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主卧,反手关了门,手使劲一拽,抵住了楚言,将人也顺势压了上去,东陵曦面目空白,生硬的继续说着:“后来,双生鱼在无数的弟子中认了七星为主,一个是主,一个是奴,事情不言而喻,他起初是为了双生鱼之主而活,最后是为了七星而活,伤心欲绝,求死不得,生不如死,真真污了‘枫’这个字做他的名。”
捏紧楚言的下巴,捉了嘴唇,狠狠啃咬了上去,封了对方的所有呼吸,迫着死力缠绵,直至鲜血的腥气蔓延开来,才缓缓地放开,急促的喘息,声音沙哑干涩:“可七星嫌他,计划里弃了他这颗棋子,很狗血的剧情吧……”
猛力拥了楚言入怀,于脖颈印下粒粒红痕,间或用力咬了,弄得楚言浑身轻颤,再传入楚言耳里嘶哑的哀叹与发抖的呼吸声,激的楚言随之生了锥心之痛,痛得麻木了全身,窒息的感觉顺着血液的流动,全部汇集到了心口,堵得楚言只能如离开水的鱼儿一般,张着嘴拼命吸气,不过片刻,却又被死力搂着自己的人狠狠堵住了。
接下来的一切,让楚言深深体会了东陵曦这些年来的悲伤和痛苦,身体被啃咬的痛,下身被狠狠顶入退出到了毫无知觉,以及耳边东陵曦一遍遍叹息的承诺……
“楚言,给我时间,我会爱你的,给我时间,让我爱你……”
第三十七章:暗潮汹涌五
正午
十万大军于城门前,列齐站定,犹如黑色江水般从容,威严,秋风萧瑟,带动将士们的衣摆轻轻抖动。
东陵曦列于首位,白色轻甲,雪色长靴,白雪扇稳稳的配在腰间,扇尾的白玉吉祥结静静地垂下来,弯弯桃花眼,嘴角轻敛了笑意,一派从容淡定。骑在马背之上,稳如泰山,人未动,势先出。
身后,十万大军之前,两千黑旗军立于阵前,铁甲黑靴,肃杀之意尽显,威风凛凛。
楚言楚章同样一身黑甲黑靴,面目冷峻,骑马循了近卫的位置,落后半个马身,分别守于东陵曦两侧。
易雁帝从城墙之上向下俯瞰,耳边风声呼啸,他专心的注视着脚下的数万将士,目光幽暗深邃,若有所思。
“皇上,时辰就要到了”身后的近侍,轻声提醒道。
“恩,下去吧”易雁帝收回目光,转身带着一干侍卫下了城楼。
东陵曦等人在皇上走到面前之前下了马,一拱手,行了礼:“皇上。”
易雁帝看着垂眸微微屈身的几个人,脚步顿了一瞬,眼睛转了一圈,在东陵曦的身上定了下来,脚也跟着停了:“将军无需多礼,平身。”
“谢皇上。”
“将军声名在外,军威浩浩,在此,朕预祝大胜归来。”
“臣,定不辱使命”说罢,东陵曦后退,拽过马缰,提身上马,高大的战马低吼一声,前蹄一刨,紧接着一抽马鞭,战马嘶啸:“启程。”
深厚的内力将声音传到四面八方,大军整齐划一,‘跺跺’的脚步声震慑五方,悉数跟随东陵曦,拉出长长的队伍。
易雁帝凝望着渐渐消失的背影,出了神,昔日矮矮小小的小弟弟,如今成了血战沙场,保家卫国的将军,而自己也从任性娇惯的六皇子,成了权倾天下的帝王。
过往不在,高处不胜寒……
“主子,楚翼楚鬼今日天未亮,就走了”军队出了关,又行了百十里有余,楚言收了一只蓝碟,便急行了几步,于东陵曦身侧报了消息。
“恩。”
楚言稍微迟疑了一会儿,蹙了蹙眉,还是不解的看向东陵曦:“主子,楚言逾越,请问为何遣走翼鬼二人?”犯了错?
东陵曦微弯着嘴角,满眼笑意,扭过头:“约定之期已满。”
约定?楚言更是不解。
“楚翼本是鬼宅的少主人,江湖上的自由鸟儿,困于朝堂这么多年,全因了当年的一个约定,留在我身边做个侍卫,如今约定之期已满,自然要脱了朝廷。”
鬼宅?江湖上传闻时虚时实的杀手组织?“楚翼是影主?”
努努嘴,扬扬眉,东陵曦歪歪脑袋:“可以这么说,至少朝廷确是这么称呼鬼宅的主人。”
“朝廷?”
“恩,江湖称他为红伞鬼仙——红伞鬼仙翼鸿公子。”
虽然仍是木着一张脸,可楚言眼眸中闪烁的惊讶之色却不容忽略:“红伞鬼仙?可,楚翼这么年轻,怎么可能……”
“年轻?”
