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房间里,梨江坐在矮桌前,紫凤缓步走过去,坐在了他的桌对面,梨江启唇,对紫凤说,“我会让月凌替你们准备路上的口粮的,你不用担心。”
紫凤垂眸,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启唇回应,却是一句反问:“你一定要我们今天走?”
梨江脸上显现出无奈,对他道:“你们自己走,也总比等到族长派人遣你们走好。”
紫凤沉默着,慢慢抬眼,瞥了瞥微微低头的梨江,桌对面的梨江倏地立起身,不想再对他说什么了,缓缓抬步,打算要走出去。
紫凤看着这个藏族男子,突然害怕下一眼就再也看不到了,那种舍不得的感觉在心里面越来越强烈起来,剥夺了他的理智,在没有好好思考的情况下,他突然起身拉住他的手,拥住他,覆上唇,将藏在心里的爱情一股送出。
梨江万万没有想到手被牵住后是这样的结果,震惊之下,便是下意识要将紫凤推开。紫凤吻得很深,紧紧搂着他的腰身,令他招架不住。
紫凤的吻技很好,而梨江从来没有碰过女人,尤其是与月凌穆穆结婚以后一直因为月凌穆穆身体极其虚弱而在这一年时间里从来都是忍着,这一刻,只是因为紫凤的吻,他浑身犹如干柴烈火般。
紫凤解了他的腰带,扯下了他的藏袍,指尖抚摸着他的肌肤,欲火焚身,一边深吻一边也为自己宽衣解带。
肌肤彼此互相接触和摩擦,梨江由此把持不住欲火,主动搂住紫凤,伸出舌尖,与紫凤唇舌缠绵,好似双龙戏珠。
拥住,亲吻了一会儿,紫凤迫不及待地就将梨江压在矮桌上,亲吻轻舔他的颈项和胸膛,以及他胸膛上微微突起的敏感点。
梨江只在刹那间感觉到正在被紫凤轻舔轻啃的敏感点泛起微微的灼热感,令他不由自主地急促呼吸,他心里很清楚地明白压在自己身上的人与自己一样都是男子,但被欲火包围住的他,丝毫没有对此反感。
紫凤抓住这个大好机会,一点一点地刺激梨江身上的敏感,跟男子交欢,他有生以来还是头一回,而梨江又是他第一个爱上的男子,兴奋之余不免有些紧张。
挪动胯部,互相轻轻摩擦着胯下,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急促呼吸,跟着亲吻了许多遍,不断拥抱和抚摸,反反复复。
中途,紫凤停下来了,东张西望了一下,注意力定在靠墙壁的台子上,那台子上有几个器皿,他精光着身,走了过去,在它们之间翻找了一番。
梨江躺在矮桌上不动,正在喘息,对他的举动不闻不问。
片刻,紫凤在其中一个器皿里找到了一点儿酥油,用食指扣了一点儿下来,便回到梨江身边,抬起他的腿,把酥油涂抹在紧穴上,慢慢地,慢慢地把它开启。
梨江只觉得这会儿身下有点儿难受,不是疼,只是觉得有些许不舒服,微微皱眉着,看着紫凤,但没有吭声。
紫凤忽然架起他的两腿到肩头,只稍一挺,胯下便与他的穴口相贴,这一瞬间,梨江脱口发出了低低地一声叫,紫凤怕呆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月凌穆穆和紫苏听到,忙用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
刺激的感觉仿若大浪般卷来,梨江一只手紧紧抓住紫凤的胳膊,在他的胳膊上留下了红痕,另一只手,只能紧紧握成拳头。
紫凤不断地冲击他体内的敏感,高原的温度还没有开始上升,他已经开始流出了汗珠,湿润了皮肤。
梨江的后穴,就像是处女之地,紧紧包裹着与他性命同等重要的玉柱,寸寸深入,寸寸抽出,这样的动作并不新奇,却令他着迷不已,不断地重复着。
稠而浊的东西释出,粘在了紫凤的腹部上,紫凤没有介意,把梨江的两只脚抬得更高,加快了节奏,越加急促呼吸,直到最后一刻,才渐渐退出,在梨江的大腿内侧留下了些许同样是稠而浊的东西。
欢愉过了,紫凤直接坐在了地上,喘着余息,随手拿来了一块旧布,擦了擦腹部上的稠物,又异常体贴地为梨江擦拭大腿内侧。
梨江撑起上半身,抓住他拿着旧布的那只手,喘着余息,对他平静地说了一句:“不用了……”夺过那一块旧布,一抹大腿内侧之后直接扔到了地上,撩了衣服穿在身上,穿好了之后就那样走出了房间,抛下紫凤不管。
紫凤看着他的后背,呆了呆,直到觉得有丝丝寒凉感,这才马上把衣服穿上。
梨江来到紫苏的房间,一进去,看到月凌穆穆已经替紫苏打扮好了,微笑着说道:“挺好看的,女人就该好好打扮。”
月凌穆穆含笑着,回头看了看梨江,忽然间,她微微愣住了,对他道:“你的头发怎么看上去很乱……刚才出去了么?”
