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从一开始他不过是顺着安老的意思走下去罢了。可相宇飞清楚,这事儿不能怪安老,毕竟人家不惜欺骗朋友完全是为了自己,说起来自己感谢人家安老还来不及呢。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他这个做主人的,说不好,为了那群孩子此时只有做出点牺牲了。
而且来自现代社会的相宇飞知道,一个团队,如果还没有开始就互相之间有了嫌隙,这是很不利于发展的,索性就做出这么一番低姿态请求原谅,他此时是情愿牺牲两个膝盖糟蹋了。
听明白前因后果的钟伦和乌知礼有那么一会儿的失神,两人都需要时间来消化眼前这件些事情,任谁都没有心里准备一下子接受这么大的责任。
教授三十几个孩子的学问啊!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他们现在心里真的有些怨怼安伯鑫和相宇飞的意思,因为他们不是那种小人,既然答应下来的事情就不可能反悔了,两人总觉得安伯鑫和相宇飞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特别是安博鑫,以他们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真的要用这种办法让自己做师傅吗?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这边毕竟是有话在先,应该愿赌服输才对。而且对方也早就言明是教授“徒弟们”,并没有说人数问题,他们说起来倒是不应该埋怨相宇飞的。
何况这事儿说起来还是安博鑫挑起来的,以他们对这位好友的了解,怕是眼前这个孩子都被老家伙算计了而不自知吧。可恨那个老家伙事发之后居然还让个孩子来顶罪。
钟伦和乌知礼都不是平常之辈,只是短短的时间就想通了一切,关键是相宇飞的才学和为人让他们两个老家伙折服了。于是双双伸出手去扶相宇飞。
“宇飞,起来说话吧,地上凉,你就别一直这么跪着了。”
相宇飞抬起头惊喜的看着二位老人,“二老可是原谅宇飞了?可是愿意教授徒弟?”他还是有些担心的问出口。
钟伦和乌知礼对视了一眼,同时笑着回道:“我们愿赌服输!”
相宇飞跪了将近一个时辰,膝盖早就吃不消了,在他们的搀扶下就迅速的站了起来,可是他跪得时间太久了。
这瞬间的站立让他有些头晕,再加上身体本就不好,于是恍惚间就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相宇飞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幽幽醒转的时候,面前围着酒中仙茅屋的所有人,大家都紧张的盯着他看。
面前的酒中仙见相宇飞终于醒了过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埋怨的说道:
“我说相小子,你自己好歹也有家酒楼,怎么不知道好好补补身子呢?看看,这个身体被你折腾成什么样了,就跪了那么一小会儿就吃不消了。现在的年轻人啊,还真是娇气呢。唉……”
还不待相宇飞说话,旁边站着的钟伦看到酒中仙不停的埋怨相宇飞,不满的说道:
“我说你这个老家伙,还好意思在这里数落别人!明明是你这个老家伙不讲朋友情谊的胡乱欺骗我们,现在又来埋怨人家宇飞。你倒是说说,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干嘛让人家孩子来顶,真是越老越糊涂了。哼!”
相宇飞在清风的搀扶下艰难的做了起来,他现在无暇顾及他们几个老家伙的争吵了,头晕还没有减轻多少,膝盖上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禁皱紧了眉头。
他可是结结实实的在这地上跪了将近一个时辰啊,就是血脉不通的事实都够他这个身体受的了,何况这山上的土地也足够结实,估计现在膝盖已经受伤了。
清风看到自家少爷脸色惨白的强忍痛苦的模样有些心疼的说道:“少爷,少爷你可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找个大夫来看看,少爷……”问到后来,声音里又有些哭音了。
相宇飞惨白着脸皱着眉头看了清风一眼,还是忍着疼痛说道:“
我说清风啊,你怎么,怎么还是不长记性,说了多少遍了,唉……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算了,算了,算我没说好了。我没事的,你别担心了。”
相宇飞语焉不详的数落着清风,但看到清风委屈的样子,他知道清风是真的担心自己,终究还没有说下狠话。但他声音里的颤抖谁都没有错过。
乌知礼推了酒中仙一下,“唉,我说老家伙,你是怎么做大夫的,还不给宇飞这孩子瞧瞧,你没见他很难受嘛?”
这会儿哪里还有刚刚对对联时风度翩翩的样子,对酒中仙的态度也有些无赖。
“哎呀,我知道,我知道,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们两个老家伙让他跪了那么久,他会舒服才怪,他身体本就不好,怕是又要伤上加伤了……”酒中仙一边不停的数落着一边撸起相宇飞的裤管,为他的膝盖上药。
好在现在是冬天,相宇飞身上的衣服够厚实,膝盖只是红肿的厉害,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屋子里的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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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宇飞在无天、无地的搀扶下来到了院子中,和钟伦、乌知礼坐在了一起,旁边酒中仙从屋子里拿出了一坛子酒来摆在桌子上。
乌知礼奇怪的看了看四周,对相宇飞说道:“宇飞,怎么没见清风那孩子?他出去了么?”
