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小白看到的瞬间气的差点肝硬化，赶紧的将手中的空签字往叶默怀里塞，还分外蛮横的想要将那坑爹的九号签从男人手中抢回来。可惜行动未果。杀手叶一脸严肃的将婚姻入场券紧拽手中，朝他摇摇头，拒绝：“不行。”
庄小白伤心了。
叶默被他沉甸甸的小眼神盯得是莫名沉重，抿抿唇，开口：“相信我。”
于是庄小白恹了。
后来花无神知道这件事后哈哈大笑，凑到庄小白耳边吹气，戏谑：“你真当这是缘分？狗屁！”直起身时见小孩还有点愣头愣脑的意思，不禁大叹一声，很是慈爱的摸摸对方的头：“这孩子真傻。”
庄小白讪讪的捏捏被花神吹的有点发痒的耳垂，心里很不服气的：不就是潜规则么，谁不知道啊……想到这里，心里更不舒服了。
庄小白抬手抢了花无神的签支，比叶默低一个号，八。
“说你要发了，看来这新郎官的位子得你莫属。”
“笑话，别说我没兴趣，就是有，有你大哥压阵，我怎么过的去？”花无神吊儿郎当的笑。
“谦虚了是不是，咱们谁跟谁啊，对不？”庄小白飞起一个媚眼，一副“你懂我懂大家都不懂”的表情。
花无神一掌拍他脸上，把小白号蚊子拍的嗡了一声，他抖鸡皮：“丑死了！”飞他一眼：“华五生怎么可能打得过叶默？你开玩笑了吧！”
庄小白捂着被拍红一片的脸皮，心里骂他是虚伪的小人！满脸不乐意，说：“你这人下手没轻没重的，以后不要老往我身上招呼。”
花无神啧啧：“你是没见过什么叫没轻没重。”想到某个躺床单的人，花无神忍不住发笑：“你就知福吧！”
庄小白奇怪的看他一眼：“你今个很高兴呢？”
花无神笑得贼兮兮，很欠虐的摇头晃脑：“一般一般~”
庄小白切了一声，继续苦大仇深的瞪着比武台上的热闹，不理他。
早上醒来的时候，花无神的小兄弟还很赖皮的埋在张然然的身体里，而张然然则好像死猪般沉沉入睡。花无神下意识的在对方的身上蹭了蹭，他身上还是昨儿一身的衣服，只是脱了裤子，张然然就不一样了，全身上下，别说块布，就是自己这身臭皮囊，都快被姓花的畜生给折腾没了。
花无神在张然然身上赖了好一会儿，对方的心跳在他的耳畔回响，有点快有点重。花无神听着很安心。
好半天，花无神终于从对方身上爬起来。入手的之处全是滚烫的温度，姓花的精虫上脑，只是觉得舒服，还坏坏的多掐了两把。
“叫你惹大爷，吃亏了吧……呵呵~”上次张然然顶多算合奸，可花无神这次就真是用了下作的手段。不过花神并不在意：“让你在妓馆干我，这破柴房也不辱没你！”狠狠地自言自语的丢下几句话，花无神一脸餍足，拍屁股走人。
要让他知道教训，总得疼几天，花无神想，不知道那家伙醒来会做出什么事？
某人笑得高深莫测，旁边的人莫名打了个寒颤。
比武台上打的是热火朝天，庄小白已经没有心情看了。只想满天下去找传说中的十号签。
齐渊源把玩着手中的签子，上面有个朱红色的十字。他嘴角微翘，几分讽刺，也是全然不在乎的样子。
朱莎莎坐在搭高的坐席台上，身边是朱大旺。她的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很认真的在看比武，可齐渊源知道，女人的心不在那儿。
“这次多谢七公子帮忙，不过戏要演全套，还请公子明日记得……”
“自然。不过举手之劳的小事，只要朱小姐记的自己的承诺，那齐某便是占了大便宜。”
想到日前两人的对话，齐渊源忍俊不禁。一个招亲而已，玩的花样可真多，多得连“妙手翻花”那老贼子都请来了，不过是为了个几只签。
财可通神。
其实朱莎莎心里头也清楚吧，这台下坐着的诸位，有几个是真为了她而来的。齐渊源这时候就会很同情朱莎莎。
