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水墨白这辈子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被他叫了十多年的‘父亲’,实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水龙吟;而另一个就是他自己。
对于重生,水墨白认为这是老天给他的一颗后悔药。
吞下后悔药,水墨白从上辈子的渣受脱变为诱受,一步步诱惑着……开始他重生后的幸福生活。
水墨白说:水龙吟,这辈子、就这辈子,我会偿还你,好好地偿还你。
这一生一世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流出半分苦涩地笑容。
水龙吟说:我们相爱是罪孽,水家会断子绝孙。
水墨白说:水龙吟,上辈子,你能爱上我;这辈子,我依旧能让你爱上我。
水龙吟说:所有罪孽由我一人承担,阎王殿上我一人向祖先谢罪。
内容标签:虐恋情深 天作之和 黑帮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水墨白、水龙吟 ┃ 配角:白洛、水天翔 ┃ 其它:重生、水龙吟L
1.重生
花园内,水墨白坐在一张紫香藤木的贵妃椅上,已是年老色衰、油尽灯枯。他脸色苍白,各种皱纹布满在皮肤上,五官仍能看出俊美的影子。
水墨白耷拉着眼皮躺在藤椅上,气若游丝。半响,水墨白抬起重重地眼皮,仿佛这如此简单的动作都耗尽他最后一丝力气。
水墨白耷拉地眼皮,在隙缝中看了眼跪了一地的子孙与下属。
花园内,气氛凝重,鸦雀无声。
跪倒在水墨白面前的人们,他们的眼中虽有凝重之色,脸上却看不出有丝毫哀伤之情。
静候等待老人离去的子孙们显得有些薄情,这不是他们的错,而是水墨白已经交代过:“别用哭声惊扰到我的轮回路。人在江湖、早晚是要还的,我能活到八十七才还,是喜。”
“主母,这潜龙岛我们会照应好。”出口的人是跪在水墨白身侧的长孙。他低着头,虽过多年,叫出那个称呼时,语气依旧夹杂了几分的慌张。主母,是潜龙岛的第二个主人,也是岛主的妻子。
如果是一个女人,这是无尚荣耀。
可是,水墨白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屈辱,是一种性别上的侮辱,是对他这个人的抹杀。几十年前,在水龙吟尚未死之时,有人这么水墨白,水墨白脸上定会当场冷了下来,碰上他心情好,抽你两耳掴子算你运气好;碰上他心情不好时,捅你几刀,你也不能吭出半点声。
而现在的水墨白,他躺在藤椅上一脸安详,不可见地点了点头,脸上再无当年的厌恶。
水墨白享年八十七,他是上任岛主的私生子,岛主在水墨白出生之死就被仇家暗算,一直没能入岛。
直到现任岛主水龙吟坐稳潜龙岛主这个位置后,这才完成上任岛主的临终遗愿把水墨白接了回来,那年水墨白已十二岁。
十二岁,不大的年龄,却已能分清善恶是非,道德伦常。
入岛后,水龙吟告诉水墨白,他是的他儿子,并对他是关怀备至,呵护有加,宝贝的有些过头。
毋庸置疑,水墨白的的确确享受到一段美好的少年时光。
直到,水墨白十六岁那年在岸边救下一名少女。
十六岁的水墨白正是情窦初开的年龄,与少女连日相处下来,可想而知——水墨白喜欢上了少女。
年少的水墨白心中藏不住事,他想把这份喜悦跟人分享。
那天,阳光明媚,蔚蓝的天际还飘着几朵白云。
水墨白带着激动兴奋的心情闯进水龙吟的书房,小孩用着情窦初开才会有的羞涩告诉水龙吟他有了喜欢的人。那一天对水墨白来说是一场噩梦,是一只无形的手把他深深地推向了地狱的深渊。
撕心裂肺的痛夹杂着少年的哭声与咒骂。
哭声消失,水墨白已经身在地狱。
第二天,水墨白强忍着身上的痛楚醒来,看着自己身处的卧室,视线飘向窗外。窗外,乌云密布,阴霾潮湿,是个阴天,水墨白看着窗外发起怔来。
水墨白想无视掉眼前的一切,身上一阵阵的痛楚,只当做这是一场噩梦,梦醒之后,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就想这阴雨天,终会雨过天晴。
