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你跟别人在一起。”亚伦沉痛地说出这句话,如同受伤的野兽。
“这不过是你的独占欲在作祟。”我冷冷地下着定论。我对于他并非没有好感,这种感觉甚至比对文森特更加强烈,但是这个人太骄傲了,我们第一次较量的导火索便是他这个糟糕的性格。当然这不能怪他,他的家世、地位让他有足够的资格去骄傲。如果没有我,他会继承父亲的位置,理所应当地成为勒森布拉的亲王。
“K,我是个男人,跟别人分享你这种事,我做不到。”祖母绿的眼睛注视着我,他第一次褪去玩世不恭的表象,平等地与我对话。我知道,这才是真正的他。
“我也是个男人。”我严肃地望着他,毫不妥协,“谁都不能束缚我。我不会勉强你,你可以选择离开。”
偌大的卧室死一般寂静,可以清楚地听到落地钟的指针旋转的声音。我与他针锋相对,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亚伦发出一阵狂笑,我只觉得那笑声撕心裂肺,透着无尽的悲伤。终于,他停止发笑,颤抖的手指着我,眼神凶得仿佛要把我吃掉,“我真后悔爱上了你,可我却无法阻止自己继续爱下去!”他扯着头发,痛苦地说道,你的出现打乱了我的生活,我本该是讨厌你的,为什么却一步步被你吸引?K,你究竟有什么魔力?”
我阻止他继续虐待自己的头发,按着他坐在床边,叹气道:“我可没你说得那么伟大。想不通就不要再想了,何必为难自己呢?明天就回你的城堡去,继续当你的逍遥王子不是更好。”
>我话音未落,就听亚伦那边传来一阵吼声,“就是这该死的通情达理!”我被吓了一跳,还没等我发作,他的声音又低了下来,“那一天也是如此,明明都对我做了残忍的事,却在事后那么温柔地对我……明知道作为荆棘王冠的主人无论怎么折磨我都无可厚非的……”
亚伦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的嘴角越来越抽搐。温柔?通情达理?那是形容我的吗?你脑子崩坏了吧你!还有我干嘛要无条件折磨你啊?我是个S,又不是鬼畜施虐狂。还有你别那么少女好不好,搞得我好像对不起你一样。看着陷入自我世界的亚伦,我只感到心乱如麻。好烦……
一眼瞥到光溜溜的文森特,我扯了条被单连同眼镜一起递给他,苦笑道:“好好的气氛被打断了,我们去你的房间继续。”
文森特淡定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亚伦殿下的苦恼很正常,爱上主人本就是一件辛苦的事。主人也许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优秀,当看到今天您坐在王座上受族人崇拜仰视时,我也曾深深不安,感觉您离我越来越远。所以,我能理解他想要独占您的心情。”似乎是我的表情越发凝重,文森特露出了春风般的笑容,安抚似的说道,“但我不会奢望束缚您,只是在旁边看着您成长,我就很满足了。”
“谢谢。”我发自肺腑地感谢他。知己我已经拥有,至于那个牵动我心弦的人,他不理解我,我亦不能强求。这么想着,我转身向外走去。就在这时,一双手臂把我牢牢箍在怀里,耳边传来亚伦模糊的声音:“主人,不要离开我……”
这句话是那么耳熟,时光倒流到我们第一次相遇,他也是这样,像个迷途的孩子一样,抱着我恳求我不要离开。我无奈地转身直视他的双眼,问道:“你想怎样?”
“K,可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我点头。
“如果我和文森特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谁?”他目光灼灼,流露着急切。
听了他的问题,我笑了。我反问亚伦:“左手和右手,必须砍一只,你怎么选?”
