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势嘴上恶狠狠的手上动作却很轻,小心的把小医生的袖子挽下来盖住伤口,难得揉了揉小医生那一头乱七八糟的毛。
「我、我我我、我可以赔你钱……」王势虽然难得没有揍人,但是小医生还是磕磕巴巴的说不全话。
王势哼了一声:「那是清朝的古董花瓶,你全身上下的钱还是我给你的零花,你是打算给我卖个肾来赔吗?」
「哪哪里有的卖?肾我是有两个吧……?」
「……闭嘴,你个蠢货。」
简单嘴角抽搐的看着这两个人跟演活喜剧似得,为什么他每次来这里总是能碰上一些有的没得,这两个人的人生总是这么「丰富」的吗?
实在看不下去的简单一转头才看到王势拎过来的塑料袋漏了,里面的汁液滴滴答答的沿着椅子滴到地板上,简单咳了一下戳戳王势的胳膊。
「王医生,你的袋子漏了。」
「啊?草,买个便当都这么不顺利!」王势手快的把便当袋子拎起来,油液滴答出来差点滴到他衣服上,小医生站在旁边想帮他把衣服上的油擦掉。
「你干嘛?想滚油烫猪蹄?走那边去!」
「但是你都不喜欢洗衣服……脏了就扔掉的很浪费……」
「又不是花你的钱,去那边去那边。」
一通折腾才给全部弄干净,王势气的把买的便当都扔垃圾桶里了,小医生看着便当偷偷的吞口水,他从早上到现在都还没有吃东西呢。
「谢谢你帮忙,对了,简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董舒感冒发烧,我带他过来看医生。」
简单心说你终于看到我了,我还以为你丫选择性忽略我了呢,心里是各种吐槽脸上还是笑眯眯和王势打招呼。
「我、我知道!董舒就是那个……好疼!」
王势收回锤在小医生头上的拳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闭嘴,你不说话没人不把你当蠢的。」
简单看了一下董舒还在睡,掏出装在包里的拷贝递给王势,小小声的说:「这个是董舒的原始病例的拷贝,我带来给你看的。」
王势也小小声:「我会看的,看完再给你打电话的。」
小医生举手:「我也想看!」
「看什么看!回办公室!」
「我、我还有两瓶水没有吊……」
「拿着回办公室吊!」
简单充满同情的看着他们俩远去,王势的德行简直不是吊水而是让小医生上吊,果然来这个医院总是有好戏看,这俩活宝比话剧社的还精彩。
董舒真的蛮累的,水都吊完了还是没有醒过来,简单小心的摸摸他的额头退烧了才放心。
「董舒,董舒你醒一醒,我们该走了。」
「嗯……?哦。」
董舒生病了不能做饭,简单只好带着一只还昏昏沉沉的董舒去吃饭店。大中午的饭店都是爆满,找了三四条街才找到一家小饭店还有位子。
「嗯……给我一份青菜糊糊,两碗米饭,炒个西兰花就可以了。」
「咳咳咳,不是不喜欢吃青菜吗,咳咳,换一个汤吧。」董舒捂着口罩说话声音闷闷的,不停的咳嗽听的简单都觉得胸腔疼。
简单问服务员要了一杯开水给董舒吃药:「我小时候发烧我妈就给我喝这个,对身体好的,吃药,喏。」
「那再要一个勺子,咳咳,别传染给你,咳咳咳咳。」
「看看你那个德行还想那么多,闭嘴给我吃药!」
等简单和董舒这两只的病都好透了也快到简单的生日,简单是冬天生出来的小包子,白阮曾经吐槽简单生出来的时候脑子一定给冻坏了,所以行动思维都慢半拍。
简单在家的时候过生日也就只有爸妈和白阮,出来上学也只不过是白阮买个蛋糕送个礼物,然后收几个快递包裹就算过生日了。
简单礼拜一上班的时候白阮扔了一把钥匙给他,简单没接住还敲了自己的脑袋一下。
「你怎么这么笨呢?」白阮恨铁不成钢的捏了简单的脸一下,弯腰把钥匙捡起来晃了晃:「你那台车已经搞定了,我给你开过来了,喏~」
