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彦恩享受他们难得的甜蜜宁静，沈威豪却好像有话要说，开口几次没说出话来，好像很难以启齿的样子。
最后他叹了口气，对他坦承，「其实我跟小新以前是炮友关系。」
唐彦恩刷地坐起，回头狠狠瞪他一眼。
「那你还让他住在你家！」
「但我睡在外面。」
「我就知道他跟你有问题！他老是用那种充满性暗示的眼光看你！」
「你看得出来啊？」
「当然！好歹我也是男人！」唐彦恩还气呼呼地想着，那种奶油小生有什么好的，要肌肉没肌肉，要身材没身材，乾扁四季豆！
「你有了我还去招惹别人……」唐彦恩心情荡到谷底，非常难过。
「我们是在你交女友的时候搭上线的，在跟你变成那种关系之前的事了。」沈威豪抿嘴，又叹了口气，「我其实很感谢他，他陪我走过一段黑暗时期。那个时候你跟女生交往，给我的打击很大，所以我有点堕落了。幸好遇到他，他跟我磨合很长一段时间，但最后我们还是不适合。」
唐彦恩抿嘴，对于这段往事，他也有点印象。有次沈威豪晚回家，他在他家公寓门前等着，等到人好不容易回来，还发现他身上的吻痕，他当时真的气疯了，理智全飞，还差点跟老大打起来。
他想，他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他了，只是没有自觉。用很别扭的方式留住他的老大。
啊啊，这么说来，豪豪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跟他告白过了，很明确地提出交往的提议，而他却说自己不是同性恋拒绝他了。
天呐，他到底做了什么……他明明也喜欢他啊。
唐彦恩内心戏很多，但沈威豪却还在想小新的事。
「我在想，当初如果我们各退一步，我们两个会在一起，他不会遇到那个人，现在也不会遭遇到这些。」沈威豪觉得遗憾。
唐彦恩却说，「那是不可能的。」
「嗯？」
「我肯定会破坏你们。」唐彦恩非常肯定。
「你呀——确实会做出这种事，然后再拍拍屁股走人，走之前还要丢下一句，可惜我不是同性恋。」沈威豪嘲笑，回想当初，他还真做过类似的事。
唐彦恩长叹口气，自作孽，自找的。
「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唐彦恩向他诚挚道歉。
沈威豪讪笑，没再说什么。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
「希望他能安好。」沈威豪最后作出结论。
「嗯。我也这么希望。」唐彦恩跟着附和他。
30.
「希望他能安好。」沈威豪最后作出结论。
「嗯。我也这么希望。」唐彦恩跟着附和他。
两人在沈家度过假期，礼拜日又搭车回唐彦恩的住所，唐彦恩在学校附近租公寓，包水包电的学生套房。
「你的套房比我房间还大。」沈威豪赞叹，「我渴了。」
唐彦恩赶紧地上茶水。
「我想看电视。」
唐彦恩赶紧打开电视，选台，在他喊停时停下。唐彦恩处理完沈威豪的事情，又去整理他们带回来的行李，将沈威豪的衣服一一挂上。
这几天都是这样的状态，沈威豪因为肩膀受伤，他就藉机假装自己全残，不管他想做什么事都叫唐彦恩去做。让唐彦恩跑上跑下，忙得一蹋糊涂。
他看唐彦恩做得到底是心甘情愿的，就算偶尔会有点罪恶感浮出，一对上糖糖的傻瓜笑容，他就想算了，还是麻烦他好了，反正他好像很开心。
但沈威豪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想交给唐彦恩去做，例如洗澡这种事。
「我自己来就可以了。」沈威豪闪躲着，不想让唐彦恩解开衬衫的扣子。
「那怎么行，你可是病患！」唐彦恩先不纠结衬衫，刷地将沈威豪身上的松紧裤拉下，在豪豪哇哇大叫时候，在脱掉他内裤，一气喝成。
