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季琏:我对女人实在硬不起来
众人:=口=太直接了!
低头,在某人唇上偷个香。
季琏:我有伴了
孟青衣:被非礼了!
谁为谁撑杆千年,不愿轮回。
谁因谁恨天灭地,淡漠人间。
谁又为了谁,缺心少肺,爱到痛彻心扉。
光怪陆离,人心叵测。
谁欠了谁的前世今生,谁又为谁颠覆红尘。
内容标签: 欢喜冤家 天作之和
搜索关键字:主角:季琏;孟青衣 ┃ 配角: ┃ 其它:
第一卷:碎魂石
01.
人界,六界交界的缝隙,禹城,繁华喧闹而又安宁寂静的城市。
说它繁华喧闹自是指集市之时,各个国家,以至于其它几界的游商前来赶集,说它安宁寂静,指的当是此时,烈日当空正午之时。
禹城宁岸巷,有一家小小的铺子,门脸不大,在这小巷中很不起眼,檀木的牌匾有些老旧,上面工整的篆刻着两个字,玉缘!
明眼人一看便知,这是一家玉器店。
现任的店主是个据说带病在身的病弱男子,为何这么说呢?因为此时此刻他正坐靠在窗边看着街上不畏烈日结伴而行的少年男女们。
季琏歪着头看着街上嬉闹的行人,他那双银灰色的狭长凤眼中沉淀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本就苍白的不正常的脸色,在阳光下越发显得不正常的白,浅色的唇紧抿着,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放在窗台上的左手,指节分明,指甲修剪干净,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此刻它正在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窗台上无声敲动着。
城中的大街上偶尔会有行人走过,三三两两或一群一伙。
下个月禹城要开四年一度的“倾城大会”,因此这半年来,禹城每一日都有人进城,男女老少皆有。
“倾城大会”其实和所谓江湖上的武林大会颇有几分相似,只是他比试的并不只是武力,还有容貌和才艺。
倾城大会是六界的大日子,不分种族,不分性别,只要你够美丽,够实力,都可以站上那个比试台,成为一夜成名的六界名人。
这段日子,禹城的商业迅速发展,算是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商机,当然也有依旧伶仃的商品。
比如,玉缘。
玉缘的经营一直都是一种很诡异的无人招呼的状态,基本上因为门面的装潢就很少有人进来,就算有人进来了,一般看不到伙计或者掌柜招呼也不看一眼就走了。
曾经有些人看不下去和季琏说道过这种情况。
他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别人见他是这种态度,也就不在多管闲事,久而久之,这边人更加的少。
玉缘。有缘得之。
缘分这种东西,该你躲不掉,不该得不到。
踏进门,并不代表有缘分,自然无需招呼。
日暮西陲,送走了最后一缕夕阳,墨蓝色的夜占领了整片天空,星星三颗两颗的亮了起来,闪闪烁烁好似天上的人打着灯笼走过,一如这人间夜市上三三两两来来往往的人群。
季琏已经记不清楚自己用这样的姿态坐在这个窗口,看着外面的世界来来回回,昼夜复始多少次,他只知道今夜自己又坐在这里等。
是的等,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等的是谁,等来的又会是什么。
叮当——挂在店门口的白玉铃铛发出一声脆响,季琏眼皮微抬,紧接着店中就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眉心微微皱起,轻咳嗽一声,季琏站起身向楼下走去。
“这是什么破地方,没人做生意吗?本公子可就拿了啊。”慵懒的男声,带着七分轻佻,三分勾魂,在店中响起。
