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卷起脚趾、头颅向后仰拉长颈子,想射精的欲望狠狠地被前头的玩意而堵住,他发出几乎是哀鸣的呻吟。
「拿开……呜……啊啊……拜、拜托你……」
他那双湿漉漉的黑朣直盯着如海洋一般蓝的眼。
「殷红……」那男人突然唤了他的名,低哑的嗓音几乎要让他耳朵融化,那和总是带着笑意的声音不一样。「叫我的名字。」
一根修长的葱白指头勾住顶端的圆环,另一只手握住他隐隐约约暴露青筋的小家伙。
他抿了抿唇,慢慢闭上眼……
「Vin……Vincen……Vincenzo……」
第八章(上)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那变态在最后唤他名的时候有一点而心疼、感到抱歉、后悔。
干他妈的,明明就是强奸他还非得要搞得像他妈的死GAY两情相悦你侬我侬,Fuck!
「不……殷红其实我……」——Vincenzo
「闭嘴,人渣!」——殷红
「……唉,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Vincenzo
「我呸!」——殷红
******
床很软、被子是他躺过最软的,由背脊靠着不断传来的心跳声及热度的结实胸膛,有点像初识Russo时,被那几乎是溺爱他的养父抱在怀中的感觉。
殷红忍不住缩了缩身体,往热源靠近。
薄荷般的清香味道很熟悉,但是他却想不起来。但那无疑是好闻的味道,他忍不住又朝那处靠去。
环在腰部的手臂动了一下,指头搔到他的痒处,他呵了声,睁开迷蒙的双眼。
熟悉的窗口、因风而起的窗帘以及……褐色的床头柜上摆着一只小小的、细长的不锈钢小玩意儿。
他顿时清醒,伸手抓住那个细小的东西,紧握在手心中。
掌心冒出紧张的汗水。背脊贴着起伏的胸膛,腰上的手稍微动了动,他战战竞竞地挪动了身子,用馀光小心翼翼地瞄向面对着他熟睡的男人。
那男人还没醒。
殷红从Vincenzo虚圈出的原中钻出被窝,她全身赤骆地站在白瓷砖的地板上,手心仍握着那该死的玩意儿。
被窝中的男人长长的睫羽抖动,迷蒙的半张开双眼。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直盯着那双海一般的眼。
那男人眨了眨眼,眼球上下扫了他全身一次,接着,他看见那双亲吻过他全身上下的嘴唇,埋在白棉被中若有似无的勾了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走眼,那男人在下一瞬已经转过身,用赤裸的背对着他。
那变态应该是清醒的,但究竟是被他吵醒还是早就醒来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看这家伙的反应就是他可以走了吧。
哈,特地找一批人在那不勒斯做地毯式搜索、逼他逃进特定路线,再用警察断他后路就只为了干他一炮?
所以现在干完了就任他去了?
「哈。」他自嘲了声,从地上捡了不知何时扔在那的白浴巾遮住被捏得青紫的下体,肩膀上的齿痕在梳妆镜上清晰可见,他拨了拨凌乱的头发,走出房间。
反正他不是女人,不会怀孕也没有他妈的贞操好守……哈,说不定现在连他妈的真女人也不一定是贞洁烈女,想好好守住那他妈的处女膜。
而且,被干也不是第一次,没断手断脚,他妈的还边叫边扭腰叫着那男人的名字高潮,他没什么损失,甚至在这男人的放纵下偷了不少值钱的玩意儿,过了好几天的奢侈生活。
如果是Russo一定乐得和那男人有一腿。
啊啊,真要说的话Francesco Lombardi和这个叫Vincenzo的家伙比,他还真希望当初和Russo在一起的是这变态。
问他为什么?
哈, 不会死不是吗?
就算被干到晕过去、被逼着塞入他妈的恶心玩意儿,还不是活着?
只要还活着……
呵。
反正他不是女人,被干了一次和三次没有什么差别。
说不定之后还有第四次、第五次……
殷红依着记忆走回一楼浴室,推开浴室门,用毛玻璃隔出的淋浴间里果然还躺着一团衣物及一只海水蓝的宝石项链。
他捡起落在地上,依然湿成一团的衣物。
他的黑背心被那男人撕成破布,外套皱成一团,滴滴答答的滴着水。
裤子看内裤也都还好好的。殷红把水拧乾,忍着不适穿上仍潮湿的,捡起那条项链塞进口袋里。
袜子就算了,他光着脚套进淹过水的鞋子里。
他今天没打算在这找他的耳环,只想离开这里,连闯进不断换锁的小型博物馆都没兴趣了。
大门没锁,也不知这男人是太有自信自己不会被偷,还是认为被偷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不想得去猜测这男人的意图了,反正不是为了让他方便行窃而开的门——他都在这屋子里了不是?
转开门把,门一开,一个直挺的背脊出现在他眼前。
Fuck!
