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荨也有些惊奇,听了江凌的后半句话,懒懒地说道:“是啊!要不是某人插足,我早就成功了,说不定现在站在我旁边的就是咸铭。”
江凌只是一笑,道:“那恭喜你了,你就要实现你的梦想了。”
“你的意思是……你和咸铭分手了?”千荨捂着嘴表示自己的兴奋。
“是啊!分手了,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不管怎么样,我要开始自己的新生活了,也祝你成功。”江凌看着千荨已经在幻想了,感到有些好笑,又补充道:“我想……咸铭不会再回学校了,这一学期要在上海复习,不然怎么参加上海高考?”
千荨由喜转忧,瞪着江凌,道:“你这个家伙,就知道看我笑话。”
他们坐公交车到二中门口,然后又朝江凌的宿舍走去。走在路上,千荨一直问江凌为什么要分手,虽然“分手”这个词让江凌有些不适应,但依旧解释说是因为“性格不合”。
千荨则在一旁咧着嘴道:“哼!骗猪哪?你们住了三年的人说性格不合,谁信啊!”
“江凌,为什么要去宿舍,还让我陪你去?”千荨见已到了学校门口了,有些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看你力气大,帮我整理一下宿舍。”看来江凌真的把千荨当哥们了。
“什么?你……”千荨有些生气,不过想了想又一笑,道:“当然可以,为了帮同学,我什么都愿意做。当然,费用我可提前给你讲好,一小时八十。”
“啊?千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贵了?”江凌说完又意识到自己说的不恰当,看着千荨板着的脸,急忙补充道:“我是说你的工价,没有说你这个人,别多想。”
千荨好气道:“我说你真小气,这个寒假我每小时的价格都长了几倍了,你以为一小时八十算贵吗?本小姐现在都是抢手货,真是……”
一路上,千荨都在讲自己的成名史,见江凌一言不发,她心里也有些疑问,只是一直不敢问江凌。再说她又不是傻子,大概也猜的出和咸铭有关。当然,至于他们分手了,这打死她她都不信,虽然刚才还和江凌互相调侃。在她心里,那一对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贱人”能分手,那简直是天大的玩笑。
江凌一进自己的宿舍,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憋了五天的委屈终于决堤了,他蹲在地上,头又开始发痛了。
千荨看着宿舍里的玻璃碎片以及被砸了的茶几,柜子等,一声大叫:“你们宿舍来贼了?”
江凌站起来,手撑在墙上,向卧室走去。
千荨看着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跟去卧室,见江凌捂着头躺在床上,很痛苦的样子。她急了,连忙跟进卧室,到江凌的床边问道:“江凌,你怎么了?”
“咸铭,哥……”江凌在床上喊着,他似乎十分痛苦。
“你们……真的分手了?”千荨被自己的猜测吓着了,她以为江凌是开玩笑,没找到是真的。不过看着江凌这么痛苦,她说道:“我看,你们还是分开的好。”
时间终于可以静静地走一段了,不过对高三的学生来说寒假是短暂的,二月十五号开始补课十天,高三假期还不到一个月。
咸正霖每天都会带咸铭去外面吃饭,他们家的厨房已许久不开火了。并且他们的父子关系……
“来,多吃一点。”咸正霖在咸铭的盘子里放了一块八分熟的牛肉块,他们此刻正坐在浦东金桥那边吃饭,咸正霖也开始着手接替这边的酒店事,看来是不打算回咸阳了。
咸铭没有抬头,只是“嗯”了一声,又说了一句“谢谢……”
“你非得让这个家完全破碎吗?”咸正霖扔掉筷子,问道。
“我这么客气有什么不对吗?”咸铭也放下筷子。这几天他完全把咸正霖当做外人了,也不叫一声“爸”。
“咸铭……”咸正霖有些生气,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咸铭这时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他想着那个人可能会帮他的忙,他起身洗手间去,给那人打电话。
而那个人,便是千荨,她现在小日子过的很好,拉人的功力也见长了,收入翻了好几倍,几家旅馆都和她有合同关系。而一直忙于赚钱的她也终于找到了一间三十平米的房子,那个是她的新家,价格很是便宜,此刻她就正坐在里面。
那间房子很是简陋,地上铺着成碎片状的灰色瓷砖,衣架上是微微生锈了的红色铁锈,还有满是灰尘的窗户,它们的组合,散发着浓浓的陈旧气味,就好像走进历经几百年的破烂胡同一样。
而这些,对千荨来说也够了,她睡的舒心,并且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她真的攒够钱帮她爸爸还债了。
“嗯?”千荨坐在看见咸铭的来电,问道:”怎么了?“
“千荨,你能不能去看看江凌,我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千荨想着前天在江凌宿舍看见的江凌,心里一狠,道:“我见他了,这几天他和张宇去游玩,很开心啊!怎么了?”
“什么?”电话里传来咸铭的叫声,然后他就挂了电话。
千荨坐在自己的床上,道:“我承认你们之间的爱情很感人,可为了你们各自的将来,所以,放手吧!”
