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欢(总受)+番外——李五言

作者:李五言  录入:04-11

「不需要他陪我——我只想见见他就行了。」丁宣软下态度,恳求道。冲老鸨撒撒娇,才换得对方点头,并道:「既然如此那也行,不过钱我也照收。接一次客是四十两,我也是明着做生意,剩下的钱回头找给你。」丁宣展颜,急急忙忙地就往五楼冲,撞到了不少人,引得许多侧目。

推开门,丁宣喊了声:「擎天!」激动的心情难以自制,却全然忘了礼数,连门也不敲一下。

第五十五章

「擎天?我是丁宣,你在吧?」丁宣探着脑袋,轻声唤道。撩起珠帘果然见床上有一人,他喜笑颜开地靠近叶擎天。

「擎天,我今天给你带了火龙果。」

此时,叶擎天正平躺在床上,面色铁青。下体因为撕裂,轻轻一动就牵动每一根神经。一想到昨夜的一幕幕,胸口一顿,差点忘记了该如何呼吸。

「擎天……我、我给你带火龙果。」丁宣语塞,叶擎天似乎并不像见到自己,连一记施舍的眼神也没有,蓦地心口泛起苦味,他一定还在怨恨昨夜自己没有包下自己,才导致——丁宣不敢再往下想,努力调整自己的难过,以最灿烂的笑靥面对心爱之人。

「你放心,今天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了。你应该没有吃过火龙果吧,它是从外国传来的,味道可好了,而且汁水也很多,普通人可是吃不起的呢。我弄给你吃!」见叶擎天并未有什麽表示,便径自转身打开桌包装好的火龙果,挑了一个大一点的,用便捷的水果刀切成两瓣,拿着向凝烟瓯下人要来的小勺子,右脚勾了张凳子,摆到床头,坐定。

挖了一勺才发现躺着似乎不方便吞咽便道:「擎天,我扶你起来。」说着放下手里的东西,抓着被角。这本是极简单的想法,丁宣也未觉有什麽不妥。可一掀被子,却因为里面光溜溜的身子,而扔了手里的东西 ,就像被烫到似的,闹了个大红脸,白皙的面容染着粉色。

丁宣结结巴巴地道:「擎、擎天,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里面——」他越说越没底气,不知自己为什麽没由来的心虚,或许是因为叶擎天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吧。

气氛尴尬,丁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僵直着不知干啥。

最後还是叶擎天打破这僵硬的气氛。「把我的衣服拿来。」磁性的声音有些沙哑,丁宣明白其中原因,心微微揪紧。

如临大赦般地跑去衣柜前挑了件短上衣,硬是扶着叶擎天坐了起来,靠在床上,红痕斑驳的身子说不出的淫靡,健美的肌肉条令清晰,比丁宣想的还要壮硕。

叶擎天自行穿上外衣,不敢再乱动。

「你还是别来了吧。」叶擎天的声音很沈静,这种表情丁宣看不懂,但他不喜欢,非常不喜欢!

「为什麽!?擎天,我喜欢你呀!」毫无保留的爱语脱口而出,连丁宣自己都愣住了,自己都没想到自己会这麽大胆,明明之前连名字都不好意思叫的。偷偷地瞧瞧叶擎天的脸色,果不其然面上又冷又僵,似乎也被自己唐突的话给震惊到了。

「擎天……」丁宣不安的试探一下。

「你可知我已经大到可以做你爹了?」叶擎天反问,神情严肃,一点也不似在开玩笑。但丁宣倒是被生生的震惊到了,惊叹道:「一点都不像!我以为你只有二十岁出头呢!」这话,换来的是叶擎天的苦笑。不过是安慰自己罢了,乌发中早就有了白霜,是不争的事实。

「你还小,你所说的『喜欢』,并不是两人之间平等的『爱』。」叶擎天目光炯炯的凝视着丁宣,用着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

面对叶擎天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态度,丁宣当真是受宠若惊呀。之前明明一副对陌生的冷漠态度,现在却这麽苦口婆心的劝导自己,难道是被自己的真心打动了!?有可能!绝对是这样!丁宣为自己得到这个结论而喜不自胜。

