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武阳忽然之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当初第一次去盛大军家时,尽管张灿再三向他保证没什么只是画画,但他心里莫名慌张。虽然不知自己具体在怕些什么,他还是在书包里塞了一根钢筋,并且在脱掉衣服后把钢筋放在手边。
“我虽然喜欢画人体,但不是藉此骗小女孩小男孩上床的下流坯子。艺术方面的东西你可能暂时不会明白,不过你可以一直带着那根钢筋,如果它能让你安心的话。”盛大军略带嘲弄地望着他,贺武阳的脸红了。上床……他想起妈妈和继父卧室里每天晚上吱吱呀呀的恼人的噪音。
而现在,贺维认定他是和盛大军做了那种事。
“说话贺武阳!”贺维等得暴躁,抬手在儿子后脖颈子上扇了一巴掌,力量不大,但武阳还是晃了一下。
“就是画画!”贺武阳站稳脚跟提高了音量,昂起头怒视着贺维,心里又憋屈又愤恨。程冬至冲上来站在父子俩中间,一把将贺维推了个趔趄。
“干什么你?跟孩子耍什么威风?!当初要不是你狗血上头蹲了大狱,孩子用得着这么小就出来打工补贴家用吗?”
“我是脑子不好做了错事,但老子犯的错光明正大!”贺维大吼一声,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多少年没有这样痛快地大叫大嚷了,他都忘了发脾气是个什么感觉。抓住程冬至的手腕用力一拧把人按在桌子上,碟子碗稀里哗啦碎了一地。程冬至痛呼之余立刻明白自己这些年来在床上和床下坚持不懈地健身算是白搭了,根本不是对手 。贺武阳也立马反应过来,程叔叔所谓上学时爸爸从来都打不过他的话,纯属痴人说梦。
程冬至疼得直哎呦,贺维还没有决定拿他怎么办,贺武阳突然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腰,用力向后拉他。
“跟我程叔叔没关系,不许你打他!”孩子大叫着已是带了哭音儿,一拉不动情急之下张口在贺维的胳膊上咬了一口。贺维撒了手,转过身举起拳头刚要砸下去,看着满脸惊惧呼哧带喘的儿子硬生生停在半空。
“你班主任说了,普通的裸模一节课下来才几十块钱的报酬。可你平均下来一次能拿三四百,这正常吗?还有这个,”贺维抓起PSP,“是不是他给你的?!”
“是。”贺武阳不甘示弱地点头,一副豁出去的样子。
“平白无故他凭什么给你这么贵重的的东西!你爹我不是傻子!”贺维一扬手,PSP在墙上摔了个粉碎。贺武阳惊叫一声扑上去抢那块手表,贺维气红了眼,伸手去抓孩子的头发,谁承想贺武阳像一只愤怒的小山羊一样一头顶在他胸口上,把他噔噔噔顶出好几步。
“武阳快跑!”程冬至缓过劲儿来一把抱住贺维,回头冲着贺武阳大喊。贺武阳涨红着脸终于忍不住哭起来,冲着贺维抽噎着说:“这表是我给你买的生日礼物,你混蛋!不讲理还侮辱人,我出去给老母猪戴也不给你!”孩子说着抹了把眼睛,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
贺维挣了几挣,无奈程冬至傻老娘们儿扑汉子一样死抱着他不撒手。回手在他肚子上捣了两拳不起作用,再抬脚却说啥也踢不下去了,慢慢放下。
“我不是去打他,天都快黑了我不放心,得找他回来……”
“回你妈个屁老鸭子!”程冬至松开手,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我要是武阳永远也不会回来,你他妈就是天字第一号傻逼,多好一孩子,楞能想到那么龌龊的地方去。”
“不龌龊你为什么替他瞒着?你满脑子都是精 液,叫我怎么放心的下……”贺维扯住自己的头发在程冬至对面蹲下,痛苦又迷惘地望着他。
第三十四章
“不龌龊你为什么替他瞒着?你满脑子都是精 液,叫我怎么放心的下……”贺维扯住自己的头发在程冬至对面蹲下,痛苦又迷惘地望着他。
