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望明月(出书版)上 BY 木原音濑

作者:  录入:01-12

看那个男人吓成那副德行,应该是没有胆去报警,所以可以再勒索他两、三次。能够随身携带将近九万圆的现金,表示他有相当的财力。反正就算不勒索他,他也是把钱花在女人或色情酒店上。既然如此,还不如让他吃点苦头学乖。

山田和良太,以及良太的女友美铃,他们三人联手设计仙人跳已有半年的时间。虽然他们还有其他的收入来源,但是仙人跳的收入最丰厚。他和良太两个人一个月可以赚到约一百万圆。即使缴纳本桥组要求的献金之后,还能付房租和生活费,已足够他们生活。

起初,本桥组介绍他们去非法夜店当保镖,不过这份工作的收入太少。而且这间夜店后来被人告发,他们在一夕之间失去收入。

美铃是中国留学生,现在念私立大学四年级,本来在本桥组照看的中国人公关酒店「燕子」打工接待客人,但是她的个性太泼辣,经常和客人发生纠争,让妈妈桑相当头痛。可是,良太对这样的女孩一见钟情。虽然美铃长得很美,但是山田才不想招惹这种像河豚一样的女人。然而。良太勇敢地挑战了。而且不可思议的是,他完全没有被美铃的刺扎伤,反而自然地和她相处得很融洽。

后来美铃和妈妈桑起了争执,也辞掉公关酒店的打工。但是她实在没有钱,不打工就付不起学费。所以仙人跳的设局,是在一种供需一致的情况下所产生的结果。

美铃对于在仙人跳之中当诱饵一事毫不犹豫。虽然被人发现的话,会被警察逮捕,但是她在公关酒店打工时也没有工作签证,不论哪一种情况都是违法的。

他们设局的地方不只有新宿,会定期变更场所,诸如池袋、上野、巢鸭、涩谷等地,这么一来比较不容易被警察盯上。伪装成中国黑道,也是顾虑到这个因素。即使有被害人跑去报警,一旦知道对方是中国人,警察便会裹足不前。中国黑道不像日本黑道是阶级严明的社会,他们的样貌连警察都无法掌握,即使深入调查也经常徒劳无功,所以警察会极力避免和他们接触。

伪装成中国黑道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不小心诈骗到同样是流氓的对象时便于脱身。他们在选择下手的目标时,如果对方有同道中人的感觉,他们就会避开。尽管如此,他们还是遇过流氓两、三次。

看来和蔼可亲的秃头老爹脸色骤变,发出凶狠的声音威胁时,山田当时真的觉得自己的大限已到。后来他们三个人用所知的中文你一言、我一语连珠炮似地说着,趁对方吓到时落荒而逃。幸好对方也没有追上来。

如果被对方知道他们也是日本的黑道,事情恐怕不会这么轻易落幕。对方会怒气冲天地说「竟敢跑到我们的地盘撒野」或是「竟敢愚弄我」,找遍天涯海角也会把他们找出来,然后等着他们的就是惨绝人寰的私刑。可是,如果以为他们是中国人,就会顾虑他们背后说不定有更大的组织当靠山,不敢随意挑衅。

香烟快抽完了,山田懒得再点一根新的,可是又想咬些什么东西,于是仍叼着嘴上的香烟。烟雾在晚风的吹动下四处流窜。昏暗的路灯下,从老旧的水泥墙向外延伸的橡树树枝,宛如孩童挥舞着玩具一样粗暴地弯曲。

来到穷酸巷弄的尽头,便可以看到山田居住的公寓「gold coast」。公寓名称是横写的英文字,不过建筑物本身是三十年前、昭和时代的产物。以建筑物的年代来说,外观算是很赏心悦目,但里面的设备很老旧。所以,虽然是一房一厅,又位于新宿附近,却只要八万圆的租金,算是很便宜的价格。

进入公寓入口,寒意顿时缓和不少。他按下八楼的按钮。时间已经超过凌晨一点,本来电梯的速度慢得有如每站都停的电车,现在却快得有如特快车。电梯上升时,他从紧闭的门扉外侧一直听到「嘎隆嘎隆」、仿佛电梯坏掉的声音。

