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鬼无奈,只得报了要紧的事:“主子,田地西边已经失了两块,南边的蛇也出洞了。”
“田主呢?”
“急着想见您。”
东陵曦长叹一声,慢慢地起了身:“那就回吧。”
话音刚落,三个黑影‘唰唰’两下,不见了踪影。
武安王府,亥时过半
“皇上急召了三次,均是用的密令,朝中不满不断,多是不信您遇刺重伤,在府中休养,间或有些弹劾您的本子,都是被皇上亲自压下了,西边的战事,所幸没有大的战役,皇上又有意让您领兵,便一直没正式出兵,这些天来,西边的,愈加张狂,皇上终是也坐不住了,这才下了死令,让您回来。”楚翼面无表情,声音直板,把一直以来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东陵曦。
东陵曦端着热茶,边听着,边慢慢地品了,等楚翼那里告了一段落,放松一呼气,放了茶杯于桌上:“紧直匀细,翠绿显毫,内质香气清雅,滋味鲜醇,汤色清澈,叶底嫩匀完整,阳羡雪芽,怪不得苏东坡会那般的赞叹,果然好茶。”
楚言取了一边的糕点,给了东陵曦:“主子,时候不早了,垫一垫吧。”
“阳羡雪芽配上微微甜的玫瑰糕,神仙亦不过如此”取了一块,淡淡粉红,入口即化,吃的东陵曦笑了起来。
“另,楚轸所中的,仍未查明”楚翼见上座的那人,没有问话,便自觉地接着说了下去。
“不是离魂咒?”
“不是。”
“南边的?”
“小蛇出了洞,循着肉香,进了鼠窝。”
一听这话,东陵曦眼神一凌,随即呵呵轻笑起来:“怪不得皇上不急,这小蛇刚有了动静,大的还没出头,我这遇刺的事,倒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楚鬼左右瞟了瞟,往前一步:“主子,回天阵已经练成,可以随军备战了。”
东陵曦后靠了椅背,一脸的势在必得:“这次成功,我大燕国百年内再无敌手,也算圆了我父亲的毕生心愿。”
“主子未雨绸缪,先知之见”楚翼楚言楚鬼还有楚章,四个拱了手,齐声恭敬。
把该禀的都禀了,草草说了说,东陵曦一伸懒腰,便挥挥手,散了众人。
楚言回屋,洗漱宽衣,刚要吹了灯,门却嘎吱一响,东陵曦一脸坦荡自然的进了来,而后又关了门。
“主子,您?”
东陵曦抬眼一笑,眼睛弯弯:“主屋虽大,但没什么人气,来这边,跟你挤挤。”
楚言眨眨眼,呆了几瞬,终是在东陵曦柔柔的表情下,松了精神:“楚言的屋子小,主子怕是不习惯。”
“没事,紧紧的小屋子,才有家的感觉。”
脱了外衫,拉着楚言往床上一倒,用力抱了,一个弹指,灭了烛火,黑暗的屋子里,两人的呼吸声齐齐作响。
东陵曦躺在外边,下巴放在楚言的肩窝处,眼一垂,一个小小疤痕尽现眼前,抬手摸摸:“这个怎么弄的?”
楚言任东陵曦抱着,老老实实,感觉到东陵曦手指所触之处,低声回了:“受刑的伤。”
“为什么?”
“不记得了,那时还很年幼。”
东陵曦气闷,一股无名之火慢慢燃了上来,却又无从发泄,诺诺半天,只得吐了句,你受苦了。
“不苦,还好。”
“怎么可能?”东陵曦有些恼了,皱着眉,抬了头,看向楚言。
“真的。”柔声劝了。
“胡说。”
楚言无奈,只得低了眉眼,一动不动,静了几刻,声音沙哑:“真的。”
东陵曦觉得胸中的火气更是旺了旺,偏偏拿眼前这人没有半分办法,左右想想,还是有些气不过,干脆手一捏,抬了楚言的下巴,就这么狠狠地吻了下去,待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是气喘嘘嘘,头再一向下,于脖颈处,死死印了个红红的印子,才罢休,重新揽了人在怀。
“睡觉。”
于是,两人均是一夜无梦,安稳地睡到了天亮。
第三十四章:暗潮汹涌二
次日晌午,皇宫,御谏房内
“这个”身着便服的易雁帝把一个小小锦囊递给了东陵曦,声音懒懒:“楚翼给朕的。”
东陵曦接了,捏了捏锦囊,随即弯弯嘴角,笑了起来:“不到万不得已,当年的事情还是不要提了吧。”
“这么说,是真的?七星还活着?”
“皇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东陵怎敢欺瞒?”
“与当年之事有关?”
“与当年之人有关。”
易雁帝蹙了眉头:“不曾放弃?”
