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席上一时热闹起来,喊价声不绝。
古赫才明白晚上有什么,拍卖春药!简直是猥琐大会,沐清远揶揄地看了裴炎一眼,“你要不要买下来,免得哪天又——”后半句藏在笑声里。
裴炎狠狠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老是提他的糗事,又瞪了古赫一眼,古赫抬头看天花板。
那瓶“赛神仙”最后被一七旬老头高价买下,老头拿着那瓶子的手都激动得在抖,就差没大喊两声“老子的宝贝又可以用了!”
下一个上台的货物是个身高不足四尺的男孩,白嫩嫩的脸,大大的眼睛,怯怯的表情,一看就惹人怜爱。
中年男人道,“他今年二十岁。”
座席间一阵哗然,这看着也就十二三岁吧,中年男人又道,“他从小生在山里,靠服食各种草药为生,却也因此永远都无法长大,各位可以出价了。”
古赫发现座间所有男人的双眼都发了光,如狼似虎地盯着那个男孩,有恋童癖的男人哪个不想养个永远长不大的男孩放在家里玩啊,喊价的声音又高上几分。
古赫看向沐清远,“感情这还是个断袖大会?”
沐清远笑,“当然,能受邀参加这个秘会的男人都有断袖分桃之好。”又说,“你若有看上的,也可以买回去,无夜他怕是不好搞定吧。”
古赫干笑两声,“所以我没力气再应付别的。”
那个长不大的男孩最后被一满身肥肉的男人买下,立刻就有穿着褐色衣服的两个男人将那男孩带到胖男人的座席上。胖男人立刻将男孩抱在膝上,双手就不安份起来,男孩被弄得呻吟连连,惹得坐在旁边的人心头直挠。
在下一个来自天竺全身柔软可以摆出任意姿势的少年被带上来的时候,方千方悄悄走到他们身后,低声笑道,“我刚刚接了样新货。”
沐清远转头看他,“看你笑成这样,货色一定相当不错。”
“那是当然。”方千方笑,“不是上成好货,我从来不收。”
古赫有些兴趣缺缺地看着那个天竺少年被人买下,虽然他对男人很有兴趣,不过对于这种将人像货物一样买卖的场合实在有些厌恶。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一身红衣,眼上被蒙着黑布的少年被带上台来,在中年男人扯掉他眼上的黑布露出一张俊美绝俗的脸后,古赫四人都被吓了一跳。
居然是长夜!
长夜软软地瘫坐在台上,一时间无法适应突然亮堂的光,闭了闭眼,就觉得周围好吵,从他被绝尘楼抓住后,就被蒙着眼睛关到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更没力气挣扎了。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听见旁边的人大声说了一大堆,不过他听清了最后一句,“现在各位可以出价了。”
长夜猛睁大眼,看着面前那黑压压的坐席上兴奋饥渴地盯着他的男人们,想起绝尘公子最后同他说的话,“我的手下跑一趟抓你挺辛苦的,怎么我也得好好犒劳他们,这笔钱自然得从你身上出,所以我决定把你卖了。”
长夜心里直骂娘,原来他说的卖,是这种卖,他打死都不要!
