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署特案组组长,林浩阳。不巧正好比杨斐扬的职位高那么一点。”那人也不见外,进了舒悦办公室就找了个椅子坐下了,说话的时候不时的瞟向杨斐扬好像是在欣赏杨斐扬气急败坏却又不发作的表情。
舒悦被憋得难受,看了看林浩阳又看了看杨斐扬,然后决定彻底的抛弃自己的早餐,拿起那本报告,笑了笑,“我把这个拿给课员们看看,顺便商讨一下。你们慢慢聊。”然后抱着报告就逃之夭夭了,走到门口又像想起什么一样,“按你们说的这事是真的话,那就一定是有人报案了,最好你们能说服受害者到我们这里来做一个法医鉴定。”
舒悦进实验室的门的时候,苏郁清正勾着祁绍浚的肩膀在小声说着什么,君洛安拿着本药理学的英文原版正在认真的看着,其他的课员都是各忙各的,完全没有注意到舒悦。舒悦轻声咳了咳,还是没有人理他,于是舒悦提高了声音又咳了几声,依旧没有人理他,最后舒悦暴走了,把手里的报告扔在桌子上,“我操,你们都是瞎子还他妈是聋子啊?!!!”
也许是桌子的震动打扰到了君洛安,君洛安有些不耐抬头,看到舒悦的一瞬间表情柔和了不少,摘下耳机,“舒悦,有活了?”
苏郁清推了祁绍浚一把,祁绍浚笑着上前,拿起舒悦扔在桌上的报告,递还给舒悦,“哥,早上好啊。”
“好你妈个头!”舒悦抢过祁绍浚手里的报告,又给扔在一边,“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我是不是这段时间没有好好的教育你们你们皮痒了还是这段时间待遇太好没事太清闲了把你们都养的胆肥了???!!!一早上就懒懒散散的成什么样子,万一真的出什么大事你们就这样出去还不笑掉别人的大牙?!我跟你们说,要想在我舒悦手底下做事就别他妈清清闲闲的混日子!”
就在整个鉴识课被舒悦吼得鸦雀无声的时候,君洛安已经翻完了不算太厚的报告,“怎么,真有被人骗走一个肾的傻瓜?”一句话在静默的实验室显得格外的突兀,舒悦看向君洛安的方向,本来因为生气而冰冷的面色缓解了不少,“嗯,应该是已经报警了,但是具体是怎么样的只有这份夹杂着各种资料和笔录的资料,受害者我已经和斐扬哥他们说了要他过来做法医鉴定。”
苏郁清好不容易从“舒悦生气了”的气氛中回过神来,就听到舒悦和君洛安的对话,推了推也傻了的祁绍浚,“那娃不会是为了买个苹果吧……”祁绍浚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有些沮丧的接着苏郁清的话,“说不定是为了买个大苹果和一个小苹果外加一个巨型苹果……”
“行,都有本事贫是吧?舒悦看向苏郁清和祁绍浚,“我怎么总是觉得你们这段时间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似的?苏郁清你把你家凌昊开除夫籍了么?”听完舒悦的话,苏郁清忙不迭的把祁绍浚推开自己身边,不满的叫嚷着,“我靠,舒悦你别乱说啊,小心我让李赫在把他的袜子塞你办公室的抽屉里!”