亚伦望着我,瞠目结舌。过了好久,他的目光扫过文森特,恍然大悟。一双碧眼与我四目相对,亚伦郑重说道:“我对你的誓言不会改变。如果文森特想要成为你的盾,守护你的背后,那么我会化作你的剑,横亘在你前方的敌人,由我来为你铲除。”
不管是纯正如紫水晶,还是高贵如祖母绿
,那其中沉甸甸的是满满的真情,那一刻,我突然感觉心充实了许多。我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对两人说道:“我累了,你们想怎么侍寝,随你们喜欢好了。”
感受着床上重量的增加,我心中莞尔。属于夜的娱乐即将到来,而我也该放松一下了。只是,我似乎低估了某些人的能力……
第二天,确切的说我是被舔醒的。朦胧中,感觉有什么柔软湿滑的东西侍弄着脚趾,并沿着大腿内侧蜿蜒向上,直到停留在两腿之间,将某个极敏感的器官包裹在其中。我睁开眼缓缓坐起,正看到赤身的亚伦埋首于胯下,专心致志地挑逗着我的分身。快感像电流一样席卷全身,舒服是不假,可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他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张弛有度吗?
我推开他的头,亚伦不情愿地吐出口中的东西,意犹未尽地舔着嘴角,抬头哀怨地看着我:“起床时的侍奉,K不喜欢吗?”
“我没说不喜欢,但我还有一天的工作要做,可没空跟你耗费在床上。”我说着,伸出脚在地上寻找着拖鞋。
“这么说,K是喜欢的了。”亚纶听了,笑着栖身上前,强有力的手臂揽过我的肩膀,他用极其性感的嗓音在我耳边说道:“亲爱的主人,不知道那个东西,可不可以拿出来了?”
我不知所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两片臀瓣之间,一小段粉红色的柱状物映入眼帘。仔细听,还能发现那东西正“嗡嗡”地震动着,好似蜜蜂的浅唱低吟。记忆如潮水般涌向脑海,这个人昨晚的所作所为一一浮现在眼前。手指渐渐握成拳头,我看着亚伦那张讨打的俊脸,恨不得将它踩扁。这只不知节制的狼,如果我现在不是血族的体质,一定会被他折腾散架。那恐怖的精力跟体力,是正常人应该有的吗?
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我无比温和地对他微笑道:“不可以,这是对你的惩罚,我必须充分让你体会到你的主人昨晚有多么辛苦。”
“主人,我知道错了嘛~~”说完,那只金色大型犬就捧起我的脸来了个法式长吻,吻完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要不今晚我让主人上十次,好不好?”
我挑眉,冷声反问:“你当我跟你一样是精虫上脑的色鬼吗?”
“哦,我差点忘了,主人的体力不怎么好。”亚伦拍着脑门说道,那欠揍的表情让我气结。望着那张跟詹姆斯如出一辙的脸,我突然觉得自己心中父亲好男人的形象完
全被他毁了。不过也不排除那个可能,他们安德烈家的男人都是这幅德行。如果真是这样,我一定要替我那可怜的母亲教训他们一番。
有些人越愤怒越冷静,我八成就是这样。翘起腿坐在床边,上下打量着亚伦,直到把他看得发毛,我才泰然说道:“虽然我一直很喜欢贞操带,但昨天子爵送的那个黄金马嚼实在不错,还有配套的各种环和手铐脚镣,相信戴在你身上一定很赏心悦目。”
亚伦的额头流下一大滴冷汗,他干笑着说道:“那个……其实我觉得按摩棒也挺好的。”
“是么?”我斜眼望向他,“但我现在很中意那套黄金玩具,它们跟你的金发很配。”
“K,我错了,原谅我吧。”见我真生气了,亚伦立刻蹲在我脚下,英武霸气的脸上溢满哀求的神色。装可怜是他惯用的伎俩,每次我都会被他逗得生不起气来,但这一次这招却不再见效。
“啊,对了,好久没用过马鞭了,不知道手生了没有。”我站起身,对亚伦微笑着建议道,“不如我们现在就试一下吧?”