「给我开这儿干嘛?我有驾照吗?你看我这个德行会开车吗?」
「知道你不会开,给你开回家去行了吧?那这就当我给你的生日礼物了啊!」
简单鄙视了一下白阮:「你帮什么忙了?要说帮忙是李先生吧?你好意思!」
「你能别提那个王八蛋吗?你一提他我就来气!」白阮磨着牙把手里的钥匙捏的「咯吱咯吱」响,简单手一抄把钥匙夺过来,私人恩怨自己解决去,这么贵的车钥匙坏了怎么办。
白阮磨牙嚯嚯半天想起来一个很重大的问题,拎着简单的耳朵小小声的问:「等一下,你不会开车,董舒会不会?!」
「……应该会吧?」
「应该?!」白阮咳了一下把声音降低,摇着简单的耳朵:「他要是不会怎么办?」
简单把白阮的手拍开,揉了揉自己可怜的耳朵:「应该没有问题啊,他自己要买的肯定会开啊。」
「不是,你想想,他是妄想症啊!万一他自己觉得自己会开怎么办?你有没有问过那个王医生?」
「我问过了啊,他说这种病很难根治,如果用心理疗法不错,但是我又不想让董舒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
「那些我不想管啊!会不会开车到底?不会开怎么办?」
白阮夺过简单刚拿出来的巧克力卷,发泄似的咬了一大口,他都忘了简单这么大了还没有学开车!难道车拿到了在路边吃灰吗!?
简单同学怎么可能任由自己的美食落入别人口,两个二十多岁的家伙为了一个五块钱的巧克力卷抢来抢去,弄的一脸都是巧克力酱。
「哟~小白白~看来你工作的很努力,都饿到和小简单抢零嘴~」
「靠!李贱……先生,你来干嘛?我记得我们是约下午看家具的!」白阮把简单往自己怀里搂了一下,跟猫护食似的,简单捧着巧克力的包装狠狠的掐白阮的胳膊。
李兼贤看似不经意的瞄了一样白阮抱着简单的手,随即举起手里的一包东西:「我来探班嘛~我给小简单带了好吃的,来看看?」
「真是承蒙你的【好意】!不用客气了!我们不需要!」
「别这么说嘛,你看看这个,是法国进口的巧克力哦,来吃一块吧~大家一起来吃一起来吃!」
趁着同组的同事都去吃好吃的,白阮把李兼贤揪过来偷偷的问:「我都说了我家简单已经被定了!你现在拿好吃的来干嘛?」
「我也早都说了我喜欢的是你,小简单既然是你家的宝贝,我当然要先讨好。」李兼贤掏了一块巧克力递给白阮,白阮啪的把他的手打到一边。
「你觉得我信?」
「你信不信我都喜欢你,下个礼拜天有空吗?我们去吃好的?」
白阮笑了一下立刻垮下脸:「不去!我家简单下个礼拜生日,我要给他过生日,你自己慢慢吃,吃死你。」
李兼贤不在意的耸耸肩,转头对着还在挑那块比较好吃准备带回家的简单招招手:「小简单~过来过来~」
「听说下个礼拜天你生日啊,你看我和白阮这么熟,生日会叫我一个怎么样?」
简单看了一下白阮青筋都快爆出来的样子,心说我真的叫了你来白阮还不疯了?心里这么想嘴上当然是拒绝:「啊,不好意思啊李先生,本来也没打算办生日会的,只是家里人聚一下吃个饭,所以不能叫你,抱歉。」
「没关系,对了,既然知道你生日了肯定要表示一下,这样吧,我会把礼物快递给你,生日快乐。」
「谢谢。」
到了晚上下班白阮帮简单把车停到附近的停车场,简单下午的时候已经叫董舒多做了点菜,白阮理直气壮的去蹭饭吃了。
「你们回来了?我已经做好饭了,你们洗洗手可以吃了。」
「嗯,好啊,给我做油炸小黄鱼了没?」简单拿了拖鞋给白阮,白阮顺手掏了钥匙给简单,挤眉弄眼的让他问董舒会不会开车。
「啊,对了,白阮把车开回来了,你那个驾照搁哪儿了?可以办牌子了。」
董舒把最后一个汤放在桌子上,想了一会:「应该在床垫子下面才对,一会我找找去。」
简单戳戳白阮的胳膊:看吧,我都说有驾照了!