「不是的,擎天!我真的是喜欢你!就像是男女之间的爱一样。看不到你我就吃不下饭,看到你难过的时候,我就希望你开心!你开心的时候,希望你更开心。每天夜里都梦到你对着我笑,每天看书的时候,书上也全是你的影子!这难道不是爱吗?虽然你比我大很多,但是两个人间的感情,不是应该以心来衡量麽,不管是年龄还是性别,我都不在乎!」丁宣的慷慨激昂的情绪被挑起。

叶擎天摇摇头,苦笑道:「世人会骂你『有逆人伦』的,这难道你也不在乎麽?」

丁宣果敢无谓地道:「自然不在乎!天地之大,认识我的人又有多少。我怎样,於他们都无关痛痒,所以我为什麽要去在乎他们怎麽想?我在乎我怎麽想,你怎麽想!」激动地紧握着叶擎天的双手,脸色潮红,目光熠熠生辉,坦然无垢。

叶擎天僵硬着嘴角道:「你真的把我当做『喜欢的人』?」丁宣连连重重的点头,道,「擎天,我为你赎身吧?」他不是骗他,他真的很想帮他赎身。试问哪一个人可以忍受自己所爱之人被其他人蹂躏?丁宣也是男人,他,忍受不了。

又换来一记嘲讽的苦笑:「你做不到的,放弃吧。」痛苦受伤的表情显露,眉宇间的疲惫和沧桑就像一把把利剑,朝着丁宣的心脏一刀一刀毫不留情地刺上去,鲜血直流。

「擎天,你相信我!我爹是工部尚书,朝廷大员!我们家有的是钱,不管多少我都会把你赎出去的!」摇摇头,叶擎天抽回手,以自言自语的语调道:「你知道我是谁麽?」声音悠远绵长,难以触碰。

丁宣不解:「擎天就是擎天,还能是谁?」

叶擎天继续道:「我……我曾是……我也曾是赤乌的一名将领,因为……」叶擎天垂下双眼,悲伤一丝丝流露出来,语调哽咽。

「因为我得罪了杨君愿……竟然被他……羞辱,他日日折磨我……最後因为烦腻而把我卖到这里!可惜我一身武艺竟被他废去!还要每人每夜像个女子被同是男子的人……占有……」丁宣看到密而长的睫毛站着水色,他猛地抱紧他,妄图以自己的体温来温暖这个被人伤害到体无完肤的男人:「擎天!你感受到我了麽?我在你身边,就不会让别人伤害你!我可以带你远走高飞!我不要我爹娘了,我们隐居起来,谁也管不到我们!」

轻微地推拒着丁宣,却被他抱得更紧。

闭上眼感受着身子单薄心却炽热的丁宣,温暖的味道差点让叶擎天沈沦。他双手环住丁宣的脖子,以无言宣告着自己的心意。

「没用的……我的孩子还在皇帝手里……我是不会放开我的孩子的。」低沈的嗓音在耳畔奏起,如幽涧深泉,神秘而动听,却也透露出危险的气息。

丁宣坚定地道:「我不会让他们再碰你的!擎天,你放心。」

叶擎天在丁宣的肩上笑了笑,只不过是绝情地笑。

没错,他再也不想经历昨夜的那种非人的折磨了!他曾是帝王,更是个男人!凭什麽要让他放下一切尊严像个女人一样承受别人给予自己的一切!?他不甘!他不愿!虽然这样欺骗丁宣有些愧疚,可他现在在不能离开这里的情况下,不得不这麽做!

「谢谢。」这句是出自真心的,叶擎天暗道。

「对了擎天,一个月後是红莲节,我们一起去玩吧?」松开叶擎天,丁宣扶着他的肩头,建议道,说真的,他非常期待这个节日。虽然他是男子,但他相信只要在红莲节上许愿,两个人就能永远在一起的传说。

叶擎天不敢随意答应:「这件事,还得看东家,我做不了主。」

丁宣还是很激动,他的擎天竟然这麽简单就接受了自己!感觉好像是在做梦,飘飘然的。

放开叶擎天,拿起火龙果,一勺一勺地幸福地喂着叶擎天,看他一口一口地吞下自己的东西,满满的幸福,什麽都值了。

第五十六章

丁宣一直待到差不多要吃晚饭了就回去了。虽然满心不舍却也无可奈何。临走时也没要找的钱,而是尽数给了老鸨,说是抵掉叶擎天下次接客的钱。既然付了钱就是大爷,老鸨也就开开心心地一口应下来了。

