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墨白由您带着,我可以放心了。”
女人的话说道这,双眼看向了窗外。水龙吟知道,她这是在看他的父亲,这个女人深爱着父亲。“岛主,墨白这孩子,难得深情,请您一定要多佳照顾。”难得深情吗?水龙吟抱着水墨白的手不由地紧了紧,看着睡梦中的水墨白依旧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衣服,笑了。
可是,他却不知道,他照顾一个七个月大的婴儿到底有多头疼,而且还是一个坏心眼、喜欢黏人、吃喝拉撒睡都不能自理的小屁孩。
2.潜龙岛
飞机降落在一座繁华的岛屿上,螺旋桨的风力律动了地面上的草坪,一波一波地如浪花儿。
水墨白是被突然的杂乱声音给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从水龙吟怀中抬起头,睁着迷蒙的双眼,习惯性地观察一下周围,原来他们已经到达水家位于潜龙岛上的庄园。
水墨白一双眼眸冷冷地看着眼前夹道欢迎的画面,微微地皱了皱眉。良久,他缓缓地抬起头看向水龙吟,在水龙吟没有惊觉之时,默默地闭上了双眸。
水墨白就这样静静地由水龙吟抱着走在通往主屋的大道上,直到,一道苍老略带喜感地声音传入他耳中。
“真把这宝贝疙瘩给带回来了?”
宝贝疙瘩?
水墨白豁然睁开双眸,一双炯炯有神、乌黑乌黑地双瞳直直地看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白发‘老头’。
“来来来,给我抱抱,给我抱抱。”
‘老头’乐呵呵地从水龙吟手中接过水墨白,立刻兴奋地低下头,逗弄怀中的婴儿起来。
“小宝贝,小宝贝……”
大概是太喜爱水墨白,老头激动之余竟把仅仅只有七月大的水墨白抛向空中。
水墨白被抛向空中,再落入老头的手中,他丝毫没惊觉到自己方才有多危险。
可是别人就不同了,众人受惊地看着这一幕,在老头平安地把七个月大的婴儿纳入怀中后,竟有种大汗淋漓的感觉。
“给我。”
低压地声音隐藏着暴怒因子。
老头默默地回过头看向眼前英俊的男人,谨慎地把手中的婴儿交给了他。
当男人把水墨白递给水龙吟后,就猛地转过身,抬起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老头’的额头,咆哮道:“白痴,婴儿能这么丢吗?”
‘老头’捂着头,战战赫赫地看着男人,唯唯诺诺地咕噜一句:“我……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生过孩子。”
一项严谨的男人被白发老头这副摸样逗乐了,疼惜地揉了揉那块刚才被他敲过的地方。
“你要会生,咱们孩子都该打酱油了。”
水墨白窝在水龙吟怀里,静静地听着旁边老大不小的男人打情骂俏。
“宝宝。”
水龙吟看着怀中把头蹭进他怀中的水墨白,一脸温柔地问道:“有没有被吓到?”这十四岁少年表现出来的柔情令旁人看傻了眼。
水龙吟自小独立,生性寡情,对谁都是冷冷地一潭死水,就连这次去看水墨白还是因为前任岛主临死的遗愿。
如今这一幕怎不叫人惊讶!
众人看着站在毛绒地毯的水龙吟,一阵清风徐来,吹动了他额前地碎发,少年抱着手中的婴儿小心翼翼地哄着,这副画面令一些看着水龙吟长大的长辈们无不感触良多:
他们的少年岛主今年不过十四岁。
十四岁的少年是什么样子的?
阳光?可爱?撒泼?调皮?
