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这小子长的真白嫩!”趴在身上的男人嘴里发出一阵恶臭。“别瞪了,爽个一两次你就求着哥哥来上你!”
童乐的嘴被一条毛巾勒住,没办法喊出来,只是费力的用嗓子嘶吼,通过毛巾的声音变了味道。“把他嘴巴解开,老子不走后门!”男人发号施令,毛巾被拿了下来。童乐想喊救命,可是嘴巴麻木的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两个人提起童乐,拽着他的头发,头扬起来的时候嘴自然地张开。
粗重的喘息声让童乐觉得恶心,忍着疼痛,童乐看着眼前的人缓缓地开口:“无论你把什么东西伸进来,我都会狠狠地合紧牙齿。”
“啪”的一声,童乐的脸甩向一边。“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乖乖听话,让你能活着出去!”
“不信你试试。”童乐被被逼上了绝路,横竖都是死,自己绝对不会便宜了他们。
“艹,哥,干他后面,老子不信他后面还长牙了!”
他们说着就把童乐翻了个身,窗外似乎起风了。看到有树枝扫过玻璃,月光晃了晃。突然,一阵吼声响起。“干什么呢!”牢门被粗鲁的打开,一个狱警拿着棍子冲了进来。冲着三个人猛打了几下,“一群畜生,我没警告过你们是不是!枪杀的混蛋。”狱警一边打一边喊,“睡死的那几个,2079到2091都NMD给我起来。”
顿时,床上的人慌忙的跳下床。迅速的站在墙边,从高到低一次排列。狱警拿着警棍挨个敲了他们一下,“怎么教育你们的,看着有人被欺负一个个装孙子啊。不是很厉害吗啊!TMD,让你们装孙子!”
狱警又走到童乐面前,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抬起来。“艹,长这种样子还敢进监狱!你不想活了!”狱警说完,拿着警棍对三个施暴的人一阵拳打脚踢。“MD,听着老子管的牢房绝对不许发生暴力事件。再让老子发现,你们一个个都别想好过!滚回床上睡觉去!”
童乐站起来,往自己的床铺走去。突然被人碰了一下,狱警又嚎叫了起来:“妈的,想干嘛!”电棍如雨点般落下来。童乐缩着身子躲过了落下来的电棍。等犯人躺好后,狱警这才满意的说:“这就对了,老子的规矩你们也知道。老老实实的,我也不累,你们也好过。到时候报告给你们写好看点,早点出去了,外面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门碰的一声关上,厚重的铁门让空气也跟着颤动了一阵,童乐在被窝里不住的打着寒颤。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过多久,十年还是二十年。也许他再也没机会走出去!
咬着被角,压抑着哭泣。他怕极了,恐惧扑面而来,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束缚着手脚,无能为力,无可奈何。所有的一切才刚刚开始,童乐无望的看着眼前的黑暗。一切来得太快,他来不及躲避。
新闻里播放着在兴塘市护城河里捞出了一句尸体,已经严重腐烂。闪光灯忽闪着,询问刑警有什么具体情况。刑警高深莫测的来了一句:“还在调查,不方便透露。”
食堂里吵杂的声音掩盖了新闻,女主播一身淡紫色正装严肃的说本节目会继续追踪报道。童乐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仰着头继续看新闻。突然,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子,什么地方你都敢坐?”
童乐扭头,看到一个粗壮的男人,卷着袖子高昂着头瞥了自己一眼。说话的并不是他,而是一旁瘦高个。“艹,谁让你盯着龙哥看的。找死啊!”话说着,瘦高个就要抬手。突然,一个人钻到了童乐面前。
“奇哥,新来了的,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男人长着一副尖嘴猴腮的样子,推了推童乐说:“还不赶快道歉。”
食堂里的人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餐盘,好像能从里面挑出红烧肉来。童乐早就了解了这里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着眼前四五个壮汉。其中的一个,就是那晚的人。童乐的胃恶心的直往上翻!
