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阿言你总算回归正道啦?”小弟一号嘻嘻哈哈地问我。
胡说八说,你老大我什么时候拖离过正轨了?!
“上学期有段时间,阿言不是化身为学霸,天天找老师补课,来无影去无踪。”
“对对对,那段时间到处都找不到人,到底是哪个老师啦?是不是个大美女?”
“肯定是的,易言那家伙都神魂颠倒,见色忘友了~”
“真的?哪门课的老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
“说不定是个全科无敌老师哦,你们知不知道上学期期末,阿言考试成绩突飞猛进都进了全班前——”
“得得得你打住打住!”
爷可不能让这种流言蜚语继续下去,这丫不都在揭我短么,爷是喜欢那混蛋没错,但也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粘到一男老师的宿舍里去了,否则我脸还往哪放?
“球不好好打,光知道说说这种有的没的,小子你越来越出息了!”这时候一定要阴着脸摆出一副老大的样子,小子们肯定会马上住嘴,二话不说勤恳做事,屡试不爽。
果然,刚还在八卦的人吐吐舌头,呈鸟兽状散,抱着篮球三三两两在篮筐下做起热身。
唉,如果是上学期的我,被他们提起大灰狼,不知有多高兴。
可是,有些东西变掉了,我和他之间。
最明显的便是,我再也不敢随随便便跑去大灰狼寝室蹭吃蹭喝蹭床。
我们之间,出现了透明的高墙。
我对那家伙有阴影,连带着对所有与他相关的东西都有阴影,我怕哪天我进门,看到他和路美人在里面上演少儿不宜的场景,弄得我想自戳双目。
……妈的易言你怎么没事干怎么老想这糟心事?
靠,以后一想起他,就给我去操场上跑五十圈!
我摸摸脸,跑上场加入打球的人群中。
还是运动好啊!一跑一跳起来,就没脑子想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了。
你说,有些东西,干嘛不能和打球一样简单一点?
半场打了四节,混身是汗,真是淋漓畅快,我大手一挥,今天到此为止,解散解散,自己一边给自己扇风一边冲到场边找水喝,丫的真心热,热得我恨不得吐出舌头来发汗。
然后一眼瞟到了场外那个杀千刀的情圣。
我一拍脑袋,靠啊那不要脸的,又揣着我的水没个影儿了。
我骂了一句,无视那家伙站在篮球架旁,故意冲我挤眉弄眼。
丫这是第几天了?天天能见他在场外蹲点,比那些花痴女还勤快。
我不搭理他,他就藏我包、藏我外套、藏我水……你说这人还要不要脸了,啊,啊?
他以为他是谁?
这货就不知道我每次见到他,所有的好心情就会一扫而空,别扭得厉害?
无视之,无视之。
理他我就不姓易。
我埋着头,快步走出篮球场,不出所料,那家伙化身大狼狗,坏笑着寸步不离地跟过来。
我走走走,他跟跟跟。
每天都这样,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我心烦,冲他吼:“尼玛大爷我丫真不想理你,你特么快点滚蛋成不成!”
大灰狼面带笑容的任我骂,弄得我没有脾气。
我真的怕你了,你放过我吧,我都已经成全你和路美人双宿双飞了,你丫再跟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灰狼不吃这套,他哪套都不吃。
“先喝水,再说话。”
不喝白不喝,我咕噜噜地灌了一整瓶水进去,喝得太快,呛得我直咳嗽。
“慢点喝,又不和你抢。”他顺势拍拍我的背,被我本能地闪开,咳死了也不要理你。
“还没消气呢?”他无奈地笑。
我继续咳嗽,咳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怎样才能消气?”他说,“让薛楚仪辞职,还是让路路毁容?”
“靠……咳咳咳,谁,谁让你干这缺德事了?咳咳咳咳咳……”
“别急别急,急了咳得更厉害,”他说,“阿言,我保证不会了,要不我去立块贞节牌坊,天天膜拜三次?”
我翻了个白眼,好不容易缓下了的咳嗽又一阵继续。
“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呢?”
“……你怎样我都不信!”
“唉……”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看来说理是说不通了。”
然后我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身体一轻,一阵天旋地转——
靠,你,你他妈放我下来!你丫以为我是麻袋啊,说扛就扛?人权呢,喂,人权呢??!!
我被他不由分说地一路扛回教师公寓,他锁上门后把我扔到沙发上。
第三十四章:我的心里,住着另一个我
我揉着被他拽疼的胳膊,气急败坏地吼:“你干嘛?!”
“向你证明我的忠贞,”他眨巴着眼睛,“放心路路不在,现在,要打要骂由你发配。”
说罢,他缓缓跪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就像为女王大人下跪的骑士。
我一下子就呆了,这,这是什么状况?