咸铭站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拍打了自己的脸几下,又一拳打在水里,水里,水花四溅。他哭丧着脸,拳头握的发响,道:“好啊!这么做好,你就真的可以忘了我了,可是……我却永远都忘不了你,忘不了……江凌。”
第三十九章:最后挽留
这几天,咸铭一直在收拾东西,今天下午的火车,两天的路程,算下来明天晚上就能到宿舍了,他此刻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去会面临怎么样的江凌。其实若说对江凌的了解,咸铭自然是最清楚的,回想一下,他很肯定千荨前天骗了自己,不过没关系,一切都将真相大白。
“儿子,你在吗?”门口传来咸正霖的敲门声。
“怎么了?”咸铭看着眼前的男子,忽然有一股辛酸感,又道:“爸,怎么了?”那个称呼在咸铭的嘴里已近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咸正霖看了看他放在床上的背包,问道:“你要走了吗?”
咸铭点点头,他不知道眼前的男子会不会阻挡。
“你等一会。”咸正霖说着离开了,没过一会,他拿了一张照片,是苏吟还在时他们让路人帮忙拍的。
咸铭看着那张照片,很是激动,那是自从他初中后的第一张全家福。他抱了抱咸正霖,道:“爸,一定要保重。”
咸正霖拍了拍咸铭,反而有一丝笑意,道:“保重什么?你这一次去反正还会回来的。”
咸铭皱着眉头想了想,问道:“下一次见面不得过六几个月?”
咸正霖听了笑道:“说什么哪?你必须在上海高考,所以你最多三月份必须得回来在上海学校复习。怎么,你连这都忘了?”
咸铭听了有些站不住脚,道:“是啊!”他有些失落,然后看着咸正霖,“爸,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安排按时回来的。”
“那就好,你都十八岁了,很多事也知道轻重,爸放心了。”
看着他爸离去,咸铭又冲上去趴在他爸背上,道:“一定要保重,没事多去旅游,交个……女朋友,相信以我爸的能力应该没问题。”
咸正霖开怀大笑,没有苏吟,他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事,不过对儿子这方面难得的关心倒是很感动。
下午,咸铭向他爸道别后一直站在自家的大宅外,看着这个家,虽然冷清,但他会拼全力守护的。
这几天每个高三学生都不平静,有的想着自己还没有来得及复习,很是懊恼。有的则复习得力,正开心地给自己规划新的路程。凡事皆有例外,此刻的千荨整个寒假什么都没做,却兴高采烈地在火车站对面的华宇商城买了很多衣物,还换了新发型,不过这些跟她整个寒假赚的钱相爱,花了不到十分之一,这对一个尚在学校的学生来说怎能不激动。
这天一大早,江凌从家里待了两天就立马会宿舍了,他一只在整理宿舍,收拾咸铭的所有东西。忽然有敲门声,他不敢去开,不知会不会是咸铭,自己又该如何去面对他。犹豫了半天,他深吸一口气,脸上故作淡漠的表情过去开门。
“哎!你做什么哪?这么久都不开门?”张宇背着书包在门口问道。
江凌看了看他,无奈道:“你就不能敲门前出一点声音叫我吗?”
“你没事吧?你们宿舍只有几个人知道,咸铭有钥匙会直接进来,敲门的想一想都知道是我,对了,咸铭哪?”张宇问道,见江凌心情不是很好,也没再多问。
进了门张宇惊讶道:“这……你们宿舍被打劫了?怎么什么都没了,连茶几都不见了?”
“不是,那是我不小心砸的,现在大部分烂家具都当做垃圾买了,所以房间就空了。”
“这是咸铭的皮箱,还有衣服,你把他们也要扔了?”见地上几个大塑料袋,张宇指着问道。
“他应该不会再来了,你忘了他是上海户籍,所以这一学期必然不会再回来。”江凌说完轻松地一笑,仿佛自己的人生终于可以正常了。
而他在欺骗自己的同时,咸铭已近在火车上了,他手里拿着一对骷髅吊坠,那是他为江凌接风时两人买的,虽然两元一个,对他们却都意义非凡。
“张宇,你还没想出来怎么做吗?”江凌从客厅进来问道。见张宇趴在床上看着书上的作业提一动不动,他过去看了一眼,道:“这个问题其实我也不懂。”
“你说仅仅把别的细胞的DNA注入已近去核的细胞中就可以了,那么DNA难道自己有生命,一进去就可以指挥诸多细胞器工作吗?噢!那干脆把你的大脑给我换过来,让我也考个前三名。”张宇明显被书上那简单的解释被激怒了。
“谁知道怎么回事,看了书上死记硬背就行了,管它哪!”江凌又收拾着咸铭的床,将所有的被子等都打包了。
“咸铭的东西你都收拾完了?后天开学,你还是早早给他寄过去吧!”张宇提醒道。
“不,上海那里不补课,开学在二十五号,不用着急。”
“我看是你舍不得吧?”张宇说完笑着看着江凌,见对方神情有些凝滞,知道自己猜对了。
江凌则没有回话,手里还是在收拾东西,不过眼睛却不知道看向那里,很是无精打采。
由于火车晚点,所以到晚上八点左右咸铭才从火车站出来。站在车站广场,看着自己呆了三年的城市,此刻灯火通明,心里有无限感慨。而凑巧的是,他和江凌一样也看见了千荨。只是不一样的,是咸铭没有过去打招呼,从一 旁绕了过去。
“哎!咸铭,你躲什么?”千荨从后面跟了过来。
“做什么?”咸铭不瘟不火问道。
“啧啧,江凌要是知道你又回来了估计会发疯的,你干嘛还要来?”千荨心里实在是觉得江凌可怜。
“这是什么话?我的学校在这里,我来有什么不行的?不过,你为什么要骗我?难道你对江凌……”
“别胡说,我现在忙着赚钱,一天一夜都在火车站,哪有那闲情逸致。”千荨摇动着自己手里的钱包,很是高兴。
她又叹息道:“早就知道你已近知道我知道你们的情况了。”
“啊?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说绕口令哪?”
