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我是不是更像他了+番外——哀家六爷

作者:哀家六爷  录入:01-29

陈正平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嘴角勾起来带笑的说,“晚上早点回来,我包了饺子。”

声音不大,但是隐隐约约整个办公室都能听见。

顾医生脸红的要冒烟了。

屋子里面每个人都拼命的忍着笑,直到陈队消失在门口才爆发出来。敲桌子的敲桌子,砸本子的砸本子。好几个小伙子跑过来就往顾医生身上蹦。陈正平听着身后的骚动,嘴角又不由自主的牵了起来。

脸红归脸红,顾延昭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只给关子阳做过饭的陈正平这次给自己包了饺子,他可以为了道歉做到这样。原本觉得什么时候陈正平能给自己做一顿饭的那一刻自己会感动的涕泗横流什么的,结果没想到会是现在这般心情。看来自己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贱。

还是说这个人已经不向当年那般对自己这么重要。

第八章:展邛

抬头看看闹钟已经七点多了可是顾延昭还是不想起床,自己好死不死的昨天提前洗澡,陈正平把饺子煮出来的时候自己正围着毛巾擦着脑袋从浴室里出来。陈队长看了一眼白嫩嫩热腾腾的饺子看了一眼刚从浴室出来还冒着热气的小顾,当机立断决定先吃小顾再吃饺子。

刚从浴室出来脑子还是懵的顾医生一不小心就被人扛到了床边。

下了班就没什么“素质”的顾医生张口就骂。

“陈正平你他妈放开我,老子饿着呢没有心情!”

陈队长像没有听见一样在他屁股上拧了一下。肚子饿得要死的顾延昭哭笑不得。但身体的反应是忠实的,因为赌气已经一个月没什么亲密接触,前期是顾延昭每天从健身房回来就装死,后期是纯粹赌气。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心情正好气氛正好,没什么理由不做一些爱做的事。

谁知一松口就被折腾到了九点。顾延昭觉得腰疼腿疼全身都疼干脆躺在床上继续装死,任凭陈正平抱他去浴室,换床单。可陈队长下饺子的时候,“顾尸体”忍不住了,本来就饿还被折腾了这么久,突然闻到韭菜的鲜香就完全缴枪了。

等陈正平出来,刚想去房间里叫人,就发现某个死人已经很自觉的“诈尸”了,桌子上陈醋姜末辣椒油一应俱全,那只“僵尸”现在一手一支筷子正兴致勃勃的在不同的碗边上敲来敲去。陈正平就干脆坐去他身边,两个人就着一个盘子,一点一点的消灭那一盘饺子。冒上来的白气模糊了顾延昭的眼镜,吃的人正不亦乐乎才不会去管,陈正平便伸手帮他取下来,用自己居家服的下摆擦干净,重新又给顾延昭带了回去。

消去了水汽的眉眼顿时清晰起来,这双眼睛曾无数次的望着他,从一开始的入队,再到同住,再到同居。两年多来是自己看着这个眼神从活泼犀利变的这般隐忍和欲言又止。是自己让这双眼镜变成这个样子的,陈正平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那厢顾延昭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顾延昭扭头去看短信,陈正平也就把话咽了回去,也不急这一时半会。但明显感觉到怀里人身体一僵。刚想问问,顾延昭已经转了回来扯开了话题。

这一天晚上,顾延昭是彻底睡不着了。

其实这条短信统共只有十二个字,可是因为发信人让顾延昭的心情一时间难以平复。

“小昭,我在恒阳,有时间见个面。”

发信人是展邛。

依旧是陈述句,依旧是不可商量的语气。

顾延昭活了28年,却几乎有14年的时间和这个人是密不可分的。

他从他的“亲人”变成情人再到路人。

顾延昭觉得自己再不可能为了第二个人这般掏心掏肺。

展邛是顾延昭的邻居,自从顾家四岁搬家搬到展家对面,两家就做了整整十四年的邻居。直到后来顾延昭考上大学,父母出国。这才结束这段关系。但说起展邛,他是顾延昭的整个童年。