良久,水墨白隐约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站在他的身侧,水墨白丝毫未动,直到那个人叫了他一声:“主母。”霎时,水墨白瞳孔放大,全身巨颤,昨日的屈辱、咒骂、泪水、还有那撕心裂肺的痛如大浪般涌入脑海。
一股由内心深处发酵出来的恶心让水墨白趴在床上干呕起来。
从那天起,潜龙岛上再也没有叫水墨白的小少爷,只有一位名叫水墨白的少年主母,而那张稚嫩的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十六岁少年该有的神色;。
至于被水墨白救上来的少女,他再也没有见过。水墨白没有去问,也没有去查,因为没必要。
十年,整整十年,水墨白跟被他称之为‘父亲’的男人纠缠了十年,在这期间水墨白逃过,闹过,可是他逃不掉……命运的枷锁把他们连了一起。
当年的潜龙岛如不定时炸弹,人人自危,一直到水龙吟惨死在他怀中。
水墨白呆坐在地上,脸上与身上染满了怀中人的血。
闻风赶来的下属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的主母抱着被货车刚碾过的主子坐在地上,主子那张英俊脸已看不出原来的样貌,一坨一坨的脑浆不断从分裂的脑壳中泄了出来。
水墨白神色呆滞,他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没有人敢上前一步,深怕惊扰到那一直被岛主呵护的人儿。
怀中身体逐渐僵冷,水墨白的心也渐渐沉了下去,他理不清现在是什么感觉。
水墨白非常清楚,他恨,恨着自己怀中的人,是这个人强上了他,是这个人不顾他的意愿把主母的位置硬塞给了他,是这个人把他拉下了罪恶的深渊。
纵使如此,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死,会离开自己……
水墨白想哭,却怎么都无法哭出来。他甚至怀疑是不是十六岁那年哭的太多,自己的泪腺已经分泌不出眼泪这种液体。还有内心深处那一抽一抽无法停止的痛,这一切都让他有一种将要窒息感觉。
怀中的人因保护他而被车撞死,水墨白看着这一切,感受到内心的彷徨,却他依旧不明白自己对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
可是,有一点水墨白却清楚的知道,他自由了,真正的自由。
水龙吟死后,水墨白当家作主。他跌破众人眼睛,竟没有坐上岛主之位。
也许是纪念那个呵护他十几年的人,也许是证明他也曾被人爱过,也许是一种牵绊……别人不明白,当年的水墨白同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去坐那个位置,反而以水龙吟伴侣的身份坐在主母的位置上,管理潜龙岛与潜龙企业几十余年。
夕阳西下,余辉照耀在花园内。
坐在紫藤椅上的水墨白艰难地想挪动自己的右手,这双手已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枯瘦,手面青筋暴起、老人斑与皱纹布满在皮肤上,指尖却自始至终紧紧捏着一张照片。
水墨白挪动右手的这一轻微的动作,被离他最近的长孙察觉,长孙立刻把水墨白的右手抬至他的眼前。
水墨白的眼瞳中倒映出照片上的画面:一位英俊不凡的男人抱着一名俊俏的少年,男人含笑,少年脸上也挂着开心幸福的色彩。
这是他十五岁生日那年照的照片,也是他跟那个男人唯一一张照片。
水墨白看着手中的照片,气虚地扯动了一下皮下已松弛的嘴角。他与那人纠缠小半生,互相折磨,互相伤害,终究阴阳两隔。
这个人至死都把他的路子给铺好,让他可以一生一世富贵平安,颐养天年。
水墨白坐在藤椅上,忽然手下一阵发紧,他张着嘴,胸腔起伏不定,气息已是只进不出。
这辈子他对不起两个人:一个是被他叫了十多年的‘父亲’,实则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水龙吟;而另一个就是他自己。
子孙们跪在地上,抿着唇看着躺在藤椅上的老人渐渐闭上了双眸。
一阵清风徐来,水墨白指尖的照片被吹了起来。
水龙吟,我依旧不懂对你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恍若来世让我来还今世的债吧!
