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龙育成计划 上——捣药的

作者:捣药的  录入:02-05

「如今你还爱吗?」顿了顿,笑道,「我是说,你的维纳斯?」

「我只能把她比作戈尔贡了。」

帕迪一边沙哑地笑了起来,听不出来是悲是喜,却让人觉得难以入耳;一边直说:「那挺好。」同时暗自庆幸起来,还好自己没有肌肉来表达冷笑或嘲讽的表情,否则又要害得卢克的心碎了。

有件事恐怕只有自己知道的最清楚,这种感觉似乎不错,但谁知道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呢?

「走吧,居然说到这么不着边际的事儿上去了。」帕迪恢复正常,三下五除二地钻到土地下。半晌,见地上的生物没有动静,便伸出一只白骨森森的手摇了摇,示意快点儿跟上。

卢克皱了皱眉,还是放弃似地选择了服从。

这家伙的性格实在难以让人省心。

别看上面的土地平坦的样子,实际上地底开出了四面八方的通道。这是累月经年的后果,也是最令帕迪自豪的成就之一。里面的宽度可以容纳两个成年人,高度则要委屈他们一下了。两人爬到目标位置所在,卢克为自己不正派的行事感到羞愧,头顶上传来的对话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这一点,并唤走了他的注意力。

看样子他们来得晚了一些,因路上的闲聊耽搁了许久。当然,这全都怪帕迪。卢克转头看了骷髅人一眼,颇有几分遗憾的意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想法被感染了。对面的帕迪莫名其妙地回以注目礼。

上面只听到约翰的哭声,却不该是受了责怪。平常杜兰没怎么骂过人。帕迪高高竖起了耳朵,贴着泥土穿过石砖听那嗓音中所包含的情绪,大概委屈的成分较多,

「呜……我……找……呜呜……」

帕迪郁卒地发现,小约翰的声音时断时续,抽抽搭搭,即便在楼上待着,都不一定能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更别提还隔着地砖绒毯和家具了!

「老天啊!」帕迪本打算抱怨几句,忽见卢克念起咒语来,连忙打断了他,「别,你用了魔力就会被主人察觉到的……」压低了声音,「上头好安静呀,糟糕,我觉得咱们现在就快被发现了似的,不要说话……」

仿佛配合他的话语般,死灵的动作定格在了那一刻。

良久,却听一句话传来:「你现在还小,等过了十五六岁的时候,随你干什么去吧。」比之前的要清晰了不少。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是谁的声音。

「可是……」又模糊难辨起来了。

「这个轮不到你担心。」杜兰的口吻多了些生硬,「不许东想西想的。」

「……去哪……会……」

青年的声音滞了滞,半晌不知该如何回答约翰的问题。经过短暂的一段空白后,他补上了答案:「伯尼坦。」接着向小孩子说明起来,「他到大陆的中心游历去了。波罗迪斯帝国的首都伯尼坦,你在书上见过的,对不对?」

「真是这样吗?」

「嗯。」

帕迪有点奇怪他为什么要编个谎话出来。

似乎是因为得到了解释的关系,约翰终于安静了下来,不再央求什么了。又过了一会,他们讲了几句关于别的话题。帕迪很快就觉得没劲儿了,转头看看卢克,显然也对楼上的人目前所说的不大感兴趣,反倒是刚才的交谈颇为耐人寻味。

第二天,空旷的草坪,或者说是荒地上。那里多了个小小的身影,苦大仇深地拿着骷髅头踢花式足球,直让帕迪看得脑门冒汗,背后发凉。

「早上好,小约翰少爷!」

「嗨。」约翰头也没抬地打了个招呼,低头继续踢球的动作,嘟囔道,「一二三,叮叮咚,四五六,叮叮咚,七九八,叮叮咚……」

「好极了。」帕迪说,「你唱的好极了,不愧是小约翰少爷。如果能不把我的属下的头当球踢,就会听起来更美妙了。起来!汉考克。抱歉,小少爷。」前一句他呵斥,后一句便鞠躬。约翰停下手来,地上散落各地的身体残骸立刻跳了起来,手脚乱舞,到处寻找自己的脑袋,安到劲椎上使劲一扭恢复了原状。

