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一解穴,最后,才解开温束的哑穴。
哑穴一解,房内顿时响起温束痛楚嚎叫的呻吟声,让闻着心惊。
温阳气红了眼,擒起手里的细针直朝莫孤影刺去,“莫孤影!我杀了你!”
莫孤影撇嘴,不屑地一笑,右脚一旋,整个身子便瞬间移动,偏离了细针的轨迹。
“宫主!”
莫孤影闪开后,细针便顺着运行轨迹朝莫孤影身后的楚云熙射去。莫孤影回身,正想出手相救,但想了想,还是停下了动作。
楚云熙冷冷地挥袖一挡,细针便偏离了轨迹,刺入楚云熙身后的窗台上,入木三分。
“宫主。”温阳险些伤害了楚云熙,他愧疚地道。
楚云熙眼底已有了些怒气,他喝道:“带你爹下去,剩下的本座来处理!”
温阳将楚云熙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巨大变化都看在了眼里,他想到楚云熙如今对莫孤影已毫无情分,这事楚云熙必会给他个交代,于是便放心地抱起温束离开了。
可他却想不到,如今楚云熙与莫孤影已经是一伙的了。
温阳走后,房内又恢复了安静。
楚云熙耳听八方,察觉到附近无人后,便回手一挥,将房门关上,连带着将烛火也熄灭了。
“楚宫主这是要问罪么?”莫孤影笑着道。
楚云熙原本紧绷的脸在烛火熄灭的一瞬间便松懈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柔声道:“我信你。”
其实楚云熙在刚进来时,看到莫孤影那样对待温束,他不是不惊讶的。只是经历了那么多事,他已完全信任莫孤影,不再疑莫孤影所为。
说来,他在某些方面还得感谢那个暗中之人,若非那人,兴许他永远都不知如何去爱莫孤影。
以往他的爱太过于霸道,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从不考虑莫孤影的感受。他一直以为莫孤影都会原谅他,不会离开他,可是直到前阵子,他才明白被伤到了极致,再热烈的爱也会冷却。
是以现在他已渐渐成熟,知道了珍惜,也学会了信任。
况且,既然莫孤影说引蛇出洞,那么很可能温束便是那被引出来的蛇,也即是那暗中之人。
只是,事情当真那么简单么?暗中之人真的那么容易抓获么?
楚云熙皱紧了眉头。他们赶来不久前,他尚在书房办公,而后便听手下来报说他那个所谓的夫人要见他。他当时极其不耐,但想到既是做戏,那必是非去不可的。
无奈,他只得起身回他们的新房。到了房门前,他竟意外地碰到了温阳。
温阳说他是被夫人唤来的,他还抱怨一个时辰前他刚过来给夫人服下麻醉药,怎地这夫人这么快便醒了。
楚云熙当时听到这话时已觉得有点不对劲,但也没细想,便跟着温阳进去了。
一进屋,他们便听到了赤凰的哀嚎声,她醒了过来,正躺在床上疼得翻滚。
温阳对她这病也束手无策,只得再开了些镇痛的药给她,而楚云熙也强忍着心里的厌恶哄了她几句。没多久,他们便看到赤凰突然瞪大了双眼,似乎感知到什么一般,她喃喃地道温束有危险,莫孤影要害他。她重复了几遍,温阳才听清,当时他想不想赤凰为何会感知到温束的事,忙冲了出去去找莫孤影。
楚云熙担忧莫孤影被温阳所伤,也来不及细想,便跟着温阳冲了出去,而后便是正好撞见莫孤影伤害温束的那一幕了。
好在他们来得飞快,未曾惊动他人,不然若是事情闹大了,莫孤影的处境便难堪了。在未确定温束是否是那暗中人时,楚云熙也不能将他与莫孤影的计划暴露,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孤影。”楚云熙柔柔地唤了声,可是下一瞬,当他看到莫孤影的动作时,他惊呆了。
