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理解,像我这么来历不明,身手了得的人自然会惹人怀疑,所以我不怪他们。反而要感谢他们,人与人之间都可以相互猜忌、欺骗、残杀,我插一手又有何妨。
我笑了,笑得艳丽而鬼魅,另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要突破这人墙的包围对我来说易如反掌,可偏偏这带兵的头认出我的身份。
伤脑筋,太出名就是麻烦,这个军官是当年两国交战时,突厥参战将领之一,他认得我,可我对他一点印象也没有。如果他针对我个人也就算了,我照走不无,可他把我和我住的国家联系在一起,这就有问题了。我不想因此引发战争,我要维护我牧场中食物们的安全。
解决的方法迅速在我脑中产生两种:一、我同他走,到他们的国都在随机应变;二、杀掉这里所有的人,死无对证。反正这里的人不喜欢我,我也没必要顾惜这几千人的性命。
方案形成后,我又疑惑了。我怎么变得这么冷酷?不是发誓不再杀人了?——嗜血的魔物果然不可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带头的将领见我沉默无语,更近一步还算客气的催促我,我从迷茫中醒来,看着几步之遥的他,我突然问:“我漂亮吗?”
意料之外的提问令周围的人都愣住,我也惊诧自己的问题,难道我疯了不成?可话已经出口,反而变得坚定、执着,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我上前两步,与他咫尺之近更加邪魅的盯着身材与我同高的他轻轻的问:“喜欢我吗?”
我紧紧的盯着他的双眼,锁住他的视线,让他无法回避我。
我将那个二选一的解决方式变相的丢给他,他的回答将决定我的选择。我知道这并不公平,只凭他一人的抉择就要决定这里所有人的生死,可人不就是这样吗。强者主宰一切,否则也不会有阶级之分。今天我拥有毁灭一切的能力,我就可以主宰他们的生死。
我凑的更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我压低声音用只有他能听到的音量蛊惑般地说:“想要我吗?”
他随着我的逼近,身子越发僵硬,被我锁定的双眼透露着慌乱,额头也渗出细汗。
他究竟是为我的美貌所动?还是感受到死亡的气息而恐惧?
我用透明的分体化为利刃,悄然环上所有人的脖子,只要他一句话或一个表示厌恶的动作,所有的头颅都将在同时落地,鲜血必将从他们的颈部喷出。
饱餐一顿在回去没什么不好。
“……”男人吃力的张了张嘴,一阵混有青草芳香的清风刮过,让本来就从嗓子中挤出来的声音更加不清晰,可我还是听到了。
第八十四章:烟色与岳冬·困惑
京城
逍遥王逼宫谋反的话题,人们从半个月前的心照不宣,慢慢演变成窃窃私语,结党之臣无不碰头讨论时局。猜疑的论点也变得广泛,原因是朝中重臣之中有几个是赝品的傀儡,他们未接到赝品进一步指示,全都保持沉默避世不见客,这更加引起不知内情的人非议。其于栋梁之臣不论忠、奸,都安奈不住招来同僚、党羽分析其中玄机。
商议来,商议去,讨论去苗头还是指向逍遥王倪谋。说的人多了难免消息走漏传入民间,而在大街上寻找‘主人’的烟色听人议论,本就忧恐的他更如热锅上的蚂蚁。
之前,烟色还在犹豫要不要找岳冬谈话,为此还找东方凌鹫商议过。
东方凌鹫建议他不要插手此事,说:“……感情的是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先来后到之分,龙阳之好已是不伦,不能用寻常男女之间的责任来指责,何况这份禁忌之恋他们并不想让人知道,否则也不会连你都满到被发现才相告。我们这些局外人还是不要掺合其中,万一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东方凌鹫当时说这番话,并不是真的要置身事外,而是他不清楚‘主人’是否愿意让烟色知道另有一段过去,毕竟被抢了爱人和被杀了爱人是两种性质。东方凌鹫觉得‘主人’是怕烟色担心才隐瞒,所以他也没向烟色提到私奔时‘主人’说的真相。
另外一点,东方凌鹫觉得岳冬虽然在感情上摇摆不定,成了‘主人’与赝品矛盾焦点之一,可他也是受害者。为了不让烟色去找无辜的岳冬,东方凌鹫只好把解决问题的方式转向另一个方向。
烟色听了东方凌鹫的话暂时压住冲动,可事情闹到这一步,他父王都被人说成逆谋弑君。烟色不相信他父王会谋反,可万一他父王是为了得到岳冬而与皇帝兵戎相见,那岂不是毁了他父王一生的清誉!
事情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地步,烟色也顾不得许多,他趁东方凌鹫带府里人到周边‘主人’常去的地方找‘主人’时,自行去了将军府。
此时,岳冬在三天前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在王爷府住了几日,觉得不妥,他一怕赝品派密使找他;二怕之前赝品因他对‘主人’做的事已经很生气,他怕私住王爷府再被赝品责罚,于是回自己府中等待,没想到等来了烟色。
烟色虽比岳冬小,可他是小王爷的身份,岳冬理当尊重他。二人客道一番,岳冬将烟色让于客厅中的首座上。
烟色来的冲动,不表示他就像个愣头青的小伙子,话还是要说的有谋略。
烟色抛出引言:“岳将军……您可曾听到什么流言?”