是什么都好,都不该像水龙吟这个样子——稚气地脸颊少了一份天然美好的东西,却多出了一份不该这个年龄的凌厉与沉稳。
是这份凌厉与沉稳硬生生地抹杀掉了水龙吟少年时期该有的欢声笑语,该有的儿童时光。
他们都明白,这个少年的儿童时光是在不断学习中度过的。
水龙吟是由他的爷爷,也就是上上任岛主亲自抚养长大。
老岛主不是凡人,而他亲自教育出来的孩子更是不同凡响。
老岛主离世时,是笑的走的。
他死前只留下了一句话:我这辈子最大的荣耀是临老还能教育出一个杰出的继承人;最让我蒙羞地就是生出了个多情的儿子。
这个少年够隐忍、够聪慧、够坚强、拥有比任何人都要伶俐的头脑跟思维。
上任岛主是被人突袭而死,死后留给了水龙吟太多隐患,明处的、暗处的,多不胜数。
当时,水龙吟继位,大家心知肚明真正的暴风雨才真正的到来。
登位当天,水龙吟跌破众人思绪,亲自下令不许再调查上任岛主被突袭的幕后者。驱散众人后,他便直接坐上飞机去完成上任岛主的遗愿。
这种赫然听闻的事令人震惊,就算再薄情,那也是自己亲身父亲,就算做做表面功夫,也该调查一下。
再说,那个潜在危害,不早除掉,早晚养虎为患……
他们记得,当时只有三叔说了一话:“你就不怕养虎为患!”
水龙吟当时是怎么说的?
他一双毫无波澜的眼眸,扫过每一个人,只留下了一句话:“我怕他不够肥。”
所有人都被这个少年的气势给怔住。
是自信,还是自大?
很多人现在不明白,他们认为一个少年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少年,不过却不敢小视。
但在多年以后,他们回顾当年的那一幕,终于明白——少年是狡诈。
水龙吟十四岁登上潜龙岛岛主之位,是潜龙岛历史最年轻的一位岛主。他的一句话怔住全族,无人敢小视半分。
“宝宝……”
水龙吟再次轻声唤了一声自己怀中的婴儿。只见,怀中的婴儿动了动,用脸蹭了蹭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婴儿那双肥嘟嘟地小手却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眼瞳中流露出一丝惊颤。
这丝惊颤落入水龙吟眼中,水龙吟第一次懂得,原来心是会痛的。
水龙吟忽然想起墨兰哄宝宝的样子,立刻着手模仿了起来,那似模似样的动作令旁人再次看傻了眼。
这还是他们那个临危不乱,早熟过头的岛主吗?
水龙吟不知道,水墨白这副样子不是被吓的。水墨白上辈子什么没玩过,就算把他从飞机上丢下来,这人也未必会露出一丝惊慌。
能让水墨白这个样子,完全是因为旁边那两个男人。
杀人是什么感觉?
快感,还是什么?
别人杀人那就像屠夫杀猪一样,手起刀落,一刀毙命。
而水墨白却把杀人演变成了一门艺术,这门艺术令当年的人闻风丧胆。
谁能想象那个像天使一样孩子,竟做出心狠手辣的事。
那年外资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水龙吟并需亲自过去一趟。水龙吟临走前狠狠地在床上把水墨白疼爱了一番,这才精神抖擞地坐上飞机。事后,水墨白醒来坐在床上思前想后、琢磨着水龙吟为什么会对他产生这种而肮脏感情。
这件事因有心人在里面挑拨,水墨白最终认定水龙吟会产生这种肝脏的情感全部是因为岛上唯一的一对同性恋人。
贾博士跟钟纪辉,贾博士原名贾秦,天才犯罪人,作案年龄不到十六岁。据说,贾博士的头发是一夜全白,不知什么原因。
钟纪辉是一名警监,二十三岁就已经坐上二级警监的位置,除了有显赫地家庭背景在那里摆放着,更多的是钟纪辉是一个不多得的良才,大好前途自然不用多说。
一个是执法人员,一个是天才少年犯,别人怎么都办法想通,这么完全在两个平行线上的人,竟走到了一起。
这官兵抓强盗还抓出感情了,令人匪夷所思。
水墨白当时一直痛恶‘主母’这个称呼,那天贾博士正好这样叫了他,水墨白当下冷着脸命人把这两个人给抓起来,绑住四肢。
