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明朝术师现代之旅)上——一石清水

作者:一石清水  录入:02-01

“看似‘迷’,实际上,都在我们的掌控中,所以,您大可放心。”

这家画廊是秦氏产业下的,当初申请创办时,不少股东为了个人利益,否决了安装监视器、窃听器的计划。名义上,他们声称,来此参观的必然都是高雅人士——票价决定层次——因而大可放心,不会有游客做出出格的事,应以保护他人隐私为重。而实际上,则是为自己能有一个放心商谈各项机密事件的地方做准备——除了开张庆祝的几天,这里不会有太多游客。

设计师舍不得放弃自己的创意,又必须考虑到诸如安全等因素,最终不得不采用心理暗示的方法,无形中引导游客。毕竟,如果游客进去却出不来,那会非常麻烦。

语毕,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而后半侧着身,掀开黑幕。这一个简单的动作,恰好让过恪看到他的侧脸,认出他——秦少游。

虽然没有理由怕他,但过恪还是想要避开他,于是快速走向另一个入口。

原本在研究着指南针和地图的安溪,回过神拉住他。

“那里不是我们要走的方向,错了。”

“……”他才不在乎是不是入口,只要能躲起来就行。过恪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受哪根神经控制着,但他相信,直觉,强大的自卫意识,不会害自己。

“往这儿走。”安溪看到一名身着大红礼服,妆容艳丽的女子走向东北的入口——也就是过恪想要走的方向,便将过恪拉向另一处。

艮,坤。东北,西南。壬辰年,流星在……

应该是这样。安溪在心中盘算着。

“不要走那里……”过恪不禁低喊,努力扭过身子,却让鞋子和地板擦出了刺耳的声音。过恪大为后悔,早知道,就不该贪便宜,买这种不合作的鞋子了。

秦少游将那名男子送入入口后,循着声音回望,笑得一脸无害。“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我们真有缘啊。”

“我?呵呵,是啊,来逛逛。”过恪顾左右而言他。“我是艺术界白痴,看画和看草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陪别人来看看。”过恪适时地拉出了安溪,不用说谎,他心怀坦荡。

“作为画廊的设计者,我很乐意当一回导游,让游客能够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秦少游注重说话技巧,让过恪无法反驳。

简单地为两人做了介绍,过恪和安溪跟着秦少游往里走。

欣赏的过程中,安溪一言不发,不褒不贬,也不参与他们的对话,完全把自己当成隐形人。这让过恪颇感尴尬。

其实,安溪并不是故意表现地孤傲,只是他没有时间回答。此刻,他拼命在脑中回放地图的样式,计算着时间、距离、方位,思考之后该做什么,因而无暇顾及他们。

在秦少游的讲解下,他不禁崇敬起秦少游来。

如此精心布局、独树一帜,

虽然有时候他思维怪异写……但这并不奇怪,艺术家的特色嘛。

这里,每一幅画,都拥有一个自己的房间。

而房间的布局,也随着画风的变化而变幻。

相近的房间,又采取了相似的风格。

明白了这种渐变性、独特感,自然会理解设计者的用心良苦。

在这里,画作,并不是挂在墙上任人指点、评论的主角,而成了藏在草丛中、水雾后、假山下的装饰。这样的布局,不仅让提升了整体布局的艺术气息,也让画作多了几分灵动与生机。

人,也正是这样。

如果独立、单纯地被看做偶像,那么很容易迷失,失去生机,失去灵性,失去自己曾无比珍惜的心意。

只有将自己放在万物中,低于人群,低如尘土,才能开出美丽的花朵。微小,却绽放着动人心弦的美。

过恪不禁感慨万千:“厉害厉害。你一定会成为大师级人物。可惜,我不懂画。”

“艺术,是服务于大众的,如果只有专家能看懂,那还有什么价值?跟着你的直觉走,你不是已经懂了?”秦少游意味深长地说道。“很多东西,培养培养,就会有了。”

介绍了四五幅画后,秦少游看了看时间,说道:“抱歉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我有事先走了。希望下次见面时,你能够有些进步。”

“一定努力,再接再厉。”过恪学生气十足地答道,就差敬个少先队队礼了。

虽然明知他不会猜到自己的意思,但秦少游还是暗爽不已。这算不算,“一语成谶”?