「你干嘛啦！就说我自己来了！」沈威豪蹲在地上，觉得非常羞耻，尤其是上半身衣服都穿得好好，下半身完全赤裸，特别羞耻。
「你不准看！转过头去！现在！快点！」
「有什么关系？我们之间不是都看过很多次了？」唐彦恩无辜，其实很享受帮对方脱衣服的快感。
「我自己脱衣服，你别动手！」沈威豪警告他，让他站在远一点，然后自己单手解扣子。衬衫这种东西，让别人穿很方便，但要是自己在手上伤的情况下，单手脱就很麻烦。
沈威豪跟扣子奋战很久，毕竟不是惯用手，好不容易解开所有扣子，感觉手都要扭到了。他放弃。
「你来吧，我累了。」
唐彦恩帮他脱下衬衫，有点红了眼眶，光是看他艰难地跟扣子奋战，他就觉得难过，早知道就不管他意愿，帮他脱衣服了。
沈威豪还纠结他连一件衣服都穿不好，没注意到唐彦恩的难过表情，全身脱光后，转身刚好对上镜子，他愣了一会。肩膀上缝合钢线还在，非常怵目惊心，他想摸摸看皮肉缝合处，却被唐彦恩抓住。
「医生说不能碰，今天还是要擦澡。」唐彦恩阻止他，严格遵守医生嘱咐，准备好毛巾跟脸盆给他擦澡。
「要什么时候才能好好洗澡啊？」沈威豪看到毛巾就火大，他想要爽快冲澡，爽快的撸肥皂泡泡。像这样用毛巾擦擦而已，不乾不脆，不乾不净的感觉。
沈威豪沉着脸，瞪着毛巾，唐彦恩也很无奈，拧干毛巾，帮他擦澡。
「没办法，得等到肉都愈合才行。这礼拜过后，回医院拆线。拆完线就可以好好洗澡了。」唐彦恩转述医生交代的话。
「那还得等五、六天。」
「这段时间就多吃点维他命C跟B群，增加身体的营养吧。」唐彦恩劝说，待会洗完澡就让他吃一点。
「我讨厌B群的味道。」沈威豪不爽，却说，「但是为了快点痊愈，我还是吃一下好了。」
唐彦恩觉得自家老大很受教，频频点头，开心笑了。
「糖糖，我问你件事。」沈威豪突然开口。
「你说。」
「是不是我伤口很丑，所以你对我没兴致了？」
「什么？」唐彦恩手一滑，毛巾掉到地板上，赶紧捡起，重新拧过。
「你最近老帮我擦澡，却一点性致都没有。又不是柳下惠，怎么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沈威豪出手，隔着唐彦恩的裤子，摸摸他的性器。本来不摸没反应，他一摸就有反应了。
「啊，勃起了。」沈威豪平音表示惊讶，抬头看看唐彦恩不好意思的表情，沈威豪笑得没心没肺，揉着唐彦恩的性器，询问他，「要做吗？」
「现在？」唐彦恩惊呼，一时站不稳，差点要扶向沈威豪的肩膀，赶紧地避开，反手撑住洗手台。试图阻止他，「你先别做……」
「你都这样了——」沈威豪拉下他的裤子，蓄势待发的性器跳出，毫无迟疑，用口帮他做，舔着他的性器挑逗着根部，偶尔抬眼看看唐彦恩的状况，似乎很受不了这样的挑逗，他带有恶作剧心态，有点坏心眼又有点开心。
「豪豪！」
沈威豪整根吞入，帮他做着深喉，让他进出，又退出，舔着小孔，又吞入用力吸允。唐彦恩很快就缴械了。
「呸。难吃。」沈威豪吐出浊白液体，嫌弃一声，一口腥味。自己开水龙头，漱漱口。
「当然了，怎么可能会好吃。」唐彦恩受到打击很大，却又认命地拉上裤子。
沈威豪看他这样有点心酸，他都这么热心服务了，唐彦恩看起来却像是被强暴一样难过。
「果然，我身上的伤口太丑了，让你提不起一点性致——你不喜欢我了，是不是？」沈威豪哀怨。
「天呐，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最近天天帮我擦澡，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你对我没感觉了——」沈威豪摆出被打入冷宫的怨妇脸。
「你以为我为什么每次在帮你擦完澡后，就得进浴室洗澡？我、我也是忍得很辛苦，你竟然怀疑我对你的——性致。」唐彦恩觉得冤枉。