水墨白再次睁开眼时,是被饿醒的。
水墨白张了张嘴想叫人,却听见婴儿的哭声,脑袋顿时蒙了。再看看自己眼前这肉呼呼的莲藕手臂……
现在是什么情况?
转世投胎?
灵魂附体?
还是……
正当水墨白发怔时,就听见外屋有人说道:“好像有哭声?”
“应该是墨白醒了。”
水墨白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见一位长相秀美的女人出现在他眼中。
这人……
妈咪?
水墨白瞳孔紧缩,他还没来从眼前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一件让水墨白彻底的魔障了的人出现在他的眼前。
水……水龙吟?
心头一紧,水墨白双眼发直地盯着尾随女人身后走进来的少年。
不,不会错的……
水墨白整个人慌乱起来:不会记错的,不会记错的。他在书房看过水龙吟小时候的照片。不会错的,绝对不会错的……
水墨白一双瞳孔从慌乱转为惊愕。一双漂亮的凤眼竟硬生生地逼地有些发红。
这个少年,这个少年就是水龙吟。
“岛主,小少爷一直盯着你看呢!”
旁人的插话让水龙吟看向小床上的婴儿,入眼的是小小的身体,白白嫩嫩的肌肤,婴儿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怔怔地看着他,露出憨憨的模样。
水龙吟看向这七月大的婴儿,可爱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走上前去摸摸婴儿那白嫩嫩的脸蛋。
水龙吟的手刚触及婴儿水墨白的脸颊,水墨白当下一惊,幼嫩地小手反射性地一把抱住眼前的手,双眼紧紧地盯着水龙吟看。
真的、真的是他!
水龙吟看着婴儿,婴儿的眼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颤,眼神如深渊,太多的情感包含在其内。不管怎么说,这种眼神都不该出现在一个七月大的婴儿眼中。
水龙吟还没来及细琢这个眼神,婴儿竟朝着他甜甜地一笑,眼瞳中散发出灿烂的光辉,一时有些愣住。好纯洁!这是水龙吟见到水墨白的第一映像。
“该喂奶了。”
水龙吟抽出被水墨白抓住的手,让出位置给身边的女人。
水墨白还没从激动的情绪中反映过来,就感觉自己被人一把抱起,赫然,一颗巨乳出现在他的眼前。
不要……
“哇、哇……”水墨白因为是婴儿急喊出来的话,出口就成了婴儿的哭声。水墨白无计可施,直接用自己肉呼呼地小手推托着眼前的巨乳,小脑袋左右摇晃地躲避不断往他嘴里送的乳头。
这一躲一避,水墨白正好瞧见站在旁边含笑着看着他的水龙吟。水墨白急了,哇哇哇地嚷着,怎么都不肯把那乳头含进口中。
“宝宝,怎么不吃呢?”女人面露急色。
丢脸,忒丢脸了,老子活了八十多岁没丢过这个脸。
水墨白这一嚷一急,小小的婴儿身体根本不够他折腾的。小水墨白的肌肤开始泛红,整个身体一抽一抽地抽泣着,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女人也急了,自己的儿子才七个月大,竟然不肯吃奶,她能不急吗!“宝宝,吃一口,吃一口。吃过肚肚就不饿了。”
“哇、哇……”
女人的着急声,婴儿的哭声,站在一旁的水龙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水龙吟对女人说道:“把他给我。”
“岛主,您……”
女人一怔,在水龙吟冷清地眼眸下,把怀中的水墨白递给了他。
水龙吟接过水墨白,即刻哭声就停了下来。
水墨白肉呼呼的小手紧紧抓住水龙吟胸前的衣服,把整张脸都埋进水龙吟的怀里,内心哀嚎:忒丢脸了,忒丢脸了。
“主子,小少爷很喜欢你呀!”