“主人,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啊!”亚伦抱着我的腿大喊着,正在这时,文森特走了进来。
“万分抱歉打扰主人的雅兴,刚刚密党沃恩图恩氏的亲王发来请柬,邀您去卡玛瑞拉赴宴。”说着,他看了看我跟亚伦的相处模式,微微一笑,道,“恐怕主人只能回来再跟亚伦殿下继续了。”
我俯视脚下的金发男人,面无表情地下达着判决:“黄金玩具和马鞭是必须的。不过……”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我继续道,“如果你今天的表现令我满意,我们或许可以省略穿环的步骤。”
“谢谢主人。”亚伦擦了擦额角的冷汗,随后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小心翼翼地问道,“主人,那个按摩棒可以取出来吗?”
我目光一凛,凌厉地盯着他,看得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淡淡说道:“出门在外不知会发生什么危险,碍手碍脚的东西就不必带了。”
看着亚伦站起身长须了一口气,我转向文森特,挑眉道:“你倒是很会挑时候,昨天的事你也有份儿,别以为能逃得掉,回来一并问罪。”
“是,是,主人,您回来怎么处置我都行。现在让我服侍您洗漱更衣可好?您第一次访问卡玛瑞拉,不能让他们小瞧了去。”说着,他吩咐女仆呈上了崭新的衣服和靴子,我一看,果然都
是国王级别的。
Chapter 19
引言:入乡随俗是真理,切不可在人家的地盘惹是生非。
密党卡玛瑞拉由七个氏族组成,分别是布鲁赫、冈格罗、莫卡维、诺菲勒、托瑞多、瑞默尔和沃恩图恩。虽然与只有两个氏族的撒巴特比起来他们人多势众,但多年来的较量他们却从未占过上风,由此可见密党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其中,沃恩图恩一直充当着密党的领导人角色,不过似乎经常受累不讨好。
沃恩图恩的辛普森亲王是一个官架子十足的典型统治者形象,他的城堡典雅而不失大气,领地也治理得井井有条。他带着本族的贵族在城堡中接见了我,在恭喜我成为撒巴特的新王之后,开门见山地同我谈起了两党的外交问题,让我不得不感叹当下消息的传递速度。我昨天刚刚发表了要统一血族的宣言,今天他们就有所动作了。
“自从诺亚大洪水之后,始祖该隐不见踪迹,十三位血宿建立了现在的十三氏族,从那时起各氏族间便冲突不断,每一支都想吞噬其他的十二支,成为血族的极致。如果不是中世纪教廷的大屠杀,血族不得不靠互相结盟来增强实力得以自保,也许今天还是各自为政的散乱状态。”辛普森像历史老师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述完血族的发展史,随后话锋一转,“听闻陛下想要统一血族,不觉得有些不自量力吗?”
此话一出,他那一方的目光齐刷刷望向我,有几个贵族的脸上甚至露出明显的讥诮。亚伦的手指握得咯咯作响,我却不以为意地笑道:“不知殿下是否听说过人类的一些多民族国家,他们几十个民族都可以和平共处,难道我血族的胸襟还不如人类,连区区十三个分支都接受不了吗?”
似乎没料到我会如此应对,他微微一怔,不屑地说道:“陛下的胸襟倒是博大,不过这可是个大工程,不知您打算先对哪一族动手?沃恩图恩,布鲁赫,还是中立党的某一族?”
我目露疑惑,不解地望着他:“殿下的话好奇怪,我为什么要动手?难道凡事都要靠武力解决?”
听了我的话,辛普森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那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异想天开的小孩子。“您之所以能顺利坐上撒巴特的王座完全是您父辈的功劳,陛下不会以为其他十一个氏族也会如此认同您,只等您登高一呼就归顺您了吧?”说着,他神情倨傲地喝起了咖啡。
他的态度并没有挑起我任何的情绪波动,我只是微笑着扮演倾听者的角色,等他说完才淡淡地补上一句:“以‘撒
旦之子’的名义也不行吗?”
