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淏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起身将弟弟扶了起来:“好好好,此次是朕考虑不周,让你们担心了,皇兄向你保证,此类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在许下无数承诺之后,北冥淏这才把一脸不满的七弟送走。
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大朝了,北冥淏也不休息只是和衣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黎飞见此,轻轻的为主子盖上薄被之后退了出去,准备去瞧瞧还关在地牢里的高鸿锦怎么样了。
进入了守卫森严的暗道,黎飞随口问这迎上来的甘五:“怎么样招了么?”
甘五看到首领下来,知道要不好,赶紧凑上前去:“属下无能,用尽了方法也不能让那厮开口。”
黎飞顿时黑了脸:“废物,你们就不能用用脑子?这么点事情都办不好,主子还留着咱们有什么用?”
甘五愤恨地道:“属下把咱暗影的所有大刑都给他用了个遍,可是高鸿锦骨头太硬,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推开牢门,黎飞一眼就看见了满身血污的高鸿锦:“高大人,还硬撑着呢?”
“咳咳,黎总管……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还是放了……我吧。”高鸿锦艰难的抬起头,满脸悲愤的看着黎飞。
黎飞接过甘五奉上的审讯记录随手翻了翻:“放了你也不是不可以,只要高大人告诉本座你为什么告诉靖王殿下《烈阳绝》的事情和是谁让你这么做的,本座就放了你。”
高鸿锦深吸了几口气,说话也溜到了些:“黎总管,我真的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相比您也清楚我家也是武林世家,对这些事情自然是都知道的,当时就是和靖王殿下随口说说,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这和之前的审讯记录一字不差,黎飞露出一丝冷笑:“看来高大人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那就休怪本座无情了!”
“来人,将高夫人请过来。”黎飞厉声道。
不一会儿就有几名黑衣人押着一位妙龄少妇过来:“跪下!”
“夫君!”那少妇见到自己的丈夫被打的血肉模糊失声痛哭起来。
“小蓉!”高鸿锦挣扎着爬过来想要看看自己的妻子却被黎飞一脚踢开。
高鸿锦怒目而视:“黎飞!祸不及家人,你太无耻了!
黎飞不为所动,从袖口中抽出一跳雪白的锦帕,低头轻轻擦去高夫人脸上的泪痕:“高大人,您可是冤枉奴才了,这么长时间来,奴才可一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高夫人啊,可不敢有一丝轻慢。可是……”
话锋一转,黎飞将手中的锦帕突然用力的捂在高夫人的脸上。制住高夫人的几名黑衣人配合的将她牢牢地抓住。
那只是个弱女子,哪里挣扎得过几名人高马大的男人?没有一会儿就被憋得满脸通红。
“放开她!放开她!”高鸿锦惊恐地看着黎飞,连滚带爬的向前企图救回自己的妻子,奈何被守在一旁的甘五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黎飞变换着手劲儿,每每在高夫人将要上不来气的时候就略松开手,然后又在她刚刚缓过来的时候重新用力:“高大人,令夫人的生死可逗掌握在您的手中了!”
“卑鄙小人!”高鸿锦挣扎不过,又整破了身上刚刚结痂的伤口,弄的更加狼狈。
黎飞眯着眼睛重新用力,这一次的时间可比以前都长。
高鸿锦看着气息渐弱的妻子眼眶欲裂不断的哀求:“黎总管,我求求你了,放了她,有什么招式冲我来。”
黎飞轻蔑的一笑说出一句话来,顿时让高鸿锦面如死灰:“高大人还不知道吧,就在你被抓来之前,高夫人刚刚看过大夫,如今高夫人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他松开手放了高夫人,等待着高鸿锦的答案,而那高夫人被之前窒息的事情下的魂飞魄散:“夫君!他们想知道什么你就说吧!我已经有了身孕,你不是一直都想要个孩子么?”
高夫人的话成了压到高鸿锦的最后一根稻草:“好……好……我说,我说,请你们不要在折磨她了!”
黎飞将锦帕扔在地上,示意手下将高夫人押走:“这不就行了么?”高大人早醒悟令夫人也不会受到如此惊吓啊!放心,本座会让大夫好好照顾高夫人的。
高鸿锦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为了我那妻儿,在下只好不义了!”
黎飞撇了撇嘴心道,真是当了婊子又立牌坊,若是换了自己,哪怕九族全灭也不会供出主子的。
“我真的不知道那幕后之人是谁。”看到黎飞变了脸色,高鸿锦马上说到:“真的!我只知道是她一步步将我安排在靖王殿下身边的,也是他让我接近靖王殿下找时机将那些话告诉殿下!”
黎飞皱了皱眉:“‘他’是谁?你们怎么联系的?”
93.什么人?
