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予置评,康熙只是伸手揽住了胤禛的肩膀。一旁男子的态度早已说明了一切,在多的辩驳也不过是,无谓的挣扎。
“爹爹不喜欢娘,因为门当户对的家族利益娶了她。可是爹爹从来不会表现,他很疼我,真的很疼我。”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限的回忆。
父与父,子与子的对话在两边展开。云帆很自然的对胤禛讲出自己对父亲的依恋。他从不觉得自己的感情需要隐瞒。
一如康熙对待胤禛的方式,他也需要有人推他爹爹一把。而他要做的,就是报以同等的回报。
这样爱上了么?“你是他的儿子。”这只是,亲情。胤禛敛眉喝下一杯水酒。
“那又如何,把它变成爱不就好了!放手痛苦的是我!”云帆看向胤禛的目光带着怪异的审视。
“他不爱你。”他不会,爱我……连亲情,也是假的,假的!!!莫名的执着,胤禛觉得自己看的够多,不想到头再受一次伤害。
闭了闭眼,胤禛沉声说道,却像濒临绝望的嘶吼。“绝对,不可以贪恋,不可以沉迷。不,可以。”会万劫不复。
诧异的长大了嘴巴,失笑,云帆以为自己自小被爹爹宠着已经够孩子气了却想不到眼前的人更甚。
他不知道越是推拒种子埋的越深么?就像,爹爹。
如果最后一发不可收拾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两个人都会活在痛苦的深渊。
年纪虽小,但云帆的酒量已然不俗,直接拎过一壶灌下。
他,见过另一对的。只可惜,他挽救不了他们,见面,即是死别。所以这个秘密他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是怕有一日会传到爹爹耳中。
胤禛不解的看着云帆痴笑的模样。
敛下的眼知道没有人会相信自己在意的原因。自从忘记以后他便没有梦过,一直到,打破禁忌的那刻!
这是老天在提醒他啊!
宛若溺水之人,痛苦的太久,哪怕被解救的一刻抓到求生的浮木也忍不住惊慌失措,一个不慎,连施救的人也会被,拖下水,一起,溺毙。
胤禛不懂云帆为何做的如此洒脱,就和那个男人一样。
什么情啊爱啊的,轮回一场都是空。抓着眼前就够了。胤禛想通了一点却忽略了另一点。他是有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心,但撞的次数多了,即便自己不怕,身体也早已因为疼痛自己学会了躲避。
而这习惯便如温水煮青蛙,是一点点慢慢渗入骨髓的!
所以,没有同样经历的康熙和云帆只觉得胤禛这傻傻的可爱,却无法看透他背后的痛苦。
“和你儿子在一起!”端着酒品茗。康熙云淡风轻的威胁到。
这也是为他们好,不是么。轻笑。
“不!”手拍击在桌上发出剧烈的响动,连外面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爱他重过你的一切。为什么不。”平平的一句堵上男人,康熙讥讽他不敢面对现实。
“你不懂,一点也不懂,这会毁了他的,会毁了帆儿的!”心头沉闷的喘不过气来,男人嘶吼着像野兽最后的挣扎。
但康熙的话犹如重锤,击碎了他竖起的屏障。
泪无声的滑落。强装的坚强在康熙的强势面前轰然倒塌。
他怎么会不懂,便是不想他人中伤禛儿,所以他才一步步徐徐图之策划诸多。他只是,想恣意的和禛儿在一起,宠他,罢了。这样执着的心,早就超出了他本来的预计!