「以前没见过你这样做呀。」

帕迪自然而然地开启新的话题。

他那名叫汉考克的下属借此机会躲得远远的了。

「以前,哼!」约翰忽然烦躁了起来,「我知道,没关系的,往后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想快点变得强大,可决不是为了变得像那个混账大哥一样!干嘛你们都那样看我呢?!要不是他的话,妈咪也不会——」

「什么?」帕迪愣愣地看他噼里啪啦地说了一通。

「没什么!」

约翰绝口不提刚才的气话了。

chapter twenty two 惊故

不知不觉……

每逢用上这个词的场合,帕迪总是一半开心一半忧伤。开心的是,时间过得如此之快;忧伤的是,时间为什么不能过得更快一点呢?

可喜可贺的是,经过好几年的成长,他家约翰少爷终于变得稳重了些。虽然约翰还是活泼好动的性格,却自发收敛了许多。说到底,约翰也不会在杜兰面前怎么样,只有自己,永远都是被当做沙包和垃圾桶的那个。帕迪苦闷地想。还好还好,那段日子都过去了。

回首望见身边之人,帕迪长长一叹:「唉,老兄,再过五十余年等我走了,留下你怎么办呀?」

「该怎么办还是怎么办。」卢克不为所动。

「嗯…我的意思是……」帕迪的下颌开合几下,语气羞涩地说,「不如到时候咱们私奔咯。如果你执意要求的话,嗯,我也不是不可以多陪你五十年的……」说着抛了个暗示性的眼神过去,有些异样的暧昧。

「……」

向来巍然如龟壳般的卢克难得裂出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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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有三年了。自从洛伦走后一直沓无音讯,期间从未进行任何方式的联络,除了那次让人惶惶然的吐血。然而,那件事可追寻的线索太少了。倘若洛伦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应该会回来找他的吧。记得他们曾这样约定过的。

可是这样下去还要耗掉多少年?

他的脚步跟心一样迟疑起来。杜兰忘记了最初自己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对待那个孩子的了。他有很多事情都记不太清楚了。但始终牢牢地记着,不可以踏离这里,不可以再回到外面的世界。

究竟是顽固还是犯傻?有些人知道他的事情,比如帕迪觉得他即顽固又犯傻,为了一句莫须有的誓言,一个逝世多年的人,便要在这偏僻之地终此残生。他本是如此打算,但中途又发生了意外,每件事好像都在促使他挪步前行。这在外人看来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有杜兰自己知道,他已经习惯了总是灰色不见阳光的天空,习惯了在心情不佳的时候缄默,习惯了时间如流水般逝去的生活。

再要他戴回人类的面具,对着温暖的春日阳光,自然而然地微笑,或像每个普通人那样向光明神祈祷,却是万万不可能的。

一旦被贴上堕落者的标签,就等同于天底下最丑恶的生物似的,活该遭到唾弃和辱骂的份儿。走到哪里去都没人会欢迎这样的人,还会用武器赶走他们。为什么?那是异族呀,那是魔鬼的信徒!那是个黑袍法师!黑袍是什么?那是告慰亡灵的意思,该死的人却还活着!那就是他!