“艹,不识抬举。给我打!”瘦高个挥了挥手。眼看着又是一顿揍,童乐退后了一步,却誓死不开口。
“奇哥奇哥,消消气消消气,我跟他说说。”尖嘴男人拦着瘦高个。扭身对童乐说:“你不要命了,老子还要。面子在这里值几个钱!”
“今儿不给个说法,我奇宝爷就没法混了。说吧,你自己自扇耳光还是爷我代劳。都给我听好了,我大哥外面死了兄弟,心情不好。你们一个个走道护着点儿脑袋,被砸了可怨不着我们。”
话音未落,砰地一声。一个铁餐盒砸到了瘦高个的头上,童乐看着他脸上挂着的菜汤汁儿和菜叶子抿嘴笑了一下。食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电视里沙沙的播放着一个声音“现在插播一条快讯,林氏集团旗下子公司总经理涉嫌行贿罪已被逮捕。行贿金额据不完全统计已高达五千六百万,目前具体受贿官员还在调查中。XX局局长胡某已被停职调查。林氏集团自1995年成立以来——”
“谁他妈的砸我!”伴随着新闻的声音,瘦高个喊了一声。
“大爷的,两天不打上房揭瓦!”几个狱警冲过来把瘦高个的胳膊扭了一下,然后拖走了。“都TMD给我吃饭,不想吃,永远都别吃了!”
人作鸟兽散,就连刚才那个大哥也不知道坐到了那个位置。童乐坐下来,慢慢的解决掉眼前一点盐味的午饭。一个月了,没人告诉童乐他犯了什么罪,只是被关着,关到有人觉得合适了就会被放出来。每天都在提防着身边的人,他们被关久了会憋出病来。童乐不知道自己天生长的不招人待见还是得罪了什么人,似乎每一个人看他都不顺眼,总会在背后踢他一脚或者捶他一拳。
推着一车砖跑在太阳底下,汗水顺着脖子流到了心口。痒痒的,童乐抓了抓,今天总觉得周围有什么视线在看着自己。可四周都是拼命干活的人,没人注意自己啊。自从进来后,童乐的嗓子就没有好过,总是咳嗽。有时候太累了咳的会更厉害。该休息了,童乐找了个背阴的树下坐着。然后就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周围的人都躲得他远远地。也好,童乐本就不想和他们说话。
“2091,过来。”童乐听到自己的号码。站起来,向拿着枪的狱警走过去。没了自由的人似乎也不需要尊严,狱警几次用枪口顶着童乐往前推。每推一下,童乐就快走几步。
进了一个房子里,屋里的空调呼呼的吹着,干咳的喉咙里迎来一阵清凉。一瞬间舒畅之后,伴随的又是一阵猛烈地咳嗽。屋子里坐着一个狱警,童乐见过他几次。狱警拿了药放在桌上,旁边放着一杯水说:“你小子老实点,别净惹事。老子们没那么闲工夫救你一次又一次。”狱警不耐烦的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童乐看了看药名,是治伤风咳嗽的,一次三颗一日三次。童乐取了三颗出来,咕咚一口吞下。然后把杯里的水也喝个精光。屋子里很凉快,只有童乐一个人。他们也没说让自己回去干活,还是一直在这等着。童乐索性坐到椅子上,往桌子上一趴,脑袋一歪睡了过去。自从那晚后,他晚上就不敢闭眼。白天又得被逼着做苦工,早就撑不下去了。
睡了个昏天暗地,童乐睁开眼时,天已经暗了下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童乐晃了晃脑袋。自己还在房间里,门开了,狱警把童乐领了出去。吃晚饭的时间,童乐睡得腿发麻,走路一瘸一拐的。领了饭,找了个地方吃了起来。饿了什么东西都能吃。
新闻里播放着林氏企业召开的新闻发布会,针对最近关于副总裁行贿一案。新闻发言人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行贿实属个人行为,与公司无关,童乐冷笑了一声。这时一个人走到了童乐身边,坐下来。是那个尖嘴男人,他偷偷地塞到他手里一根生了锈的长钉,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吃着饭。等巴拉完碗里的饭后,小声的说:“你以后小心点。”
