那么，他确实付出了。 他想说，你如果能来跟我一起住就好了，如果不是分居两地就好了，可是，他说不出口，他又何德何能要求晨辉离开小镇不去帮西龙而来城市里陪他开启新的生活？ “到地方了，小猴子。”晨辉弹了一下他的耳朵，把他从愣神中拉回到现实世界。 “晨辉……”凌浩有点不舍，虽说小镇到他这里最慢一个半小时也够了，但是，心里忽然感觉开始变空变轻，有什么东西要悄悄溜走似的。 “记得便当要按时吃，我可是专门为你制定的营养套餐。”又是那个可以抹杀一切烦恼的阳光笑颜，凌浩特想抱住他，但是在单位门口，人来人往的上班高峰期，他忍住了，没有向晨辉索取一个拥抱。 脑子特不灵光的卡壳了，凌浩盯住眼前的人傻乐，并没有真正乐出声音来，再有十分钟就该开例会了，他管不住自己的双脚，挪不动地方。 “那么，我要走了。”晨辉恢复了平和的表情，因为要分离啊，实在装不出来心情了。 “晨辉，还什么时候来看我？”他怎么会问出这么白目的话，凌浩开始后悔，这不是要给对方施加压力吗！ “傻，明天来不了后天肯定能来。” 刚要说句什么，凌浩的两个同事跑过来，看到他站在门口，就喊：“快进去啊，晚了一会领导又要发飙了！” “你们先去吧。”凌浩不知怎么心里慌乱起来，怕与晨辉分开怕得要命，明天又不是世界末日。 “别担心了，你进去吧，记得时刻保持联系哦。”晨辉索性将纠结的他翻过身子，轻轻推了一下，示意让他进门。 “傻孩子，我又不会消失。”晨辉轻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鼓，然后他终于肯挪动双脚往门里迈步，他不敢回头，怕一旦回头就冲过去扯住晨辉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最后，他听到晨辉说：“那么，先再见了。” 凌浩仍旧不敢回头，边走边木讷的对着身后挥挥手。 他真的不大喜欢听到“再见”二字。 今天导游MM请假没能来上班，洋轩临时客串了一下角色，带领着一组南方来的老年团去游水洞，忙活半天中午就吃了一个面包喝了半瓶水，老年团里最大年纪的能有70多，洋轩不看着不行啊，虽说旅行团有在餐馆包自助餐，但是洋轩头一次带团真没那么闲工夫去自选什么菜肴，他就感觉自己就是个小队长，有一部农村题材的影片叫做《一个都不能少》，或许那电影就是他的真实写照。 给老人们安排就寝之后，洋轩终于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了招待所48号房门前，门没锁，张释远歪在躺椅上看电视，烟灰缸里躺着半支烟，看来他今天烟瘾没犯，抽得比较少。 “你吃饭了吗？”见他拖着疲惫的身子进了门，出于客套，张释远问了一句。 “吃过了，我去洗漱一下。”其实他是累得忘记晚饭这回事，只想卧倒好好休息。 洋轩在浴室里换好了睡衣，白天忙活一身汗，但是实在没力气去冲澡了，洗脸刷牙完毕就准备卧倒，他掀开被子，也没往释远那边瞧，大有钻进被窝就是晴天的意思，这种状态即便旁边有人看电视也影响不到他，再来几个人搓麻将都不在话下，照睡不误。 但是他忘记一个事实，以前住校不正经吃饭老吃泡面对付而烙下的毛病——胃病。 洋轩很久没有胃疼了，谁能料到这个节骨眼上又来折磨他？ 释远刚要关闭电视机，见他在床上揪住被子蜷成一团十分难过的样子，就凑过去轻拍他的肩膀，“你这是怎么了？” “胃、胃疼，老毛病，不碍事，一会就好了。”洋轩的身子越蜷越圆，都快成团球了。 “你先等着，我马上回来。” 释远连外套都没穿，抓起钱包就冲了出去，那孩子也真能逞强，还说没事，额头上都冒出了汗，今天他在外面带团他也没跟着去看，肯定是没怎么吃东西，也太不懂的爱惜自己了。 过了能有十分钟，释远拎回来一碗打包好的牛肉面和一盒胃药。 “你先把这碗面吃了，面食能养胃……过来……”他端过碗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扶起洋轩，递给他掰开的一次性筷子。 “释远？”他会有疑问也符合情理之中，以前在学校也有同学曾关心过他，再就是西龙了，或许世上还是好人多，眼前这个就正在照顾他。 “谢谢。”饥饿这种东西是伪装不来的，他端过碗透过热气夹起顺滑的面条，看也没好意思看释远，埋头就开始吃，这样看来，自己不就是个小孩儿吗，身体都照看不好。 “你先吃面，等吃好了过一会再把药吃了。” 然后释远站起身又出去了，不知道去干什么。 洋轩将面都吃光又喝了一口汤，放下碗之后，才看到胃药已经放在床头柜上了，他是个好人，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是直觉告诉他张释远内心足够善良，与社会上那些流里流气的富家公子哥可不一样。 “你吃完了？”什么时候他又回到屋里了，刚才想事情完全没听到他的脚步声。 “嗯，全部都消灭了。”洋轩仰起头冲他傻笑，一副完全放轻松的样子。 “这个你先抱着，暖和一会胃就不会那么疼了。”释远递给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热水袋，暖烘烘的，抱起来好舒服。 “嗯嗯，你真好。”洋轩吃过面胃已经恢复差不多了，这下还有温暖牌热水袋，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别忘记半小时后吃药，以后午饭要好好吃，只有晚饭可以少吃，尤其这边天气冷，不像在市内，一定不能空着肚子干活，你听到了没？”释远伸手去揉乱他的头发，瞥见他透过凌乱的发注视着自己的黝黑的眼睛，他才止住动作，坐回自己的床上。 之后洋轩听话的吃了药，连吃药的温水都是李给倒的，他就是他手下的一个员工，又霸占他的房间又受他照顾的，只有明天加把劲更努力的工作才行，除此之外洋轩也想不出如何能报答对方。 翻出来手机，盯着屏幕，洋轩想给西龙打一个电话，在小镇上也快一周了，上次通话还是在前天，昨天都没有互相联系过。 “我需要回避吗？”释远见他久久未按下拨号键，有点多心了。 “啊，不用的，你困了就睡吧，我去浴室里打。” “你好好坐床上吧，你一个小病号，我出去抽根烟。”正说着，释远就把搭在烟灰缸上那半只烟捏在手里，头也不回就带上门，刻意给他腾出私聊的时间。 对着空中重重叹了口气，洋轩居然有种好像在欺负他的感觉，这样一来，他都不知道打过去说啥好了，再纠结下去他就快要疯了，于是痛快按下熟悉的号码，等待听西龙的声音。 “喂，请问是哪位，西龙他一会能回来。”传来的竟是晨辉的声音，他怎么不在？ “额，这样啊，那我先挂了。” “你是那洋轩吧，等他回来我让他反打给你，刚才他忘记拿手机了。” “那先这样吧，晚安。” 洋轩掀开被子，吸着拖鞋，推门出去找释远，走廊的光线稍微暗了些，他走了几步，停顿了片刻，瞧见释远正倚在走廊尽头不知道想什么，那半支烟也早就没了踪影。 “回去吧，怪冷的。”洋轩走到他身旁，语气里夹着些许的愧疚。 “啊，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晃过神儿来的释远赶忙扯住他睡衣的袖口一言不发的往回走。 可以说，这一晚，洋轩的胃疼是恢复了，但是他却不幸的染上失眠这类病症。 导致他患病的原因有两个，一是西龙没有给他回电话，二是一旁的释远辗转反侧害他总分神。 镜头又切换到苦闷了几天的朴至忠那里，凌浩啥时候有了老公他完全就一点都不知道。这几天他有给凌浩打电话，但是对方一直不接，发信息也没有回，让他很是憋屈。他觉得自己再这么下去就要崩溃了，就计划着三天后亲自去市内的凌浩家探个究竟。 第二天的中午，洋轩想改善下伙食，就想找一家当地的土菜馆尝试一下。而释远也正好从店面里出来，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他怎么好意思拒绝，何况一个人吃饭确实很无趣，加上释远一直都挺照顾自己，就一口答应下来，实际上是想请客。 说是小镇，不外乎就是人口肯定比城市要少，最热闹繁华的地段也就是水洞外延伸到另一个山区景点的那趟街。 洋轩他们进到这趟街的一家小有名气的土菜馆，并选了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也拿不定主意什么菜好吃，就全权交给释远去点菜。 有一瞬间，洋轩看清楚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恬静的光，心脏竟然像被温水轻轻润了一下，赶快醒一醒，这只是单纯的跟年轻的老板一起吃饭罢了，又不是蕴含着少女情怀的约会，傻了吧唧的。 释远是一位比较内向的人，喜好安静，不过并不拘谨，偶尔也会问洋轩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总之，面对着他，洋轩觉得一切都很自然，没什么需要顾虑的。 “服务员，麻烦加一碗素烩汤。” 洋轩抬头看着他，怎么想起来要汤呢？ “你胃不好，喝汤也能养胃。”释远认真的回答他疑惑的眼神。 “谢谢你，释远。”他埋下头，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客气啥啊，我也爱喝汤……” 两人相视了几秒钟，这次是释远先别开了视线，这是怎么了，其实平时对别人也不错，唯独对这个那洋轩他更容易上心，许是得知他的身世，所以才会更加关照他。 素烩汤的味道值得赞赏，就是才上桌有点烫，洋轩无意向窗外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使他心脏差点死机了——窗外不远处靠路边停的是与西龙同一型号的车，想来这种小镇应该不会再有另外的人拥有它。 天！真的是西龙，西龙和晨辉从另一家饭店走出来，正准备上车。 不行，再这么坐着会被发现，那就糟糕透了！ “我去个wc。”洋轩放下汤勺，转身就往厕所的方向快步走去。 释远下意识看向窗外，稍微矮一点的男人也正巧向他这边看，直到那个银灰色头发的人喊他，那人才停止了短暂的对视。 是洋轩认识的男人吗？释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等他再看向窗外，车子已经开出很远了。 几分钟后，洋轩闷闷不乐的回到原位，看上去有心事呢。 “先吃饭吧，等下就凉掉了。”释远夹过去一块肉放到他的碗里。 “释远，你对我太好了。”其实他想说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那个人是谁？”释远没有看他的脸，像在自言自语。 “我恩人。”说完了他继续喝汤，也不去看释远的表情。 “……这样啊……” 这个时候再多问他什么就没劲了，还是等洋轩愿意回答的时候再听听吧。 吃个饭也不消停，这会洋轩手机响了，不用看就知道是温西龙。 他的手有点抖，不知接了之后自己是否会说假话隐瞒事实。 “用我帮你吗？”释远试探性的问，也是不想看洋轩继续忐忑不安下去。 “不，不用了。” “喂？”洋轩小声的接通手机。 “洋轩，昨晚我喝多了，没及时联系你，刚刚我是不是眼花了，我好像在镇上看到你了。” “呵呵，你还没醒酒吧，说啥呢，你是不是想我了？” “……我感觉也是自己眼花了，居然把一个陌生人看成是你，那这样吧，等下月初我这边不忙了就过去看看你。” “不用不用过来看我！”洋轩哪里知道他还有这个打算。 “你怎么了，那么不想见我吗，是不是还记恨着呢？” “当然不是，我这边忙得一塌糊涂，还想着劳动节休息了再去看你呢。” 显然他一接手机就忽略了对面的人，释远忽然站起身，拉动餐椅时与地板不合时宜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让洋轩抬头去捕捉他的目光，并没有看他呢，原来是要去方便。 洋轩后来忘记是怎么收尾的了，就记得一个劲儿说不用来不用，心猿意马的看着对面空了的座位，他喊服务生过来结账，不过稍微慢了一步，释远已经先把账给结了。真就没给他留下能表现的机会。 昨晚失眠也就算了，到了该卧倒的时间，洋轩又睁大眼睛盯着灰暗中的天花板，他不会是喜欢上释远了吧，就因为对方主动关心他？还是因为朝夕相处养成了依赖他的习惯？ “你睡了吗？”释远的声音忽然飘了过来。 “还没呢。”洋轩转过身看向那边。 “洋轩，我有些冷。”