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客充满希望的眼神瞬间萎靡,这帮人,做人义字当头啊!义气啊义气。不得已,看着紧追在屁|股后面的小黑狗,只能继续狂奔。原客发觉最近,他好像总在路上……
其实,这不怪村民,实在是对于小骨头被狗追这种事,已经稀松平常。以前村民还会帮忙,后来,发现那些狗只是狂追,可是并会伤害小骨头,顶多就是裤子上咬几个洞。更何况,只要小骨头停下不跑,那些狗也就不会追了。所以村民的热心在日日重复中,消耗殆尽,反正不会出事,就当是对小骨头的一种考验吧!
可是,村民们难道你们不知道,真相是要说出来的。你倒是喊一嗓子,让原客停下啊!
抱着小骨头,看着周围的景色在急速后退和变化,原客都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可是后面那条狗,还是锲而不舍的追着他们,他气喘如牛,有些顶不住,可又不敢停。
“怎么办?”原客汗如雨下,心里琢磨着,得想个办法,让死狗别这么紧迫的追着他。
“有了!”头顶上亮起智慧的小灯泡。
“死狗,等着瞧吧!”原客继续向前跑去。那条狗自然紧紧跟随。
跑了没一会儿,原客除了大汗淋漓,还附带头晕眼花。
“小原子,你怎么了?”看着原客难看的脸色,小骨头的小良心受不了,问了句。
“废话,要是你绕着树跑十几圈,你也会像我一样。”
原客刚才看见正前方那颗大槐树的时候,想到绕着树跑,后面的恶狗一定会追着他,那样就能混乱狗的方向感,他在树的周围都留下了他的气息。对于狗这种弱视动物,肯定会让它失误的。
果然,没过一会儿,黑狗的速度明显慢下来,狗鼻子一耸一耸,闻着周围的气味,显得犹豫不决。
就在这时,“小原子,我要尿尿。放我下来”
小骨头不合时宜的话响起。原客皱眉,不理他。又慢慢绕着树跑了几圈,那个狗已经明显跟不上原客,他不禁深呼吸一下,扶着树,大口的喘气。
可是,感觉到胸前的湿意,原客想他的汗流的没这么厉害吧,可是一股气味,让他危险的眯起眼睛,最好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原客低头,看着小骨头。小骨头极其无辜的说:“忍不住了。”
原客第一反应就是,想着把紧紧揪着他衣服的小骨头,从身上扒下去的可行性。他堂堂相国大人,被一个小屁孩尿了一身。这简直就是对原客极限的挑战。
当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小骨头童子尿的威力,成功的将早已绕晕的黑狗,吸引了过来。那黑狗倾尽全力冲向他们这边,也许是被原客的戏弄彻底惹怒了,又或是小骨头魅力太过惊人。总之,原客在转头看见呜咽咆哮着向他们冲来的黑狗,有瞬间的呆滞,然后再黑狗冲到眼前的时候,原客直觉的,一个极快的闪身,借着依靠的树,强行将自己和小骨头,带转180°绕树半圈,实在是这棵树太大了。
然后倚着树干打算再次落跑的原客,还未起步,就被一声极沉重的撞击声吓了一跳,接着头顶上窸窸窣窣的树叶,纷纷落下,落了原客一身。
原客心里一突,小心的抱着小骨头,绕到树前面。看见,那条肥壮的黑狗,躺在树旁边的地上,死了。原来地主家的狗,不会急转弯。
原客黑线,听过守株待兔,没想到自己可以守株待狗,还真待准了。看着那条狗,原客放下小骨头,心想:“你也为你的主人尽忠了,记得下辈子,气性别太大。”
原客打算回家,今天真是一无所获,还徒惹一身骚。想到这,他就愤怒,小骨头,以后别妄想我会再抱你。原客打算叫小骨头回家,一转身,就看见小骨头,跑到那条狗的身边,用指头戳着黑狗。
过了一会儿,小骨头扭头很迷茫的问原客:“它怎么死了?”