“唉,有人怕后院起火,派跟班回去报信了。”酒中仙一边倒着酒一边阴阳怪气的说着。
本来坐在一边品酒的钟伦此时也来了兴趣,“清风到底去做什么了,莫不是真的有什么事情?”说着把目光疑惑的投向了相宇飞。
相宇飞坐在那里白了安伯鑫一眼,通过多日的相处他知道,这个安师傅有时候就是个老顽童一样的人,别看他有时候以长者的姿态教育自己,可是更多的时候他却没大没小的,甚至还喜欢和小草吵嘴。
没理会酒中仙话里有话的言语,对着钟伦和乌知礼说道:“我出来的时间太久了,怕家里担心,现在又不好下山,所以叫清风回去报个信。”
“哦,宇飞既然出来日久,那想必家里担心的很,不如让家里来人接一下吧,想必宇飞的家人也肯定如宇飞这般不俗才是。”钟伦这回感兴趣的说道。
酒中仙坐在一边再也忍不住的哈哈大笑,笑的有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可不是嘛,宇飞都出来四天了,我看还是叫人来接吧,上次就出走一天就全城索人了,这要是四天不见还不得惊动了整个燕国啊?”
“哦,宇飞的身份竟然如此特别嘛,还惊动了官府?”钟伦此时终于听不出点不同寻常的地方。
相宇飞白了安伯鑫一眼,他的身份一时间又怎么说的清楚。不是相宇飞怕钟伦和乌知礼知道后瞧不起他,他只怕二人一时间想不通而已。相信时日久了他们自然明白自己的境况,现在倒也不急于一时。
“二位前辈别听安老的,你们还不了解安师傅嘛,小小的事情也能让他夸张的不像样子。我的家人也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出门在外,有时候做事难免失了分寸,不过就是虚惊一场罢了,哪里有安老说的那么严重。
唉,不说了。
我们不妨尝尝安老酿的酒,难得他今天能拿出一坛来。”
相宇飞悄悄的转移着话题,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和这两位说自己的事情。
钟伦和乌知礼见相宇飞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也就没有问,他们都不是那种好事的人,相宇飞这是摆明了不想说,他们继续追问下去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左右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们也不好多问的。
乌知礼品着杯中的美酒,对相宇飞好奇的说道:
“宇飞的才华如此出众,不知道诗词方面如何?想必也不同凡响,不如以酒为题做首诗如何?”乌知礼话音刚落,几人的目光都同时盯住了相宇飞。
相宇飞刚刚喝了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咽下,听到这里吓得一口酒险些喷了出来,饶是这样也呛得他大声的咳嗽了好一会儿。
相宇飞知道,自己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过关的……
第九十四章:相宇飞接招
相宇飞现在是欲哭无泪啊,真不知道这几位怎么想的,居然要考校诗词。
你说考点什么不好啊,为什么又是诗词?
天知道相宇飞心里的罪恶感有多么严重,他可不想这么一辈子靠剽窃来过日子。
自己本来就多次剽窃古人的诗词,他心里已经有些过意不去了,现在居然又来了,他一时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而且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不剽窃古人的诗词,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即使他再学富五车也没能力现场做出好的诗词啊,毕竟他可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相宇飞这点儿认知还是有的。
“唉,我看这倒是个好主意,我和宇飞认识这么久了,真还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才学。我看不如就趁今天,宇飞把自己的才华展示展示吧。
好歹,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这么大年纪了尚且都出来为你做事了,你这个做主人的没有真本事可是说不过去的啊!”酒中仙拿鼻子嗅着杯中的美酒意有所指的说道。
相宇飞知道,安伯鑫是这里面最了解自己底细的人,他这是有意要自己在钟伦和乌知礼面前显露一下真本事。怕也有考校自己本领的意思吧,毕竟自己在他面前可是低调惯了的。
于是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对面前的三个老人家无奈的说道:
“三位前辈请了,宇飞这里献丑了。如果哪里有不到之处,还请各位前辈见谅。烦劳哪位前辈出个题目?”相宇飞尽量做出一副低姿态来,同时在脑子中回忆着有名气的古代诗词。
“宇飞啊,你也不用和我们客气。我看就现在的场面作诗一首吧,我们也不难为你,随便做首诗就好了。”酒中仙状似极为轻松的说道。
钟伦和乌知礼看到安伯鑫如此这般厚着脸皮的为难相宇飞不禁好笑,虽然他们也有心考校相宇飞的本事,可是并没有要他出丑的意思。
毕竟相宇飞的年龄在那摆着呢,何况他这么小的年纪也不可能涉猎太广的范围。相宇飞的对联功底给了他们太大的惊喜,不过眼下他们也只是认为相宇飞在这方面特意努力过,他们可不相信相宇飞在别的方面同样能做到这么惊世骇俗。
况且相宇飞毕竟还是一个比他们年龄小的多的晚辈,他们还真不好这么为难人家。虽说是平辈相交的,但是年龄的差距让他们不可能向对待彼此这样对待相宇飞,毕竟不能欺人年少啊!