楚言抿抿嘴,微低着头,压低了声音:“主子,江湖异闻录中记载红伞鬼仙出世已有几百年了,楚言还以为……”还以为是个满头白丝的老道士。
“哈哈……”东陵曦稍微一琢磨,就明白楚言想什么,再看看楚言一脸的不可置信,又觉得十分有趣,顿时不可制的大笑出声,过了半刻,才咽了呵呵哈哈,小声说道:“异闻录里记载的红伞鬼仙是阴阳家几百年前的大护法,那个人脱离阴阳家创了鬼宅,鬼宅行事飘忽不定,又善恶不明,也没人知其真正所在,数百年来,只有红伞银衣现于世人,故而,江湖传言红伞鬼仙长生不死,其实,红伞鬼仙只是个名号,鬼宅每一代主人的名号。”
“那楚鬼?”
“他是翼鸿的影子,自然随着翼鸿。”
“……以后?”
“就当他二人战死沙场了,你也向下面这么传话就是了。”
“是。”
二人的谈话刚刚收声,前方咯咯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于东陵曦身前慢了下来:“将军,再行五十里,便到了丄成岭,可要稍作休整?”
“传下去,休整半时辰,之后,大军兵分三路,粮草两路,相隔距离三五里便可。”
“是。”
丄成岭,天都西面临近露城的大型山坡群,十万大军驻了脚,竟仍是寂静一片,看不出分毫迹象。
“楚言,你看这里”东陵曦蹲着身子,拿着小小木棍,找了处空地,数数几笔勾出了大雁国的边境轮廓,三颗圆圆小石头稳稳的放了,从左向右:“金国,凌国,余国,余国与大雁国交汇的几座城池,争战不断,近日更是不断恶化,兵戎相见,为期不远。”
楚言仔细的看着,眼睛转了转,问道:“宣战的理由呢?”
气笑一声,深了嘴角:“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楚言歪头想了想,眼眸深浅变幻,不多时,便是一片了然。不久前,余国商队惨遭屠杀,真凶不明,缘由不明,余国却是借了这件事不依不饶了好些日子,那事竟是‘欲加之罪’了吗。
“而且,”东陵曦重了重音,继续说道:“这次和金国也有些关系,凌国上次与我国交战大伤元气,虽没有积极与另两国合作,但却采取了旁观态度,若是这仗打了起来,这渔翁之利,怕是唾手可得了。”
楚言眨眨眼,顺手拿过一颗石头,递给东陵曦:“主子,若是引水入渠,借力打力的话……”
接过石头,灌了内力,‘腾’的化石为尘,东陵曦笑的眉眼弯弯:“真聪明,兵书没有白看,这么卑鄙的法子,你都想出来了。”
楚言脸骤的一红,低垂了眉眼,声音也小了:“主子,楚言只是说了个以牙还牙的方法,凌国意图不轨,我们自然要还以颜色,主子您说,为将者,智慧为先,所以,楚言……”没有顾忌明暗之别。
“我这是夸你呢,瞎紧张,兵不厌诈,战场之上,何谈卑鄙二字。”
“是。”
又是这个字。“‘是’、‘没事’,除了这三个字,你就不能说点儿别的”抬手频频轻力点着楚言的胸口,东陵曦越说越不爽:“楚言,说个别的”该说的都说了清楚,其他的实际情况实际处理,现在无所事事,看着低眉顺目的楚言,东陵曦的逗弄之心不住的溢了又溢。
楚言无措的任东陵曦戳着,抿抿嘴,想了又想,诺诺吐出嘴的,还是不变的一个字:“是”。
“……”东陵曦无语,呆呆看了半天,终是凑到楚言耳边,极小声的说:“敢应付我,楚言,等到了军营,……你就死定了。”
热热的呼吸染红了耳朵,楚言听了东陵曦的话进耳,微向后挪了挪,终日不变的一张酷脸,还是慢慢地烧烫了起来。
然后,便又是万年不变的‘是’。
第三十八章:暗潮汹涌六
拨给东陵曦的三十万大军,十万由东陵曦带领从天都直奔雁国与余国边境的北石城,程昱率领从驻守西石城的二十万士兵调出十万一路向北,计划最后两路共二十万大军与留守北石城的十万,三军会合。
是夜,萤火盈盈,满天星满,残月挂空,扶风微凉,篝火通明,噼里啪啦作响。
搭了帐篷,将士们睡的睡,还有小声聊着天的,巡逻的来回走过。
东陵曦在大帐里,挑了夜灯,细看着大雁的地图以及周边国家格局,地图的精准度自是不便过多评论,和前世的当然没法比较,但是以现在这么简陋的器具,能较准确的描绘出大体布局,还是十分不易的,古代人的智慧不可估量。
“主子”柔柔低语,却毫无情感可言,一身黑色夜行服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了东陵曦的脚下,恭敬地单膝跪了:“属下等在追查楚柳时,于一破庙里发现了这个”,双手呈上,黑色布条密密缠着的细长东西,被楚言接过,放在了东陵曦的面前。
东陵曦慢慢拆开来,在看见被裹之物时,眼眸骤的缩小,一根白玉发簪,样式普通,一尾小小鲤鱼为首,簪体细长:“七星”,抬头看向女子:“破庙里再无其他?”