“阿言,我错了。”他表情认真地说,“我以前太不安分,现在有老婆,我保证不让以前的那些事再发生了,你信我么?”
我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他轻轻握紧我的手:“小猴子,你信不信我?”
我愣愣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把我一下子击入了深渊最底层,而现在,他又把我捧到了云端,起起落落实在太大。
这个人,太容易控制我的感情,现在这个样,过几天再变个样。
面对眼前的人,我连百分之一的信心也没有。
“小笨蛋,你不相信我?”
“……我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他也不生气,眼里的温柔是无奈的。
然后他垂下头,抬起我的手,轻轻亲吻我的手指。
脑袋轰得一声,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
在这个瞬间,我突然觉得,原谅他也没关系。
我就是那么没出息,就算他的过去被我揭穿,可只要他的吻还在一天,我就不能铁石心肠一天。
这个场景实在太像我的梦境,甚至可以让我怀疑,是不是我也能变成传说中的王子,接受骑士定情的一吻。
所以他抬起头时,看到的我,已经不争气地流下了眼泪。
他小心翼翼地擦掉我脸上的泪:“小傻瓜,抬头看着我。”
他说:“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你了?”
我委屈地说:“可你也没说过喜欢我。”
他笑笑说:“我亲你,拥抱你,爱护你,这些,难道不是爱么?”
“可是,这些,你对别人,也可以……”
还没说完,心又狠狠抽动了一下,痛得我眼泪一下子又掉了出来。
“傻子,和别人不一样。”
你说,他有没有和每个人,都说过这句话呢?
“小猴子,你是独一无二的。”
那对他独一无二的人,到底有几个呢?
我发现,他的任何话都无法使我安心。我心里的不知哪里少了一块,任何安慰的话也难以填补。
我哭着,摇着头,硬是不肯接受他的拥抱。
“小猴子,你在害怕什么?”他说。
“……我不知道。”
“这么爱哭,没自信。”他笑了。
“卧槽,”我三两下擦掉眼泪,“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厚脸皮?”
“还嘴硬,”他笑着点点我心脏的位置,“别告诉我,你不是因为觉得比不上路路,才不开心的。”
妈的,好像真是这样,我低下头,脸涨得通红。
“混蛋……你胡说什么。”
“小猴子有比路路可爱的地方。”他认真的说。
“秦贞,我们做吧。”
我说了句不相干的话。
这次轮到他惊愕地看着我,突然词穷。
我像突然找到了出口,虔诚地看着他。是呢,所有不安,也许是因为,没有让这个男人完全拥有我,如果跨过了这一步,我们是不是就会不一样了?
他勉强地笑笑,目光闪烁:“阿言,别胡说,你害怕的,我不能伤了你。”
“为什么不行。”我说,“每个人都行,为什么只有我不行。”
他用看淘气要糖的小鬼的目光看着我,摇摇头说:“你还小,又受过伤,我不能和你做这个,知道么,不行。”
可是秦贞,我没在和你闹着玩,想到薛楚仪的话,我都要疯了,死命拽住他的胳膊耍赖。
“我不怕,你不会弄伤我。”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目光扑朔迷离。
我说:“秦贞,我想和你做。”
他还是沉默,沉默得我害怕,眼睛一热,眼泪一下子又掉了下来。
他接住我的泪水,一下一下抚摸我的头发,轻声念叨:“这么能哭,大姑娘似的。”
“你管我。”
我低下头,咬着嘴唇,颤抖着手去解校服扣子,眼泪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往下掉,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扣子在哪里,弄了半天也弄不开。
他按住了我的手,柔声说:“阿言,别勉强自己,你在害怕。”
是,我的第一次如此黑暗,我怎么可能不怕。
一想到那种感觉,我混身都忍不住抖,眼泪怎么忍也忍不住。
可你知道么,你撇开我,和别人干这种事,我连想也不敢想,一触碰到,便能痛得连呼吸都困难。
除了用这个脏了的身体,来证明我卑微的爱,我还能怎么逃开恐惧呢?
“……阿言,你确定要来么?”
我咬紧嘴唇,点点头。
他像是想了很久,终于抚上我的衣领:
“也好。”他喃喃说,“也许,我还能让你忘记上次可怕的经历。”
我闭上眼睛不动了,献祭般等待着他的触碰。
他一边亲我耳垂,一边说:“别怕,交给我,放松,其实不疼,别害怕,好么?”