高鸿锦道:“他让我称呼他为‘宝叔’,但都是他派人跟我联系,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
“那跟你联系之人是什么样子?”黎飞又问道。
高鸿锦想了想:“之前我不知道是谁,可是就在你们抓我之前我刚要出去,就看见一个很眼熟的身影从我身边走过,还递给我一个纸条,上面写着我已经暴露的信息,我想他就是负责和我联系的人。”
黎飞又问了问几句,看高鸿锦的样子应该确实不知道了只好作罢:“为高大人疗伤,好生照顾吧。”
听到黎飞的声音,高鸿锦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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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牢,黎飞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宝叔?看来这就是那幕后之人了。”
甘五凑上前去为首领打着灯笼:“总管,那高鸿锦所说的递纸条的人应该就是暗剑了吧。”
“没错,暗剑所留一眼只是指明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地方,而高鸿锦所说的‘宝叔’或许是个代号,可是这个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啊。”黎飞想了想又吩咐道:“传令下去,把手头别的事情都放放,全力监视东大街!”
回到了皇帝寝宫,黎飞正想回到自己的小屋去休息,就就看见了正站在回廊上看着那些已经起来打扫着院中积雪的下人们的北冥淏。
“主子,您怎么也不披件衣服就出来了。”黎飞不满的道。马上跟在后面的甘五机灵的跑回去取了件大氅为北冥淏披上。
“没事儿,朕能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正在慢慢恢复,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如初的。”北冥淏满不在意的说。
黎飞知道主子心里高兴,也不再扫兴,转而道:“主子,奴才方才去审了高鸿锦。”
“哦?说什么了?”
“是有人利用高家想在朝中站住脚的心里,在几次暗中帮主高鸿锦升了迁之后,高鸿锦就成了那人的暗子,在那个人的安排下接近了靖王殿下,然后在将双修的事情模棱两可的告诉靖王殿下,所以就促成了殿下与您反目的事情。”黎飞简练的挑着重点禀报给了北冥淏。
北冥淏深锁着眉头:“那个人是谁?”
“高鸿锦说他称呼他为‘宝叔’,但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相互之间联系是靠着宝叔派来的人。”黎飞又想了想“中间负责联系的就是奴才手下的一个叛徒,吐露‘东大街’的那个暗剑。奴才已经吩咐下去全面监视东大街”
北冥淏蹲在地上掬起一捧白雪:“事情渐渐地浮出水面,但这还不是朕最担心的事情!”
“奴才明白,那张陵初步有了线索,不过还待确定,奴才已经派紫影过去了。”黎飞也忧心忡忡的,这个张陵他查了近三年才有了眉目,他从没有办过这么让他脸上无光的事儿。
北冥淏看着雪一点点的融化,最后从指间流下:“那是最好,尽快解决,若不然朕的心里总是不安。”
黎飞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主子,憋了一句话没有说,张陵的事情处理完再说吧,若不然又让主子心里硌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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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要不末将让人用轿子送您回去吧。”
北冥澈摆摆手:“用不着,我又没喝多,慢慢走回去就成。”
那将军看北冥澈执意要走只好道:“那王爷慢走,还请安总管照顾好王爷。”
雪灾已经成过去,如今海东郡正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春播也已按部就班的开始,看着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子民,北冥澈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
这不,今天手下将军成亲,北冥澈作为最高的军政首脑自然要过来参加典礼,在一帮子亲近属下的串通下,没少喝酒。
安镇看着一步三晃的主子,赶紧上前搀扶:“主子,您慢点。”
北冥澈知道自己没少喝,也就由着安镇:“这段时间你准备一下,过阵子咱们就回去。”
安镇一听,顿时高兴起来:“好!主子。”
风一吹,北冥澈也清醒不少:“嗯,看着弄些特产什么的,给皇兄带回去,上次走的匆忙,也没顾得上。”
安镇看着主子高兴,自己也心里暗暗祝福,也不答话,自然将主子吩咐的事情记在心里,等主子订好回程的日子,他就可以着手办了。
如今事情想的通透,北冥澈也就不在纠结于什么伦理纲常,什么欺骗不欺骗的事情中了,现在的他心里只想着什么也没有哥哥重要,果然每天都是好心情。
一想到过阵子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哥哥,北冥澈露出了笑容。
怎么回事儿?北冥澈心里一惊,如果没有看错的话,这个老乞丐已经在他面前路过三次了,而那乞丐后面还暗中跟着以冷面青年,这不由得让他上了心。
94.杀父?篡位?
北冥澈不动声色的装作好奇,看着街边小摊上的摆件,实则暗中观察着较为危险的青年。
但是北冥澈才望过去,那青年就有了感觉,面色一变随即转身消失在街角。北冥澈心中一突,又赶紧回过头去找那乞丐,果然,乞丐不知何时也不见了。
海东是边关重镇,如今突然有了不明身份之人,这不得不让北冥澈做出警惕,会不会是帝国派来的奸细?他下定决心要查个清楚。
而安镇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出声询问道:“主子?”