于是钟伦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小友看着办就好了,别听安贤弟的,他就是喜欢欺负别人,你别往心里去。”
相宇飞听到这里淡淡一笑,“钟老,您也别埋怨安师傅,他一向是这样的。
只是,如果安师傅不介意宇飞越俎代庖的话,我这里可是有首诗想请各位前辈品评一下。”
相宇飞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还是得继续剽窃下去,不然今天这个状况自己还是真的不容易过关了。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内疚而耽误了那群孩子,所以说不得又要为难一下自己脆弱的自尊心来剽窃一下古人了。
安伯鑫无所谓的耸耸肩,表示赞成。其实说实话,对于相宇飞到底有多少底牌他还是很好奇的。
相宇飞站起身来做了一揖,望着远方的山水,开口缓缓吟诵道:
舍南舍北皆春水,
但见群鸥日日来。
花径不曾缘客扫,
蓬门今始为君开。
盘飧市远无兼味,
樽酒家贫只旧醅。
肯于邻翁相对饮,
隔离呼取尽余杯。
相宇飞最后一句诗句刚刚脱口而出,回头一望坐在桌子边的三人,不禁喟然一叹。
看来诗圣杜甫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啊,一样生活在封建社会的古人又如何?还不是一样的被诗圣的文采给震住了么。
只是心里的那层欣喜过后,是很大的挫败感,相宇飞不知道自己这个剽窃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心底重重的叹了口气后,相宇飞从新坐在桌边开始品酒,等着那三个老家伙从震惊中反映过来。
好半天,安伯鑫三人才从震惊中反映过来,乌知礼忍不住开口问道:“相小友,不知道这首诗的名字是?”
相宇飞眨眨眼想了一下说道:“就叫《客至》好了。”
没办法,名字也一样要剽窃诗圣的,正所谓债多了不愁,相宇飞此时此刻就是这个心态。
还是安伯鑫最先从震惊中反映过来的。
“我说宇飞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有这么好的才华还藏着掖着的,真是不拿我们当朋友。”酒中仙坐在那里摇头晃脑的数落着。
相宇飞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也是他不想剽窃的一个原因,毕竟古代的诗词能够流传上千年都不是普通的诗词可以达到的效果,相宇飞不想弄得惊世骇俗,可是除了这些现代社会耳熟能详的诗歌外,一些普通之作谁有心思记得住啊。
“看来我们这次还真没有来错,能够和宇飞这般才华出众的小友相交,也不枉此生了。唉……看来,我们还真是老了,现在可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啊!”钟伦此时看着相宇飞不无感慨的说道。
相宇飞听到这一口酒差点又喷了出来,还真有这么巧的事情。记得这句话好像也是出自哪位名家之口吧。看来古人的水平虽然有差距但也没有差距太大,这么经典的话居然也有雷同的。
最初的震惊过后相宇飞很好的恢复了正常状态,他可不想让人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要是被这几位老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不得把自己当成妖怪啊!
“钟老,您老可千万别这么说,我这也是侥幸罢了。我如果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还何必请各位帮忙?我的这点水平自己心里很清楚的,以后还望各位师傅多多指教。”
相宇飞心中也是很有感触,站起身来对着三位老人就是一揖到底。
几个老家伙彼此对视了一眼,知道相宇飞这般就是从提就是想让他们接受事实,履行做师傅的义务了。
钟伦首先开口问道:“宇飞,要我们教授徒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你的那些孩子都在哪里?如果处于闹市,恕我直言,我们是不可能出山的。”钟伦看着相宇飞认真的说完,乌知礼也附和的点了点头。
相宇飞把目光投向了酒中仙。
酒中仙想了想说道:“宇飞,你也知道我的情况,我是更不可能进入曲直城里去的。我想,你还是把这些孩子在城外的宽阔地方找个地方安置他们把。
他们现在还小,这么多人聚集到一起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如果将来这么一群与众不同的孩子聚集在一起,怕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这样于你,于他恐怕都是不利的。我想,你还是应该想个稳妥的办法吧。”
相宇飞听到安伯鑫这么语重心长的一段话,也是心中一动。
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培养这群孩子还是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的,真的把他们放在都市的闹市区,时间久了难免会被人发现,所以还真是需要想个稳妥的办法。
相宇飞望着远方的群山,一时间思绪烦乱,他不知道去哪里找这么个大的地方来安置这些孩子。
突然相宇飞望着这片群山眼前一亮,“安师傅,你说,如果我把这群孩子安排在您的身边会如何?就安排在这群山之中。”相宇飞指着面前的群山兴奋的说着自己的想法。
钟伦看了乌知礼一眼,有些试探的说道:“宇飞,你可是要在这群山之中选择一个场地,然后再大兴土木建造房屋?”
得到相宇飞肯定的回答,钟伦有些担忧的说道:
“恕我直言,宇飞,这群山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这里可是有主之物。而且我要提醒你,你那可是几十个人,可不同于安贤弟这几间小小的茅屋,冒然间都安排到这里,到时候恐怕会另生枝节的。”
“哦,到底是什么事情,难道这山林也是有主人的?”相宇飞并不是很了解这个时代的具体事宜,有些事情他还不是很清楚,所以他也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