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里还藏着只小猫呢?”他走到山谷,停了一会儿,往童瓷方向走过来。
被发现了。
握着匕首的手抬了起来,脚尖发力冲了出去。对方反应极快的将什么扔了过来,童瓷闪开,是酒壶,砸在地上砰的响了一声,碎了。
酒香顿时弥漫开来。
“阿拉拉,没想到还是只会咬人的小猫,真是……浪费了我一坛子好酒啊。”那名兽人叹息着说着,却又愣住了,咦了一声。视线在童瓷所在的位置扫了扫,又笑起来,“原来不是小猫啊……看来,应该是野兽呢……八阶?不,九阶,也不对,十阶?”
他自言自语着。
“真奇怪,你明明是雌性?嗯,那跟我没有关系……我可不管你是怎么得到你的力量的。嘿!那边的八阶小猫,滚出来。”
童瓷微讶的望过去,竟然就是弥迦!
……果然是自己隐藏的不够好?
但是明明到如今已经十阶的能力了,比起弥迦不知道高出多少级别,怎么可能还会被发现,并且被跟踪了这么久,却一点儿也没察觉?
不可能。
但是事实却摆在眼前。
……
“好了,我是应该先除掉可能会碍事的人呢……还是,先跟你玩呢?啊啊,真是麻烦,不如先除掉碍事的好了……可是我现在就很想跟另一个打啊……怎么办呢?真是麻烦……”
童瓷翻了个白眼,脚尖一点,匕首锋利的刃朝那仍然在自言自语的兽人割去。似乎是对自己的皮肤很有信心,那兽人下意识的抬手挡去。
血肉被划破所带来的血腥味一下子四散开来。
那兽人咦了一声,兀自向后退了几步,眼里是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倒是有几分的好奇在里面。
“嗯……十阶……决定了……”
那么兽人拍了拍衣服,转身朝山谷口的方向跑去。
……
这是什么情况?童瓷一时反应不过来。
“快走,他是要封住进山谷的路!我来拖住他,你趁机进去。”弥迦的身影在眼前蹿过。
“别开完笑了。”童瓷哼了一声,追上前面的影子。
就算他只是一个十阶,甚至还是一个不怎么懂得运用自己能力的十阶,怎么也好过让弥迦一个人对上前面那家伙吧。两个人,总会找到机会打败对方的。
夜色里一道微光闪过,弥迦便从人形变成了兽形。变成利于战斗的兽形后,速度变快了不止一倍,噌的冲上去挡住了守卫长的去路。
“啧……真是讨厌,所以说最讨厌死缠烂打了~”守卫长摸了摸他那很有特色的山羊胡子,继续说:“啊啊,死缠烂打的人都很讨厌,可是叔叔我现在有要事啊要事,你赶紧给我闪一边去。”
……
谁会听你那毫无恐吓力的命令啊!
童瓷翻了个白眼冲上去,一面感叹匕首果然是鸡肋,近身战本来他就不擅长,还要冲上去近身打斗……好吧,就算他是不死的BOSS,那割出来的口子的痛感是一分不剩的传到了脑子里啊!
果然还是应该趁早换个武器。
并不是所有兽人的人形都不擅长战斗,那名守卫长大叔显然就在这个行列之中。一边干净利落的来了个单手接白刃,一边轻描淡写的抬手一拳打在童瓷腹部。与表面不同的,是如同被高速行驶的车撞到所带来的痛感。好在的是,痛虽痛,但在童瓷经历过的那种痛看来,这样的还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之中。左手快速的抓住那只要收回去的手,童瓷举起握着刀的右手将匕首朝他的喉咙递上去。
弥迦这时候在守卫长身后一爪抓了过来。
所谓前有狼,后有虎,两面夹击的时候就得从弱的那方下手。小猫虽然只是小猫,但爪子锋利的很,动作也很到位。而野兽虽然强大,却单有自己强大的能力不知怎么运用,这便是突破口了。
那只被抓住的手一个反手,扭住了童瓷的手臂,又势若脱兔般向右扭了个腰,躲过了童瓷挥舞直下的匕首,右脚顺势的抬了起来,然后带起了一道风。弥迦反应极快的想要后退,但因为在速度上比起守卫长差了一大截而没有完全躲闪开,被那一脚踢飞在地。握着童瓷的手一使劲儿,就这么拽着童瓷甩了起来,一直到右脚落地时手才松开。
飞出去的身子被山谷外的石壁挡住了,震荡带来的感觉让童瓷有些晕乎乎的,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弥迦赶到了身边,兽形时无法说话的,童瓷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如果不能感觉到疼痛就好了……
此刻浑身上下都酸痛无比,虽然可以忍受,但多多少少还是会影响到动作连贯度。明明已经是死人了,还要受这种罪。
按他这种情况,若是受了致死的重伤,岂不是还要再感受一次死亡来临时的感受?