他没等西装男转头,立即甩上大门。
他有些难以置信,小跑步到客厅的两扇窗边,都站着二到三个西装男,简直就像围住城堡的城池一样。
之前来过都没人这样站岗的。殷红抿着唇然后慢慢勾起嘴角,忍不住发出难听的笑声。
那是防他的吧。
想出去只能从二楼主卧室着窗口跳到对面屋顶再循着到小巷子,从那里的电线杆上爬下来……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那男人敢这样放着他走了。
殷红脱下潮湿的鞋子,在磁砖上印出一块一块潮湿的脚印子。
就像那男人说的,他对那家伙而言只不过是只在掌心上逗着的猫,要捉要放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他揉着紧绷着腰部,拉了拉空荡荡的耳垂。
反正那男人这次捉他要的不过就是那张破烂光碟吧……
殷红站在门前犹豫了一会才转开主卧室的门把。那个男人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本书。
「比我想像中的快呢。」Vincenzo阖上书本,朝他微笑。「身体还好吧?」
他抿着唇,放松下意识挺直、僵硬的背脊。
「我把光碟还你。」那男人从床上一起身,他立即倒退一步。他双脚发颤、发软,勉强踏出一步,那男人已经将他包围在两手间了。
「你在害怕吗?小猫咪。」那男人脸靠得他好近,鼻间几乎要碰到鼻间了,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香。「你的耳环和枪都还在我这儿呢。记得吗?」
他紧咬着下唇,再慢慢松开。
他的双唇颤抖得厉害,几乎要拍打到对方。
「你他妈的……想怎么样?」
那男人仍保持微笑。
「拜……拜托你……Vin……Vincen……Vincenzo……反、反正那些东西对你……没有任何用处……」
他紧咬着牙,几乎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觉得自己他妈的窝囊到了极点。
「那个刀片看起来挺值钱的……刀片拿去改做成碎钻应该很不错吧?」那男人的微笑勾勾的,像夜晚高挂在天上的上弦月。
他妈的……
他妈的!
他妈的又一次,又一次求饶、又一次败在这个男人,构筑在外在的坚硬保护壳又一次崩毁,脑海中不断窜出那天的情景、哗啦啦的雨声、刺目的鲜艳颜色在雨中渐渐变淡、变淡……烙印在脑海挥之不去的僵硬微笑……
「别……别毁掉它……」一定是疯了,只不过是外头冒着丝丝细雨、只不过是面前的笑容莫名与被雨水打湿的微笑重叠,他竟有想哭的冲动。
「真糟糕。」那男人朝他露出无奈又带着宠溺的笑容,海洋般的瞳孔直盯着他。「好像真的被你偷走了呢……那玩意儿。」
「会还你的,小猫咪。就用光碟换吧。」
男人的脸慢慢靠近他,薄荷的清香扑鼻而来,强而有力的手压在他肩膀两侧挡住他的去路,两片薄薄的嘴唇越来越靠近他。殷红缓慢地闭上双眼,紧闭的嘴唇带着颤抖,随着嘴唇的贴近慢慢张开……
第八章(下)
他和那个男人上床。
没有道具、没有疼痛,那男人温柔地亲吻他的全身、括张内部,清洗他的身体,情人一般地替他吹发、穿衣,甚至让疑似钟点佣人的女人替他煮了中式料理。
他几乎挺不起腰,脚底踩着地板撑着身体却力不从心。殷红背靠着枕头闭着双眼,手中紧紧握着两样贵重的小玩意儿。
那男人干完他之后,从裤子口袋拿出两个小东西塞进他手心里。
是他的耳环。
他张开手指,盯着完好无缺的小东西。
他一想到那男人一听到那张破光碟就在自己的屋里时的惊讶表情,他就忍不住想笑。
那时他勾着嘲讽的笑容,告诉他那张光碟就藏在书柜最下层的精装书里,就在他偷走那张光碟、逃出宴会时就一直藏在那处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当时他是这样和Vincenzo说的。
最后他得到的只有那男人落在额头上的一吻。
他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有些像男娼。
他两指夹着其中一只耳环,在空中左右晃荡。
或许还是个他妈的高级男妓
有得吃、有得睡,连被撕烂的衣服、被弄湿的外套、裤子、鞋子,那男人全都替他换了新的。殷红从床头柜上拿起外套,翻出条码,而后吹了声口哨。
价格真他妈的不便宜。
要是他绝不会想买这样贵的破布。衣服只要能穿能遮就够了不是吗?
他搓揉布料,脸凑上蹭了蹭。
软的,不像他以前穿的粗糙布料,这是如丝绸般柔顺,让人忍不住想磨蹭的舒服触感。
这大概是有钱人家才会去讲究的享受吧,呵。
殷红将条码一一拆下,套在身上,衣服是合身的。
颜色与他之前穿的相差无几,上次肯定是整他吧,干。
他揉了揉腰、捏了捏两个小腿肚,环视几乎烙印在脑子里的房间。
那男人说天亮才会回来,接着就放任他待在这,自个儿出门去了。
放任一个小偷在自家也不知那家伙是在做什么打算,甚至还报备他不在住屋的时间,根本是叫他去偷东西嘛,哈。
他光着脚丫子踩在地板上,险些跌倒。
屁股好像还夹着什么,步伐虚浮得好像快飘起来一样。
他踩着打扫得一尘不染的洁白地板,走到书柜前,随意抽起一本中文书。
战国策?
