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好不容易TJ了这么个听话……咳咳……我TJ了他这么久,没有精力再TJ一个了,要怪全怪阿七这个臭小子,带坏宁簪!”
“嗯。”老爹转身,面无表情地对阿七说:“继续带着宁簪乱来,我是时候让他挂牌了。”
我看到阿七这孩子眼里的怒火,还有宁簪的绝望。
“九酝,你先回去吧,其他人该干什么的都干什么去吧。”
“还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收拾笼月!我累了一天,难道还要我亲自打扫不成?”九酝骂骂咧咧地赶着宁簪回房。你这大清早地有力气河东狮吼半天,没力气收拾屋子?
等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后,老爹面无表情地对着阿七说:“要守护宁簪,就安分点。”
阿七愣了,我也愣了,老爹没理会我们,甩袖就走,我跟上去:“老爹,真不公平啊。”
“你会觉得不公平吗?嗯?”好吧,我这个月的确是吃白食来着,但这是两码事嘛。
“不过您真要成全那两个黄毛小儿啊?”
老爹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小娘,是因为你还没有遇到你的那个劫,所以你才能这样置身事外。”
“哦?那我的那个劫会是什么样的人?”
“能带你走进红尘的人。”
“我现在不就身处红尘中么?”
“等你遇到了,自然就明白。”
“哦?那老爹的那个人呢?”
“多嘴多舌。”说完就见谭爷心急如焚地过来商量赎身的事,老爹自然撇下我走了,不过我倒是开始好奇,老爹的曾经。
老爹除了对客人会笑之外,平日里都是一副面无表情,波浪不惊的态度,跟其他窑子的老爹或妈妈都不一样,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甚至名字。墨莲不大,并没有名声在外,但一直经营地还不错,啧,真是个谜一样的男人。
仿佛为了印证老爹的话似的,我一进门就看见,床边倒着一个男人,不是初茶。
这墨莲才刚开门,离接客时间还远着呢,只有谭爷那心急人才会在这个时候跑来,怎的这位爷就在我房里了?初茶见了也不用知会我一声?
“爷?”我走近他,却听见他有气无力地说:“救我。”
啥?难不成是刚刚跑进来的?所以初茶才没看见?这可就难办了。这一身侠士打扮,该不会是惹了什么江湖恩怨吧?你又不是我的那个劫,救你何用?如果你是我的那个劫,我就更不能救了,我才不要遇到什么劫难呢!私自藏人被老爹知道了,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见我好像没有要害他的意思,那人放心地睡过去了,咳,准确的说,应该是伤得太重晕过去了……
第五章
为了不辜负这个“劫”的信任,我忙活了大半天,才将清理了伤口的劫搬到床上,这人不轻,可累死小爷了。
我双手托着下巴观察横来之劫,其实这个劫,长得还很俊雅的嘛,眉头皱着也不碍观瞻……
“小娘你还……唉?你没事锁什么门啊?”初茶那令人头疼的家伙还真是准时啊,平日里我不会锁门,屋里无财无色可劫,锁它作甚?今日为了这劫,可就锁了,该怎么消除初茶的疑心呢?
“就来就来。再不锁门,我的门可得报废了呢,每次都那么大力!”遮遮掩掩出了房门还带上了,幸好初茶没有在意,不过这往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办,真是令人头疼啊。
“小娘啊,老爹叫我搬进玲珑晚屏。”
“这么快?看来馨儿是应了谭爷呢。”真难得,第一桩美事就这样成了?话说也是,不成我的劫还找不着我呢。
“老爹说明天搬,今晚馨儿还要收拾打点。”初茶看起来挺兴奋的。
“老爹有意栽培你呢。”初茶这人,除了对我粗鲁了些,其他地方倒也是红牌的料,年纪也恰好,难怪老爹疼他。
“你说,我要熬到何时才能成为头牌啊?”
“这月馆里前三甲是谁来着?”
“好像是馨儿、九酝和雪芙蓉。”
“雪芙蓉?看来他要替了馨儿的位置呢。”雪芙蓉和馨儿,都属冷艳型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鲜少搭理他人,也不过问,若不是馨儿压在他头上,恐怕他早就是头牌了。不过就算他不是花魁,人气也一直很高,墨莲名声在外的,除了老爹,就他们三个了。
“那我要什么时候才能顶上来啊?”初茶一副包子脸。
“行啦,你这张小脸啊,还怕媳妇熬不成婆吗?”
心里惦念着屋里的那个劫,也无心思揽客,只是在大厅处随手带桂花糕回去。
“劫,你醒了?端着餐盘回后院太招摇了,所以只带了桂花糕,你先垫着吧,饿死在我屋里可晦气。”
“多谢救命之恩,请问恩人贵姓?”床上的劫直身跪在床上。
“叫我小娘好了。劫,你究竟是个甚么事啊?”的确,若不清楚他的来历,出了事我死不瞑目啊。
“我拿走了逆沙的镇派之宝,遭到他们追杀。”
我凑到他面前:“原来你是个小偷啊。”
“我是武林盟主。”啥?我的劫一脸正色地说他是武林盟主,我没听错吧?