……
不,死亡什么的,那种痛苦已经体会过很多次了,根本没有在意的必要。
并且现在也不是应该纠结于这个的时候。
守卫长说道:“啧啧,我可没有时间陪你们玩了……那,几分钟收拾掉你们好呢?嗯……还是长了些,不如30秒吧?”
30秒?态度未免也太嚣张了吧!
童瓷听见了山谷内传来的兽人死亡前一刻的惨叫声。中间夹杂着惊恐的叫声,一路叫着,兽人们往山谷口跑来。
“嘿!”那名守卫长在视线中拖出一道残影,童瓷的刀堪堪挡抬起便被挡住,随后太阳穴被大力的打了一拳,“你肯定不知道吧……我啊,最近刚刚晋级十一喔~像你们这种水平,叔叔我还真是看不上呢。”
“嘶……”童瓷倒抽了一口气,头骨仿佛都要被砸碎了,脑子里好像被人捅了根木棍搅合了一番。只觉得天旋地转,然后就看到守卫长那轻描淡写的姿势和弥迦倒飞出去的身影。
最后的视线集中在守卫长一直握着的那件物什。不大,一只手就能包住,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凭空的给了平托着那件物什的守卫长大叔一股神圣感。
“虽然很想现在就解决掉你们,不过似乎有人要来搅局了。”他这么说着,脚步轻移,到了山谷口旁的石壁前,将手中的物什塞进了一个洞里。
就像是启动着什么程序,那面石壁也连带着散发出淡淡的光芒来。
不明白在做什么,脑子昏昏沉沉的。一条白色的尾巴突然伸了过来,卷起自己。是弥迦……感觉到自己被横放在弥迦的背上,在另一面石壁完全亮起之前,冲进了山谷里。
然后,他好像睡着了,也许是昏迷,这并不重要。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会有多好?
就这样,一个人,可以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为什么烦恼。
然后平凡且无味的度过自己的一生……
不……从哪里开始就变了味道了呢?
灰暗的色调,沉郁的心情,纷乱的伴奏曲。
‘你已经死了。’冰冷的语调敲击着鼓膜。
‘以前是行尸走肉,现在是虽死犹生。真可笑。’心里冷笑着判断。
灰暗的色调里出现了不一样的色彩。
一抹艳丽的红,还有一抹青。
‘童真的很可爱呢……’明明还很幼稚的少年笑着下这种定论。
‘啊,对了,如果你出现意外,我救了你却身受重伤的话……这样作为交换,你一定会留下的吧。’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却好像意外的疯狂。
“童瓷!你再不醒过来,我看我干脆把你丢进月光泉里淹死你算了!”
隔了很遥远的呼唤声,听起来熟悉无比。
生气了么?
明明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生气了吧……
还是不要惹他生气好了……
童瓷睁开眼,眼光有些刺眼,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这时一个身影挡住了光线。
“我睡了多久?”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蓝色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自己,“三天。”
“我做了个梦。”童瓷面无表情的陈述道。
“看来是个好梦。”弥迦却这样回答,俯下身,用手捧住了他的脸,有种将失而复得的宝物捧在手心的感觉。
“我想我们该算算账了……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现在你更需要休息。”弥迦道,“你在这里待着,我去找点吃的。”
25、进攻与防御
他们在月牙山的圣地里。
对于弥迦也会出现在这里,童瓷很是头疼,“队伍呢?”
“已经吩咐让他们离开了。”
“这样好吗,丢下自己殿下的身份跑到这里,出了意外怎么办?”
