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茶几?杯具(穿越)——冰蓝镜影

作者:冰蓝镜影  录入:02-19

“君烨……”

“我准备了马车,立刻启程。”

“我……”

“虽然黑骑兵迫于身份不能泄露,无奈以抓错人而放了你,但这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

“那……”

“而且岳家的人不见得会善待你。”

“哦……”这倒是,林晓川刚才还听见岳家老爷子在找磨刀石。

“在你说出东西的下落之前,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首要任务。”

“恩,我知。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在岳小姐报出名字的时候就已知道他是珉王的未婚妻?”亏他林晓川还傻乎乎的一心以为有个美女要以身相许,屁颠屁颠得跟着来见岳父大人。

回答他的是一声马嘶,抬头一瞧,君烨变成了两个。仔细看看,是有一个同君烨的装扮从头到脚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接过了马鞭,远远望去根本无法分辨本尊。

目送绝尘而去的马车由混淆视线的冒名顶替者扬鞭离开,林晓川的目光逗留在检查另一驾车马缰绳的那可靠的背影上,他不禁后怕到,如果这个人发现自己不仅不是祁靖更对那件‘东西’毫不知情,万一丢下他不管,人生地不熟的他要怎么应付外面那群喊打喊杀的家伙。

“我们不欠你的了,一个时辰之后,你最好消失得干干净净,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这个温婉的岳琳曾一度成为林晓川的幻想,可惜物是人非的现在,咬牙切齿的怒意唯有让他对着拂袖离去的岳大小姐干笑。万一他要真娶到了这样一个爱憎分明性格果断的老婆,将来犯错误一定毫不犹豫的会被罚跪电视遥控器,并且还不准换台。

“君烨,刚才那个用调虎离山之计假装是你的人,是岳家帮我们的?其实,他们也是好人来着,哎,这个祁靖造的什么孽……”小声嘟哝了一句,林晓川见君烨的视线扫过来,赶忙摆手道,“我的意思是,以前我好像做了很不好的事,对他们是,对你也是,所以我现在痛定思痛,决心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喂喂,我还没表完决心呢,你转什么身……

林晓川受打击得看着根本无视他这番悔改表现的君烨,注意到后者的视线停在了左前方的走廊上。

意外来送行的是岳宁,他觉得这姐弟俩还真像,临走前都要来骂他一回么。

“一年前,我所知道的上云庄祁靖,是将一个大同送到沐国作人质的王子做得比任何一个座上王侯都要狂傲的男人,无论是来自奉承者的阿谀还是敌人的挑衅刀剑都不屑一顾,因为那份和平协议,以及大同逐渐的繁荣,沐国不能与你有冲突,所以你的所作所为都被放任不管。经历那样的遭遇,我并非是自哀自怜,是自命洒脱的我不能理解你怎么可以毫不在乎周遭的一切。既然你那么狂妄,为什么又在今天,视人命如草芥的你会在乎这些与你无关的性命,甚至拿自己来交换。原来,以洒脱为傲的自己,在这一年里,竟是那么愚蠢。”

“恩……”林晓川不是很能明白岳宁这番骂自己愚蠢的推理,但不知怎么的,那张瓜子脸看起来精神多了,双眼也有神了。不过,下一刻,又凛起了锋利的视线。

“这是今天我们岳家欠你的,还清了!我知道你不会把这番话当回事,我也承认自己没你的洒脱,所以请你记住,不要落到我手上,否则,我一定会讨回你带给我的羞辱!”

“……”怎么话锋一转,背脊变得冷飕飕了。

“走吧,珉王马上就会得到消息了。”君烨冷不丁得说出一个称谓。

林晓川奇怪了,祁靖的记忆里貌似和这个珉王没什么瓜葛啊,但这个岳宁又似乎话中有话。

哎,如果被祁靖羞辱过的男人都要来找他报仇,那他九条命都不够抵啊……

第八章:不成功便成仁

这招调虎离山之计很好使,两人一路平安得回到了原先的那条岔路,踏上了回庄的旅途。

这天过得很安静,前无祁靖造的孽,后无紫阳侯的追兵,林晓川从君烨的口中或多或少察觉出君烨将身份暴露于岳家人面前是冒着一种无法估计的危险,所以此刻,无论怎么挥鞭都不肯走动的马令这个人心情更急躁。

“你在抽下去,马会死的……”在那落下的鞭子令马皮开肉绽之前,林晓川跳下马车,出声阻止,看了眼病恹恹的马,“奇怪了,刚刚喝过河水吃过草,怎么变这个样子了。”

刚伸手摸了摸可怜的马儿,眼前的动物四肢一软,趴在地上,爬起不来了。

于是,林晓川犯错误似的跟在不吭声的君烨后面,徒步前行。

天色渐暗,视野里出现了一缕炊火,是个村庄。

村里弥漫着不安的气氛,飘散出一股恶臭,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白灯笼,路边随处可见一些家畜的尸体。

“大叔,我想问一下,这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好奇心驱使林晓川走到一个坐在树下摇头叹气的老人面前询问。

老人向前指了指。

循着视线望去,那里有一大片空地,凌乱得摆放着人的尸体,旁边堆砌着稻草和木柴,有三个拿白布蒙着鼻子的男人正手持火把点燃这堆尸体,四周的房屋里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含泪注视。

“年轻人,这是上天的惩罚,不管你做什么,头上都有神明看着你,做坏事一定会有报应的。”

这点林晓川认同,祁靖就遭天谴死了,但为什么要他来赎罪!

