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星光影业是家上市公司,而不像环亚传媒是家族企业。大戏不断的结果是股票暴跌,大风影业趁机展开收购。
这场收购战打得无惊无喜,大风影业成功借壳登陆H城。严黎参加完庆功饭局,身边跟着被推荐过数次,这次才成功坐上他车的周泽涵。
他当然不会带这人回公寓,找了家酒店借着酒意把人办了,扔了张支票自己回家睡觉。
临睡前,他接到邹哲的电话。
青年在电话里幽怨的问他为什么这么久不跟他联系,然后又雀跃的说马上要回H城,能不能到他的公寓住。
严黎喝了酒头晕眼热,说话也不那么婉转,静静听邹哲说完,只对他说了一句话:“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
邹哲顿时噤声。
他把电话掐断,转个身便继续睡觉,一夜无梦。
28.
第二天严黎是被人推醒的,他睁开眼睛就看见邹哲弯着腰站在床边上,推自己的手还搁在被薄毛毯搭着的肩膀上。
他这才想起上次把备用房卡给了邹哲,邹哲还没还给他。
严黎坐起来,按按眼角硬把起床气压下去,但说话时口气难免很差:“把房卡放下就行。”
他自顾自的起床洗漱,当做没看见邹哲浓重的黑眼圈和既惶惑又薄怒的表情。
等他从卫生间里出来,邹哲正堵在门口,黑发散乱,脸色不豫,一手按在他肩膀上,开口便问:“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严黎低头看了一眼他的手,之前被灼伤的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于是笑着把他的手拿开:“什么分手不分手,你想得太多了。”
青年脸色更难看,本就有些浮肿的眼睛红得吓人,僵硬了片刻便伸手去抱他。
严黎身手极为敏捷,迅速闪过,转过身时脸上的笑意也收敛下来,浮现出一种冷硬的神色:“你喜欢这房子?”
邹哲脸色刷的一声白了,薄唇抿得死紧,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严黎却不再看他,脱得精光换上衣服准备去公司,一边漫不经心的说:“这房子不行,我再帮你选套好的。”
临出门时,他又对还是呆呆站在主卧里的青年叮嘱:“走的时候把房卡放进抽屉,今天佣人在。”
到了公司就接到卫红菲的电话,那个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在电话里大骂邹哲一声不吭从B城连夜跑了,连累助理小卓连夜去查航班信息,才知道是飞回来。骂到最后,万分不情愿的问严黎,人是不是跟他在一起。
严黎只能赔笑,云淡风轻的说是,让她安排人到公寓去接人。
之后几天倒没听说邹哲有什么不对,公司的安排照样尽心尽力去做,只是脸色看得出来憔悴了几分。全环亚上下都知道严黎原来跟邹哲有过一段,现在邹哲回来了几天,严总都没召见过,风言风语便传遍了。
又有好事者捅出严黎把新大风的周泽涵给睡了,于是邹哲便获得无数人同情的目光。长得再漂亮也是有保质期的,宠了那么长时间,也是该换个口味。
周泽涵原来在大风传媒集团旗下的组合里不算最红,最近合约到期后没有续约,反而过档到被大风收购后的原星光影业,现在的新大风娱乐做演员。
这事严黎也是最近才听说,那晚周泽涵还暗示想签到环亚,但是严黎当做听不懂,将人敷衍过去。
这日严黎照例去金爵应酬,这次带了策划部的一干人,连何寄凡也到场。公司的推新人计划成功拿下批文,少不得要把上面的人伺候周到,于是一堆大小明星,还有事先打好招呼要捧新人的老板们把包房都塞满了。
严黎不大喜欢这种场合,不过应景,看遍全场也没一个比得上心里那人的姿色。喝了几口酒,他就借故去洗手间透气。
到了宽大的洗手间,灯光还算明亮,严黎对着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发现回来不过一年时间,整张脸上却已满布酒色之气,他自己看了都觉得不舒服。垂下眼睛不想再看,他把手放在水龙头冲着,心神放空,恍若梦游。
