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车钱?哦,哦,不好意思,这就给,我一着急忘了,我……”岳小贱惊魂未定,惨白未退,慌忙上下摸索给的哥拿钱,可摸了一溜够,宽大的涂鸦T和沙滩裤,愣是没有半个兜儿。
“我、我没带钱……”满脸囧色,可怜巴巴求助向两个小崽子。
搭乘原车回家,方正满满登登给岳小贱上了一路的教育课,要他这么大个人,长点儿脑子,别神神叨叨说抽风就抽风,抓进安定事小,损伤他爸面子事大。一个倒霉催的也来个万一,他又怎么和他爸交代?
总之,把岳小贱训他那两句话,注水夸大翻几番的还了回去。坏心报复是一部分,真诚关心更多。
岳小贱心猿意马,脑筋全用在揣测和应对谢霖的阴谋,嗯嗯啊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方正。
方正以为岳小贱被他训对地方,心服口服外加羞愧难当,脸上挂出小得意。
叶尉岚冲一边敲边鼓捧臭脚,一边留心观察岳小贱的反应,状似没心没肺憨笑着很二很萌,笑弯的眼睛里悄悄隐藏担忧。
我不强迫,等你自愿回到我身边。】
洗洗准备睡了,岳小贱接到谢霖的短信,恶狠狠按回两个字:做梦,岳小贱极为罕见的糟蹋了东西,将手机又摔又砸弄个粉碎,电话卡冲进下水道。
方惟进屋,岳小贱正从卫生间出来,扫一眼地上的手机残骸,方惟摇摇手里的医药箱,先说帮岳小贱上药。
岳小贱很听话,娃娃般的任方惟摆弄,脚底的伤口被药水药膏杀疼了,只皱皱眉,紧抿小嘴儿不叫疼。
晚饭时,方正向方惟揭发了岳小贱今天的事迹,还表功说强扭岳小贱去社区医务所看了脚伤,上药包扎。方惟表扬了两个小崽子,鼓励他们以后就要这样互相关心和睦相处,简简单单让岳小贱以后注意,别再丢三落四不带脑子,再没多说什么。
然而,岳小贱清楚,事情绝不会轻易过去,打定主意,无论方惟如何拷问,绝不吐口。
仿佛故意打磨岳小贱的意志,岳小贱越是算准方惟下一秒就会发问,方惟越是不吱声,耗着耗着,处理外伤口,岳小贱倒憋出一肚子气,恩将仇报的一脚踹开方惟,伤还没好呢,就气忘了疼。
方惟依然没让岳小贱如愿,不吭一声,收拾好药箱,出了屋。
房门闭合,方惟好似没有回来睡的意思,害岳小贱蒸腾着火气,一番好等。
“你干嘛?这家没其他房间了吗,干嘛跟我凑一被窝?你不是不乐意搭理我,不乐意跟我睡?赶紧滚,小爷现在不乐意陪你睡!”
“深更半夜,孩子都在,你消停点儿。”
岳小贱故意扯嗓子叫嚣,方惟则冷着脸把声音压到极低。
“装什么正人君子好爸爸?又不是你压着我猛干,逼着我大声叫的时候啦?”
“小岳,我忍着你,你别来劲。”
“怎么地,嫌我了?就知道你们这些人的真心等于屁。你一句话,我立马走。”
“是我嫌你,还是你一直跟我隔着心?心都不在,我留你人有什么意义?”
“少酸溜溜装言情,你玩腻了,我走就是。”
说着,岳小贱果真翻身下床打点行装。
开柜门,扔出衣物和行李包,气哼哼愣能整出天大的动静。
“你这孩子,宁可走也不跟我说实话?”
制服岳小贱何其轻松,方惟挺身上前,倾身一压,搞定。
一双眼,犀利敏锐堪比探照灯,直身寸进岳小贱眼底深处,穿进心。
身形体能不占优,岳小贱仍然不是好对付的,小白眼一翻,避开方惟的X射线。
“什么实话?有病!”
“咱俩这种关系,以为我发现不了你的反常?到底什么事?!”
“叫兽,你真不愧写书的,想象力真丰富,我哪里反常?再正常不过!”
“你认为我帮不了你?”