顾家搬来的时候顾延昭四岁,顾家父母平日很忙,一来二去和邻居熟了就经常把小昭寄放在展家。两年之后,顾延昭上小学,展邛上初中。展父给展邛买了一辆山地车,第二天展邛就去装了一个很碍眼的后座。从此天天接送小昭上学下学。于是每天早上小区晨练的人们都能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伙子骑着一辆漂亮的车子,车后驮着一个小豆丁。山地车的车把上挂着一个白色的塑料袋,袋子里是给刚刚小昭买的早餐。

即使两个人的学校完全在相反的方向。

这么一接一送就是六年,这六年展邛从初中生变成了高中生。小昭从一年级升到了六年级。自从有一次展邛用后座载了同桌而小昭表示了严正抗议之后,展邛的自行车上就再没载过任何女生。

展家妈妈听说了这个的时候笑的肚子疼,专门请小昭过来吃新烤的蛋糕,然后嘉奖他在“预防展邛哥哥早恋”上面立下了汗马功劳。

那个时候,展邛一脸无奈,小昭一脸骄傲。

再后来展邛考上大学,读研。一晃六年没有联系。直到顾延昭也上了大学,那一年展邛正好工作,公司又在顾延昭的大学附近。顾延昭随顾母,有一点神经衰弱,晚上一点动静都能醒来,没法住集体宿舍。结果两家一合计,干脆两人在顾延昭学校的住宅区合租了一套房子,这一住就是七年。

那个时候的顾延昭并没有察觉,为什么这分开的六年里展邛并没有谈过恋爱,为什么跟自己住在一起的后也没有见他约会过任何人。

第九章:我再没有第三个六年给你

那时候刚上大学的顾延昭时隔六年再见到展邛,双方都有些尴尬。六年过去,一个从小昭变成了顾延昭,一个从展邛哥哥变成了展工。少年的的身躯彻底开始抽条,原先车座后面的小豆丁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一米七六的少年。

展邛现在还记得那时候再见到小昭的样子,六年里一直忘不掉的那张脸鲜活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带着一点兴奋和青涩,提着一个硕大的行李箱站在门口唤自己。

“展邛哥哥。”

还是记忆力那个少年,连声调都一点没变。

展邛按下自己兴奋的有点发抖的右手,用安静沉稳的语气不软不硬的回答着。

“小昭也大了,以后叫展邛就好。”

顾延昭是从大三开始真正和展邛确定关系的,但这段关系说起来确是顾延昭先主动的。展邛太聪明,似乎他这一辈子都没主动追求过什么,他总是能把所有的条件铺设好,然后让对方觉得非自己不可,于是主动向他投怀送抱。说到当年展邛上华大也是华大的副校长专程来到家里游说。他是一个极耐心的捕猎者,但他捕猎的过程根本不见血光。他只是铺下天罗地网,引导着“被捕食者”一步一步走进来,然后再由他慢条斯理的收网。他安安静静的等了小昭六年,他还可以耐心的等下去。

顾延昭反应过来之后曾经非常不满,每一次展邛无奈只能把人抱过来揉揉脑袋,告诉他这叫“被动式追求。”

这一直让顾延昭气结。因为算起来,自己在感情路上一直是主动的一方。不论是展邛还是陈正平。这两人一个是太聪明,一个是不在乎。

而自己主动后的结果现在看来,往往都不太好。

顾延昭的嘴就是展邛给养刁的。展邛上班的研究所离住处很近,能够天天回家做饭。华大校园很漂亮,尤其是夜晚,树木茂密的不见天日。建筑物基本是百年的古楼,红砖绿瓦下飘着几团被树丛掩的已经快看不见的白光。展邛一般晚上都会去图书馆或者教学楼把顾延昭接回来,两个人要么在竹林小道里散步,要么去江边吃露天烧烤。毕竟也从小习惯了和展邛在一起,倒也不觉得这样有多亲密。从江边的北门到住处有着长长的一条路,路边种满了千层按,顾延昭喜欢绕着八字形在这些千层按之间转来转去。而在那时候,那条路看起来是那么长,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展邛,从记事起他就习惯了这个人的存在,他先成为了自己的习惯,而后才成为自己的爱人。