原客本来想说:“被你的童子尿害死的”,可是感觉有些不妥,换了一句。“他觉得自己的形象实在是太丑了,有碍观瞻,于是它决定自杀,重新投胎。”
“噢,这样啊,不美其实也没关系啊,这条狗可真想不开。”小骨头似懂非懂,挠着发髻,一脸惋惜。
送回小骨头,听着村长含着笑说着抱歉的话,原客换了一套村长准备的衣衫。告辞了村长,他老觉得村长看他的眼神不对,一次比一次不对劲,老感觉他会被村长算计。
出了村长家,原客往家走去,刚到家门口,就被一阵浓郁的鱼香味,勾引了肠胃。快步进了门,直奔向厨房。
“杨白,今天什么饭啊?这么香!”一进厨房门,原客就凑到杨白身边询问,一脸的垂涎欲滴。
“回来了……今天做的红烧咸鱼块。马上就好,你盛好米饭,稍等一下。”杨白看了原客一眼,看见他有些疲惫。问起:“今天,你是帮谁家干活了吗?怎么显得这么累。”
“喔,那个,我今天,我就是去朱地主家看了看,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你洗清嫌疑的证据。可能是被太阳晒久了。吃完饭休息一下就好。”原客本来想敷衍过去,可是看着杨白精心为他准备的午饭,还是选择如实相告。
坐在饭桌上,吃了一会儿饭,杨白才开口。“下次别去了,那些人有理讲不通的。就是点误会,经过这次,他们应该不会再找麻烦了。你以后,别为我去跟那些人纠缠。”杨白心里潜藏的话是“你是相国,别做这些事,而且是为了我。”
原客连连点头,吃着美味的饭菜,嘴里含糊不清,“知道了,我以后不去了。”
盘子里剩下最后一块鱼肉,原客和杨白同时伸出筷子,都有着想将肉夹给对方的心意,结果筷子相撞。两人相视一笑。
“咚咚咚……”一阵粗暴的敲门声,打破了正当温馨的氛围。原客皱眉,杨白起身去开门。
刚到门边,杨白还没开的及开门,门已经被人粗鲁的砸开了。杨白被破门而入的人推到一边。一帮人风风火火的进了院子,紧接着就冲进屋里。
不顾刚才撞到门上,磕的疼痛的胳膊,杨白迅速跑到屋里,刚进屋就看见那帮差役,不由分说的给原客戴上了镣铐,说话间就要押着往出走。杨白反应过来,两手霸着门框,神情慌张又坚定,“各位差役大哥,为什么要带走我表哥?他犯了什么事?”
那些差役看都不看杨白一眼,掀开杨白就要往出走,可是杨白依然不放弃,他紧抓着门,神情有些歇斯底里。“你们今天不说个清楚,就别想把他从我家带出去。”
看着杨白这一刻,那样决绝的姿态,原客一时怔住,他甚至忘记替自己问缘由,替自己辩白。从没有人,以这样拼命地姿态,护着他,为着他。
“真烦人,妨碍官差办案,小心将你也收监。”那领头的差役恶声恶气的威胁杨白。他不想再闹出什么冲突。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给我个理由,你们不能无缘无故的抓人。”杨白依旧坚决。
“朱夫人到县衙告状,你表哥今天去她家打了她丈夫,也就是朱地主。现在朱地主卧床治伤,要拿你表哥问罪。”那差役不耐烦的说了一通。拨开震惊的杨白,出了门。
原客听到自己的罪状之后,也有瞬间吃惊,可是随后又想清楚了。摆明是诬告,可朱地主还真是不罢休,看来今天他必须得去趟县衙。
“杨白,不要担心,我没做。相信我。不会有事的,我会平安回来。” 原客看着杨白,只来得及留下这么句话,就又被差役推搡着走了。
杨白反应过来,追了出去,那料他刚出门,就被人死命拉住。杨白挣不脱,再一看原来是村长和张大爷。“村长,张大爷,原客没有做他们说的事,他们不该抓他。我要去帮他。”听见原客的话,杨白相信。