老人继续低声念叨着,两个同样蒙着白布的村民急匆匆得抬着一具湿淋淋的尸体赶到了销毁现场丢入了火海中,与另三人谈论道,“找到的时候已经死了,倒在村外的河里。”

“绝对不能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一旦官府介入,事情就守不住了。”

“村长,那个疯老头又在乱说话了。”

五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这里。

林晓川再迟钝,也能感觉到这些人是多么不欢迎他们的到来。

“好奇怪啊这里的人,这种荒山野岭的村庄应该是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嘛,刚才简直就好像是做了心虚的事不敢让别人知道似的。”

这么说着,通往村口的路当中涌出了十多个手拿铲耙的村民,领头的正是刚才的那五人。

“不能冒险让你们离开!”

“如果你们把这里的事说出去,就麻烦了!”

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什么要炸开一样,身体变得无法呼吸,仿佛有一颗巨大的石头压在心口,周围的世界却出奇得静逸,让思绪肆意得疯长。

“开口求我,我就放过你。”男人的眼神总是从上往下的看人,模糊的嘴角微微上翘之时,正是在得意享受猎物的屈服。

“……”不,不可以在这个男人面前屈服,让他屈膝效忠的只有那一位,无论受到什么待遇他都能忍下,但他绝不向这个男人求饶。

“药性应该已经发作了,现在即使一根发丝碰到你的皮肤,都会让你的感觉扩大百倍千倍,即使如此,你还是不打算开口求我吗?嘴唇都咬破了呢。”居高临下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愉悦得欣赏着猎物的表情,抬起得脚轻轻踏在猎物因药效而抬头的昂首之上,那至高无上的控制权力好似神明践踏着地上的蝼蚁。

“……”努力催眠自己去封闭一切外界闯进来的感观。这不算什么,比起这个男人的践踏,他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坚持,为此,他才在这里。

“君烨,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你既然这么不甘心,为什么还留在上云庄?既然你这么憎恶我,为什么不干脆用你自豪的剑杀了我?既然你愿意忍受这样的折磨,为什么不向我低头让你自己轻松一下呢?”

“……”为什么?这个男人居然问他为什么?

“你那是什么震怒的眼神?难道我说错了吗?”

“……”生气?当然生气,这个男人居然不知道他为何忍受这些,明明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束缚着他,这个男人却装得一无所知。他这半年多来的忍辱负重,在这个男人眼里一文不值?!

“呃……唔唔咳死了死了要死了……”

猛然那张狂傲的脸变成了一副痛苦难耐喘不上气的狼狈模样,君烨怔怔得松开了手。

林晓川后怕得摸着脖子,警惕得退到三步之外。

本来听到这个人好像在嘟哝什么,想凑近去听听,天知道突然失心疯来掐自己。

“这里……”君烨直愣愣得看着这简易的农屋,扶了扶额头,感觉全身无力。

猛然他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人,反射得抓过靠在床头的剑,将还在埋怨自己好心没好报的男人挡在了身后。然而,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完后,他眼前一花,撑着剑柄,单膝跪倒在地。

“我可没乘人之危的恶趣味,恩将仇报也不是我们黑骑兵的作风。”阴魂不散的刘一泓将一碗药放到了桌上,“这是冯老伯让我拿来的。”

“谢谢。”林晓川不疑有他的端过来,“你先喝了吧,村里的瘟疫刚控制住,你也才恢复,还是多注意一点。”

“瘟疫?”君烨完全糊涂了,他不懂男人和黑骑兵之间相安无事的气氛。

“这个村庄在半个月前,挖到了一个墓,墓里有着数不尽的金山银山,这个村子欲据为己有。墓穴中有一潭清泉,口味甘甜,那日进去的村民取之引用,过不了多久,便开始有人相继离奇死去。我们本来中了你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后,快马加鞭追来,途中喝了村外那条河的水解渴,不久就起了反应。到村里碰巧遇上你们,才知道那条河水被污染了。我们在那潭清泉底发现了老鼠的尸体,那个时候,几乎全村的人都被感染了。村里的冯老伯曾是江湖郎中,他提出了一个偏方,但不知道这个偏方到底是否可行,需要有人试药。这里离城镇太远,病情变化迅速,一来一回恐怕已无回天乏术,只有兵行险着。”

刘一泓用一种很不耐烦的语气说完,离开之际,费解得瞟了眼抓着脑袋好像在害羞谦虚的男人。

和传闻里完全不一样,那个狂傲到连紫阳侯都敢侵犯的男人,居然会愿意为了无关的村民和敌人而义无反顾得去试药。

“我……”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啦~你救了我那么多次,我只是还你人情罢了~而且,如果你死了,谁来保护我回上云庄~要是那偏方救不了你的话,我也索性死了算了,免得被那什么紫阳侯抓回去游街示众凌迟处死五马分尸什么的~不过,如果你非要跟我道谢,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啦~”

“我睡了多久?”