这话一出口居然让洋轩有种错觉，他似乎在跟自己撒娇？ “你不会是感冒了吧，我看看。”他下床，几步远就到了释远的床边，伸手去触摸他的额头，温热的，就还好，没有发烧。 “我能搂着你睡吗，心里好冷。”释远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询问。 “啊？”洋轩有点没缓过神来，他蹲下身，与释远的眼睛在灰暗的夜里对视了一下，“好吧。” 他犹豫了半分钟，决定按照释远说的去做，不是怕丢了工作，本身就无法拒绝这个善良的男孩，可笑的是，洋轩觉得他不会跟自己发生什么，直觉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他侧身躺下，那只瘦长的胳膊就伸过来圈住他的腰，让他靠向释远的胸前，由于背对着释远，他是不会看到那男孩满意的笑了呢，两个人抱在一起果然比一个人要更舒适些，像在冰雪中相互取暖的两个伙伴，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乌米国的抽象画，洋轩终于摆脱了失眠这个恶魔，沉沉的睡熟了。 释远盯着他黑黑的脑勺，悄悄凑过去嗅了一下，洋轩的身上有股牛奶洗浴液那种清新的味道，释远想：要是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 第十一章：突发事件 “傻，明天来不了后天肯定能来。” 之前晨辉说的“后天”已经是过去式了，昨天中午的时候，晨辉来电说晚上过不来了，那边挺忙的，等周末再来看他。说不失望纯粹是瞎掰，不过话说回来，山不向我行，就向山行去，想他了就坐车去看啊，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有什么好困惑的。 凌浩看了下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才有车，有点口渴，喝点什么吧，打开橱柜，找了一包哈密瓜味儿的奶茶包，倒上热水开始搅拌，要是像晨辉那样什么都会做就好了，自己冲的奶茶一点都不好喝。 刚端起杯子要喝上一口，手机忽然响了，也许是晨辉打来的，他就赶忙去沙发里取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吹着杯里冒出来的热气，坐下来边喝边接通了手机。 “你好？” “……浩浩……是我。” 听筒那头传来的声音简直就是一种利器，它扎疼了凌浩的耳鼓，手中的水杯摔在了茶几上，淡绿色的奶茶淌得到处都是。 “浩浩，你听我说……小哈它病得很严重，你来看看吧，我怕你以后就看不到它了。”李山俊压低了嗓音，好像小哈就躺在他脚边在经历磨难一般。 “怎么不送去看兽医？”凌浩无力的追问。 “看过了，医生也无能为力，他说小哈最多还能挺过三天……” “……怎么会这样……它才两岁啊！” “自从我们分开后，它就成天不爱吃东西，它的胃已经穿孔了……” “别再说了，你在家等着，我马上过去！” 没有去收拾茶几上的残局，凌浩穿好外套正要走出家门，却无意瞥见茶几隔层上的水果刀，在想什么子虚乌有的桥段，赶紧过去看小哈才是。 刚上了taxi，手机又响了，李山俊几乎发不出声音来，断断续续的念叨小哈的情况，凌浩只能安慰他说我几分钟就能到，你冷静点，别再难过了。 凌浩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几乎遗失了判断事物对错的能力。 就在他奔出车子，一口气冲进电梯内，没等到6楼李山俊的住所之前，晨辉致电过来，他出神的盯住屏幕，看着晨辉二字在上面闪烁，“叮”的一声电梯到了目的地，他一哆嗦居然按错了键子直接挂断了。 他看到李山俊家的门半开着，在想马上给晨辉回个电话，却看到满下巴胡茬的男人露出半个身子：“你终于来了！” 就是这一眼让他回忆起在商场里赏了他一记耳光的画面，那是凌浩第一次动手打他，也是初次在公共场合做出那么没气量的事情。 他将手机揣进裤兜里，一脚踏入李山俊的房门，没有带上门，就杵在原地不知是进是退。 “快进来吧，浩浩，它在里屋躺着呢。” 他真心不愿意再从这个男人嘴里听到“浩浩”这个名字，无情无感，甚至让人觉得乏味异常。 李山俊作势要拽起他的袖子，凌浩偏过身躲开了，这个房间以前不知来过多少次，只有这一次让他觉得心里特别不踏实。 往里屋走的过程中，他听到大门被关严后，似乎还被他反锁了，直到打开里屋门的前一秒钟，他都没想到李山俊会再度欺骗他。 李山俊的睡房还是以往单一的白色基调，什么都没有改变，最为重要的是，小哈根本不在里面。 “你什么意思？”凌浩回过头，险些撞到他的鼻尖，怎么就忽然站在他的身后，还那么近的距离。 “浩浩，我们和好吧，还是你能给我安定的生活。”男人抓住他的双肩，迫使他直视他的眼睛。 “小哈呢，它到底怎样了？”凌浩甩开他的手，愤怒地盯住他。 “它没事，放我妈那儿养几天，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怕你不给我见面的机会。” “李山俊，我们早就结束了，也不可能再在一起，所以你就别浪费时间了。”他想离开这里，可是男人堵在门前，那就推开他，马上跑掉。 “你这是做什么，怕我吗，浩浩，我真的后悔了，最近一直在想你，真的，我跟别人都玩够了，就想好好过日子，你答应我好不好，回到我身边？”李山俊又伸出手搂住他，这次力气加重了，并且两只手还开始不安分的摸着他的后背。 “你赶紧放开，当初要分手的可是你，现在又折腾什么，你有病吧！”凌浩极力扭动着身子，抬起膝盖就往他的腿间一顶，不过被他迅速躲掉了。 “对，我是有病，我就看不得别人跟你好，上次那个男的tm是谁，你们是不是已经做了？”李山俊渐渐向他逼近，直到凌浩无路可退一下子坐到床上。 “何止做过，我们还更换过不同的姿势呢！”凌浩一点都不肯让步，抬高分贝嚣张的冲他喊。 没想到这么久不见，这小东西学会顶嘴了，还真是盛气凌人！ 李山俊歪嘴一笑，不屑地说：“你忘记我们做到天亮那次了？”见他憋得发青的脸，又说：“只有我才知道你的敏感带，那小子肯定技巧不如我，来试试吧，我很快就会让你忘掉他。” “去你X的！”凌浩觉得自己相信小哈病危而跑到这里等着被他上纯粹是脑子进了大量的水银。 他一脚踹向李山俊的小腹，但是并没有踹中，却反被他用手握住了脚腕，用力一掀，直接给他掀倒在大床中央。 “你tm是吃错药了，那么多女人不去找，找我干什么？”凌浩皱紧眉头继续往后退，他开始后悔平时不爱运功导致身为男人连打架都这般逊。 “呵呵，女人哪儿能跟你比，我的浩浩，还是你最紧最性感……” “滚！”凌浩真想上去捅他一刀，来电铃声猛地响起来，他正掏出来要接听，被李山俊一把抢过去关了机撇到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别挣扎了，咱这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会对你比之前更好的，这次绝对不会劈腿，我的宝贝浩浩……自从上次见到你之后，我就又被你迷住了，金发很适合你。”李山俊肯定越活越往变态的方向发展，一边用轻柔的语调连哄带骗，一边伸过手就拽住他的双脚，强迫他离开床头那块不起任何保护作用的木头。 “你若敢碰我，我就告你QJ！”凌浩撑起双手用力推他已经欺压过来的身子。 “这是女人才会说的台词哦，浩浩。” “你tm去死啊！”凌浩情急之下用脑门往他的头上撞，这次他没有及时躲开，被撞个正着，凌浩就趁着他捂头的功夫跳下床去。 “shit！”门被反锁了，真tm操蛋。 “既然你不喜欢在床上，站着做也无所谓，很久没碰你了，你越反抗我越是期待呢。”李山俊迅速把他压在门板上，下身已然挺起的欲望正隔着布料在他臀边磨蹭。 “来劲儿是吧？”凌浩回过头朝他的小腹就挥了一拳，又是被他的大手握个正着，他狠狠地捏住他的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你tmd别以为你那两下子就能打倒我，上次的巴掌我可还没有忘，再不乖一点就别怪我翻脸！” “你在掏什么！”凌浩此时此刻才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一般的渣，当初分开就是老天开眼了。 “一会你睡着了就听话了，真是可惜，还想在你清醒的情况下做爱呢！”李山俊从兜里掏出之前就准备好的方巾，显然那上面润了蒙汗药，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李山俊你真不是人！”凌浩拼力甩开他的手，狠命地往门板上踹一脚，不是上了锁吗，踹也要把门踹残了。 “啧啧啧，那男人把你宠坏了哦，太不乖巧了。” 在男人将方巾捂向他的脸之前，凌浩又冲到角落里去开手机，禽兽当然不会给他求救的机会，想躲开他的低下伎俩除非凌浩立刻从窗户上跳出去，不过，前提是他能顺利打开它。 “滚啊……”凌浩是很想再送他一句深情的国骂，但是，“唔……”没料到李山俊也下了狠手朝他的肚子就给了一记拳头，本身就没吃中午饭的凌浩一时没招架得住，猫腰就蹲下去捂住吃疼的部位。 “宝贝。”李山俊用方巾捂上了他的脸，眼见他张嘴预备说句什么，但是很快就眯上了眼睛，倒在了地板上。 “瞧瞧你啊，顺着我来不就完了，还用受这等罪，呵呵呵，马上就来伺候你。” 凌浩相信但凡世间存在的事情都有它的前因与后果。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 也许这只是一次不幸的梦魇——由于睡眠姿势不当，大脑皮层过度紧张引起的鬼压床？ 一个他不愿意看到的画面还是活生生的在他睁眼的瞬间强迫他接受现实。 身旁的男人睡得很沉，一只手还隔着被褥搭在他身上。歪过头，凌浩看到地板上瘫成一团泥似的衣裤，最上面躺着的是他的黑色底裤，md，在他不醒人事的时候，这个男人都干了些什么！ 小腹上怎么感觉湿漉漉的，他将左手伸过去，才知道停留在上面的粘稠状液体究竟是什么东西，那根本不是东西，是tmd不知道是自己还是李山俊的体液。 靠！刚挪动下腰部，就感觉男人的一条腿压了过来，好像不止一条腿，还有别的什么玩意。 此时的凌浩只想找一样金属物品，无论是匕首还是砍刀都好…… “宝贝，你醒了，睡得好吗？”李山俊像幽灵一样突然发出声音。 第十二章：作茧自缚 “给我闭嘴，松开你的臭手！”凌浩想坐起身，可是后腰像针扎了一下，疼得让他皱起眉头。 “你昨晚表现得真好，昏迷中还能硬起来两次，果然比以前开窍了……”那张破嘴眼看要亲在他的脸上，凌浩已经不想用任何泄愤的语言来修饰他了，直接一口咬在他的鼻子上，狠狠地拼命般的咬了下去。 “啊啊啊！”一把推开发狂的凌浩，李山俊捂住流出血的鼻子不敢置信的避开三米开外。 “你这个疯子，贱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凌浩能这样对待自己，还以为哄骗两天又能给小东西骗回来继续爱他呢。 “我奉劝你要么灭了我，要么永远别招我！”凌浩边说边套上内裤，光着脚抓起衣裤就往外冲，而受伤的李山俊捂着鼻子慌忙中打了120，房门这次没有锁，可能是那男人尿急半夜出去了，靠！凌浩在套上牛仔裤之后，对着身后因为流血而气势变弱的男人狠狠地啐了一口，男人向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大概从天而降的疼痛已经麻痹了他的嘴唇，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到这种待遇，要知道以前凌浩是多么乖巧温柔的人啊，那个凌浩是多么爱他啊，大冬天就因为他想吃市中心的土豆粉就跑出去大老远给他买回来！李山俊想哭都已经为时已晚了。这个世界唯独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安凌浩，你是个废物吗？”在走出电梯口时，他忽然问自己。 回到家中，他将衣服一件件又脱了下去，然后把浴缸里放满了热水，又挤入大量的洗浴液，整个浴缸慢慢被白色的泡沫挤满，凌浩把剩下的浴液统统涂在了身上，此时，客厅里的座机骤然响起来刺破了室内原有的安静，但是他没有出去接听，而是坐在浴缸内，视线不知停在某个位置开始放空。 “傻孩子，我又不会消失。” 有人曾跟他说过这样的话。 但是那时候自己还很干净，在他身体还保持干净之前说过的话，又怎么能信？ “那么，我消失好了。” 他在浴室的镜子前看到脖子上暧昧的痕迹，用力去挠了一把，痕迹固然还在，扬起了一边的唇角，上升到一个好看的弧度，凌浩对着镜中的人微笑，笑得很释怀，“我看你是活该吧！” 他围上了浴巾，把一边堆着的衣裤卷成一团全塞进垃圾袋里，放在茶几上的座机又开始响了，平时听惯的欢乐颂铃音都变得异常的刺耳。仍旧不去接，因为不管是谁打来的，他都不想说话。 他换了一套新的衣服，察觉到嘴里仍有那sb的气味，就又去浴室刷了牙齿。 他会去单位一趟，虽说早就过了上班打卡的时间，他也得去露个脸，如果他愿意解释迟到几个小时的原因，如果他想来个痛快的直接就跟局长say bye bye。 凌浩只是觉得家里也不够安全，甭管谁出现谁来找他都会成为他的一个精神上的负担，因为他不想对任何关心他的人撒谎，说“我没事，我不接电话是因为没在家，我手机关机是因为没电了……” 提到手机，他根本就忘记拿了，也罢，要不要都无所谓，它在与不在都不能改变什么。 凌浩拎着那袋子衣裤，在家附近的一个拐角处，将它们丢进了公用垃圾箱内。他拍了拍手，忽然感觉轻松了几分，经过一家心理诊所的门前，他抬头向里面看了一眼，听到有人在门口念叨了一句“解离性遗忘这真是个逃避现实的极佳病症。” 他仰起头看了下远天漂浮的白云，莫名说了一句“对不起”。 到单位的时候，再有半个小时就到了平时下班的时间，局长已经气得无力去指鼻子骂出什么狗屁文章了，他看着凌浩平静的脸，说：“你这无辜旷工可倒好，你朋友都把寻人电话打到办公室了！” “我什么朋友？”凌浩仍旧波平不惊的盯着他。 “姓张，个神经病似的，给他急个够呛，你也是，手机怎么关机啊！” “我来辞职的。”凌浩跳跃了他的话题。 “你说什么？”他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故障。 “我打算去美国，所以这个工作只能放弃了。”凌浩挑起了剑眉。 “你当你是未成年叛逆期啊，说不干就不干！”局长拍案而起，除了发火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 “就因为我成年了，所以不会轻易就做决定。” “你……你小子！”局长没气晕过去，他吹胡子瞪眼睛拿凌浩没则，等气儿喘匀呼一点，又说：“行了你，该去哪儿去哪儿吧，你别后悔就成。” “再见。”凌浩转过身迅速撤离这个怨念极重的办公室。 十字路口的信号灯时刻都在变幻，他应该去哪儿？他想起了还在南方忙碌的母亲，以及远在海外的父亲，这一次，要走就走远点，有些人还是不要去见面比较好，对彼此都好。 晨辉啊，我是多么不配…… 我连当面道歉的资格都没有，也无脸再面对你了，我无法去玷污你的眼睛，我最完美的天使。 去公用电话亭打了一个越洋电话，安爸爸以为今个时差倒错了，他的亲儿子居然主动说要去美国跟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了，终于等到这句话了，老人家的手都跟着颤抖，手机都快握不住了。这样真是太合他的心意了，也不必赶回来看望儿子了，简直就是好事一桩。 之前的探亲签证还有3个月到期，凌浩这几天就打算动身，越快越好。 他在常去的超市门前吸着烟，尽管一直以来就不喜欢香烟的那股味道，也还是想要吸几根，不都说这玩意能提神吗，他想在保持清醒的状态下度过这几天。就在刚才，他恍惚了一下，前几天晨辉还在这家超市里搂着他的腰一起挑晚餐的食材，才过了几天，有些事情就这样变了，变得令人恶心厌恶，闭上眼都是李山俊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扭曲嘴脸，应该偷笑是吧，至少在他昏迷之后才干了那种无耻的勾搭，而不是在他清醒的时候。 凌浩不敢回家，因为很多人都知道他家的位置，他怕李山俊阴魂不散还会去骚扰自己，也怕晨辉和西龙会因联系不到他而去门口等他。 他开始沿着街道往相反的方向走，路过酒馆路过邮局路过不出名的各种小作坊。他想起来自己的长发，金色的，风一吹起来刘海就轻抚在脸畔的柔顺发丝。 “都是你不好啊……”凌浩找到那家常去的理发屋，让认识的理发师给他把头发剪短。 “留这么长剪了多可惜啊，你确定要剪短？”理发师都替他感到惋惜。 “对，越短越好。”凌浩表示无所谓的态度。 “那好嘞，就给你剪个今年最流行的。” 20分钟后，凌浩睁开眼睛，说不惊讶那是假话，短短的金毛被理发师修得立了起来，完全看得到发根新生出来的黑颜色，本就圆圆的耳朵更显眼的支在头发外面，哪里是27岁的人，根本就是17岁。连理发师看得都不好意思了，一个劲夸他帅气，呵呵，帅气？好一个让平常人听着就暗自心花怒放的词汇。 “染黑吧。”凌浩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哈？”理发师愣了几秒，然后就去拿染发剂照做了。 等他全都弄完走出店门的时候，月亮都已经挂在夜空里了。 天气还算好，没有刮风，凌浩只是单纯的感到心底很空很冷，呵呵，他莫名的对自己笑了笑，经过他身边的路人看了他一眼，合计这个人怎么感觉那么奇怪，笑得真阴沉。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和晨辉第一次去的西点屋，也就是说，他已经走了很久，久到空空的胃在向他发出不满的抗议，迈着机械的步子，还是上次那个位置，不同的是，他坐在了晨辉曾经坐的座椅上，然后有服务生问他需要点些什么，他居然想都没想就说：“跟上次一样。” 察觉到服务生尴尬的立在原地，他才指了指玻璃柜中那个抹茶蛋糕，“就是它。” 凌浩握着餐勺，看着眼前的抹茶蛋糕发呆，一坐就是半小时，直到扩音器里传出一首歌： All i want that be with you， What i want is to love you， What will never to be changed， That was you are always mine. 那位韩国歌手lee jae won（李在元）轻柔的嗓音在整间店里循环歌唱着，或许是cd机坏了，就卡在这首叫做《Fallin 》的歌上——What i want is to love you，我只想爱着你。多么讽刺，可是，晨辉啊，这个残破不堪的我，现在还要怎么重新面对那么好的你？ “先生，这位先生？”服务生小声谨慎的在他耳边唤道。 “十点整了，我们已经打烊了，先生？” “我可以不走吗？”凌浩抬起头，睡眼朦胧的看向他。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只营业到十点。”服务生很为难的笑了下。 “知道了。”凌浩扶起身子，真是可笑，也没有饮酒，还看啥都模糊不清的，怎么蒙汗药还有后遗症导致近视不成？ 是回家呢，还是随便找一家旅馆？ 凌浩想嘲讽自己的气力都没了，抹茶蛋糕一口都没吃，没有食欲，什么都不想去做，看来这次胃穿孔的将会是自己了。Hi，小哈，你没事就好，不是吗？ 走到家附近时虽然没有手表，他估摸已经是后半夜了。 凌浩没有立刻上楼，他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看着远处的四楼窗口漆黑一片，这个时间坐在公园里，不是流浪汉也像个等待钓凯子的好基友。 他点了一支烟，忽然一只野猫窜了出来，差点有踩到他的脚，心脏仿佛被重击了一下，他太想念晨辉了，尽管他装出一副很会吸烟的样子，还换了发型，一直不去联系晨辉，尽管他以为自己可以领悟到解离性遗忘的真正含义，他还是不够强大，还没有强大的把晨辉从自己的记忆中及时抹去。他不是轻松熊，谁也不是。 也许是精神分裂的前兆，凌浩好像看到有人从他家的楼道里走出来，呵呵呵，那个人的体型可真像晨辉……怎么朝这边走来了？哎？ 凌浩一时乱了手脚，丢掉烟就赶忙藏到后面的假山群里，那个男人越走越近，最后一屁股坐到了他之前的位置上面。凌浩定定地盯着他的背影，已经精神分裂了，那个人就是张晨辉，他就算把自己忘了都不会认错晨辉！ 凌浩不愿意放过一秒窥视他的机会。只见他翻出手机，在拨谁的号码，但是对方一直没有接听，cao！或许就是给安凌浩打呢，有人接听的话就更完蛋了。还好没有接通。 然后他又重新拨了一个人的号码。 “西龙啊，嗯，你别着急，我没事，我就在他家楼下……” “好了，知道了，你早点休息，我再跟你联系。” 挂断手机，晨辉瞥见地上那支还在冒火星的烟头，凌浩下意识往回缩了身子，心虚着呢，生怕晨辉一个多动症看到他这个半夜不着家的疯子。 起风了，晨辉的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还不经意的打了一个喷嚏，凌浩看着他吸了吸鼻子，然后用手杵着额头，一副疲惫不堪的姿势。 “小猴子啊小猴子，你这是人间蒸发了吗？”晨辉开始对着自己的影子说话，嗓子居然是哑的，怎么会这样，都是他给害的吗？ “是不是，我连爱你的资格都没有啊，要不然你怎么躲起来不肯见我？” 别说了，求你别再自责了！ “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呵呵……像个失心的疯子……” 快别说了，求求你别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不喜欢我，讨厌我，你完全可以站在我面前，亲口告诉我啊。” 安凌浩，tmd你真不是人啊，你把晨辉折磨成这样，你满意了？ 第十三章：如何是好 “可是，即使你会讨厌我不喜欢我，我也还是想见到你，想看到你的微笑，我总觉得老天只能允许我一个人去爱你……” 看吧，听吧，安凌浩，你小子不就是他妈的脑瘫了自动跑前任家里，送上门被人操弄了一夜吗！这跟晨辉有什么关系！这跟晨辉爱你有什么关系！ 听不下去了，也看不下去了，凌浩打算留下晨辉一个人偷偷溜掉，可是，这个打算太让他举棋不定，他贪婪地盯着晨辉的背部，想象着曾经趴在上面那种轻易就满足的幸福感，幻想着时光可以倒退到事发之前，管好自己的双手，不去接该死瘟灾的陌生来电。 “谁在那儿？”晨辉刚才沉默了一会儿，才察觉身后似乎有人躲在暗处。 他转过身看向凌浩藏身的位置，真是糟糕透顶，晚走一秒就会被他发现，凌浩就算现在冲出去也是白扯，他木讷的蹲下了身，等着命运对他任意差遣，晨辉啊，我要怎么跟你开口说第一个字呢？ “你在做什么？”晨辉没有发现染回黑发的人正是凌浩，他很好奇这个人半夜三更在这儿抱着头在躲什么。 “……”他该怎么办？不好，耳朵还在外面露着，会被发现的。 “你是……凌浩？”那对圆耳朵的确泄露了他的身份，晨辉蹲下身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头黝黑的头发，“我找了你好久，头发是怎么了，你怎么在这蹲着？” “我……我想离开你……”凌浩终于肯露出脸，却没有勇气看他的眼睛。 “……”晨辉足足愣了一分钟，他伸出手，用右手的食指勾起凌浩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你，说，什，么？” “我……你别问了，对不起了，晨辉，我……真的想离开你。”凌浩对上了他的眼睛，夜风把晨辉的刘海吹得凌乱不堪，透过那银灰色的发丝，他看清楚晨辉皱起的眉头。 “起来吧，我们回去说。”晨辉拽起不肯挪地方的凌浩，不再多说任何言语，一路把凌浩拽进楼道内，塞进了电梯里。 凌浩自知理亏，憋着气儿也不敢出声，他偷偷瞄了一眼晨辉，发现他正对着空气发呆，心里咯噔收紧了一下，胸口都跟着发闷。 要告诉他实话还是随意编造一个绝佳的理由说永别呢？ 凌浩掏出钥匙想要去开门，心不在焉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异国他乡，钥匙干插也没有对位，最后还很没出息的掉在了地上，钥匙撞击在水泥地上又反弹了一小段距离，像把心底仅存的一丝幻想也摔得稀碎。 在他去捡钥匙时，晨辉也正巧帮着一起捡，就不经意地触碰到了他的手指，凌浩居然瞬间缩回了手，最后还是晨辉用钥匙把大门打开了，他看得出晨辉在忍耐着什么。