走廊的回音很大,所以他刻意放轻脚步。他不想被人说「流氓就是没常识」,也想避免和一般人起无谓的争执。

山田的家是一间三坪大、宛如老鼠窝的单人房。通常这样的住宅是纵长的构造,但山田的家是以玄关为中心呈横长型。直到良太搬去和美铃一起住为止,他一直和良太两人住在这间难以收纳的房子里。

山田打开门,发现屋内的灯亮着。他本来以为自己出门时忘记关灯,但是并非如此,只见狭窄的玄关前摆了一双放置整齐、颜色略脏的黑色球鞋,床上有一个缩成一团的人影,偌大的脚掌还伸出棉被之外。

他听见睡得安稳的鼻息,本来想蹑起足音,但旋即又想这里是他家,为什么他非得顾虑别人不可?

于是,他故意发出吵闹的脚步声穿越房间。淋完浴,穿上代替睡衣的棉裤回到房间时,厚脸皮的不速之客——加纳路彦仍然在床上贪睡。

「喂!」

即使出声叫喊,路彦也没有清醒的迹象。山田叹了口气,将灯光调为小夜灯,把身材颀长的男人推到墙边,再滑入对方的身边。被人的体温温热过的棉被暖呼呼的,让他觉得很舒服。旁边的人在棉被里蠕动,用模糊的声音说:「信二哥?你回来啦,今天真晚。」

这句话让山田的心里觉得很温暖,但又有点难为情,所以故意刻薄地说:「这里可不是你家」。不过,打从他将家里的备分钥匙交给路彦的那一刻起,这句话的说服力便等于零。路彦丝毫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打了个哈欠。

「……今天只有第一节有课,之后我一直在打工。因为真的太疲倦,想要休息一下,没想到就睡着了。」

今年春天,小山田四岁的路彦考上东京的大学。路彦的家里似乎有给他优渥的生活费,但是路彦说「我想多赚一些零用钱」,于是在附近的搬家公司打工。

路彦虽然长得很高,但是身材宛如火柴棒的他毫无体力可言。山田觉得搬家公司这种靠劳力决胜负的打工对路彦来说太勉强了,果不其然,路彦一开始打工时,每次都累得像一条破抹布似的。结束打工到山田的公寓时,路彦也曾经累得没力气按门铃,直接最倒在玄关,吓得山田差点叫救护车。

山田曾经对路彦说过,这份工作对他来说太勉强了。但是,尽管经常工作到筋疲力竭的地步,路彦仍然持续这份工作。就这样,一个月、两个月过去了,路彦的身体也逐渐产生变化。虽然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很纤瘦,但是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他全身覆满富有弹性的肌肉。

「外面的风很大吧?」

路彦用饱含睡意的含糊声音继续说道。

「对啊。」

「今天一整天都刮着强风,制服的帽子……好几次差点被吹走。」

山田没有答腔,拉住棉被蒙住头。

「你困了吗?」

山田不发一语,路彦似乎以为他睡着了,便贴上山田侧睡的背部。平常山田会嚷着「烦死啦」,把路彦推开。但是现在他想装睡,所以任由路彦贴上自己。然而,路彦却比假睡的他还要早发出规律的鼻息。

一直意识到背后的热度让山田清醒过来,情欲莫名变得高涨,何况他最近也没有好好发泄欲望。

山田转身和路彦面对面,解开沉睡的男人牛仔裤的钮扣,拉下拉链肩。三角内裤的缝隙拉出分身时,路彦才清醒过来。

「嗯……要做什么?」

路彦宛如猫咪似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山田用力握住被他取出的分身,使路彦忍不住发出「噫」的惊呼声。这时,路彦才察觉到自己的分身处于什么样的情况。