梨江垂眸,担心她胡思乱想,勉强挤出了笑容,撒了一个小谎:“对,刚刚外面刮起了一阵风……”
月凌穆穆轻信了他的话,没有把这件小事放在心上。
下了楼以后,梨江走进诊室去,拉开了药柜上其中一个抽屉,从袋子里抓出了一点儿药材,用小秤称了一称,倒入杯子里,往杯子里注入沸水,等到不那么烫地时候,端起杯子自己饮下了。
紫凤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问他:“今天,你还会送我和紫苏么?”
梨江放下杯子,只在杯中留下泡过的药材残渣,一如既往地平静回答:“会的。”
这样肯定的答复,令紫凤半喜半忧。
他看着他的面庞,迎着他的目光,发现他的神色很平静,目光也十分平静地迎着自己,觉得他仿佛是瞬间失忆了不记得方才发生过的那件事一般。
他非常想对他解释方才自己对他那样做的原因,非常想在这个时候向他表白,可偏偏他现在的神色太过平静,让他当面说一句‘我爱你’的勇气也没有。
他唯有,悄悄地转身,迈步,重新上了楼去。
应紫苏的要求,紫凤背着她到月牙寨里四处逛一逛,由月凌穆穆陪同而去。
走了几条石板路以后,月凌穆穆提议带紫苏道妙莲寺去祈福,紫苏也想去那里看看,便还不犹豫地答应了,紫凤没有反对的理由,只得背着她去。
路上,遇到迎面而来的央金索娜,月凌穆穆一如往常那样问候她:“咋西叠列,央金小姐。”央金索娜看到紫凤背上的紫苏,高兴不已,脱口一声:“终于醒了……”
紫苏一听月凌穆穆这么称呼她,便晓得她是龟背天珠护身符的赠送者,含笑谢道:“谢谢你的护身符。”
央金索娜微微抿唇一笑,再看她时,疑惑不解:“是不是又生什么病了?出来只能让哥哥背着……”
月凌穆穆无奈一叹,实话道:“她的脚出现了问题,不能自己走路。”
央金索娜大惊,“不能走路……?!”
紫凤趁这个机会,请求她:“原本紫苏一醒来,我就得带着她离开村子,但紫苏现在脚不能走路,这样到拉萨去不方便,也会耽误病情,我想在这里让大夫医治她的脚,等她的脚好了以后一定会离开的,麻烦央金小姐务必为我们向族长通融一下。”
央金索娜答道:“不能走路可是大事!耽误了治疗的时间万一残废了就不得了了!我妈妈应该不会这么不通人情,我回去跟她说说。”
“多谢央金小姐了。”紫凤道。
央金索娜又问:“你们现在要去哪里?”