他们之前更亲密的动作都有做过，何况只是碰了一下手指。 进了屋，凌浩像浑身的骨头被人抽离出去一样，瘫软在沙发里，他就像个白痴似的瘫在那里，不知道下一秒做什么才是正确的，或者说，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跟正确扯上丝毫的联系。 晨辉没有立即坐到他的身边，而是进了厨房，明明他的脑海里在不停翻搅各种糟糕透顶的画面，想冲过去摇晃凌浩的双肩问问这一切究竟是出于什么狗屎原因，然而，他无法那么做，他爱着凌浩，单凭这一点，他就不能去逼迫凌浩。 他为凌浩做了一杯鸳鸯味儿（就是两个口味）的奶茶，放到茶几上面，挨着凌浩坐下，然后看着那杯奶茶，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的时候，晨辉忍不住开了口：“跟我说句话吧，随便什么都好。” “晨辉……我们别再见面了……”凌浩仍旧瘫在原处，头也不抬眼也不睁。 “为什么啊，到底为了什么？”他看到凌浩软趴趴的偎在沙发里，感觉就像天随时能塌下来一样，晨辉觉得自己也快倒下去了，可是在爱人的面前，他必须硬撑着。 凌浩啥也没说，扯松了自己的领口，露出那一抹殷红的吻痕。今天怎么不是世界末日呢，如果真是末日的话，凌浩就什么都不害怕不担心了。 “这是什么？”晨辉知道他在问一句超没营养的话。 “吻痕……”凌浩慢吞吞的答复他，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惧怕跟晨辉交流。 “安凌浩！”遇到这种事情还能忍住不发火那真就不是男人了。 “这种玩笑真的很没劲儿你知道吗，我不就是昨天没能赶过来接你下班吗，你就这么惩罚我？”晨辉强压住想要扇他耳光的冲动，他知道一巴掌呼下去的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说实话晨辉能相信自己吗？可是说了实话就能磨灭跟李山俊发生过性关系这档子事儿吗？凌浩将身子往后缩回去，尽量和晨辉保持距离又不表现得那么明显。 “你怎么不说话！”晨辉逼近他，写满怒气的脸上几乎没了血色，嗓子甚至比之前更嘶哑了。 凌浩忽然想起《春光乍泄》里的那句经典台词：不如，我们从头来过。 他冷笑了一秒钟，然后撑起身子，以一个正常的坐姿面对晨辉，他看了一眼茶几上渐渐凉掉的奶茶，轻声说：“晨辉啊，真的很抱歉，但是已经做过了。” 然后他目不转睛地观察晨辉的下一个动作，凌浩在心里告诉自己，只要晨辉能狠下手打他，那么他就可以装出毫不留情的姿态让晨辉走开。 “你是没睡醒吧？”话音刚落，晨辉就把那杯奶茶浇到他的头上，理发师精心设计的发型就这么死得其所了，粉红色的液体从他黝黑的脑袋往下速度流淌，顺着脖子上那抹碍眼的痕迹一直流进衣领里，还好不是滚烫的，而是温热的。 “呵，好甜啊。”凌浩舔了下从唇上滑过的液体，刚才怎么没想到喝光它，后知后觉真伤人。 “凌浩，凌浩，你让我怎么办？”晨辉看到他无助的模样还是立即就心疼了，双手哆哆嗦嗦地去抹干净凌浩的脸，衣服都湿透透的了，他慌里慌张的去解开凌浩的衣服扣儿，看到那对大小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自己，液体已经打湿了他的长睫毛，明明接受不了那样不洁的插曲，可是，晨辉还是开始悔恨自己的行为。 “别管我了，你走吧。”凌浩颓然的垂下头，就想在那儿坐着，他也想不到什么更干脆的法子让晨辉死心。 第十四章：进退两难 “先去洗一下，有什么话之后再说。”晨辉压着火儿，扶起他，想带他去浴室冲澡，凌浩一天都没吃东西，刚站起来就立刻瘫了下去。 “你还是赶紧走吧，或者，我走？”凌浩闭着眼睛发出微小的声音，对于伤害人这等低级的事情，他以前也有做过，他当然不想把事情越演越烈，但是，他怕啊，怕就算晨辉接受他的道歉，内心也不会真正原谅他。 然后凌浩妥妥地闭上嘴，因为他发现晨辉已经气得胸口起伏的非常厉害，他就僵着身子被晨辉拉进了浴室，看着晨辉弯下腰去放水，又在镜子中看到脖子上的痕迹，凌浩咬着下唇，开始脱掉衣服，连胸口上都有一块该死的痕迹，真是大煞风景，他慌忙躲避晨辉的视线，他以为自己走进了另一个梦魇，一个背叛爱人又无法彻底远离对方不断咒骂自己肮脏的循环梦境，犹如赠予你一包毒药，允许你慢慢品尝，但是结果都是下地狱。 上半身已经赤裸的时候，凌浩没有去解开皮带，而是抠着胸口的那块殷红色的痕迹，但是他弄不掉，除非拿来刀片把那层皮肤割除，不然就只能干看着等着它消失。 “你干什么！”晨辉抓住他企图弄伤自己的手，将他的身体紧紧地搂入怀中，其实晨辉真的很介意这种事情，他以为出轨只是熟烂剧本里惯用的过场，从没想过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或许，凌浩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凌浩还是做不到把他从自己的身边赶走，犯错的是自己，还要去伤害晨辉，已经慌乱到混淆了自己的思维逻辑，可耻的卑微感让他变成一个带刺的懦夫。 “凌浩，甭管发生了什么，你别去乱想，等下好好睡一觉，成吗？”晨辉打心底想安慰他，这种时候谁又能来安慰他？多希望明天就是4月1日，然后这一切都是凌浩的愚人节热身游戏。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凌浩抬起眼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我只是感到意外，凌浩，我对你不够好吗？”晨辉将手指插入他的黑发中，命令他不准再转移视线。 “我，我也不想这样，我本来是打算坐车去看你的，晨辉，不管你爱不爱听，我，我是被骗的！” “别再说了，你冷静点，去先把头洗了，我给你弄点饭。”晨辉松开了抱着他的手，深深地看了凌浩一眼，然后转身出去了，寂静的夜里，凌浩听到他的爱人用拳头狠狠击中了厨房的门板。晨辉啊，何必弄疼自己呢？ 他只是用毛巾擦干了头发，反复洗了两次脸，鼻子却一直酸酸的，凌浩忽然想起来什么，就裸着上半身冲到了厨房去，他看到晨辉拿着刀，可是眼睛去看向前方，天神啊，晨辉居然抬起手在抹眼睛，这个一向很坚强的男人是在为了他而流泪吗？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晨辉发现他站在门口还光着上身，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我……想多看你一会儿……”嫌弃也罢，怎样都好，他就是想多看几眼晨辉，真怕以后就看不到了。 “怎么会这样……”晨辉小声嘀咕，继续切他手里的火腿，脑袋还是有点沉，总感觉自己游走在现实与梦幻之间。 过了一会儿，东西弄好了，凌浩咬了一小口就说：“晨辉，我吃不下去。” “别耍赖了，你知不知道我都急成啥样了，昨天以为你累了休息了才给我按断的，今天我忙到下午3点，就一直给你打电话，打到单位说你不在，家里座机也无人接听，我就跑过来从你家找到地铁站还去了超市和那家西点屋……” “晨辉，咱先别说了，先别说了，我吃就是了。”凌浩埋下头把他为自己做的汉堡卖力的吃下去，胃早就饿过劲儿了，不吃又不行，身体都豆腐渣做的一样，已经是弱不禁风了。 吃完饭，凌浩一看墙上的挂钟，都快1点了，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拉着晨辉的袖口，小声的祈求；“我们去休息吧……” “你先进去吧。”晨辉去收拾桌上的盘子。 “晨辉！”凌浩急了，“盘子给我放那儿，我现在只想你能面对现实，只看着我！” 他这一大声倒是给晨辉吼清醒了，“好啊！” 晨辉盘子一撇，过去扯过他就一路快步走进卧室，又迅速将他直接压倒在床上。 “我应该时刻提醒你，张晨辉才是你亲老公！” 如果能这么快就原谅他的所为，那也就不能叫张晨辉了。 “晨辉，你别，我今晚没心情……我不想……”凌浩不想在这种时候跟他亲热，他只奢望晨辉能单纯的抱抱他，什么都不去想，安静地睡一觉。 “你不想？那你跟谁想！”晨辉低吼。 “我……总之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凌浩开始反抗，双手将他的胸往后面推。 “那个男的tm是谁！”晨辉的肌肉显然不是摆设，压不住他还怎么占上风。 “前任。”凌浩如实招供。 “你说什么？”他猛然想起那个在商场里牛哄哄目中无人的痞子男。 “是他说小哈病危了，我才去看的，小哈是我最喜欢的狗狗。”凌浩委屈地看着他，生怕哪句说错了又惹晨辉不高兴。 “……闭嘴……”晨辉将整个身体都压在了他的身上，没有再去看他，而是将头埋在了他的脖颈中，于是凌浩只好停止手上的动作， 两人保持着这个动作不知有多久，凌浩以为他可能睡着了，刚想张口说句什么，晨辉便开始磨蹭他的脖子，感觉到有丝凉意滴上了自己的脸，凌浩顿时以为它滴在了自己的心上，如果自己没那么笨就不会让晨辉这么难过了。 晨辉的小动作没有停止，像个赖皮的小学生那样蹭来蹭去，空气里都是晨辉的气息，忽然就觉得时间真是折磨人的恶魔，一会让你伤心一会让你快乐。 然后，晨辉开始吸允他脖子上的一小块皮肤，就是不肯换个位置，反复在哪里啃咬，不，这是要把他当成战利品吗，印上你的痕迹就能撇清他的罪过？ 第十五章：只想独占 “你别这样，晨辉？”是的，是他自己就开始排斥自己，根本就记不住李山俊在他昏迷之后做了哪些动作，只是一想到小腹上残留的液体就足以让他抓狂。 “我不接受你的提议，我想要你，就现在！”事实上，凌浩已经放弃了任何对晨辉如同蚊虫叮咬般的挣扎，他认为自己亏欠晨辉太多，若是发泄能让晨辉心里好过一些，他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给他想要的体温。 他只是想去轻抚晨辉的背脊，手刚伸过去就被晨辉反向压在床间，急切中，晨辉将手指交叉握住他的，他也想做出回应，不过好像晨辉没给他一丁点的时间，晨辉柔软的头发在他的胸口左右摩擦，小腹中翻滚着的欲念正向下集中于他的两腿间，晨辉在侵占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他的手掌和嘴唇是攻占他最后一丝防线的完美武器，已经充血的部位被晨辉含住，逐渐吞噬他，融化他，凌浩沉迷于其中，随着晨辉的动作前后晃动着腰身，当快慰达到一个顶点，他挺身将浑身的热量毫无保留都献给了晨辉。 他眯着眼看到晨辉把他的液体一口气咽了下去，凌浩只觉得像有什么刺了他的眼睛，酸疼，忍不住想要闭上眼。 “啊！”等他反应过来时，双腿已经被晨辉架到了肩膀两侧，“不要，晨辉不要直接进去！” 凌浩伸手挡住后面的入口，因为…… “想说什么？”晨辉的目光里透露着不耐烦的疑虑。 “我不知道他戴没戴套儿，我怕万一连累你……” 没想到他的话更能刺破晨辉的底限，“要死一起死。” 晨辉一气之下就用硬挺的部位顶向他，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怜香惜玉这个成语已经在凌浩说出那句话时立即烟消云散了。 “晨辉，求你了……别、别……唔唔……” 别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别拿这等事儿跟我赌气。 “疼，真疼！”凌浩两手紧抓住被单，额上也因过度紧张而渗出了汗珠。 “凌浩，凌浩，浩……”晨辉的身体不断往下压，举高他的小腿，摇摆着下身加速在他体内前后冲刺着，晨辉已经顾不得他的哀求了，只想得到释放。 “啊嗯！”凌浩因为痛楚而夹紧了臀瓣，这一个动作可把晨辉逼下了地狱，彻彻底底加强了前进的速度，随后，闷哼着唤着凌浩的名字，他再度顶了下去，就躺倒在凌浩的胸前，这场企图永远让凌浩记住自己位置的侵占已消耗了他大半的体力。 ＊＊＊＊＊＊ “不用不用过来看我！” 洋轩在电话里的语气跟以往不同，从西龙挂了那个电话就没心思再干别的正事。 他还是觉得之前在饭店那儿看到的人就是那洋轩。如果不是他，干吗发现窗外有人看他就慌张的跑开，并且通话中还吞吞吐吐的像在隐瞒一些事情。