厨房里很安静,空气中的硝烟像只蟑螂一样大摇大摆地从两个人脚边溜走,只留下遍地狼籍。程冬至有点累,觉得自己从一只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飞鸟,变成了草丛中拖家带口的老母鸡。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扔下贺维,扔下杂乱的厨房,跳上车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但这念头在他脑海中扮了个鬼脸儿,吐吐舌头很快就闪了。不喜欢贺维像在监狱里一样蹲着,程冬至抬起手在他脸上拍了两下,站起身:“走吧,先找武阳去。”
贺武阳跑出家门时赤着上身,只穿着一条运动短裤和拖鞋。程冬至判断身无分文的他不会跑太远,和贺维先是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儿,没找到。
“也许跑到他妈妈家去了。”贺维沮丧地说。
“没事儿,到他妈妈家远着呢,咱先开车去楼底下守株待兔。”程冬至安慰着贺维,俩个人回身向车库方向走,发现黑乎乎的篮球架下坐着一个人。正是贺武阳。
“你自己去吧,他既然没跑远,心里肯定是盼着你来找他。”程冬至拍拍贺维的肩,自己低头向楼里走去,突然又想起了什么。
“怎么今天会是你生日?和身份证上差不少呢。”
“当兵回来办身份证的时候给弄错了,懒得改,家里人都知道。”
“武阳当时那么小都还记得,多不容易啊。”程冬至望着他,目光里带着几分希冀。贺维明白他的意思,点点头让他放心。
贺武阳靠着篮球架坐着,手里一直在摆弄那块手表。有好几次他都想远远地撇出去,可最后也没下去手。看到贺维慢慢朝自己走过来,他警觉地站了起来。
父子俩面对面默默站着,静得能听见附近草丛里夏虫的呢喃。贺维伸出手想摸摸儿子,贺武阳瑟缩地向后闪躲了一下,他只好又将手收回来。心里很难过。
“武阳,对不起。”
贺武阳稍稍别过头不理他。
“是爸爸不对,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瞎猜疑,还动手打人。程叔叔等着咱俩吃饭呢,先跟爸爸回去好吗?”看武阳没再闪躲,贺维试探着搂住他的肩膀,发现他手里还拿着那块儿运动表。
“送给爸爸的生日礼物是吧?”贺维温柔地抓起儿子的手看,贺武阳低着头吸了吸鼻子说:“都说给老母猪了,不能反悔。”
“老母猪啊……”贺维抬起头看了看夜空,满天星斗挤着眼睛集体嘲弄他。
“哼!哼!哼哼哼!”贺维纵起鼻子学了几声猪叫,不是很地道,没办法厚着老脸又低下头在儿子的胸前拱了几拱。
“成吗贺武阳?不成我再就地打几个滚儿。”
贺武阳忍不住笑了一声,堵在喉咙里使劲憋着。他慢慢松了手指,运动表看似不经意地滑落在贺维手中。贺维很郑重地戴上,听见贺武阳咕哝了一句。
“防水的呢,卖鱼的时候也能戴。”
贺维用力眨眨眼睛,拉起儿子想走,被贺武阳轻轻挣脱开来。
“你先进去吧,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你还打程叔叔,丢人。我没脸进去。”贺武阳转过身,伸出右手紧紧攥住篮球架。他赤裸的肩胛微微耸动着,贺维感受到他心中积聚的愧疚和不安。
“是爸爸不对,等你上了楼爸爸就跟程叔叔去道歉。”
“我不回去,你去道歉。”
远处小楼的厨房里亮着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程冬至忙碌的身影。贺维无奈地苦笑,好容易发了一回威,还得挨个儿往回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他拖着沉重的双腿向楼里走,一瞥之下发现武阳的脚上只穿着一只拖鞋,怪不得没有跑远。贺维返回来在贺武阳边上站下,双手撑住膝盖缓缓地弯下腰,扭过脖子用头碰了碰贺武阳。
“爸爸背你从车库直接上楼,然后就下去跟程叔叔道歉,这总行了吧?”