正在这时，人群一片喧嚣，原来是比武台上，乔默雄一个过肩摔直接将对手扔出了几丈远，人直接掉了台子，爬不起来了。
已经是第四个了……乔默雄一脸得色，嚣张的立在台子中间。
台上，朱莎莎虚着眼望过去，冰冷的眼中有愤恨的光线。台下，齐渊源也同样虚眼看过去，面上一副波澜不惊的冷淡表情，心里却在笑骂：这老混蛋！
第四十二章
等到乔默雄将六号选手摔下台子的时候，庄小白还是没能找到传说中的十号签。毕竟没有人会傻儿巴叽的将其插在发髻上，招摇过市。于是等他嫣儿吧唧的回到了叶默身边，心里沉重的不行，抬头望朱莎莎的方向望，不知怎么的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默的目光始终不动声色的跟着庄小白，现在见小孩眼里含着泡水，要落不落的委屈样子，心里一抽，嘴里便有了苦味。
庄小白，你在怕什么？
“过来。”叶默低垂着眼，眉头微蹙，一把将人拉走。
“怎么了？”庄小白问。叶默将他拉到了个少人的角落里，离人群有距离。
男人没有回话，只是俯视这他，眼神复杂。
庄小白等了半天见人没声儿，俩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莫名压抑。庄小白隐隐觉得是自己态度的问题，吸了吸鼻子，抬眼做出一副灿烂模样：“咋啦？嘿嘿嘿，拉我到这儿……是不是想我了？”说着就往男人身上攀
其实庄小白撒娇的模样很可爱，又憨又傻的，让人看了不忍心欺负了他。可叶默此时却不想看见，特别是他的笑，硬生生装出来的快乐叫人看了心里发疼。男人缓慢但坚定的推开了庄小白，不顾对方疑惑的表情，冷淡的开口：“庄小白，你知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吗？”
庄小白略顿一下：“不是……给朱小姐招婿么？”他见男人的眉头皱的很深，话音到最后又有了不确定。
“是啊。”叶默伸出手，粗糙的指头在小孩滑嫩嫩的脸蛋上摩擦：“朱莎莎要嫁人，有一个男人会娶她，他们成亲，宾客满堂，然后……”叶默对上庄小白上仰的双目，眼中漆黑，看不出情绪，也看不出深度，语气平淡，微微发哑，“朱家的香火会蔓延。”
庄小白呆了半响，叶默的手还在他的脸上蠢蠢欲动，小孩动了动嘴皮子，到底没发出一个音。心里突然很愤怒。
“叶默，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庄小白咬唇，一把推开叶默。男人没动，他自己倒是向后跳了一步，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你说这话，你说这话！”庄小白气得直打哆嗦，胸口好像有团火在烧，他质问“你是不是想、想……朱莎莎他妈的有什么好，老子哪里比不上她？叶默你混蛋！！”
庄小白暴跳如雷，抡起拳头将往叶默身上砸，急得眼红。
叶默愣了瞬间，伸手将人虚揽在怀，并不躲开对方的打闹。他将庄小白的头往怀里压，自己低下头，凑上对方的耳朵：“我叶默要什么没什么，除了一条贱命。”
男人的声音平静，一字一句，沉沉的压到庄小白的心尖儿上。他停下捶打，死死地拽住男人的衣襟，将脸埋进去，哽咽：“你到底什么意思？”
小孩的头发又黑又细，骚扰的鼻尖痒到发酸。叶默紧紧的抱住怀里的人，自己都不知道这是多么不舍的姿势，嘴里的话依旧冷酷：“男人与女人在一起被认为是天经地义之事……我叶默，一条丧家犬罢了，你跟着我不会好过。”
