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捧离开八王爷府,白公子有谕令,他不能私自离开,若是离开,就要了他的人头。」
一些雏儿发出惊呼声,于灵飞气得七窍生烟,抬头挺胸的站在阿捧前面,「阿捧没有私自离开,是八王爷要他走的,而且八王爷还叫人把我们店都拆了,我们一群人住哪里?吃什么?」
迎视那对冒火的美目,切以刑硬着头皮执行命令,他自己也知道公子是在强人所难,八王爷都开口撵人了,难不成阿捧还能死皮赖脸的待在八王爷府吗?
「但白公子说离开就是离开,他当初就有令让他不能离开。」他话声越来越低。
「那你去捉八王爷好了,他得了一个新的雏儿,自己把阿捧赶走的。」
切以刑看着后面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楼房,再看看眼前这张被灰尘给弄得肮脏的俏丽脸蛋,他内心有点挣扎,关心的细声问:「你今晚睡哪里?桃红?」
于灵飞怒呛道:「睡路边啊!反正我们雏儿命贱,店让人家拆了,无辜的人也要被拖去砍头,这世上没公道,随便啦。」
切以刑被他回得讪讪然。其实他也看不下去,若不是公子交代,他才不干这种浑事……终于,他忍不住冲上心头的烦躁,怒吼:「老子不干了,他家的事他自己处理,干么我要趟这淌浊得要命的浑水。」
他吩咐了官兵去找人,没多久,白公子自己骑马来了,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以刑,这事难办吗?只是个雏儿你也搞不定?」
切以刑比着于灵飞。天底下的雏儿都好办,他就是对桃红没辙!他简直是上辈子欠了他。
一亲芳泽?
休想!
露水姻缘?
他连他的唇都亲不到,更别说是摸遍他全身上下。
还搞得自己晚上睡不安稳,堂堂一个大将军被个雏儿给弄得神魂颠倒,他自己也气得捶胸顿足,但只要一想到桃红的笑颜,他就又整颗心涨得满满的,他必须承认,这个雏儿对他有着无比巨大的影响力。
于灵飞气呼呼的比着自己的楼房说:「我的店被八王爷拆了,阿捧被他赶出来,我们到底做错什么事?你们皇家人要人死,也得给个理由呀。」
说着,他还夺过阿捧的玉鹰和绿竹的玉环,丢到白公子的鞋前。「八王爷的信物不要了!而你做什么皇帝?拿了你的信物,还不是搞得无家可归,我看不出你的信物有什么作用,你拿去骗骗别人过瘾,不要骗我家纯真的孩子。」
「皇、皇上?」
于灵飞后面一干雏儿全都惊恐的叫出声,反倒白公子低低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皇帝?」
总不能告诉他,电视上都这样演吧!
所以于灵飞中气十足的回答,「猜的,那个八王爷地位崇高又难搞,你强迫他留下阿捧,他也莫可奈何的留下,一定是你的地位高过他,而比王爷地位高的,不就是皇上了吗?更何况切以刑也不是好使唤的,能使唤他的人,也只有皇上了吧。」
「我的玉环竟被看得这般没有价值,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我一伤心,就很想杀人呢!」白公子打开折扇,笑得如沐春风。
他的威胁于灵飞当然听得懂,但是他们没有过错。
他深吸口气道:「你和八王爷是兄弟,疼他、宠他也是人之常情,但阿捧没有错,一点错都没有,他帮过八王爷,还为他怒斥一个出言不逊的雏儿,但八王爷脑袋里装的是石头,他不要阿捧,是他的损失!」
将折扇收起,白公子点头道:「嗯,说的是,我那个弟弟的确是个不开窍的,所以才要我这个做哥哥的多担待些,他出生时就长了个鬼胎记,不想被当成怪物,因此从懂事起,就努力学医,总想是否有方法能医好脸上那块胎痣,所以他不玩耍,也不亲近人,我母后临死前叫我要多照顾这个一点都不讨人喜欢的弟弟,只要有人见了弟弟,敢直视他,对他像对一般人一样,没有尖叫逃走,那这个人就是适合弟弟的人。」
于灵飞想到那天夜晚,蓝水儿看到八王爷的脸而惨叫,只有阿捧还是淡定如昔。
「但是弟弟离群索居久了,要让他正视自己的心意真的太难,现在有个难题,那就是能正视弟弟脸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你,该两个都给弟弟吗?」