杜兰心里烦乱的很,无论如何也坐不住,离开了城堡来到外面呼吸空气。

呼……

不知为何右眼皮突突地跳,仿佛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了一样……

半晌杜兰才反应过来。难怪他觉得不大对劲,原来是今天太安静了的缘故。平常约翰总是跟屁虫般在别人身后窜来窜去,没事就搞点乱七八糟的事。总之,有他在,就别妄想消停地过日子了。

杜兰驻足了一会,望望天色,回身找约翰去了。他有点担心这孩子遇到什么问题,上次拟态都可以憋着一年不说,这次难保不会是更严重的事。从某方面来讲,杜兰确确实实猜对了,但他打死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他敲了敲约翰的门,没听到反应,就知道约翰肯定不在里面了。以往这孩子都会兴冲冲地跑过来,像个树袋熊样的跳到他身上,百般推拒才能扒下来。

房间里很乱,显然被人乱翻了一通。

杜兰绕过那些不必要的物体,来到小桌子前,只见上面的东西都被扫到地上去了,单独留下一封信摆在桌上。他马上大吃一惊——难道这是洛伦寄来的信?

因为这个意想不到的念头,杜兰的手微微颤抖起来。但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倘若洛伦寄信回来,怎会出现在约翰的房间里呢?而他竟完全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只是想想罢了,那并不是洛伦的信。

正怔愣间,忽听外面传来大喊声:「我的主人!」

杜兰打开可活动的窗户,看见帕迪在底下焦急地挥舞着双臂,喊了几声,发现他探出头来后,情绪更加地失控了。「不好啦!不好啦!」这般嚷嚷道。

能出什么事呢?

杜兰揣测了一下,暗自紧张起来,希望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他抓起那封空白的、没有署名的信,拆开看了,差点被信上的内容震惊得回不过神来。接着弓身爬到窗沿上跳了下去。风儿呼啸着擦过他的脸颊——没摔死,放心,就连见习法师都知道漂浮术怎么用。

「主人,我的天呐!对不起!」帕迪连滚带爬地来到他的脚边,跪倒下去,瑟缩着全身请求他的原谅,「他…他他……」

「我已经知道了。」

杜兰抖了抖手中的告别信,声音如同深冬寒潭,几乎冻成了冰。更不用说他的脸色此时有多难看了。「离家出走,呵呵,他真是长进了不少。」配合毫无温度的笑声,听上去极为慑人,「你有什么看法,帕鲁迪克?」

「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噢,真的……」

没去理会帕迪的辩白,杜兰来回踱步,绕着不足三英尺的四方形,左右转了十几次,看得人头晕眼花。随后他停了下来,像是想到了新的头绪,转身却发现脚边匍匐着骷髅人,不禁厌恶地踢开了。

「不,不可能是结界,我什么都没感觉到,那约翰是从哪里走的?」杜兰低吼道,「卢克呢!」

「就是从这儿……」

帕迪指了指地下:「他伤的有点严重,暂时不能出来活动。」

「什么?被约翰打伤的?」杜兰感到十分不可思议,「你们,还有整个军团合起来都打不过他?」他抓狂了,半晌泄气地叫道,「废物,我的天啊,简直是奇迹般的废物!」

「我的主人,不是这样的。」帕迪无法忍受『废物』的外号,立刻面红耳赤地大声反驳道,「这是天大的冤屈!我们没有动用他人的力量。况且任约翰少爷的血统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是一头幼崽而已!」

「你竟还有脸皮回答。」杜兰冷冷一笑。

这句话很大程度地刺激到了帕迪。

帕迪委屈极了,如果他有的话,说不定会当场红了眼眶,他只得咬牙说道:「主人……我们不是打不过他,是不敢跟他动手,因为那样,你……」

你?

顿时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杜兰瞬间清醒了过来。虽然他们的无所作为是事实,但那个阻碍他们动手的理由也是事实。没想到,倒是自己变成了他们的负担!最重要的是,约翰很可能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样的胆大包天。

……妈的,那个臭小鬼!!