莫孤影笑着缓步走向楚云熙,边挪动着边解开了衣裳的腰带,然后两手一拉,露出了玉白的胸膛。他一件一件地除去身上的衣裳,外袍,中衣,里裳,当最后一件上衣顺着他如丝般顺滑的身子滑落时,楚云熙已睁大了双眼,僵硬在了那里。
可莫孤影的动作依旧未停,他虽然是笑着的,但笑意却未能达到心底。他莹白的手触上了裤上的腰带,轻轻一扯,裤子便顺着他的双腿滑落,露出两条玉质的腿。他踩脱了脚上所着的绣鞋,从衣堆里踏了出来,一具完美的胴体便显现在月色里,呈现在楚云熙的面前。
他倾身上前,用纤细的手圈紧了楚云熙的腰,将自己冰凉的嘴贴上楚云熙火热的唇,汲取楚云熙的温暖。
他阖上了琉璃般的凤瞳,摩挲着楚云熙的唇瓣,哑声道:“我要你爱我。”
对着那异常热情的莫孤影,楚云熙却无丝毫情动,他能深切地感受到莫孤影心里的悲伤与绝望。他不知道莫孤影与温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此刻莫孤影急需他的爱来抚平内心的伤痛。
楚云熙扣上了莫孤影的头,加深了这个吻,然后一把抱起那因暴露在寒气里有些发抖的身子,朝床上走去。
他将莫孤影轻放到床上,取出床头的秘药,便开始宽衣解带。
莫孤影睁开迷离的双眼,深深地望了楚云熙一眼,而后一个翻身,便跪趴在楚云熙面前。
楚云熙手上的动作一僵,“孤影你……”
他甚少与孤影用这个体位,因为这样让他瞧不清莫孤影诱人的神情,可是现在莫孤影竟然会主动要求用这个体位,让他甚是疑惑。
“莫要看我,只需爱我便足够了。”
楚云熙听着那有些无力而哀伤的声音,心中一痛。他温柔地将手里的药膏均匀地涂抹到莫孤影体内,待药膏完全化开后,才缓缓地侵入莫孤影的身体。
“唔……”莫孤影拽紧了床单,逸出声。
楚云熙俯下身,搂紧了莫孤影的腰,将自己温暖的身躯贴上那有些冰凉的后背,慢慢地律动。
他轻轻地亲吻着莫孤影的背部,耳眶,用温柔的吻来安抚那身下的人。
莫孤影的嘴里渐渐逸出呻吟,可楚云熙却听出了那声音里夹带着的啜泣哽咽声,绞得他的心都碎了。
他看不到莫孤影的脸,但他却清楚的知道莫孤影在背对着他哭泣。这个坚强的人啊,用这种无声的方式,索取了他渴望的爱,也将自己的脆弱深深掩埋。
楚云熙不断刺激着莫孤影体内的敏感点,希望借以分散莫孤影的注意力,让他停下心伤。
莫孤影的呻吟越来越烈,可伴随着的哽咽声也跟着变得更烈,楚云熙听着,心里更是疼得滴血。他只能轻呢着莫孤影的名字,吻着莫孤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竭力地取悦莫孤影,用无声的爱去抚平莫孤影的伤痛。
没多久,莫孤影便在极致的快慰与痛楚中昏迷过去。
第九十九章:再被陷害惹众怒
楚云熙抱着莫孤影静静地躺在床上,他定定地看着床顶,耳边一直回响着莫孤影在昏迷过去前说的那一段话。
——“我一直告知自己,上天对我是公平的。因为我有过人的智慧、武功和家世,是以老天便让我失去了常人该有幸福。可是如今,我才发觉,其实我不过是沉浸在一场梦中自欺欺人。当梦醒了方知晓,上天对我是残忍的,它其实什么都未曾赋予我,可却无情地剥夺了我的一切。此刻我多想一直身在梦里,不曾醒来,纵是欺骗自己,亦是好的。”
楚云熙此刻虽然并未能真正理解莫孤影所说的意思,但他体内却有一种莫名的哀伤涌上了心头,萦绕不断。
他起了身,给莫孤影掩好被子,下床去取莫孤影的衣裳,然后回床上来给莫孤影穿上。
他温柔地扶起莫孤影的上身,替莫孤影穿上衣裳。可在他给莫孤影穿外袍时,他的手触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物,他疑惑地在外袍上摸索了片刻,终于在内层里发现了一个小口袋。
他拉开了小口袋,取出了里头装着的一个小盒子。他端详了片刻,打开来看,发现里头是一个透质的药丸。
腐肌散解药!
