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云嘿嘿笑:“是有两年没来了。”
季夏走进去,地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他抬头打量房子的结构,虽然房子修了很久了,但格局却很合理,季夏想象一下将来自己和罗建飞生活在这里,嗯,他一定也会很喜欢的。越看越喜欢,怎么办。
瞿明帅跟进来了:“哇,这房子真不错啊,季夏,给我留个房间啊,以后我周末就来这里度假,你们以后在前面的池塘里放点鱼苗,我们来钓鱼。”
季夏笑:“好啊,要是我二哥同意的话。”
周昭云笑了一下,他知道季夏这算是答应了。
天黑的时候,他们回到了市区。瞿明帅说:“给建飞打电话,叫他一起来吃饭吧,我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不能回去吃病号餐。”
周昭云横他一眼:“我什么时候刻薄你了?”
瞿明帅嘻嘻笑:“没有,没有,就是觉得你平时精心为我准备饭菜太费神了,今天咱们随便吃点吧。”
周昭云哼了一声。
季夏笑着说:“飞哥他上班,要八点才下班呢,这会儿应该都吃了晚饭了。还是不叫了吧。”
瞿明帅侧头看了一下季夏:“诶,我说季夏你和建飞什么关系啊,怎么像一家人似的?”
季夏抿嘴笑。周昭云白他一眼:“反应迟钝!”
瞿明帅睁大了眼,看看周昭云,又看看季夏:“啊!好哇!你们两个居然瞒着我。”
季夏说:“你也没问过我们啊。”
“建飞那小子也忒不厚道了点,这么长时间他居然都不跟我说。昭云你也不告诉我!”瞿明帅有些愤愤然,睁大细长的眼睛瞪周昭云。
周昭云耸了下肩:“这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你迟早都会知道的。”其实是他不乐意说罗建飞跟季夏是一对的事,再怎么说,自己喜欢季夏多年,结果被罗建飞这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男人拐带走了,多少有些气不过。
瞿明帅伸手向周昭云:“手机给我,我给那小子打电话,骗我这么久,一定要罚酒三瓶!”
季夏递上自己的手机:“用我的拨吧。”
在瞿明帅接过手机之前,周昭云就抢先接过去了:“你还是少用手机,我来打。”
“建飞,我周昭云。我们今天刚去丰台看了场子,季夏很满意,他要请我吃饭,没带钱,叫你来买单。”周昭云眼睛里都是笑意。
“对,在簋街。x记私房菜馆,等你来买单,不然我们就把季夏典押在这里了。”
季夏把手机抢过去:“飞哥,吃饭了吗?没吃过来一起。嗯,请假吧。我们现在正赶过去,你那边过去也差不多,好,一会儿见。”
周昭云叹了口气:“嫁出去的女——儿子泼出去的水,胳膊往外拐。”
季夏嘻嘻笑:“二哥这话是不是也说你自己?”
瞿明帅爆笑出声,从后面探过头来给
第九十三章:攻克老周
这天晚上四个人都吃得很高兴,瞿明帅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叫了一瓶白酒。周昭云要开车,所以除了季夏,没有人陪罗建飞喝,这一瓶白酒,几乎都是被罗建飞干掉的。
不过瞿明帅因此也喝了一肚子白开水,他要灌罗建飞的酒,自然不能让他一个人喝,他倒是想喝酒,但是不能喝,所以只能喝水。罗建飞酒量不差,跟自己人在一起,非常放松,所以喝得也开心,基本是有敬就喝。季夏陪着喝了两杯就不喝了,罗建飞就和瞿明帅一个喝酒一个喝水,干了大半夜,途中还上了两趟厕所。
吃完饭,周昭云将季夏和罗建飞送回去,这才开车回医院。回到病房,周昭云发现周正刚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爸?”
周正刚抬眼看着周昭云:“去哪儿了?”
周昭云说:“出去转了转,散了下心。爸你吃饭了吗?”
周正刚伸手抹了一把脸:“老三出事了,你已经知道了吧?”