“你……是武林盟主?就江湖上最呼风唤雨的那个?还需要偷人家的东西?”
“兹事体大,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见他似乎没有要说的打算,好吧,在这等人物面前我败了:“你叫什么?”
“路离江。”
“嗯,听起来还满像个大侠的名字。”
“……对了,呃……小娘,为什么我听你一直成我为‘节’?”
“因为老爹说,你是我的劫啊。”我蹲在他身边,仰视地细细看他,听他叫我小娘我很开心喔。
“什么劫?”
“桃花劫。”
“呃……这二月桃花还都没开吧。”劫他温柔地笑笑。
“不说这些了,你伤的还不轻啊,馆里虽有药房,药也可任用,但就是都不适合你这种伤,若要出馆买,我这个月也什么银两进账。“
正起身打算去翻箱倒柜时,忽的听到耳边一个声音:“这个不用你操心,自然有我来操办。”吓得我一屁股摔到地上。
我的妈呀,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姑奶奶?!
“小谨,你吓到恩人了,快向小娘道歉。”
“道歉倒不用了,就是以后莫要出现得无声无息,我知道你们江湖人士武功高强,但我这个小心肝啊可受不起。”爬起来拍拍尘,忽然发现不对……
“你喜欢的是女人?!”我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我可没有说我喜欢男人啊。”他低低地笑了,那闯进来的漂亮女子也在笑。
“可是,可是这是象姑馆啊……”什么事啊,我的劫居然喜欢女人?老天你玩我啊?!
“我是掉下来的,也不知是男娼还是女院。”平复的脸还是掩不住笑意。
“可我是小倌,你不会……不知道吧?”
“呵,我家盟主是什么人,他既然醒了,那不止是你,这家小倌馆的事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我闻言转身打量这个一身夜行人打扮的女子,虽说没有什么装扮,但却出人意料的风华绝代,比得上这城里任何一位花魁,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
“这是我的左护法。”我的劫,咳,离江……算了,还是叫劫顺口些,看见我注视着女子,便解释起来,顿了顿,仿佛看穿我似的,补充了一句:“她有个四岁的儿子。”
啥?这看着比我小的女子竟有儿子,而且四岁了……啧啧,看来江湖人士的驻颜功力却非我凡人所比。
见我对着自己掉下巴,这个左护法冷眼道:“看什么看,我今年才二十二岁。”
二十二,那当初生孩子时也就二九年纪,跟初茶差不多。呸呸呸,提初茶作甚,他又不会生孩子。
不过总觉得怪怪的……
“不会是你孩子吧?!”嗯,没错,是这个问题!
第六章
结果主仆二人两个同时对我的提问无奈地扶额。
“烨烨是小谨和右护法生的,与我无关。”
“所以你还是有可能喜欢男人的对吧?”
“呃……”可能是跟不上我的思维,劫明显楞了一下:“你这人当真有趣。”
嗯?这馆里的人都说我嘴巴不饶人,怎地一遇上他就变了呢?果然他该是我的那个劫吧。
“小谨,没什么事你先回去吧。”
“唉,姑奶奶……”我叫住鞠了一躬正打算离开的姑奶奶,“这‘姑奶奶姑奶奶’地叫着不好听,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忽的变了脸色,什么话也没说就咻的一声不见了,而劫扑哧一声笑了:“她呀最不喜人家提她的名字,因为她的名字跟右护法的一模一样,当初可是两个冤家呢,不过也真是缘分,如今倒也是修成正果了……”
“那我们也能修成正果吗?”这么漂亮的劫,要我骆小娘就这么放弃,划不来呢。
他对与他谈话内容无关的我的提问,始终是笑笑的态度,他低头道:“近几日,可就要劳烦你了。”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你睡哪咯。”我的房里只有一张小床。
“自然是你睡床了。”他正打算下床,被我一掌按回去,“你还是老老实实地睡着吧,要是睡地上或者椅子弄到伤口,我该上哪去给你弄救命药啊……”
“都说了这个不用你操心啦。”妈呀这个姑奶奶真是阴魂不散啊,我跌坐在劫的身上,只听得劫说:“小谨,莫要胡闹。”
“我说姑奶奶啊,你怎么还没走啊?”我跟着这个姑奶奶大概八字不合,想我骆小娘天不怕地不怕,偏偏被她连吓了两次。
她一副天经地义地模样:“我来给盟主换药啊。”
最后我还是和劫挤一张床。看着他赏心悦目的睡颜,我暗许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却不知道苍天是否正嘲笑着。
第二天就听得“呯呯嗙嗙”的砸门声!“小娘!小娘!快醒醒!我知道你没有客人!快来帮我搬东西!”这个初茶小鬼!我咬牙切齿地直起身来,见劫已经醒了,正想开口,就听他低声地说:“去吧。”
“好啦,臭小子,再砸门就要你赔了!回你房里收拾去,我这就来!”