叶擎天因为後庭受了伤,所以曲商给他放了三天的假,在自己的厢房里好好休息。他也不便下地,所以每顿饭理当是小厮来送的,休息的第一夜,竟然是曲商亲自来送晚饭的,这叫叶擎天不小的吃惊了一下,暗猜对方在打什麽主意。

「你来干什麽?」叶擎天坐在床上,鹰隼般的厉眸紧凝视着曲商,妄图从这个男人身上看出些什麽,说话的口气下意识也就不善了。

曲商慢悠悠地放下饭菜,不紧不慢、语气平和地反问道:「整个凝烟瓯都是我的,难道我不能来麽?」仿佛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忍不住拉起袖子笑了出来,明眸弯成星月,有着说不出的动人。

叶擎天不说话,此人性格无常,反反复复让人捉摸不透。

曲商学着女子莲步轻移到床边,按着叶擎天的下颔左右看了看,道:「面色恢复的不错,才一个白天的工夫面色就这麽红润,我看用不得三天,两天之後就可以再开始接客了。」松开手,曲商言笑晏晏,但这动人的笑容对叶擎天来说却是恁地邪恶。

「哼!」用鼻子轻哼一声,叶擎天转过头不想看这张倒胃口的脸。

「擎天呀,你年纪还轻,犯不着这麽对不起自己,好吃好睡,坦然接受既定的事实,其实已经不错了。不然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啊,什麽都看开了,才发现年轻的时候,真是一场荒唐,後悔都来不及了。」说完,拿出一瓶药,继续道,「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叶擎天当然知道这是什麽药,但他耻於这麽做,如果他接受了,无疑就是接受了男妓这个身份!

「哎。」曲商轻叹一声,像对待少不更事的幼儿般摸摸叶擎天的脑袋,无奈地道,「何必这麽强呢,最後吃苦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

「既然你不肯,那就我来好了。」说完就拉开了被子,下半身全裸着,臀部下垫着一只软软的枕头。

「你干什麽!?」叶擎天一把夺回被子盖住下体,一时羞愤难忍,怒目而视曲商。

「难道你想放任着伤口?听话,不然之後那里的伤会很难治的。」曲商一脸担心不似作假,叶擎天半信半疑地低头沈思他的话,顷刻就接过药,咬着牙道:「我自己来,你先出去。」曲商并没有动,叶擎天又重复了一遍,他还是没有离开。

「你到底想怎样!?」叶擎天怒叱,耐心一点点消耗殆尽。

「擎天,我能说现在的你炸毛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嘛?好啦好啦,你放心,我都年过半百了,早就已经力不从心了。我不指导你,药怎麽上的好,是吧?」曲商平静地笑着,歪着头看着还在挣扎中的叶擎天,嘴角淡淡的笑容至真,丝毫没有恶意。

「不然你把被子盖着好了,这样我不用离开,你也不用觉得难堪了。」替他把被子遮遮好,又道,「先在一根指头上沾满药,慢慢地涂在穴口,记得稍微按压一下,不然等会儿两根指头的时候会痛。」

叶擎天遵循着他的方法,极难为情地在曲商的催促下把手指一点点移到穴口边,碰到上面的褶皱就似被电到了,匆忙收回手,药却全抹在了被子上。

「哎。」曲商又叹了口气,怎麽明明都是个当爹的人了,却害羞成这样。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重新涂了药,叶擎天也就淡定多了,指尖在穴口边细细的涂抹揉按,蜜色的肤色染了一点点红色,额际全是薄汗,双唇因为不适应而紧抿着,不上一丝一毫呻吟泄露出来。

这倔强的样子竟然……曲商看着叶擎天此刻的模样,一下子痴了,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策儿……」这一声呼唤脱口而出时一下子就把曲商从遥远的记忆流沙中拽了回来,早就被伤的伤痕累累的心又被狠狠刺了一刀,不到血流成河不罢休。

叶擎天动作一滞,显然是没有错过这句话。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喘了口气道:「策儿?」