“不知道啊。怎么了?”周昭云装傻。
“高坤被抓了,他指认老三是上次陷害你们的主谋,说是办成事老三给他两千万。”周正刚说。
周昭云心里冷笑一声,果然如此,他们的命就值两千万,高坤居然为这么点钱开始卖命,可见有多落魄。“周曦云呢?”
“被警察带走了。”
周昭云说:“带走就带走,这都是他自找的。”
周正刚叹了口气,眼睛没有焦点地看着某处:“昭云,你们兄弟三个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你们小时候多要好啊,你妈妈刚去世的时候,那时候家里穷,你们兄弟三个像小狗崽一样挤在一起取暖,一个烙饼分三份,你和你哥还会让曦云吃块大的。”
周昭云也沉默了,是啊,那时候穷,兄弟却是亲兄弟,什么时候开始生分的呢?
周正刚又说:“老三从小调皮捣蛋,最淘气就是他。别人都说淘小子出好的,我也这样认为的,但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变成这样。你们兄弟会反目成仇。”周正刚仿佛一夕之间老了十岁。
周昭云说:“妈死了,您的生意开始红火,家里有钱了,您更没时间管我们了,后来又娶了谢阿姨,她也不敢管我们。老三一惹事,我揍他,您总说我不知道爱护弟弟,每次都骂我,拿钱去摆平他的烂摊子。结果他越来越浑。我总想着他混着就混着吧,家里也不缺他的钱,只要不走歪路,爱干嘛就干嘛去,开公司开店子都可以,只要不太过分都行。可是他偏生不走好路,还和着外人来算计自己家人。真叫我寒心透了。”周昭云说完仰起头看天花板。
周正刚抹了一把眼睛:“我欠缺你们那么多,总想着要多补偿一点。你妈走的时候,老三才六岁,我总记得他穿着脱了线的毛衣,两个小脸蛋都冻开裂了,吸溜着鼻涕的样子,想想就觉得心酸,不想让他再吃苦。”
“您这是典型的慈父败儿。”周昭云低下头去,“全他妈都是钱惹的祸。”
周正刚无奈地长叹息一声:“怎么办呢?”
“爸,您就让他在里头待着吧。拿钱去打点下,别让他在里头太受罪。他这样的性子,不吃点苦是不知道疼痛的。”周昭云的情绪也十分复杂,那是自己亲弟弟,最后居然会走到这一步,他不是不痛心的。
周正刚老泪纵横,无声地垂泪。瞿明帅早就识趣地躲到里间去了,周昭云则陪着自己老子坐着,过了许久。周昭云才说:“爸,我陪您去吃饭吧。”
“不想吃,吃不下。”
“那我送您回去。”
周正刚摇了摇头。
“那您今晚睡这儿吧,我去给您买点吃的。”周昭云看了一下沙发,看样子今晚自己要睡沙发了。
周正刚抬了下眼:“你呢?”
“我睡沙发,一会儿让护士给我送条被子来。”周昭云拿起钱包准备出门。
周正刚说:“别买了,不想吃。”
“那毛巾牙刷也还是要的。”周昭云说着拉开门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瞿明帅正陪周正刚在外间坐着,周昭云愣了一下。只听见瞿明帅继续说:“……我爸就拿着笤帚追赶我,从庄子这头追到那头,一直追到庄稼地里,都不肯放过我,他太能跑了,我鞋子全都跑掉啦,我奶奶在后面喊都喊不住。我知道他越追火气就越大,心下知道自己这下可完了,追到了非打死不可。然后我就看见我们那的一个水泡子了,我一想这下得救了,然后奋力一跳,进水泡子了。我爸不会游泳,我会。但是我忘了那鬼天气了,跟咱们现在也差不多,身上穿着棉袄呢,我一跳进去,就跟绑了个磨盘似的往下沉,根本游不起来。我爸一看我沉下去了,也急了,顾不上多想,就直接蹚水下来捞我。结果我们爷俩都给淹了,幸亏我奶奶一直在后头跟着,赶紧叫人把我们捞上来了。”瞿明帅说得自己哈哈笑。
周正刚问:“你那会儿多大?”