“你去找那个乞丐!”北冥澈吩咐道,他一点也不担心贴身侍从的安全,因为在这之前他曾亲眼见过安镇将他手下最为跋扈的将官“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也让他知道了,安镇从前所说的跟黎飞学了些本事是怎么一回事儿。
安镇躬身领命,沿着方才乞丐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而北冥澈则朝着之前那冷面青年的方向跟了过去。
事情一出,北冥澈什么酒劲儿也没有了,只想着抓到这两个形迹可疑之人,但是才转过两个街角,他就看到安镇正与那冷面青年对峙着,地上则躺着生死不知的乞丐。
安镇见到主子到来,赶紧几步回到身前,护在北冥澈的身边。
“这位朋友,不知是哪条道上的好汉,在本王的地盘上也太肆无忌惮了吧。”北冥澈冷笑道。
那冷面青年似乎很是忌惮,但还是收起了手中的利剑:“在下不想与靖王殿下为敌,也不想在海东郡怎样,还请殿下宽心!”
北冥澈听着那沙哑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不想与本王为敌?但在本王的地盘上杀人,就是与本王为敌了!”
冷面青年心道不好:“王爷,在下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就是带这个人回去复命,所以还请王爷放在下一马,不胜感激!”
北冥澈刚要说话,就听见安镇的低语:“主子,此人武功高强,但是看来真不想与我们为敌,既然不是敌人何不放他一马?以免出什么意外。”
冷面青年像北冥澈微微点头,似乎是表示诚意,就在北冥澈思量之间就听见一声高呼:“六殿下救我!”
原来是不知何时醒来的老乞丐痛声高呼,冷面青年暗叫不好,正要将那乞丐毙与掌下,但是,听到呼声的北冥澈也做出了反映,顿时栖身向前与冷面青年交战在一起。
“靖王殿下!在下不想与您为敌,请殿下不要苦苦相逼!”青年不想伤了北冥澈,又不能让北冥澈抓住他,所以在一个闪身之后跃上房顶,避开北冥澈的掌风。
北冥澈心里暗惊,即惊讶青年的武功,又惊讶于那声六殿下!
这是多久没有被这么称呼过了?自皇兄登基以来,朝中的大臣和属下将领们都称呼他为:大将军、王爷、靖王殿下。而这一声六殿下是很久以前他还是皇子时的称呼了。
他本想放青年离去,可是那乞丐的呼声和冷面青年脸色的骤变,不得不让自己探个究竟。
北冥澈低头看了眼地上满脸污渍的乞丐,似乎是在哪里见过?“这个人本王留下了,阁下识相的话速速离开!”
冷面青年一听,就要上前将人抢回,可是刚一落地,就被安镇挡住去路:“这位兄弟还是赶紧离开,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届时官差到来,你想走也走不成了!”
青年脸色一变还是坚持道:“靖王殿下,请您将此人交还与我,在下自会报答!”
“笑话!本王是什么人,还需要你报答?此事本王管定了,本王劝你还是赶紧离去!”北冥澈嗤笑道。
青年还想说些什么,刚一张口就听见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原来是巡街的差官赶了过来,青年无奈跺跺脚只好离开。
安镇见危机解除,转过身来:“主子?”
北冥澈指着地上的乞丐:“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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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谁?”北冥澈回到府邸,换过一身干净的衣服就迫不及待的让安镇将那老乞丐带了过来。
老乞丐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六殿下!老,老奴是张陵啊!”
“张陵?”北冥澈脑袋有些转不过来,好熟悉的名字。
“六殿下,您忘了?当年您成年礼的时候还是老奴亲自送来了礼服,接您出的大神殿啊!”张陵见北冥澈一脸迷茫,赶紧提起往事。
北冥澈听到张陵所说,不可思议的看着跪在地上衣衫褴褛的乞丐,张陵?他记起来了,是父皇身边的贴身太监!可是先皇驾崩这些人不都是殉葬了么?怎么还会出现在这了?“你,你不是死了么?”
提起此事,张陵嚎啕大哭起来:“六殿下啊,老奴一辈子对先皇,对北冥皇族忠心耿耿,可到头来却落得个被灭口的下场,您可要给老奴做主啊!”
北冥澈皱了皱眉,太监那独有的声音刺得他有些不舒服:“灭口?到底怎么回事儿?”心中一跳,突然脑海里蹦出了无数疑问,一些被他牢牢压在心底的困惑都跑了出来。
安镇捧着茶碗儿放到北冥澈的手边:“主子,事情蹊跷,您不可不防啊!”
北冥澈点点头没有说话,历经无数风雨的他自然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张陵上前爬了几步:“陛下……哦不,先皇根本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当今皇帝杀死的啊!”
北冥澈“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你说什么?”
“六殿下,您的父皇,东炎的文德皇帝正是被当今的皇上杀死的!如今的帝位也是北冥淏篡来的!”张陵见北冥澈满脸杀意,赶紧又补上几句“老奴说的千真万确不敢有一句假话,陛下,陛下他就死在老奴的前面,是老奴亲眼见到北冥淏将刀子刺进了陛下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