他比的正是于灵飞和阿捧。看来他应该是派了探子,密切注意八王爷府的大小事。
于灵飞比着自己,一脸不敢置信,那是因为他知道那只是胎记,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不像他们这个时代较为迷信,认为那是恶鬼投胎,反应超大。
切以刑却立刻站了出来,圈住他的肩膀。「这一个不行。」
于灵飞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想不到那混帐毫不迟疑的推了阿捧出去。「这个可以。」
于灵飞甩开他的手,把阿捧用力的扯回来,顺便还白了他一眼,「我没说可以!」
「难不成你自己要进八王爷府吗?」[请勿散播]
切以刑声音像狮子吼一样,显得暴躁又易怒。要让桃红投进别的男人怀里,光想他胸口就有把火在烧。
「我要是能进八王爷府,就把八王爷的头扭下来当球踢,还有蓝水儿也不能放过。」他气得牙痒痒的,像蓝水儿那种陷害别人,还嫌救他的人是低贱雏儿的人,他绝对要狠狠的教训他一顿。
「你给我闭嘴!别乱说话。」切以刑凶狠的瞪他,深恐他真的进了八王爷府,所以那一眼满带杀气。
白公子用扇子指着于灵飞道:「好,那就把你赐给我王弟好了,你进去搞得天翻地覆,让老是龟缩的他再也不能关在府里、消沉度日,我就赏你一个……一个什么好呢?」
「哎哟,好痛,你干什么?我上次背被你弄得那么疼了,你还想要折断我的手臂吗?」
于灵飞大叫。这混帐捉他手的力道狠得可以,他的手快被他折断了。
切以刑将他拉到身前来,「这一个绝对不行,绝不能让他进八王爷府,我还没跟他睡过。」
大庭广众之下,他说这什么话。一干雏儿全都偷笑起来,几个官兵也丢来暧昧的眼光,让于灵飞理智霎时「啪」的断裂。
「你、你、你……什么睡不睡的!我、我、我……」他结巴着,说话都咬到舌头了。
白公子倒也干脆。「那你睡过他之后,再将他送到老八那里好了。」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还有我干么要跟男人睡觉,我会起疹子的。」于灵飞气急败坏的说。
切以刑恶声恶气道:「不要,他不可以送人,就算是八王爷也不行。」言下之意,不只八王爷不行,就连皇上也不行。
于灵飞叫声拉得更高,这两个臭男人,又把他当成空气一样的讨论!他受不了自己的身体好像被当成蛋糕,到底要切成几等分的讨论。「你们听到了没,我不要跟男人睡觉,我会发烧感冒再加昏倒。」
白公子一脸厌烦的说:「不就是个雏儿吗?」他「唔」了一声,「该不是你对这雏儿动了真心吧?」
切以刑将于灵飞拉到怀里,紧紧的搂住,害得他差点岔气。切以刑凛着脸,眼光如炬。「一句话,我要他。」
于灵飞拼命想挣脱,但他的手就像铁铐一样,完全扳不动,而且越锁越紧,紧得他快要不能喘气,他就像被超大只的八爪章鱼给牢牢困锁。
「那老八那里怎么办?」
「那是你弟弟的事,你自己解决。」
切以刑说话也算不敬,但白公子却只是凝着眉头,他转向于灵飞道:「你只要逼得老八不当缩头乌龟,任你用什么法子都好,这是我的旨令,任你行走京城各大府邸,一路通行无阻,就算是八王爷府,你照样可以进入,算是一种钦差吧,至于这茶楼被拆了,我帮你建座更美的不就解决了。」
他把脚边的玉环跟玉鹰拾起,走到阿捧的身前递给他。「这是老八的,你要丢,丢到他脸上还给他。」
再走几步,眼光落在最后面的绿竹身上,他拉起他的手,让玉环套住他白嫩的手腕,含笑道:「你今日又哭了?」
绿竹泪眼汪汪,因为店被人家拆了,他心里难过,所以又哭了,但他只是傻愣愣的看着这世间至高无上的人。
「我、我真的可以戴这个吗?」他声音细小,不安的张大眼问,「我只是个雏儿呀?」
白公子微笑,声音柔情似水。「要不然你要进宫来当我的贵妃吗?」
绿竹张大了眼,一脸惊骇。
于灵飞怒喝一声,「绿竹,别又被骗,这男的是笑面虎,说话没三两真心。」
白公子哈哈大笑,转身就走。
于灵飞被切以刑锁得死紧,无法动弹,察觉切以刑用胸口紧紧偎着他的后背,热得他一直冒汗,他这才发觉,桃红个头真的很娇小,小得仿佛在切以刑的怀里,可以受尽疼爱。
白公子翻身上马,要走之前抛下句话,「对了,茶楼不是我家老八拆的,是他旁边的雏儿假传的命令。」
于灵飞气愤填膺。这皇帝明明知道很多事,为什么就是不阻止,是个性恶劣,还是别有用心?
