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放的是《春光乍泄》,这时正到了何宝荣和黎耀辉激情戏,
蕴澜咳了一声,耳根子不其然的红了,两人都有些尴尬。
商无将扭头,看着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的蕴澜,心里突然有些好笑,
他低声叫道:
“澜,”
蕴澜眼神飘忽,应了声。显然是不自在极了,他好了这么久,却从来没有接触过男女之情,更别说是床底之间的情事了。
商无将骨节分明的手托起蕴澜的下巴,后者迷惑不解的看着他。
那双清澈的眼倒映出来的都是商无将的身影。
他看着那双眼睛,心里像是被糖填的慢慢的。
他低头,薄凉的唇贴了上去。
蕴澜怔怔的,不知作何反应。
心里突突的跳着,像是要跳出心口。
这个人……永远都能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蕴澜想着。
这次他没有推开商无将,但是也没有回应。
商无将放开蕴澜,低低的声音有些暗哑,
“想不想听听我小时候的事?”
蕴澜怔了一下,看了眼商无将,
“好,”
商无将换了姿势,更好的把蕴澜圈在了怀里。淡淡的讲述:
“知道我为什么走上黑道这条路么?因为我爸失手打死我妈,我杀了他。”
“他经常赌博,欠下的债有二三十万呢,在那个时候这可是笔不小的数目,一有不顺意的就回家打我妈。”
“那天他输了房契,外面下着大雨,他淋着雨回去的,我妈在屋子里给我补衣服,我坐在一边。他二话不说就掂起擀面棍朝我妈打过去,”
“我妈不敢反抗,就紧紧的抱着我,自己受着。过了会我突然觉得我妈不动了,还有血滴下来,我就挣了我妈的手,一抬头就看见我爸惊慌的表情,顺着我爸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我妈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我瞬间就失去理智了……”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爸已经没有呼吸了,而我,手里提着把刀,血淋淋的。”
“我怕,就跑出家门,半路上差点被五爷的车撞,然后五爷收养了我,义善堂里都是孤儿,临和摹跟我,我们三个就是这样玩在一起的。”
蕴澜听完心里闷闷的,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伸手一下一下的拍打着商无将的背。
像哄孩子似的。
商无将心里淡淡的惆然就这样给蕴澜拍没了。
他紧紧的抱着蕴澜,心想,还好我遇到你了,还好……还好……
商无将沉默片刻说道:
“困不困?”
蕴澜不解,
“不是说看日出么?”
商无将吻了吻蕴澜的额头,说:
“没事,你睡吧。到时我喊你就行了。”
蕴澜却是有些精神不济,他揉了揉眼,
“好,到时叫我。”
商无将柔声应了,蕴澜就这样在商无将怀里睡着了。
客厅里的左边是落地窗,几乎没有墙壁。
商无将抱着熟睡的蕴澜看着外面的夜色,有看了看怀里的蕴澜,笑了笑。
那是一种含着无法言明的笑容,有期待,有希望,有幸福。
集合了一切美丽的物质。
当清晨的第一缕晨曦升起的时候,商无将没有叫醒熟睡的蕴澜,只是更紧的拥了怀里的人。
如若有你,一生何求。
21、昙花
从山庄回来后,商无将就开始着手准备陈家的事情。
他翻着手里前日里陈韵瑶给他的陈家黑账本,时不时的挑眉。
这陈家可是真够胆阿……
账本明明白白的记着这几年的黑货,商无将看完就按了办公桌上的电话,那头的秘书问道:
“BOSS?”
商无将“嗯”了声,“让摹经理过来。”
“是,”
商无将闭着眼睛,不其然的出现了蕴澜的身影,他笑笑,嗯,想他了……
“叩叩叩”
商无将收了思绪,淡道:
“进来。”
摹进去,问道:
“BOSS,怎么了?”
商无将把手中的账本给了摹,道:
“把这本黑账投给检察局,找个生面孔。不要透露出消息,包括临。”商无将沉着犀利的眼看着摹,
摹有些迷惑,瞒着别人他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要瞒着临?尽管他这样想着,但是出于对商无将信任他没有冒失的问出来,摹只是接过账本应了声“是”,拿着账本带上门出去了。
三个月后最有看头的已经不是年家事了,而是陈家的衰败。
商无将穿着v领毛衣搂着熟睡的蕴澜,一手拿着报纸翻看。
头版上是赤红的大字‘陈家的衰败,新起的贵族黑马’。他兴味的笑笑,带着说不出来的意味。
怀里的蕴澜动了动,他笑的温柔,心里却有些惊疑,澜似乎有些嗜睡……
“醒了?”
蕴澜微眯着眼,长长的睫毛一扇一扇的,扇的商无将心里一麻一麻的,忍不住吻了一下蕴澜的眼睛,
蕴澜懒洋洋的窝在商无将的怀里,浅浅的“嗯”了声。
他扭了一下头,不经意间看见外面的皑皑白雪,愣了下,
“下雪了?”