「要、要做吗?」

「不行吗?」

山田宛如小狗般舔一下路彦的脸。

「可、可以是可以……只是在睡梦中忽然被你抓住,让我吓一大跳。」

「不然,要我问你「能不能让我触碰您尊贵的老二」吗?」

「……你只要普通地说「能不能摸你的老二」就行了。」

路彦已经在山田的手掌中脉动着。山田缓缓放松握紧的力道,轻轻从根部爱抚至顶端,路彦的分身仿佛品尝到至高的快感般微微颤动。

山田吐气似地在路彦的右耳低语。

「要不要我的手指掐住凹下去的地方?还是要我用手指戳弄你流着口水的小穴?如果要戳弄你的小穴,也必须帮你揉漂亮的心形囊袋。你喜欢被人同时摸你的老二和囊袋吧?」

路彦用双手捂住耳朵,低垂着脸。

「还是说,你比较想要我的手指翻搅你的屁股?你明明是个男人,屁眼居然像女人的那里一样敏感。」

山田可以感受到路彦灼热的吐息,但没有得到最重要的答案。

「想要我弄你哪里?说清楚啊。」

「……弄你想弄的地方就行了……」

路彦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让山田亢奋得背部一颤。山田抓住路彦的下颚,让他的脸几乎要反转般往上抬,啃咬般地亲吻他。

「既然这样,一开始就不要抱怨啊!」

山田一边吻他,同时摩擦两、三次,路彦便轻易达到高潮,快得让山田怀疑他是不是早泄。然后,山田让路彦趴在床上,并脱掉他的牛仔裤,把手中温热的精液涂在他白晰的大腿内侧。

「把大腿夹紧。」

他可以感觉到路彦小巧的头轻轻点一下。接着,他将自己勃起的分身插入路彦黏滑的两腿之间。他知道黏滑的东西不是女人的爱液,而是男人的精液,也知道夹住自己的不是孔穴而是大腿,即使如此他也不在乎,反正一样可以达到高潮。

山田剧烈地摆动腰桿,在路彦的双腿之间摩擦。床铺发出「吱吱」的声音,路彦也用可爱的声音「嗯、嗯」地呻吟着。光是摩擦分身,仍无法发散脑中翻腾的热度,于是他一口咬住眼前富有弹性的肩膀。

「啊……好痛!」

路彦的身体、大腿都猛然一颤。这股刺激让山田舒服得一再齿咬路彦,直到感觉变钝,对方才开始啜泣,大概是因为很痛吧。于是山田转而舔舐被他数度啃咬的肩头,路彦的哭泣声才停止。

他将饱满的欲望撒在路彦的背上。宛如动物占领地盘似的排泄行为,带给他一股无可言喻的满足感。

「喂,脸转过来。」

帮路彦清理完毕之后,山田想要把趴在床上的路彦转过来,路彦却抵抗着说「不要」。

「干什么啦?叫你把脸转过来就转过来!」

「因为我的脸一定很奇怪。」

「你的脸从一开始就很奇怪啦!」

山田强硬地扳过路彦的身体,让他仰躺。路彦用双手遮往脸,在山田的身下蠕动着身躯。明明不是女人,却让人觉得很性感。山田咽了一口唾液,逗弄路彦瑰艳胸口上熟红的两个小突起。

「哈啊……嗯!」

路彦的背部宛如虾子似地弓起,随着手指的动作而逐渐扭曲。

「……你要做什么?」

他的语调仿佛变回孩童一样显得含糊不清。

「看就知道吧,我在捏你的乳头啊。」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想摸啊。」

山田连同乳晕掐起乳头不断揉捏,路彦的乳尖便在胸口挺立起来,山田含住他又硬又尖挺的椒乳,浑然忘我、左右交互吸吮着用舌尖才好不容易确认到的触感,不一会儿路彦又勃起了。他的前端摩擦山田的腹部,留下前列腺液的痕迹。

「你的色老二又兴奋起来了吗?」

山田故意调侃路彦,只见路彦含泪扭动着腰桿。他让路彦亢奋的雄蕊先发泄一次,自己则是慢慢品尝小巧的乳尖。蓦地,山田觉得有人在摸他的头。他抬起头,和一直凝砚自己的路彦四目相接。

「你喜欢那里吗?」

山田从被他舔舐的乳尖抬起头来。

「没有男人会讨厌胸部吧?」

路彦的手轻轻抚上山田的脸颊。

「大的比较好吗?」

「当然啊,大的胸部才有吸的价值。」

「我去植入硅胶比较好吗?」

山田试着想像只有胸部变大的路彦,总觉得好像变成一种令人作恶的生物。

「你只要维持现状就行了,千万不准想去改造你的身体!」

山田轻轻啮咬被他吸得肿胀的乳晕,让路彦不禁发出甜腻的惊呼:「很痛耶!」在那声惊呼的煽动下,山田又不断啃咬着。他吸吮着路彦的乳头,又舔又咬,却在不知不觉间沉入梦乡。