白阮吐吐舌头:我怎么知道他会开车。
吃完饭董舒拿了一个包裹给简单,说是下午快递过来的东西。简单拆开来发现是一大盒巧克力礼盒,全是外语一句都看不懂。
「哼,富二代了不起啊?这么贵的巧克力是想你吃上火吗?」
「你干嘛老是针对李先生啊?而且这个是我大哥寄过来的好不好?看清楚一点这个生日卡!」简单把包裹里的生日卡拿个白阮看,上面的署名果然是简陌。
白阮还是不满意:「你二十二岁生日就送盒巧克力?电话也不打一个?」
简单:「我哥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一盒巧克力你也这么多话?你吃不吃?不吃我自己吃。」
白阮把那张薄薄的生日卡甩在桌子上,捏住一颗酒心巧克力往简单嘴里塞,嘴里说:「气都气饱了,我不吃他的东西,你自己吃去。」
简单懒得管白阮又闹什么幺蛾子,有的吃干嘛不吃,不知道又抽什么疯。
「简小呆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点巧克力而已,想吃我给你买好不?」白阮生了一会闷气,看简单根本没理他自己吃的很HIGH终于忍不住了。
「干嘛,我大哥到底怎么惹到你了,你连李兼贤的东西都照样吃。」
白阮不知道怎么和简单说,憋了半天来了一句:「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
简单一抬手把巧克力糊了他一脸,白阮把脸擦干净然后戳了一下简单的脑袋:「你这个脑子什么时候能有点用?」
「那你告诉我我哥怎么惹到你了?」
「他惹到我个屁!他要是惹到的是我我早都去揍他了!」
「你别随便骂我哥啊我告诉你!他怎么样也是我哥!」虽然简哥哥在简单很小的时候就去了美国,但是心理上还是不高兴别人说自己哥哥坏话,简小呆有点生气白阮乱说话。
白阮抓狂了:「算了算了!怎么着我也是外人,你和你哥哥去相亲相爱!我不管你了!」
「神经病!白阮你发什么神经?!」
摔门的动静太大,董舒听到动静从卧室出来就看到白阮走了。
「怎么了?白阮怎么走了?」
简单气的把巧克力摔给董舒:「他犯病回家吃药!不要理那个王八羔子!」
气鼓鼓的简小包子坐在沙发上咬抱枕,董舒倒了一杯牛奶递过去。简单把脑袋埋在抱枕里不理董舒,董舒好脾气的摸摸闹别扭小朋友的小呆毛。
「白阮乱骂我哥,不知道又发什么神经。」简单过了一会闷闷的开口,小呆毛蔫蔫的摇一摇。
「白阮不是那种乱造谣的人,你也知道的。」
「就是知道我才生气,我不知道他们俩到底为什么闹成这样。他们俩一个是我哥一个是我哥们,我在中间怎么办啊。」
董舒把简单的脑袋从抱枕里拽出来:「那你想一想他们俩是不是吵架了?」
简单趴在董舒的胳膊上想了一会,沮丧的摇摇头:「我哥在我5岁就去美国了,那个时候我大哥都二十多了,白阮才多大怎么可能吵起来。」
「那你大哥总该回来过的嘛,是不是回来的时候吵架了?」
「我大哥也只有过年之类的时候回来,我们家是和白阮家一起过的,但是我大哥现在都四十多了,怎么会吵架嘛。」
趁着简单抓狂,董舒锲而不舍的把牛奶递到简单嘴边,简单翻了个大白眼给他,还是乖乖的喝了那杯温牛奶。
「明天去问一下白阮就可以了,好了,不生气了,我给你做蛋挞吃?」
「要三个~」
「好,三个。」
嘴上是答应了,但是第二天到了公司简单哼了一声就绕过白阮去工作了,白阮气的要死也没理简单。
两个人不停的释放出冷气光波,冻的其他同事瑟瑟发抖。白阮心情不好什么单子都过不去,简单生气连零食都没得吃,备受虐待的八卦组派出一号小姐勇敢的去问简单了。
