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世纯音(穿越 FZ)下——岫几重

作者:岫几重  录入:01-05

帝王秘密出巡本是只有少数人知晓,如今却出了这等大事,不免惹得一干人臣猜测不断。又逢有人可以利用洄汛期,欲要引发一场人为的天灾祸事,可见幕后之人居心叵测。

一番责咎与审查之下,景亲王索临孜的反叛之心,似乎是人尽皆知了。如今一个月过去,帝王与尊王始终没有消息,朝廷大部分人都把矛头对准了索临孜。即便是个别以往支持索临孜的老臣,在索翰华可能遭人毒手这个推测下,不面对索临孜产生了些许罅隙。

索翰华微笑地听着人将这些日子朝廷的动荡说完,最后问道:“临孜如何看待这些指责?”

“景王始终没有辩白,只是下令刑理部彻查孙梓宵与潜流决堤一事。”

是夜。

沉寂的皇宫,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纷沓的脚步声。一队队官兵,手持着火把,嘴上吆喝着“快快”直朝西北宫奔去。

西北宫的巡逻侍卫,当下集结挡在了宫门外,与黑压压涌过来的官兵们对峙。

“你们是甚么人?西北宫乃皇宫禁地,不得擅闯。”侍卫队长冷声对对方大喝道。

“他们是奉了本王之令。”便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个青年,他淡淡的扫视了一干侍卫后,道,“本网得了消息,西北宫里藏着要犯……”

侍卫队长见是索临孜,原本有些迟疑,听这话,顿时扬声道:“王爷,西北宫除了皇上与尊王,不得允准者,谁也无法进入。您说藏着要犯,这话……不免荒谬。”

索临孜蹙眉,略微有些不耐,嗓音不由得冷下:“西北宫之主,是何人?”

队长怔了怔,不解其意,顺着答道:“御武尊王。”

“我大皇兄,”索临孜缓缓地抬起手,“与父皇微服出行,却被奸人所害,失了消息。如今本王得了确切消息,说他就被人秘密关在西北宫内……”语气愈见坚决,“你等莫要误了大事。”

那队长一听,也是胆战心惊。他自然是知晓这些天的风言风语,但……尊王被人关在西北宫中,这说法可不是荒天下之大谬。

这西北宫,他们日夜巡守,戒备极严,怎可能有人能不惊动他们,将尊王秘密带进宫内。

这一想,队长心下即使存着疑虑,也不敢松口,只对睡着了行了大礼,强硬道:“还请景王回去,这宫内规矩,本就是不得皇上宣召不得进出,您如今带领这些人进来……”

索临孜终是失了耐心,对身后一招手:“进去,搜!”便是率领这些官兵,要强行闯过西北宫。

侍卫队长见情况不妙,不得已,只好拔出大刀,高声道:“擅入西北宫者,死!”

顿时,这一向冷清的的西北宫,混乱作一团。

……

净念被门外轻微的声响惊醒,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摇晃的帷幕,随即调整了下睡姿,再度闭上眼。

这五日——他透过天窗的光线变化,推断出自第一天醒来时,已经在这里呆了五天了——几乎每个正午,都会有人打开房门,然后呆立在门口不进来。

随着他探知到对方的心理变化,净念的警惕稍有所降低。

不过,近日有些不同。看天窗,似乎天还没亮。净念平静地躺着,鼻间缠绕着熟悉的沉迷香,没一会儿,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的跟前。

净念虽是放松地闭眼平躺着,却已经做好了随时格杀对方的准备……只是到了眼下这地步,已经不需要他亲自动手了。

说到底……

有一瞬想起了往事,想起了洪扬轲,还有那个无辜死去的孩子……这个人,他其实也曾有心当过弟弟罢!

人心真复杂。净念蹙了蹙眉。

“你想的吧?”那人忽然开口,嗓音极其平静。

净念正要睁开眼,却听对方又开口:“等我说完了,再醒来,好吗?”