“这年头,自己活好就不易,谁能帮谁?”
“小岳,看着我。”
方惟完全可以动手逼迫岳小贱正视他,但他没有,仅是命令。
岳小贱能让他称心如意才怪,两眼上翻不知道看哪儿,紧咬着惊慌恐惧,死都不肯吐露。
方惟说对了,他就是认为他帮不了他。
不只是方惟,谁都帮不了。
正常人,怎么干得过疯子?
既然如此,就不要牵扯旁人,他扛不住自责。
岳小贱坚决不为所动,方惟也没办法,无奈移开覆压的身躯,把岳小贱抱回原位。
放好岳小贱的东西,收拾好滞留已久的手机残骸,方惟对自己发狠——以后绝不能让岳小贱有机会再把这古旧的行李包显出来亮相。
“你手机确实够旧,明天给你买新的,脚底全是口子就别瞎折腾,你也不嫌疼。”
“这点疼算个屁,你把我干得第二天起不来才叫真难受。”
方惟搭好台阶,岳小贱很给面子的下来,长长的睫毛扇动风情,显示不安分。
方惟似是无心,视若无睹。
这又触碰到岳小贱的禁忌,他最受不了方惟装蒜,冷落他的诱惑。
小手摸呀摸,摸进方惟睡衣,忽而向上,忽而下滑。上只在胸前突起划两圈,下不深入躲在睡裤里的丛林,勾起方惟的痒,又不给他解痒,逼他兽性大发,抢占主动。
方惟闭眼忍受骚扰,气息文丝不乱。
岳小贱不甘,加大药力,脸儿贴近方惟颈窝,探出小舌尖湿漉漉滋扰。
很成功,方惟喉结重重滚动两下。
受到鼓舞,岳小贱再接再厉,伸长舌头在方惟颈项间的敏感带恣意妄为。
“别闹,你脚有伤。”
“叫兽不要脸,还想我给你足交?”故意歪解。
“家里有两个青春期的孩子。”
“又不是第一次,人家忍着不出声就行了呗!人家出院后还没干过呢,你不想,人家可痒到想爬墙了。”
“你哪次忍住了?”
“那你把我嘴堵上。”
方惟终于不忍心驳岳小贱面子,堵住岳小贱的小嘴儿,用他热切的唇舌。
得逞的喜悦无疑是助长欲火的催化剂,岳小贱用紧致湿热的牢笼困住方惟的金箍棒,纵情扭动腰肢,抱着方惟大跳齐天大圣下凡舞。
哪有尖声嘶叫?唯有水声淫靡,喘息低吟。
换了新的手机和手机卡,岳小贱的生活貌似回归清净,甚至清净得有些过分,连泛滥的广告短信诈骗电话都不来打扰。
可,岳小贱的小脑袋瓜一直不肯清净,乱糟糟狂转。
假模假式装了几天乖巧,趁方惟出去见出版商,方正去叶尉岚冲家玩,迅速打包好行李,轻手轻脚且恋恋不舍的溜出方惟家。
怎么那么巧,钻进电梯,手机坚持不住响了。
第六十九章:回归
电话是方太太打来的。
上次医院见面之后,方太太去探望过岳小贱的妈妈和奶奶两趟,一为劝解,二为联络感情。
今次一进门,方太太就觉得岳小贱妈妈脸色不好,正劝她去医院看看,岳小贱的妈妈就昏倒了。
一边送人急救,一边通知岳小贱。
岳小贱赶到医院,他妈刚急救完,推进病房。问医生,医生的态度很明确,他妈妈的病情突然恶化,需要尽早手术,否则性命堪虞,撑不了多少时候。
岳小贱巴不得尽早手术,可,哪里找可供移植的好肾?
岳小贱几乎给医生下跪,方太太也帮腔央求,可医生愣是不给面儿,不肯吐露之前反悔的捐献者的个人信息,坚持原则到可恨的地步。
岳小贱很激动,眼看要爆发医患纠纷,方太太连忙劝抚,让他去病房陪母亲,她留下跟医生交涉。毕竟她退休前也是一名医务工作者,兴许能和医生拉上关系,套出些话。
岳小贱听劝去了病房,刚到病房门口,便收到一条陌生人短信,说他有他需要的东西,条件他懂。
岳小贱根本不愿记谢霖的号码,但他仍是认出短信来自谢霖。
不寒而栗。
谢霖如何知道他的新号码?如何掐准时机发来这样一条信息?难道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
是谁?!