“你已经毁了他。”所以,一起下地狱吧。扯开一抹阴暗的笑靥,康熙眯起眼神情之中却是惬意。
“不不不,呜呜,不会的。”男人经自逃避着。他是懦弱的,结发妻子发现了他肮脏的心思死去,家族,因为他的不止廉耻走上衰败。
帆儿,他的帆儿为了不让他露宿街头竟,竟。天啊,他要怎样结束这错误还帆儿一个幸福美满的家。
复杂的望着这个平凡的男人。他是幸运的,他和禛儿间的问题不在于此,更至少他有能力和权力,不若那个男孩只能步步紧逼却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呵,若是他发现一切都是他儿子的设计,这个男人会如何?眯起双眼,那个小鬼可不简单。康熙恶意的想到,只是考虑到如今二人没有接触过的同盟立场,在心里轻嘲的放过这难得耍玩的乐趣。
“和他在一起才会幸福。”
“那旁人的目光呢。”机械的,男人悲戚的落泪低喃。
他可以接受他人的批判,但绝无可能容忍他人将之加之在自己所爱。
“不要告诉我不要在乎不要介意别人的目光,不要告诉我我们不靠别人的目光过活。”一字一句,皆是血泪。
“我们,凭什么。”
“在没落的宗族也有亲戚。”不是,亲人。“在隐世的居所,终有被人踏足的一日。”
“我,赌不起!我怎么敢那帆儿的未来赌!”他怎么敢肯定那不是少年的轻狂。
眼神中带着醉意,康熙静静的听男人将心底的苦闷抛出。
这就是,真爱。珍爱啊。
“杀了他,你就不用考虑了。”凛冽杀意凝成的威压冲击着男人那刻普通的心脏。康熙不想和这个只会逃避的懦夫废话。他的禛儿,只是不懂爱而已,比过去的他还不懂,所以他不屑眼前之人却一如既往的怜惜着胤禛。
“你为什么会爱上他。”离开前胤禛最后问云帆。
“他是对我最好的一个。”
“只是这样?”康熙,也是对他最好的人,为什么他体会不到云帆的心。
“除了这,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对我好的人可以万万千,但这万万千里只有他让我心动。”这个问题很傻,因为它是永远不会有明确的答案。“少了别人的关心爱护我可以活得很好,但没了爹爹……”
云帆望向胤禛的目光有一颗让他都惊心。
“如果你有敌人,最好的折磨方式就是抓他的心上人,当他的呼吸被你所控制,还有什么尊严。世上从来,没有什么所谓死士……”
至若那些没有痛感没哟情绪的机器,既然还知道服从命令,也不过是一堆的垃圾。
从小摸打滚爬算计父亲,云帆的思想比起平常人诡异的很多。
六十一
被康熙的话惊到,听出了对方话中的认真。“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没有丝毫争胜之心,无力的男人闭了眼,再说出口却比方才坚定了。
他不要云帆,但更放不开对方,他怎么会允许康熙伤害他的心头至宝。他或许会知道有一天他的儿子也在算计他。但那又如何,他该操的心一样少不了。
但康熙不同……为了云帆他必须改变,可悲,却是顺了他心底最污秽的愿望。
“是啊,我要怎样呢。呵呵……”
当天际透出一丝晨曦,彻夜不归的人也该踏上回家的路。
遇见的时候,康熙的脸上有着一丝淡笑,胤禛却是微锁着眉头,视线,只是不经意的扫过,胤祚一默,转身对着李卫道别。
“不想碰见我二哥就走吧。”带着浅笑,却是已经看见早起的某人。
“早啊,弟弟。”这一声不知是对谁的问候,目光恶意的扫过李卫盯的他鸡皮暗生的又一次狼狈而逃。
“早。”抿抿唇,胤禛越过胤礽时一点头算作回应,清冷的星眸下明显可以看见一圈淡淡青黑。
“呵,二哥。”
直到李卫的身影彻底不见,胤祚才回过头,意味不明的唤了声。
这人的胆子,还真是大发了啊~竟然戏谑起胤礽/爷来。
当胤禛的身影消失在楼道之上,胤礽胤祚和康熙寻了一处僻静所在对坐。
“收获不错。”非是问句,胤礽带着暗恼。
“闲事莫管,禛儿不见的理由你可想好了。”很简单的一个问题,但若他揪着不放,朝臣那,呵呵。背着自己做了坏事,既然精力多朕不介意帮你用了它。
