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了几次薛春雨都告知陈董没有时间。某个餐厅里定的桌是定了又取消定了又取消。这日是周六，薛春雨上午十点回话今晚陈董有时间。李蔚华忙约下晚上六点某餐厅见。提前和导演请假今天四点就得走人。好在今天本来他的戏份不多。
哪里料到消失了许久的吴飞中午时分打过电话来，让他晚上回金海花园。李蔚华略一迟疑，只是说晚上会稍微晚点儿，大概九点。
六点差一刻，李蔚华提前在餐厅相侯。对方踩着点儿来。依然是一贯给人的映像，严肃而峻拔冷漠。点餐的时候对方到是很熟络的样子，几乎不看菜单，只是对李蔚华的口味略一询问，张口就是一串菜名。餐厅是家很有名的私房菜馆，叫逢春。菜品不错，不过最有特色的却是装修。在这寸土寸金的都市里，这餐厅硬是在室内营造出江南水乡的风情来——不是拙劣的砌个鱼池搞个小桥那种。整个餐厅面积不知凡几。但就方才进来的一段，百来米的距离，修竹环绕，时花吐艳，清泉潺潺，山石掩映，鸟语花香，轻风微拂。如果不注意，几乎会以为是室外。一路行来至少有五六百平米的空间，只是隐约错落看得见五六个桌位。李蔚华只随吴飞来过两次，却是一直念念不忘。
对着这个人李蔚华总是觉得拘谨无措。给他一种调皮胆小的小学生面对严厉认真老师的敬畏感。不过再丢脸的样子也被看到过了，而且回想起几次对方的双手与自己相握的感觉，也不由得揣测，对方应该是个很温柔的人。而对于毫不犹豫拿出两千七百万巨款来拯救一个可以说是陌生人的行动，以及那几次双手交握，李蔚华不敢深思和妄自揣测。
他们自然是认识的，不过一向李蔚华只是作为吴飞无足轻重的床伴。在吴飞的这些生意伙伴和故交好友里，有时候连点头示意都得不到的。作为这次的事件，最后知道是家宁出面，只能深深为家宁的面子如此之大感到咂舌。而且对做为床伴和伴侣的区别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中规中距的表达了谢意，而且陈恳的提出了还款，只能暂还一多半。
提到了还款，对方目光中闪过诧异。
“还款？这个你根本不用着急。也许再过一段时间就都解决了。”
李蔚华坚持要把卡给对方。陈卓也没有再推。然后李蔚华尽量诚恳认真的保证道：“剩下的，一定争取在两年之内还清。”
对方黑黝的眼珠似乎定了定，只回了他三个字：“慢慢来。”
大事底定。而且看来陈卓似乎并不是爱说话的人。李蔚华决定接下来遵循食不语的古仪，享受完晚餐回金海。吴飞消失了很久没来找他。今晚……大概是算好了他的伤势已经满60天。说曹操曹操到，李蔚华刚一想，就发觉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拿出来看时，正是吴飞。时间还不到七点，但是李蔚华也不敢不接他的电话，只得对陈卓表示歉意，捏着手机离开桌子。
“你在哪？”
“餐厅吃饭。”
“哪个餐厅？”
“逢春。”想了想练忙又加上“一个帮了我很大忙的人，只是表答一下谢意。很快就回来。”
吴飞干脆的挂了机。刚回到桌边坐下，就发现陈卓抬起视线。转头看时，正是吴飞走了过来。
“陈董，好兴致啊。早知道是蔚华约你吃饭，刚才不如一起过来。”
“吴总。”陈卓只是站起来和他握手，不知怎的，李蔚华似乎觉得他脸上有点笑意。“坐。”陈卓伸手微一让，复又坐下。吴飞也不客气，紧靠着李蔚华坐下。
“陈董是有好的角色给蔚华吗？怎么还屈尊亲自来提点。”
这下陈卓真的笑了。“百盛和星世纪的合作，好象一直不需要咱两亲自来谈吧。约蔚华是别的事。”
“别的事？”
“你如果想知道，我想你需要和蔚华好好谈谈。”
“在此之前，一起吃晚餐？”陈卓冲吴飞举杯。
“今晚刚巧也是有约。恐怕要失陪。”
“乔叶和季飞？那更好了。”陈卓端着杯子，冲远处颔首示意。那边正是乔叶和季飞迤逦行来。
季飞和乔叶走至近前，三人都起身相迎。季飞冲吴飞道：“那么看来你是知道今天约你谈什么了？”
吴飞左右看看，忽然察觉似乎自己漏掉了一些很重要的事。
季飞看他的表情就明白恐怕自己料错了。当下请他们三人一起移步。
穿花拂柳的，几人绕过树从，进入一间竹舍。
很快有服务人员分杯布盏斟茶上菜，然后悄无声息的退下了。李蔚华觉得坐立难安。他隐约明白准备谈的事情和那夜有关。而他惧怕这件事再这样被提到桌面上来谈论。但是他毫无办法。
09.