在别人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时,水墨白已经拿出那把跟了他大半辈子的尼泊尔廓尔喀弯刀在两个人的头顶上割出个十字,头皮拉开,水银灌了进去,由于水银比皮下组织都醇含量重,肌肉与皮肤自然拉扯开来。而水墨白那把刀更是事先冰冻过,一刀下去,皮肉分离,皮下组织瞬间冰冻,血液凝固,冰封在血管内。皮与肉分割开来,整个皮剥下来后,滴血不沾。
在场没晕过去的人惊恐地看着剥着皮连眼都没眨一下水墨白,从那以后,岛上人都如惊恐之鸟,避水墨白如蛇蝎。
事后,水龙吟归来。水龙吟见到水墨白自是百般讨好,而那天水墨白竟对水龙吟笑了,还说有礼物要送他。
这是什么情况?不管是什么情况,当年的水龙吟都兴奋不已。
人家说谈恋爱的人是傻子,那一刻,水龙吟承认他已经傻了,已经疯了,幸福地要疯掉。
然而,好景不长。
下午接风宴席上,水墨白笑吟吟地送给了水龙吟两幅画。
画布掀开,宴会瞬间安静,所有人脸色发青地看着那两幅人皮画像。
这是什么,这就是诛心!
水龙吟见水墨白窝在他的怀中一动不动,手掌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地叫道:“宝宝?”
水龙吟这一声轻唤令水墨白回过神来,耳边传来钟纪辉教训贾博士的声音。他凝神看向水龙吟,四目相对,那人一脸柔情、眼中泛着宠爱地看着自己。水墨白闷声地把脸埋进了水龙吟怀中,微微闭上双眸,咬着嘴中那几颗刚长出不久的乳牙,心里痛苦地叫着:水龙吟……水龙吟……
“宝宝……林嫂,你快来看看。”
忽然,水龙吟感受到怀中的水墨白全身僵硬,紧张地喊起自己的乳妈。
林嫂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长相清秀,五官端正,一听水龙吟叫她,她快速从人群中跑到水龙吟身边,毕恭毕敬地叫道:“岛主。”
“林嫂,你看看墨白怎么了?”
听闻,林嫂倾身瞧了瞧水龙吟怀中的水墨白,“是不是要换尿布了?岛主,给林嫂吧!我带小少爷去换一下。”
水龙吟低头看着水墨白,怀中的婴儿闭着双眼,睫毛如蝶翼,很漂亮。婴儿那双肥嫩地小手依旧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丝毫不松。
水龙吟对林嫂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只手拖住水墨白,另一只手伸进水墨白的衣服内,摸到水墨白那肥嘟嘟地小屁股。
他这一动作让林嫂下意识地多瞧了一眼水龙吟怀中的婴儿,她想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能让这这个人流露出这种疼惜地表情。
水龙吟是她亲生养大的,她清楚的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个孩子。
这孩子并不是从小薄情,而是被养成、被逼出来的寡情。
十四岁的年龄,与自己亲父见面竟屈指可数。再热情似火的人也会逼出个寡情地性子来。
上任岛主风流成性,直到遇见一个叫做墨兰的女人才安分下来,这个墨兰也就是水墨白的母亲。
这孩子跟他父亲常年不见,母亲虽一直待在岛中却体弱多病,又因被老岛主自小带到身边,,,更是没有多少相处的机会,渐渐地生分了。虽有血源亲情在,却没有那份母子间浓厚的感情。
水龙吟被老岛主带在身边,身上的气势就跟老岛主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凌厉地吓人。大人都受不住,何况同龄的孩童。
因此,岛中的孩子,没有敢来找水龙吟玩的。而他也好像习惯这种生活,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要求。
想着这些,林嫂怎么都想不明白,水龙吟为什么会对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弟弟产生什么感情?
林嫂偷偷打量了一眼正把手摸进婴儿裤内的水龙吟,急促地问道:“没湿吗?”