八卦一号小姐:「小简单,怎么你和小白吵架啦?」
简单:「没有啊。」
八卦一号小姐:「说一说嘛,姐姐帮你和小白调节一下?」
简单:「啊!兰兰姐你肩膀上有蟑螂!」
八卦一号小姐:「什么!?!在哪里在哪里!?」
简单:「我要陪客人去买东西,我先走啦!」
八卦一号小姐失败,八卦二号先生隆重登场。
八卦二号先生:「小简单~我买了烧卖你吃不吃?」
简单:「嗯?好啊,给我一个。」
八卦二号先生:「这个是白阮要的资料,你带给他啦。」
简单:「你自己拿去,我还有事呢。」
八卦二号先生:「你和他比较熟啊,你去嘛,帮我我这盒烧卖都给你吃?」
简单:「我这里有家里做的蛋挞,哪,你吃完带给白阮。」
八卦二号先生美食诱惑反被诱惑,失败。
就这样几轮下来一二三号八卦成员全部失败,只好继续过着单子过不去没有零食吃的水深火热的日子。
冷战持续到了礼拜六,董舒开车送简单去上班的时候千叮万嘱他和白阮好好谈,明天晚上请白阮过来参加生日宴会。白阮被李兼贤带去X城看家具了,简单等到下午都没有看到白阮回来,想了半天给白阮发了短信。
【我明天生日,晚上七点半开始,你有时间来吧。】
【嗯,我给你买了模型,明天给你带过去。】
以前过生日用的蛋糕都是白阮定的,今年吵架吵到最后一天简单也不知道白阮定了没有,董舒保险起见就带着简单去挑蛋糕,最后简单挑到一个两只小熊靠在一起的水果蛋糕。
礼拜天董舒忙的团团转,早上买菜取蛋糕拿礼物,下午切菜准备材料做小吃。简单同学就一觉睡到下午,起来接电话上上网,接受各种生日快乐的祝福。
下午的时候收到几个礼物包裹,简姐姐寄了最新的数码板和绘画颜料,简爸爸和简妈妈寄了自己家做的南方小吃,李兼贤寄过来的和简哥哥一样也是巧克力礼盒。
拆完礼物简单没事干就去骚扰董舒,董舒在厨房忙的一头都是汗,简单偷偷打开冰箱偷吃好吃的。
「简单,你去看电视好不好?你在这里我忙不开。」
「那这个饼干我拿出去吃。」
「不行,晚上做了很多吃的,你吃这个会饱的。」
董舒把简单捧着的巧克力曲奇拿回来准备塞冰箱,打开冰箱发现做好的小吃至少给简单吃了一半,哭笑不得的轻轻敲了一下贪吃鬼的头。
全部弄好已经是六点了,因为三个人都喝酒就准备了白酒,特别挑的超大水果蛋糕放在桌子最中间。
简单左偷吃一点右偷吃一点等白阮,董舒没办法炸了一盘小黄鱼给他磨牙,不然白阮来了连盘子都看不到。到了八点半白阮还没有来,简单让董舒给白阮打电话问一下怎么回事。
「你自己打,我给你拨号?」
「你打!我才不给他打。」简单抱着小黄鱼躲到沙发另一头,董舒拿了一个蛋挞在简单面前晃一晃。
「好啦,吃一个蛋挞不生气了,我给你拨号~」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董舒:「白阮可能有事情干,你发条简讯给他?」
简单:「麻烦!」
【小白,你死哪儿去了,你不来我就吃光蛋糕咯!】
【小白!这都九点了?你去哪里了?】
【小白,收到给我打电话,快一点。】
【小白,收到回我。】
「靠!死小白!答应我来现在给我临时反悔!不理他了,我们切蛋糕。」
董舒拿了蜡烛过来想插在蛋糕上,简单挑了一根长一点的蜡烛插在两只小熊的旁边,拿打火机点着然后呼啦一下吹灭。
简单:「这样就可以了,插的到处都是洞难看死了,好啦!过完生日可以吃蛋糕了!耶~」
董舒对简单这种敷衍了事的态度很无奈,拿了打火机重新点着蜡烛,拉过简单的手合十放在一起:「好歹许个愿,许完再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