水墨白听出声音是谁了,他是水龙吟的得力助手吕清。当年他跟水龙吟闹的最凶时,出入夜店,乱搞男女,大多数是这人把烂醉如泥或者光着屁股正跟别人办事的自己带到水龙吟面前,回想起那些年的自己可没少对这个严谨的男人使绊子。
水墨白抬起头看向吕清,入眼的是千年不变的金丝边眼镜跟三件套西服,他就不能换个装扮吗?水墨白看着千年不变的吕清扯了扯嘴角。
水墨白嘴角一扯,整个小脸就显得皱巴巴的一副快要哭的模样。一直注视着水墨白的吕清立刻向水龙吟说道:“主子,小少爷好像又要哭了。”
吕清,你他妈才要哭呢!
闻言,水龙吟冷清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柔情,手下轻点了一下水墨白红彤彤的鼻头。“爱哭鬼。”
水墨白哀嚎了,他想吼,可是又不敢吼出声,就算他吼来,那也是奶语跟哭声。水龙吟看着耷拉个肩、气馁地缩在他怀中的小人,对旁边的女人问道:“有奶瓶吗?”
“有有有,我这就去拿。”
“奶瓶、母乳,二选一。”
小孩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看似非常明主的水龙吟,又瞧了瞧他手中的奶瓶,嘟嘟嘴,不甘不愿地把自己那诱人的樱桃小口张了开。
水龙吟一见怀中的水墨白自觉地张开小嘴,立刻笑着把自己手中的奶瓶放进小孩的口中。
水墨白原本就是被饿醒的,现在他口中已经塞进奶嘴了,也顾不得他那压根不用顾忌的面子大口大口地吸起来。
看着水墨白大口大口吸奶的样子,少年水龙吟很开心。
水墨白吃完奶,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睁着,他这是被吃奶累的。水龙吟看着怀中吃饱喝足、打着饱嗝的小人,说话不自觉地放低声音,“宝宝睡觉了,我们也该走了。”
这话音刚落,那差不多闭上眼睛的水墨白猛然睁开双眸,漂亮的凤眼带着水雾,胖乎乎地小手再次紧紧抓住水龙吟胸前的衣服。“宝宝,我该要走了。”
不,不能放他走。
“哇哇……”水墨白这一急就叫了起来,脱口而出的声音是婴儿的哭声。“宝宝,不哭,我真的该走了。等局势安慰,我再回来接你。”
水墨白想起来了,水龙吟曾经说过他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他十二岁入岛那年。
水墨白看着水龙吟把自己递给母亲,当下急得没办法,扯着嗓子叫着、哭着,把小脸憋地红彤彤的,上气不接下气地看向水龙吟。
女人见自己的儿子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心疼的不得了,一把抱过水墨白,哄道:“宝宝,乖,宝宝,乖。”
女人轻轻地怕着水墨白的后背,想以此哄水墨白入睡。可是,现在的水墨白那顾得上这些,扯着嗓子,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对水龙吟哭。水龙吟看着向他伸出着手,哭的可怜兮兮的小人儿。无奈,只能伸出手接过水墨白。“宝宝,是想跟我一起走吗?”
水墨白整张小脸憋得是红彤彤的,气虚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连哭声都是断断续续的,只是那肉呼呼的小手依然紧紧抓住水龙吟的衣服,怎么都不肯松手。
不能放手!
水墨白已经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这是重生了,这是老天给他的一颗后悔药,让他来还债的。他现在顾不得那个只在照片上见过的母亲,顾不得
水龙吟,上辈子你拉我入深渊,这辈子不用你拉,我已经身在深渊,你也休想逃掉!
……飞机上,水龙吟看向窗外厚重的云层,一层一层的仿佛近在咫尺,却抓不住、看不透。突然,他怀里的东西动了一下,水龙吟冷清地眼眸闪过一丝温柔。
水龙吟低头看向怀中的小人儿,小脸皱巴巴,眼如胡桃,眼角处竟挂着一颗泪珠。水龙吟无声地笑了,脑子里响起孩子母亲的话:“岛主,墨白跟你有缘,你……你就带他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