「那我们来做吧。」沈威豪提出邀请。
「不行，医生说你不能做激烈的运动。」
「是你动，又不是我动！」
「不行就是不行，拆针之后再说。」唐彦恩坚持。
「可是我想做——」沈威豪皱眉又嘟嘴，讨不到糖的孩子一般。
「我帮你做吧，用口帮你弄出来。」
沈威豪撇撇嘴，然后点头，勉勉强强接受了。
唐彦恩先帮他洗完澡，再带到床上去做，沈威豪赤身裸体躺在床上，不断催促他快点，可唐彦恩还要收拾东西。等他收拾完，沈威豪都没兴致了。
「豪豪？」
「我要睡了。」
「不行啦，还没吹头发。」
沈威豪坐起身，狠狠瞪他一眼。
「不吹头发，头会痛的。」唐彦恩手上正拿着吹风机，都插好电了，摆明就是要帮他吹头发。
沈威豪虽然不服气，但还是乖乖地把头交给他，让他帮自己吹头发。
唐彦恩帮他吹发，轻柔的动作抚顺头发，每根发丝都要吹乾。沈威豪觉得挺舒服的，不小心眯了一下，快要睡着了。
这段时间沈威豪见识到了，唐胖子壮归壮，做事倒是很细心利索，很多细节都照顾到了。
「你实验室的教授肯定很爱你。」
「怎么说？」
「因为你够细心。」
唐彦恩笑了，不以为意。
「你明天要不要来看看我们实验室的状况？」唐彦恩对他邀请。吹好头发，收拾吹风机。
「外人可以进去吗？」沈威豪反问他。
「可以啊，我们现在做的实验，还不到需要保密的阶段。」
「那我想去看。」
「我跟教授说一声。」
唐彦恩去打通电话，回来时，沈威豪躺在床上睡着了。
「豪豪？」唐彦恩压低声量，叫他，发现人真的睡熟了，没醒过来，没回应他，他蹑手蹑脚地拿药过来，帮他上药。
上药时候沈威豪一度醒过来，看他一眼后，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唐彦恩上完药，盯着沈威豪的睡脸一会，低头亲他一口，然后帮他拉好被子，关了大灯，跟他一块睡了。
31.
隔天唐彦恩得去上课，早早出门，沈威豪熟睡到中午十二点，被唐彦恩回家的开门声给吵醒。沈威豪迷迷糊糊起身，唐彦恩走来摸摸他的脸，「走吧，准备一下，我带你去吃饭。」
沈威豪起床，唐彦恩帮他刷牙洗脸，沈威豪就只负责站着，吐掉牙膏泡沫，喝水漱口，再吐掉。
唐彦恩帮他穿上衣服裤子，沈威豪觉得自己就跟小孩子没两样，受到极致的呵护与宠爱。沈威豪趁唐彦恩帮他扣扣子的时候，亲了亲唐彦恩的脸颊，笑说，「有机可趁。」
唐彦恩一笑，边扣边亲吻他，两个人拥吻一段。
「走了。」沈威豪脱身，率先清醒过来，再亲下去，又要脱衣服了。
好不容易才穿上的。
唐彦恩依依不舍多亲几口，才跟他一块出门。
沈威豪觉得惊讶的是，唐彦恩不是带他去附近餐厅吃饭，而是带他进入校园，进入学校的实验室里头。正确来说，是实验室旁边的研究室。
研究室里面有一位教授、一名女生、两名男生，看到他们很热络地欢迎。
「啊、来了来了！」
「坐这边，我帮你们留了一个好位置。」那个看起来像是男生的人声线却是甜美，再仔细看，对方有胸，根本是女孩子。
沈威豪第一次看见反差这么大的女生，一般扮做男生的女生都会刻意压抑声线，但是对方并没有这么做，还是保持自己声线的细腻。
啊啊，他那天听到的声音就是她的声音。
「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实验室的指导教授。这位是我学姊，这位看起来很像男生的是学妹，顺带一提她们两个正热恋交往中。这位是我学长，已婚，是个女儿控。」唐彦恩简单介绍完实验室的成员，接着介绍沈威豪，「各位，这位就是我男朋友，我每天传简讯打电话的对象就是他。」
「喂！喂！」沈威豪一惊，没想到他会这样介绍他。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公开的介绍其他人的关系。
「没关系、没关系。」学妹摊手，学教授说话，「这是一个开放的时代。」