偏偏千方会馆的人还特意将他打扮了一番,弄了身妖艳的红衣,衬着他那张漂亮的脸,再加上他刚刚那迷蒙无知的表情,座席上男人们的凌虐欲被无限挑起,谁管你要不要啊,喊价喊得震天响。
长夜脸色越来越难看,忽然看到坐在席间的古赫四人,着急地用眼神求救。
沐清远对方千方冷笑,“方馆主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明知道他是我的学生,居然也敢当着我的面卖。”
方千方轻笑一声,“这世上只有别人不敢买的,没有我不敢卖的。”
裴炎顿时觉得这话耳熟,想起绝尘公子也说过类似的话。
古赫站起来和贺兰天一起就要冲下去救长夜,立刻有十个褐衣打扮的男人拦在他们身前,显然方千方是早防着他们会有如此反应了。
光凭这一照面,古赫和贺兰天就判断出这十个人,个个都是高手,自己绝对不是对手,不由得转头狠瞪方千方,方千方微笑回视。
千方会馆能在天下间嚣张这么多年,不能卖的,不该卖的,都敢卖,自然少不得有两把刷子,馆中身深不露的的高手无数。更有传言千方会馆的馆主方千方与绝尘楼楼主绝尘公子交好,如此硬的后台,更没人敢在千方会馆闹事,甚至有人怀疑千方馆馆主与绝尘楼楼主本就是同一人。
方千方悠然自得地踱开,临走前扔下一句,“想要人就买下来吧,不过记得,千方会馆从来只收现银。”
裴炎拍拍古赫的肩,示意他先坐下来,古赫不甘心地坐下来,紧张地盯着台上黑着脸的长夜。
价钱已经被抬到了三千两,台上的中年男人笑得嘴都要裂开了,古赫抽抽嘴角,长得太受欢迎也不是件好事。
裴炎一笑,朗声道,“五千两!”
席间一时间静了一静,一下加了两千两,如此大手笔,没有几个人有这个底气,而且又有不少人认出裴炎,裴家人可是不好惹啊,一时间倒无人再敢加价。
古赫安下心来,这时左边挂着深红帘子的单间里突然有人高声喊道,“三千两!”
台上的中年人一怔,对那单间的方向大声道,“刚刚裴炎公子已喊了五千两,阁下莫不是没听清?”
那人的声音冷冷,加了两个字,“黄金!”
大厅里顿时有不少人倒抽一口冷气,先不说这人居然敢跟裴家二公子杠上,就凭这三千两黄金,就够让人吃惊了,不过一个俊美少年,虽然难得,但也不值这个价吧。
台上的长夜本来以为自己被裴炎买下绝对安全了,谁知这人突然横插一杠,刚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古赫抓着裴炎的胳膊,“你快加价啊。”
裴炎苦笑,“千方会馆从来只收现银,我可没带那么多。”他心里也相当纳闷这个敢跟他较劲的男人是谁。
古赫眼看着长夜被带往那人所在的单间,心里急出火,偏偏那十个人如山不动地拦在他面前,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的长夜被带到单间前。
长夜一路不安地被人架着向那个单间走,心砰砰直跳,想着各种逃脱的办法,却没个可行的。古赫那边吃鳖他已经看见了,指望他和贺兰天来救自己是不太可能了,就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
正想到,已到了单间前,里面的男人道,“进来。”
长夜心猛一跳,红帘被挑起又落下,隐没了长夜的身影。
布置舒适的单间里,坐在软榻上的男人冲着被放在地上一脸愕然望着自己的长夜微笑,“夜儿,好久不见。”
第五十九章
长溪一路将全身无力的长夜抱出千方会馆,上了马车,刚刚坐定,就狠狠地吻住长夜,隔了这么久,这孩子的味道还是这么诱人,长溪忍不住轻轻叹息,一遍又一遍温柔地吸吮着长夜的唇瓣。
长夜扭着头,“放开我!”
长溪执拗地抱紧他,“不放。”
马车行进起来,车内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默,长溪紧紧地将长夜抱在怀里,把头埋在长夜的发间,轻轻吸着他身上的香气。好久,真的好久,他终于能将这具日思夜想的身体抱在怀里。
长夜无力推拒,只能任他抱着,长溪身上的气息依旧带着强烈的侵略性,不知为什么,他从他身上感觉到了隐隐的怒气,他奇怪,“你在生气?”
长溪稍稍放开他,仔细看了看长夜成熟许多的脸,“我是在生自己的气,当初就不该心软放你走。”只要一想到长夜曾被那个男人碰过的事情,他心里的怒火就难以抑制,却更恨自己,因为他无法杀掉那个男人。
长夜的身子一僵,楚园里的记忆排山倒海一般侵袭而来,虽然他知道那些都与长溪无关,可是一切痛苦的开端就是从这个男人开始。长夜心里平静许久的怒火噌地一下窜上来,他努力挣扎地推着长溪,“放开我!都是你!我恨你!”
