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Ⅶ)——湖中影

作者:湖中影  录入:01-16

王文宇狞笑:“你见不到的。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不如做点正经事。”

所谓正经事就是那些令白作呕的事,白怎会不知。面对黑压压一群人的逼近,白直冒冷汗,不禁后退。可他已经站在悬崖边,退无可退,又不甘心被这么抓住受辱。瞄向崖下,居然也是人头涌动,头顶是冒牌的赝品,前方是王文宇和一大片龌龊的男人,还真是进退两难,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从出生起他就很背气,总是被人逼得走投无路,但从未这么窝囊过。就算不讨人喜欢,他也是一代宗师,他有武功,可现在,身体沉重而虚弱,连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机会都没有。白站在悬崖边倍感孤立,到底要如何才能摆脱这困境?还有真正的王文宇现在何处?是否也像他一样遭到欺骗,羞辱,走投无路?

另一面。被白记挂的王文宇,原本被岳影关在蜘蛛笼里,琢磨该如何出去时,一只水母游了进来。

王文宇早就见怪不怪,只是这水母比他平日见的小了许多,也许是刚出生不久的。王文宇本没在意,可那拳头大的水母用触角缠住他一只手腕,用力一拉竟然把他提出笼子。这说法不太准且,他没有出笼子,而是在他被拉起手要碍着蜘蛛的腹部时,上面出现一个黑洞。水母拉着他钻入那个黑洞,脱离了蜘蛛笼。王文宇四周瞬间变得一片漆黑,只有入口处是亮的,还可见他刚刚站过的地面,但随着入口的关闭而消失。

置身在全黑的世界,失去重力,没上没下,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有那只水母拉着他向前冲,也许是向下冲?向上冲?谁知道呢。水母在黑暗中会发光,所以他能看见。

“喂!你要带我去哪?”看不到前景,王文宇开口询问。他没抱太大希望,果然那只水母只顾行进,没理他。他也不知道水母是不理他,还是听不懂。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不能按常理判断。

前方终于出现亮光,水母带着他钻入那片亮光,视线豁然开朗,周围不在黑暗,而是一片青天碧海。不急多想,他们是从空中开出来的洞掉下来的,一来到这个世界水母就松开他,王文宇以为自己要掉入海中,还刻意深吸了一口气,不想身体却在空中悬浮照。

不需要任何载体,他就可以飘在空中?王文宇觉得神奇,站定后,试着滑动四肢,如游泳般在空中行进。有趣、有趣,好付自在。王文宇还发现他身上的装束已经变回最初的,他在现实世界穿的遮阳斗篷,但这里的明媚阳光并没让身为吸血鬼的他不适,他肯定自己还在太虚幻境中,难道换了场合一切又回到最初重新开始?

“你救了我。”到目前为止,王文宇只觉这只水母是在帮他。水母点点头,王文宇惊讶:“你听得懂。”

水母又点点头,并用一只触角指了指远方。王文宇顺方向眺望,海平面上有座孤岛,岛的上空悬停着两个人影。水母钩钩触角,示意他跟过来。虽然有段距离,但王文宇还是能看清,远方的二人是‘主人’和赝品。

在岳影的世界只是听闻,但没见到他们。现在换了一个世界,一出场就是他们两个,这又是唱的哪出?四面都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除了会飞,平平无奇,既然这只奇怪的水母要他过去,不论好坏,他先朝那二人游过去。途中王文宇发觉那二人始终一前一后拉着手,不曾动过,好似被人点穴,但衣服、头发都保持被飞风吹起来的样子。点穴可达不到这个效果,二人更像一副飞天的画。就在王文宇疑惑的快要接近他们时,二人突然动了起来。朝前飞了一小段停下。只见‘主人’专注的盯着下面的岛屿,岛屿顷刻间解体,陆地沉入海中的同时海面上多了一层厚实的透明物。

赝品一脸不安的问:“为何毁了它?”