东陵曦一拱手,春风拂面:“皇上说笑了,竹马之情,救命之恩,东陵不敢忘,不舍忘。”
“刘九枫得你之不忘情,也是值了的,所以,当年的约定还是作数的,对吧?”
“保家卫国乃是大丈夫之本,何谈约定二字?”
易雁帝面目清冷,面前之人无懈可击的说辞,竟有些让自己哑口无言了,也罢,当年之事断了你我的拜把之交,如今,独独留了君臣,如此这般,拥了孤家寡人的名号,朕也是再无他求了,手一伸,取了个本子,毫无犹豫地给了东陵曦:“那便决定了,西地之乱,便交于武安王,望武安王,还我大雁边疆安宁昌盛。”
“臣,领命谢恩。”
东陵曦领了圣命,回了王府,就直接进了书房,吩咐楚章通知楚言,便在书柜前看上看下,挑挑拣拣起来。
楚言一进书房,正看见自家主子,捧着书,细细研读,听了有人进门的声音,也没有抬头:“主子。”
“这些书拿去读吧”东陵曦指着书案上的几本书:“晚些时候,再考考你。”
楚言取了书,随便翻了一翻,顿时眉头皱了起来,疑惑的看向了东陵曦。
“那是兵书。”
“是,楚言知道,只是……”
“要打仗了,皇上明日早朝就会下旨,然后不出几日,咱们就又要启程离开天都了。”
楚言一听,本是微微皱着的眉,又紧了几分,声音有些暗哑:“主子,您刚回来两日而已,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朝廷上的各位可不这样认为,而且,西边确实不能再拖了。”
“那,在哪里扎营?”
东陵曦看向楚言的眼神,愣了一愣,努努嘴:“这个,我们要从长计议。”
“哦,是。”
“楚言,你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主子,楚言没问题。”
东陵曦合了书,耸了耸肩,收了横在榻上的腿,往旁边挪挪,拍拍身侧空位,说道:“过来,我给你简单说说那几本书。”
“是”楚言顺从地坐了过去。
“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而有勇无谋,不顾大局,为眼前利益试图者,莽夫也,我即为将军,领兵卫国,最忌因小失大,国一字,便是根本,所有计策谋略,均以国为出发点。”
“是。”
东陵曦从楚言手里取了本书,摩挲了书面:“孙子兵法,我师父孙武的着作,最根本的带兵立国之道都浓缩在这里面,师父说,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智慧才是最主要,当机立断,不得半分犹豫,这次,你以将军近卫的身份随我出征,多多少少还是懂一些,也好避免偶有的尴尬,何况,兵法并非战场专物,无论哪里都是可以用的。”
楚言微低着头,看着‘孙子兵法’四个字,看着东陵曦的手,听了东陵曦的教导,抿抿嘴,应了‘是’。
楚言声音哑哑,一动不动,身子挺得笔直,东陵曦觉得怪怪的,蹙了眉头,伸手抚上了楚言的头,将人揽了过来,出口的声音轻柔:“怎么了?有心事?”
“主子,楚言没有。”
手向下移移,托了怀中人的下巴,轻轻一抬,望进对方的眼里:“为何突然这么拘束?”
“楚言没有。”
“你的眼瞳变的很黑,有些扩张,嘴唇紧抿,双颊肌肉紧张,这些说明你在说谎。”
楚言垂了眼睛,惯性的咬了嘴唇:“……”
“楚言……”
眼前人挪挪唇,诺诺的还是紧闭了嘴。
东陵曦无奈,这人的心事若是现在不逼出来,以后怕是会长长久久的埋在心里,心病不好治啊,想着,又唤了怀中人的名字:“楚言。”
“主子,楚言真的没有……”
“因为要去军营,是这样吧。”
话音未落,就感觉怀中人浑身一紧,僵住了,本是半闭的眼睛也瞪了起来,嘴唇微微颤了起来,声音低沉沙哑:“不是……”
“楚言!”东陵曦低斥了一声,手也用力搂了:“伤口去掉脓血,才会结疤,然后好起来,总是这样捂住,只会溃烂而已。”
“……”
“楚言”轻声唤了。
“……”很长时间的沉默,然后低低哑哑的声音慢慢响了起来:“那就让它烂掉吧。”
东陵曦悲哀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空白的男人,不知该如何劝导,既希望这人坦诚了从前的心酸痛苦,又恐怕这人中途崩溃绝望,长叹一口气,伸了双臂,抱住男人:“为了生存,献了身子,固然羞耻,但又如何呢,活下去才有变得更好的期望,何况你次次被逼,用刑药物,样样齐上,所以……不是你的错,想活下去,不是你的错……”怀中人停了轻微抖动,本是垂在身侧的双臂,慢慢地攀爬上来,搂住了东陵曦,然后渐渐地,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直至最后死死地抱住了。
“主子……”
“恩,我在……”
“主子……”
“恩……”
“主子,楚言……”
“恩?”