惊恐而戒慎的环顾四周,医生护士患者家属,哪一个都那么可疑,仿佛遍天下都是谢霖的眼睛,监视他每一个最细微的动作,磨蹭着利爪,随时可能将他抓回牢笼。
这时候,方太太急火火跑来,满脸焦急,眼眶含泪,抓着他的手,颤抖着告诉他,方惟在来医院的路上出车祸了。
岳小贱当然要跟方太太一起过去关心方惟的伤情,可,方太太不让,做出坚强的模样叫岳小贱先专心照顾妈妈,相信方惟一定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倘若需要,再通知岳小贱。
岳小贱实在拗不过,想想也对,方惟那边有一大堆医生护士围着急救,他确实帮不上什么忙,不如先顾好一边,等方惟有了确切消息,再过去。
叮嘱方太太放宽心,千万不能忙中出乱,回头方惟无大碍,反让一家子担心她。
方太太连连点头,直说没事没事,实际连电梯都等不了,岳小贱扶她下楼时,跌跌撞撞,几次都险些蹬空。
不放心的将方太太送上车,拜托司机多照顾,岳小贱折返上楼,才迈上两级台阶,手机又响了。
短信,刚刚那个号码。
还不过来?嫌邀请力度不够?或者你告诉我,你身边还有谁需要长期休假,我很乐意帮忙,以示我挽回你的诚意。】
岳小贱可以不管周遭人的死活,一走了之,反正他的赌鬼爹一直是这样做的,按照遗传角度,他有样学样也不稀奇。
然而他终究心软,终究无法自私到底,对赌鬼爹尚能一忍再忍,何况这些真正喜欢他、在乎他的人们。
嘱咐妈妈和奶奶注意身体,他去看叫兽伤情如何,顺便商量怎样解决肾源问题,岳小贱拎着他的小包裹,一步一沉重的离开医院。
为了能在自由中多逗留片刻,故意步行,故意不急于打听谢霖所在。结果,最后这一点心愿都不能实现,出医院拐个弯,便有辆车缓慢递上,朝他开启车门。
岳小贱多么希望这张脸孔从他的生命和记忆里连根拔除,虽然很英俊,盖过叫兽和温玉骋,却只令他联想到魔鬼——阴森,残忍,嗜虐。
皮肉的疼痛还能勉强忍受,真正恐怖的是谢霖所营造出的氛围,压抑,绝望,足以将人逼到和他一样疯狂一样扭曲一样变态。
岳小贱厌恶谢霖的一切,极力躲避他的触碰,乃至靠近,目光都不肯在他身上停放。
谢霖不介意,打从岳小贱走进他的住处,脸上的笑容就不曾减色,那么欢喜,那么开怀,无视岳小贱的抵触,搂搂抱抱亲亲,贪婪汲取这全部从他身边溜走的味道。
许久不见,肯定生疏,不能操之过急,他会慢慢的耐心的赶走每一丝陌生的气味,再用自己的气息将岳小贱完整占据笼罩,不留分毫空余。
“我来了,你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办法救我妈妈。”
“这些年你都等了,何必急在这一会儿?咱们许久不见,该先亲热亲热。”
岳小贱干脆扯开谢霖的缠抱,移臀他处。他不愿意来,为什么来,谢霖心里头一清二楚,既然一时达不成,抱歉,他也没心情伺候。
“我等得了,我妈等不了。你能帮,我就留下;不能,我就走。别拿旁人要挟,亲妈我都无能为力,旁人我更管不了那么多。”
“你倒洒脱。”
谢霖顶不乐见岳小贱刺毛反抗,看在分别良久,勉强忍耐。而脸色,仍是难看,嘴角的笑痕透着阴冷僵硬,哆哆嗦嗦,似乎还有蜕变成狰狞的趋势。
怕到极致便是麻木,岳小贱白眼一翻,小脸儿一扭,傲娇起来。
搁过去,这无疑找死,谢霖额角抽搐,确实露出发作迹象。
岳小贱才不在乎,反正谢霖的手段他早尝过,无非再来一回,变本加厉也没啥好怕,最多不过是把他折磨死,那才一了百了,彻底解脱。