“呵……”楼梯上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站在店中的男子抬头看了过去,只见楼梯间一人缓缓而下。
一身黑色广袖长袍,用的是上等的丝绸,上面绣着大片大片翩然若飞的蝴蝶,绣线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黑色的长袍上绣着黑色的蝴蝶,却偏偏让人看得很清楚。他的手中有一把紫玉为主,上面毫不见一丝图纹的黑色扇子。扇坠是一只黑如墨的蝴蝶,明明那只蝴蝶的翅膀是收拢的,可是无论从那个角度看,都仿佛翩然若飞。男子脸色带着病态的苍白,秀丽的容貌越发显得柔弱,此刻他向下看来,唇角似笑非笑的弧度让人心虚万分。
他走的一点都不快,就算看到楼下的店铺有一排柜子已经摔倒在地,东西落在地上乱七八糟,他也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仿佛这一切都是别人的东西,和他没有半分关系。
直到他走到楼下那人的身边,停下脚步,这才施施然的说道:“不知这位公子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就向他这个人,带着一种让人心静的淡然。
楼下的男人见他看到自己连一丝惊艳都没有,还用如此平淡的话说出来,顿时扬起一抹浅笑,即便如此依旧勾魂夺魄。
季琏并不是没有看到这个男人,他真的很美。
一身暗红色的长袍,沉沉的暗红,有一种血的味道,像是冥界彼岸花的颜色,沉淀了世间的所有。他有一张胜过世间很多女子的绝美容貌,却因为眉宇间凌厉的傲气让人不会真的以为他是女子。在他下楼的过程中就看到他的唇角带着懒懒的笑,眼角微抬,双手背在身后毫不掩饰的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而此刻,在他们双目对视的一瞬间,那双眼中的神色全部敛尽,只剩下淡淡的媚意和懒散,如一只缓缓绽放的罂粟花,邪恶而美丽。
“掌柜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男子并没有回答季琏的话,而是用一种感叹的表情看着季琏的眼睛。
见过那么多的颜色,却完全没有眼前这个银灰色来的好看。
“公子过奖,即便如此,公子也该解释为何会把鄙人的店弄成这个样子。”季琏淡笑着,扇子指向哪一地的狼藉,语气平淡的倒也没有兴师问罪的样子。
“别公子公子的叫我,有我这么好看的公子吗?我叫孟青衣。”孟青衣一脸正经的说着自恋到极致的话,自在的
不见半点尴尬之色。“我只是想取这块玉,只是它放的位置实在是不好,这里又没有人招呼,我只能自己拿,结果就这样了……”说罢他无奈摊手,一个随意的动作都可以让他做出十二分的风情。
“那到是鄙人的错没有放对地方。”
“掌柜你这么觉得我也没什么好说。”
季琏:“……”
你还想说什么!
季琏也算是遇到过不少客人,不过脸皮如此之厚,还如此坦然的倒也就此一位。
“这块玉怎么买,我要了。”孟青衣摊开手心,一块血玉,如他沉淀如血的衣。光洁而圆润的扁圆形血玉,没有任何雕刻图形,整块玉都是深沉的血红,中间夹杂着一条亮红色的细线,长长的从这头到那头,彼此之间紧紧相接。
犹如,红线的两端,彼此相交,起点亦是终点。
季琏记得这块玉自己确实放的很隐蔽,没想到还是被这人拿到。
“不用钱。”季琏收回目光。
“白送?”孟青衣惊奇的看着他,啧啧的感叹道:“难怪这里会变成这样……”这种做买卖的还真是稀奇,落魄了到是不奇怪。
“送自然不可能。”季琏淡淡一笑,呼啦一声打开自己的扇子,说道:“你需要拿一件最宝贵的东西和我交换。”
“我只是要你一块玉,你不会就想要我的命吧。”孟青衣柔媚一笑,表情倒是一派轻松。
“如果你想给,我也不介意收下。”季琏摇扇轻笑,他是真不介意。
孟青衣:“……奸商!”