锁了门就帮着初茶收拾东西。别看初茶的房间与我一般大,值钱东西可不少,恩客们赏的古玩啊,珍宝啊,统统都要带去玲珑晚屏。收拾打点了半天,累得腰都直不起了,只听早瘫在一旁的初茶很大爷地说:“哎,小娘,不然我跟老爹说说,让你搬来和我住,顺带着收拾屋子。”
我敲敲他不开窍的脑袋:“搬到前院来住,自然会有雏儿来伺候你。”
“那不能每天都折腾你,我还真不习惯。”
白了这小子一眼,也是,前院和后院毕竟有别,在前院住的相公都是上等货,日日都要忙活,这往后的日子,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慢慢地感情就该淡了,就像,那时的霁云一般。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家的劫被他发现。
“妓子无情,戏子无义。你就这点出息还想着跟雪芙蓉抢红牌啊?”一阵沉默,风从木窗外呼啸而过,我还是不禁感慨道:“这玲珑晚屏真是漂亮啊。”
“叫你住进来你又不愿意,现在充什么委屈?”
没有初茶在隔壁碍手碍脚,我一块石头落了地。不过虽说药钱不用我理会,但饭总要吃吧,整天吃桂花糕也不顶事啊,总归是要贿赂一下厨子才能带点吃的回来,囊中早已空空,不敢要劫的金银,一整个月都没接到什么客的小倌突发大财,老爹那种玲珑心肠,不怀疑才有鬼哩,我还是自食其力,前门卖笑去。
华灯初上,烛影摇红,觥筹交错,一派歌舞升平,自是人间好景色。
九酝的琴音绕梁三日,初茶的舞倾国倾城,人声熙熙攘攘,人影憧憧,我却穿梭其中,没抓住哪个客人……
小爷正努力地寻着旧相好,一不留神碰着了个人。
回头一看,秀发如瀑,眉如蛾,眸如珍珠,嘴似樱桃,身似弱柳,肤如凝脂,好一个笑语盈盈的美人。
只见他亦是微有惊讶,然后依旧笑着点点头,那么温婉可人。
月影朦胧,魅惑如花妖,轻启朱唇,声音清丽道:“好久不见。”
“是呀,好久不见,霁云。”
第七章
“裙裾旋旋手迢迢,不趁音声自趁娇。未必诸郎知曲误,一时偷眼看回腰。”
月明星稀,监坊外的大道上飘悬着不知哪家青楼歌姬的柔柔之音,衬着宝马香车,凤箫声动,玉壶光转,美人如云,往来不断。要在这众里寻他,确是难上加难,非得有那月老牵着红绳,才能千里相见。
枝迎南北鸟,叶送往来风。我倚在墨莲的门口,早就吹够了往来风,可冻死小爷了。客人啊客人,属于我的客人您究竟来了没来?奴家可等得花都要谢了呢。好容易有个公子哥儿似乎有点兴趣东摸摸西摸摸,却是雪芙蓉的客人。
“不趁音声自趁娇。”唉,小爷我不过弱冠年纪,在这烟花地儿,果真是老了么?
“您慢走。”霁云把一个看着就令人心猿意马的爷送到了门口,含情脉脉地目送他上了马车,可把在一旁杵着的我给伤到了呢。
话说回来,自从那天在大厅撞到了霁云之后,这几天接连遇着,似乎那横在中间的六年时间只是一场黄粱大梦,醒来便烟消雾散,回到了当初的雏儿年代。
“怎么今晚施爷没有留宿?”总所周知,施爷是霁云的心上人。
“他有要紧事儿。”霁云送走了施爷,却不急着回去,反而跟我一样倚在门口,双手压在身后,抬头望月,这样并排靠着,更是让我恍惚了。
“哦?他还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他那么喜欢你。”
霁云低下头斜着看我,一如从前,他还是他,那个温柔如水的人:“你说他喜欢我?呵呵,那我就当他是喜欢我罢了。”
这话里有话的味道,不过弦外音我也猜不出。全馆的人看着,都觉得施爷和霁云是郎情妾意,天作之合,但是究竟是个什么关系,我与霁云已有好几年没搭过话,也不知他的状况如何。
“逢场作戏?”
“他倒是喜欢‘季云’……”
“哎呀我说两位相公,你们呐这要闲聊呢就找个地儿好好地聊,挡在这大门口也不是个事儿啊!若是老爹出来,可少不得又训我们不守规矩了。”这守门的小童看着我们俩不招客,反倒把个大门给堵了,急着把我们赶走呢。罢罢罢,今晚看来又没得进账了,回去吧。
“小娘,馆里的人都说,你是最无心的,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