四周的人都低头吃饭,并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童乐偷偷地把长钉藏进左手的袖子里,心怦怦直跳,像一场重要的考试而自己没有复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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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带着黑色的头套,反绑着跪在地上。沙发上的老人手搭在龙头拐杖上,微微的闭着眼睛,一脸的愁容。一个声音缓缓地说:“阿彪,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有什么不满不能当面说嘛?非要做的这么绝?”一个中年男人痛心疾首的看着地上跪着的人。
黑色的头套被摘了下来,跪着的男人脸上的刀疤似乎更深。“大哥——我——”男人无话可说,低头一副打算受死的样子。沙发上的老人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章家的人真的是不给我留一条活路啊。阿彪,我林某人生平最恨背信弃义的小人。既然我们兄弟缘分已尽,那就下辈子吧。”
老人话音刚落,一把黑漆漆的枪顶在了阿彪的后脑。
“老爷子,阿彪跟了我这么多年。好歹给他个赎罪的机会。”中年男人讨好的给林老爷子点了支烟。“老爷子,我老付拿命担保,这小子回去绝对好活不了。”
林老爷子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付老弟,不是做大哥的不给你面子。这是规矩,我有心放了他,可兄你让我怎么给后生晚辈做表帅?放了他一个,那之前死的兄弟们该怎么交代?这个大家长不好当,一碗水端不平就得被人拽下了。”
林老爷子低笑了几声,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听好了,你们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做事一向说一不二,自家亲儿子都不偏袒。唐律,你来送他一程。”老人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望向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男人。唐律淡漠的看了看跪着的阿彪,接过递来的枪。走到阿彪身侧,顶着他的太阳穴。
“砰——”枪响人倒。血顺着地面慢慢的扩散,流到唐律的脚边,在沾到血的前一秒移开了脚步。
有人把阿彪抬了出去,收拾了满地的血迹。林老爷子微眯着眼睛看了看唐律笑道:“好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把胡局长那条线断掉,非常时期明哲保身吧。等过了这阵风头,大家都和气生财。”
书房里,林老爷子喝了一口菊花茶。天干物燥,拜拜火气。“唐律,你觉得是阿彪买消息给章家的人吗?”
“不是。”
“哦?怎么说?”林老爷子来了兴趣,放下手里的茶。
“林先生的为人,阿彪清楚,若真是他把消息卖给了章家,早跑路了。”
“那你怎么动手杀他?”
“林先生不想让他死吗?”
“啊哈哈哈,对,对啊。阿彪这个人太重义气了,只认老付一个大哥。唉,年纪大了,不立威手下的人就不知道吃谁的饭。”
唐律笑了笑,立威是假,报仇才是真吧。
夜深了,唐律开车离开。左手死死地抠着方向盘,那一声枪响还回荡在耳边,唐律像个被拖入地狱的恶鬼。本以为可以回到阳光下,却好似走错了方向。越走越黑,越走越远。
20.黎明前的黑暗
监狱里半个月洗一次澡,每次十五分钟。时间到了,无论你身上还留着泡沫或者黑泥都得停止。童乐停在浴室门口,躲闪着狱警的眼睛。那枚长钉被他藏在毛巾下面,这几天,他走到哪里都握着它就连睡觉也把他压在枕头底下。今天负责看守的狱警童乐没有见过。一脸的横肉,高喊着快点快点。
童乐磨磨蹭蹭的脱了衣服,拿着盆子进了浴室。身边的人着急慌忙的洗着澡,丝毫没有觉察出异动。守在门口的狱警离开了,渐渐地有些老道的犯人也匆匆的离开。童乐吞了吞唾沫,握着毛巾。里面坚硬的钉子像根救命稻草,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直视着慢慢围过来的人。
“嘿嘿嘿——这次看谁还能救你。”那一晚没得逞的男人,咧着嘴笑了起来。透过水汽露出两排黄牙,童乐往后退了一步。却撞上了一个人!