“嗯,下雪了。”商无将看了眼外面还在下鹅毛大雪,眼神柔和。
“今晚我要处理些事情,跟我一起么?”商无将搂紧怀里的,心里莫名的有些不安。
“好,”蕴澜看着外面的大雪,怔怔的答道。
他记得,前世第一次遇到商无将就是在这样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十三岁的将门少爷在漫天的白色中赤着上身蹲马步,小小的脸蛋冻的发紫,摇摇欲坠。却始终不曾倒下。
那天蕴澜经过鬼使神差的站在一边看着,不曾言语,他只是想知道这个孩子能坚持多久。
从早上,中午,夜晚。
那孩子始终不曾倒下,最后还是阿覃说时间不多了,蕴澜才离去。
只是不到片刻蕴澜又转头回去,却看见那个孩子看着他刚刚站立的位置发呆,蕴澜无波无澜的眼泛起一丝涟漪,他走到孩子面前,清冷的声音在孩子耳边响起:
“你看的到我?”
孩子僵着脸,看着宛如神仙的男人,怔怔的点头。
蕴澜看着孩子发紫的嘴唇,又问:
“冷么?”
孩子摇摇头,不说话。
蕴澜定定的看了孩子一会,解下身上御寒的白裘轻轻的披在孩子身上,带着体温的白裘一瞬间袭向了孩子冰凉的身体。
蕴澜单薄的背影就这样消失在孩子的眼中。
夜晚,陈家
陈志泽面容狰狞的瞪着站在商无将后的陈韵瑶,后者笑的一脸快意,讽刺。
“真不愧是我的好女儿啊……”
陈韵瑶笑的快意:
“我等着一天可是很久了……你说是么?珊珊。”
陈韵瑶转头看向陈志泽身边的陈韵珊,心中的恨意几乎把她淹没。
谁都不知道,当她知道她的妹妹,她费尽心机甚至不惜躺在自己父亲身下以求保护的妹妹——陈韵珊!一直在联合陈志泽欺骗她的那刻有多么的不敢置信。
直到她亲眼看着她的妹妹毫无停滞的走向的陈志泽,并……嘲笑她的无知。
那一刻,没人知道她有多恨!
没人……
没人……
陈韵珊惨白着张脸,结结巴巴的说:
“姐……姐姐……我……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放了我吧,放了我吧……好不好姐……”
陈韵瑶冷眼看着陈韵珊像狗一样爬到她的脚边,只为求她放了她。
她冷冷的笑着,放了她?谁来放过我?
谁知道为了这个妹妹,她受了多少的煎熬?!
谁知道?
陈韵瑶心里没有丝毫的动摇,在商界被称为‘商业女王’的她,心里从来就没有多少感情,以前仅有的丝毫全给了陈韵珊,而着丝毫在不久前的几天,就被她亲手斩断了。
陈志泽冷眼看着陈韵珊像狗一眼痛哭流涕的求着陈韵瑶,嗤笑了声。
商无将和蕴澜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这场闹剧,
只是蕴澜的眼神时不时的看向陈韵瑶,心中有些惊疑,这个女人的命格看不透啊……
商无将心里有些冒酸泡泡,不动声色的搂过蕴澜不让他在看陈韵瑶。
他示意身后的摹拿出一份合同,白纸黑字上写着股份转让书
商无将把合同放在桌子上推向陈志泽,道:
“还请麻烦陈家主签字,”
陈志泽看着A4纸上的‘股份转让书’五个字,笑了声,
“我要是不签呢?”
商无将勾了勾嘴角,眼中的嘲色一闪而过,连女儿都上的男人可不配他的尊重,虽然这个男人的商业手段确实不错。
“顶多只是麻烦些罢了。”言下之意就是你签不签无所谓,反正最后股份还是他得到。
陈志泽却那下胸口别着的钢笔,下笔的那刻,他又问:
“瑶瑶给你的账?”‘瑶瑶’两字还是一如既往的带着莫名的意味。
商无将看了眼陈韵瑶,后者满是恨意。
“不错,”
陈志泽笑笑,欠下‘陈志泽’三字。
他抬头看着陈韵瑶,对上那双满是恨意的墨色眸子,微微愣下,随即笑道:
“瑶瑶长大了啊……”
却带着说不出来的感觉,只有被仇恨包围的陈韵瑶没有察觉到,一直以来,陈志泽从不情绪外露。
商无将心中微微一沉,还不等他说话,陈志泽又道:
“我知道商先生这日特地来一趟陈宅的用意,你是想知道那药我是哪来的是吧?”