千荨咧嘴一笑,装作傲慢地说道:“哪是!我感觉我的嘴简直都太厉害的,所以挣起钱来也更加得心应手了。”
咸铭笑了笑,叹道:“没想到你都已经步入社会了,我们却还在象牙塔里,还真是……”
“咸铭,你能不能别去找江凌了,那天我见他十分痛苦,既然都这样了,你就不能放手吗?”千荨劝道。
咸铭有些生气,不过更多的也是无奈和痛心。“他……真的很痛心吗?”
“嗯。”千荨点点头,很认真的样子,看来连她也被触动了。
“我知道了,就让我试做最后一次的挽留吧!”咸铭低着头,也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身后的千荨轻叹一声,“真是感人,如果将来有个人也对我这样就好了。”她眼珠子一转,觉得自己说的怎么听着那么怪,又补充道:“那个人当然是男的,最好和咸铭一样就好了。”一想到咸铭的痴情,她满脸兴奋。
晚上,江凌将咸铭的所有东西都打包了,连铺盖都收起来放到了柜子里,看着空空的床,他又一次流泪了。更重要的是,每次他因为咸铭而痛心时,他的头不知为什么总会疼。
“啊!”江凌又有些头疼了,他拿起那个曾经砸了所有家具的厚贴钱,朝床上使劲拍打。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累了,头疼却还在继续。躺在千疮百孔的被子里,抱着头睡下了。
咸铭开了门小心翼翼地进来,见宿舍竟然成了这幅模样,心里很是震惊,他放下背包,又过去打开几个大包裹,见里面竟全是他的东西,他狠的眼里全是血丝,拳头捏的直响。
走进卧室里,看着自己的床都被收拾了,然而这不是最让他惊讶的。真真让他惊讶的是江凌的床,此刻江凌正睡着,他的头也捂在被子里,整个被子以及铺盖像被人用剪刀划了千百次一般,极为破烂。
咸铭又看到地上的厚铁片,半天没有说话,看来江凌真的很痛苦。他趴在江凌的身边,轻轻地掀开被子。
江凌觉得有人,也松开抱着头的双手,不可思议地看着咸铭。他的眼睛痛红,脸上全是泪痕,有些吓人。
咸铭被惊住了,两人相视了很久。咸铭也流泪了,只是嘴上依旧带着笑容,他摸了摸江凌的脸,道:“头又疼了吗?没事,我陪你睡。”
他脱掉所有的衣服,道:“我陪你,很温暖的。”
江凌也脱掉所有的衣服,两人紧紧相依,没有任何别的动作,只是照顾用体温守护着对方。
外面很安静,偶尔只有春天的风吹过的声音,咸铭看着已近睡去的江凌,脸上很满足,轻轻说道:“睡吧!你的所有痛苦从明天起都将消失。”
他吻了吻江凌,正在睡着的江凌突然脸上很是痛苦,他喊道:“哥……哥……不要走,不要走。”
咸铭抱紧他,道:“我在这里,在这里永远守护你,不要怕,不要怕。”
江凌紧张的身体再次放松了,不久又进入了梦乡。
第四十章:不能再爱
“你醒来了?”江凌看着刚睁开眼睛的咸铭,问道。
“我不想起来,太累了。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一直闹腾,等到你好不容易睡了,我又睡不着了,就这样看着你看了不知多久,现在还瞌睡。”咸铭说着就闭上了眼睛。
江凌听他昨晚“闹腾”了一晚上,想了很久,他都不记得了,不过脸上却迅速发热了,面红耳赤的。
一直到中午,有人敲门,猜也知道是张宇。江凌急忙起来披了一件衣服,把卧室的门关上,见到张宇就问道:“这么早找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