岳小贱的挑衅,削弱了谢霖的自制,惩治岳小贱的念头在脑子里愈加鲜明愈加壮大,鼓动他的心跳,亢奋聒噪。
终于隐忍不住,上去抓住岳小贱的头发,执掌岳小贱的后脑,凶野蛮横的蹂躏岳小贱的小嘴儿。撕、扯、咬,为的是唤醒岳小贱对他手段的记忆,绝非缠绵。
岳小贱当然不肯乖乖受虐,拼着力气推搡躲闪,不让谢霖得逞。
啪啪两巴掌,轰得岳小贱嘴角渗血,仍是不肯屈服,反而发了狂,反抗越发激烈。
才刚见面,谢霖原不想动用粗暴手段,谁让岳小贱太不识相,不单心野了,行径跟着变野,若不给他尝点厉害,怕是不能懂人事。
狠拽岳小贱头发,将扑上来撒野的小家伙拽离自己几分,紧接着,压着岳小贱的脑袋往沙发里按。岳小贱挣扎越烈,按压的力气越大,分明要让岳小贱窒息。
“谢霖,我操你妈!”
岳小贱扯开嗓子嘶吼,果真吼住谢霖,等他趁机钻出谢霖的掌心,瘫在地上拼命呼吸,谢霖竟全无预兆的笑了。
大笑特笑,前仰后合,抱肚子打滚。
“谢霖,实话告诉你,我来就为我妈,你要是能救她,你想怎么都我依你;若是不能……进你的门我就没打算好好出去,大不了拼了这条命!”
谢霖还在捶打着沙发狂笑,笑够了,抬起头,笑得眼泪都已溢出眼角。
“你这狼心狗肺的小贱货,那的老婊子放走你,你还要操她?你要不嫌奸尸似的枯燥没乐趣,我就带你去操她。呐,去不去?”
“你、你有病!少顾左右而言他,我说的你听清没?到底能不能救我妈,一句话!”
“那老婊子就躺在床上,呼吸都靠仪器维持,只要我想,随时都能割了她的肾救你妈。”
“你……你妈妈……”
谢夫人曾救过他,岳小贱一直很感激,现在听说她出了事,心中难免兴起波澜。尤其,谢霖这态度,他无法不怀疑谢夫人的现状与谢霖有关。
对自己的母亲都可以残忍无情,谢霖果然疯到变态,无可救药。
“我妈?帮你的那个只是个生不出蛋的老婊子,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献出自己如花似玉的妹妹给那老畜生糟蹋,妹妹疯了,寻死觅活她不让,非要妹妹生下肚里的孽种,然后把妹妹送进精神病院,自己白捡了个儿子。再然后,又眼睁睁见那老畜生糟践那小孽种不制止,老畜生完事了,痛快了,她才假惺惺安慰那小孽种,告诉他家丑不可外扬,把他送出国,直到老畜生死,才回来。
你觉得那老婊子是好人?你这小贱货有奶就是娘,懂个屁!她罪有应得,本想让她死不死活不活喘不了气又断不了气地一点点熬死,结果,她竟然撑到我找到你,还和你妈配型成功……算那老婊子还有点良心,临死能对她的罪孽做出些微补偿……哈哈哈……亲爱的,你不想承认咱们是天生一对都不行,你看,无论您跑去哪里,上天都会把你带回我身边,咱们的缘分早就捆好,分不开。”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而谢霖的身世完全勾不起岳小贱的同情,或许勾起了,却叫曾经的伤害淹没。
抽回被谢霖紧握的手,岳小贱不改颜色。
“你家的肮脏事与我无关,我就要你救我妈。”
“这再简单不过,只要你让我满意。”
“我人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满?”
“你可是有过前科,等你能令我相信你不会再犯,我一定实现你的愿望。”
“你怎样才会相信?期限多久?我妈熬不了那么长时间!”
“看,你又不招我喜欢了。”谢霖摊手,尽是无赖。
“你想怎样?”
谢霖笑眼斜睨,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