「你们要怎样谈恋爱都没关系，但是要闹到为情自杀，就真的说不过去了。」教授叨念几句。
「不会了，我们已经合好了。」唐彦恩笃定回应，好像他们之后都不会再吵架似的。
教授明显地还想说上几句，但仔细想想也不管了，喝自己的茶，也帮沈威豪倒一杯，年轻人的事就该年轻人自己排解。
沈威豪隐约感受到教授给的无形压力，他只能尴尬笑笑，接过茶，转头去看其他人在谈话。学长一边否认自己不是女儿控，一边拿出自己新拍的女儿的照片，说着女儿最近会走路了，十足十傻爸爸的模样。那对女同情侣讪讪说着，好啦都刺激我们不能生啦。学长说什么现在科技很发达，想生还是能生啦！
唐彦恩却反驳，现在法令还没有开放到这阶段。
互相有来有往的讨论着，各自发表意见。
沈威豪觉得很新奇，原来大学生活是这样子的，感觉很愉快。
整点敲钟，他们要开始工作了。沈威豪想再多待一会，让唐彦恩去干活，唐彦恩跟学妹借了PSP，给沈威豪打发时间。
沈威豪觉得他太鸡婆了，但还是收下游戏机，学妹大力推荐美少女麻将，大拇指比赞，还对他眨眼，推荐语是真的会脱光光喔。
不是只脱到内衣，而是全裸喔。
他比较想问，不知道有没有美少年的版本。
人陆陆续续进入实验室，各各像变了个人似的，一改休息时间的放松，全神贯注起来。沈威豪发现，在实验室里头，他们几乎不聊天，各自做着自己的事，非常认真的工作。
玩归玩，工作归工作，大家都很认真。
沈威豪看了一会，觉得无聊，幸好手上有游戏机，打开来玩。他对麻将不太熟悉，却把所有美少女都攻略完了，他怀疑这程式被调到最简易模式。美少女衣服都脱了，游戏结束，他又去玩别的游戏，发现里面有万年不腻的马力欧兄弟，当然是马力欧兄弟一直线了。
唐彦恩结束工作后出来，发现沈威豪一脸严肃玩着游戏，正想问他在玩什么，赫见沈威豪的上衣渗出血了。
沈威豪正对付魔王，一个激动手上下摆动，身体一震，正巧示范了他是怎么拉伤伤口。
「豪！你流血了！不要再玩了！」唐彦恩惊呼尖叫，抽走他手上的PSP。
「嘿！你干嘛？」沈威豪手上的PSP被抽走，喊了一声，眼睛盯着萤幕，啊，被魔王的回力标打中，死了。
「你都流血了，你没发现吗？」
听他这么一说，确实肩膀感到有点疼痛。沈威豪低头看，右肩果然湿了一片。
唐彦恩很着急，带着他往保健室走。
让里头的医生看看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扯到伤口，出血而已，清一清就好。沈威豪还怪他大惊小怪。
医生就说了，现在还再愈合期，本来就该注意点。结果，沈威豪被医生念了一顿。
「我会再多加注意的。」唐彦恩跳出来帮他说话。
医生听了，皱眉就说，「你是他谁啊？是他要注意又不是你要注意。」
「我是他男友。」
「喂喂！」真是唯恐天下不知是不是！沈威豪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
唐彦恩还用那种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的无辜眼神看他，偏着头，好像再问他怎么了吗？沈威豪摇头，无话可说。
正直到傻气的笨蛋，正常人类是无法跟他沟通的。
他好像可以预见，未来可能会有那么一天，他们两家人聚在一起吃饭，然后唐彦恩很理所当然地顺势出柜了。然后他们所有人都会被吓一大跳，就只有唐彦恩一切自然地继续吃饭。
沈威豪再细想，唐家人基本上都拿他没辄，谁叫他是么子最得宠。但他们家可能会比较反对一点，毕竟自己是长子。但也说不定不会太反对，他们家重女轻男非常严重，大概只要搞定他姊就不会有问题了。
他本来也是打算先跟姊出柜，然后再慢慢的跟爸妈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