正享受难得的清净,洗手间大门却被人一把推开,一个身材瘦长的男人一头撞进来,看见严黎却不往里走了,笑咪咪的喊到:“严总,真巧。”
那人正是被灌得满身酒气的何三少,一双眼睛发红,举止轻浮,想是喝多了。
严黎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对他微微一笑,摆出一脸关心神色问道:“三少爷,你要是喝多了,我喊人送你回住的地方。”
何寄凡当然不可能住在主宅,也不可能跟长房两兄弟住宁园,回国之后自己单独有住处。
何寄凡面上笑意不减,却一手抓住了他的领口,将脸凑近了说:“严总,我可当不起你这声三少爷。”
“怎么会,你是老爷子亲口承认的何家三少爷,谁敢对你不敬。”严黎面色不变,微皱了眉,将把他的手拿开,何寄凡却捏得死紧一点不肯放松。
“你就敢。”何寄凡将手收得更紧,嘴巴都要凑到他脸上去,满嘴酒气令人反胃,“严总,你们把好处都占尽了,总要给我一条路走。”
严黎知道何寄凡几次到S市,新货入关却不顺利,被红堂拿住把柄敲诈了好几次。出货的线又被捏死,几个月没有进项,底下人已经很不满。何老太爷虽然疼他,这事情却是绝对不好插手的,兄弟三人斗法,技高者胜,无可厚非。
再说,何寄凡本就是个私生子,长房肯给他留一席之地就很不错,下面的,就要凭本事吃饭。
何老太爷这几年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何家已经是何寄安全面掌权,因此才敢做得这么绝。只是猛虎虽老,余威犹在,老爷子若是真的下定决心要换人,也不是不可能,面子总是要给的。
何寄凡的气息让严黎觉得作呕,忍着去掰他的手,那人却借酒装疯,索性张开双手将他抱住,低低的说:“我知道你喜欢何寄安,你我联手,他就是你的。”
严黎这下真的恼怒起来,一手用力就将这醉鬼推开,压在洗脸池上,冷冷看着何寄凡摊开四肢一径怪笑:“三少爷,你是真的喝多了。”
何寄凡越笑越厉害,以至于打起酒嗝,上气不接下气,却仍在笑。
严黎懒得再听他的疯言疯语,回到包房待到散场,随手指了个看着干净的小明星,带人上楼开房。
那小明星见他面无笑意,动作也有些粗暴,难免诚惶诚恐,生怕受罪。进了包房先去把身上洗干净,出来后就对着半卧在床上的严黎百般挑逗。
小明星本就是历练惯了的,一丝不挂的走过来,双腿大分跪坐在严黎身上,一手拿了润滑剂给自己放松,一手去摸严黎的性器。
严黎却不爱跟他靠的太近,把人推到地毯上,神色淡漠。
小明星便就地跪下,用嘴去解他裤子拉链。
这次严黎没把人推开,微微闭了眼睛,身下那玩意很快被人含住,技巧性的上下舔了几遍就直直竖起来。
正在得趣,忽然听见房门一响,尚未睁眼,含着他的人就被扯开,那处离了温暖潮湿的所在,顿时毫无遮掩的暴露在凉凉的空气中。
严黎还未回神,已经被何大少拉着塞进浴室,劈头盖脸浇了一身冷水,连打两个喷嚏。
何寄安把人冲干净,又拉到床上,扯了浴巾裹住,这才首开金口:“醒了没?”
严黎没理他,自己动手把头发擦得半干,然后才抬头不耐烦的反问:“关你什么事?”
他失了邹哲已经很不高兴,这时候随便拿人泻火,你情我愿的买卖也做不得,更是心火上涌。
“你真的喜欢他?”何寄安静了一会儿,用手挑出一缕湿湿的头发在指尖缠了几圈然后放开。
严黎不想回答,整理一下湿透的衣服,打算无视此人回家睡觉。
何大少一把捏住他的手臂,稍微用力就把人甩到床上,然后自己覆上去,含住紧紧闭着的嘴唇,强硬撬开,攻城掠地。
严黎被他如此深吻,当然知道何寄安今天没喝酒,口腔里是干净清爽的柠檬香味。
正想着这人是不是特地漱过口才来撩拨他,身上湿嗒嗒的衬衫却被大力撕开,背部的肌肉被捏得发疼。
他倒是想把人推开,但是定力不够,勉强把何寄安的头拉开,看见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就宣告彻底沦陷,冲动的反吻回去。
一个让人窒息的长吻结束,严黎以为今晚的福利到此为止,抱着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笑问:“明天是不是又要挨老爷子的马鞭?”
