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管是狩猎还是当搬运工,纪浩然也都不擅长,干脆老老实实的待着雪里,倚着金鬃取暖,四处找腋窝腿窝往里塞冻得冰凉的死人爪子,竭尽所能把身体的最大部分保养起来,致力于只露出最小的身体表面积去面对严寒。
这个事干起来有成就感而且效果突出,因为冷和暖的对比特别明显,纪浩然忙活得心无旁骛。
为了让纪浩然取暖,雪洞里的金鬃配合的把身体团成一个圈,这样才能把纪浩然更好的圈养起来,但是弊病也不是没有,围起来的鼻尖都能碰到他自己的尾巴根了,也让纪浩然抓抓摸摸的特别方便,不大一会,就摸到一个凉沁沁又硬邦邦的细长东西。
纪浩然以为是雪洞底下靠近地面的地方支楞出来的野草树茎,没有多想就丢开了。
没想到那东西居然长得还挺结实,纪浩然一丢,它弹了一下又溜回来了,而且啪的一下不轻不重的打在纪浩然手上。
东西碰到手背的时候时候触感很特殊——本身有弹性。
这个发现让纪浩然愣了一下,后知后觉的仰起脖子,奈何他被金鬃团得太好了,一睁眼,就差点被密密麻麻一整面的金色绒毛扎了眼珠。
“靠!”纪浩然忙忙的闭上眼睛低咒了一声,但是随即的,又就着那个闭着眼睛的样子在金鬃腹下拱了拱脑袋,同时手腕翻转,把那个冰凉的东西抓在掌心。
他已经反映过来那是什么东西了。
纪浩然压着嗓子咝咝闷笑,爪子里轻一下重一下的捏咕金鬃。
他们彼此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但是野兽们从没在大雪的日子带他出门过,雪后也不曾。
所以纪浩然还从没想过,原来金鬃的命根子也会被冻到的啊。
有点难以想象,但真的想想又是理所应当,毕竟是暴露在身体外面的部件,细细长长的一根,被风吹到冰透了不是很正常?
因为潜伏的时候不能说话,纪浩然也就闷闷的笑着一个劲捏咕金鬃给它“暖身”。
背后靠着的坚实后盾开始不稳,金鬃的肚皮开始快速起伏,同时手心里的东西也开始成长,并且在很短的时间里涨成很粗的一根,粗到——纪浩然的爪子都要握不住了,不得不把另一只手也支援上来。
后脖颈被粗糙的舌头舔了一下,金鬃嘴里的热气顺着脊梁全都钻进了纪浩然的兽皮衣服,一阵细碎的战栗感从皮肤上掠过,所到之处起了一层绵密的战栗疙瘩。
纪浩然差点叫出来,费劲的扭了下身体,又重重捏了金鬃一下以示警告。
掌心里已经涨大到不可想象的东西无风自动跳了下,紧接着就像爆炸似的砰的又粗了一圈。
这个……真得太夸张了,都快赶上他的胳膊粗了。如果金鬃和他做得的时候是这个尺寸,早四十年他就得回炉重造。
他们已经是很熟悉到闭着眼睛都不会认错的程度了。他们相依为命十几年,按照地球的年头算还要更长久——四十几年,几乎可算是半辈子,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枕边兽,现在在黑暗中忽然又扩张了一个尺寸,纪浩然完全不知所措了。
而金鬃这时候却不干了。
他的伴侣在一个绝不合宜的时候挑拨他起兴,关键时候却撩开手装木头人。
他于是伸长了舌头带着重重的不容忽视的力量朝纪浩然的脖子压迫过去,并且压着力气直接把纪浩然的脑袋狠狠的顶进自己的胸肋间,这么做可以确保纪浩然即使叫出来,也会被胸毛处堵住叫声,并且他还用四个爪子牢牢抱住他的所属废材伴侣,让他无处可躲开。
回过神来的纪浩然开始挣扎,但是金鬃少见的冲他施展的强势很快就把他那小小的扭动镇压了。
纪浩然气的直哼哼,一边在心里直骂金鬃奸诈,一边任命的继续摩挲起掌心的东西来。