‘主人’没回答他,只注视透明物,那东西在分解。三分之二聚拢成一个硕大的空心球,‘主人’站在上面。

赝品一脸费解,王文宇也很好奇。下一秒,‘主人’手臂突然膨胀出来透明球体,将赝品囊括其中。

赝品惊慌道:“‘主人’?你这是做什么?”

“当然是把你关起来,谁让你不听话。”

“你……是当真的?”

“如此大费周章像开玩笑吗!”

“别……这次我真的不是蓄意的。”赝品一脸惶恐,从来都是镇静如他,如今慌乱起来。他一边求‘主人’一边用他的力量试图突破牢笼,却是徒劳的挣扎。

这场面甚是难得,王文宇也不插嘴,安静旁观。

‘主人’:“吵什么!又不是判你无期,你在里面好好反省,刑期满了就放你出来。”

“刑期?那是多久?”赝品问的可怜巴巴。

“那要看你的表现。”

“好。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相信我?原谅我?”

“怎么做……把你的心给我。”

“唉?”赝品愣住,不及深思,全身一阵被打散般的剧痛,不禁令他痛出声。

‘主人’的手臂变成触角,刺穿膜壁刺进赝品身体,对他放电。赝品被‘主人’打散,‘主人’的触手在其中翻搅一阵撤出。赝品像一堆稀泥瘫在球内底部,还算完整的右手颤巍巍的扒着球壁,仅存的一个眼球写满痛苦。前一刻还叱咤风云的他,此时已经破烂不堪。‘主人’面露不忍,甩手将他塞入海上更大的球状牢笼中。

“不……要……”赝品从肉酱般的身体里发出惶恐的声音,可惜被厚厚的球壁阻断。

‘主人’背过身对他说:“其实还有一件事,我要进行自我改造,但这次重生会伴有危险性。一旦开始计划,我身上会出现红印作为进化阶段的提示,保险期间你要在我身上还有五块红印记时,把我关进你待的这个水晶球里。为了防止我在进化途中跑出来,我会解除支配权,因此我无法给自己做囚笼,所以在你出来后,这个水晶球会完全由你支配。不管我在那里面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你都不能把我放出来,直到我身上的红印全部消失才表示我完成重生,到时我就能自己从这里出来。办好这件事,我就原谅你,要是敢耍花样……”‘主人’猛然回身冲赝品威吓道:“你就一辈子呆在这里,填海去!”

‘主人’说完,看了赝品一眼,他还没复原,身子如同肉酱,皱了皱眉,带着海面上剩余的分体飞走了。球中的赝品如临末日,带着惶恐沉入大海。‘

主人’走了,赝品沉没了。海上又剩下王文宇一人。

“这是唱得哪出?”王文宇觉得这个剧本很奇怪,但如果这不是虚构出来的,那岳影的话就可以得到解释。

正在王文宇纠结该如何理解刚才看到的,四周的场景突然快速移动,与其说是场景移动不如说时间飞逝。无数的画面如激流般涌向他,让他应接不暇。‘主人’到山顶进化;赝品出来寻找;‘主人’一步步进化直到神的出现;他和白被追眼带到神域;神威天降涂炭生灵;赝品必须要做的三件事,全都走过场般在王文宇面前闪过。最后场景又定格在海上,只是这次的天空布满乌云,海面也显得黑压压,甚是骇人。

眼花缭乱的场景终于消失,王文宇觉得头痛,恶心,弯下腰双手撑着腿喘粗气,感觉鼻子里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伸手去擦,竟然是血。王文宇奇怪的直起身。只要他不长翅膀就能飞,就表示他还在太虚幻境中,既然是精神世界,有必要让他流鼻血吗?这作的也太精致了。

正这么想时,远方飞来一人,在他身边停下。是赝品!还长着翅膀。经过刚刚一连串跑马灯似的说明,王文宇大致也知道赝品为何出现在此。

赝品凝视下方的大海,人沉静的可怕。王文宇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此刻赝品的内心应就像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大海。王文宇凑近他,伸出手在他眼前晃晃,见赝品没反应,又用手指戳戳他,手指竟然穿过赝品的身体。