我混身颤栗着点头,一直没敢睁开眼。
我感到他小心翼翼地解开了我衬衫的扣子,脱下上衣后,肌肤接触空气地感觉很冷。
然后我被他抱起来,小心翼翼地放到角落的小床上躺好。
“别怕,放松,不疼的。”
他抚摸着我身体,一边除去我的裤子,一边喃喃自语,像巫师念着咒语。
我知道自己正抖得厉害,身体记得那时候所有的感受,紧闭双眼,黑暗里恐惧像蛇一样缠绕着我,只能抓住床单,防止自己突然逃掉。
他的动作很温柔,我像海浪里沉浮的船,被波浪一阵阵压下海底,又被他一次次托上水面,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疼,还是舒服,我的大脑像断了电般,一波又一波噬骨的滋味使我全身打颤,眼泪和汗水汹涌地流出来,全身都湿了,嗓子也渐渐嘶哑。
到底是痛苦,还是快乐,我不知道。
一次次告诉自己,抱我的人是他,才让颤栗的理智,从恐惧里回过神来。
魔咒般的声音萦绕耳畔。
“阿言,不怕,阿言,阿言……”
我费力地吞下口水,放开抓着床单的手,小心翼翼地攀上他的脖子。
这样,我是不是就属于他了?
是不是所有恐惧,都能随之烟消云散了?
秦贞,救救我,这个脆弱的,胆小的,神经质的易言,只有你一个人能救赎了。
求求你,别让我那么怕了行不行。
睁开泪湿的眼睛,瞥见他深不见底的眼,为什么里面的神情,如此无奈,又如此悲伤。
心一悸,马上闭上眼睛,紧紧抱住他。
为什么呢,为什么在我需要认真时,你只会嬉皮笑脸,在我需要温柔时,你又是如此悲伤?
大灰狼,大灰狼……
秦贞,秦贞,秦贞。
不许翻脸不认人。
我没救了,认栽了。
我爱你。
第三十五章:转折之前一般都很美好
他只和我进行了一次,就抱着我,亲我,抚慰我。
我渐渐停止了哭泣,身体还因为抽泣,不由自主地一抖一抖。
“还怕不怕?”他鬼魅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皱皱眉头,狠狠拧了下他胳膊。
他笑笑说:“哟,还有力气,看来还不错。”
我问:“这样你是不是就是我的人了?”
“对,你是我的人。”他不要脸地说。
“路易斯现在在哪里。”
“在S市上大学,拦也拦不住,就随他去了。”
“那你呢。”
“留在这里,”他刮刮我鼻梁,“做个小音乐老师,看着你。”
我脸一红,不自觉地垂下头。
现在的我高二,等到毕业,大概还有600来天,为什么从前觉得望不到边的数字,现在看起来,突然那么短暂。
“那我毕业后呢?”我小心翼翼地问。
“你考去哪,我就跟去哪。”他安慰般亲亲我额头,“放心,音乐老师这种东西,到哪所学校都需要。”
“其实我也可以考这里的大学,”我急急忙忙解释,“没关系的,我妈一个人住在这,我也不想走太远,况且,你换工作什么的,也那个什么,麻烦……”
“男人长大了,就得去外面闯闯,”他笑笑说,“不要在乎别人,想出去就出去呗,大不了我帮你把阿姨也接过去。”
他的话像一股暖流,终于把心里的不安压制了下去,再相信一次这个人,我握紧他的手,不管你以前如何,我相信你的未来,闭上眼睛,只要相信就好了。
后来的时间过得很平静,我没像上学期那样天天粘着他不放,继续上上课打打球的小日子,不过课我是不逃了,特别是他的音乐课,要努力做到瞪圆眼睛认真听,决心从他的话里挑出一两个错误来。
良夫大灰狼经常邀我共度良宵,出去吃个小饭看个小电影,最多的时候是莫名其妙出现在我家客厅里,和易老妈聊我小时候的糗事。
靠,死混蛋,得寸进尺。
我们偶尔做那种事,他的动作总是非常轻柔,温和地根本不像我认识的那个人。
在他的帮助下,我一点点走出那天该死的阴影里,渐渐觉得,这并非是什么无法启齿的事,他正当,温和,在情感里必须要有的。
大灰狼变成大狗的感觉,让我很满意,同样,我的篮球队状况也日趋强大,易大爷我因为心情好,打起篮球来越发神勇,队长都对我刮目相看,某天特意告诉我,如果按这种趋势下去,下一届篮球队队长,估计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易大爷我十七年来都没过过这种生活,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着,兴趣也被人认可,走上前所未有的高峰。
我晕乎乎地觉得,自己像踩在云端上面,摇摇晃晃不知所踪,快乐得有点过分了。
心里隐隐约约觉得不好,不过我都选择无视。
谁会和丫头们一样,生活得好好的,还莫名其妙想东想西,把自己想成个神经病?
现在我爱他,他爱我,没什么不好的。
时间就这样迅速地飘了过去,天气凉了下来,离比赛时间也越来越近,考虑到我要储存体力好好应付比赛,大灰狼最近很体谅地没天天要求我干那种事情。
嘿,真好,总算能好好睡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