长溪将他搂在怀里,不让他逃脱,亲吻着他的额头,“是我的错,对不起。”不该让你走的。
长夜的头靠在长溪的胸膛上,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委屈,之前在楚园里,忍受长清的凌虐,长明的误解,裴雪茑和白鸟的死亡,他有过愤怒,有过恐惧,有过绝望,有过憎恨,就是没有感觉到委屈。可现在被长溪抱在怀里,却突然觉得万分委屈,好像心里压抑以久的所有一下子涌上来,他忍不住闭上眼,生怕自己会流泪。
长溪的吻从长夜的额头一路落下,到了唇上停住,亲昵地辗转着,慢慢加深这个吻,逗引着长夜的香舌与自己纠缠。“夜儿,我好想你。”他叹息。
长夜身子一震,心里又酸酸钝钝地开始疼,他想起与他的第一夜,所有的改变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在那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简单无畏地笑过。
长溪又喃喃道,“我想念你的一切,你的唇,你的身体,你呻吟的声音,高潮时颤抖的样子……”
长夜的脸腾的一下红起来,这个大色魔!他确定自己现在如果有气力绝对送他一记上勾拳,可惜他现在全身无力,只能任由长溪对自己为所欲为。
长溪的手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温热的手指直奔他的敏感,长夜忍不住绷紧身子轻轻颤抖,哀求道,“皇叔,不要……”
长溪边浅浅吻他边笑,“你还是这么敏感。”
男人生着薄茧的手指带起的快感一阵一阵涌上来,过往那些炽热缠绵,抵死纠缠的记忆涌进脑海里,长夜的心里又浮起那种熟悉又恐惧的感觉,他好想逃,可是怎么也逃不了。
古赫忍耐着一直等到秘会结束,双眼一直死死盯着长夜被带进去的单间,他实在没想到长夜不见居然是被抓了,心里暗骂自己没大脑。贺兰天虽然面无表情,不过眼神也是时不时就往那单间上看。
秘会一结束,那守在他们周围的十个男人就立刻离开,方千方向来只管别人会不会在千方会馆里捣乱,出了会馆,银货两讫,剩下的就是别人的事了。
古赫和贺兰天一下子就窜出去,冲向那个单间,撩开帘布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软榻都是凉的,显然早走了,原来这单独的贵宾隔间后都开了一个门,用于进出。古赫恨恨地骂了句,冲出门去,贺兰天紧随其后。
外面就是停马车的院落,买走长夜的那个男人显然不可能还在这里等他,古赫皱着眉头,桃花州城这么大,那人走了这么久,不知该如何找。
“你看。”贺兰天一指地上。
古赫看去,地上有一条浅浅的萤光线,显然刚留下不久,一路延伸出门,向东面去。古赫想了想,他们并不能确定这条萤光线是否指向长夜所去的方向,可是如今情况紧急,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许是长夜机灵在身上藏了萤粉什么的。
这么想着,古赫下了决心,对贺兰天道,“追!”
二人沿着那条萤光线,一路向东追去。
仍坐在客席上的裴炎看着悠然喝茶的沐清远,“你不担心么?”
沐清远叹气,“当然担心,可我又不像他们俩能一路拿刀拿剑追着去,倒是你,对手下如此纵容真是难得。”
对于贺兰天扔下裴炎跟古赫去追长夜,而裴炎居然毫不阻拦,沐清远很是奇怪。
裴炎笑笑,“你的学生,我怎么能袖手旁观呢。”
沐清远笑而不语。
客栈的东厢上房里,少年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
“皇……皇叔,不要,求你……嗯……不要……”
长夜无力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脱掉一半,露出光裸的肌肤,长溪的手指熟稔地挑逗着他全身上下所有敏感的地方,这具曾被他调·教了三个多月的身体,他再熟悉不过了。
长夜难耐地呻吟着,扭动着身体,明明心里别扭的要死,身体却诚实地表达着渴求的欲望,他好怕自己又一次沉沦进去,“皇叔,住手……”
长溪用手臂撑起身子,看着他,“夜儿,那么久没做,你不想么?”