它已经完全恢复活力了,大量充血也将它的表面温度提升到不可以思议的温度,纪浩然拢着它,就像拢着一个小手炉,上下捋撸的时候,纪浩然努力把自己的想象固定在他抱着手炉正在取暖的正直画面上,并且把其他限制级的疑问全都驱逐出脑袋。
除了要忽略金鬃越来越快速起伏的胸膛,以及脖颈上越来越巨大的压力,那股力道都快把贴在金鬃肋骨间的脸挤扁了,而且呼吸也越来越不畅。
最后纪浩然的脑袋里连取暖的火炉都被挤没了,脖颈上的外力是配合着他自己的手上动作来的,想喘气,就得快点来。
撸到手心都快起泡磨破的时候,这场完全由意外撺掇起来的糜艳性事才得以完结,很浓郁的雄兽味道很快充裕了这个小小的雪下空间。
金鬃施恩似的放弃对纪浩然后脖颈的压制,并且转而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充满抚慰气息的轻舔。
纪浩然却张着手,傻了似的的看着自己手心里的浓稠液体,快速变凉,蒸发,同时带走手指上的热量,让手指在冷空气中渐渐失去存在感。
第一滴泪毫无预兆的顺着脸滑下来,合着远方猛然沸腾咆哮起来的大河流水一起。
——借道的可怜猎物进入其其卡的伏击圈了。
53.围观猎恐龙
水声一起,纪浩然那点莫名其妙的小委屈就飞到爪哇去了。
那个声音太震撼了,虽然哗啦哗啦扑扑腾腾像下饺子,可架不住下得饺子太多了,活生生下出千军万马奔腾的蓬勃声势来。
纪浩然踩着金鬃就探头探脑的把脑袋伸出了雪洞。
金鬃大概也是知道纪浩然好奇了,在雪洞底就站了起来,一下子把纪浩然完全托出雪平面。
河面远处已经不是之前那烟波浩渺朦胧仙境似的景色了,溅起来的水花,飘起来的雪沫,把大河河水以及河水面上搅合的一团糟,无数的黑点在水面挣扎起伏,并且在挣扎起伏中往前游动,其其卡硕大的鱼尾间或在其中那么寒光霍霍的一闪,一个黑点就会无声无息的被拖下水面。
夏天兽潮的时候因为准备得宜,土伦兽根本没冲到部落跟前,纪浩然是直到这时,才真正见识到其其卡在水里的勇悍。
那简直是无出其右,无敌了。
到了这时候,纪浩然才真正明白过来为什么出来“冬猎”的除了老人就是孩子,甚至连失去变身战斗力都雌性都能倾巢而出,因为根本就用不着他们出手,趴在岸上看热闹就行了,其其卡们每一冒头,必有一只泅水渡河的猎物被拖进水底,过不多时,这些被拖进水里猎物就会从水下被转移到这边岸上来。
纪浩然大吃一惊的发现,这些食草猎物居然是食草恐龙!
看不出种类,也叫不出名字,但是后腿粗壮前肢短小的那个恐龙的标准外型一点不差,它们被转移到这边岸边之后,有些已经直接淹死了,挺着个大肚子扔在河滩上,也没人去动。
还有些命大的没淹死,可也要死不活的没了力气,这时候,变身后的兽人幼崽就会一哄而上,撕扯奄奄一息的猎物。
冬猎队伍里为数不多的几个成年兽人这时候就会潜伏在他们身边,偶尔发出低狺的咆哮,指点这些幼崽捕杀猎物的技巧。
之所以是指点而不是围观,是因为纪浩然看出这些幼崽只是撕咬猎物,而没有一只不管不顾的大快朵颐。偶尔有经不住肉味的嘴馋,也会很快被剑齿虎呵斥一声恋恋不舍的松开牙。
剑齿虎幼崽们变身后一米多两米长的身形在十几米长的恐龙面前就像一群货真价实的奶崽儿,一水儿拱着恐龙肚子练习捕猎技巧的样子让纪浩然想起猪圈里哺乳期的母猪与猪仔,除了,雪地上很快就汪开的那一大片红迹。
纪浩然看得碍眼又反胃,很快就把视线调转开,遥遥的笼罩着河面甚至更远的地方。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虚伪,眼不见为净的粉饰太平,没出息至极。