岳冬自然明白烟色所指何事,他比烟色更早听到。烟色对‘主人’关心则乱,会忧恐京城的流言他可以理解,安抚道:“都是猜疑之词,小王爷不必当真。”
“可那样的猜疑对父王很不利。”
“只要王爷回来,万岁上朝流言自然不攻而破。”
“那要到何时父王才能回来?万岁到何时才能上朝?”
有疑问是人之常情,可烟色的神情、语气好似岳冬知道什么,岳冬心里有些不舒服,想想也许是自己产生了错觉,客气的说:“小王爷顾虑的是。”
“岳将军深得皇上和父王的‘欣赏’,是否知道什么内幕?”烟色终于说到重点,此句中的‘欣赏’加重了音,他紧盯着岳冬,不放过对方的每一个表情。
岳冬听出话中别有意味,尤其烟色刻意强调的‘欣赏’一词。烟色已经不再是目不识丁的白人,身处皇室应该清楚上司称赞下属多用‘器重’或‘赏识’,而‘欣赏’这种……
一次是错觉,两次就不是错觉。岳冬突觉今日的烟色与平日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岳冬对害怕自己隐私曝光的敏感度使他警觉起来,他隐隐觉得烟色突来的到访不单纯。可不管烟色出身如何,如今地位尊贵,岳冬也不好加以言辞,脸面上还是保持之前的客气态度说:“此乃皇室之事,不是本官能清楚的。何况事发当日本官与小王爷在一起,其中因果恐怕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岳冬刻意将自己与‘主人’、赝品他们划清关系,希望烟色就此打住,没想到烟色突然冒出一句:“岳将军不是外人,您和我父王与皇上的事我都知道了。”
烟色说的认真,岳冬听的犹如五雷轰顶。幸好他是坐座椅上,否则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否站的住。
岳冬强压心中惊愕,看着坐在对面的烟色,心存侥幸的问:“不知小王爷所指何事?”
烟色不比岳冬好受多少,话已到关键地方,他也很紧张,手紧攒着衣袖,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地看着岳冬,说:“我知道,六年前将军在破获‘泪珍珠索命案’时,与父王两情相悦的事……”
岳冬愣了,这答案超出他的预料,可话只开了个头,烟色继续说:“……将军因幽灵岛事故负伤丧失记忆,在京修养时与皇上相恋的事;父王因此与皇上决裂的事……将军在父王与皇上之间无法做出选择的事,这些我都知道。”
岳冬越听越糊涂,到最后完全傻了眼,他茫然的看着烟色,一头雾水。他不知道是烟色出了问题,还是他在做梦。这些事都哪挨哪呀?
烟色越说越激动,从椅子上站起,“我知道,感情的事是身不由己,不能按先来后到论,何况将军还失忆了,您是在忘记父王后才和皇上在一起,这不是您的错。可……可现在……将军您的摇摆不定折磨着他们两个人。我不指责您,父王和皇上都是出众的人,您会喜欢他们我可以理解,可他们不是普通人,如果真为了争夺您而翻脸天下都将不得安宁。”
看着神情激动的烟色,岳冬也从椅子上站起,疑惑的问:“小王爷这些您是从哪听说?”
未等烟色回答,府中下人向岳冬禀报:东方凌鹫求见。
东方凌鹫在外寻找‘主人’两日未有结果,一回府便听说烟色去了岳冬家,他猜测烟色一定是听到外面的流言蜚语才去找岳冬,匆忙赶到将军府。
果然如他所想,烟色确实在劝告岳冬。混沌和尴尬的气氛并没有因东方凌鹫的到来而缓解,只是更加混乱。
烟色拉着东方凌鹫要他也一起劝岳冬离开‘主人’和赝品,或者下定决心放弃一头,好好跟另一个人在一起,不要在举棋不定,闹得大家都不好受。
岳冬在东方凌鹫劝说烟色不要管这件事的时候,总算理清一些头绪。‘主人’的感情先放在一边,赝品爱的是‘主人’,绝对不会为了他和‘主人’争风吃醋,所以烟色的话一定是受了谁的误导。
岳冬不想在趟无妄的浑水,得空向烟色解释:“小王爷,你误会了,事情并不是这样的,皇上……皇上爱的人是王爷,又怎么会为了本官与王爷争风吃醋。”
烟色和东方凌鹫听岳冬这么一说,同时惊讶的看着他开口。
“不可能!”
“你知道了!”
说完,三人都愣了,互相看了一眼,烟色第一个发问:“到底怎么回事?”