“一点也不!”可惜他现在这副双颊绯红,双眼含媚的样子,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反而更像是欲迎还拒。
长溪笑笑,低头吻着他,“有没有想我。”
“没有。”长夜微微喘着气。
“真伤我心。”长溪装作困扰地皱着眉,“该怎么惩罚你呢?”
长夜有些紧张,长溪邪魅一笑,动作脱掉自己的衣服,露出精壮的身体,长夜睁大眼,这具身体曾经的强势和霸道他可没有忘记。他立刻挪动无力的身子想逃,却被长溪轻易地捞回来,细碎的吻满满地落在长夜的身体上,偶尔用力烙下属于他的印记,手指伸向后面慢慢探进一根,长夜轻喘了一下。长溪等他适应了,又再多探进一根,满意地感觉到包裹着手指的紧致,他奖赏一般吻了吻长夜的唇,看来这孩子没在外面偷吃。
体内熟悉的触感带起的快感迅速淹没了他干涸已久的身体,长夜舒服得微微仰着头,脆弱的脖子坦露在长溪眼前,他眼神一黯,俯身吻上去,轻轻抽出手指。身体里突然抽空的感觉让长夜有一瞬的空虚,不过长溪已经分开他的双腿,抬起一条架在肘上,感觉到长溪的孛发跃跃欲试地顶着自己。
他已经被欲望占据的心里甚至浮起一丝隐隐的期待——
“无夜!”
古赫的声音传来,门外传来刀剑相斫的打斗声,长夜已经迷茫被征服的双眼一下明澈地睁大,他转过头看向门的位置,又转回头对长溪冷冷道,“放开!”
却惊讶地发现看着他的长溪脸色难看得可以,“那个人,很重要?”
长夜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回答,长溪却以为他是默认,眼中的阴霾又浓了几分。
“无夜!”古赫的声音又传来。
长夜正要应他,长溪饱含怒气的吻就落下来,重重地,带点惩罚性地掠夺着他口里的甘甜。
每一次,他在他身边的时候,心里都记挂着别人——
“唔——”长夜拼命想要将长溪的舌头推出去,却反而换来更加霸道蛮横的深入。
还没等他缓过劲来,长溪居然将他抱了起来,一路吻到窗边,长夜心里涌起一阵紧张,挣开长溪变浅的吻,“你想做什么?”
长溪一边舔吻他的耳垂一边笑,“你不是想叫他进来救你么,正好让他看看你沉迷在我身下的样子。”
长夜睁大眼,他才不要让别人看到他现在这副样子!
长溪笑得很邪恶,“或者,干脆我打开窗,让他看一看好了。”
长夜惊恐地拒绝,“不要!”
长溪冷笑一声,将他抵在墙上,抬起双腿狠狠入侵,“看来你真的很在意他嘛。不过放心,我可舍不得让人看见你如此诱人的样子,但声音还是可以让他听一听。”
终于再次占据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人,他刚刚所有伪装的理智在一这刻冰破瓦解,露出原本的激烈和疯狂,感觉到长夜的紧致紧紧咬着自己,耳边是长夜低低的轻吟,长溪心里的满足是难以言喻的,只能化作更激烈的入侵。
长夜的背抵在墙上,他全身无力,身子悬空,只能无助地搂着男人的脖子,双腿攀附在男人腰间,承受着男人一次又次猛烈狂乱的冲撞。身体里的快感越来越往上膨胀,冲击着他理智的神经,将其占据,打断,迫其臣服,享受,不要抗拒。
我的身体真是好贱。长夜想着,却不能否认自己此刻无以伦比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