何寄安没有回答他,稍微撑起身体,一言不发的把人翻过去,然后把手毫不留情的伸进严黎的底裤里。
严黎这才知道慌了,触电一样弹起来,惊慌失措的捂着下面,活像个要被强奸的少女,红了脸,扯住裤子不让他摸。
“这样不行,你松手!”他被何寄安执着的手弄得毫无抵抗能力,很快那处被捉住,大大喘了一口气,脊背都要软掉。
“别动。”
何寄安有些嘶哑的声音适时传进耳朵里,然后耳廓被人含住轻轻研磨,后面也被一根硬硬的东西抵住。
严黎果然不再挣扎,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里,感觉何寄安把他双腿扯开,然后滚烫的性器被塞进紧实的双腿之间。
他腿间的皮肤被接下来猛烈的抽动弄得又烫又麻又痒,自己的性器也被握在他人掌心把玩,不由神思迷乱,任人揉捏。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到腿间一湿,随后被人翻了过去,正面朝上,脸上被印上无数细密柔软的啄吻。
他伸手挡住眼睛,几乎不敢发问,他怕这是何寄安为了又一次将他困住而玩弄的把戏。
手被拿开,何寄安用他那该死的漂亮的眼睛看着他,眼中有着可以称为柔情的东西在流动。
严黎在邹哲脸上看到过极为相似的眼睛,而他,对此毫无能力抵抗。
29.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两人的气息都喘平了,何大少又亲自动手,把严黎身上已经滚得半干的衣服扒掉,从柜子里拖出备用的床上用品换上,这才把浑身上下什么都没穿的人搂在怀里,轻声说了句:“我们在这儿歪一会儿。”
严黎被他强迫着弄出来一次,身体也有些倦怠,便不再反抗,小时候一样极乖顺的任他抱了,一起陷进柔软厚实的被子中,昏昏欲睡。
何寄安比他大两岁,何寄祥与他同年,但生辰大了半岁,因此住到宁园之后,开始时都是喊他们大哥二哥的。只是后来玩的熟了,便直呼他们姓名,只有这两兄弟还叫他的小名,严九。
严黎并不是排行第九,而是严、易两家统共就只剩下他这一个独苗,被严小姐带在身边长大,感情上虽不亲密,性命上却看得重,取名“九”,乃是取九九归一之意,愿他平安长大。
严黎从记事起就跟严小姐住在国外,家里除了一个老妈妈,其他佣人都是洋人,直到要读中学的年纪才回到H城。他读小学时身边都是白人,同学都比他高大,整个学校只有他一个黑发黑眼的中国人分外打眼。Y国青少年间的风气极差,严小姐给的零花钱又多,因此常常受人欺负。严家乃是军旅世家,严小姐也是历练过的,外孙被人欺负,便要让他自己反击回去。可是严黎小小年纪,怎么打得过那些外国同学,因此小时候性格难免有些孱弱,后来才慢慢开朗起来。
等他回了H城,严小姐把人扔在宁园,除了每周末过来亲自执勺见上一面,更是不大管了。何老太爷初见严黎也是大大惋惜了一番,特地让长孙好好带着一起去武馆练拳,入校时也跳了两级,跟何寄安念一个班次。
严黎初习武时,练基本功就特别困难,天天被师傅骂,严重时还会动手。那时严黎常常浑身青紫,都是何寄安亲手给他上药,晚上疼得睡不着还会搂在怀里一起睡觉,渐渐两人感情好得连何寄祥这个亲弟弟都要嫉妒三分。
何寄安待他这样好,严黎自然也全心回报,知道他爱吃严小姐做的菜,便偷偷地学,后来也学到几成,抽空便做给何家兄弟解馋。
严黎被何大少抱着,后背摩擦在他柔软的衣料上,有些酥麻的痒意。他的手却还不安分,慢慢在他胸腹、腰间抚摩,催眠一样。
“你别摸了,好痒。”严黎终于忍不住,轻声笑了两声,翻个身,跟何寄安拉开距离。
何寄安又伸手把人拉回来,一条腿插进他两腿之间,一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现已经干得差不多才满意的道:“我小时候教你的,到现在难道都忘了?”
