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因为我想你!”吼出这话,何濯无奈。该死的楚泽,就把自己吃得死死的。
“啊,这样啊。想念就要打电话的吗?你又没说。”
“……”何濯想杀人。
“嗯,可是在法国的时候,我也有想你啊。”摸摸下巴,楚泽认真的说。
“!”就像大热的七月天被人罚在太阳下跑步,正当满腔的愤怒不甘找不到宣泄口时却咚地从天而将一大杯刚好合口味的冰淇淋。什么火气,什么不甘,通通一边去了。
“臭小子。”紧紧将楚泽拥住,何濯无奈。就是拿你没办法啊。
雪花纷飞,转眼就是寒假。一想起要和楚泽有一个月见不着面,何濯觉得干脆杀了他算了。
呃,去年的寒假是怎么过的来着?完全没有印象了。真烦,怎么办,楚泽的家的东城市的。就算是让自己家司机用车接送,来回也要好几个小时。不可能随意跑去见面的。真烦呐。要不,让楚泽去自己家?嗯,想想那家伙不喜欢人多的性子,再想想自己家那自来熟的一群人,算了吧。别到时候吓着那小子。还记得那时候那家伙跟自己报怨说被法国女孩缠得想逃跑的事儿。别到时在自己家来这么一出,那可就不好了。那要不,自己去楚泽家?哎,这主意可行啊。最多到时候家里嚷嚷说什么大过年少一人之类的,哄哄就好了。对了,反正楚泽那小子曾经说过父亲常常不在家,而且他母亲又在法国。那他家还有什么人呐。哎呀,那不是可以和他独处?!
心跳,好快。
决定了,就这样。今年寒假,咱去东城过!
“你要去我家?可是,我家没人的啊!你这么爱热闹的人,怎么合适……”楚泽很奇怪。
合适!太合适了!就是没人才合适啊……“啊,是这样,都说了我们现在是情侣!情侣,你懂吗?情侣是不能分开的!知道不?这个寒假这么长,要分开一个月,那个是不对的!知道不?”神啊,原谅我引诱单纯的孩子吧。
“哦,是这样啊。但你不在家过年,你家里没关系吗?不会有问题吗?”楚泽倒是关心何濯。
臭小子,要你这会儿懂人情世故了。“没事,我谁啊!何濯!我说没事就没事。再说了,不就过年嘛,多大个事。行啦,不说这些,你的包呢?我帮你收拾。”
“包?我不带包的啊。”
“啊?!不带包你回去穿什么用什么?作业呢,怎么做?!”
“作业我昨天用快递送过去了。”
“哟,你还会用快递?!”
“嗯。”
“……你行。那衣服什么的呢?也用快递带回去了?”
“都是学校穿的衣服啊。”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回家不穿衣服?”嗯,脑海里突然浮想联翩……
“不是啊,回去再买的。”
“……行。你是少爷,我是乡巴佬。”
“呐,对了,楚泽,你什么时候动身?”
“下午会有人接我的。”
“哈?!这么快?你怎么都没跟我说?!”
“你又没问我……哎哟,别捏我脸,痛啊。”
成了,何濯放弃同那白痴讲理。算啦,也来不及收拾行李了。好,大不了就像那败家子楚泽一样,到地方现买衣服行李。嗯,打作业带上就是了。对了,得先给家里打个招呼。别到时候弄得鸡飞狗跳的。
楚泽家的司机还挺准时的,说好了下午两点,到点出去时就见车停那儿了。不过说,还真是物以类聚啊。那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话不多的型。不过说那话也太少了点,除了见面时叫了声“泽少爷”,还有问了何濯是谁,得知是他们家泽少爷的朋友后,就再没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字。
那楚泽也是,也不知是有这习惯还是累了怎的,上车后不久就开始打瞌睡,何濯又不忍心吵醒他。哟,这一路没个说话的,可没把何濯给憋死了。本来想找点话茬跟那司机聊聊,可看看他那握着方向盘那谨慎的表情,何濯真怕一出声给扣上个打扰人开车的帽子。可怜的何濯,就这么给闷了一路。
无奈得看看旁边熟睡那家伙,何濯望着车窗外面飞逝的景物无声叹气:我自找的。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下车后的何濯望着眼前的建筑,看看面前平静的一中年一少年。忍了忍,再忍了忍。忍不住了。
“我说,走错地方了吧?”
抬头看了何濯一眼,那司机大叔把何濯的书包拿下来,递给何濯:“您的行李,何少爷。”
何濯接过。那人微微躬了躬身,就退回去开着车扬长而去。
“走吧。”楚泽拍拍何濯,就向前大步而去。
“慢着,你小子没事吧?这是你家吗?我说你有点生活常识好不好?你家是饭店啊?啊,还挺高级哈,六星级是吧。天之宇大饭店,啊,挺有名的哈。”何濯简直不知道怎么说这楚泽。啊,这小子还真是少爷哈,有家不回住饭店?!