随意翻到某一页,上头密密麻麻的义大利文字、萤光笔画线的痕迹,看得出来那男人很认真在解读上头得意思。空白的部分甚至还有亲手写上的义文翻译。
他阖上书本,绕到一楼那间从没开过房间前。
他摸了摸锁孔,从右耳环抽出有倒钩的铁丝,将钩子插入孔内,压向右边;抽出较细的铁丝,放入孔内往左靠;最后抽出最粗的铁丝,插入孔的中间,用力压、一转。
咖。
开了。
殷红露齿一笑,推开房门。里头是像是间书房,藏书更加丰厚,看起来像是那男人办公的地方,办公桌桌大得不得了,办公椅看起来价格不斐。
他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钢笔、钉书机、书夹子……无用的文具用品。
他推开办公椅,身体往下一蹲,一只黑皮箱藏在桌子下。
要是没仔细看还真没注意到。
他将黑皮箱拿出来。
有点重,也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稀奇玩意儿,重得他几乎要拿不动。
搬开锁头,他有些兴奋地打开箱子,接着迎来的只有被冷水泼一般的失望。
组装的枪枝。
看起来保养的挺好,外壳颜色黑得发亮。
他拿起像望眼镜的玩意儿,这应该是把狙击枪。
一定很宝贝吧。他摸了摸中央的枪身。
可惜他不懂枪,知道如何开保险和射击就够了。
「怎么……」他突然觉得诡异,压了压枪身又摸摸边边的灰泡绵,沙哑的声音让他自动闭上嘴。
他不想去想那男人干他的时候自己有多像个渣。
被干到眼眶发红、吻到嘴唇发肿,声音哑掉了仍吐出悲哀的猫鸣。
他又摸了摸枪伸周边的泡棉。
有点怪。
里面一定还有藏东西。
殷红小心翼翼地将分解的枪枝零件放到地上,果真看见泡棉中央有小小的鼓起。
他拉开泡棉,一只掌心大小的枪枝映在他眼前。
他的掌心雷。
他抿着唇拿起掌心雷,里头没有子弹,但完好无缺。Vincenzo将它收得好好的。
默默地将他的枪收进口袋、狙击枪一一放回原本的位置,他阖上黑皮箱,放回原本的位置。
他扫了桌面一眼,拿起对那男人而言应该是不痛不痒的小装饰品——水晶波斯猫。
干他一定让那家伙很爽吧?
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强奸他,甚至他妈的说他偷了他的心?
只不过是觉得干他比干别人爽而已吧。那种下三滥的说词也真敢说出口。
别笑死他了。
殷红单手将那玩意儿捧在手上,秤了秤。
挺有质量的。
就当干他的费用吧,哈。
第九章(上)
他以为自己不会再有心痛的感觉了。
但他好像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当他心思全部放在击毁那老头的时候,那只猫悄悄的、一点一滴地将他的心带走,肯定连殷红自己也没发现吧。
所以,当他违心说出那三字时,心是那样的痛。
或许是对她的愧疚、又或许是担心以后那将是自己的写照……
「唉……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Vincenzo
「……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说不定有遗传性心脏疾病?然后现在才终于病发?」——殷红
******
他从没想过那只猫会直接将光碟藏在他的书柜里。
而他也真没发现有东西夹在精装书里。
毕竟那本精装书还有书盒能够挡住书本突兀的开口。
Vincenzo两手夹着装着光碟的透明盒子,放在那老头面前的办公桌上。
「确认过了,是真的。」
与他相同的蓝眼瞄了他一眼,而后将手覆在光碟上。
「是吗。」男人收走了那片光碟,从抽屉拿了一袋牛皮纸袋给他。「那天的枪伤怎么样?」
「好得差不多了。」他朝父亲一笑,朝沙发椅一坐,敲了敲桌面。「嗯……说起来,Aldo家找了那两只小老鼠去偷同样的东西。那两只小老鼠从去年开始专替Aldo工作,Aldo家那两兄弟现在在德国,应该再过几天就会回罗马。Aldo最近内部也开始受到动摇。虽然两兄弟感情一直是挺不错的,但是已经有人开始暗地分成两派,在两人身边散布谣言,相信Aldo老爷也有所耳闻……至于最后那老家伙会选择谁坐大位就不知道了。」
他打开那老头递给他的牛皮纸袋,拿出里头一叠纸张,随意瞄了一眼,吹了一声的口哨。
「都是大企业家呢。」又翻了几页,他大概明白这老头给了他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装作不知情地询问:「清掉?」
「不。这是我们合作的对象。」
Bingo。
「你也该认识这些人了。我会慢慢告诉你当家该做什么……别和Bruno家的废物一样,只有配种的用处而已。」
「当然,爹地。」他收起那叠纸张。「不会和那只小沟鼠一样。」
那老头斜着眼瞄他,而后点了头。
「Vincenzo,你终究是我的儿子、Dicarlo的男人,别让我丢脸了。」
「是,父亲。」
可能看他难得认真吧,那老头沉默了会,眼球直瞧着他,似乎想从中找出他流露出虚假的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