“行了,都别闹了。把我刚刚说的话都给我记在心里,一个个跟一夜七次似的才是我们鉴识课的风貌,要不出去就跟个被人压住的受似的哪有气势?!这次的案子很特殊,并没有死者,我们只能尽量的从伤者身上找线索尽全力协助重案组。”舒悦拍了拍手,“好了,有事的去做事,没事的把人体器官偷盗方面相关的资料查一查,会很有用的。还有,洛安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舒悦和君洛安除了实验室,祁绍浚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哎……”
“小菜鸟你别叹气嘛,之前就跟你说了舒悦和洛安是很多年的搭档了。再说舒悦又不太喜欢和除了我们几个之外的活人打交道。”苏郁清笑着又搭在了祁绍浚肩膀上,“要不你也变成受害者,说不定舒悦悲伤之余就会对你完全上心呢……”
祁绍浚嘴角抽了抽,手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后腰肾的部位,看了苏郁清一眼,“哥,你千万不要是乌鸦嘴……”
事情的进展没有舒悦和君洛安预想的那么顺利,一边是偷肾案子的受害人不愿意接受检查,而另一方面那个死案又突然的出现了第三个受害者。两个相当棘手的案子挤在了一起,让杨斐扬很是上火,当然,舒悦也是相当的毛躁。
“那个凶宅的案子还是和之前的两个受害者的现场一样,包括我们守在房外的警员也是一样。然后还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痕迹。”君洛安拿着要给杨斐扬的念给舒悦听。舒悦闭着眼睛,手指在空气中像是打拍子似的坐着敲击的动作,“洛安,你说这两个案子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君洛安摇了摇头,“就目前发现的线索来看,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既然发生在了一起就不得不让人有联想了。”
“那个偷肾案子的法医鉴定是谁做的?说服受害人了么?”
“祁绍浚。”
听到祁绍浚的名字舒悦似乎安心了不少,还是闭着眼睛,手却不再动作,“祁绍浚的话,应该已经拿下了。”
“舒悦。”君洛安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了舒悦旁边,伸手握住舒悦的手,“你很信任那个小子。”
舒悦睁开眼睛,没有挣脱君洛安的手,只是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天花板,“是的,我很信任他。”
十六
祁绍浚几乎不能想象一个人的腹腔内少了个什么器官会是什么样——虽然某前辈的实验室的瓶瓶罐罐里一大堆——但至少在祁绍浚看来那是不完整的,但是事实却是,人就算只有一个完好的肾还是可以过活的。当然,这些祁绍浚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祁绍浚在和受害者交流的时候,带了那么一些自己的主观怜悯色彩,和受害者谈的热泪盈眶,就差抱在一起互诉衷肠。然后情到浓时(这里用词错误)受害者哭着答应了祁绍浚说的法医鉴定的要求。所以你看,舒悦的相信不是没有道理的。
舒悦拿着现场指纹和血迹报告进办公室准备找君洛安的时候,看到祁绍浚一脸悲痛的抱着个泪流满面的少年,震惊了0.156秒之后,舒悦了然的点了点头退了出去。祁绍浚张大了嘴,看着舒悦进来出去开门关门,还一脸我懂的的表情,祁绍浚抱着受害者内心宽泪,舒悦哥你要相信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君洛安就跟在舒悦后面,本来想着有事的话进了办公室再具体说,哪知道舒悦开了办公室的门0.284秒又退了出来,还非常体贴的关好了门,接着就不出所料的撞到了君洛安身上。“啊……洛安啊,正好我有事找你……”
“看你拿着报告就知道有事找我……”君洛安揉了揉舒悦的头发,拿过舒悦手里的报告,“怎么,从尸体上找到什么线索了么?”
“算有一点,但是还是觉得差点什么。”舒悦撇撇嘴,索性挂在了君洛安拿着报告的手臂上,指着报告道,“我从每个被害人的血液里检测出了致幻类的药物,这就说明他们在死之前都服用过违禁药物,或者……是在被人强迫情况下服用的。”
“但是尸体上没有什么外伤,针孔什么的也没有。”君洛安摇了摇头,“也没有发现淤青的痕迹,应该不是暴力强迫的,但不完全肯定是自愿的情况下服用的。”
“还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舒悦快速的翻到后几页,“你也在现场看到过,血迹除了滴落的高度不一样导致直径不相同之外,基本上现场的血迹都是叠加在一起的,你说这是怎么做到刚刚好呢?”
