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唱的昆曲,依依呀呀的,小包子听不懂,倒是看着台上的小旦出神,太子的腿被小包子压得发麻,把小包子挪了挪位置,“哥,让我自己坐个凳子吧,一会你腿该疼了。”“那你就坐哥旁边,怎么瞧着那人发呆?哥说什么来着,这人长的有味道吧?虽然是个男子,却举手投足俱是风情。眼波流转,勾人吧?”小包子怪异的看了眼太子,不会哥哥现在就有这龙阳之好吧?可瞧着也不像,二哥看着那个小旦眼里只有欣赏,却没有欲望。
殷祯以前是个纯洁的孩子,虽然也是个宅男,却不爱看泥轰国那些爱情教育片,但是大学寝室和研究生寝室的哥们却对此非常热衷,每当这帮人下载个什么新料时,眼睛就跟狼似的,能冒绿光,可二哥却全没这意思。不懂,当了几年小包子的殷祯,对以前的事儿也渐渐的忘了,只是模糊记得一些。
看了一出戏,在索府上用的午膳,那个叫白云鹤的小旦卸了妆,出来陪酒,论容貌白云鹤不及柳青韵,可却全身透着一股子媚劲,眼含风情,不时的给太子投去两个媚眼,太子却全然不知,吃饭的时候,要伺候小包子这个小祖宗,哪还有精力管别人给他几捆菠菜啊。吃了饭,白云鹤给小包子斟茶,小手指轻轻划了一下小白子白嫩的小手,就被胤祺抓住了,横眉冷对的,声音都透着几分阴冷,“你个奴才,想干嘛?”白云鹤忙跪下,可怜兮兮的看着小包子和太子,小包子拍了拍胤祺,“行了,老五,他也不是故意的。”“骚气哄哄的,一个爷们整的骚浪不堪入目,还不快滚,等着爷赏你呢?”
太子皱了皱眉,看了眼胤祺,没言语,小包子瞪了眼胤祺,这臭孩子真不可爱,瞧着这白云鹤就不是个简单的,走路轻飘飘的,一看就是个练家子,指不定什么目的,虽然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可好奇啊,借着上厕所,单独出去了,那白云鹤果然跟了过来,被暗卫拦着,只来得及把一本书塞给小包子,小包子也没多想,贴身藏了。
小包子回来给玛么,额娘请了安,陪阿玛用了晚膳,就躲回小暖阁看书去了,还以为有什么秘密,确是一本叫做隔帘花影的书,翻着翻着竟然看进去了,正看的有兴味,第二回,寡妇避兵抛弃城局投野处,恶奴欺主勾通外贼劫家财。书就本拿走了,看着阿玛一脸阴沉的盯着书看,小包子出了一头冷汗,阿玛什么时候进来的,高无庸那奴才也不说通知一声,糯糯的跪着请安,看康熙的脸越发的阴沉,也不敢言语。“这书谁给你的?怎么回事?”“回阿玛,是今儿个在索府里唱戏的伶人白云鹤塞给儿子的,儿子也是刚看到第二回,阿玛不高兴,儿子再也不看了。”
康熙看了眼跪着的小白胖包子,“明个去你玛么佛堂思过去,十天后在出来。”小包子一脸委屈的看了眼康熙,应了。第二天,二月十六日,康熙下旨严禁淫词小说,并批示:淫词小说,人所乐观,实能败坏风俗,蛊惑人心。遂令严行禁止。并训斥了索额图和太子,下旨拘禁白云鹤,却不料这白云鹤早已不知所踪了。
第十三章:脉脉不得语
小包子在佛堂思过,甚是虔诚,每日焚香沐浴更衣,一跪就是一天,初时康熙还很欣慰,可过了几日,就觉得不是滋味了,尤其皇太后心里更是不舒服,顺治帝就是个一心向佛的,皇太后可不想自己最喜爱的孙子也偏执的选择此路,心中有佛即可,可不想他真的就修行去了。小包子在佛堂没待到几天,就被康熙放出来了。在佛堂思过变成了陪着玛么聊天,皇太后是极高兴的,小包子自己酿的桂花酿甚是好喝,一向自律的皇太后,偶尔也会贪杯。