他阻止不了这一切,吃肉以活命的兽人和牺牲部分被捕杀然后保全大多数种群的猎物,这是个永恒的命题。他早就已经接受。但是当猎物是恐龙,纪浩然没法不动容并且别扭。
因为他自己,也养过两只小恐龙。
从叽叽嘎嘎走路不稳的小鸭子那么一丁点,一点一点养大到能填平一个小山谷那么惊悚的大块头,虽然最后因为成年的体型缘故,与纪浩然分道扬镳回归野外,但是自那之后,纪浩然就再也不吃龙肉,也幸好后来他们搬去了死亡泉水广场后的山谷,会喷气的洞内山涧让纪浩然的食物储藏再不是困难,也就彻底打消了捕杀恐龙的做法。
而现在,部落里的人这么多,需要填饱的嘴巴那么多,要一整个部落都陪着他去遵守那矫情的小心思太不可能了,纪浩然也就只能做到眼不见为静。
没有什么活物能跟其其卡在水里比凶猛,战斗几乎是一面倒的,河面上以及河对岸很快就传来高高低低汇聚成片的哀鸣,纪浩然被那声音拐带出一身的鸡皮疙瘩,强烈的期待着回家。
索性部落里的族人都不贪心,其其卡们下手偷袭了上百只渡河的部队之后,就开始有序的在河道里遁走了。
临走带走了将近百分之九十……九的完整猎物。
因为有浮力在,一只几吨重的恐龙在水里可能还没有十斤沉,其其卡带着它们回家,就像拉着个大包袱,除了逆流前进需要力气,其他的并不能累到他们什么。
很明显,这唯一的一只是为了让整个狩猎队能更好的感受并体会满载而归的喜悦感而留下的,然而,这份体贴让纪浩然哭笑不得,因为就算是这剩下的百分之一,一整只全须全尾的恐龙也够这票由老人孩子以及娘子军们组成的队伍头疼一阵子了。
对岸因为先头部队被大捕杀,下水的过江龙明显少了,都在畏缩观望,纪浩然看着它们越聚越多,渐渐在河边拥挤成一片,心情奇迹般的飘扬起来一点:他的宝宝贝贝,可绝不是这么窝囊的货色。
因为这样的差别,让纪浩然滋生出宝宝贝贝和面前的恐龙是两个物种的感觉。
先头部队里侥幸从其其卡尾下爪中逃生的一小群恐龙已经凭着自己的力气游过河,但是这边的河边聚集了这么多的兽人,导致它们即使游过来也不敢上岸,只能顺流飘下去一段路,才抖抖索索的爬出水。蜷聚成一小群的落水龙,与对岸不敢下水一直徘徊的大部队隔江相望。
纪浩然在一边看得直啜牙花,那个体型,那个重量,那个又粗又壮的尾巴,一扫之下拍死一个兽人简直跟玩儿似的,怎么就能被吓得跟花容失色的小姑娘似的的呢?
他却不知道,先头过河的恐龙就是成年恐龙护送幼年恐龙的混制编队,而其其卡在水下偷袭的都是成年壮龙,现在这些他眼里的庞然大物,其实全是其其卡刻意放过了的幼崽。
只不过河面宽阔,对岸的恐龙体型纪浩然看不出真切,缺乏对比。而被其其卡绞杀的恐龙被拖过来以后又都是半在水中,没看出来。并且被其其卡带走的那百分之九十九,也都是成年的壮货,留下的这个唯一,是自己失足淹死的幼龙。
有兽人的幼崽看着好奇,得得瑟瑟的想趁火打劫逞个匹夫之勇,被领队剑齿虎一爪子掀翻在雪窟窿里,外加横眉立目的咆哮一声,消停了。
纪浩然看得失笑,这边的老弱残兵们已经商量完了运输方法。
没什么可悬念的,分尸,各自凭力气能承担多少算多少,看着那些只有半个金鬃身长的幼崽争先恐后的承担起跟他们自身身体等高等长的肉块,然后跌跌撞撞跟头把式的在雪里开路,纪浩然再怎么不情愿,也只能把绝对算得上壮劳力的金鬃给贡献出去了。
不过临背肉的时候,纪浩然多了个心眼,从身上解下来一层兽皮提前搭在金鬃背上,隔开血淋淋的肉块和金鬃漂亮的被毛。
少了一层皮子在身,纪浩然立马打了个哆嗦。
金鬃的脖子开始奇怪的收缩,伸展,纪浩然迷糊的看过去,发现不仅是脖子,金鬃全身都在一伸一缩的抖皮。
这是干什么?