隐约地,似是在房屋很远处,传来一些嘈杂声。昏暗的光线里,净念还是睁开了眼,甚至缓缓地坐起身。

那人仿若没有察觉,背对着他,平静的叙说:“大皇兄,大哥……为甚么,偏偏是你呢?”

净念的目光从他的后背,缓缓地看向敞开的门口。

“我羡慕你、嫉妒你……”

偏偏又忍不住喜欢你。这是对方没说出口的,净念却听得清楚的一句话——正是因为这几日,听到这一声“喜欢”,让净念有一些迷惑不解,才终究没有出手杀了此人。

“明明我们都是父皇的儿子,可父皇的眼中心里,只有大哥一人。”他忽然笑出声,“而大哥,也是只看得见父皇一人。”

真是莫名……净念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来到了门口,顿时甚么想法都没有了。

“父亲。”净念轻声叫道。

索翰华缓步踏入屋内,一波军士跟着涌入。原先诉说的人,阖上了嘴巴,随即被男人毫不留情的一掌,集中了胸膛,滚落到了军士们的脚下。

索临牧木然地蜷缩在地上,对着指向自己的刀刃浑然无觉,只呆愣地看着索翰华把床上的雪发青年打横抱起。

随即二人,潇洒地离开了密室。

净念趴在索翰华的肩膀上,看了一眼似乎傻了般的索临牧,便是抵在索翰华的耳边,轻声道:“他仰慕父亲,也喜欢我。”

索翰华漫声应道:“喔?”

但是,为甚么……其实他当初中毒,当真不曾怀疑到索临牧身上。如今净念就算知晓了索临牧的所有想法,也没法理解对方的心情。

【一六八】定承继

律国“辛戌宫变”急遽地掀开,牵扯了几大党系与各方权势,却是猝不及防间,一夜便被突然现身的帝王亲领着禁军迅速地平息了。

比起数年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索净念“则后宫杀王”事件,这一场宫变,虽是牵动了诸多势力,甚至最后导致了朝廷局势的彻底颠覆,却在民间没有传出多少风声。

只是一些尚且分辨不清真相的中立派们却发现情势变幻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事实可谓是扑朔迷离、跌宕百转。原本极有可能心存反叛甚至有意篡位的景王,在这场宫变里成了平叛有功的忠良之臣。

景王因:违抗圣旨:擅闯西北内宫被德王带人讨伐,在双方对峙,以致于一场流血事件随时发生时,帝王带着禁军迅速拿下了索临牧手下正围困着皇宫的几万将士,当着十数万将臣之面,怒叱索临牧祸心暗藏、陷害同胞,设计索临孜于不义之境,更心存弑君杀父之大不忠不孝,企图趁着时乱,篡夺皇位。

宫变自开始到结束太过迅速,以至于诸多朝臣还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些甚么事,索临牧以“反叛、弑君”等七条重罪被打入则后宫密牢,其身后党系,俱数被牵连,一夜之间千百人锒铛入狱。

宫变前后,只是一晚上时间。翌日清晨,索翰华在群臣的焦虑担忧或惴惴不安中,终是出现在了殿堂之上,而被鲜少于人前露面的索净念,也是罕见地上了早朝。

帝王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简要地说明了索临牧的罪责,表达了他极度的失望。

大臣们这才知晓,原来所谓帝王因潜流决堤被卷入洪水,不过是索临牧早就设计好的棋局,其可谓是丧尽天良,不仅派了诸多杀手跟踪并刺杀帝王,还巧妙地将决堤等罪责转嫁给唯一可能阻止他登上皇位的索临孜头上。

而帝王知晓了这一切后,便是将计就计,干脆顺手推舟,推动了对方发动了一场宫变。

“此次事件,前后因果,俱是清明了然,”索翰华说道,“索临牧及其党羽,今皆由明司处置定罪。”