王文宇了然,感叹:“看样太虚幻境不止可以制造虚幻的东西,还能记载历史。如此大费周章,不会只让我做个旁观者。”王文宇看向一旁的水母。“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现实世界

赝品悬停在海面上,他没有立刻行动,而是对照下面的大海出神。他表面沉静,内心却犹如这暗涌不断的汪洋。

一切都在神的掌握中,他真的别无选择吗?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成为杀害‘主人’的凶手,长久以来他都是在努力如何爱‘主人’,如何让‘主人’爱他。

神说的都对,‘主人’不会原谅他,也承受不了神的所作所为。可就这么让‘主人’在不知不觉间消失,真的好吗?‘主人’一再要他不要自作主张,何况这次还是关系到‘主人’。是否该让‘主人’自己做出选择,牵扯出另一个疑团。

神的弱点究竟是不是真的?神已经停止进化,只要处理掉他,就没人能操纵水晶球,神同样是无敌的,可神偏偏选择最危险的方式。究竟是神有绝对的自信,还是一个骗局?真讽刺,他当年就这样耍弄过岳冬。他在身上弄了一块胎记做弱点,给岳冬希望,使岳冬忍辱负重,对他献媚承欢,当岳冬拿起武器反抗时,再告诉他:你被骗了,弱点是假的,只是为了消磨时间,用来愚弄你的骗局。

如今的情况和当初如出一辙。神知道他做过的一切,谁能保证神不是在用他做过的事来戏弄他。说不定神已经进化完,王文宇黑掉的太虚幻境是神所为,只为让他相信他还没进化完,‘主人’还有回来的希望。

赝品从不相信报应,他只相信实力。如今,他的实力在神面前不堪一击,往日他所造的恶业,如今遭到报应。

选择神,等于要亲手杀掉‘主人’。

选择‘主人’,他就要冒‘主人’怨恨他的风险,最糟的是,这一切很可能都是神编排的骗局。

他该怎么办?他该相信什么?他该如何选择?

第百七十八章:决战 哀歌

法斯兰堡的上空阴晴不定,似在嘲笑命运的悲欢离合。

威廉从懂事起就以消灭该隐为目标,如今终要得偿所愿,却已物是人非。他不懂岳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身上散发着吸血鬼的气味?为何成为他的敌人?威廉想知道原因,可岳冬只远远的露了一面,就避而不见。

狼人对岳冬的羞辱还是早上的事,傍晚见到狼人的岳冬只有厌恶和背脊发寒。他哪会和威廉面对面的谈判,赝品的忠告深深烙在他心里。不管赝品目的何在,狼人的行为已经证实,那些话是事实。岳冬与威廉相处也有一段时间,威廉作为人类时对他的好感就很直接——也许这是西方人的直率、坦诚。威廉变成野兽后是否还能理智的尊重他的选择,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害怕昨晚的事情再度发生,所以狼人必须消失。

岳冬虽然成为吸血鬼,但对吸血鬼也没好感,就因为吸血鬼攻击他,他才会落入狼人手里,两边都是让他深恶痛绝的东西,自然要让他们打个两败俱伤。他不能把这意图表现出来,他甚至对吸血鬼们说,在消灭狼人的战斗中谁表现出色,他就原谅谁。吸血鬼都很识时务,除了该隐的子女,但他们也无法违抗岳冬,不懂明哲保身,下场就是死。

既然别人可以欺骗他,他为何不能利用别人。吸血鬼的数量在他猎杀该隐时有所折损,狼人的反击比他预计的要快,天没有黑透,阳光在云层中捉迷藏,时有时无,这对吸血鬼不利。

法斯兰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阻止狼人拆毁城堡,撑到天黑总还办得到。岳冬熟读的兵法在这场非人类的战斗中用的淋漓尽致。他让拥有异能可以远距离攻击的吸血鬼站在窗户和门的暗影里,阻止狼人入侵。另外,留下一处通道,专门引诱狼人进来,让善于近身攻击的吸血鬼与它们搏斗。为了扰乱威廉的军心,他还刻意在云遮日的时候显身,让威廉看到他。威廉不是喜欢他吗,吸血鬼又不能暴露在阳光下,他就赌威廉会为了保全他而不拆毁法斯兰堡。另外,他还让吸血鬼在和威廉接触时,告知该隐以死,现在的吸血鬼王是他,他要向狼人讨回所有的屈辱。