“小白,先等等,你这会儿去帮不了忙的。先等等,我们打听清楚情况再说。更何况,等到了县衙,天应该快黑了,今天就不会升堂了,小原子暂时不会被判罪,我们还有时间,你先冷静些。”老村长一向意味不明的神情,此时明显的也着急起来。
张大爷也在一边插话,“小白,小原子不会有事的,你先冷静。我们去找证据,明天去城里看他。”
杨白耳朵里听着村长和张大爷的劝解,眼睛还是追着远处渐渐消失的原客,神情怅然。他知道自己现在跟着去也是徒劳,不禁气恼自己为他带来了灾祸。
“我会找到证据,明天等我。”
第18章:弃文从武
自从原客被抓走,杨白,张大爷和村长几个人,在村里奔波了一夜,挨家挨户的上门询问,看看能不能打听到其它的线索。可是一整夜过去了,收获却不大。
村里离朱地主家最近的是谷婶子,杨白找到她的时候,恰逢谷婶子家的女儿,在地主家做丫鬟的谷四妞也在家。于是杨白便在谷四妞“风情万种”的眼神里,毛骨悚然的呆坐着,听她狂喷地主家的蜚短流长。
“想我谷四妞,丰姿绰约,那朱地主总是趁我不防,偷偷窥视我的美貌。地主婆成天虎视眈眈的监视着我们,也不看看就他家那四十亩薄田我还看不上呢。”
杨白嘴角直线抽搐,看着体格强壮,面如白粉的谷四妞边说边给他抛媚眼。那一眨眼,眼角的皱纹硬生生的挤下了一簇白粉。杨白浑身不舒服,可又不能起身走人,只能僵坐着,和不动如山的老村长继续听。
“你们呀,不知道,年前有次朱地主藏了几两银子的私房钱,我看他那色迷迷的样,估计是想给我扯二尺花布头,妄想打动我的芳心呢。结果,他前脚藏好,后脚我就给地主婆说了,哼~~~~~~我谷四妞岂是他那猪模样可以攀比的。”说完话的谷四妞还拿起一个粗布帕子,擦擦额头莫须有的汗,佯装娇弱的大小姐。
看着汗流两颊,满脸僵硬的杨白,老村长咳嗽一声,“四妞啊,后来那朱地主怎么样啦?”
“后来啊,那地主婆也狠,竟然罚朱地主打扫了半个月的鸡舍,他家可是有上百只鸡鸭,那鸡舍整个就是一臭气熏天。朱地主敢怒不敢言,只得按着地主婆的话做,谁让朱家当家的是他老婆,朱地主怕老婆可是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
话听到这儿,杨白心里也有了个数,和村长起身要告辞,谷四妞殷勤地想要拉杨白的手,杨白故意站在村长身后,躲了过去。
见没拉着杨白的手,谷四妞又抡起手帕,挂起娇羞一笑,招呼他,“杨家小哥,没事常来坐坐啊,我欢迎你。”
慌不择路的拉着老村长除了谷婶子家,杨白抹了抹满头的汗,长舒口气。村长站一边淡定的笑着,悠悠的说了句:“恨嫁的姑娘呶!”说完看着杨白不解的表情,咂巴咂巴嘴,抬步走了。
回去的路上碰见二狗子,听他说,他爹提过,县太爷是朱地主的大舅子。
这个消息让杨白愈加不安,一夜的时间显得更加难熬。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杨白就请二李驾车送他去镇里。到村口却看见张大爷和村长还有小骨头都在,最后拗不过张大爷的意志,一行人搭着驴车去了镇里。
一路无语,众人心里实在沉重,对于今天的开审,结果的未知性蕴含了太多变数。
终于,太阳跳出云层,霞光万丈。刚打开的城门,驶进了一辆小小的驴车,直奔县府衙门而去。
“起来起来,升堂了。”
原客被一阵粗鲁的推搡弄醒。这一夜,杨白心急火燎的到处奔走,他倒是好,随遇而安的睡了美美一觉。
站起身,镣铐撞击声不绝于耳,原客笑。这两个月来,他两次镣铐加身,倒还算是和这个东西有缘。被差役押着去了公堂,一路上,原客审视了一下县衙,出乎意料的豪华,一点不像是七品府衙,倒像是五品州府的气派。
“蛀虫!”