突然少了向导,过恪有些迷茫,不知道该向哪个方向行进。

面对过恪茫然的眼神,安溪并不回答,只是把过恪拉入一处出口。此刻,安溪仍然处于大脑高速运转,侵占语言控制区,因而暂时丧失语言能力的状态。

走过一个转角,光线骤然变暗。

玫瑰的馨香浮动着,蜡烛状的灯具,垂地的玫瑰花帘,勾出满室浪漫的气息,拂过人的发梢,滑落至心底。

以酒红色为主基调的画,挂在“蜡烛”旁。画面中,是一名在月下舞蹈的女子。题目是,爱恋。 毕加索风格的抽象,却运用了映像派的笔触。

设计师很擅长把握观赏者的心理。在享受这种迷一般的画境,不禁能感受艺术之美,还能升华人的情感。

这里,如果是和恋人来,一定很浪漫吧。

过恪猛然想到安溪承认自己是来“约会的事”。

“小溪,你不是要取材料吗?”过恪微有不悦,纵然“良辰美景”,也无心再欣赏。

“时机未到。”安溪不多言语,只是默默地欣赏着画作和整体布局,仿佛,他仅仅是一名普通的游览者。

“来了。”安溪一把将过恪推入一道花帘之后。

“什么来了……”为什么花帘后面刚好就是一小块空白区域?安溪难道知道?怎么会这样?过恪还没问完,就被安溪捂住了嘴。

过恪突然觉得很陌生。以前的安溪,虽然会讲很多他听不懂的话,做很多他无法理解的事,但是,不会让他感到如此的……奇怪。

躲在暗处,清晰可见,外面一对情侣亲密相拥的场景。

那名女子,身着红色礼服,微侧着脸,恰巧能让人辨认出身份。

精致的五官,艳丽的妆容,美中不足的,是她眼神中流露的欲望。

安溪轻轻地拿出相机,偷拍下了这一幕。

“小溪!”过恪刚想说话,又被安溪捂住了嘴。

“一会儿和你解释。”安溪低语道。

十一月的天气,并不炎热。但正因如此,过恪更觉难耐——画廊中自然是开了热空调的,而他们进门时并未脱去外套大衣。现在,在这狭小的空间中,被紧张、困窘、愤怒等等情绪折磨着,过恪觉得自己都快要热的蒸发了。

安溪怕过恪出声,一直紧紧捂着他的嘴。为了让自己发力有支点,他几乎是靠在过恪身上的。

外面那对情侣,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里有人,仍然把这块小角落当成被遗忘的天堂。卿卿我我了好一阵,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确定他们走远后,安溪长叹一口气,松了手上的力。

第二十三章:红娘任务——婚礼进行曲

过恪趁安溪不备,用力推开他。

安溪有些诧异,不曾想过,他还有暴力的一面。

“你竟然干偷拍这么不厚道的事!”过恪想要夺过相机。他这回真的有些生气,虽然不知这“火气”是不是借着道德之名,发泄自己的不满。但过恪不想用理智分析。

安溪并不生气。反正相机是严杉的。“君子慎独。懂吗?”

“不懂!”做这么小人的事,还敢提君子。

“意思就是,君子独处时,也应该保持和在人前一样的……”

“……”过恪体会到了什么叫鸡同鸭讲。

【其实,你早该明白了……】

“既然他们敢做,就不应该害怕被拍到。”安溪继续说道,依旧是义正辞严,言之凿凿。

过恪无法反驳,只能将抱怨塞回肚子里。

“陈思源的母亲,让我为她选一名最合适的儿媳。”安溪说道。“刚才那名女子就是候选人之一,也是陈女士最欣赏的人。”

过恪恍然。就着刚才发火的势头,立刻消火显得太掉价,过恪决定,坚持沉默是金的路线。

走出画廊,感受到天地的宽广,过恪顿觉豁然开朗、心神荡漾。

明明之前还挺郁闷的,为什么?过恪依稀觉得,自己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究竟是什么事?

果然,环境影响人啊。在压抑狭小的空间中,气量都缩小了不少。

真纠结着是否要放弃面子、打破沉默,就听到安溪悠然的声音:“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什么?”过恪并非没听清,只是不理解安溪的用意。

“朗月清风,良辰美景。这,算不算约会?”

“啊?你怎么想出来的?”明明不是恐怖小说,却让过恪听得心惊肉跳。

“你说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约会。”

“……好吧,是约会。”真不该和他较真。不过这个词,听起来感觉真不错。过恪勾起一丝浅笑,不知是因为心情好,还是被安溪的“幽默”逗乐了。

******

回到天机阁后,安溪拿起一叠资料研究起来。

过恪走到他身旁时,安溪下意识地将资料倒扣过来。

原本过恪这样神经大条的人并不会去关注安溪的资料,他也懒得管这么多。但刚刚经历过关于“慎独”的讨论,过恪不禁暗爽,哈哈,每次斗嘴,他总是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今天终于可以扳回一城了。过恪觉得,自己的毅力,都快可以和曾国藩媲美了。

“你不是说君子慎独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过恪语毕,作势要来抢资料,当然,他只是装装样子而已。

“我只是按客户要求,尊重他人隐私。”安溪坐在位子上,躲闪起来极其不便。

过恪无言以对。为什么他怎么说都是有道理的?不行,自己不能这么没气势!得真理者得胜利!