杜兰从牙缝间迸出了愤怒的粗口,暗自攥紧了拳头,恨不能马上把约翰抓过来狠狠教训一番。

冷静下来过后,两人去看了看卢克的情况。倒并非如帕迪所说的那样,受伤是受伤了,却构不成严重二字。原本卢克的样子瘦骨伶听,也不是完全没肉,目前身体的大部分变成了焦黑颜色,散发着股股难闻的气味。除此以外,他的关节活动自如,嗓音暂时听不出来问题。

「劳您担心了,主人。」卢克仍不忘保持彬彬有礼地说,「啊……」他不小心撞到了背后突起的岩石,被帕迪奔过去扶,「关于约翰小主人的事——」

「毋须再说那个了。」杜兰打断他,「不是你们的错,我为我的鲁莽之言致歉。对不起。」

卢克看了看杜兰,摇头说:「您何必道歉。即使先前您的判断有所失误,如今明白了自然是好,但我们始终是您的仆人,承受怒气或不满正是份内之责。」他欲言又止,「您应该知道何谓主奴之别,因此,不用将一时的失误视为过错。」

帕迪左望右望,跟着同意了卢克的言论。

现在若能有个忠实的帮手,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杜兰敛去了细微的表情,沉思起来,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

其实无论怎么挣扎,都已经失去退踞的余地了。你有时甚至不得不相信,这是命运女神老早安排好的,被困在布满锯齿的陷阱里,根本没人能跳脱出来。

这一切都拜那个任性妄为的小鬼所赐……杜兰突然吸了口气,换个角度想想,难道约翰这么做的目的正是为了这个?还是说,一半一半?他开始对自己不那么自信了。他并不总是能左右孩子的想法的,比如洛伦,他错得一败涂地。

想来约翰之所以会这么做,最大的原因还是受到他的影响。这些日子他始终用同样的理由,为自己和别人自圆其说。事实上,他根本没听过洛伦的消息。

先不管约翰是否去了信上所写的地方,也不管约翰是为了什么而去的,假使他千里迢迢追过去,又能怎样?他该以何等立场,何等身份,去约束一头自由自在翱翔于天的龙?

我的兄长啊,我……

早知道会迎来这样的结局,注定会在他人的牵连中死去,从始到终孤独一生。可是,当事情真的发生了,才知道并不是那么容易捱过的。

杜兰难以忍受似的用手捂住眼睛,换来四面黑暗,掩饰住自己惊慌失措的情绪。

不记得有多久,没尝过这样煎熬的滋味了。

既然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不如放手迎接命运的挑战吧。

他过了很长时间放下手,神情恢复了平静,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慢慢启唇:「两位,我以你们灵魂之主的名义,在此命令,你们必须拼上所有守护这座城堡。若有任何闯入者,决不可手下留情,」顿了顿,重重地说,「牢牢记住,届时,杀无赦。」

「主人!」

帕迪惊愕地看着他,似乎多少猜到了下文,却又不能相信这是真的。旁边的死灵很快反应过来,弓身恭敬道:「是的,主人,我们必定遵从。」

「必定遵从!」帕迪跟着重复了一遍,「等等,主人,你要离开这里?!」

杜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也许命运女神打了个瞌睡,便使轨道由此偏离。

谁料到他兜兜转转了长达半个世纪,终究还是要回那个地方去……永远住在这座荒芜的城堡,永远不再跟人打交道,他曾以为这是件很简单的事,到头来,才发现这是最难的事。

——上卷·吾家有龙初长成·完——

中卷:帝国之王城风云

chapter one 老友

到世界上的大部分地区去都有两个方法,一是海路,二是陆路。单独把这句话拎出来,就显得一点意义也没有了。因此,我真正要说的是,还有一种可供少数人选择的通道。抬头看看,你可以轻易在任何城市中发现,那幢跟市政大厅似的白色建筑物。相比起来,其它公会的风格倒是低调得多。

有些地区的魔法公会设有专门的传送阵,免去了诸多的麻烦,可以直接到达十个城市之一。但,正如文中所述,仅有十个城市能够互相进行传送。魔法公会跟其他公会比起来最大的不同是,它一一半由政府掌控,一半由教廷掌控。从中亦可看出那些城市是帝国的繁荣地带,无论是经济、文化还是各方面,尤其以首都伯尼坦的发展和变化最快。

推书 20234-02-05 :重生之机甲人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