“暑假我也是住的这里啊。”楚泽不明白何濯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行!你是少爷!那你一整个假期回东城就不回家就住饭店?那你家房子拿来做什么?家里人呢,就不去看看?呃,”何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不会吧,“你家就一个人也没有?父母不在那老人呢?还有佣人呢?不是说你是给一什么阿姨带大的么?”
听言,楚泽垂下眼帘,“爷爷住在郊外青湖山。姥姥姥爷住在T省。赵阿姨从我上高中后就辞职了。那个房子,的确没有人的。”
“楚泽……”一丝心疼泛出何濯的眼。
“而且,”低着头的楚泽难得的有些脸红,“我不会做饭,不会收拾,只能住这里啊。”
“……”张了张嘴,何濯找不到词儿了。
“而且,这是我家的饭店啊。要是父亲或是爷爷他们找我也知道我在这里。”
像是为了证明楚泽的话,话音刚落,就急急冲过来一群人。“啊,泽少爷,您已经到了啊。这边请。还是住上次那个房间吗?嗯,这位是?”
拍拍额头,何濯相信,这会是一个非常不同的假期。
啊,对了,当房门被客气的关上后,何濯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那个和楚泽独处的计划呢?啊,那可恶的生活白痴!!
“哈啾!”隔壁正在签收快递的楚泽突然打个个喷嚏。
第十四章
是夜,躺在酒店床上的何濯是越想越郁闷。早知道是这个情况,那自己这么巴巴的跑来,岂不是只能白天能见见那家伙,那这就和平时在学校有什么差别?
这可不是他此行的根本目的。
再说了,那楚泽对情感方面糊里糊涂的,虽然被何濯连哄带骗的认定了两人是情侣的关系,可是何濯心里再清楚不过,那楚泽也许只是把好友和情侣当成了一回事。
是,何濯也知道,相对于别人,他对楚泽来说已经算是最为亲近的人了。但何濯也明白,那家伙不过是因为只有自己一个朋友。楚泽性情淡漠,看起来好像是彬彬有礼,其实是距人于千里之外。
其实能这样靠近楚泽,已经是他何濯的三生有幸了。
想那会儿察觉到自己的异样感情,慌乱中试着稍稍疏远他一点。结果那家伙还着急来着。
虽说那家伙着急只是因为怕失去自己这唯一的朋友,与情爱无关,但好歹知道楚泽也是在乎自己的,知足吧。
唉,做什么把自己贬到这么可怜的地步?想他何濯无论在哪里,那可都是闪着亮的光源。
无奈,那楚泽就是他的克星。
谁叫自己先动心。
栽在那小子手里了。
东城市迷人的夜,有人睡得安然而香甜,有人几乎彻夜未眠。
第二天早晨,楚泽满脸疑惑的盯着何濯的熊猫眼,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结论。
“是不是房间不够好?要不我让他们带你去总统套房?嗯,我原本想一个人用不着那么大的房间,想着你也跟我差不多吧,就让他们给你开的和我一样的套间……”
臭小子,我睡不好,你才是罪魁祸首!
“没有的事。我谁啊!我何濯!怎么可能像你那种娇少爷似的?”
“又在臭美了。明明是你没睡好。我可睡得挺好的。”
“……”
何濯决定不同他计较。
挠挠头,想想自己的计划,何濯还是决定不能浪费了这个假期。
“哎,楚泽。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过我们作为情侣的第一个假期吗?我可不想就这么在这里耗下去啊!”
“那你想玩什么?这里有游泳池、购物中心、银行、邮电、花店、服装店、咖啡室、高尔夫球场……”
“打住!你小子,帮你家做广告呢?”
“是你说无聊的!”
“我什么时候说无聊了?”
“刚才。”
“刚才我什么时候说了?我怎么不记得?”
“你说不想就这么在这里耗下去。”
“……”
抚额。何濯突然间无比怀念曾经不太会与人交谈的那个斯文的楚泽。
那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顶嘴了?
“何濯,你到底又怎么了。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我早就跟你说了会无聊的。”
唉,坏小子。还不是为了你。
“呐,楚泽啊,我当初是打算去你家的。可不是来饭店。住饭店多没意思,谁没住过饭店呐。我说,我们还是去你家吧。”
“可是,家里没有佣人了。平时清洁只是找清洁公司定期打理的。你去怎么住啊。”
何濯差点说出,我跟你当佣人行不行楚大少爷。
“呐,楚泽。只是我们俩去你家,又不是去开宴会,我们吃的可以叫外卖或是去外面餐厅,穿的可以拿去洗衣店,家里地方弄脏了可以叫清洁公司。两个人,能弄得出多大动静?”