不知为什么,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将他自己也吓了一跳。
他突然想到先前莫孤影曾说他去了长乐,且当他问起关于腐肌散的解药之事时,莫孤影的眼光闪烁不定,指不准,这当真是腐肌散的解药。
楚云熙心中一喜,便取出了盒子里的药丸,朝莫孤影的口中送去。可是,当送到莫孤影嘴边时,他停下了动作。
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莫孤影恢复容貌并无好处,况且,他不能再这么霸道地替莫孤影做决定。莫孤影若当真想恢复,早在得解药时便服下了,何以等到现今呢。
楚云熙又遗憾地将药丸放回了盒子里,再将盒子放回了莫孤影的外袍内,而后继续替莫孤影穿衣。
穿好后,他便静静地抱着莫孤影躺下,继续回想方才莫孤影说的那段话。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顿悟,他心疼地望了眼那沉睡的容颜,浅浅一吻,轻声道:“孤影,往后的日子里,待我护你。”
半夜时,楚云熙便偷偷回寝宫了。
想到莫孤影的容貌是被那叫赤凰的女人所毁,他心底便涌出无尽的恨意。是以他在睡前特意去看了那个叫赤凰的女人一眼,远远地听着她痛楚的哀嚎声,他心底方生出一种自我安慰的快感。
第二天一早,温阳便崩着脸来找楚云熙了。他说他爹温束如今全身发痒发痛,症状跟赤凰一样,他都无法医治。
昨夜他忙活了一晚,后来给他爹服了一些麻醉药,才使得他爹安稳下来。而今早,他便从清醒过来的温束口中得知,温束这样子是被莫孤影强逼服药而导致的!
他听后,勃然大怒,便急匆匆地来找楚云熙处理了。
楚云熙冷着脸听完温阳的控诉,便抿紧了唇,带着温阳到莫孤影处质问。
而莫孤影则闭门不见,完全不理会温阳的叫嚣。
温阳斗他不过,只得寄希望于楚云熙。
楚云熙假意地软磨硬泡,却并无收效。
就在温阳怒火攻心,欲闯进屋时,莫孤影冷冷地回道若是温阳伤害了他,温阳更得不到解药。
不得已,温阳只得愤愤地瞪着屋门,而后甩袖离去。
楚云熙长叹了口气,也离开了。
他知道莫孤影的性子执拗,劝不得。而且如今莫孤影这般不顾后果的对付温束,必是内有隐情的。
想了想,他便前去探望温束,质问他到底发生何事。
可是熟料,温束似乎是痛得发狂了,他除了喃喃自语地唤赤凰的名字,便什么都说不出了,便是温阳叫唤他,他也没有反应。
楚云熙听到温束开口便是赤凰的名字,更是确定了他是那个给他下蛊的人。可是,他却苦无证据告发温束。
除却给他下蛊外,温束似乎并未做什么危害他的事,这让他无从下手对付温束,也拿不出足够的罪证来让宫中人信服。更何况,如今温束意识不清,便是逼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而赤凰也同他一样,痛得连话都说不出,从她身上打主意的想法也不得不破灭。
唯一的知情人便是莫孤影了。莫孤影却一直未告诉楚云熙内情,楚云熙也怕他想起伤心事,也没追问。
可是温阳却快急出病来了,每时每刻都在楚云熙的耳边嗡嗡地要求楚云熙处置莫孤影,强逼莫孤影交出解药。
楚云熙被烦得气恼,他开口便呵斥了温阳几句。谁知温阳竟跟他顶撞上了,一股脑地将莫孤影的罪状条条列数,还言说他完全是在袒护莫孤影,置他爹生死不顾,甚至还斥责他不配做他们的宫主。
楚云熙被气得浑身发抖,他何曾被自己信任的手下贬损成这样。可是他却有苦说不出,关于他们的计划,以及温束的事情,在未有定论前,他不能轻易说出来。
况且,如今温阳正在气头上,且对莫孤影的怨恨由来已深,纵是他道出实情,温阳也绝不会相信。
如今唯一的法子便只能要莫孤影交出解药了。
楚云熙头疼的厉害,为何偏偏就让温阳给撞上这事呢。
但细想之下,又觉得此事太过巧合。温阳与他突然被赤凰叫了过去后,却发现赤凰分明仍是意识不清,她又是如何唤人叫他们过去的。况且,那突然说温束有难的话,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何说得这么凑巧,不在他们来时便说,而是待过了一阵子后才说,让温阳赶过去时凑巧遇上了莫孤影伤害温束的一幕。
一切都巧合得可怕,莫非这是温束早已安排好的?