月凌穆穆答:“我带他们上妙莲寺去祈福,让佛保佑紫苏的脚恢复健康。”
央金索娜说了一句‘佛会保佑她的’,缓缓转身,便与跟随在身边的姆妈卓玛一起往另外一条长街走。
第十三章
三个人,回到梨江家宅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梨江从牛棚里出来,舀雪水洗了双手以后,对紫凤和紫苏说:“吃完了午饭以后,我就送你们出村子。”
月凌穆穆接话,“之前,在路上遇到央金小姐,央金小姐说要把紫苏不能走路的事情跟族长说一说,让紫苏在这里治好了脚以后再走。”
梨江平静地看着月凌穆穆,又平静地瞥了瞥紫凤,平淡出语:“是么……?”
紫凤坦言:“是我拜托央金小姐的,紫苏的脚不能拖延不治。”
梨江没有回答他,只对月凌穆穆说:“去做饭罢。”随即径直走进了屋里去。
月凌穆穆听从丈夫的话,转身往灶房去了,紫凤不动,垂眸着,心里若有所思,倒是他背上的紫苏发出了声音。
紫苏说:“大夫他……是不是不愿意治我的脚……?”
紫凤安慰她,“不要乱想,病患在眼前大夫没有不救的道理。”
紫苏有些迟疑,又说:“可是……他看起来像是不太乐意医治我的脚……”
紫凤诓骗她:“他平时也都是这个样子的。”
紫苏听了这句话,这才扬起自信的一个微笑,“希望他能医好我的脚。”
下午,梨江又要出门,牵出犁牛,把一个箩筐挂在它身侧,紫凤走过去,对他说:“我陪你一起去吧?”
梨江抚了抚犁牛的头,领着犁牛往前迈步,“不用了,你好好照顾你妹妹。”
紫凤冲他喊了一声:“月凌会照顾她的!”
梨江不回话,也不回头。
紫凤又喊了一声:“你是不是故意避开我……?见我就想躲?”
梨江终于止步,回头道:“你以为你是妖魔鬼怪,能让我一见你就想躲?”
紫凤纳闷:“既然如此,怎么这次不叫我了?”
梨江扭头,往前看,理所当然道:“我出去是为了找红花以及虫草,我要走过沼泽山川和雪山,有些地方太危险,你不能去。”
紫凤大步走上去,脱口:“地方危险,就更需要有人陪着,要是遇上了危险,至少有人帮你。”
梨江瞥了他一眼,平淡答道:“你想当一个宁愿遇到危险也要抛下妹妹不管的兄长的话,尽管跟过来。”随即,带着犁牛继续往前走。
紫凤回头,抬头看了楼上的一扇窗户一眼,毫不犹豫地迈步,跟上了梨江的步伐。
沿着溪流方向往前走,紫凤一直跟在梨江的身后,总是盯着他的后背,在他眼里,梨江的背影足够赏心悦目的了。
长长的头发,编成了麻辫,在无数条小辫子当中,有的穿了玛瑙珠或者绿松石,还用银环箍住,不论远近,看起来都那样美丽,尽管对方回眸看过来,是一个男子。
紫凤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遇到劫难以后,险象环生之后对一个偏僻村寨里的藏族男子产生了情愫,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偏偏爱上一个男子。
像梨江这样打扮的藏族男子,紫凤在拉萨时,也见过许多,却偏偏是对梨江——这个在偏僻村寨里生活的大夫情有独钟。
虽然是占有过他一次,但他并不像女子那样一次肌肤相亲就甘愿把心付出,这令紫凤像是吃了一粒毒药,总想伸手紧紧抓住他,让他归自己所有。
梨江偶然回头,瞥了紫凤一眼,眼光比平时要稍稍淡然,紫凤迎着这样的眼光,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穿过茂密的林地,山路显得很是难走,梨江不吭一声,一直往前走下去,紫凤扫了一眼满山遍野的错杂灌木丛,又看了一眼脚下半干半湿的泥土,不想往前走,张嘴便劝梨江:“这种鬼地方,能有什么药材?还不如去别处。”
梨江没有退回去的打算,执着道:“你要回去就自己回去,我看看这里有没有灵芝。”