皇贵妃心疼小包子受罚,每日来给皇太后请安,也都陪着小包子,就怕他一向受宠,受不得康熙的责罚。小包子虽然有些畏惧康熙,可阿玛对他一向亲厚,倒也并不担心,阿玛从此厌弃自己。认真的写了份检讨书给阿玛。其实这事儿,小包子算是无妄之灾,不过谁让他看来着,几位阿哥虽然也都被管教的甚严,可这春宫图画小说也都偷偷看过不少的,唯有这小包子被保护的太过,后来大婚后也闹了不少笑话,此是后话了。
康熙在御书房看着小包子的检讨书,苦笑不得,看来是吓到小家伙了,这检讨书写的叫一深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呢。自己一向宠他,舍不得苛责一点,这次的惩罚让小家伙以为朕这个阿玛再也不喜欢他了,真是叫人又好气又好笑。
小包子回到上书房读书,也不像平素饿了就吃,规矩的不得了,让顾师傅很是诧异,婉转的表示,小包子尽可以随意,不用拘谨,想吃就吃吧,可小包子就是乖的不得了,太子,三阿哥和五阿哥看着都惊异不已,淘换什么新奇物件给小包子,小包子都乐呵不起来。下了课,就乖乖的去给玛么和额娘请安,去看会十三,就躲回小暖阁的书房读书,练字,就连随侍的高无庸都感觉自家爷消停的过分。
小包子虽然不觉得阿玛会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厌弃自己,可真的害怕阿玛从此不喜欢自己了,还是殷祯的时候,妈妈过世后,爸爸一个人带着自己,那时候殷祯表现的很乖,很乖,爸爸也总会笑呵呵的摸摸自己的头,他知道爸爸是开心的。可上初三时,有一次和表哥乔礽一起玩,表哥带他去了他们大学同学聚会,那是殷祯第一次喝酒,喝到最后自己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第二天起来时就看见爸爸满眼血丝的冷冷的看着他,他想坐起来问问爸爸怎么了,可后面就传来一阵刺痛,本以为爸爸会安慰自己,没想到老爸甩了他一个耳光,还骂他不知廉耻。殷祯那次真的很受伤,以后无论他表现的多乖,多上进,考上重点高中,重点大学,年年拿一等奖学金,读硕士,读博士,都不能得到爸爸的谅解,爸爸总是以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眼光看着他。胤禛害怕,阿玛也会像爸爸一样,在也不理自己了,无论自己表现的多乖都不行。
想着想着,小包子就哭起来,妈妈早早就去世了,爸爸从16岁那一年就在也没给过自己好脸色,觉得自己活得真是失败。康熙刚到门外,就听见小包子的啜泣声,想哭又拼命压抑的声音,好不可怜,叹了口气,进去,把小儿子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帮他顺气,小包子看阿玛还肯抱他,哭的更加悲伤了。不一会就把康熙身前的衣襟弄湿了一大片,哽咽糯糯的说“阿玛……儿子错了……您……别生气……别不……理儿子。”
“傻宝宝,阿玛怎么舍得不理你啊,阿玛不过一时生气而已,你才多大,那起子不安好心的就想着败坏你的身子,叫你移了性情,阿玛不是怪你,是担心你,知道吗你还小,那些有的没的东西,都少看些,阿玛下旨禁书,虽说一时气愤,可也不完全是因为你的关系,早之前刑科给事中刘楷就上过折子请求禁这类淫秽书籍。阿玛训斥太子,也是因为,那白云鹤早就与他过往甚密,朕既往不咎了,没想到那贱人竟然去撩拨你,这是阿玛不能容忍的,阿玛疼你,不会因为这么小的事儿就不理我们宝宝了。以后你该吃吃,该玩玩,别整天闷在屋里读书,知道吗?你好好的,阿玛就知足了。”