“嗯?这样也行?我还没想过。”
你能想到就奇了。
“成不成你说个话。再说了,住饭店是真的没意思。啊,对了,我是因为不喜欢住饭店才睡不好的。再好的房间都没用。要再这样下去,我要是生病了,都是怪你。”
“真的假的?哎,你生病了吗?”
“现在还没,你要是再让我住饭店,那就快了。”
“嗯,那好吧。可是要是到时候你在我家又出什么新毛病怎么办?”
“那不会。你放心好了。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哎,对了,刚才你不是说你家饭店里有卖服装的?走,走,走,我们一起去挑些。都是你,我现在也是一件多的衣服都没有。”
……
楚泽家位于东城市中心。在那块寸土寸金的地方,那楚家的房子是一幢样式有些久但豪华壮观,保养很好的四层别墅。而四周全是林立的写字楼,商业街。别墅被环绕其中,显的特别扎眼。
何濯愣了愣之后的结论是,他们楚家是生怕贼把他们忘记了。
楚泽挺委屈,说那房子又不是他弄的。
何濯想想也是。而且话又说回来,他何家的房子不也是挺招摇的,虽说没楚家这么有个性非得在市中心,可在南市晴明山别墅区,一说起何府,那也是抬眼就见。
好了,不想那么多。突然特别想看看楚泽的房间。
告别了特地跟过来的那位酒店的什么经理,何濯拉上行李箱,反倒走在了楚泽前面。
“楚泽,你房间在哪儿?”
“嗯?二楼每一间都是客房。你不用跟我挤一间的。”
哎?其实何濯本来只是想说看看楚泽从小长大的房间什么样子的。
不过,既然都这么问了,那么。
“我乐意。怎么,你不乐意?”
“呃,那个……”楚泽居然出现为难的表情。
何濯就气了。
“怎么了,跟我一间屋会委屈了你楚少爷?”
“那倒不是。只是……”
“只是什么?”
“呃,……”
“楚——泽——”
“算了,跟我来。你自己看吧。”
一分钟后。
吞吞口水,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
“楚泽,这,这,这,这是你房间?!”
“嗯。”
“你确定没搞错?”
“嗯。这是我家。不会搞错。”
“……楚泽,你真的是人类么?”
蕾丝。
轻纱。
粉红色。
毛绒布偶。
铺着软毛的床。
甚至还有梦幻系的帐幔。
刚进的瞬间,何濯以为自己穿越到了中世纪欧洲哪位公主的闺房。
轻轻笑笑,楚泽将自己的行李箱拉进了房间。
“其实,我也是一直到南市上高中后,才慢慢知道别人的房间都不是这样子的。”
顿了顿,楚泽又说。
“这些,都是我妈弄的。我原来也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就这么一直保持着了。”
楚泽的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伤。
何濯本不想提那家伙不开心的过去,可是到了这里,就控制不住想要了解那楚泽的全部。
“楚泽,能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吗?”
“也没什么特别的。而且都过去很久了。”
“说说,我想听。”
“也没有什么。”
“说给我听。你的事我都想知道。”
楚泽被告何濯逼问的没法子,于是拿来几本相册,对何濯慢慢讲起了自己的过去。
相册装饰精美,最先打开的一本以楚泽父母的相片为多。何濯除了感叹那楚泽妈妈真的是十几年如一日,几乎没有变老之外,也第一次见到了楚泽的父亲。
虽然有着和楚泽相似的鼻子嘴巴,虽然也是英俊帅气,但那透出来的气质是完全的没有一丝相像。
如果说楚泽给人感觉像温良的王子,那楚泽爸爸给人感觉就是不可一世的君王。
而且,仅仅是来自相片上,还是很久的相片上那生人勿近的冷酷气息,也让何濯觉得这楚泽爸爸真是有些可怕。
“哎?”何濯指着相片的一处,突然有了新发现。
“祁妍,楚凌天新婚大喜……哎,楚泽,你爸名字里有个天呐?那昨天我们呆的那饭店也有个天字,是不是用你爸名字起的啊?哦,是你爸妈的结婚礼物?不对呀,那为什么要叫天之宇?应该叫天之妍呐?哦,我明白了,是因为那名字够霸气吧?”
楚泽想了想,摇头。“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何濯咂咂嘴,也是。那楚泽出生之前的事,他怎么会知道。况且以他那性子,也不会关心这些小事吧。
“哦。不知道算了。嗯,我们继续。哎?!楚泽,你们家还有个女孩儿啊?”
“嗯?”楚泽闻言偏过头来看看,“哦,那是三岁时候的我。”
“……”何濯本来想问,但脑子里突然闪过楚泽那位天下无敌的妈妈,再看看眼前这找不到形容词的房间。突然间觉得明白了。
何濯看着,楚泽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