季琏:“好说好说。”
孟青衣:“本公子以为自己脸皮已经够厚,没想到你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
季琏:“过奖过奖。”
孟青衣:“……”
果断被打败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油盐不进的男人。
“公子做好决定了吗,留下东西这块玉就是你的,若不然,你只能自己离开。”季琏也不催,他只是悠然的坐在店中的梨花木椅子上看着他。
“算了,这个给你。”孟青衣实在是喜欢这块玉佩,当时一进店里就感觉到好像有什么在召唤他,才会在翻找的时候把人家的东西打破,现在怎么可能放弃。
青衣从怀中拿出一个绣工良好的荷包,从里面倒出来一个灰不溜丢的小石头,不但颜色不好看,连表面都是坑坑巴巴一点都不平滑,这样的石头连河里的鹅卵石都不如。
他把那块小石头放到季琏的手中,说道:“这个小石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珍贵的,不过这是我从小就呆在身边的,听说是家族中世代相传的好东西,算是我一直以来最宝贵的东西,不知道可不可以。”
孟青衣对这个小石头并没有赋予太大的希望,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不过这个东西在别人的眼中一怕连一个铜板都不值吧。
季琏却小心的把它收到自己的怀中,轻笑着摇扇说道:“多谢公子惠顾。”
一句话,生意已经成交,而这样的结果,让孟青衣呆了一呆,没想到还真的成。
他突然很好奇,这个掌柜的脑子到底是什么做的,也许这个东西真是只是一块平凡的小石头,他也就这样真的把它收了?
只是不等他问些什么,季琏已经轻轻咳嗽几声,缓缓的走上了楼。
看着那抹消失在楼梯间的背影,孟青衣低头看了眼一片狼藉的店铺,最终还是心虚的离开了这里。
来到门外抬头看向那个简单的招牌。
玉缘。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
奇怪的掌柜,奇怪的店。
02.
孟青衣离开玉缘一会儿之后,一道白色的身影闪进了店中,看到地上的一片狼藉先是一愣,随即咚咚咚的跑上了楼。
一到楼上就大惊小怪的叫到:“小蝴蝶,你的店被打劫了!”
夸张的声音,带笑的表情,从他的脸上找不到的半点焦急,有的只是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说话的是一身雪白衣袍的帅气男子,手中拿着一把纨绔子弟惯用的折扇,在这个不太热的夜里扇的呼呼作响,身后的九条毛茸茸的尾巴嚣张的一翘一翘,一点也不怕吓到别人,这家伙除了胡笙还能有谁。
对于某人刻意的表演,季琏连眼皮都没抬,任由他在那边折腾。
闹了半盏茶的时间,那边的人终于累了,无聊了,不闹了。
走过来坐在季琏的对面,自觉的拿起茶盘中茶壶四周的小茶杯,倒茶喝。
“小蝴蝶这是怎么了,怏怏的,被霜打了呀。别怕,不就是店里招了贼,交给本大仙,保证帮你抓住,要杀要剐随你便。”
“狐仙大人,又去哪里偷吃鸡了。”季琏懒懒的靠着窗,没有接他的话,淡声道。
“胡说什么,我堂堂狐仙会做那种事?”胡笙一听她这么说可就不满意了,尾巴翘的老高,以示自己的委屈。
季琏瞥了他一眼,唇角勾起淡淡的笑,看的胡笙心里一哆嗦,止不住的心虚啊。他记得他可是把嘴巴周围什么的都检查过了,小蝴蝶绝对不可能瞧出自己破绽!