“为爱远走天涯。江浙,可是以出美女闻名的啊哈哈哈!”动了筷子,宿醉的身体饿的不行。
“那做弟弟的是否该亲自操办一下,二哥。”康熙的脸黑了,胤祚笑了。
李卫确实聪慧,不过如今还嫩了点,既然四哥要留着,他在此也可以顺便调教一下对方,毕竟是,自己的人了。想到这心底一跳,自己会和又玠一起都是因为……李卫的身边没有‘奇怪’的人。眼帘微沉,掩下纷乱的思绪。
你来我往的拌嘴,偶尔康熙发话各自训斥两句,看在外人眼里俨然是一副兄友弟恭的和乐景象。
“古以有董贤霍乱。”这是一个很疯的计划。“现在,有你,有我,自然也会还有其他人。”真的是疯狂又大胆。至少,于这个时代而言。
男人瞪大的透出迷惘,笨笨呆呆无法理解康熙话中的意思。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人,各种各样的人。”轻笑一声,对于自己的临时起意。“或许比父子更逾越,更有悖人伦。”父子、兄弟,祖孙,人兽?唔,这个有点扯,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即便以前没有自己就真的‘找’不出了吗……
“那是昏君,是佞臣!”又一次被惊到,男人低低的吼了出来。这就是他所顾忌的。为什么你可以这么不在意的讲出来?!
元,子继父,弟继兄,妻子互易。被后人诟病了多少。清朝,呵,圣母皇太后啊!
“不要拿我和他们相提并论。”
只要势力够大,到了习以为常,谁会唾弃,他们哪小小的声音也再入不了耳,进不了心。十四叔父不就凭着这得到了心底所愿么。那些弹劾的大臣,下场是什么,他们小辈中,又有哪个敢妄加议论。
“我能够提供财物,还有,权势和人手。”康熙斟酌着字眼,这个计划他会在幕后进行,直到成功的一日。毕竟一国之君做这事,哪怕成功了也不过一时。伦常伦常,若真乱的彻底,他怕真的成了千古罪人,若真有来世,那他和禛儿更是。
“计划呢!”隐隐的,希翼着。忍不住的询问,男人眼底透漏出渴望。
“这是你的问题。我只坐收成果。”康熙定定注视着男人告之他的责任。“时间或许很长,但。”
“你不会只想要他一世的不是么……”
三生石上,刻的也不过是三生。
“呵,有时候多灾多难的也是异常美丽的。”交换这各种情报,顺便确定各自对未来的计划以便应对,直到日上三竿胤禛一觉补眠起来三人才罢休。
笑眯着眼。江浙一带虽富裕,但这样的景色胤禛是不会长久喜欢的,养着这么些年,康熙还是最了解胤禛的。他说了要在此地,却未曾严明何时,多久。怕是他们前脚走他后脚也会跟着出境,好在他前日已经修书让云叶过来,倒是不予无人舒心照看。
所以,作为日后的养老之地,你,尽管的动荡吧。
天空,本是晴空万里,此时却被阴云遮蔽,隐隐的从高空传来滚滚雷音。
六十二
渐入冬季,皇宫才平静不久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祭天结束,十三阿哥的表现可圈可点,一应事物没有在他手底下出岔子让康熙颇为满意的在朝堂上夸了他两句。以胤禩为首的八爷党此时极为低调,面上也不见几分难看。君不见太子胤礽脸色苍白?哪里需要他们来撺掇。倒不如闷声看戏捡漏捡漏。
“咳咳~”胤礽不知是真的不适还是故意,不过一般人见了他的脸色估计也不会有多大怀疑。真的,太难看了。
那厢胤祥笑嘻嘻的殿上讨巧,明显带着几分稚气未脱,偶有几声率性之言让人大叹赤子之心犹在。言语间的些许冒失让人忍俊,四阿哥本就深受皇宠,再得此助力。
此刻虽然是在养心殿上,却只是私会。真正讲究其实的不多。
康熙的眉头一皱却看到放肆的人是胤礽,微微舒展开但眼底还是滑过一丝明显的不悦之色。
不过到底是皇宫之内‘第二’受宠之人,一路南行祭天可是打着病秧的旗号,当着一众人康熙也没有为难胤礽这位太子,平淡的询问一两声,已示。天恩浩荡。
有些事大家都清楚,太子殿下不知何时起因何事和陛下闹过脸,后来虽好了,但陛下每间胤礽脸上总萦绕着一点黑气。明显还没消恨呢!