叶默揉揉庄小白的头发，低声劝：“你还小，后悔还来得及。”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也许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角落里的两个人默默相拥，庄小白埋在男人怀中死死的闭上眼睛，却挡不住汹涌的情感刺激出来的盐水。
他觉得好笑，想问叶默，什么叫你还小，他有多小呢？他不小了，比成年足足长了五岁，早懂事了已经。杀手叶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在干嘛，手里沾有多少人的鲜血，他也把自己当小孩吗？
庄小白抓住男人的手在发抖，不知是气还是伤心。原来自己后悔也是来得及的，亏他一门心思奋不顾身想要把自己献出去，结果男人早就将后路给他备好了。叶默，你多大方多潇洒啊！
“我讨厌你。”庄小白努力将头仰起，泪水从眼角处流淌而下。他死死地瞪着叶默，很严肃的开口，“我恨你。”他将男人的手抓起。
叶默看着他，眼中一片黯淡，他的手死死地反握住庄小白，好像生怕对方松手。一时间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希望对方说“后悔”还是说“不”。
我疯了。叶默想。
庄小白突然张嘴，尖利的小虎牙狠狠嵌入男人的手臂里，铁腥味瞬间刺激了舌尖。
叶默一声没吭，只是闭上了眼。
庄小白松开嘴，眼泪更加凶猛：“我爱你。”他终于哭泣出声，“求求你不要这么欺负我……”
庄小白再也忍不住，扑进叶默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比武场上进入了中场休息的时间。乔默雄一跃下台，甩了把脸上的汗，瞅了个空挡，流氓兮兮的往齐渊源方向去。
“七公子这茶好呀，不介意我喝上一口吧！”也不等齐渊源回答，土匪头子端起矮几上的茶杯就往嘴里倒。
齐渊源倒也不介意，偏偏头还淡淡笑了笑，扫他一眼：“二当家的这次可威风了，屡战屡胜势不可挡，看来是‘夺魁’有望。”
闻言，乔默雄嘿嘿一笑，朝齐渊源挤眉弄眼“都是我的美人儿的魅力太大，怕人抢了去呗！”
齐渊源不可置否，这时乔默雄贼兮兮的凑上来：“不知七公子是哪个签数，倒是拿出来让在下开开眼见啊！”
齐渊源似笑非笑：“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一根竹皮子。”说是这么说，倒也大方的从怀里摸了出来。
“这签数好啊，七公子可要好好保管。”匪头子哈哈大笑，转手将物什揣回了齐渊源的兜里，又朝齐渊源不正经的眨了眨眼睛，然后转身往外走去。
齐渊源坐在位子上，意义不明的笑了。
庄小白低着头，一下一下舔着叶默的伤口，一边舔一边呐呐自语。他的声音哭的都哑了，落在叶默的耳里有点颤：“我对女人不行，你别说那样的话。你嫌弃我就直说，用不着拐弯抹角。”他将唇移开叶默的手臂，踮起脚，往男人的唇上碰了碰：“我爱你。你要是丧家犬，我便当你的狗链子。我不要你别的东西，你若真有心，就把命给我吧，我稀罕着那。”
“我很胆小，老怕你不愿意，怕你说不要我了。”庄小白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红眼睛格外的可怜：“不想听，这里疼……”
我是懦夫。叶默闭闭眼，努力不去看小孩狼狈的模样。其实我也很怕，也很疼。
“对不起。”他听见自己这么说。将人狠狠拽进怀里，“对不起。”
万劫不复了……他想。
庄小白擦擦眼睛一溜烟儿往来处跑，结果咚的撞上人了。
“走路可得小心，你也不怕这是棵树！”乔默雄夸张的往旁一跳。
庄小白警惕的瞪了他一眼，心想哪有树会跟你似的到处乱窜。不想搭理他，垂下眼继续往前冲。