曲商并不打算逃避这个话题,他只是移开目光,目光深邃悠远,不知望向何方:「对,我的策儿,说实话你跟他……有点像。尤其是你把头发散下来的时候,就更像了。」曲商转回身,无限爱抚着叶擎天的发梢,透过它们在想着另外一个已经逝去很多年的男人。

叶擎天打掉曲商的手,冷漠地道:「我不是他。」别再拿想他的那种眼神看我了,心中暗自腹诽。有了门路,两根涂了药的手指轻巧地探了进去,在够得到的地方一处不留的涂满。

一切都弄完早就汗液淋淋地了,叶擎天把盖子塞好,还残留液体的手指扯过曲商的衣角就擦了起来,神色自若,丝毫不觉得有什麽不妥。

曲商苦笑着看看袖子上的痕迹,除了无可奈何再也想不到其他的形容词来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好了别再废话了,再不吃饭菜都凉了。」曲商把精致的饭菜端过来道,「你现在的身子只能吃流食,等好了再大鱼大肉地吃吧。」对於曲商的温言软语,此刻的叶擎天还是非常的受用的,端过盘子一口一口吃了起来。几道清淡的食物就在曲商满意的眼神下很快解决了。接过手帕仔细地擦擦嘴。

等了一会儿,叶擎天见曲商没有离开的意思,挑着眉毛道:「还有事?」

「是,我刚想起来的。一个月後的红莲节,按照凝烟瓯的老规矩,可以放假一天。到时候每个人会发放十两银子,可以尽兴地玩玩,放松放松。」

又是红莲节?想来这个节日在民间很重要。叶擎天还在皇宫的时候,每年那个时候,并不见有什麽大动静,但见丁宣、曲商一谈到它都一副很高兴的表情,看来是很有意思了。

第二天丁宣又早早地来了,给叶擎天带了些好玩的东西,到了中午回去吃了顿饭後又到凝烟瓯来了。这个情况一直持续了一个月,从不间断。

这一个月,叶擎天当真很感激丁宣,能够让自己这平稳地生活,不用像个下贱的男妓一样靠看男人的脸色过活,但也仅仅限於感激。

他已经被深深的伤害过一次了,他虽然是男人,可也是肉做的,他也怕受伤。

他明白丁宣的感情,可更多的,是年少轻狂。他也曾年轻过,也曾轻狂过,也遇见过让自己以为一辈子不离不弃的女子,随着时间的淡去,那个女子的音容笑貌,也早就从记忆中一点点消失。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些还生活在宫里的他的孩子,他们,都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更何况是其他部位呢。

第五十七章

红莲节当天,丁宣的娘专门为他准备了一套水色折枝葡萄纹丝绸道袍(出自 明华堂零九年第一期作品宣传照),护领采用的是白色暗纹丝绢,交领大襟之下的系带则用的是藏青色。宽袍大袖,步步生风,大气庄重,使得容貌还略显只能的丁宣成熟了不少。头顶峨冠,足蹬黑靴。

「唇红齿白,翩翩公子。」母亲笑呵呵替丁宣整理整理内摆,展平衣裳,满心欢喜。

丁宣却一头雾水,问道:「娘,今天穿这麽隆重,是有什麽事麽?」他觉得他娘笑得太诡异了,高兴地太过了吧,总觉得不会有什麽好事发生。

「你这孩子真是,还能有什麽事呀,今天难道不是红莲节嘛。」

呆呆地哦了一声,复又想到:「可是往年的今天,你们不都是不让我出去的麽?怎麽今年就例外了?娘……我觉得,你最近行为很诡异哟……你和爹是不是在策划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丁宣弯下腰,将脸靠近他娘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就是要找出个所以然来。

他娘侧过身子,神色极不自然地道:「哪、哪有什麽事呀,宣儿,你是想太多了吧,娘和爹都一把年纪了,还有什麽好谋划的呀。诶诶诶,你啊千万别在别人面前这麽说……」这种事丁宣还是明白的,他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但是娘这麽紧张,一定有什麽事瞒着他不说!

「好好,儿子不说。」丁宣假意顺从,装出一副什麽也不在意的样子,伸展着手任由母亲为他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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