“恩?”

“我们在这里耽搁了多久?”

“你想说的是这个?”

林晓川受打击得挎下了肩,亏他还兴冲冲得等着君烨感动内疚的表情,要知道,在那些村民们打算把他们抓起来的时候,这个人突然倒下发起高烧,他费了多少劲才说服那些村民别烧了染上瘟疫的君烨,又是如何冒着人神共愤的危险闯进那墓穴寻找原因所在,试那个偏方的时候他两条腿都在抖,那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啊,虽然他觉得再死一回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白高兴一场了……

第九章:悲剧是不插广告的

“前面就是洛阳城了。”

当站在这座锦绣繁华的城池前,因赶路而睡眠严重不足的林晓川不禁头顶发麻,在祁靖眼皮底下的这个地方,八成会有更多悲剧。

“那个刘一泓挺守信用,说给我们三天的时间逃跑,真的没追上来耶。”

一边从停下轮轴的马车探出身,一边感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他在看见上云庄的这个排场时,怔住了。

百十来号的下人在管家的带领下,两翼分开,一排丫鬟,一排家丁,从大门口的石狮子一路通到里面的大宅。

有一个黑影从尽头一点点扩大,最后形成一个十五岁少年的模样,扑了过来。

“礼物呢礼物呢~我的礼物呢~”

“啊?”

“礼物啊!说好了你出去玩,要给我带礼物的啊!”少年眨着一双古灵精怪的眼睛,齐肩的短发飞扬,一扁嘴,开始拉扯男人,“礼物礼物礼物礼物我要礼物!!!”

林晓川想起来,这个是上官家的儿子。上官家是已故晴太妃的娘家,性格叛逆的上官华让家族里的人很是头痛,心血来潮就剪掉了束冠的长发,上官家没人驯服得了这个小祖宗;而这个觉得大人都很无聊的小祖宗在遇到祁靖后,懵懵懂懂得掉入了狼窝,自以为找到了好玩的事,但他那顽劣的性格即使在上云庄也不讨人喜欢,可是说到底,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祁靖反正是无所谓有这么一只猴子让他消遣的。

“别晃我了……”林晓川一路被他从大门口晃到大厅里,都快眼冒金星了,脑袋里突然蹦出句话,脱口而出,“你去找秦璇,在他那里。”

“什么嘛!又让我去找那个妖妇拿!每次去问他,他总会让我随便在一堆东西里挑一样,还说最好选贵的,他可以让你多付几次。每回说这句的时候,他都笑得特别恶心,真讨厌。”

“呃……”一想到和秦璇之间的交易,林晓川就有点腿软,他大叫,“看那里!”

然后趁着少年转头之际,上上下下翻遍全身,终于找出一片沾在鞋底树叶。

“恩,这个是我途径寺庙和方丈坐禅之际,从树上飘落在方丈掌心的叶子,这片叶子天天聆听经文夜夜礼佛,饱含着天地之灵气大地之精华,乃是天上人间唯此一片的珍贵藏品,我费了两天两夜的口舌才求方丈转赠于我!”

“你当我傻子啊!”原以为会很好骗的上官华很大方的白了眼逢场作戏的男人,两眼一瞪,坐到桌边,把桌子拍得砰砰响,压根儿就是个一不如意就乱发脾气的少爷,“我要吃葡萄!苏璃呢!让他给我剥葡萄!”

一旁的下人见到这个小祖宗又开始无理取闹,马上去通知了被指名道姓的人。

不一会儿,就有个纤细的身影端着葡萄和茶走了进来。

因为快马加鞭赶路的林晓川正嘟哝口渴到处找水喝,见状,赶忙跑上去拿起一杯灌下,这茶入口清凉生津止渴,他想给君烨也尝尝,四周瞅瞅,没见到人。

却有一个微颤的声音飘过耳畔,轻得好似微风的呢喃。

“太好了……”

林晓川注意到声音来自眼前这个低眉顺目的苏璃,见过秦璇那张美人胚子的脸蛋后,这张只能称得上干净的五官只算得上是普通而已,但让林晓川惊讶的是那份出自心底流露出的感激。

在踏进上云庄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庄里的气氛,那些所谓的下人对祁靖都有着一种畏惧,甚至一部分人眼里透出过失望,上官华对祁靖的热情只不过是一个孩子找到新玩具的三分钟热度,唯独这个叫苏璃的是真心期待着这个男人回来。

‘苏璃’这个名字在祁靖的回忆里,只是一个照顾他饮食起居的仆人,出奇的听话,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记忆里没有关于这个苏璃的来历,有的只是祁靖哪天心血来潮或者心情不佳而任意将他压在身下的玩弄,如随手可弃的棋子,可是这个棋子逆来顺受从无一句怨言。

“喂!我叫你剥葡萄给我吃,你杵在那里干什么!”骄纵任性的上官华不耐烦得开始敲打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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