严黎便脸红个通透,一手探到被子里,要把他的腿推出去。何大少从小跟他说做人要洁身自好从一而终,严黎深信不疑,不然也不会弄成现在这幅样子,难以自拔。
他们面对着面,严黎脸上表情被何大少全部收入眼底,当下把人按住,又在唇上亲了好几下才抬起头来:“我去年在B市拿了一块地,打算去那里开公司。”
关内的房地产市场现在的确红火,H城确如昨日黄花,江河日下。何寄安有意将整个何家洗白,无奈老爷子和几个顽固的叔父不肯放手,之前还是百般坚持才创建了环亚娱乐,让他们尝到甜头,之后勉强不再反对。只是若想完全脱离,至少在何老太爷有生之年是不可能的。
现在何寄安没有亲自打理家族生意,都是何寄祥出面。只是现如今是法治社会,这些涉黑的门路,还是越少沾越好。
“曾叔也早想隐退,想从几个副手里选一个接班,我让他把儿子交给我,一起去B市。”何寄安又说。
曾权是公店坊打理赌场的叔父,当初也是跟着老爷子打拼下来,只生有一个儿子,含在嘴里都怕化了。他当初就大力支持何寄安转战关内市场,毕竟他的产业还是擦边球,划到明面上容易些。那几个涉毒的叔父却是不干的,若何家整体北迁,势必要砍掉他们。他们正当壮年,若要就此养老,是万万不肯的。
“难道你放心把何寄祥一个人放在这里?”严黎皱了眉,之前那点松散旖旎消失得无影无踪。
H城说难听了,是个虎狼之地,小小一块地方,汇聚这么多不要命的人。何家势力虽大,若何寄安果真北上,只怕何寄祥独臂难撑。
“我当然不放心,因此让你回来。”何寄安笑了一笑,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这事尚在规划,不急。”
“这么说来,何寄凡回国,恐怕正合你意。”严黎又想了想,笑道。
“小九,环亚是我留给你的。”何寄安捉住他的脸,一双眸子沉静无波,却深得能把人吸进去一样。
严黎被他迷住,不由自主闭了眼睛,又凑过去含住何寄安嘴唇,轻轻舔吻了许久才放开。
之后的数天严黎心情都很好,公司跟新大风合作的电影《美味关系》即将开机,一个关内来的投资商到了H城,两家公司便安排主要演员一起为他接风。
那投资商姓黄,听新大风的人说惯爱玩年轻孩子,严黎就让手下挑拣了一番,吃晚饭转场时一起到金爵作陪。
邹哲作为主演之一自然是不能缺席的,他吃饭时就沉默寡言,到了金爵更是坐在角落里,极没存在感。
只是他不说话不动,就不代表别人看不见他。那黄老板眼睛尖得很,很快就喊邹哲一起过去合唱。
邹哲在环亚一向被捧得很高,H城本地的投资商都不会动他,耐不住黄老板是关内来的,他再不情愿也只能陪唱一首。
一首歌没唱完,那个姓黄的就开始动手动脚,邹哲还勉强撑着,只是唱出来的声音就不在调上了。
严黎看实在不堪,给同公司几个想往上爬的递个眼色,那几个自然过去把黄老板围住,一会儿敬酒一会儿猜拳,然后抢过话筒唱得百转千回,倒把注意力拉了过去。
邹哲又坐回远处,黑暗中脸色都很是难看。
严黎最看不得那张脸受委屈,见旁人都玩得正高兴,就坐过去,问他怎么样。
邹哲回过头,一双眼睛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竟会发光一样,让严黎想起公寓里那只猫。他知道这孩子傲得很,今天晚上怕是真的感到难堪了,便将头凑过去轻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