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如同身处梦境,发现醒来之后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被带自己来这里的神器要求做一件事便可以提出一个要求,遇到了各种各样的人事,最后,又被告知自己已经死掉了,即使回去,也是作为一个亡灵的身份。
到底自己是怎么想的呢?
自己一直以来都在刻意的回避着这个问题。
在月曦说出这样的话之前,如果有一天完成了它的要求了,是选择回到现世,还是留下来?
不愿意想。
为什么呢……明明摸着胸口就能感受到那心跳震动带来的感觉,明明就跟活着的时候没有太多的区别。
‘全部都是假象。’月曦那沉重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回响,‘你已经是死人了。’
童瓷的身体下意识颤抖起来。
‘你已经死了,不过是借着这具有着神之血脉的身体思考移动存活着。’
……
假象。眼睛能看到的,手能触摸到的,耳朵能听到的,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假象。
那么什么才是真相呢?我所知道的事实,到底是不是事实?还是我所以为的真相,仍然是假象?
“童,怎么了?”弥迦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紧接而来的,是被抱住的触感。弥迦皱了皱眉,“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有点累。”童瓷没有挣脱来自身后的束缚,只是一如往常一般发呆。
似乎是没什么不同的。
弥迦笑了笑,“真是稀奇,你终于也会觉得累了?”他搂住童瓷的腰,将身体靠了过去。
蓝色的眼睛望着童瓷僵硬冷然的脸。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
会议的第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童瓷醒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直到快到弥迦回来的时间的,才起床。
食物被送到房间,童瓷安静的舀了一些汤到碗里。
“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弥迦试探的问道。
“啊……”汤被不小心洒到了餐桌上,还溅到了衣服上。弥迦马上扯过童瓷的手,问:“有没有哪里烫到?”
“没有。”童瓷抽回了手,将一旁的手帕擦了擦被溅到了一点汤水的衣服,“昨天遇见了一个兽人,在圣地附近转悠,我跟他说了关于圣地的事,也许他会有什么反应。”
弥迦摇了摇头,“圣地加强了看守,不止在防备野兽,还在防备我们这些人,除非组织起百人以上,我们是没办法趁乱混进去的。”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组织起来就是了。”
弥迦苦笑起来,“时间不够……”
童瓷微讶,“不是才第二天么?”
“明天就要准备返回了。已经有部落正式向爱罗城宣战,在准备攻城前我们必须尽快赶回去。”
“那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童瓷无所谓道。
“不要月光泉了?”
“不需要。月族也会参加这次的攻城?”
弥迦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选择让你自己变强呢?如果你足够强大,想要打败那名十阶守卫长也不在话下。】脑子里轻佻的声音传来。
【你很烦。】
脑子里传来嗤笑的声音,【啧……我不过是觉得自己没有能量,整天睡觉太无聊而已。让你变强,对我也有好处,你越强,战斗的对象也会越强,到时候封印圣录也要方便一些。】
弥迦开口道:“不管怎么样,我会先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就这样吧。之后的事情到时候再说。”童瓷放下筷子准备离开。
“……你在想什么?”弥迦略微冷淡的声音传了过来,背对着的背影看起来莫名有些种疏离感,“你在想什么。”
【压缩的话,原本三天的时间可以在十七个小时内完成,不过这十七小时你会很痛苦的哟~如果撑不住的话……可是会真的死掉的呢……当然,你会撑下来的,不然也不会选择你。】耳边传来了笑声,但笑声里又透着几分认真。
【没关系。时间够就可以了。】
【影子蛇的蛇胆跟百花草和翡玉磨成粉,掺入月光泉水,一定要照做啊,分量也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我可不想昏睡个十几年才能醒。】
童瓷在纸上写完严密的药水配置要求后再在旁边画着一个繁复的花纹。
【然后就用制成的药水,在月圆夜画出这个花纹把匕首放在上面就可以了。】
【需要画在照的到月亮的地方吗?】童瓷讥讽的问。
【当然……不需要。】
【那就开始吧。】
……
【要坚持住啊,笨蛋,我可不想我的能量白费了!不,白费了不说,还要害我沉睡几百年才是最让人在意的事!】
依稀间,听到了月曦仿若呢喃的声音。
随即便是剧痛从四肢开始蔓延,汇聚至胸口,然后如同身体被浸入还漂浮着冰块的冰水里一 般,寒彻透骨。全身上下都好像爬满了蚂蚁,每一处,都有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童瓷想扭头看一看,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弹不得。
这时候才恍然想起来,啊,记得月曦有提过,自己在冷空气下会渐渐失去对身体的操控能力。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仿佛整个人被冷冻起来了一样,没有人类应有的麻木感,反而清楚的感觉到那从四肢百骸传来的信息。看不见,闭着眼的时候,脑子里就会幻想出有许多的蚂蚁,虫子在啃食着自己的模样,一点一点的,一口一口的。直到身体的肉全部被啃食光,剩下一副骸骨。
很痛,但怎么也叫不出来。
没办法张嘴,没办法扯动声带,唯一能做的,只是睁开眼望着那片虚无的黑,闭上眼,仍然是片虚无的黑。
无论眼睛瞪的有多大,也没法看到一点不同于黑暗的东西,仿佛自己也变成了这黑色中的一份子。
但他还是想找出点什么,一点点的不同就好,让他可以努力的转移一下注意力。蚀骨的疼痛毫不停歇的轰击着自己的大脑,疼,很疼,身体在哀嚎,然而他只能够默默的接受着这哀嚎,却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甚至没法流出眼泪。
一切都是悄无声息的,静的让人觉得可怕。
这种浓重的让人压抑的感觉一直压迫着童瓷,也不知过了多久,脸上也开始蔓延起那种被蚂蚁啃咬的感觉了。
莫非是身体的肉已经啃完了?