这些还都是次要的，关键是他对面坐着那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刚才晨辉好像有跟他说了一句凌浩什么，他也没专心听，就在那叼根烟各种幻想洋轩留在小镇没有回去的画面。 然后实在想的头昏脑胀，就又给洋轩去了电话，对话的内容就说自己在上班，很忙，都下午五点多了，这个时间还在忙？ 后来在西龙反复追问下，洋轩才坦白自己跟同事住一个屋子，他这一坦白，西龙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又瘦又白的男人的脸。踩灭了烟蒂，西龙不禁要嘲讽自己的可笑，当初是他拒绝洋轩的，眼下，他这么多虑算什么意思。 有矿工跟他打招呼，貌似想跟他混个脸熟客套几句，西龙摆摆手意思说有急事就抽身离开了，他平时可从来不跟下属那么拿架子，这人要是在感情上摸不到头绪绝对影响原本的性情。 西龙一眼没看到晨辉人影，估计是坐办公室里跟镇上的环保局的干部在交流矿上的情况。他驾车就出去了，也就是二十分钟不到的功夫就到了那个看到过洋轩的饭店。这次他学聪明了，车子停在了很远的不起眼的角落。 没多一会儿服务生就递给了他菜谱，他随便点了两个菜，就在他拿出手机又想给洋轩致电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不能瞪得再大了，他喊住了服务生，让他把菜先做着，一会儿还回来，店老板知道西龙不差钱，就摆手让服务生忙别的去。 以前上学体育测试时，西龙的100米冲刺都没有今天这么速度过，他绕到那俩人面前，扶着双腿上气儿不接下气儿的喘息，然后站直了身子，看着洋轩就问：“他就是你同事吗？” 难道不应该先问那洋轩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洋轩一时愣怔左手戳着右手不知该怎么面对一路奔来气喘吁吁的西龙。 “你好，我是洋轩的同事。”反而是最该保持沉默的张释远先打破了僵局。 “你们住在一起？”西龙直奔主题，像在跟谁抢时间一般。 “是这样，没错。”张释远的态度就很平和，问什么答什么。 “西龙哥，我不是有意的。”洋轩看着苗头不对，赶忙打断他们俩那似有似无的敌对的眼神。 西龙掏出烟盒，递了一根烟给张释远，对方还真就没有拒绝，接了过去，而西龙就假装很自然地替他点了烟。 洋轩觉得这一切都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照这么发展下去，张释远没有拒绝西龙的晚餐邀请也算符合情理之中，其实张释远觉得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谈要比找一伙人相互斗殴要更文雅一些。他没有热衷动粗的习惯。 “那天我真以为看错了。”西龙夹了一块儿蘑菇送到他的嘴边，这么多年书信往来洋轩的喜好他都知道，除了后期的性趋向。 洋轩只好一口吃掉它，总不能因为别人在就让西龙下不来台。 “你从来都不对我扯谎，可是现在你？”西龙的情绪开始有所波动，故作镇定他还真学不来。 “他也只是为了离你近一些。”张释远忽然接过他的话，这让洋轩感到很惊讶。 “不管怎么说，你今晚跟我回去住。”西龙看了李一眼，还是把目光移到洋轩那儿。 “为什么？”洋轩明知故问。 第十六章：出柜什么的 “我……觉得你还是跟我回去住比较好。”西龙有些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洋轩看了看埋头吃饭的释远，觉得自己像个路痴，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 “对不起，你先把饭吃了吧，今晚就算了，我回去跟我爹谈，谈好了我再找你。” “西龙哥？”洋轩愣了，感觉他要把事情闹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张释远单手撑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当然知道，我这段时间晚上睡不着都在考虑这个事儿，我会主动跟我爹谈明白，我想跟那洋轩在一起……” 洋轩真被他吓住了，筷子掉在了桌子上，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有什么在撞击着他的心脏？ “那么，你这就算是出柜了，有没有考虑过后果？”张释远完全是以一位局外人的身份做客观提醒。 “后果就是一无所有，大不了就是银行账户被冻结，赶出家门，两袖清风。”西龙居然不以为然的回答他的疑问。 “西龙，我不要你去谈，我不想你失去全部。”洋轩一着急赶忙伸出手臂去握住他的手。 “……”张释远做摊手的动作表示无奈。 “没关系，只要不失去你就好。”言下之意就是“你才是我的全部”，但是外人在旁边，阻碍了西龙发酸的功力。 “哦，勇气可嘉，洋轩，你觉得呢？”张释远认为，既然当了灯泡，就要适时起到照明的作用。 “我只是不想西龙受到任何伤害。”洋轩握着他的手又紧了紧。 “虽然跟我没多大关系，但是，我想劝你还是不要出柜，什么事儿不要超之过急。”灯泡又亮了一下。 “我不想偷偷摸摸的谈感情，那会违背我做人的原则。” “你还真是固执，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俩私下再聊聊。” 张释远起身顺手给帐结了，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虽然有跟洋轩挤了两晚睡在一起，但是还真没想霸占洋轩让自己沦落为世俗偏见中的同志。他始终认为感情这回事需要长期的雕琢和磨合，他属于半路无意介入那洋轩的生活，半路的跟常年的一比拼，可想而知，他没有什么胜算，他向来不是轻易气馁的人，有些事情他会默默的观察，如果洋轩不幸福了，他再考虑自己的下一步打算，换而言之，他喜欢向前看，不急于现状。往往这样有远谋的人才能活得更潇洒倜傥。 “西龙，我想跟你确定一个事儿。”洋轩终于缩回了手，眼睛里透露着惶恐之意。 “嗯，你说。” “我想你也知道我偷摸留下的原因了，可是……你为啥忽然又改变了主意，因为什么？” “我这些天都寝食难安，果然见到了你就能平静下来，我反复思考，就算遇到新的什么人，也比不过我们这八年，洋轩，虽然这八年来我们一直没有见过面，但是，心是相同的啊，这个伪装不来的，你的喜好我都清楚，我的你也完全记得，而且……而且……” “说啊，急死了。”洋轩正听得来劲儿呢，可别半道卡壳儿了。 西龙扫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人往这边瞅，各桌儿都喝得找不着北了。 “而且……我总会想起那一晚——我对你有欲望——我见不得你跟别人在一起。” “啊？”洋轩愣了几秒，然后扑哧笑了，“你是说张释远吗，我只是他的员工，暂时没有分到宿舍所以一起住招待所里，我并没有和他在一起啊。” “可是我感觉他似乎喜欢你。” 洋轩的脸沉了一下，“喜欢也是分很多种的，人在孤单的时候有人陪都会心存感激的，我还是觉得，喜欢跟爱也有本质上的区别。” “那么轩啊，你会跟我在一起生活吗，就算我不是什么有钱的少爷。”西龙也觉得这话问得挺废物的。 “原来你是担心这个问题，我都毕业了可以工作了，以后我会努力赚钱养你的啊！”洋轩胸有成竹的说，眼睛也瞬间闪烁着充满希望的光。 “噗！”西龙一口老血都快喷了出来，洋轩还真是单纯到无人能及的地步，这样的话，生活在一起，每天都会有出奇的事发生吧。 后来洋轩就劝他还是想想再跟温爸爸坦白，不是怕他会一无所有，就是怕老文一气之下动手打西龙，被西龙安抚了几句之后，他把洋轩送回了招待所，并告诉他这几天就把家那边的事情解决好，让洋轩等他。 才把车子移到库里，晨辉打来电话说晚一点回来，他是代替西龙陪那个环保局的人去饭店喝酒去了。 一进屋，西龙的心脏都跟偷停了似的，他爹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坐在黑色的吧台上启那瓶去年就买回来的轩尼诗vsop。 “呦，你回来了儿子，来，过来陪我喝一杯。”说着他老爹就往高脚杯里倒了少量的酒，挪到一旁等他来喝。 “爸，我有事必须跟您说。”西龙坐到了他的旁边，等他的回应。 “怎么，知道该找对象成家了，呵呵，你小子！” “是有一个不错的对象，爸，不过他是个男的。”西龙表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内心已经做好了他随时会暴怒的准备。 “什么玩意啊？”温老爸觉得自己的耳朵肯定是发生了所谓的幻听。 “爸，您沉住气儿，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想跟他在一起生活，您听到我在讲话吗？”西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消息冲击力过大，老人家都开始放空了。 只见温老爸把半杯洋酒一口干了下去，然后把玻璃杯往地上一摔，伴随着稀里哗啦的破碎声，提高了嗓门就喊：“你还当你是时下学人家赶流行的90后啊，你是不是好日子过到头儿了？” “不是的，爸，他是我多年来资助的学生，我跟他可不是认识几天就心血来潮的！” “混蛋啊，你妈妈死得早，加上我平时又忙没功夫教育你，这到头来你是想让文家断后啊？” “爸！”见他老爹又要去摔那瓶子vsop，西龙连忙拽住他的胳膊，继续解释：“爸，您别这样气了，我也不是隐瞒您，我只想光明正大的走自己的路。” “所以你就想把你爹的路堵死吗？”好不容易放下了酒瓶，温老爸又吼道：“他是不是就看上我们家的钞票了，行啊，我成全你啊好儿子，矿山不用你管了，信誉卡什么的一律没收，这可不是我在说气话，我可跟你讲明白了，只要你跟他在一块，就别想继承我的财产，省得日后被那个狐狸精都给你抢跑了！” “爸，他根本就不是那种人！”西龙向前挪了一步，他已经为了洋轩都跟老爹顶嘴了，哎。 “对，你就嘴硬吧，还有那个车，你要有钱能供得起油钱你就开去，反正车的手续都在我这里，你想卖也没门！”温老爸气得浑身哆嗦，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不孝之子。 “啊，爸，你还是爱我的不是吗？”没想到会给他把车子留下用，这说明老爹还是不能完全狠下心不管他。 “你赶紧给我把矿上的各种琐事交接好，明天开始让晨辉去管，你也别回这个家了，我看着你就闹心！”他没动手打人就已经是万幸了，气得脸色跟调色盘没差，各种颜色胡乱的变。 西龙见他带着怒气上了楼，就翻出晨辉的号码给他打了过去，半天没有人接听，估计是喝高兴了，然后又想起了凌浩，就又给他拨了过去，那位更狠，直接关机了，这个时间不应该关机啊，许是没电了呗，西龙摇了摇头，然后手机响了，一看是洋轩的名字，居然有点小紧张呢，他边上楼边按下了接听键，顺带扫了一眼老爹的房门，哎呀妈啊，那门缝里露出一只眼睛是咋回事，敢情还当自己是FBI？窃听还得让他逮到。 “洋轩啊，要睡觉了？”西龙故意放慢了步子，想看看他爹的反应。 “谁给你打的电话，是那小子不？”温老爸果然招架不住开门就直接问他，那边可还在通话中呢，洋轩听得一清二楚。 “叔叔在旁边啊，他还没休息啊？”洋轩小声的问，但还是被温老听到了。 “哼，儿子都要造反了，休息什么休息！”这洋酒有点后反劲儿，老小孩儿老小孩儿的，就这么来的。 “洋轩啊，明天再说吧，我爸他喝了点酒，没啥，一会儿他就睡了。”西龙边说边对着老爹挤出一副苦脸。 “叫那么亲密干啥！”温老爸越说越精神。 “那晚安了，西龙，你要好好的，别惹叔叔生气了。”洋轩那边感觉情况不妙，就匆匆挂了手机。 “啊呸，谁是他叔叔谁是啊！”温老就是没留胡子，要不胡子早就气得打倒立了。 “爸，您看您啊，以后有机会见到他，你会打心底喜欢他的，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我喜欢他，你做梦吧你，去把那一地碎玻璃收拾了，完事赶紧给我打包走人！”他说完就一摔门，窗户框都被他震得咣当直响。 他挠了挠脑袋，心里不知是在偷笑还是在偷笑，忽然觉得因为洋轩而出去白手起家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后期等晨辉回来，那对父子都已经梦周公去了。 