乔默雄看着他的背影哈哈大笑，转过头便见叶默正站在他后面，目光发冷。
“哟，我可没欺负他！”匪头子无辜的举起双手，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们咋都从这儿出来，什么事呀？”他眼睛乱飞，一副不怀好意的贼模样。
“与你无关。”叶默寒气逼人的样子，威胁的瞪了他一眼，随了庄小白的方向去了。
“嘿嘿~”乔默雄的嘴角翘了翘，要是齐渊源看见便会知晓这老混蛋又做坏事了。匪头子大摇大摆的走：“老子撒尿去哟！”
第四十三章
张然然醒来的时候，睁开眼好一阵大脑都处于一种虚无空白状态，终于等视线清晰，他看见了高高的天窗，有冬阳从窄细的缝隙间穿透，灰尘浮动。
白天了。脑子里做出第一个反应。
华五生？第二个想法破壳。然后张然然下意识想要坐起来。“嘶——”碎骨的疼痛迫使他倒了回去。
张然然终于清楚了大脑，也不得已认清了现状。一床薄被险险挂在身上，说不出的粘腻感，很不舒服。他能感觉到自己在发汗，同时他又很冷。男人低头瞧了瞧自己的胸口，长长的伤口已经结痂，血液凝结在皮肤上。后面一定伤的更重！张然然想。
破旧偏僻的柴房里没有别人。张然然突然有点绝望：小混蛋，你就把我扔在这里了吗？
“哈！”张然然想揉揉太阳穴，头疼的厉害。却无奈的发现，手软的抬不起。
真是狼狈……华五生，你让我这样的狼狈……
还是困，虽然生理上已经睡过了头，但张然然还是很累。昏昏沉沉的，眼中那么一缕冬阳渐渐淡下去，男人倒在木床上再次晕睡过去。
花无神的心情本来是很舒畅的，任何一个刚下床的男人，他的心情都不会差到哪里去。可是随着比武台上无聊的开始，花无神的耐心就像沙漏一样点点流失。愉悦的感觉淡下去，甚至隐隐烦躁。
真像耍猴。花无神冷眼旁观。一群人各怀鬼胎，因为同一个借口而相聚，江湖上这样的事屡见不鲜，很无趣……花无神不是看不惯这样的事情，只是他习惯对自己诚实一点，吃的苦太多，便要对得起自己。
“人都去哪儿呢？”他揉揉太阳穴，头也不回的问华叶。
“我看见公子把小叶公子拉走了，好像去了后院。这都有一会儿了。”华叶嘴上答着，凑过去帮他按按肩膀。
华叶的手法很好，花无神也不再问，只是放松了身体，享受着。
“今个难得天气暖和了些，你怎么还是这么没精神的样子？”华叶边按边嘟囔。
“大冬天能暖和到哪里……！”花无神猛然坐正。
“怎么了？！”华叶被他吓了一跳。
花无神目光暗沉，若有所思。他记得昨夜就留给张然然一床被子，好像也不厚的样子，毕竟欲望之后总是会热……昨夜可够折腾他的了，不知道现在起身了没有……张然然好歹也是习武之人，不该太过虚弱。林林总总想了许多，花无神的心又放下了些。该让他吃点教训！
“没事。”他说。
这时候庄小白走了过来。
“怎么这副糗相？”花无神转过头，便见小孩双眼红透，几分脱水的样子。
“没事。”庄小白没精神的应付。
花无神眼珠儿一转，正瞅见叶默跟在庄小白后面过来，只是没有走近，顿了一下，便在其他的位子上落坐。
“哦。”花无神扬了扬眉梢，并不多问。“过来坐吧。”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正精彩着。”
不得不说乔默雄是个厉害人物，他拿着二号签，硬是闯到了七号王武强上台。匪头子脸不红心不跳，痞兮兮得站在台上，三十多岁的男人正是太阳挂最高的时候。
“你说你一个和尚娶个什么亲？想姑娘想到上台子闹腾了，大庭广众的，你说，你说……说你什么好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