隔天早上,路彦亲吻一下睡眼惺忪的山田,说声「再间」便回家了。他们从以前就认识,路彦这个朋友像他的下属,也是互相手淫的对象。不过,以旁人的眼光来看,他们的关系即使说是「恋人」也不为过。然而,山田故意对这种关系视若无睹。尽管隐约察觉到什么,他仍不想多加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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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在十点过后离开公寓,不断往南走。他一边思考为什么白天的闹街就像祭典过后一样扫兴,一边走着。这时,忽然有人用娇艳的声音对他呼喊:「小信,你好吗?」。只见对面的人行道上,有一名认识的人妖在对他挥手。山田咂舌一声,在心里暗骂:「一大清早的,你妈才好啦!」

本桥组的事务所位于歌舞伎町一丁目,在樱花大道上约莫中央的一间龙蛇混杂的大楼二楼。组员的人数众多,总共一百二十五人,比二十二岁的山田还要年轻的组员,以及没有被算入本桥组的候补组员(意即准构成员),也多不胜数。

本桥组隶属于全国性的黑道组织「兰央会」。兰央会分散在全国的组员高达一万人,成千上百个小帮派像本桥组这样,拥有象征兰央会的兰花徽结,集合而成兰央会这个庞大的组织。

本桥组组长的独生子——惣一自四年制的大学毕业,脑袋聪明过人,借由买卖股票赚取庞大的资金。由于本桥组上缴给兰央色的献金远远多于其他组织,这份功绩也让组长晋升为兰央会的干部。倘若能再晋升一个阶级,当上二帮助辅佐,那么成为兰央会万人之上的会长、登上组织的最高峰、也不再是痴人说梦话。

隶属于势力如日中天的本桥组,山田也深深感受到组织的气势如虹。组织上下都充满活力。组长的儿子靠买资股票赚取金钱,组员也借由贩卖兴奋剂、诈欺、窃盗、恐吓等各式各样的方式拼命聚集金钱。

他知道流氓再怎么赚钱,金额都有限。虽然设局仙人跳来诈骗钱财的自己没有资格说别人,但是老实说,他看不惯其他人不择手段、不看对象以粗暴的手段强取豪夺。大概是因为从前茂手木组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摆设摊贩,过得悠然自得,并没有沾染上明显的犯罪行为。

位于大楼二楼的事务所前没有摆放招牌。最近不摆放招牌的帮派越来越多了。不过只要进入事务所,便可以看到传承已久的招牌以及老虎的标本。一开始被带到这间事务所时,他还以为那是真的老虎,忍不住吓得后退几步,惹得二帮助主辅佐——冈野苦笑连连。

穿过老虎标本,便来到一间约七点五坪大的宽广会客室。组长或是宾客不在时,干部或是下层的组员便会在沙发上休息。此外,右后方还有一间四坪大的组员休息室。

会客室的后方有一间约莫五坪大的组长办公室。但是组长身为兰央会的干部,忙得分身乏术,因此极少在这间办公室露脸。

今天一进入会客室,山田便感受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氛。四、五名干部挤在会客室,所有人同时回头,对山田投以锐利的目光。

「啊……早安。」

山田小声问候。当他正想逃进四坪大的组员休息室时,干部之中有人唤住他:「喂,山田。」

是冈野。他年近五十,身材略显福态,体型并不高大,头发也很稀疏,眼神凶恶。虽然其貌不扬,但是侠气干云,很会照顾人,所以底下的人十分景仰他。他和茂手木组的组长结交为拜把兄弟,两人的关系匪浅。茂手木组解散时,组长为山田介绍的人就是冈野。

山田和良太都不是新人,也称不上是中坚分子,地位不上不下,却没有被本桥组的老鸟组员暗中欺负,这必须归功于身为二帮主辅佐的冈野那一句话:「他们是我在罩的。」。因为有了冈野这个后盾,他们才能在本桥组中确保自己的立场。

推书 20234-01-13 :柏,与崼无峥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