说不过他,无理取闹也行!过恪不回答,不代表他不会动手。

“别这么无聊,别乱扯!”安溪很怕他把资料给扯烂了。

“乖,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会!有伤德行!”

彼二人赤子之心,童心未泯,玩得不亦乐乎,全不顾修缮言辞,直接抛出一连串涵义隽永、引人遐想的话语,让隔墙的“耳”听得汗如雨下,汗颜之至。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李念唯错愕地看着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

“抱歉,打扰了。”

还没等过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门自动关了。

微微地颤动门板,诉说着关门者慌乱的情绪,也提醒房中的人,刚才出现的人不是幻影。

“怎么回事?”过恪很茫然。

“不知道。”安溪同样茫然。

相顾两茫然,唯有过与安。

很难得,他们的大脑竟然能发射出同样的电波。

一张淡紫色的纸从资料里滑落,勾出一缕玫瑰幽香,似乎在提醒两人,该回神了。

过恪捡起纸,意外地瞄到了几个含义深刻、耐人寻味的字眼,禁不住诱惑,通读全文。

当初,安溪看到这张纸,并没太在意。之所以留着,只是因为里面很多符号他看不懂,有些好奇。

读完后,过恪面露不悦,一言不发地大步走了出去。

原来,这就是他要保护的“隐私”!

李念唯看着写了满脸“闲人勿扰”的过恪,有些疑惑地走进办公室。

看到安溪拿着一张纸,百思不得其解的茫然,李念唯试探性地说道:“他,好像有些生气。”

安溪略一沉思,答道:“是。”

“你们,怎么了?”

安溪又陷入沉思,而后发现,他无法回答。

“你们今天做了什么?”李念唯换了一个易于回答问题。

“约会。”

安溪答道,坦诚且坦然得脸上,找不到丝毫惭愧、尴尬、羞涩,仿佛,这只是像吃饭、睡觉一样普通的词汇。

李念唯瞪大双眼,直到安溪递上那张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纸,她才唤回迷路的神识。

“应该是它的问题。”安溪说道。

李念唯看后,大为诧异:“你难道看不懂?”

“这几个符号,不理解。”安溪说道一脸诚恳。

“你不认识英文?”

“殷文?”安溪沉默片刻,问道,“殷商时期的文字?”

李念唯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睡醒。不到十几分钟,她已经接受了多个高强度刺激。

真是锻炼心理承受能力啊。

懒得解释太多,李念唯说到:“这是情书,有女孩子向你表白。”

******

研究完陈思源给的一大堆商业资料后,安溪让严杉把自己整理完的信息发出去。

虽然他不懂现代的商业运行模式,但,只要里面有数字、有中文,有时间、地点、人物,就能够让他参详。

对于赚钱一事,安溪有这个自信。

在古代,人们最关心的,就是姻缘、钱财、事业。

因而,他最擅长看的,也正是这几个方面。

当然,安溪也有很多看不透的。例如,若对方问他是否适合出家、看破放下,追寻完全的精神至上理念,那他便无能为力了。毕竟,他还未及双十年华,经验不足。

“这样做,真的行吗?”收到资料后,陈思源忐忑不安地打来电话询问。冒着巨大风险将重要的商业资料给安溪,陈思源岂能不紧张?

“没问题。因为你命好。”如果是别人,他必然不敢这么做。就像,他知道过恪不是赚钱的料,绝对不会劝他经商。

“……”这个文不对题的理由,让他无言以对。

安溪的表达能力,果然有待提高。

夜已倦,人未眠。

安溪开始写下一步的详细计划、安排。

其实,安溪并不是冷酷无情的人。

之所以冷漠地对待以前那些为情所困的女子,是因为她们姻缘星未到,现在遇到的,也不过是烂桃花而已。

反正是没有结果的姻缘,又何必多费心神?

而李念唯和陈思源,本就是正姻缘。

他们夫妻宫的主星,是天梁星。

天梁,逢凶化吉,是颗福星。

但,之所以需要“逢凶化吉”,正是因为有“凶兆”。

对于星相、玄学、命运,安溪还有太多无法参透的东西。

他不知道,他们的姻缘是不是“唯一”,是不是非此不可,无法替代。但他不愿意看到良缘化为幻影。

帮助他们,只是他单纯的善意。

如果,以后自己遇上这种事,会有人帮他吗?

******

虽然闹着别扭,但在处理正事上,过恪还是会恪尽职守、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懈怠的。

根据安溪计划安排,他们今天就要准备婚礼。按照他的说法,有些事,必须尽早解决。近期,最适合举行婚礼的日子就是今天;而即使是今天,也只有两个个时辰有利。把握时机,是必须的。

坐在空旷的教堂中——这场低调的仪式,只有天机阁的三个见证人——安溪诧异地看着身着华服,容装清丽的新娘。

推书 20234-02-02 :神受×神兽 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