「那你干么还让他拆?」
白公子双脚一夹马腹,「所以我帮你重建了呀,这样你才有借口进八王爷府,逼得那只缩头乌龟出来解释清楚。」
叫自己的弟弟缩头乌龟也够难听的,但那可恶的八王爷龟缩着,不肯出来见人,倒也符合这名号。
皇家人全都有病!哥哥是恶霸,弟弟是缩头乌龟。于灵飞忍不住磨牙,见白公子都走了,某人还不放手,挣扎道:「放手啦,我没有要进八王爷府,你安心了吧。」
话一出口,他有点窘了,说得好像他在对切以刑承诺什么。
切以刑放开了手,问:「今晚睡哪里?」
他那关怀的语句像暖流一般渗入心中,带出几丝温暖,让他说不出刚才呛的「路边」,于灵飞灵机一动,掀起微笑。哇哈哈,他想到今晚住的地方整个人就来劲了。
「我想到了,我最近把一个地方打扫得干净又漂亮,那地方大得吓人,人却也少得可怜。店还没重建好前,我都要住那里。」他大声的宣布,「因为我是御封的钦差呀。」
切以刑脸色转青,「你该不会是指……」
于灵飞丢给他一个扬扬得意的笑容,「没错,八王爷府,他拆了我的店,我们住他的园子,到时我看蓝水儿能不能下得了台,看那个八王爷又能吐出什么说词?」
「你不能去,让阿捧去。」
「不行,当然要我带头去,这样才好玩,阿捧太客气了,才做不出我想干的好事。」
「那我也要去!」
切以刑又执拗起来了。若这世间有两个人可以正视八王爷的脸,有可能这两人都能让八王爷心动爱怜,那让他心动的人,绝不能是桃红,他可不想半夜拿把刀,杀进八王爷府劫人。
既然说不过切以刑就由着他了,于灵飞带着浩浩荡荡一群人,由切以刑的手下开道,就这样闯进八王爷府,入住王府后面的园子。
蓝水儿出来接旨,脸都快绿了,于灵飞看了心里痛快,而八王爷一脸错愕的听着自己下令拆了茶楼的事,以致皇上准许桃红带人来他这借住,他脸色一黯,甩开蓝水儿伸过来的手,大概已猜到这是谁做的。
「在店建好之前,你们都可以借住,只要别扰着我就行了。」八王爷声音低沉说。
于灵飞满肚子火气还没消,他拿过阿捧的玉鹰,准备要快刀斩乱麻,阿捧跟这缩头乌龟再也没有关系。
「还有这个还你,我家阿捧清清白白的,若收了你这玉鹰,阿猫阿狗的都会猜测他跟你有暧昧,反倒找不着好归宿,刚好皇上叫我可以到各大府邸走走,我去走走看,说不定遇到适合阿捧的,便将他风风光光出嫁。」
他故意强调「清清白白」四个字,不怕他听不懂!
八王爷表情清冷,不置一词的收下玉鹰,端着一张死人脸离开,让于灵飞更加火大,在心里拼命诅咒他。
到了夜里,阿捧收拾着床褥,却是被切以刑当丫头给使唤着铺床。
一张大床,两颗枕头,一床的华丽绣被,而切以刑睡在床的外侧,内侧显然是留给某人睡的。
于灵飞气得跳脚。这什么鬼,他才不要跟切以刑睡一块!