答案很快出来了,经过这样的伸展,金鬃背上的肉块被他神奇的从原来搭着的位置往后错开少许,现出脖颈后的一小块空位。
他扭过头冲纪浩然吼了一声,旁边忽然伸出一双大手,掐住了纪浩然的肩膀。
“哎呦,你干嘛,谁?”
眼前一花,他人已经跨坐到那个空位里去。
剑齿虎一抓竣工,眼睛一眨的功夫已经重新趴到地上去,变回那个威风凛凛的四爪猛兽。
一路冻得咝咝哈哈缩手缩脚的回到家,毛皮背心的后背兽毛都跟肉块冻到一起了,纪浩然没办法只能再牺牲一件“皮”,但是他在金鬃背上铺的那块,完全没有白铺,因为部落里的好几个兽崽,肉块都直接跟身上的兽毛冻到一起了,卸一块肉卸得像活扒兽皮,鬼哭狼嚎伤痕累累。
只有金鬃,隔断的兽皮一掀就带着老婆优哉游哉的回家了。如此轻松惹了多少羡慕的眼神在身后那就不用提了。
至于回家之前被纪浩然带到护城河边一脚踹下水洗的那个冷水澡,呃,除了当事人没人看见。
并且金鬃也没心思声张,因为纪浩然忍了一路的恶心在圣地里那个封闭的山洞中完全大爆发,吐完之后虚弱的连路都走不动了,半死不活的被的金鬃背回了家。
呃,如此,金鬃到最后也没逃脱得了拔毛之苦T_T
54.访客
人说吐啊吐啊的,就吐习惯了,就好了。
于是纪浩然这被逼无奈的,也就只能习惯就好。
但是真正让纪浩然没想到的是,在第二场冬雪降临的时候,他之前的那个虚弱病态,居然也能再次不请自来。
孕吐可以习惯,那生病也能习惯?而且活了好几十年,突然就变成了病美人,这比孕吐还让纪浩然习惯不起来。
可再习惯不起来,生病就是生病,身娇体软什么的乱糟破事全都找上来了,啥也干不了。
再加上外面又下着雪呢,院子外还摞着高高的雪墙呢,从窗户看出去,连四角天空都不剩了,纪浩然就只剩对着自己屋里那小撮火苗发怔发呆了。
而且有部落里那凶残的处理积雪的前车之鉴在,纪浩然连扫雪都没心情督促金鬃了。
任凭金鬃懒洋洋的在他身后趴着,给他当枕头,一当就当一天。
然后可能生病的人都有点无理取闹,纪浩然枕着他还浑身的不舒服,一会高了一会低了,一会又硌脖子了,各种的不对付不顺眼。
每到这时候,黑地就总想往前凑,他也不是笨蛋,当然能看出来纪浩然那不对付全都是故意找茬性质的,但他理所当然的把纪浩然的找茬归结为看金鬃不顺眼的缘故,于是老想自荐枕席,可惜大家长势大力沉只手遮天,落得最后全都是被无条件镇压的份。
所以说,最聪明的就是白底了,不远不近的跟门口那趴着,每次纪浩然各种呲金鬃的时候就凑过来舔舔亲亲,安抚一下孕夫兼病号的情绪顺便吃点豆腐皮,等纪浩然平静了,他就再老老实实的回到那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去趴着,这样一来既不跟金鬃正面冲突,该得的好也一点没落下。
这才叫真聪明呢,不显山也不露水,不冒尖也不吃亏,好人都他做,便宜也他拿,完还不讨人嫌,儿子要生就得生这样的啊……
他这都想到哪里去了啊T_T,好想把自个拍死。
傍晚的时候家里来了个不速之客,剑齿虎潘。
自打生病纪浩然一天天的日子就过得睡了不醒醒了不睡的,中间清醒的时间少,迷糊的时候多。
潘从小院外的雪墙上往他们家那低于正常海拔的院里一跳——砰,连房子都被震动了,纪浩然正迷糊的晕晕乎乎呢,蹭得一下就吓醒了,彻底精神。
趴在门边的白底伸爪子推开门,迎进来一个半边白半拉黑的阴阳人。
“呃,是潘啊,你这是怎么搞得,快进来暖和暖和,……你这是在哪摔跟头了?”
纪浩然费劲巴拉的揪着金鬃脖子毛坐起来。按照礼仪站起来才是待客之道,奈何,他连支撑自己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潘一脑门的委屈,还有点小不忿。
“怎么这么滑?!”
呃,纪浩然眼珠跟眼眶子里乱转,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