“这个案子计划的太精良了,完全找不到可插入的缝隙。”君洛安看着报告上的照片,皱了皱眉头,又翻过一页,“舒悦你有没有去看那些还在昏睡中的警员?他们是被下了什么药,为什么这么多天了还没有一个人醒?”
舒悦摇了摇头,“外伤虽然流血比较多,但是没有伤及要害,检查之后也没有发现什么内伤,我现在有一个想法,但是我自己也不是很确定……”
“嗯。”君洛安点了点头,了然不继续追问,再翻过一页,“看来那些致人死的钢钉是现场唯一的物证了,所有的钉子都从被害者身上取下来了?”
舒悦指着报告上的钢钉的照片,“一共有十五跟钢钉,每枚刚定的规格都是一样的,长30公分,直径1厘米,每枚钢钉的钉头的部分都有一个十字,然后除了被害者的血之外,没有任何别的痕迹,包括钉头部分都没有重物敲击过的痕迹。”
“看来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只能暂时让斐扬哥从这个方向调查了……”
“那个偷肾案子的受害者的伤检报结果。”祁绍浚把手里的棕色档案袋放到了舒悦的桌子上,正在看着证物报告的舒悦被祁绍浚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看到棕色的档案袋点了点头,“你去忙你吧,我先把这个看完,等回去找你……”
祁绍浚盯着舒悦看,就差盯个洞出来,在脑子里搜索半天才冒出一句,“哥,你今天穿的这么禁欲干嘛……”
舒悦迷茫的放下手里的报告,看了看自己的黑色衬衣,又看了看祁绍浚,指了指旁边挂着的外套,“听了斐扬哥的推荐,买了件红色西装,配个黑衬衣刚刚好……”
“舒悦那个卖家找到了。”伴随着君洛安的声音,进来的还有一个红色的身影,看到了祁绍浚,回头冲祁绍浚笑了笑,“他们是在网上下订单,然后成品快递过去的,斐扬哥又查了那个地址,发现已经很久没有人去的烂尾楼,所以这条线索……”
情、情侣装???!!!看到君洛安同样的黑衬衣红外套,祁绍浚狠狠的被shock了一下,耷拉着脑袋准备出门,却被舒悦叫住,“祁绍浚,那个案子就全权交给你了,我把这些报告看完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你就可以直接把东西交给叶君哥他们去查了。还有……你小子别给我丢脸。”
“Yes,Sir!”非常正经的敬了一个礼,祁绍浚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心情变得格外的好,笑着离开舒悦的办公室。
“舒悦,我觉得你有点变了。”
“哦?”舒悦不知道从哪里翻出一盒芥末花生,递到君洛安面前,“要不要吃?那你说说看我哪里变了。”
君洛安赌气的抓了几颗塞进嘴里,指着舒悦手里的芥末花生,“你看看,你以前明明只喜欢pejoy的,现在怎么开始吃这么重口味的东西了?!”说着抹了抹被芥末呛出来的眼泪。
……沉默了良久,舒悦默默地把芥末花生收了起来,“偶尔变变口味生活才有乐趣不是么?我早就猜到这边的线索肯定会很快的断掉……”
轻轻叹了口气,君洛安坐在了舒悦对面的椅子上,手指在桌子上敲击发出不规则的声音,似乎有些毛躁又似乎在想什么。舒悦也不打扰君洛安的动作,径自的打开祁绍浚送过来的档案袋,拿出CT和B超的检查结果认真看了看,又把祁绍浚写的报告比对着检测结果。
“这条线索断了,我们要重新找线索……现在唯一剩下的线索还有致幻剂和……”
“Bingo!”舒悦打了个响指,把祁绍浚的报告装好放到一边,起身走到君洛安面前,扯松了君洛安系的有些呆板的衬衣扣子最上面的三颗,“另外一个呢,暂时和我们没有很大的关系,而这个致幻剂我们就要从货源查起,要不然我才不会听斐扬哥的话穿成这样……还有,我已经向上申请了,这次的费用全部都算在重案组的经费里,我们两个这可算是外援……”