一句话,彻底了解了这场宫变,以及那些个牵连到的势力。

“朕登基近九载,”说完了索临牧篡位一事,索翰华语气转为低缓,平淡地叙说,“这些年,朕日忧思、寝不寐,一言一行皆是反复思量,唯恐失了帝仪君德。所幸,朕能得诸位卿家的鼎力辅佐,建国以来,我君臣上下难得一心,携手齐力,终成就了今日大律之宴平康安。”

“然,这二三年,因我国朝内安稳、外无强敌,便使得少数人安逸后生妄念,更有甚者,心有异想天开,俱数不满于现而今的权势、声名与地位,以至于密谋起祸策反、布施鬼蜮伎俩……”索翰华声音渐透寒意:“缠纠攀附、结党营私,个个的觊觎气朕的龙椅,是为臣不忠,为子不孝,为民之父母者不仁不德,又是将朕这个皇帝至于何境?!”

“吾皇息怒!”群臣被这一番隐忍着怒火的斥声,惊得俱数匍匐跪地,齐声呼道:“臣等绝无二心,誓死效忠吾皇……”

索翰华淡然地说了声“平身”,随即继续道:“此次之事,朕非常失望。昨夜,朕辗转难眠,左思右想……”

“索临牧有篡位之心,到底是为了朕的这江山天下,”他道,“今时朕已四十又三岁岁,或许,朕该听诸位早先之言,干脆定了太子人选,也免了有心人再对储君之位生了妄想,重蹈这里面之覆辙,引致不必要的灾祸事变与流血争斗。”

“不知,诸位卿家可有何想法?”

朝堂刚刚经历了一番不小的动荡,大臣们对于帝王这个问题自然不敢轻易发表感想,就是那些一向能言善辩的文臣们,如今也个个噤声不语。

索翰华见殿上是一片鸦雀无声,顿时笑了:“往常朕不欲提起储君之事,尔等抢夺进言,万般说辞就是为了让朕立下太子人选,如今,朕让你们放开来说,怎得都是沉默无言了?”

纵然帝王发话,大臣们哪真因这一席话,就胆敢贸然推举人选。

早先有心支持索临牧的那些人,如今能从生死关头逃脱,幸而保住了一家老小,这时候哪敢再多说半句;而索临孜身后的一系,则是不敢窥测这位帝王深不可测的内心,只担心他们若真推举了索临孜或者其他几位失势的皇子,反而惹来了帝王的猜疑。

索翰华噙着笑,见还是没人发话,叹了声,转头看向静立一旁的净念,温声道:“那么,净念可有中意的人选?”

一只半垂着头的净念,抬眼对上男人的笑眸,少刻后,他缓缓地扫视了一圈大殿,目光最后落在了索临孜身上。

他想起了北门掬对索临孜的评价,如今看来他所有的弟弟们中,当真只有索临孜最是聪明通透,且有绝对的能耐与势力。

净念再度对上索翰华的眼睛,知晓了对方的想法后,轻声道:“索临孜。”

索翰华微有错愕,迅速地瞄了眼净念后,再度回归了沉寂——他的神色冷清,微黑的眼圈、苍白的脸色,让他看起来有几许疲倦与沧桑的意味。

大臣们听到净念的推举,各个是心思复杂,一时无人发出赞同或反对的声音。片刻的沉滞后,作为明司如今真正的掌权者北门掬突然开了口,语调微昂:“皇上,微臣以为,御武尊王推举之人选,确实是最为适合储君之位。”

北门掬起了头,其他有些眼色的老臣们,当下纷纷地跟着发表了赞同的意见。

索翰华毫无意外,目光不经意地自净念身上拂过,最后笑望着索临孜:“临孜,你觉得呢?”