原客冷笑,看来这次想遇到明镜高悬,有点难,那他就得再做一手准备了。直到大堂上,原客仍是保持着嘴角的弧度,再看见上位脑满肠肥的县老爷之后,讥讽更甚。
那县官看见原客的气度先是一惊,在看到那讥讽的笑意,县太爷当下恼怒,寻思着待会儿寻个由头,要好好治治这个罔顾他威严的刁民。
“原客!”
刚在堂上站定的原客突然听见,一个叫着他名字的熟悉声音,站在原地,他好久才转身。看见县衙门口,被差役挡住的杨白。
“你终于叫了我的名字。”原客低下头嘴角啜了一抹笑,惊喜而满足。杨白啊!叫了我的名字是不是代表你愿意承认我了?是不是我也能叫你小白了?是不是我们会一直好好生活下去呢?哎呀,真是各种美好的心情不言说啊,今天天气真好。
一番自我满足之后,再抬头时,原客的神情肆意隽狂,带着无可匹敌的自信。眼睛直直的盯着杨白,粲然一笑。“相信我。我没事。”
惊堂木一拍,全体肃静。
“升堂!”
“威~~~武~~~”衙役低沉威严的声音敲在每个心系原客的人心上。
要开始了。
听着师爷在上面振振有词的念着诉状,原客心中嗤笑。
杨白则在门口听的目瞪口呆。“我什么时候羡慕嫉妒恨他家的二十亩水田了,我又怎么神通广大的层层突围,潜进了他家,还什么一夜之间毁坏了他家十几担稻子。我又不是倾巢出动的山猪野鸡,这么多稻子,我生吃了带走吗?”杨白在心里疯狂的咆哮,这都是些什么事啊,以为在编话本吗?
在听了一会儿,杨白已经忍不住,双手握拳,关节捏的嘎嘣嘎嘣响。“居然这样污蔑原客,说什么原客第二天上门寻衅滋事,暴打了朱地主一顿,还威胁他不许告官,还说他有多不畏强权,坚持正义,最后勇敢地告上公堂,明察秋毫的县老爷及时的逮捕了想伺机而逃的原客。朱地主夫妇,你们还敢再无耻一点吗?脸皮生来是为了抹桌子吗? ”
就在杨白气愤难耐,想要冲进县衙的时候,原客转身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在师爷话音刚落时,原客大笑出声,“啪啪啪……”鼓着掌,喟叹出声:“真是精彩的状词,不知是哪位大才所作。他要是写话本,可有成为我大夏国一流名家的才能啊!”
师爷先是被原客的笑声吓到,后来听见原客的夸赞,看状词,砸吧砸吧嘴,嘟囔一声:“还真是,瞧这故事编的……”
“啪……”惊堂木一声响,惊的师爷头脑清楚很多。发觉自己被原客绕的显露了真意,心下一惊,这个人可不好对付,他快步走到县太爷身后站定,低眉顺目。
县太爷瞪了师爷一眼,在看着堂下不成器的朱地主,和倨傲的原客,极不自然咳嗽了一声。
片刻后。升堂继续。
“杨白可在此?压上来,他是从犯之一,按律也当严惩。”本欲开口的县太爷,在看到衙役递上来的纸条后突然转话大声宣布。
原客心下一惊,看着一旁得意洋洋,挑衅味儿十足的地主婆,原客稍作思索,对着地主婆笑了一下。地主婆当下心惊,这个笑容不怀好意的太明显,而且压力十足。趁着众人被县太爷突然的喊话搞得怔愣的片刻,原客做了一个动作,使得刚迈出步的衙役,被惊呆在原地,刚才县老爷下的命令,瞬间飞出脑外。
“啊!”只见朱地主惊叫着倒地,不可思议的神情浮现在僵硬的脸上,捂着肥肥的肚子满地打滚。他看着原客,失声惊叫:“你干嘛踹我?”张着嘴,下一句话还没喊出来,旁边忽然冲出一个彪悍的女人。
看着朱地主窝囊的样子,一把猛的拉起他,脱了鞋就用鞋拔子狠抽了朱地主几下。看着一旁的原客目瞪口呆,这女人如虎还真不是瞎说。抽完朱地主,地主婆转身一双死鱼眼狠瞪着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