瞿明帅抓抓脑袋:“九岁。那次我没事,我爸倒是病了一场。我奶说是惊着了。我妈说是被我吓病的。后来我爸还是打了我,在我屁股上拍了两下,一点也不疼。打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随便去点火玩了,省得再烧了人家的麦垛。”
周正刚陷入沉思,检讨自己这个爹是怎么当的。过了许久,周正刚问:“你爸要是知道你跟昭云一起,他会怎么样?”
瞿明帅说:“我爸这人最正直,最讨厌不负责任的男人,我要是告诉他,我把昭云给睡了,然后横竖都是一顿打。假如我们俩在一起,我爸肯定要打一顿,他儿子怎么能跟个男人在一起。但是要是分了,我爸会觉得睡了别人还不负责任,少不了还要打一顿。嘿嘿,我爸心软,跟他多磨几天,就松口了。”
周昭云本来在一旁一边收拾一边听瞿明帅说话,听完就觉得有一阵乌鸦从头顶飞过。扭头去偷瞧周正刚的神色,果然,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眼前这臭小子真欠揍,他也想打,说睡了他儿子跟吹哨子的似的容易。“周昭云,你这个窝囊废,你找个男人还被别人睡,你要把老子的脸都丢光了!”
瞿明帅赶紧安抚:“伯父,您别生气,我这只是权宜之计,就这么说而已,不然哄不住我爸。”
周正刚喷了口气:“那是我儿子睡你了?这还差不多。”
瞿明帅用手指头揉了揉鼻子,斜着眼睛看周昭云,要不要说实话告诉老头儿呢,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哪个当爹的希望自己儿子被压啊,给老人家一点安慰吧,只要床上还是他说了算就好。
这边季夏扶着已经醉了的罗建飞回到家,罗建飞靠在季夏身上,嘴里喷着热气,挂在季夏肩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嘴里还时不时地呵呵傻笑。季夏将他扶坐在沙发上,给他去拿毛巾敷脸,罗建飞拖着他的手不放:“宝,今儿真高兴。”
“知道你高兴。”季夏抽出自己的手,去卫生间搓毛巾。
罗建飞说:“这日子就是我想要的,你在我身边,咱们偶尔和朋友去喝喝酒,特好。”
笑容漫上季夏的脸,谁说不好呢,这就是生活,这就是日子啊。他将毛巾盖在罗建飞脸上,替他擦脸,罗建飞也不反对,任由他擦。
飞电和飞飞几个早就出来了,叼着各自的食盆蹲坐在沙发边上等着主人喂食。季夏给罗建飞擦好脸,赶紧去给它们热饲料去了。这个点已经过了平时喂食的点,所以几个家伙饿坏了,狼吞虎咽。季夏蹲在那儿看它们吃完了饭,然后齐齐打了个大哈欠,趴在地上眯缝着眼睛想睡觉了。
季夏知道吃了就睡不好,容易发胖,准备带它们下去溜达。他对罗建飞说:“你先躺会儿,我带飞电它们下去溜达一下,关了一天了,它们憋坏了。”
“我也去。”罗建飞眼睛都没睁开,说话还有点大舌头。
季夏心想,你站都站不稳,还想出去遛犬,别被犬遛就好了。“你别去了,我很快就回来了。好好躺着啊。”
罗建飞动了一下,坐了起来:“没事,还不到一斤酒呢。”
季夏将他压下去:“乖,别闹,好好躺着,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开电视给你看。”这电视是罗建飞后来买的。
罗建飞吧唧了一下嘴,依言躺下了。季夏去拿了条毛毯来给他盖上。
等季夏遛好犬回来,罗建飞已经呼呼大睡了。季夏将飞电它们安顿好,去浴室将浴缸刷了,罗建飞显然从来不用浴缸泡澡的,浴缸没有用过的痕迹,季夏费了点功夫才将浴缸刷干净,然后开始放水。
“飞哥,起来洗个澡再睡吧。”
罗建飞打了个哈欠:“好。”季夏没有回来的时候,他一整天都是忙忙碌碌的,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能够回到家就躺着休息的。