童瓷这么想着,瞪大了眼睛向下翻。还是只能看见一片黑暗,眼睛下面的鼻子似乎消失了一般。
童瓷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真的如自己感觉的那般在转动眼球么?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没有,四周一片漆黑,自己真的是在转动眼睛么?自己真的如自己感觉的那般,是在用眼睛看着这个一片漆黑的世界么?
疼痛开始攀爬上鼻子的部位,然后,是眼睛。
眼前仍然是一片黑色。
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发生。
‘全部都是假象。’
月曦冰冷的声音在脑子里回荡。
‘你的心跳,脉搏,甚至体温,全部都是假象。’
啊啊,真是让人绝望的语调。用那么冷冰冰的语气说着这番冷冰冰的让人绝望的话。
‘你需要帮助,而我就在身边。’不久前的事情如同电影般在脑子里播放起来。
拒绝掉了。
毁掉了。
亲手。
如果迟早有一天会失去的东西,那么最初就不要去接受。
疼痛爬过了额头,然后又消失了,于是身体回复到没有感觉的状态。
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又如昙花一现,潮落之后,化为泡影。
让人有种‘啊,方才的事不曾发生过啊’般的错觉。
童瓷再次感觉到了身体传来的讯息。
自己的身体在快速的恢复,生长着。血肉被啃食殆尽,只剩下骨骸,却仍然活着。
真的不是人类了啊……
尽管已经知道,但知道跟亲身体会是两码事。
‘只要灵魂还存在,就可以一直存在着。’
所以……自己的灵魂,就是生命点么?
真是奇怪,明明每天活动着,却说不需要食物,那么动力是哪里来的呢?
这种事情,就算是绞尽脑汁的想着也不会有人给出答案吧?
眼前漆黑一片,分不清是自己眼睛看到的,还是自己闭着眼睛的想象了。
不需要呼吸,也没办法像习惯那般呼气、吸气,没有察觉到还不觉得怎样,现在察觉到了,顿时就生出一股别扭的感觉。
仿佛不呼吸就真的会很难受一样。
过了多长时间呢?不出意料的话,恐怕会一直按照这种模式循环吧?
……
……
仿佛在半醒半睡间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妈妈微笑着死去,但是童瓷一点儿也不害怕。
因为,不是还有另一个妈妈在嘛。
另一个妈妈总是很温柔的抱着他,带他去看新奇的风景,带他去吃可口的食物。
小小的童瓷过得很快乐,每天都很满足。
但是人生又怎么可能会一直美满下去呢?
所以最后,另一个妈妈,也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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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写的咳咳咳咳咳咳,想看就看,不想看麻烦无视。
呼吸顿时停住了。
好笑的是,自己并不觉得闷。
啊,是死人嘛,死人肯定也是不需要呼吸的。一直以来,吃饭也好,呼吸也好,都不过是因为习惯了这样而已。
原来……他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原来他知道自己的事情之后的表情就是这样子啊。
心里有个声音在说着,没关系,没关系的,你早就有心理准备了不是么!没关系的……
“所以……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弥迦走到童瓷跟前,揪着童瓷的衣领,“你真的就这么不信我?”
什么……
童瓷迷茫了。
‘我以为,我的身份和我本身并没有太大的联系。’记起了弥迦似乎是说过这样一句话。
‘你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我……对不起。”
弥迦揪着他的衣领的手一松,后退了几步,终于克制不住的朝着童瓷吼道:“我不需要对不起,我需要的是信任,童瓷,你到底懂不懂!”