黑衣女子阖首:“回主子,再无其他。”不动声色的看看自家主子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难道主子早就知晓?“属下等认为七星大人与楚柳一事,关联甚大,或许……”
放下发簪,眯起眼:“狱铃,接着说。”
“是,属下等怀疑,或许,七星大人便是楚柳一事的策划者,毕竟,楚柳体质非常。”
“楚柳一事,还有其他线索吗?”
“异虫一族。”
东陵曦皱起眉头:“异虫?”
“楚轸所中的,便是异虫一族的蓝魂。”
“告诉翼鸿了吗?”
“已经传信给了翼鸿公子。”
“行了,下去吧。”
“是。”
黑衣女子一个闪身,出了营帐,楚章站在东陵曦一旁,低头看着书案上玉簪:“主子,若七星大人真与楚柳一事有关,那楚柳她……”
轻轻捏起玉簪,细细看着,双生鱼之主的证明,弃了这个,七星他便是不想回阴阳家了,那么,玉狐所说的,便都是千真万确,为了刘九枫,他要动用双生鱼,东陵曦难以置信的蹙起了眉头,声音低沉下去:“楚章,放只金蝶,通知八门,全力查找七星下落。”
楚章痛心的咧开嘴,五官都皱在了一起,急切的向东陵曦确认:“主子,七星大人真的想用楚柳做祭品!”
双生鱼,双生鱼,阴阳双生,此生彼亡,若想同生同亡,必献祭之九魂八卦阵。
抬眼,无言的安抚楚章,东陵曦又春风般的笑了起来:“莫急,一切尚是猜测,楚柳虽然非同常人,但八字不符,不要乱了阵脚。”
“可……”楚章无措的抓抓头发,咽了咽,再抬眼时,眼中的祈求之意强烈异常,身子一矮,竟是直直跪了下去,声音沙哑:“主子,您一定得救楚柳丫头!”
“起来。”
“主子!”
“就算你不如此,我也会救她的。”
得了保证,楚章一个响头磕了下去:“楚章定不忘您救命之恩。”
“成了,你这样,好像我是个薄情的主子似的,快起来,睡觉去,不早了,明儿还得赶路呢。”
“谢主子,主子您安睡。”
楚章一出了帐,东陵曦便疲惫的趴在了书案上,一边深深的叹了口气。
感觉肩膀,有人技巧的按压了起来,东陵曦抬头,轻轻瞥了过去:“楚言。”
“是,主子。”
伸手握了男人的手,拉过眼前,展开,仔细看起来。
“主子?”
很硬,茧子很厚,疤不少,关节也都变了形,十分粗大,看起来非常的不和谐,很难看的手,东陵曦又看看自己的手,然后,慢慢曲了手指,攥成拳,包了男人的手:“你也累了,楚言,睡吧。”
楚言任东陵曦握着,另一只手就着这个微向前倾着的姿势,顺手揉捏起东陵曦的脖颈,屡着经脉,缓缓动着,声音低沉:“楚言不累,您睡了,楚言再睡。”
直起身,让了脖颈的手,抬头望向站着的男人,东陵曦面无表情:“任何人都会累的,楚言。”
“是。”
直视着自己的眸子,纯洁坦荡,没有杂质,晃花了自己的眼睛,一手抻了对方的手,一手拽了对方的衣领,两手一用力,把对方往自己怀里揽了,头一歪,堵住对方的嘴,熟练的探进去,邀了另一人的共舞起来。
“楚言”松了嘴,人还是紧紧抱着。
“是”低沉的声音,热热的呼吸,在耳边同时涌出。
“不管是朝廷,还是江湖,都好累人”示弱了,在这个男人面前,怎样都没事。
“是,……您……可以休息。”有些犹豫的语气,还带着些许心疼?
“休息?不能休息,楚言,休息的话,后背要怎么办?”
“楚言在您身后。”
轻推开,看进男人眼里,东陵曦渐渐弯起嘴角,笑容深了又深:“是啊,有你呢。”
“您相信楚言?”
“当然。”
“谢谢您。”
蹙了眉头:“永远不要说谢谢,你该得的,楚言,都是你该得的。”
“是”低垂了眼,不明的心里些微惶恐起来。
站起身,亲亲男人的脸颊,虽然手很硬,脸却出奇的软,不满足,倾身,又亲亲,满足的看着男人木木的脸,悄悄红了起来,不多时,便是黑红一片。
轻声笑了,疲惫的心情一扫而空,伸伸懒腰:“我累了,睡吧。”
身后,男人的声音隔了片刻,才终于反应过来似的低声回道:“是。”
宽了衣,舒服的躺了,闭眼等着,很久之后,意识中暖暖的身子也没有贴过来,东陵曦睁开眼,转头张望,没成想男人竟是在一个角落随便打了地铺,稳稳地躺着,眯起眼,咬咬牙,声音出奇的温柔:“楚言。”
“是”几乎瞬间就起身的男人,看向东陵曦。
“过来”充满蛊惑的声音。
“呃……主子。”
“过来。”
眨眨眼,抿抿嘴,惯性的咬了下唇,走了过去:“主子。”
拍拍身侧的空位,东陵曦满脸的笑意:“躺下。”
听话的除去中衣,男人弯身老实的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