他洗漱完毕就把自己仍到大床里，酒倒是没有喝多少，就是那个干部太墨迹太聒噪了，竟在他面前吹嘘自己怎么怎么行怎么怎么牛，喝到一半不过瘾又致电把他老婆孩子唤去了饭店，这一扯扯到半夜。所谓应酬不就是为了工作而亲自去应付官场上的各路“酒仙”，烦你也得忍着，要不怎么叫敬业？ 这个时间估计凌浩早就睡了，他打开电脑，寻思上微博看看今天小猴子都发了啥心路历程，哎，出奇了，啥也没发，连个转发都没有，这也不像他一贯的作风啊。 他也没有多想啥，捧着电脑看着上面他为凌浩偷拍的那张照片，边看边傻笑，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明天一定抽时间去见见凌浩，这是他睡熟前唯一的念头。 第十七章：棘手 凌浩比晨辉先醒过来，他昏头昏脑的晃到浴室里去洗脸刷牙，等脸洗完了才意识到昨夜都做了啥事，才拧开水龙头放水准备洗澡。 滑进浴缸里，他歪着头靠在墙边上，他已经懒得再去骂自己是混蛋这回事了。 晨辉昨天那么紧张他，到处找他，估计也没怎么吃东西吧，都被他气得眼睛充血了，还能忍下去为他去厨房弄吃的，凌浩真心怕自己会折寿。 他还是想要离开晨辉，以后这样下去，肯定会时不时的吵架，为了他不贞的事儿反复挑起事端，那样的话，感情也就越来越残破不堪，最终走向灭亡。说白了，凌浩自身就否定了自己，如果真会不断伤害到晨辉，那么，不如就此收手，让他独自去生存，至少，晨辉身边还有西龙，真是自私自利的想法，他从浴缸里跨了出来，擦干了身子，透过雾气瞥见镜中人，那是一张模糊不清的脸，有一滴水珠顺着镜面滑到了壁砖上，像是人类的泪水，无能为力的渐渐蒸发于空气中。 有时候，事情一旦找到你头上，那麻烦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凌浩轻轻带上门，当然不是就这么走了，虽然下半身还带着昨夜欢愉后留下的酸疼感，但是他就想单纯的为晨辉去买一份午餐，哪怕这是最后一次。 刚走出楼道口没几步，他就被忽然出现的大个吓得杵在那儿没敢动——好死不死的他表哥怎么不请自来了？ “凌浩啊，我带着自个做的面包来看看你，太好了，还怕你不在呢！”朴至忠大嘴一咧，三两步就挡在他的面前，举起一袋子各种几何图形的面包晃了晃。 “你为啥要来啊？”凌浩在心底对着他翻了无数个白眼。 “很久没见你了，这不正好休息就来看看你。” “也没多久，都不到一个月，你还是先回去吧，我家里不方便。”有些话是说出去真没经过大脑，这不明摆着提醒他家里有人么！ “啥？”这个表弟也太太太过分了，大老远坐火车过来，他容易不啊！ “咱们好歹是亲戚啊，虽然我喜欢你，你也不能这么冷血，我八百年都不过来一次。” “冷血那是蛇！”凌浩差点翻得光剩下白眼了，他这边正经历郁闷的感情纠葛，这个朴大哥又来引爆他的导火索，真是岂有此理。 “对对，你是猴儿，你不是蛇！”这老兄真可谓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 他，张晨辉，还喘着人气儿呢，这破猴子大早上压么悄地出了门也不给他留个条啥的，多亏了他在四楼窗口看到楼下站在水平线上比个的俩人。 “你们是不当我是死的？”晨辉吸着拖鞋就奔到他们面前，一嗓子吼破了公园前片刻的宁静，几只鸟都吓得转了向，没敢降落在树上。 凌浩只是觉得人生再悲催灰暗也不过如此了，他站在俩男人中间，面对着朴背对着张，最担心的不是他们俩接下来的动作会是怎样，而是…… “凌浩，你跟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晨辉扯了一下他的衣角，意思让他转过身看着他。 “我跟他一点事儿都没有，你别瞎想，你不是知道他是我哥么。”硬着头皮去看晨辉的表情，凌浩觉得自己就多余出来找事干。 “浩浩，你咋能这么说啊，我们这么多年从小玩到大，形影不离的，就这几年你在市内离我远了点呗，干嘛说的那么外道。”朴至忠在这种时候添油加醋故意让晨辉产生质疑，他好趁虚而入。 “你刚才叫他什么？”晨辉绕过凌浩，指着鼻子问他。 凌浩觉得整个世界都多云转阴了，那货不是他亲戚，那货是上帝派来折磨他的。 “浩浩啊，我小时候就愿意这么叫他。”他合计反正我力气不小个子也比你高，真要动手，你多啥。 “哦，这样啊。”晨辉扬起了唇角，笑得很好看。 哎？凌浩和朴至忠同一时间呆住了，还以为他会动手打人，但是晨辉沉住了气，什么大场面没见识过，只见他转过身，朝着凌浩的方向走过去，凌浩直直地看着他，生怕一眨眼都看不见晨辉要干啥。 晨辉缓缓抬起手，轻抚着凌浩丰厚的下唇，一边的朴至忠看得下巴都要拖地了，他万万没料到这个张晨辉文的不行还真能来武的——直接就朝着凌浩的唇亲了下去，咳，这条路虽说人不多，但是也要注意影响啊。 他们吻了足足能有一分钟，把大个男气得面包都掉在地面上了，然后，晨辉为已经呆掉的凌浩擦了一下嘴角上刚刚断开的津液，回头看着他，说；“我从跟凌浩在一起那一天，就特喜欢这么吻他。” “……” 现在已经不是动手打人就能解决问题了，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朴至忠肯定会尝试一次放倒这个家伙，靠，这个小白脸银发男差点就给他气得昏死过去。 “张晨辉，你拿我当什么了！”等凌浩缓过神儿来，他才意识到这还搁街道上呢。 “当老婆啊。”晨辉嬉皮笑脸的就去捏他耳朵。 朴至忠的脸刚从红色恢复到紫色，他猛然想起又一记对策，就故作平静地说：“浩浩，上午我给你打电话，怎么是一个陌生的男的接的，你手机放哪儿了？” “……”这句话一说出，晨辉的眼前莫名就黑了一下，又想起凌浩脖子上跟胸口的吻痕，还有昨夜凌浩说的那些话。 “那男的说什么了。”晨辉咬得牙关咯吱的响。 “哦，就问浩浩的身体怎么样了。” 就是这样的一句话，似乎盖过了之前的所有纠葛，晨辉就因为听到这句话，连看凌浩都没看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穿着拖鞋就走了，凌浩想去追他，但是脚不听使唤没有挪动一下，只是喊了一句：“晨辉，别走！” 晨辉没有回头，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或许他已经瞬间丧失了普通人应该有的思考能力。 可能时间真的能偶尔停顿一下，凌浩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愤然离去的晨辉的背影，心里却在喊：赶快去追上他，去抱住他告诉他你真的很爱他告诉他别真的抛弃自己。笑话，之前还决定要彻底离开他，去美国开始新的生活，这下子，你如愿了。要先感谢朴至忠的帮忙。 “对不起……”朴至忠知道事情闹大了。 “那男的还跟你说了什么？”凌浩看都没看他一眼。 “对不起。”朴至忠赶忙回答，“他说对不起你。” “嗯哈哈，你们都愿意对不起我，还有，你不要再出现了，你若敢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告诉姑姑你曾企图QJ我。” 凌浩说完那话就撇下他一人在那唱独角戏，朴至忠这回终于知道惹怒表弟的后果将会是多么严重了，但是，已经晚了，他合计了半天，抬头看了一眼凌浩家的窗口，转过身，踩过那袋子面包，灰头土脸的撤退了。 凌浩又去了附近的电话亭拨了晨辉的号码，被晨辉立刻就给按断了，再打过去就是无休止的占线，也许他把这个电话号码设置了防火墙，除非换个号码再尝试，笨蛋也知道，恋人之间生气的时候，一般是不会接听对方电话的。 他在附近游荡了大半天，连续几天没好好吃饭导致他胃部忽然就开始缩紧了，难以克制的疼痛干扰了他本就烦躁的心情。 他忍着疼痛，在小超市里买了一张新的卡号，刚刚想起来家里还有一部旧手机，回去冲电后还能用。 晨辉走了，午饭也没有心情去买，真是自嘲，连最后一次饭都没吃上，到底还能为晨辉做点什么？他打开了天然气，看着跳动的明蓝色的火苗，脑海里却回放着昨夜跟晨辉纠缠的整个过程，阳台的窗口有凉风钻了进来，吹歪了那圈小火苗，他应该为自己下一包方便面，要不然看着天然气是为了什么，也不能当饭吃，这样想着，他就随手把一口锅放上去，又去冰箱里拿了一包面，撕开包装袋就把面饼丢到了锅里，是人就知道下面得先倒水吧，凌浩放空了有一阵，才想起来水这种不可或缺的元素。 面煮好的时候，带着一股子糊吧味儿。 他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跑到马桶前一阵干呕，这若是被西龙看到肯定笑他是怀孕了，等他站直身板刚顺口气，才发现自己简直就报废了，什么都能忘，SIM卡还没用安，天然气也没有关。于是他又跑回厨房，之前的包装袋离炉盘距离过近，已经燃起来一角，还好一旁没有易燃的物品，关掉天然气的阀门，他接了一碗水就去浇那块捣乱的包装袋，由于他低着头，水蒸气直接就冲上了他的眉头，这是遭到报应了呢，左边的眉骨那儿立刻就滚烫到不行，他又慌忙去浴室使劲的搓洗烫伤的部分，然后看了一眼镜子，眉毛那里红了一小块，丑死了，他拿过剃须刀就对着伤处刮了下去——然后凌浩满意的笑了，断掉的眉毛，真是不吉利。 凌浩躺倒在床上，SIM卡也安上了，又厚颜无耻的去拨晨辉的号码，没有占线，但是也无人接听，他又继续拨打，仍旧是无人接听。 第十八章：表白 座机就挺会凑热闹的，忽然响了，一看号码是老爸，他家的座机前些天就欠费只能接不能往外打，要不就不用另买SIM卡了。老爸问他订好机票没，他说再等几天。寒暄了几句，老爸让他记一个新的地址，那个地址是他老爸在唐人街新开的影楼，让他到了先去影楼找他。将记了地址的纸条放在座机的旁边，凌浩把手机也一起摆在座机旁，盯着它们看，胃突然又开始难受，他去药箱里翻了半天，最后不耐烦的干脆把所有的药都倒在地板上，终于看到那个消食片了，抠了两粒就塞进嘴里开始干嚼，苦涩的味道，一点都不好吃。如果晨辉在身边的话，他也许就不会胃疼；如果晨辉在的话，他的心情也不会很糟糕，如果晨辉一直都在的话？你别傻了，嘿嘿，当自己是掌中宝啊，不是所有人都爱你爱到无药可救。 又把自己丢进床里，贪婪地吸着晨辉留在枕边的气味，埋着脑袋，凌浩幻想着跟晨辉生活在一个干净的小村落里，那里有山有泉水，还有可爱的狗狗绕着他们俩打转。 又是座机打扰了他的清梦，西龙打来的，说从明天开始会过来借住一阵子，凌浩答应了，顺便问了俊有没有看到晨辉，西龙说暂时没有，看到了再联系他。 继续开工吧，给晨辉打电话，直到他接听为止。 又不接他电话，都换了新号码了还是不接，真是蠢呵，也许晨辉猜到这号码是他的，谁让他手机尾号又选了他的生日6和7。 那就打开微博，看看他能否在线。 私聊的窗口打开了，他的头像是灰黑色，显然不会在。 他看了一眼微博里的帖子，一共是1357条内容。 点击鼠标左键，凌浩开始一条接一条的看他留下的心路历程。 他发现自己并不了解这个男人，印象中，凌浩所了解的他——喜欢蓝色，幸运数字是35，身高是178cm，爱踢足球，平足，喜欢贫嘴，出生地是河北魏县张家村，再就一无所知了，不过最近得知他还有个特长就是爱吃醋，凌浩想到这个问题时，分明就是打自己的脸，有几个男的能忍受恋人出轨的，性质不同结果也是一样。 以前来晨辉的微博并没有去翻看他最早写的东西，这一次，凌浩从最后一页开始看，一个字都不愿遗落。 原来，晨辉以前下颌骨在打球时脱臼过两次，他都没跟他提过。 原来，晨辉在街上为了不认识的人拉架还替人用胳膊挡了几脚。 原来，晨辉在农村的时候，没事就对着河面练习机械舞，因为条件不好没有那种宽大的镜子。 原来，晨辉可以一双鞋子连续穿三年，就算鞋面破个洞也补一块布料继续穿直到彻底报废为止。 原来，晨辉利用寒暑假曾去当地的养老院做过义工，为老人们换洗床单和衣裤还给他们跳舞逗他们开心。 原来，晨辉的初恋是在暗恋中度过的，暗恋一个男孩足足有一年，直到人家搬走去了别的省，他都没有勇气去告白。 那么多的事情他都不知道，是他过于自私没有主动去走进晨辉的内心世界，只会用眼睛去看着他，在一起的很多时候，凌浩只知道“God give him the face of an angel”。然而如今，凌浩还知道“God give him an angel heart”。 对了，再给晨辉打打电话，万一不那么生气了就会接的。 