“下回偷吃把头发上检查检查,右边还插着一根鸡毛呢,你敢说你没偷吃?”季琏手微抬,屋中风乍起,再看他苍白右手手指间捏着一截短短的鸡毛。
是鸡的绒毛,不硬也不重,难怪胡笙没有察觉到。
“这城中那家馆子是你狐仙大人吃不起的,怎么总喜欢去偷别人家的鸡。”季琏好气又好笑的晃着手中短短的鸡毛,绒毛在夜风中微微抖动。
“哎呀,这小蝴蝶你就不懂了。”胡笙见被识穿也就索性放了开来,大咧咧的坐在椅子上,啪的一声合上了扇子,一脸自得的说:“花钱吃别人的,哪里有自己找来还不用花钱的好吃。”
“哦?那你以后都去自己找吧,我倒也省下了不少东西。”季琏微笑,笑容飘渺的都快融到了窗外夜市中的花灯中。
闪烁的让胡笙看不太清楚他眼底的神情。
半响,胡笙摇着扇子抱怨,“小蝴蝶,你怎么越来越像你家主子那德行了,太不好了,不要学他。”
“嗯。”季琏的手指在木窗上慢慢的敲击,笑眯眯的问:“狐仙大人,你说,我若是把你的这句话告诉我家主子,嗯?你猜猜会发生什么事。”
胡笙一抖,六界最难惹,最不能惹的就是冥界啊,尤其是他家主子那家伙,心眼小的很呢,下手又狠,后果一定很凄惨……
“小蝴蝶,我们朋友一场,你可不能这么对我。”胡笙开始打出友情牌。
季琏眯眼一笑,从怀中掏出一把翡翠做的算盘,纤长的手指在上面拨的劈啪作响,清脆的珠玉之声入耳,胡笙心也跟着那声音一抖一抖的。
“不说也行……你来这里吃我的主我的未付一个铜钱,看在朋友一场的份儿这些也就省去了,算下来这封口费就收你十万两吧。”
“十万两?!”胡笙大惊失色,一蹦三尺高。“小蝴蝶你是妖界的吸血鬼转的吧。”
“有买有卖,公平交易。”
“你这明明就是奸商!”
“好说好说,无奸不商,这是我的本分。”季琏笑的那叫一个灿烂,胡笙捂着心口,那叫一个痛。
他活了这么这么多年,攒点银子容易么,杀狐狸不见血的小蝴蝶,太心黑了!和他身边那些幽夜蝶的翅膀一样黑!
“唉……好久没有见主子了,也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了。”季琏幽幽的看向窗外,自言自语般说:“是现在走呢,还是明早走。”
“行了行了,我怕你了好不好,我给!不就是十万两银子么!我现在就去拿!”胡笙咬牙切齿的打断她的话,咚咚咚向楼梯走去,打算上三楼搬银子去。
刚踩上第一阶台阶,身后就传来季琏带笑的声音。
“我忘记说了,十万两不是银子,是金子。”
砰!
胡笙脚底一个打滑,整只狐狸脚下一空,犯了个个儿完完整整的摔趴在楼梯口。
“小蝴蝶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狐仙此言差矣,季琏从不欺负人,只欺负狐狸。”
胡笙恨啊,他发誓,他要吃光禹城所有的鸡!来弥补他受伤的狐狸心!
胡笙还没有委屈完,又听到季琏凉凉的说道:“为了防止狐仙大人你吃太多鸡变成胖狐狸,所以楼下那摊也顺手收拾了吧。”
“小蝴蝶!你别太过分!”
“狐仙大人救苦救难,这点举手之劳季琏就不谢了。”
胡笙:“……”
呜呜,欺负狐狸的蝴蝶不是好蝴蝶!
第二天。
胡笙很郁闷,很伤心,郁郁的变回原形摊在窗口缩成一团晒太阳。
能不伤心吗!整整十几大箱子的金子,他忙死忙活的攒了那么,那么多年,结果小蝴蝶两嘴皮上下一碰,就把自己的金子变成他的了!
这些都不重要,最让他生气的是小蝴蝶的态度!除了箱子刚搬过去,点金子的时候嘴角往上抬了抬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表情了。骗了他那么多的金子啊,最起来给个欣喜的笑脸吧!
小蝴蝶欺负他,太过分了!
“狐仙大人这是做什么呢,大中午的也不怕中暑。”季琏缓缓上楼来,手中的紫玉扇越发显得手指苍白如雪。身后跟着的白衣男子低着头,手中端着一个淡蓝色的盅。
“哼!”胡笙听到他的声音,愤愤的扭转狐脸,以示对她的不满意。
季琏也不介意,淡笑着懒懒坐在窗前的椅子上,身后的人把盅放在桌上,季琏把盖子打开冒着白色寒气迎面扑来。拿过桌上扣着的杯子,季琏把盅里的东西倒了三杯出来,浓浓的味道穿过鼻腔,居然是冰镇酸梅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