父母不在国内,展邛便成了顾延昭分享一切心情的人,在展邛面前,他连白纸都不是,他就是一块透明的玻璃。大多数人都是由爱情变为亲情,然后就那么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但对于他和展邛来讲,一定是先有亲情再谈爱情,所以他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追求,也没有想起来就脸红心跳的告白。有的只是某一天,展邛在洗自己睡觉必抱的那个大枕头的枕套时候(因为这个习惯顾延昭嘲笑过他很多次),他的小昭在他旁边静静的蹲了下来,拽了拽他的衣角。目光闪闪的对他说。

“别洗了,大不了我晚上让你抱。”

就这样,展邛在他的生命里就又占去了6年。

但就在他以为这样平平淡淡的日子就这么地老天荒下去的时候,展邛把还没下班的他约了出来。两个白大褂站在检察院门口很是滑稽。展邛,那个十二年来一点没变的展邛用他那副已久宠溺的眉眼望着他对他说。

“小昭,我们分开吧。”

这一分,就分的很彻底。第二天顾延昭就打报告请求调回老家,半个月之后批复下来。他也准备好了收拾东西走人。

临走的那一天晚上,他知道,展邛在他门口坐了整整一夜。

是他天真,不是所有人都和他一样没有来自生活的压力。他没有想到一晃数年展邛已到而立之年,展母每天下楼买菜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都目露慈光,展父从来身体不好,年纪大了之后半夜咳醒能带出血来。父母不说,不代表展邛感受不到他们的期待。已经是一个不尴不尬的年龄,却在做到研究助理之后再也走不上去,人类社会从来玩的不是正向选择,不是你优秀就一定要用你的。除非你在哪个项目上特别有建树,只有你能做,也许能打破这层天花板。可现在缺了谁玩不转?展邛没有博士学位,这是硬伤。院里马上要派几个年轻人去到瑞士深造,年龄限制在35岁之下。全院那么多研究助理,都眼红着这几个名额。而展邛马上33了,这是他最后一个机会。副院长的女儿虞乔早就频频向他示好,那是个安静善良的姑娘,谁能娶到她都是个福气。也是只要展邛有所回应,他立刻就能成为整个研究院升的最快的人。

在公派留学竞争报名的最后一天。展邛在电脑面前坐了整整一天,直到截止的最后一分钟才用克制不住颤抖的右手点击了发送。

一封发到研究主任那里说明自己参与竞争这几个名额。一封发给虞乔说自己很乐意陪她去之前她邀他去看的那台音乐剧。

发完邮件,展邛深深的背靠在扶手椅上,他的头向后仰着,那些疑似眼泪的水光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

他知道,他已经亲手绑架了自己的人生,然后将小昭远远的推开。

第十章:“小昭,我要结婚了。”

那个时候的展邛并不知道这件事对于顾延昭来说究竟有多大的打击,等到他半个月之后再去检察院找人,却被告知了顾延昭已经离职,主动放弃了进入最高检察院法医室的机会,法医室的老主任爱才,托关系将他调到了临市恒阳公安系统的重案组。直接空降到了陈队长手下。

他曾经期待过多少次的明天就这样被最亲密的人击碎,然后又在不经意中变成了曾经。

但陈正平不同,也许不曾有过真心。但这个人不会像展邛一样冷不丁的抽身离开。有些人可以被思念一辈子,有些人可以被怨恨一辈子,而有些人,则可以就这么过一辈子。

也许是因为自己本身就有着这样的想法,所以在刚刚知道关子扬其人的时候他并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毕竟自己先拿别人当“尼古丁”,自己也不好再去指责别人把自己当“致幻剂”。情伤不同,各取所需。可就连顾医生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竟在这个过程中上瘾了。而且更糟的是,似乎这次上瘾的又只是自己一个人。

这一夜,顾延昭翻来覆去想了很多,身旁的人感受到了自己的躁动,转过身来从背后抱住他,也就这一下,他躁动不安的心似乎真的平复了一些,从枕头边翻出手机,一字一字的回复过去。