季飞摸着下巴略一扫视，却是向陈卓吴飞道：“听说二位一起到欧洲考查了大半月。”
“二十一天。欧洲所有规模以上的滑雪场都看了一圈。”
“那么东北的地王威是圈定了？”
吴飞往后一靠，抱起双臂：“我想你其实对东鑫和欧盛的合作并不感兴趣。”
“说点有用的，比如说你和乔叶本来约我谈什么。或者说蔚华和陈董在谈什么。”
李蔚华硬着头皮道：“我约了陈董，只是表达一下谢意。”索性一狠心，这件事与其等着别人端到桌面上来谈，不如自己先说开。“那天……晚上。最后是陈董和乔先生季先生，救我出来的。一直以来都没有好表示感谢。我很感谢。也很抱歉。”
“那天晚上？”
季飞插口道：“那么吴飞你是毫不知情了？”
“如果说的是什么欠两千七百万要钱债肉偿之类的事，我知道的的确不多。”
“那么说来吴飞你是知道蔚华曾经被人挟持威胁，只是不怎么想管罗？”
“那么说来这事想管的人是陈董？”
季飞叹了口气，挑着眉毛笑道：“别和刺猬似的。大家都是朋友。那天晚上情况很急，家宁通知到之后，因为对方是道上的人，是乔叶出面，陈董出钱。我们跑跑腿。好在最后蔚华没死在那。”
吴飞脸上怒红起来，额角青筋跳跃，嘿然笑道：“哈！原来是这样。陈家宁好大手笔！！呵，陈董，好效率。”
沉默了片响，乔叶用两个手指敲了敲桌子：“伸伸手的事，要见死不救很难做的出来。何况那人还是……还是朋友？”
“那么你们今天要谈的是？”
季飞揉了揉额角：“其实今天找你没别的。那天晚上挟持威胁蔚华的人，一个是本市的谢泽元，另一个姓刘的，在缅柬两地很有分量。还有个姓马的，西南一带有名的勾兑手。看来谢泽园很有拉着两个外路人，在S市好好做一番大事业的打算。”
“不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之后，估计这帮人有点误会，觉得应该是你吴飞出的面。最近估计又打听了一番，想在S市做事，也不想得罪你把梁子结大发了，谢泽元最近又找上了乔叶认低伏小。想让乔叶做个中人，约你出来把这过子揭了，以后好做事。”
吴飞沉吟了片刻，说道：“说来真是感谢陈董及时伸手帮忙，我欠陈董这两千七百万呢，还真是没有陈董这效率一夜之间能凑的齐。说不得只有耽搁几天。”吴飞盯着陈卓道：“还请陈董担待几天。”
“吴总客气了。”陈卓望向李蔚华，最后却什么也没说。
“这三个人你怎么回话？”
“锦朝，我们常要的那个包间，明晚，让他们来见我。”吴飞咬牙慢慢说到。
和吴飞上了车，李蔚华才转过身，正容说道：“吴飞。欠陈董的那两千七百万。我自己来还。其实今晚，我已经凑了一千七百万给他。剩下的，我会尽量努力尽快还上的。”
吴飞额头上的青筋又蹦将起来：“长本事了？有志气嘛。两千七百万你自己来还？你哪里来的钱？”
“房子……和车子……股票什么的，我都卖了一些。”
“说白了还是我的钱嘛。我给你的房子车子，我的公司给你的钱，”吴飞讥讽的笑道。