季夏扶着他起来,罗建飞靠在季夏身上:“宝,辛苦了。”
这声“宝”叫得季夏心里甜丝丝的:“辛苦啥啊,你才辛苦,每天都要这么忙。来,脱衣服洗澡。”
罗建飞脱了衣服,伸手去拿花洒,季夏说:“今天不冲,泡个澡。”
罗建飞说:“一起泡才行。”
季夏想了想:“好。我去拿衣服。”去外面拿了自己的睡衣进来,罗建飞已经在浴缸里坐着了,睁大了迷蒙的眼看着季夏。季夏将自己的衣服除了,跨进了浴缸,里面的水溢了出来。
罗建飞将季夏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我帮你擦背。”说是擦背,哪里是擦背,动作轻得简直就是抚摸,季夏喝了点酒,身体正有点敏感,被摸得很快起了反应,不由得嗯了一声。
罗建飞放下毛巾,将季夏抱在怀里,细细地吻他的耳垂、脖子,双手则沿着前胸一直摸到下腹,停留在鼠蹊部,像弹琴一样舞动着手指。季夏下腹一紧,不由自主地仰起头。罗建飞找准他的唇,与他交颈相缠,深深相吻。
季夏反手抱住罗建飞的脖子,纵情地弓起身子,沉溺在这深吻中。
浴缸的水开始是缓缓波动的,然后波浪大起来,一波一波地往外涌,再后来,就变成了哗哗的大浪,大波大波地涌出来。水中两个人在激情舞蹈、缠绵,柔情蜜意随着水波一阵一阵地往外涌,弥漫了整个浴室,又从浴室门缝间溢出,渐渐扩散到整个屋子。就连睡梦中的飞电,也似乎受到了感染,耳朵动了动,做起了甜蜜的梦来。
第九十四章:季夏出柜
季夏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身后贴着一个暖烘烘的炉子,睁开眼,感受到有一具光滑的躯体和自己紧贴着,他一点都不想动,维持着原状,只觉得无比舒坦。他察觉到腰间的手收了收,那个人跟自己贴得更近了。
季夏蹭了蹭对方脑袋:“飞哥,早。”
“早,宝。”罗建飞的声音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宿醉醒来,没有头痛,已是万幸。
季夏说:“昨天我去看的那个地方真不错,有在云南时的感觉。”
罗建飞的脑子清醒了点:“是吗?”昨天只是听说了地方还可以,没说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嗯,是个山坳里的小盆地,里面还有个池塘,夏天了可以养鱼。到时候还可以给飞电它们游泳。”季夏想起那个小山坳,就满心欢喜。
说得罗建飞也跃跃欲试了:“真的,哪天我们去看看。”
“好。我们也买辆车吧,自己有车方便。”季夏说出自己心中的打算。
“嗯,买辆皮卡车。”罗建飞也早就打算过了,等办犬场了,车子肯定是需要的,买犬粮,出门都得用到。
季夏说:“咱们还有多少钱?”
罗建飞说:“我这里有四十几万。”
季夏说:“我这有十万。”
罗建飞从床上跳下去,在衣柜里翻了翻,拿出两张卡:“钱都给你管。你当家。密码是你的生日。”
季夏收起来,笑嘻嘻的:“好。咱们要将场地休整一下,房子要重新装修,还要给犬修犬舍、训练场地,四周的围墙什么的都要重新修补一下。我估计要花点钱。车子买不了太贵的。”
“没关系,能代步就行,等以后赚了钱再买好的。先买辆二手车也行。”罗建飞说。
季夏觉得事情很急迫了,得赶紧抓紧才行:“你那边什么时候能走人?”
罗建飞说:“快了,老板正在找人,这两天有人来面试,合适了就能走了。”
季夏说:“好,我这边先回家看看我妈,然后我先联系工程队,要尽快将那边修起来才行。我哥说年底的时候药给我介绍客户呢,别到时候咱们的犬场还没着落,来生意了不知道去哪儿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