十七
君洛安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舒悦已经和一群不认识的男的女的热热烈烈的打成了一片。
“洛安啊~过来啊……”看到君洛安站在一边,舒悦冲君洛安勾了勾手指,君洛安的嘴角抽了抽,一种“糟糕了”的感觉油然而生,笑着走过去坐回了舒悦旁边,刚坐下就被舒悦一把抱住脖子,然后亲昵的凑上来,“亲爱的,人家在和大家讨论怎么才能在床上更high呢,大家说得这么high,说的人家现在都想要了……”
“是吗?”君洛安笑了笑,揽上舒悦的腰,微一侧身就把舒悦压在了沙发背上,揽在腰上的手向下探去略显色情的捏了捏舒悦的屁股,“宝贝的屁股还是那么有弹性呢,我都迫不及待的……”
“嗯……”轻轻呻吟了一声,舒悦害羞状的把头埋进了君洛安脖颈,然后君洛安就听到舒悦很低很小声咬牙切齿的声音,“君洛安,你真是长进了啊……!”
“宝贝叫得真好听……”低笑一声,君洛安学舒悦的样子把头埋进了舒悦的脖颈,然后用力的咬了一口,“我长没长进,舒悦你最好试试……”
“唔……你坏死了!”舒悦一把推开了君洛安又和旁边的一圈人开始调笑起来,君洛安笑着拿起一边的杯子默默地喝着酒,心里默默的默哀自己被舒悦推开时神不知鬼不觉踹到的胫骨QAQ。
“哎呀,你不知道他呀……”说着还拍了拍君洛安的大腿,语气有点娇羞还带着点自豪,“他很野蛮的,每次都顶得很用力啊,弄得我很痛的,结果大多数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有爽到……(诶,很羡慕这样的男人啊。你不知道我家的那个真的是个早X啊每次都要靠药……)……唉唉唉,真的是太强太弱都不好啊,你们说有没有那种能让我们这样的承受一方能不那么敏感,能忽略痛感自然就能更high一点……”
“当然有了,你要的话我把九哥介绍给你认识,他那里这种东西最多了,我家那个也是在九哥那里买的……”
听到乱七八糟的对话里的这几句,君洛安进口的酒差点就喷了,这算是相同属性的人有共同的话题还是舒悦太能侃把人直接带沟里了?
既然舒悦这边有了关于药品来源者的消息,杨斐扬带着自己刚刚逮到的一个线人以及一队手下浩浩荡荡的找到了叛卖各种药的那个九哥。从九哥的口里得知了大量购买某种致幻剂的正是一个地下的邪教组织,这个悬而未决的案子也就打开了突破口。
“泥马!你说你们现场搜证的是干什么吃的?!!!”舒悦把重案组那边拿过来的笔录直接摔了,“没有发现现场有擦拭的痕迹就已经很丢人了,但是现场怎么连鲁米诺都不做?!!!而且没做也不报告给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偷了个懒害得整个调查绕了一个大圈子?!苏郁清君洛安,别人也就算了,这次怎么连你们这两个老人也这么粗心?!还是年纪都大了都忘了自己该怎么做事了?!”
整个鉴识课安安静静除了呼吸声没有别的声音,舒悦叹了一口气,再开口口气已经缓和不少,“我们的这个过失导致这个案子差点就成了不可能犯罪,作为课长我知道我也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是我的错,但是我希望在每次取证的时候大家能更仔细认真些,你面对的不是一堆没用的垃圾,你们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告慰死者的方式或者是一个让人昭雪的机会!!!好了,憋了我想你们也该自己回去好好想想,今天就这样,晚上洛安请客吃饭,你们谁有好的建议就商量一下定位置吧……啊,对了,祁绍浚,你那个偷肾的案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