“吴总，公司给的，那是片酬。你给的，那是我五年来的卖身钱。你要是觉得给多了，花冤枉了，可惜我们已经钱货两清了，只能以后请吴总小心。”
“钱货两清你妈囧逼！”吴飞猛的扑过来，面目狰狞双目红赤，十指掐住李蔚华的肩膀，恶狠狠的晃了几下，李蔚华咬住牙忍疼。
吴飞磨牙瞪李蔚华半响，收回手坐正，然后一脚踹上前座吼司机“看什么看！”无辜的目不斜视线的司机无语，只得伸手按钮，将挡板升起来。
沉默持续到车子回到金海花园，吴飞打开车门下车，然后回身看住李蔚华。李蔚华正襟危坐，举目回视，门廊上的灯光映射在他眼睛里，金波摇曳。吴飞把手伸给他，握住，拖出车然后转身往屋里走。
关了门，吴飞欺身过去按住他的肩膀，令他坐到地毯上，轻轻向后推。一边在他耳边吹着气，一边解着他的衣扣：“钱货两清了吗？那我们现在要不要重新谈谈价钱？”李蔚华呼吸不稳，但还是盯住他的眼睛“现在我不卖了。”
吴飞眼睛里燃着兽焰，抚弄他的胸腹，“不卖了，呵，伤好了吗……”舔弄他的耳孔在他耳边低语“那现在是……？”李蔚华很快受不住的摆着头哼咛“呀~嗯嗯嗯嗯~唔！”对方的舌头伸入口腔插弄，一只手托住后颈，大拇指还在敏感的耳朵附近抚摸，另一只手去解他的皮带。裤子很快剥下来，衬衫却半挂着吴飞卡入他双腿间用自己的西裤去蹭弄他已经勃起的分囧身，一边吮吻着脖颈，下巴，耳侧：“说话，那现在是什么？”
“我不想卖了……啊~啊~不想卖~~~”
李蔚华已经躺平在地毯上了，两条长腿M开，双手抓着吴飞的肩膀，眼角沁泪，胸膛锁骨脖颈都是嫣红，随着吴飞的吻咬捏弄，乳珠挺立，胸膛起伏，腹肌隐现，腰线扭摆。吴飞已是忍无可忍，旁边置柜里一摸，一管护手霜，胡乱挤些抹入，挺身插进去。双方都长吟一声。
吴飞按住他的膝弯，一边动作，一边低头去勾弄粉色的丁香颗“你和家宁……都怎么做的？……嗯？你是这样……插的吗？”大力顶的他逸出惊噫“你……能满足的了……他？”
见他咬住下唇，哼笑出声：“呵呵~~那么……谁来……照顾……你这里呢？”
用力推举他的腿，使得整个腰臀都悬在半空，微微抽出，看他那处的翕动，用家伙微微蹭动。
“……不，别，别说了……啊~”
“呵呵。什么别？”放下一条腿提高另一条，腾出一只手去抚弄挤捏“什么别？”
“啊~~进来，进来！”
“这……样吗？……你和家宁，，谁上谁啊~~……呵……”
“唔唔~~……吴，吴飞！”
“嗯……？”
“吴飞~~”
“……什么？”
“深，深一点……”
“吴飞~~
“吴飞~！啊~~~~，吴飞！”
一叠声的喃语，使得吴飞激动起来，用力将他顶到墙角，又将他顶坐起来。李蔚华只是敞着腿，环住背倾靠在对方颈侧任人采摘。
时近午夜，吴飞将他架出浴室，送到床上，对面躺着，用手里的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他拭着湿发。
10.