岳冬无奈地重复道:“皇上爱的人是王爷,这场纷争的起因不会是应为我,小王爷你找错人了。”
“可、可易绿明明说……”
“一个下人的话怎可全信,皇上喜欢的是王爷,王爷喜欢的另有其人,而那个人死在皇上手中所以导致王爷与皇上的冲突。”这话岳冬本不该他说,可他不想背这媚上的黑锅。
岳冬的话使烟色和东方凌鹫都震惊了,不同的是,烟色是出于首次听到这样的版本而震惊,而东方凌鹫是应为岳冬知道了隐情而震惊。
东方凌鹫察觉到岳冬在回避他与‘主人’和赝品之间感情的话题,这令东方凌鹫想起前些日子岳冬无故昏倒,醒后总是默默流泪的情形,现在想来定是岳冬在为不久前知道的真相而难过。尤其是赝品,他完全是出于嫉妒才和岳冬在一起,岳冬怎能不伤心,怎愿让外人知道。现在还要背上媚上,祸国殃民的罪名岳冬当然不甘心。
为了不让烟色继续挑开岳冬的伤疤,东方凌鹫忙把烟色拉到院中,对烟色说:“岳将军说的没错,这些你父王也亲口对我说过。易绿只是一个下人,不一定知道全部。”
烟色傻了眼,两个版本出入太大他不知道该信谁。东方凌鹫只得告诉烟色他知道的完整内幕。
身在客厅,听力极佳的岳冬,他可以清晰听到院中东方凌鹫对烟色的窃窃私语。前半部分和岳冬知道的一至,可后半部分令岳冬再次发懵。
‘主人’喜欢他,所以赝品趁他失忆把他抢了过去……岳冬脑子一片混乱。他不是‘主人’送给赝品的礼物吗?怎么在东方凌鹫哪里他又成了被赝品夺去的‘主人’的新欢?岳冬大为不解的看着院中二人。
东方凌鹫对烟色说后,烟色也觉自己唐突,返回客厅向岳冬道歉。
经过几日调养,岳冬莫名郁闷的情绪得到压制,可不表示他有那个心情应付这无厘头的事,头痛的他未作辩解草草打发掉他们。
在东方凌鹫和烟色走后,头脑一片混乱的岳冬,开始分析东方凌鹫的话。
按东方凌鹫之言,他和‘主人’有情的时间点是在他被绑到幽灵岛前后。岳冬清楚的记得在被绑到岛上之前他和‘主人’是绝对没有私情的,至于被绑上岛后……他缺少那时的记忆,可在事后‘主人’和赝品告诉他的经历里没有像东方凌鹫说的那一段。
如果这些话是赝品说的,那赝品常年对他的摧残就有更合理的解释,可这话出自‘主人’之口,他不信是真的,应为‘主人’平日对他的态度完全看不出有喜欢他的意思,可他也猜不透‘主人’这么说的用意。
想来想去,岳冬突然想起自己前不久到‘主人’府上惊扰‘主人’的事。他心慌的揣测,不会是应为那次冲撞了‘主人’,所以‘主人’编排了这么一段来报复他?
这是岳冬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仔细想来,自从那次事件后,他还没正式向‘主人’赔罪,只是在寝宫匆匆见过一面,所以他不知道‘主人’是如何看待那次事件。莫不是‘主人’真的在怪罪他?岳冬越分析越觉得有可能。‘主人’平日虽对他避让,可一旦触犯到‘主人’不能跨越的界限,‘主人’还是会恼,他毕竟只是‘主人’的一颗棋子。
好可怕!如果是真的,那‘主人’的行为比赝品对他的摧残更加残忍。应为赝品只在背地里羞辱他,可‘主人’这么一闹,全天下人都会知道那个谎言,并且信以为真,毕竟由‘主人’身边的人将这种事传扬出去可信度最高。
岳冬倍感惶恐,他已经被赝品这个魔障困牢,如今又惹到‘主人’……万一‘主人’让赝品来修理他,他可怎么办?或者说这次‘主人’失踪,赝品自闭事件,就是‘主人’命赝品与之联手来报复他!
他们利用东方凌鹫和烟色散布谣言,给他按上一个自以为是,脚踏皇帝和王爷两条船,成了淫乱皇室,祸乱朝廷,到最后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的角色。让世人全都来鄙视他!唾弃他!
这个想法一构成,岳冬直冒冷汗。如果是这样他以后还怎么做人,怎么面对家人!这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可他们不会让他死的,他们手中可以牵制他的筹码太多了。那他今后岂不是要活在赝品的淫威和世人、家人唾骂声的多重压力下?
岳冬颓废地坐在无人的客厅里,呆滞的望着厅外随着夕阳斜下光线渐渐暗淡的景象,他神色痛苦而茫然。
——
草原,人墙之中……
“……我是男人。”一句压抑的低语,这是就他的答案。
我愣了,之后傻了眼。我完全忽略了还有这个答案。
白痴!
我因自己的蠢笑了起来,退后半步。对方黑了脸,我却不以为意。笑过后,开始伤脑筋,他的答案让我无法选择。
我总是引诱男人,是因为我不是人,可以不考虑都是同性;另外,我是为了找强壮的食物才选择男人。可现在,试想正常的男人谁会找男人呀。仔细想想我是王爷,当年他也亲眼见过我的实力,现在虎眼命他请我过去,自然不能在此时开罪我,所以这是最恰当的回答。
伤脑筋,我到底是杀了他们,还是……
思虑后,既然做不出选择那就随性而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