小包子抬起哭的眼泪两条,鼻涕两条的小花脸,可怜兮兮的望着阿玛,“真的不会不理我?我不乖也不会不理我?我闯祸也不会不理我?”康熙宠溺的拍了拍小包子湿乎乎的小脸蛋,亲自给他净了脸,“是,阿玛不会不理你,无论你做了什么事,闯了什么祸,都不会不理宝宝的,你永远是阿玛最疼爱的儿子。”小包子欢呼的跳了起来,康熙也松了口气,欣慰的看着一脸兴奋的小包子,这些时日,因为小家伙的异常,害的整个宫里都气氛怪怪的,太后呢,对康熙也是不搭理的,冷淡的可以,去请安也没个好脸色的,皇贵妃那假病不伺候,想说两句话都不行,各宫嫔妃那,诚惶诚恐的,好像自己有多残暴似的,真是让康熙头痛不已,哄好了宝贝儿子,希望大家都能变正常点吧。
小包子抱着肉球似的小十三,在花园里逗着一头白色的小松狮狗玩,这小松狮还是前阵子,小包子没精打采的时候,五阿哥胤祺从外面淘换的,想逗小包子开心,刚抱回来时不过小小的一只,这才几月功夫已经长大了好多,小包子是抱不动的,比胤祥还重。太子过来时,就看见三个圆滚滚的小定西玩在一处,嫌弃的踢走了小白狗,提溜着小十三的衣领一脸不耐的扔给十三的奶嬷嬷,牵着小包子的小胖手去了亭子里。小包子眼尖,看见太子袖子里掉出一个半新的锦帕,上面提着一首诗: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太子劈手夺过,把小包子圈抱在怀里,把那帕子重新塞回袖中,小包子扑哧一乐,“这是哪个美人儿写给哥的情书啊?”太子挑了挑眉,“宝宝想知道?看来宝宝对哥哥的后院生活挺关注的啊。”小包子撅了撅嘴巴,“谁关注了,我只是看那字迹,竟然没有女子的纤细风格,倒是有种力透绢帛的遒劲笔锋,好奇罢了,不像个美人呢,难不成是哥的蓝颜知己?”太子掐了下小包子的小嫩脸,“尽胡说,什么蓝颜知己?那什么玩意?哥也不瞒你,是那个白云鹤着人送进来的,他胆子到大,明知道皇阿玛在拘查他,还敢明着给孤写信,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美人主动投怀送抱,没理由不要吧?更何况还是个骚浪入骨的美人呢。”小包子一脸嫌弃的推了推太子,“哥,你可真恶心。离我远点吧,上次因为这厮,我都被阿玛罚了,我可不想在和你们牵扯了。”
“没良心的小东西,哥可是一项对你不错的,现在想和我撇清,你想的到美。现在哥出阁读书了,以后想出宫更是便宜很多,想要哥以后继续给你淘换好玩的不了,还有你爱的那些小零食?还敢说我不?”“哥还真别拿这事儿威胁我,老五时常能出去的,经常给我淘换,老八也经常去大哥府邸,回来的时候也给我带好吃的,并不是只有哥才可以出宫,且!”“好样的,小家伙,治不了你,你不是不想和阿玛去塞外吗?我还偏让阿玛带你去,你信不?”“不信,不信,阿玛说让我在宫里陪着玛么和额娘了,才不会听你的。”╭(╯^╰)╮小包子做了个鬼脸跑掉了。
第十四章:凤凰台上忆吹箫
八月,康熙一行人启程巡幸塞外,小包子在景仁宫陪着额娘,小日子过的优哉游哉,小包子的种植术是越来越熟练了,九齿钉耙已经升到五星,镰刀也升到四星,现在种植收割都几乎全自动,小包子只要坐等收成就行。小十三胤祥已经会喊哥哥了,这让小包子开心不已,小十三就是好,第一句会说的话就是:哥哥,抱抱!