时局变化高深莫测,威廉听得不明不白。他见不到岳冬,只好在战斗中,逼问吸血鬼。岳冬的命令,如果威廉刨根问底,在吊足他胃口后告诉他。岳冬的遭遇令威廉震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善举反而再次伤害了岳冬,他更没想到被他咬过的人除了继承他的力量,还会继承他的情感,而这情感在变身后会失控。威廉害怕这是真的,向他的卫队长莫尔斯求证。

莫尔斯变身后惊觉自己受到威廉情感的影响,当时威廉急于重整旗鼓,讨伐该隐,没时间让他们沟通这些。如今发生那种事,威廉又向他求证,莫尔斯只得承认他心中也有了岳冬的影子。

身受打击的威廉悔不当初,他的懊悔之声影响到军队的士气。

莫尔斯之所以承认,是怕还会上演同样的事,早让威廉知道早作防范。另外,就他个人的感觉只要定力强,分得清这份爱慕之心是威廉的不是他的,他能理智的面对岳冬。话虽然这么说,万众并非一心,到了月圆之夜谁也不敢保证还能存有理智。威廉心痛之余,仰天长啸,警告所有狼人,谁都不许接近岳冬,他们的敌人只有该隐的旧部。天还没黑,威廉不敢按原计划挖塌法斯兰堡,是他逼得岳冬变成吸血鬼,不能再让他饱受烈日灼伤之苦。威廉心很乱,该如何处理岳冬他还没有想好,但是其余的吸血鬼必须铲除。

狼人的悲伤化为力量,吸血鬼为守家园和性命也拼死一搏,双方斗志越盛,战况越惨烈,这就是岳冬要的效果。岳冬并不怕阳光,他虽然得到该隐的力量,但傀儡的体质依旧能让他活在阳光下,银对他也无效。真可悲,他想报仇,可他更想以死解脱,结果活的越发皮实。岳冬站在窗前,看着最后一缕阳光沉入地平线下,黑暗使战火烧的更旺。吸血鬼可以飞出去,狼人的优势只剩下数量上的。如果吸血鬼逃走,狼人无计可施,可他们没有,岳冬的命令要把狼人斩尽杀绝。

吸血鬼远程攻击狼人是有一定的范围。军人的适应力要比老百姓强,狼人军队在赶往法斯兰堡的路上渐渐习惯变身,理智与野性并存,他们使用獠牙的同时也使用武器。这场仗双方都以消灭对方为己任,各有优势,谁胜谁负一时难以分辨。

——神域

赝品将液态水晶带回,虽然能塞进神所在的顶层,但体积巨大,很占地方,赝品就把它留在更宽敞的下一层。神没有急于要他处理,而是让他观赏吸血鬼与狼人的巅峰之战。神避重就轻的态度,让人很难想象楼下的生物是危及他安全的必除之物。这是虚张声势,故作镇定,还是从头至尾都是个骗局?赝品不在纠结,他表里如一,平静的很。

神在观赏战况,可也一直暗暗观察赝品。他知道赝品在海上纠结许久,但没得出明确的结论。甚至萌生,跟着感觉走的懦弱想法。感觉与感情是分不开的,现在赝品封闭情绪,是因为之前的矛盾情绪已经让他无法做出判断,只有回归平静,一切从头开始。不管这是不是明智之举,都表示赝品在犹豫,既然如此就在给他明确一下现状。于是神开口:“这种单纯的复仇战真是无趣,你说如果在出现第三股势力,他们会怎样?”

赝品对提议不为所动,淡然处之。“无非就是强者生存,或者暂时的一致对外。”

“说得好。那就让事实来证明是那种情况。”神见赝品还是没有情绪波动,将一部分神兽、魔兽、妖精们转移到法斯兰堡的战场中。

推书 20234-01-15 :美人师傅别乱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