“好的。”

顾延昭和展邛直接约在了展邛住的酒店咖啡厅。两年不见,展邛却还是跟他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挺括的长版休闲西服衬出里面暗灰色的羊毛衫,展邛的头发变短了,把脸整个的露了出来,却显得更加成熟和一点点沧桑。

虽然面前这个才是曾经带给自己最大伤害的人,但这两年的委屈,一到了展邛这个始作俑者面前,却还是喉咙发酸眼睛发胀,条件反射的像向小时候一样拽着对方的衣领,把快要逼出来的眼泪悄悄的蹭上去。

当这种依赖已经成了条件反射,能改变的或许只有时间。

顾延昭刚刚从解剖室里面出来,来时候穿的呢子大衣下车的时候溅脏了。顾延昭在薄的西装外套和脏掉了的呢子大衣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去了陈队长那里把他那件警用长款棉大衣偷出来直接罩在白大褂外面就来见了展邛。

还没到下班时间,酒店的沿街咖啡厅人非常少。顾延昭克制了一下自己见到展邛的情绪,向对方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

“展邛。”

“小昭。”

还是两年前的称呼,还是两年前的人,却早已不是两年前的心情。

问过近况之后再就相对无言,但展邛确实不是无缘无故回国,也不是无缘无故来看他的。顾延昭也有耳闻这两年展父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也许展邛这次是终于凑了一个比较闲的时段飞回来,希望在父亲身体还过得去的时候和虞乔完婚。

果不其然,一段尴尬的沉默之后,展邛从包里掏出了一张请柬。

酒红色的请柬样式很简单,却又很大气,顾延昭接过来,拨开描着黑边的卡纸。这份请柬做的很有心,连印刷的字体都是展父用毛笔写好然后印上去的,展父在首都也是小有名气的书法家,可见老人家对展邛的婚事有多上心。

送呈顾延昭陈正平台启,谨订于201X年公历3月7日(星期六),为展邛虞乔举行结婚典礼敬备喜宴。

恭请光临

敬邀

顾延昭看到陈正平的名字也在邀请之列不由嗤笑,展邛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他若是想知道什么,想关心谁,那真是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不动声色的把请柬收起来。礼貌的撂下一句“我会跟他商量的。”顾延昭准备走人。堪堪站起却突然被对方按住了肩膀。展邛的脸色没有了一直的从容,语气也变得急迫起来。似乎他知道这些话他并不该说,可他又无法克制。

“小昭,我知道这两年你也并不舒心,过年的时候我去检察院王主任那里拜年,他表示只要你愿意回来,最高检察院法医室还是有你的位子,你若是先回来,过几年我拿到学位就可以帮你办技术移民,顾叔叔顾阿姨也在瑞士,上个月我回家他们还托我来看你的近况,小昭,你能不能再想想……”

展邛的这些话不啻为一声巨雷,一瞬间就将他打回原形。

顾延昭把脸埋在围巾里,他的眼眶有些发红,身子却气的发抖。他一开始就不应该在展邛面前掩饰什么,展邛是那么聪明又那么了解他,从小就可以一眼看出来自己有没有心事。这个时候,他专门营造出来的假象开始分崩离析。潜意识下故意穿出来的陈正平的大衣此刻也变得无比滑稽,让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小丑一样,在展邛面前无处遁形。

但顾延昭已经不再是那个一直活在展邛护翼之下的那个小昭,自从展邛在他毫无准备的那一刻把他推出去的时候,他就应该接受这个现实。

跟展邛在一起的时候,他一直是他庇护下的幼鹰。而一直到后来到了陈正平身边他才发现。没有谁理所应当就是谁的羽翼,而陈正平,只会和他并肩而行。

整理好心情,顾延昭不动声色的把搭在自己右肩的那只手拍下来,虽然他曾经贪恋过这片羽翼的温暖,但这种庇护随时消失的可能性却让人真正在感情上得到成长。

推书 20234-01-29 :骚年,你节操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