沉默着,慌乱着,童瓷的脑子里突然生出了一个念头。那念头一瞬间压倒了一切,童瓷顺从着自己的意愿扑到了弥迦身上,把他撞倒在地。在眼花缭乱的时候用力的抓着弥迦的头发,狠狠的吻住那张咄咄逼人的嘴。他的舌头纠缠着他的,两个人的唾液相融合。
想要,想要。
童瓷一只手撑着地,另一只胡乱的扯着弥迦身上的衣服,舌头顺着唇下滑,舔咬他如白玉般的皮肤。他的手握住弥迦半抬头的欲望,有一下没一下的滑动着。但他突然被大力的推开了,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脑海里如惊雷般响起‘你被拒绝了,他不想要你。’这样的话。
“你还没成年!”弥迦喘着气皱眉道。
童瓷抡起旁边的椅子向还半躺在地上的男人扔去,“都说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对方愣了愣,下意识将椅子扫开,过了十余秒后,弥迦的眼里兀然只剩下欲望。
下一秒,弥迦将他扔到了床上,整个身体都压了上来。如雨点般密集的吻从面上蔓延至胸口,淡咖啡色的乳、头被大力的吮吸,还不时地用牙齿咬上几口。急促的喘息声回荡在房间,童瓷抬起双脚,勾在弥迦的腰上,下身努力的磨蹭着男人灼热肿胀的欲望。
爱、爱、爱、爱、爱……
“给我!”童瓷用力的撕咬着弥迦的耳垂,从喉咙深处传来的声音模糊不清,但弥迦的喘息声猛然重了几分。腿被分开,腰上被垫上一个枕头。童瓷努力的摇摆着腰,发出连自己也不曾听过的诱人呻、吟。
“就这样,给我……”
没有经过开拓的行为,下身被狠狠的贯穿,疼痛弥漫了全身,童瓷的手指抠着弥迦的背,抓出一条条淡红色的痕。感觉到男人柔软的唇贴在了自己的唇上,童瓷张开嘴,如入侵般的热吻,唾液沿着脸颊滑到耳边,留下一条明亮的水痕。
痛楚消失,熟悉的快感涌上来。银靡的抽、插声伴着床剧烈摇晃着发出的吱呀声连成一片,童瓷无意识的睁着双眼,连呼吸都忘记,只觉得快要晕过去了。 剧烈的快感持续着,高高涨起的那里被握住,伴随着男人的一进一出撸动,白色的浊液喷洒了出来。伴随着强烈的感觉,弥迦低吼着加速抽、插着,直到射出。
随即,童瓷就被抱了起来,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下、体被再次被男人灼热的欲望贯穿。因为精、液润滑的缘故,抽、插变得顺利了许多,弥迦的速度跟力道越发的大了,仿佛要将整个身子全部进入他的身体一般。被挤在墙壁和男人中间,童瓷甚至有种自己会就这么死掉的错觉。
伴随着弥迦压抑的呻、吟声,体内的阴、茎不断的跳动,承载着男人一波一波的激射。
“我爱你。”童瓷听见男人在耳边的低语。
“……我也是。”停顿了一下,童瓷犹豫着说,“我要为取月光泉的事准备一下……你等下去找另外一间房住好吗?”
24、死神的镰刀
睁开眼,窗外的阳光照着在脸上,童瓷伸出手挡住眼睛,才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不再是一片黑暗。身体不似之前的僵硬无法控制,变得异样的轻盈,整个人都像是要飘起来了一样。
简直就像身处无重力空间。
身上满是汗与黑色黏着物的结合体,还散发着一股异样的味道,床单被浸的透湿。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那十七个小时的缘故,洗掉污秽物后的皮肤变得异常的滑嫩,仿佛能搓出水来,就好像是新生的婴儿的皮肤。
但,换个方向来说,更像女人了。
有些嫌恶的洗完澡出来后,童瓷将桌子上的纸张折叠好,放入怀里,然后将属于自己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装进月曦的空间内,然后去到了约定的地方。
弥迦已经在那里等候着了,因为月族是中立一方,在他们的地盘上会保护弥迦他们离去——出了月牙山,爱罗城一方的安全问题就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多做考虑了。
从跟在弥迦身边后就不止一次想要离开过,但从来没有成功。
但这一次似乎形势已经显而易见。
直至半夜时分,童瓷悄悄离开了栖息地。
临走时看了看弥迦所在的房间,大概……以后也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到达月牙山并没有耗费多少时间,童瓷意外的发现,圣地外的山谷口已经聚集了百八十个兽人,为首的就是那名之前遇见的男子。
也好,免得要多费一番力气。
匕首被倒握在手上,童瓷在角落里暗暗窥视着远处的情况。场面很是混乱,纵然有每名守卫最低都有七阶的实力,但无奈寡不敌众,一名七阶对上数名六阶,更何况聚集的兽人里还不缺乏七至八阶的兽人。
无名留守的守卫被瞬间击溃,反抗强烈的,被毫不犹豫的杀掉了。仅剩下一名守卫,趴在地上苟延残喘。那群兽人蜂拥一般的涌进山谷。
在最后一个人也进入山谷之后,一个身影才缓缓出现在远处的小道上。悠闲的就好像只是来散步一般,左手拎着酒壶,右手捏着个奇怪的物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