“我不用你背。”贺武阳在夜色中涨红了脸。贺维维持着那姿势没动,费力地仰着脖子,宽厚的背像诱蚊灯一样在夜色里散发着温热的气息,惹得贺武阳浑身刺痒,心头一阵酸热。
“上来武阳,爸爸在里面想背你都快想疯了。”
“你还打人……我等了你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出来你还打人……”贺武阳突然失控地大哭起来,在贺维的背上胡乱砸着拳头。贺维就势揽过他的双腿颠了颠,把人高马大的儿子强行背在背上。他提了一口气艰难地直起腰,一面走儿子的两条长腿一面贴着地皮不住晃悠。
“不哭武阳,不哭了。爸爸以后再也不打人了。”
贺武阳搂着贺维的脖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时地把鼻涕眼泪往他脖子上乱蹭。贺维蹒跚地走着,笑啊笑啊眼泪也不由地刷刷掉了下来。
第三十五章
虽然贺维觉得盛大军的事还是有必要再和武阳好好谈谈,但今晚是绝对不可以了。接了程冬至送上来的牛奶蛋糕放在仍旧哭得抽抽嗒嗒的武阳床头,贺维替儿子带好门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怎么样了?”程冬至早就收拾好厨房,悠闲地坐在餐桌边喝茶。
“还哭呢,像个小姑娘一样。”贺维不好意思地笑着坐在程冬至对面,程冬至斟了一杯茶推到他面前。
“孩子苦了这么多年,这是找到宣泄的出口了,哭出来是好事。”程冬至望着贺维的眼神很温和,里面好像有些说不清的情绪。贺维没甚在意,他身心俱疲,几口喝干了茶水。
“吃点东西再睡吧?”程冬至关切地问。
“不了,困得厉害。”贺维起身要走,“你也早点睡吧。”
“我没事,白天睡过了。”程冬至笑着摇摇头,眼神里的失落一闪而过。
贺维躺在床上不住地翻来覆去,明明累得全身酸痛却说什么也无法入睡。他起床套上一条运动裤悄悄下楼。果不其然,厨房里透出柔和的灯光。
“你怎么下来了?饿啦?”程冬至只穿着一条白色睡裤正靠着窗子喝啤酒,看见贺维吃了一惊。
“睡不着,后来明白过来还没跟你道歉呢。”贺维关了灯走到程冬至身边,两个人都赤着上身,屋里明晃晃的给外面的人看见有点难为情。
“对不起冬至。”贺维郑重地道歉。他借着窗外的光线观察他的手腕,果然有一圈暗影。抬手又往下拉了拉他的睡裤,腹部也有一块儿淤青。贺维跪下来,在伤痕上轻轻地抚摸着,把脸贴在上面半晌不语。
“没事儿,我小时候挨得揍比这重多了。”程冬至轻轻推开他,笑着偏过头去望着窗外,脸上光线半明半暗的看上去越发显得俊秀。贺维抬起头凝视他片刻,在他的下腹部轻轻亲了一口。
“对不起……”
程冬至没想到拘谨的贺维居然能够主动示爱,也没想到奔放如自己竟有些不好意思。
“行了,跟我别来这套。不过你挺会哄孩子啊,我瞅着你们爷俩儿感动得都快哭了。”他伸手将贺维拉起来,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刚才只那么一吻,他的下面已然胀痛起来。
“别价冬至。你不知道,我这当爹的也挺不容易,又装老母猪又低头服软儿地哄儿子,你笑话人不厚道。”
程冬至还是不厚道地笑了,转身去冰箱里又拿出一罐啤酒,拉着贺维一起坐在厨房的地板上。
“二维你知道吗?我小时候最羡慕别的孩子让爸爸背着了,在幼儿园的时候有一次妈妈来的晚,我趁老师不注意跟着人家父子俩走出二里地,差点丢了。”
“冬至……”贺维拿掉他手里的啤酒,捏住他的下巴让他的脸正对着自己。程冬至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贺维想象的悲伤酸楚。