楚云熙怵地惊诧,他怎么忘了那暗中之人的城府与谋略。是以若温束当真是那暗中之人的话,那这一切是他安排好的也说得通了。
只是,他实是想不明白,温束为何要替赤凰去寻解药,而且如此毫无准备的前去。虽然此事后的确是起到了陷莫孤影于不义的效用,可是温束这拿自己生命作赌注的方法,未免太不合逻辑了。
他忍不住地学起莫孤影揉眉心起来,他将温阳赶了出去,在房内踱了几步,便趁着没人发觉,偷偷跑去莫孤影那了。
他刚推开房门,便见到一物破空而来,他愣了一下,便抬手抓住了那个朝他飞来的东西。
定睛望去,竟然是一个药瓶。
“我知晓我让你为难了,这是我方做好的解药,拿去给温束罢。”
“孤影。”看着那走过来的人,楚云熙心里不知是愧疚还是欣慰。他知道莫孤影如此痛恨温束必有缘由,而他在猜到温束乃害他之人后,他对温束也毫无怜惜之情了。只是如今情况对莫孤影极其不利,若真无解药,莫孤影的处境便非常危险了。
“拿去罢,虽然我巴不得他痛死,但是此次是我之过,我不能让你为难。”莫孤影走向前,拥住了楚云熙。
“等过几日,我再将内情说予你知。如今,你让我再缓一缓,我实是说不出口。”他将脸深埋在楚云熙的胸口,轻声道。
那些是他深埋在心底多年的痛,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才强迫自己接受。但是他却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告诉楚云熙,这个从小陪着他长大的长老,其实却是害死他一家的人。
楚云熙回拥住那有些颤抖的身子,抚着他的背应诺。
“云熙,”莫孤影抬头,深情地望着楚云熙,“若温束因此而死了,你会不会迫于压力,杀了我。”
楚云熙一怔,拥紧了莫孤影,温柔地承诺道,“不会,无论发生何事,我必会护你。大不了我这宫主不做了,与你浪迹天涯。”
听到楚云熙的承诺,莫孤影似吃了一颗定心丸,他推开了楚云熙,柔声道:“回去罢。”
“嗯。”楚云熙重重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去。
当楚云熙回到寝宫,才惊然发现,似乎是因为方才温阳呵斥他时语声太大的缘故,宫里竟然开始疯传莫孤影暗害宫主夫人与温长老的事!
一时之间,流言蜚语,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宫中对莫孤影完全不利的流言四散开来,且有丑化流言的趋势。便是他有心阻拦,也遮不住众人之口。
他的心瞬间凉透了,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抓着莫孤影的腿,要将莫孤影完全拖入地狱。
他突然生起一种无法保护莫孤影的无力感。而这种强烈滋生的无力感,在他给了温阳解药后的第二天,更加强烈。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接到消息,温束与赤凰死了!经温阳查证,是死于毒药,于凌晨暴毙的。
听到这消息时,他瞬间蒙了。
他昨天给了温阳解药,让温阳给温束与赤凰服下后,他便没有再过问他们的事。
后来温阳也派人来告诉他,解药有效,他们的情绪已经稳定,服药后便睡去了。
可是如今他们却死了,且他们自服下莫孤影的解药后便未再吃过任何东西。
但是他悲哀的发现他无法替莫孤影辩解,莫孤影的确是有杀人的动机的,而且因为先前“诛孽”验不出毒的缘故,温阳早已在给他们服药之前服下了解毒丹,可是他们还是死了,除了莫孤影,众人再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先前的流言已对莫孤影不利,如今再加上这一条,莫孤影的处境极其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