辛普森端着咖啡杯的手顿时一抖,几滴褐色的液体溅到了桌面。我心下明了,原来对于我这个与生俱来的头衔,密党也是有所顾忌的。他目光凝重地打量我许久,终于开口说道:“茨密西女巫的神谕我有所耳闻,但圣子为何选择降生在撒巴特而不是别处,难道只有魔党才有资格得到暗夜之主的福泽吗?这点实在难以服众。除非暗夜之主在我等面前显灵以证真伪,抑或是始祖该隐归来命令我等统一,否则我们断然不会轻举妄动。”
好一个滴水不漏的回答。这两个条件每一项现在看来都是不可能达成的,他在此提出便是冠冕堂皇地否决了我的计划。我一边佩服辛普森的应变能力,一边漫不经心的搅着面前的咖啡,“据说每个氏族都有一代代流传的至宝,合称十三圣器,可对?”
“没错。”辛普森肯定着,警戒地看着我,不知我在打什么主意。
“我还听说这十三圣器相当于人界与魔界的媒介,只要集齐它们,撒旦便可以应血族的召唤降临人间。这样一来统一的条件就可以满足,不知殿下意下如何?”我隔着桌子望向辛普森,等待他的回应。
“这……”辛普森犹豫不绝。他从心底不相信我,别说他,我到现在都不相信自己的身份。撒旦在哪里?我从没见过。凯瑟琳跟我提起过十三圣器的作用,我对未知的事物是很好奇的,如果它们真能召唤出什么给我开开眼界自然最好,如果不起作用,也能趁此机会把十三氏族聚在一起,让我见见血族的全貌。
我的想法是很简单的,但换作辛普森考虑起来就复杂了,他揣测了半天我的意图,终于作罢,叹了口气说道:“这样也好。不过要集合十三圣器还需花些时日,陛下不如在敝处小住几日,等待各族到齐,可好?”
我微微蹙眉,怎么不先让我们回去,再定个时间在他的城堡集合呢?看着对面辛普森游移不定的眼神,我理了理思路,顺水推舟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经意间,余光瞥见辛普森后方一位贵族,那人阴狠又贪婪的眼神正望向这边,那目光的焦点似乎是……卡尔。
沃恩图恩准备的房间很符合亲王的规格,我的主卧室是一个宽敞明亮的套间,两边分列着四个单间,分别是亚伦四人的卧室。文森特全部一一检查过,并没有可疑之处。一到沃恩图恩的领地,莱恩的警戒度就升到了最高级,一双蓝眸如同精确的扫描仪来回扫视接近我的人,连食物也要
被他先试吃过才允许我吃。亚伦就更不用提了,自从辛普森亲王对我出言不逊之后,他就一直绷着脸,随时都可能爆发的样子。就连平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卡尔,也莫名多了份焦躁。
我击了击掌唤起他们的注意,“虽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我们也不必过度紧张。相信沃恩图恩的人都知道,撒巴特的王在这里出了事他们要承担怎样的后果。但你们要牢记一点——”我顿了顿,目光在四张俊脸上扫过,严肃地说道,“你们平时在自己的领地怎么闹我都不在乎,但来到这里,切记不可与密党发生冲突,知道吗?”四人纷纷称是,我点了点头,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休息。虽然嘴上说着安慰他们的话,我心里却不像表面上那样平静,辛普森的这步棋,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夜凉如水,皓月当空。我心中有事,就在花园中漫无目的地闲逛。馥郁的花香沁人心脾,呼吸着这样的空气,不知不觉心情也变得轻松了。正想着离开,突然听见不远处的灌木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心下以为是幽会的情侣,刚想回避,却被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吸引过去。
透过灌丛的缝隙,两个人影映入眼帘。背对着我的那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的斗篷里看不清相貌,但我还是从他的身形和兜帽边缘漏出的几缕红发判断出他的身份,卡尔·迪·诺森伯兰。而正对我的那个人,正是辛普森手下那个不怀好意的贵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