“你爸爸他……”贺维迟疑地问道。程冬至仰头喝干啤酒,捏瘪了啤酒罐扔到一边。他舒展了四肢在地板上大喇喇地躺下来,冲着贺维摇摇头。
“不要提那个精子提供者,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
贺维知道自己问了不应该问的话,歉疚地拉着程冬至的胳膊想让他起来。
“别管我,没人哄没人疼的人今晚不想睡觉。”程冬至挥手打开他的胳膊,贺维这才察觉他已经喝了好多酒,有点醉了。
“好啦,没事吃武阳的干醋你可真有出息。你该不是想要我也把你背上楼吧?”贺维调笑地看着他。
“好啊。”程冬至挑了下眉毛,眼睛里流光溢彩,贺维的呼吸不知为什么急促起来。他慢慢转过身跪在程冬至身前弯下腰,暗哑的说了一声:“上来吧。”
程冬至半天没有动静,贺维刚要转头询问,屁股上一凉,裤子被轻轻褪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
贺维有一种少年时梦中从高处坠落的错觉,梦醒后不知身在何处的惶恐。程冬至温热的身体适时地覆上来,在他耳边一边亲吻一边不住安抚。
“二维是我,是我……”
贺维还是无法完全放松,反手摸到程冬至光溜溜的大腿,确认求证似的不停揉掐。程冬至被他弄得有些痒,低声笑着伸出舌头,从他的后颈开始向下反复地舔 弄。他的舌头就像一把糕点师傅用来为自己的饼干涂抹糖浆的小刷子,专注的在贺维厚实的背肌上刷出一道道甜蜜的轨迹。贺维的双腿随着轨迹的延伸开始微微战栗,他不安地挪动了一下,程冬至的舌尖被黏在他的臀部上方。
“武阳在楼上……”贺维忍不住哼了一声,自言自语着倒像是在提醒自己。
“你不大声叫他是不会发现的,男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睡得实。”程冬至将贺维的腿向两边分开一些,自己跪着向后退了两下。
“千万记住不要叫,不管我做什么你都不要叫。”
贺维没有叫,但怕被儿子发现的巨大的羞耻感还是没能抵御住被程冬至舔了那个地方所带来的铺天盖地的汹涌快感,他选择了把头抵在地板上压抑地低泣。程冬至的舌头仿佛充满了魔力,柔软湿润地探进去以后很快衍生出无数的枝蔓,将酥麻的快感输送到到贺维全身的血管当中。他整个人像只氢气球一样被慢条斯理地充着气,欲望随之在某个地方跟着不断鼓胀。
“啊……”贺维把手伸向自己的腿间,发现自己的家伙已经开始抬头。他对于性 事的认知被程冬至刚才的行为突破了极限,身体已先于思想摆脱了桎梏。反手摸到了程冬至的头发,他用力向前拽了拽,同时摇晃着屁股向后迎合,程冬至却在这时撤回了舌头。
“冬至,帮我……”他痛苦地呻吟,身后传来的一阵空虚让他的家伙又萎靡下去,他恼怒的在地板上狠狠地捶了两下拳头。程冬至抓住他的腰将他翻过来平放在地板上,用不停的亲吻堵住他的嘴。
“嗯,不要着急,这次我们的时间要长一点。嗯,长一点……嗯……”
程冬至的吻温柔又耐心,啾啾的雨点一样地洒落。贺维被厮磨着渐渐学会了回应,不过他更喜欢粗暴地啃咬,咬程冬至的舌头、嘴唇,甚至用自己的牙齿去磕碰对方的牙齿。程冬至苦笑着败了,将贺维的双腿屈起分开,跪在地上埋下头含住了他的性 器。
“他给多少人做过这种事才练得如此纯熟啊。”贺维不合时宜地想,但程冬至不给他气馁的机会。他的唇舌简直像手指一样灵活,分开铃 口,含住阳 具,逗弄两个蛋蛋,甚至可以将一撮撮的耻毛润湿后卷起分开,在贺维的性 器周边冷烫出一个非洲黑人头……贺维在他高超的技巧下强势勃 起,顶端已经渗出了透明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