屁股被人掐了一把,童乐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老大,这小子不错吧。那晚我们差点就得手了。”
“嗯。把他给我按住。”那个被称为老大的人挥了挥手。两个人走上前来,一手一个抓住他的胳膊。浴室里哗哗的水声遮盖住了他们从喉咙里发出的低笑。童乐挣扎了几下,十多个人围着他,根本避无可避。
“等等——”童乐冲着那老大说,“你让他们都出去,我不会动的。”
老大甩手‘啪’的一巴掌,一把拽住童乐的头发,晃了晃:“你当老子傻吗?少TMD耍花招,你尽管乱动吧,老子稀罕烈性子。”
童乐的头被拽着向后扬起,露出白皙的脖子。“你每天进那个休息室干嘛?能让条子上,就不能让我们上?怎么说,也是咱们关系近点不是?”
周围响起了一阵淫笑,老大解开了浴巾,弹出了凶器。膝弯被踢了一脚,童乐身体顺势跪了下去。鼻子的高度正对着那个恶心的东西,老大松开了童乐的头发。笑着对身后的人说:“捏碎他的下巴不就得了,白痴一个。”说着,老大抬起拳头一圈打在童乐的下巴上。
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从耳朵里面传进童乐的大脑。血顺着嘴角滴在地上,“给我含住!”说着,那个东西就被塞进了童乐的嘴里。血水染红了进出嘴里的东西,每一次进入都低到了喉咙。胃里翻滚着那股骚味,一阵恶心,童乐把晚饭统统吐了出来。
“艹,TMD,太恶心了。把他给我冲干净。”童乐被拽到淋浴下,花洒喷在脸上,污秽和着血流了一地。直到血红色变成淡粉色。
拳头落在身上已经麻木了,再一次被按倒时,童乐已经看不清人影。
“一前一后,大哥,让我也尝尝这小子的味道。”
童乐被迫张着嘴,水声依然哗哗哗的想在耳边,或者那根本不是水声,而是他脑子里的声音。眼前的画面恍惚的看不真切,身体也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手心里的东西还在,童乐倒在地上,粗重的呼吸引起一串猛烈地咳嗽。停止了吗?还是自己已经死了,童乐抬眼,一片白花花的腿正在往出走。童乐艰难的爬起来,晃晃悠悠的站直了身体。一步,两步,追上去,杀了他。
“啊——”
一枚生锈的钉子已经失去了原本的色泽,鲜红的血顺着眼睛爬满了整张脸。那个人躺在地上翻滚着,哀号着,童乐恐惧的望着四周。
看吧,我们的血是一样的颜色,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一把将钉子拔出,童乐冲着最近的那个人走去。缓慢的,坚定地,每一步都像是要踩死不肯放过他的人。他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绵羊,做着最后的挣扎,挥舞着手臂,沾了血的钉子早已经看不清本来的面目。只是看到每一次插进,都扯出一条血红色的线。水声,哀号声,咒骂声,笑声,挤出了通风口,掀起了这层肮脏的薄纱。
突然,脑后被重重的敲了一下。童乐眼前一黑变什么都不知道了,也许就这样吧,死了也好。这个鬼地方自己呆不下去了!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做。童乐从来没有觉得死是如此的轻松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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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辆黑色的商务用车飞奔在清冷的街道,无视了所有的红绿灯,朝着一个方向狂奔着。一声刺耳的急刹车划破夜空,唐律跳下车冲进了医院。
手术室的灯一直亮着,已经一个小时了。唐律冲过来被一个警察拦了下来,问道:“你是卫XX的家属吗?”唐律愣了一下,额头上的汗顺着眉毛滴了下来,摇摇头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