“太子二哥,你还好吧。早说了不让你做那事儿就不会破伤风了,瞧瞧如今,哎。您也要保重自个才是啊。”
眉眼带笑,嘴里用着嗔怪的语气,儿童式的撒娇,胤礽的身子晃了晃,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无奈的。
意有所指的话让殿上几个明白人肚内暗笑。
记仇的小子,不愧是我爱新觉罗家的!
“有劳十三弟费心,孤做事自有分寸。”以袖掩唇盖住了咬牙的狰狞,胤礽‘虚弱’的说道。“咳,启禀皇父,儿臣听闻近来江南等地不慎平静啊。”
“哦?”指尖轻叩,康熙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
还说演不好,二哥你个骗子,大骗子。看我不叫四哥里你远远的。
几位重臣暗地里‘眉目传情’。胤禩几个也不解这好好的胤礽怎扯到江南去了。那地方,几兄弟似乎都没有爪子神过去、直到日后,他们才哭笑不得的表示,姜,还是老的辣。这他娘是什么事啊。胤礽这算是作茧自缚呢还是未他人做嫁衣呢?
胤祚缩在角落静静的看着用心记着,这些都是他要学习的。
你来我往,胤礽,胤祥,康熙,在场最亮的发光体,还有不时蹦跶两句的胤禩,大学士,几位重臣。太亮的光芒掩盖了其他人的存在,尤其是甚少与人交往的他。撇开初时几束惊疑的目光。
若是此时我在他们面前走上一圈,他们会看见自己,甚至认出自己是谁么。
渺小的存在感。
毒蛇,讲究一击命中,一招致命。他们还真是不怕玩火自焚。而且,那件事……自己现在做的不都是无用功吗?
脑袋高速运转,胤祚起步的实在太晚,弄不懂康熙等人做这无用功有何用。
“爷,那个小子又来信了。”推开门,云叶撇嘴。
“嗯。”喝了口茶,又翻过一页,宫里的孤本虽好却并不是唯一最好的。胤禛看的仔细生怕折了角角页页。这书是要还回去的。
云叶见胤禛不理自个的抱怨也无趣,轻手轻脚的将信函放在胤禛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们此时其实没有离开江南,去了浙江转头逛了盐城游了西湖雷峰塔,爷累了,最后停在了姑苏歇脚。这一歇就不知道要何时动身了。
看着‘家中’家具俱全还有压在箱底的房契地契。云叶觉着这四爷是在逗皇上玩儿。
站了半日也不见胤禛又什么动作,云叶隐晦的动动手动动脚怕生锈,眼咕噜也不安分的转了又转心里跟猫挠是的。
他和云帆其实说不上认识不过远远的在接胤禛走的时候见过半面,但他就是讨厌他。也许只是因为他和他一个姓,是胤禛碰到第二个姓云的。所以他对胤禛的意义又少了一层。就像玩具被夺走一样。毕竟看起来爷和他家伙亲近多了。
连皇上都不知道爷现在在这呢。传上去的消息可说胤禛在往南行,已经过了秦岭了!
虽然不知道淘汰下来的那帮家伙能不能发现是假的,但那个姓,呿,浑淡啊,怎么就和我一个姓呢。那家伙有必要这么亲密这么显摆么。
在浙江路上截了两封,盐城留的时间不长,去西湖的时候才拿到了辗转的信,现在更是过分的三天一小封五天一大封!
你以为你在写情书嘛你!哼,不知道每次四爷看完后都烧了吧。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