紫凤拿他没有办法,搔搔头,不乐意地继续跟着他走。
“你一有空都出门走这些地方,难道不觉得很累么?”紫凤一面小心翼翼地走路,一面这样对前头的梨江说。
“没有药材,我再医术高明也医不了病患。”梨江平静回答。
“那你当时,怎么就选择当大夫了呢?跟其他人一样种种青稞和油茶不好么……”紫凤脱口,满腔纳闷。
“阿爸就是一位大夫,我跟着他,自然是要子承父业。”梨江在凌乱的林地里仔细搜寻着药草,也一面答话。
整一个下午,他只找着了三五个白心的野生赤灵芝,紫凤只当了一个跟班,他从头至尾也都没有叫紫凤帮什么忙。
将近傍晚的时候,紫凤催促他回去,但他看了看天却说‘天黑赶路正好可以沿途去摘松茸’这一类的话,这让紫凤觉得他有些变了,变得爱跟自己唱反调。
夜幕降下来以后,他们刚刚回到村寨,村子的入口,月凌穆穆站在那里不知等待了多久了,梨江迎上去,只字片语总是温柔和关怀,紫凤立在一旁,很是看不惯,但由于不能拆开他们,只能背过身去,一个人心里酸溜溜。
晚上,睡觉前的时间,紫凤亲自到灶房去为紫苏烧热水洗脚,由于烧开的水太多,遇到梨江时,他对他说:“热水烧多了,你拿一些去洗脚吧?”
梨江只是轻轻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嗯’。
紫凤趁这机会,又补充一句:“不如我们一起洗?”
梨江转身,缓步走进屋里,“你先自己洗吧,剩下的留给我就好。”
紫凤看着他的背影,下一刻就想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什么话不说,偏偏是说了这样一句表露了情意的话。
子夜,紫凤又一次失眠了。
过了一日以后,央金索娜来访,月凌穆穆特意为她煮了甜茶。喝了甜茶以后,央金索娜说,族长勉强答应紫凤的请求,不过眼前正值青稞丰收之际,族长叫紫凤务必为她家收割青稞、打青稞。
紫凤在楼梯口听到央金索娜说的话以后,一时间,觉得族长是存心拿他当奴仆使唤,刚开始时,表示反对。
月凌穆穆送央金索娜道宅子外之后,好意奉劝紫凤不要违背族长的意思。紫凤以前在香港过惯了那种‘只有他使唤别人没有别人使唤他’的生活,怎样也不肯。
月凌穆穆无可奈何,出了屋去,抽空的时候,悄悄告诉了梨江。
午后温度升高,梨江搬出药材来,铺在筲箕里,在日光下晾晒,紫凤恰巧扶着紫苏慢慢从屋里走出来,紫苏的双脚就像是布满铁锈的机械,挪一步就有跌倒的趋势,到了门槛处,两只脚连跨过去的动作也不会,差点使她跌倒。
紫凤扶她到院子里,让她坐在凳子上,梨江回头瞥了紫凤一眼,对这个男子道:“族长叫你去帮她家收青稞,你怎么不去?”
紫凤答:“我又不是她家的奴隶,替她家收青稞不是我份内的事。”
梨江平静劝道:“这是族长给你机会留下一直到你妹妹的脚治好的前提条件,你连这个条件也办不到,族长就不会答应你的请求。”
紫凤沉默下来,回头,看着坐在凳子上惬意的紫苏,沉思了一番。紫苏抬头,同情地看着他,却是无法替他出主意。
过了一会儿,紫凤启唇,对梨江说:“族长家,我不熟悉。”梨江晓得他的意思,一声不吭地,就领着他出了家门。
站立在族长宅邸门前,梨江抬起右手敲了敲门,里面最先回应的是藏獒的叫声,片刻之后,才有人打开门,被锁在柱子旁边的藏獒看到陌生人,叫得更凶恶。
“别叫!”那人对藏獒喝令一声,回过头,又对梨江说:“你们有什么事?”
梨江回答:“族长在不在,有点事要找族长。”
那人说:“进来罢,族长在后院呢!”随之请他们入宅子,带他们到后院去。
藏獒直直盯着他们,冲他们凶恶的叫,眼里充满敌意,梨江对它是习以为常,只当没有听见,只有紫凤回头看它,还向它吹了个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