景仁宫,皇贵妃一脸忧色的看着小包子,“禛儿,你太子哥哥病了,你阿玛来信说,病的不轻,嘴里都开始说胡话了,一直念叨着你的名字,你阿玛的意思是,让你五叔恭亲王常宁护送你过去,给你哥侍疾。”小包子一脸诧异,“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刚到那就病了?真的假的啊?我哥不是骗我的吧?前一阵子还威胁我说,一定要把我带到塞外去呢。”“不管真假,你都得去,你阿玛最疼你,可是太子是储君,有事儿的话还不是得紧着太子吗,尤其是这种兄弟友爱的事情,即便再普通百姓家,也不见得能像你们兄弟相处这般融洽。”
小包子被恭亲王常宁抱着上了马车,回头问了一下送信的小喜子,“太子得了什么病?很严重吗?”小喜子忙道“太医说是邪风入体,不大好治,太子殿下一直惦着四爷,说什么都不肯让太医用药,万岁爷才不得不叫四爷去看看的。”小包子坐在马车里,看着似笑非笑的五叔,有点莫名其妙,“五叔,怎么了?”“没事儿,小四儿也别担心,五叔觉着应该没什么事儿,这是太子给你写的信,内容有点……所以五叔私自扣了,没递到宫里去。”说着递过来一个信札。
里面只有一首李清照的词,凤凰台上忆吹箫,具体内容是:香冷金猊,被翻红浪,起来慵自梳头。任宝奁尘满,日上帘钩。生怕离怀别苦,多少事、欲说还休。新来瘦,非干病酒,不是悲秋。
休休,者回去也,千万遍《阳关》,也则难留。念武陵人远,烟锁秦楼。惟有楼前流水,应念我、终日凝眸。凝眸处,从今又添,一段新愁。
小包子翻了翻白眼,只在信后回了几个字:哥,你变态啊!恭亲王常宁在旁边看着,忍不住,扑哧一声乐了出来,揉了揉小包子的光头,“你们哥俩还真能耍宝,小四儿,五叔善意的提醒你一下,你虽然还小,你阿玛也疼你,紧着你,可这有些事儿,能避嫌还是要避嫌的,毕竟这太子可是有那方面的传言,万一不小心连累了你这条小胖鱼,就不值得了,知道吗?”小包子瞪着大眼看着五叔,眼睛眨了眨,似乎才消化五叔的意思,点了点头,糯糯的说“五叔,你放心吧,其实我哥也就是爱胡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他有分寸的。”恭亲王笑而不答,只是把小包子抱坐在腿上,闭目养神。
太子帐中,太子很是无奈的歪在榻上,有气无力的斜了眼端坐在座位上的康熙,“皇阿玛,儿臣能起来走走吗?您让我装病骗小四儿,我也装了,没必要连外面这些人也骗吧?况且,儿臣真的得去寻些东西,要是淘换不到小四儿喜欢的,他肯定不会原谅儿臣骗他的事儿,您没瞧见,他给儿臣的回信吗?”康熙看了眼太子,不语,好半响,太子被他看的有些脊背僵硬,才缓缓开口,“保成,你要记住你是太子,是这大清国的储君,你平素无论怎么荒唐,朕都睁只眼闭只眼,可别犯糊涂到打起你弟弟的主意,你写的那叫什么信?这要是被有心人得到,真以为你们兄弟有什么呢?被翻红浪?”
太子慌的跪下,“儿臣知罪,是儿臣欠考虑了,只是前儿看宋词,觉得这首词写的缠绵,就没细想给小四儿抄了一遍,儿臣绝对不敢打小四儿的主意。”康熙面色沉冷的盯着太子好半响,是不敢,而不是没有吗?太子额头上都开始渗出冷汗,康熙才说“你要那个白云鹤,朕就把这人赐给你,这都是小事儿,不过那个贱东西要胆敢再出现在宝宝跟前,你知道后果的。”“儿臣知道,不会让他见到小四儿的。”
五阿哥帐内,胤祺和胤禩悠哉的喝着茶,胤禩小声的说“五哥你说小四儿来了,会不会猜到太子生病是皇阿玛的主意?”胤祺看了眼胤禩,“不会,小四儿没那脑子,至多能猜到是太子装病哄他来,我说老八,我发现你一向对小四儿的事情特别关心,你有那心情还是多关心关心跟你形影不离的老九和老十吧。”胤禩淡笑了笑,“五哥,你不也一向如此,平时对兄弟们可都是淡淡的,就连老九也没见你如何亲近,可只要是小四儿的事儿,你可比谁都上心呢。”胤祺怪笑的看了眼胤禩,“老八,虽说你年龄小些,可这心计,几个小四儿和五哥都不是你对手,有人妄图大志我管不着,可小四儿,我是一定要保全的,离那漩涡越远越好。”
连续奔波了几日,终于赶到的小包子,早被马车颠地七荤八素了,本来白皙红润的小脸蛋一片苍白,看着康熙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逼着宝宝前来了,小包子洗漱了一番,给康熙请了安,就去看太子了,太子歪在榻上,衣襟大开,屋里有着一股淡淡的麝香味道,小包子比较单纯,根本就没想过那是什么味道,还以为是太医开的熏香呢。看太子面色潮红,见他进来,竟然脸色陡然变的苍白,理了理衣襟,拉过小包子,“怎么这么急着赶来,还受的住吗?”小包子看太子的样子就不对劲,本来以为太子是装病,难道是真的病了,那要给二哥好好调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