关机了，好吧好吧，开始躲着他了，全是他安凌浩不好，安凌浩是坏人是笨瓜，总之安凌浩此时此刻什么都是，就是不再是他老婆了。 他不甘心也不相信晨辉真的如此决绝，就在他第一个帖子下面留言：晨辉啊，这么晚了，你到底在哪里，我想给你送鞋子。 接着又点开另一个帖子：晨辉啊，你在忙什么，你有没有想起我？ 凌浩重复着相同的动作，点着左键，输入想说的话，一次次重复，心里祈祷他能去看一眼。 西龙不是说看到晨辉就给他回电话吗？ 他又坐到座机一旁，安静地盯着它不敢去碰触。 他感觉眼睛不大舒服，就去滴药用的滴眼液。凌浩有轻微的结膜炎，很久都没犯毛病了。 怕错过任何一个能联系到晨辉的微小线索，他捧着笔记本窝在沙发里一会儿看着电话一会刷新微博，他不敢致电给西龙，怕会失望，西龙答应他的事情从来没有食言过，所以他就只有等待。担心自己会睡过去，就冲了咖啡，一滴不剩的喝光它，继续等，好像他的世界里就只剩下两样东西，一个是电话一个是电脑，不然呢？ 整整四个小时，凌浩喝了三杯咖啡，像一旦睡着就会被猛鬼追杀那般，强迫自己想尽办法驱走睡意，他也不是傻子，明知道这么折腾自己晨辉也不会看到，但是就是奢望，一旦晨辉联系他了，就立刻冲到晨辉面前，只要晨辉肯联系他一次。 他居然做到了在客厅的沙发里窝了一整夜没合眼。窗外爱起早的鸟儿已经开始叽叽喳喳的嬉闹。几点了？他强睁大眼睛瞥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6：30了，这么快就到了以往凌浩晨跑的时间。 “叮咚！” “啊！”凌浩惊了一下，是什么声音，他去看了座机又去看了一眼手机。 “叮咚！” “晨辉？” 是门铃声啊，这是没睡觉的后遗症，他快走几步身子都开始打晃了，冲到门前看也不看猫眼就直接打开了门。 “凌浩啊，我们来了。”西龙拖着旅行箱就进了屋。 “晨辉呢？”这是来一赠一吗，那个男孩不是见过一面的那洋轩吗。 “啊，你剪头发了啊，那个不好意思，晨辉昨晚被我爸拉去喝酒了，4点多才到家，我走的时候他才睡着，吐了一个钟头了，肯定是我爸跟他埋怨我的事儿，他也跟着难受呢。”西龙说完又把洋轩拉进了屋，也不嫌嘴巴累，又说：“嘿嘿，凌浩啊，你家不俩屋吗，我跟洋轩先住一段时间，我没事给你做做饭啥的，省得你老吃方便面多不健康。” “晨辉呢？”凌浩又重复问了一遍。 “哎，你眉毛咋了，他喝多了吐完就睡着了啊。”西龙被他问得有些发懵。 “晨辉怎么不接我电话？”凌浩盯着他的旅行箱说话。 “我爸说他喝多了在饭店里给手机摔碎了，凌浩啊，你们俩，没事儿吧？”西龙合计他人在这边呢，他问旅行箱干嘛。 “哎呀妈啊！”洋轩这一直没发音呢，眼瞅着凌浩顺着墙边滑了下去，洋轩赶紧接住了，“西龙你愣着干啥，快给他扶到床上去。” “这怎么了这是，我才看到你的黑眼圈跟国宝似的。”西龙不管什么时候是忘不掉调侃这个有前途的技能。 “赶紧打电话叫医生吧。”洋轩说完就去摸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 “我先把把脉……”西龙也没个正型儿。 凌浩忽然慵懒地眯起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另一间屋儿没人，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忘了做午饭！” 他们俩相对而视，洋轩为他裹严实了被褥，西龙屁颠的去厨房里倒了热水放在他的床边，关门之前还给凌浩留了一句：“我们先收拾衣物，有事儿您说话！” 这晨辉一不在，老天这是换一对不正经男男来填补他精神上的空缺？ 一个张晨辉，两个张晨辉，三个四个五个……六十七个张……凌浩终于能安静地正常地睡觉了。至于隔壁屋子俩男男到底在忙碌什么，他一点都不想去知道。 多梦体质的凌浩在新的梦里穿梭于三个地方：纽约、S城、田师府小镇，他在举棋不定中做最后的抉择。像一个会隐身的特异功能者那样，他看到晨辉在西龙家里喝着热茶看着报纸，然后没过多久，有客人来访，哎？是一位文静的长发姑娘，晨辉见到来人居然露出了大大的笑脸，不可能的，这样满足的笑脸是只有他安凌浩才能享用的。他看到他们挨着坐在一起说说笑笑，晨辉还送给她一个小盒子，那个盒子里放的是订婚戒指，他亲耳听到晨辉对她说：“请你嫁给我。”凌浩甩了甩头，他不信，只听到晨辉又说：“只有你才能给我完整的家庭，我会一直爱着你。” 第十九章：多么的想你 听到那种话，凌浩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的血管好像要立即爆裂，即便在白天里清醒过来，他也总想着晨辉看他时的表情。 他想见晨辉，但是又怕见到晨辉，昨天晨辉只因为朴至忠的一句话就扭头走了，他静下来反复问自己，真的深爱着晨辉吗，深爱吗，爱吗，还是单纯的不想一个人，晨辉又无可挑剔。 凌浩醒了也有一个钟头了，屋外传来有一阵没一阵的私语，西龙似乎正准备午饭，这么说来他也没睡多久。 “猴子接电话，有女人找你！”隔着门西龙扯脖子就喊他的名。 “什么女人，你抽风啊？”他不情愿的爬起来，奔到客厅就见西龙举着座机，生怕他不信似的。 “喂？”凌浩不耐烦地接过电话。 “凌浩啊，我是月儿……” 居然是她，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们很久都不联系了，凌浩深深的呼了一口气，故作平静地说：“你有什么事？” “你别生气啊，也别挂我电话，那个李山俊他住院了，听他说是昨晚在酒吧喝多了惹事被有钱的公子哥给腿踹骨折了。” “哦，这样，然后呢？”凌浩想听她说重点。 “他让我转告你，说挺对不起你的，也没有脸亲口跟你道歉，还说，希望你跟张晨辉能好好相处下去，他是真心的。” “看来他是想在临终前悔过自新，挺好。”凌浩冷冷的说。 “我不知道你们又怎么了，他那个腿医生说怎么也要4个月才能恢复，凌浩，不管怎样，他也遭到惩罚了，我也希望你能过好你的生活，就是这个意思。” 其实，对于他住院不住院，挨打不挨打，凌浩觉得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可以接受他的道歉，但是并不会原谅他。 凌浩在吃过西龙做的午餐后，想坐车去找晨辉，西龙追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凌浩只是说他们也跟其他情侣一样，处于磨合期中，必然会有一些矛盾，不碍事。 西龙想开车送他去小镇，被他谢绝了，凌浩独自坐了大巴，火车是赶不上了，大巴也是最后一趟，上了车他就开始往西龙家打电话，不停地打，直到温老爸接听为止。 “是凌浩啊，哦，你找晨辉，他刚出去了，一会儿回来我就让他给你回电话。”又是不在，总是躲着他吗？ “叔叔你知道他去了哪儿吗？”凌浩不禁追问。 “真不知道，对了，我那臭小子是不去你那儿混去了，这个臭小子。” “他惹您生气了？”凌浩虽然能猜到个大概，但还是不免有些疑惑。 “哎，别提了，你告诉他，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也不能跟他断绝关系，让他先仔细想想，至于别的事情，再说，我只是不想他后悔。” “好的叔叔，您放心吧，我会转达给他的。” 路程已经行驶了大半，凌浩靠在椅背上就快昏昏欲睡了，贴着裤兜的手机忽然就震动起来，这还是换完新号码之后，第一次有人打过来呢。 是、是西龙家的座机号码！ 他的手竟然有些不听使唤了，抖着就去按下接听键。 “凌浩……”是晨辉的声音不会错，只是这嗓音已经沙哑得像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晨辉，我想你了。”他特想一股脑表达出对他的感情，尽管曾想过要远离他。 “凌浩啊，我刚才去医院了。” “你怎么了，没事吧？”凌浩在想他可能是喝酒喝伤身了。 “我没事，就是忽然觉得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对你对我都好，万一若是惹上了……” “……”凌浩慢慢放下手机，他甚至已经看不清哪个键可以切断通话。 “司机，麻烦您停下车，我就在这儿下。”凌浩费力的扶自己起来，跌跌撞撞就奔到车门。 “喂，凌浩，凌浩，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听见我说话没？” “嘟……” 距离去见晨辉还有35分钟的路程，凌浩没有坐到终点，他也不清楚自己在失落什么，一步步沿着原路往回走，步行太慢了，那么就跑起来，他觉得自己很久都没有做适量的运动了，于是就开始奔跑，卖力的向回狂奔，他只想证明自己还活着，还在喘气，不是死的。 是我让我自己渐渐拉远了于你的距离，我不去责备你。 也是我愚昧不开窍跑去被人强暴弄脏了自己，我根本就不配再拥有你。 我爱你，但是不代表我就能做到万无一失不去伤害你，给你带去困扰。 我用倔强加上我的破碎性的性格组成了这个一遇到挫折就只会逃避的身体。 不是谁对不起谁，而是，我只想把你保存在我的记忆之中，只记得它的美好，而遗忘了其他。 我得走了，原谅我这一次不负责任的逃避，我只是想好好的重新审视一下自己。 后来那个往返回来的好心司机为他停了车，喊他上去回城里。他笑了一路，却发不出来任何声音。 回到家中的时候，西龙他们没在，给他留了字条说是陪洋轩看看S城的夜景。 凌浩找出了护照和签证，又往背包里塞了几件必备的用品和衣服就坐到客厅中发愣。 手机一直在嗡嗡的震动着，他看到是西龙家的号码，就一直不去接。 这个房间的部分回忆都跟晨辉有着密切的联系。 为他做美味的早餐，搂着他看窗外的风景，互相依靠在沙发里看电视剧，相拥在一起的温暖的身体…… 但是，之后的记忆就开始有了变化，凌浩不敢去想，一刻都不敢，一想到被晨辉嫌弃了，他就只有头疼欲裂的份儿。 他要走的时候想起来给西龙留了几句话：备用钥匙在床头柜里，自己找下，房子就暂时交给你保管，不要对外出租，我去看我爸爸，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如果我还想回来的话，还有，叔叔还是爱你的，不想失去你这个儿子，希望你偶尔回去看他。 没有等西龙他们俩回来，凌浩连夜坐了开往首都的列车，他要在那里搭乘飞机直接去纽约。结果发现记影楼的字条忘记揣了，不过不影响什么，他记在心里了，心里记着的事情不会轻易忘掉。 晨辉在被凌浩挂断电话后，就恨不得抽自己几百个巴掌。 他思想斗争了一个晚上，在考虑该怎么跟凌浩道歉，才能得到他的原谅。可以说，他这次思想斗争的时间未免久了些，等他第二天中午才进入凌浩家门时，发现一切都迟了。 西龙都已经联系不上凌浩，他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晨辉扯着自己的头发越扯越乱如同被狂风虐过的稻草。 他真够愚蠢的，说出那种话难道不会去想后果是对凌浩的侮辱吗？他从冰箱里找出啤酒，索性坐在地板上就开始灌自己，说他无能就无能好了，除此之外还能怎样？ “晨辉，我找到了这个。”洋轩把那张写有唐人街具体地址纸条递到他的眼前。 晨辉看了一遍之后，忽然眼前一亮，连忙抓住西龙的手腕，问：“办去美国的旅行签证要多久能下来？” “下证也就5天以内，但是至少要提前一个月预约。” 西龙见他本来明亮的目光又立马暗淡了下去，就又说：“不过，我爸认识人，怎么也能缩短一点时间，但是你也知道我目前的情况，你若真想去就自己跟他说吧。” 晨辉想了想，喝下之前那半罐子啤酒，他认为他跟凌浩不会就这么结束的。 他从地板上撑起了身子，踱步进了凌浩的卧室，抱起昨天凌浩还用过的被子，轻轻嗅上面仍旧留着的凌浩的味道，也不知道人是不是都爱犯贱，一发现失去了才追命般的去回忆曾经的美好片段，那对圆圆的招风耳，一笑起来眯成弯弯月牙样的龙凤眼，小小的脸有时候因为感到快乐看上去就像是一只诱人的包子，让人恨不得一口咬下去。 一旁的笔记本没有关闭电源，晨辉才想起来这几天都没有登陆微博去看一眼。 他看到有很多条新评论提示出现在屏幕的右上角。 第二十章：真相 都是凌浩走之前给他的留言，想来那时候他一直赌气没有去接凌浩的来电，小家伙这是急了，实在想不出别的方法联系到他。 晨辉啊，这么晚了，你到底在哪里，我想给你送鞋子。