他接着说:
“那药是一个黑衣人给我的,我跟那人接触三年,却从不知道他是谁,长的什么样。而且,三年来,除了对你下药的那一次,其他的皆是注意蕴族与‘将军’。”
“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
蕴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沉溺在自己的思绪里。商无将微微皱眉,这跟不知道也没差别啊。
这时谁也没有注意到站在角落的张杰明,只听‘砰砰’的两声,连着被惊醒的蕴澜都只看到陈志泽停了呼吸,一枪穿头。
陈韵珊一枪穿心。
两个人,一个瞬息就这样死在商无将等人眼皮子低下。
张杰明举着枪,神色不动。谁也不知道他的枪法这么好,好到一枪毙命!
陈韵瑶怔愣了一会,痴痴地笑了起来。
无比的绚烂,就像那昙花一现的烟火。
众人都没说话,唯独蕴澜的瞳孔微微一缩,他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命格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
怪不得……怪不得……
只是陈韵瑶什么也不知道,她看着张杰明,什么都明白了。
“杀了我吧。”
张杰明沉着冷静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食指轻轻一勾,又是一声‘砰’,陈韵瑶应声而倒。
只是,她是笑着的。
带着解脱,带着释然。
只有蕴澜知道,这个女人并没有死,却也没有活。
现在,偌大的陈宅中只剩下商无将蕴澜摹,和张杰明。
张杰明定定的看了一会陈韵瑶,转身离开。
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水滴。
商无将轻轻的摆手,示意摹不要追。
“找人清理清理,好好厚葬,对了,陈小姐另外葬在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不要让别人知道。”
摹看了眼地上带着笑容,已经没有呼吸的陈韵瑶,低声道:
“是。”
22、原白
商无将暗自叹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倒是蕴澜有些昏昏欲睡,商无将见状心中莫名的不安更甚,澜似乎有些不对劲啊……
他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打横抱起了蕴澜,后者像是找到可以睡觉的位置,彻底睡了过去。
到了城堡,商无将示意佣人说话小声点,径自抱着蕴澜向二楼走去。
轻轻的把蕴澜放在床上,拉上被子。商无将皱眉,澜……
商无将拉上门给阿覃密音。
他不知道的事,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蕴澜就睁开了眼睛,猛地的吐出一口血。
如上次一样,泛着阴暗的白光。
蕴澜的脸色有些惨白,毫无波澜的眼看着那摊血。良久,他挥了挥手,带着血迹的被单瞬间便恢复如初的洁白。
商无将下楼时阿覃已经用瞬移到了。
长年冰冷的脸难得的皱眉:
“主子怎么了?”
商无将沉吟,“澜嗜睡么?”
“不,主子现在嗜睡?”
“对,我偷偷给他把过脉,没有异常,但是……”商无将有些不安,
阿覃想了想,道:
“主子醒来了,我看看。”
“嗯,好。”
阿覃不再说什么,身影消失在客厅里。
商无将坐了一会又上了二楼。
把被子揭开一角,已经换了睡衣的商无将躺了上去。手臂搂过蕴澜,感受到怀里的体温,商无将轻勾着嘴角闭上了眼。
夜色如墨
有些人在家安睡,如商务间蕴澜,有些人则在暗夜中游荡,如段清泉。
空荡的大街上偶尔行人走过,唯独段清泉双手插袋漫无目的的游荡着,如同无处可归的游魂。
几度站在不远处看着,有些心疼,这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万俟郁搂着几度,柔声说道:
“别担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不是我们能干涉的。”
他怔忪了下,片刻笑笑,
“是,你说的不错,我们走吧。”
“嗯。”万俟郁搂着几度消失在街的那头。
而段清泉摸到震动的手机,面无表情的看着上面不断闪烁的‘Adrtan’,在那头的Adrtan准备挂断的时候,段清泉食指滑向‘接听’。
“怎么了么?”段清泉淡淡的问道。
Adrtan笑的魅惑,
“我想你了,你来么?”
“……”
“段?”Adrtan皱眉,
“不,改天吧。”段清泉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的突然出现的原白。
Adrtan抿了抿嘴,显得有些无情,语气却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柔,
“好。”
段清泉挂了电话,看着已经在他面前的男人——原白。
“有什么事么?”他淡淡的问。
原白扯了扯嘴角,
“不,没事。一起坐坐?”
“不,我……”
“只是坐坐而已。”原白打断段清泉的拒绝,声音微凉。
段清泉顿了顿,道:
“好,”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慢慢走着,也不说话。
段清泉跟着原白停下脚步,看着前面的四合院建筑物,有些讶异:
“你家?”
原白掏出钥匙开门,轻轻的“嗯”了声。
他挑眉,跟着原白走了进去。
入眼可见,院子的青石板已经被鹅毛的白雪薄薄的覆盖着,梅花树孤零零的开放着,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原白站在堂屋的门前,对着还在看梅花的段清泉道:
“不进来么?”
他恍然,笑了笑,没有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