阿捧问:「房间不够,难不成要叫店里的其他人陪将军睡吗?」
也对,万一这个自大狂兴致一来想找个人快活一番,店里那群笨头笨脑的孩子,一定就红着脸让他……想想,除了自己,好像也没人抵挡得了他的男性魅力。
陪就陪,反正他们只会睡觉而已,他要是敢又说他有兴致,他一定会给他一顿拳打腿踢,而且就踢在他有兴致的地方,让他知道他的厉害。
夜凉如水,风刮如刀。
他到水井边去汲水擦脸,水面映出,他身后有个从未看过的男人,他吓得倒退两步,那男的却一脸阴恻恻的笑容,仿佛戴着阴森的修罗面具,而且口出他听不懂的话。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将军成为你的入幕之宾,八王爷府来去自如,皇上还颁了旨意,让你在京城各大府邸畅行无阻,我们又离大计更进一步了。」
于灵飞鸡皮疙瘩竖起,尤其当对方讲到「大计」的时候,他的毛细孔就像舒张开一般,从体内冲出一股冰冷至极的寒气,冻僵了他。
这是什么,那种冰冷至极的寒气仿佛是从心口发出来的,就像他在国外经历大雪时的寒冷,穿再多的衣服也抵御不住。
痛苦、绝望充斥心中,他看见自己倚在木桥边,望着滚滚而逝的无情江水,他衣衫不整、双腿内侧流下血水,眼泪滚出眼眶,反正他从来没有家,那个家只是残酷的代名词,现在他有的只是雏儿的污名,不如一死了之。[请勿散播]
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他生下来?为什么要如此对待他?他只是一道见不得光的影子,只是个被利用而抛弃的棋子。他哭得声嘶力竭,悲痛之余,他怨恨起让他沦落至此的一切。
若是得不到他本该拥有的尊荣与幸福,那就毁灭这一切,将这个令他痛苦的国家毁灭殆尽!
是的,将一切全毁灭,直到他的痛苦弭平、绝望终止、悲哀消失为止!
他要让将痛苦、耻辱施加在他身上的人睡不安眠,他要让他后悔一千遍、一万遍!
于灵飞呆怔的看着落在水面上造成涟漪的水滴,这才发现那是自己脸上落下的泪水,这个身体还残留着桃红强烈的意识与怨恨,还有股更深更浓的悲哀,仿佛在重击着他的心口。
「我会随时与殿下联络,期待殿下的喜讯。」阴冷的男人递出书信。「这是主子给殿下的。」说完这些,人就消失了。
胸臆间的情感漩涡还太澎湃,他几乎无法回神。
这是……这是桃红的感情,那么剧烈、那么浓重,又那么哀怨。
他只听过桃红如何淫荡下贱、如何的苛刻狠毒,都是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今日第一次感受到桃红灵魂深处的痛苦,那种痛苦,仿佛是要把心给刨出来般剧烈,手中书信飘然落地,再也无法拿住。
他不知站了多久,见他迟迟没有回房,阿捧过来水井这里找他。「老板,你怎么了?」
「我、我怎么了?」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于灵飞双眼含泪,抬起头来看着阿捧时,脸上还是一片泪水横陈,阿捧担忧的将他扶到一边坐下,捡起被水沾湿的书信,那书信被水晕开,模糊了字,字迹依稀可辨。
阿捧手颤,而于灵飞也在同时看到信上写了什么——
毒杀切以刑
——全文完——
大家想念我吗泠豹芝
哈啰,各位姊姊、妹妹、哥哥、弟弟、大婶、大娘、阿伯、欧吉桑(后面的这两个,我强烈怀疑这两种人应该不会看我的书吧,但为了一视同仁,证明我没歧视,我还是问候了(爆),大家都还好吗?
我好久没出书啦,当当当,现在我到了月光之城,继续贡献我微薄的脑浆,写了这本超可爱的穿越文,现在好像没穿越就不是作者,所以别念是老梗啦,让我穿一下、爽一下,哈哈哈,人家穿越文写很少嘛。
还有,大家想念我吗?
说想念的举手,说不想念的,回家给我XXX,又***,深吸口气。(冷静,冷静,要表现豹芝我非凡大度的胸怀、高洁不动的人品、大家闺秀的气质、谦谦君子的风度……嗯,说不下去了,连我自己都恶心的头晕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