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晨辉对着屏幕无声的叹着气。 事情不会比现在变得更糟糕，他得计划一下，所以在温叔叔致电过来喊他回去时，晨辉夹着凌浩睡过的枕头就出了门，给西龙和洋轩都看傻了眼，他们俩没想过凌浩说走就走了，就以为他们只是性格不合哪里出了差错，也不敢多问晨辉什么，又不是愉快的事情。 之前温老爸说要冻结西龙的银行账户，实际上根本就没有真正去实行，但是西龙也不想去其他公司给别人打工，就也没动卡里的钱，用手里一点现钱去批发市场上了一些动漫的周边，开始在凌浩家附近的几所高中门前练摊子。而洋轩毕竟被张释远照顾过，加上旅行社那边确实缺人手，也不好说走就走，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跟西龙商量了一次，西龙也同意等张释远那边招来新人再彻底不做了，想来一个月内怎么也能正常离职了。 于是洋轩每天就成了通勤一族，往返于小镇和S城两个地儿。 晨辉那边每天管理矿上的大事小情，温叔叔也能看出来他似乎有心事，但是也没主动去问，直到有天他们爷俩在吧台上喝酒，他跟晨辉无意中提到了凌浩，估计是晨辉喝不习惯洋酒，这怎么唠了一会儿这小子鼻子一酸竟然开始莫名的落泪。 “你这孩子咋了这是，头一次看到你这么难过。”他说着就要去抢晨辉的酒杯，抢过来之后却看到他直接对着瓶口开始吹。 “唔，叔叔，我爱的人被我气走了，去了很远的地儿。”晨辉盯着瓶里的液体，好像不喝光它就能立刻改姓似的。 “傻小子啊，原来是感情受困，你叔叔我年轻时候也曾这样过，但是叔叔可没那么轻易就妥协……直接去她的城市给她掘地三尺找出来了。”他伸手又想去抢晨辉手里的酒瓶，结果扑了空。 “叔，那我是不也得把他追回来？”晨辉又灌了一口酒，没深没浅的，瞅哪儿哪儿都是安凌浩的脸。 “那对啊，这才是纯爷们！”温老爸也是喝点酒拿他当哥们似的，一手拍上晨辉的后背。 “咳咳！”晨辉嘴里那口酒差点喷他脸上。 “有啥需要叔叔帮忙的不？” 晨辉发誓自己绝对不是故意激他问这话的，但是叔叔既然开口了，他当然顺势就回答：“叔，您要是能帮我，您让我怎么都成！” “哎呦这孩子，说啥呢，你放心，为了帮你挽回真爱，叔叔肯定挺你到底！” 后来晨辉就提到美国签证的事儿，温老爸虽然喝了酒但是脑子还没喝混，得了，这小子追得比他当年都远，都越洋了，行倒是行，做晨辉的担保人倒是没什么大事，反正到时候拉关系求人时候带上这小子陪酒去，他一个人老骨头怕敌不过几瓶就又钻桌子底下去了。 等了十余天的时间，晨辉被安排去市内的美领馆面试，之后温老爸驾车先回了小镇，晨辉就一个人又去了凌浩的家，洋轩还没下班，西龙刚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学校利用学生放学的点儿继续摆他的小地摊儿，还别说，西龙能说会道的，加上学生们就好动漫那口，一天也能多卖些货。晨辉陪着他一起练摊儿去，看到西龙那副认真幸福的样儿，他都替他高兴着，闲来无事也跟他提到叔叔，也是西龙不争馒头争口气，怕回去了老爸想不开又限制他跟洋轩来往就太不美好了，所以就先在凌浩那住着，慢慢来吧，等老爸啥时候气儿不那么大了，再见见面，他始终还是想带着洋轩回家得到老爸的认可。 “对了，老弟，昨天晚上有人打电话过来，但是没有吭声，我估摸可能是凌浩，对方隐藏了电话号码……”西龙找过一个学生的钱，忽然想起来这回事。 “要是能说上一句半句的该有多好。”晨辉也不知是回应西龙，还是在自言自语。 晨辉这天晚上没有回去，打算明早回小镇，之前叔叔还嘟囔，他要真去美国那边，矿上的事儿又要他老人家亲自忙活了，这俩小子是明摆着不给他多余的娱乐时间，上辈子估计是亏欠他们俩混小子太多了。 还是昨晚那个时间，又有人打了电话进来，西龙连忙抢着接听，晨辉就像块木头似的杵在旁边听着，就差没贴上西龙白白的脸了。 “喂，我说哥们你倒是说句话啊！”西龙可真是急了。 “……”那边仍旧不出声。 “你要不说那我就说了啊，我和洋轩都挺好的，晨辉那个变态男把你枕头都给抱跑了，估计没事搁自己屋里意银呢……哎呦妈啊！”你一个接着电话的人你说你跟晨辉玩什么腹黑，这一脚丫子给他屁股踹的，生疼。 “唔……”那边是要忍住笑呢还是决定开腔说话了？ “西龙，电话给我！”晨辉一把抢了过去。 “凌、凌浩，你还生我气儿呢？”晨辉这舌头跟打结了一样，没个来由就开始抖。 “……”那边又不出声了，但是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凌浩啊，你就一点都不想我么？” “嘟……嘟……” 晨辉是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就跑美领馆去问签证的事儿，被人家接待人员猛翻白眼，昨天告诉他两遍要等五天之后，这又跑来问问问的，又不是患了老年痴呆症。 然后接下去的几天里，晨辉也学洋轩来回通勤了，每晚守着那个座机跟守着镇宅之宝一样，但是那人可再没有打来过。 在领证的前一晚，座机可算响了，不过不是凌浩，是李山俊。 晨辉接的电话，那人就问凌浩在不在，他可是耳尖得狠，马上就听出是那个败类，还没等晨辉发飙呢，那人就说：“如果他不在，那么跟你说也好。” “好啊，那我就给你足够的时间，看你能说出什么段子来。”晨辉恨得都快把电话捏裂了。 “对于之前的事儿我也让月儿把道歉转达给凌浩了，我也遭到了惩罚，现在腿骨折了还没有出院，但是有个事儿，我没跟凌浩实话实说，其实……”他说到关键时刻居然停住了。 “你有话快说，别跟我卖关子！”晨辉怒吼，tmd有完没完，还想博得凌浩的同情，真拿人当傻子耍，还去陪护不成？“其实我没有跟凌浩那个，我就是唬弄他，吓吓他，我也没有你们想象中那么混蛋。” “你说什么玩意啊？”晨辉差一点就把电话给吃了。 “我说我没真的对凌浩出手，我以为那么瞒过去他就能离开你回到我身边，对不住你们了。” “你，这，败，类！”听了他的话，晨辉已经抖得浑身都发冷。 “你怎么骂都好，我其实可以不告诉你事实，让你记恨我一辈子，但是，我想通了，也不想再去坏你们，就这样吧。” 对方速度的挂断了，晨辉一屁股坐到沙发里，他想起当时跟凌浩说去医院检查身体的事儿，就特想捅自己一刀，但是死了绝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会被世人耻笑，笑你无能没有骨气。再者，你痛快的去死了，留下凌浩一人是想成全谁，气归气，折腾过了也应该都能理智的思考问题了。晨辉祈祷明天能一切顺利，然后霸占着凌浩的大床，翻来覆去的又笑又哭的，这也就是他马上要去见凌浩了不想再惹事端耽误了行程，不然真得去医院好好问候下李山俊，让他胳膊也一起骨折了，医院还能给他医药费打个折扣。 第二十一章：大结局 纽约 曼哈顿南端下城 唐人街 安爸爸的影楼实际面积不算大，也就是街边那种最复古的中国式二层灰砖楼，他跟一个老伙计多年在纽约打拼凑钱合伙开的，生意还算不错，虽然如今这个年代人们都比较倾向于数码相机，用照片打印机直接打印照片会比较快速，但安爸爸对胶片的热衷一直没变，所以楼内仍旧保留了传统的暗房冲晒设施。 这些天来，凌浩没事就泡在暗房里，他特喜欢望着影像在相纸上慢慢浮现，对他来说，那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时常在电影中看过——好多人都是在暗房里谈着感情，两个人猫在小黑屋里，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他们俩，哼！凌浩暗自嘲讽着自己，在想什么啊，又去想姓张的了，这世界就没有别的人可以去想吗？ 走出暗房，凌浩去一楼整理了对外出售的大小影集，他看了下墙上的挂钟，下午四点整，就想出去逛逛，一直宅着也实属无趣。这些日子晚上都是他一个人住在影楼二楼的小单间里，老爸和那个叔叔一起住在斜对面的民宅里，有时候凌浩都怀疑他们俩的关系……总之过于暧昧了些，还有啊，那个叔叔没事就喜欢捏他耳朵，也未免太热情了。 今天绝对是一个完好的大晴天，虽然凌浩一出门，闻不到小镇才有的清新空气，但是无论在哪儿生活都是利辟参半，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双手插进口袋漫步在道边上，凌浩看到跟电话或者手机有关的东西就忍不住想要往家打个电话，能养成这个毛病也都怪张晨辉所赐，虽说当初他都已经打算缠住晨辉不放，就想厚着脸皮在他眼前晃悠，可没等到地方就听到晨辉那个插曲，心底那仅存的一丝坚强忽然就全盘塌陷了。凌浩仍在逃避问题，仍在用卑微的自尊装出强大无敌的气势去保护着自己。 他在街角看到金发的女人同伴侣牵着手散步，他多么想同晨辉走在异国的大街上，看着他对自己展开轻松的笑颜，他与他之前什么灾难都没有发生过，就像一对初入爱河的国中生。 又想吸烟了，凌浩还是笨到不会真正吸入肺部的地步，但是每次想起晨辉，他就忍不住想装一把，并真信了烟能让他减轻所有的痛苦，虽然总是吸一半扔一半。 他掏出烟盒，慢吞吞地去摸兜里的打火机，对面的花店又摆了新的玫瑰，那是他最喜欢的花。 里面的小姑娘冲他挥挥手表示友好，还对他比划吸烟有害健康的动作，他笑了，想想也确实对自己没益处，就放回了打火机，开始往回走。 一辆taxi 刚巧停在了影楼的门前，凌浩忽然想起要去前面的音响书店看看有没有lee jae won的专辑到货。就绕过taxi ，往五十米外的书店走去。 走了几步，他低头看一眼手表，其实他根本不赶时间，就是最近总是想知道自己在耗费多少时间，好像晨辉不在身边，都是在浪费着自己的生命那样。 Taxi的车门被人重重的关严之后，他身后就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浩没有多想，只是这个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已经开始奔跑起来。凌浩心里咯噔一下，有听说纽约这边治安不太好，他这才来不到一个月，不会就那么巧遇上什么棘手的事儿吧。 凌浩下意识的回过头去，正被一个冲过来的男人抱了个满怀。 “……”他是很想惊呼一声“上帝啊请宽恕我”。 但是他再熟悉不过从这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青草香气，凌浩真当眼前的景象就是梦境，他只犹豫了几秒，就抬起手将来人反抱住。 “你下手可真重啊。”凌浩可是冒着胸骨被压断的危险说出这话的。 “我怕一松手，你就跑了。”男人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反复的蹭着，真够无赖。 “晨辉。”凌浩小声叫他。 “哎！”他继续蹭他的。 “晨辉。” “我在呢。” “晨辉。” “对不起，我来晚了。” “晨辉，你还怪我么？”凌浩又想起那事儿了。 “怪你什么？”晨辉再蹭就要蹭起火了。 “明知故问呢。”凌浩真想推开他，狠狠瞪他一眼。 “那垃圾没那个胆子，他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凌浩啊，你相信我吧，在他来电话之前我就已经去办签证了，温叔可以作证。” “你说什么？”凌浩听到他说李山俊没有对他下手，一时蒙住了。 “你没有做错什么。”晨辉终于抬起下巴，伸手去顺了顺他的头发。 “哼！”凌浩这也不是真的生他的气，就是想提刀回国去杀那个姓李的。 “凌浩，你做不做错我都要你！”晨辉想说自己也是垃圾来着，才见面就提那不着调的破事。 “光你要我就成了，也不问问我要不要你？”凌浩扭头继续朝书店走。 “要，要，我们凌浩最好了，别人都不稀罕张农民，就凌浩稀罕！”厚脸皮的男人又追了过去，这回从背后搂住了凌浩。 “花言巧语，没安好心眼，你属狐狸的吧？”凌浩偷笑，其实内心已经不怪他了，还打算晚上跟他一起听李在元的cd呢。 “我属金牛的，嘿嘿。”晨辉开始坏坏地傻乐。 “啊？”凌浩不解，倒是知道他是金牛座。 “专门顶你……” “张！晨！辉！” 正文完爱你多些——冥尼诺
作者：冥尼诺 录入：05-3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