索临孜精神微有恍惚,半晌才暗沉着嗓音,答道:“儿臣身为皇子亲王,于公私,皆须怀有天下、心系苍生,为大律兴隆尽全部心力。”他说得婉转,并非针对储君的问题直接回答,只当表明了这一份忠义之心。

这般的答案,谈不上明睿,却是对帝王的提问做一个万全的回复。

索翰华大笑,似乎是很高兴:“你有这番想法,全心只想为国为民……不枉净念推举你为太子人选。”

索临孜谦卑地垂着头,扯了扯嘴角,待听到帝王没多少犹豫地最终定下他为太子的话时,例行跪拜谢恩之礼。

……因为是大皇兄的话,所以父皇才能这般毫无犹豫罢!散朝后,索临孜望着被索翰华带走的青年,怔愣地站在白玉栏旁。

大臣们一个个对他行礼,一直追随、支持他的幕僚则压抑不住喜悦朝他恭喜。

索临孜讽刺地开口:“恭喜?本王有何之喜?”

“王爷!”一向为他出谋划策的人压低声提醒。

索临孜瞬时反应过来,所有的情绪尽敛心底,对对方略带感激地点头,再度看了下帝王与青年消失的方向,遂缓步他下了台基。

其实,没有甚么不忿的!

索临孜企图释然地想。一场如同笑话般迅速上演又落幕的宫变中,他们谁人不是棋子,他该庆幸自己没有如索临牧那般成为弃子。

若非当年看透了那二人的感情,想清楚这一切的利害,明白索翰华与索净念的底线,如今……他有何至于能有这等风光辉煌。

最终他得到了想要的,所以没有好遗憾的。索临孜看着流动的云彩,神思游离于天际间,直等一人匆忙跑至他跟前。

“参见王爷。”因为还没有举行册封仪典,众人对索临孜的称呼依然是景亲王。那人行了礼后,道:“明司传来消息,让您携刑理部众位大臣,协助明司办理……宫变案。”

索临孜一愣,微蹙眉:“是北门掬的意思?”

那人摇头:“回王爷的话,听北门先生的语气,应该是尊王的提议。尊王发了话,明司要务,往后都由北门先生掌管,他不再插手任何事。”

这样吗……

索临孜低着头,沉思了稍刻:“本王知晓了。”想起一心要陷害于他,如今被关在天牢里的索临牧,他也是有心要见上对方一面。

【一六九】兄弟亲

索临孜再次看到索临牧是在则后宫的天牢里。一踏入这个压抑沉闷的地方,他自然免不得想起了数年前,他与一干兄弟们被索翰华不由分说地关押在这里。

便是种种情绪,难以自己。

他望着眼前这位兄长,面容憔悴,神情麻木,一时彻底没了被陷害的愤恨。

可怜之人!索临孜看着索临牧万念俱灰的神态,不由得心生怜悯:不是可怜这人如今的遭遇,而是……突然有一种同命相怜的无力。

“临孜,是你啊。”索临牧在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时,神色是变了几变,在看清楚来人后,眼神恢复了镇静,“这次……大皇兄不管了?”

索临孜能进入则后宫,必然说明,宫变一案交给了对方查办。

“这次的事……”索临孜复杂地看着对方,道,“由我和北门掬处置。”其实索临牧这回犯事,事情似是一目了然,所谓查办,也不过是权力交接的一种手段罢了。这人最终的下场,律法清楚写明,本该是免不了一死的。

“三皇兄,”索临孜也是满心疲惫,叹道,“你我兄弟几人,自小一同长大,何必落到如今的地步?”他们兄弟间,除了和谁都似乎很亲密的索临丞、以及与任何人都不亲密的净念外,彼此关系虽然冷淡了点,但到底还是有几分珍重。

即使这几年,双方各成势力,为一个储君位有了罅隙,但索临孜以为……这个人,该是兄弟间最沉稳最冷静的一位。

至少,他没法明白,索临牧为何要算计净念,甚至迷了心般,敢对父皇下杀手。

几位兄弟,或死了,或放逐,或被圈禁……索临孜又经历了宫变的生死危急,此时也是少不得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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