“……楚言幸遇主子,此生无憾……”
“呵呵……”低声笑了,些微推开些许距离,眼对了眼,东陵曦弯弯嘴角,在接吻前,轻浮地刁侃了怀中人:“你才多大,就此生无憾……”
呼吸乱了,唇舌的交缠之间,楚言微眨了眨眼睛,随后更加深入的吻了……
从眼眉唇角,到脖颈锁骨,于胸前落了停,细细吮了……
随着慢慢下滑的吻,两人也躺倒在榻上……
男人的皮肤,黝黑紧实,虽有些许粗糙,但是……手感很好。
身体有力,肌肉匀称,疤痕分布的十分色情,徒添了情趣。
不是天天有氧运动,蹲在家里,对着电脑一天天过活的阳光大学生。
不是夜夜纸醉金迷,奢华富贵的花花公子。
身下的这个男人,风吹日晒,受刑挨打,谩骂侮辱,历经了无数的痛苦艰辛,自卑坚毅,复杂的交会在一起。
楚言静静躺着,顺了东陵曦的意,任压着自己的男人脱了自己的衣服,件件衣服的褪下,让楚言不住的动了情,起了意。
“楚言……”东陵曦的声音带着情欲特有的沙哑:“是我……”
睁开眼睛,望着身上的男人,细腻滑润的皮肤,抬手犹豫的一触,再缩回去的手,却被身上的男人用力的抓住了:“楚言……”,不等楚言回应,俯下身,深深吻住了对方,手慢慢抚摸着向下,拂过男人的全身,在胯间停住,轻轻握了。
楚言尽全力忍了喉咙处的呻吟,身体随着那人的意展了开来,一波波轻腾腾的热浪,将楚言推了又推,更多的红晕摊了开来。
榻上落了汗,一滴一滴地,悄悄晕开了。
“楚言,不怕,是我。”
伸手取了角落的小瓷瓶,弄出脂膏,手向下探了,慢慢抹了开,轻轻揉着。
“……唔”泄了一声,楚言立刻紧闭了嘴,感觉身上之人的温柔开拓,身子也渐渐放了软。
手指随着渐软的身体探了进去,一点点扩张了,寻了突起的那一点,用力一按,身下人瞬间全身颤了颤,然后一根根增加了进去。
“楚言……”
“……”
“楚言……”
“……”那人不屈不挠的唤着自己的名字,楚言滞了滞气,咬紧了下唇,睁开眼睛。
东陵曦的眼睛印着自己的影子,感觉自己的双腿被更向外的开了开,那人的嘴开开合合:“楚言,是我。”
看着那人微微挺立了脊背,楚言不安的闭了眼,顺从的等待着。
然后,被穿入的感觉强烈的袭击了楚言,身体被一寸寸的打开……
异常的舒畅,带了战栗,以及被太阳灼烧了的热度,让东陵曦闭上了眼。
一直期待着的,如今终于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深吸气,稳了稳情绪,东陵曦睁开眼,看向身下的男人,抬手抚了男人的脸颊,低下身,狠狠吻了。
这个男人,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爱他理解他,不会轻视他的人……
不过是,给他机会,好好活着,活的像个人……
如今,献祭般的给了自己他的身子,虽然残破,却又干净非常的……
安抚了楚言,慢慢地动起来,其中所带出的激情炽热,让两人都不由自主的紧攀住对方。
楚言紧咬着牙,隐忍的止住到口的呻吟,身体却不能自控的回应驰骋之人的激动。
“啊……”终于,在敏感点被反复摩擦下,楚言弃了忍耐,低低哑哑的出了声:“唔……啊……”
楚言的声音,让东陵曦红了眼,本可以压下的疯狂,更是叫嚣着争相涌出。
楚言睁开了眼,手紧紧握了东陵曦的手:“没事,楚言没事……”——所以,不用忍。
没事!
被残忍虐待这么多年,痛苦绝望这么多年……
没事么……
难以消除的心疼懊恼,止不住的涌起来。
东陵曦眯了眼,俯下身,死死咬了楚言的脖颈——没事!竟然说没事!
再一抬头,噬咬了对方的嘴……
然后,便是前所未有的深入……
抵死的律动下,楚言沉沉浮浮,除了紧抓住压着自己的男人的手臂,其他的什么也顾不得。
“啊……”体内一股滚烫的热流,激的楚言眼前白光一阵,止不住的泻了。
东陵曦激烈的喘着气,稍微缓了缓,慢慢低头,将人柔柔地吻住了,间或吐出的慵懒声音,轻轻唤着楚言的名字:“楚言,都过去了,忘了吧,楚言……”
楚言闭着眼,任东陵曦吻着亲着,用力抱着对方的手,无论怎样,都不想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