时近午夜，吴飞将他架出浴室，送到床上，对面躺着，用手里的毛巾有一下没一下的替他拭着湿发。
“欠家宁这么大的人情，你怎么还他呀~~”
“……还不了……只有欠着……”
“欠着呀？那怎么能行呢。”
“……没办法。我什么都没有……我有的，都不稀罕……”李蔚华睁开眼睛，看着吴飞：“你看，我什么都没有，吴飞，我什么都没有，只有我自己。”
吴飞凑过来咬了一口他肉嘟嘟的嘴唇。“不如你给他立个长生牌位吧。天天上香。”
李蔚华翻身不理他。吴飞把他抓到怀里，紧贴着他的背：“对了。还有陈卓，你别以为搭上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只是感谢他！”
“百盛是比星世纪更有实力，但是就算你还在百盛，你讨好他也没用。这个老男人的信条是绝对不让私谊影响公务，再就是他绝对不会与旗下非旗下的小明星们扯上什么瓜葛。
”
“……”
“所以你再怎么凑，也不会多什么机会。知道粟丽吗？几年前最有人气的玉女。陈卓和他前妻刚一离婚，他前妻后脚就把粟丽送上他的床。不过一夜之后，粟丽就退了圈。”
“一两年前粟丽窝不住想复出，陈卓放她走，清出了自己的二奶名单。但是也没额外关照给她多任何机会。所以粟丽复出一年多也看快歇菜了。”
“我只是感谢他！我虽然什么也没有，连个谢字也不会说吗？”
吴飞将他往怀里紧了紧，“对那三个混蛋，你想怎么办？”
李蔚华转过身来，“那三个人，不好弄吧。乔叶不也和那个姓谢的还有来往。”
“明天晚上一起去看看。”
李蔚华抖了一下，低声说：“我不想去……你看着办吧。不要惹麻烦……”
“怕什么。有我呢。”
第二天李蔚华日程排的异常的忙碌。先是与某品牌公司的人见面，敲定了一个广告，又去参加十点另一部电影的开机仪式。然后赶到片场赶工到下午六点多，吴飞已经令下，让他还是过去锦朝：“难不成你还怕起他们来？”
到锦朝时候，不到八点。随着带位的小弟躲过热闹的前厅，从僻静的熟客专用的小门绕进，到三楼包厢。在门口李蔚华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摆出一副镇定而冷酷的表情，推门而入。那三个人并不在。
锦朝的包厢很有特色，很大。吴飞斜靠在主沙发座里，令李蔚华意外的是，家宁和王威也在。王威就在吴飞旁边，却是肩背挺直。还有几个以前常见的，王威和吴飞公司的几个心腹。家宁靠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加了个小吧桌，两个少爷跪坐在绣墩上在陪他玩牌斗酒。
王威长方脸膛，浓眉重眼，看上去果然是又威风又威严。而吴飞不同，虽然也是长方脸浓眉俊眼，衬上白净面皮，是他们一群公子哥和什么老总、经理里头最俊帅的。加上他总是流露在眉梢眼角的那一种痞子劲，时不时勾着嘴角的坏笑，透着说不出的风流态度。
见他进门，吴飞抬抬下巴，示意他座到旁边去。
说起来，他们的相识，起源于公子哥王威看上了家宁。头次见面，也是把BEAT
SKY的五位成员邀到了锦朝。天真的少年们，第一次进入到这种纸醉金迷极尽奢华的场所都有些晕晕忽忽。所以李蔚华和其他三人并不清楚家宁怎么忽然就翻了脸，踢翻了一酒架的酒。第二次邀约，家宁见到这群公子哥扭身就走。第三次，坐在吴飞和王威旁边，是李蔚华给家宁打的电话。家宁见到李蔚华时，一言不发的看了他足有十分钟，转身离开。当时他通身的寒气，竞然使现场没有一个人敢留他。从此他们决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