“没。”
“看来是被贾博士刚才给吓着了。”
林嫂随口一说,却让水龙吟双眸中染上几分冷清。水龙吟抱着水墨白,冷冷地瞟了一眼旁边的贾博士,转头向屋内走去。
这期间,水墨白一直窝在水龙吟怀中,呼吸中是水龙吟的味道,岑寂在自己的世界当中。
水墨白脑海中不自觉地回放起当年的画面——
宴会中,鸦雀无声。水龙吟站在大殿中间,面无表情盯着面前的最爱的人第一次送给他的礼物,两幅他得力助手的人皮。水龙吟看着人皮画,他那双骨骼分明地手紧紧捏着手中的红布,好似要把布给捏碎,再看水龙吟那双冷清地双眸竟被他硬生生地逼出满瞳红色,眼白已被血丝染红,看的慎人。
良久,水龙吟什么话都没有说,他默默地转过身,扯着嘴角朝水墨白笑了一下。
“好好玩。”
水龙吟的声音有些低沉,他把手中的红布放在了水墨白手中后,脚步缓慢地走出了大殿。
孤独地背影,令拿着红布地水墨白怔了一下,酸痛地感觉蔓延在心头。
水墨白窝在水龙吟怀中,内心是滋味是五味俱全。
水龙吟……水龙吟……
这辈子、就这辈子,我会偿还你,好好地偿还你……
这一生一世我绝对不会再让你流出半分苦涩地笑容。
一生一世……
作者有话要说:无责任小剧场:
XXOO完的贾博士摸着腹部躺在床上:哎呦……哎呦……
刚从浴室走出来的钟记辉,一惊:怎么了,怎么了?肚子疼?
贾博士面露红润,害羞地笑了:讨厌。
钟记辉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你到底怎么了?
“哎呦!”娇滴滴地声音,贾博士用被头遮脸,面露一半,“人家有宝宝了,孩子他爹。"
3.尿布
“岛主,岛主……”
“岛主,二爷来了。”
吕清站在书房透过没关紧的门缝,他能看见水龙吟跟水墨白正坐在床上一直维持着一种姿态一动不动地互瞪着。收起视线,吕清拍了下额头,颇为无奈地转身打开大门。
书房门外,一名下人焦虑不安地站在走廊上。
下人一见吕清,顿时喜上眉梢,却听吕清对他开口道:“岛主正在处理要事,让二爷等一下。”
下人为难地看了一眼吕清,嘴里吞吞吐吐地溢出,“这……”
“怎么?”吕清轻描淡扫了一眼忐忑的下人,在那人刚要启口,吕清突然脸色一变,语气铮铮有声说道:“我们做下人的,要时刻谨记自己的主子是谁?”
此话一出,下人大惊,战战赫赫地点头称是。
待人走后,吕清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方才转身进入了书房。
这间书房原本是历代岛主卧室,水龙吟的爷爷为了督导水龙吟方便,特意把卧室给隔了一下,一半留作书房用,一半是卧室。
就算被隔开,这间卧室的奢华程度也是非比寻常。
吕清走到卧室门前,他刚要抬手推开卧室门,视线正好从门缝只见看到了此刻卧室内的画面。
霎时,吕清整个人僵立在门前,他那半浮在空中的手,怎么都不敢推开他眼前那道轻轻一碰就会开启的大门。
奢华的卧室内,水墨白身体平躺在奢华柔软的大床之上,肥嘟嘟地双手紧握,一双凤眼发狠地瞪向水龙吟。
那无形地怨念让人退避三舍。
水墨白现在这个样子,就像上辈子他被水龙吟强奸时一模一样。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水墨白就算光溜溜地躺在水龙吟床上,别人也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
谁叫他现在只是一个连毛都没长的小婴儿呢!
水墨白现在面临一件他上辈子加这辈子人生中最苦逼的一件事,同时,水龙吟也面临一件他这辈子最郁闷的一件事。
事情是这样的,几分钟前,水龙吟抱着水墨白,就听见咕噜噜地声音,紧接着就见水墨白面红耳赤地窝在他怀里。
随之而来地就是一股不怎么好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