“那不是更好吗?”弥迦微笑着回答。
“……”童瓷,“你是怎么跟过来的,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你。”
弥迦道:“你当然不会发现,因为我并没有跟着你,从傍晚时我就已经出发了。”
童瓷皱眉,没说什么。弥迦又继续道:“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只会强迫你做些什么,永远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童瓷不耐烦起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弥迦突然微笑起来,“我想说,童瓷,你就乖乖的被我吃得死死的吧。”
童瓷:“……”
月光泉的泉水被另一名兽人取到了,那名兽人就是之前童瓷遇到过的兽人。
每到月圆夜圣兽就会暴动,如果不是听到月曦的话,怎么也不可能会想到这个破坏力巨大的野兽居然只是幼儿期。
大概也正是因为处于幼儿期才会暴动吧……
在一般情况下,如果不去招惹对方,是不会受到攻击的。当然,月光泉对于圣兽来说是不可觊觎的东西——这与小孩子会有的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据为己有的想法相差无几,月光泉对于圣兽来说就是诞生自己的母亲。
三天前进来的数百名兽人仅剩十几个存活下来,还多多少少都带着些伤。
童瓷摸了摸怀里的纸,想着自己是否要现在帮月曦补充能量。
毕竟圣地外还守着一名十一阶的兽人。
匕首被放置在画好的繁复图纹上,微光流转在匕首的表面,然后在匕首刀身处汇聚出一个缩小版的图纹。
虽然不知道原理是什么,但很显然这一次成功了。
之前一直因为分量把握不准,图没画好等等等等各种原因失败了数次,所幸在材料完全耗光之前总算成功了。
【啧啧,感觉舒服多了。】月曦的声音重新在脑子里响起。如果不是因为刀身的问题,恐怕它正在伸着懒腰……
这只是猜测。
【现在有能量了吧?那就快点改变形态。】
【嗯,我想也是。】
月曦很是爽快的回答,童瓷一时竟有些不习惯,他原本还以为月曦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会用他那傲慢的语调抓住任何能够嘲讽的事物狠狠的嘲讽自己一番。
【在你脑子里想象我要变的形状。】
童瓷在脑子里幻想着镰刀的形状,刀身闪烁着银白的光芒,渐渐的扩大,变形,然后变成了镰刀模样。
镰刀啊镰刀,真的变成了镰刀的样子了……
提起来的感觉还是跟匕首一样轻,随意的挥舞着划破空气带来的声音传入耳朵。
果然cosplay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可惜自己现在穿着的不是黑袍。
【你现在的阶数还在九阶至十阶之间上下波动,要巩固一下,而且也该适应一下新武器……】
童瓷皱了皱眉,【跟之前一样?】
【不是,不过感受都差不多……毕竟你不是按照正规手段来提升力量的,总要付出点什么代价……】
【痛苦?】童瓷挥了挥手里的镰刀,刀刃锋利的只需稍稍用力就可以砍倒一颗树,砍木头倒是有种切豆腐的错觉。
【但是这些痛苦与你获得的相比较,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确实算不了什么……特别是在我受了可以死无数次的罪以后。】童瓷撇了撇嘴,【多久?】
【两天吧……】
【真是灾神降临。】童瓷感叹着,没有拒绝,提着镰刀向弥迦那头走去。
三日前的短暂的交锋,弥迦也受了不轻的伤,到现在都没能完全恢复。
“我要单独待上两天。”刚坐下,童瓷就开门见山的说。
“找个隐蔽的位置。”弥迦看了看被童瓷放在一旁的大镰刀,没问什么。
“这是之前的匕首。”
弥迦笑了起来,搂住童瓷的腰重重的在他面上亲了两口,“你开始主动跟我解释了,我是不是该认为这是一个好的变化?”
这是无关紧要的事好吗。
童瓷直接无视了事,后退了两步到达安全距离,“你不担心么?爱罗城的情况……”
“其实攻城这件事并不算是突发事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可以算是由爱罗城一方亲手促成这个结果的。”
童瓷默不作声,等着弥迦接下来的解释。
“兽人很难让他们真正的对谁臣服,又因为崇尚武力,当一个部落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就一定会生出不甘于屈居人下的想法。爱罗城顶着北大陆最高统治区,尽管很少管各个部落的事情,但即便是如此,这个地位还是会引发无数次的战争。规模或大或小,爱罗城一方要做的,就是摆出一副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姿态,将那些兽人打的落花流水到至少百年内不再进犯。”
童瓷哭笑不得,“所以……这算是诱攻?”
“至少一切能掌握在手中。不管是多少部落参与了攻城方,还是准备什么时候攻城,这些情况我们都能调查的一清二楚,然后等待真正实施计划的那天到来。这一次……纯粹是因为那些个兽人沉不住气,提前把事情挑明了,弄成现在这幅模样。”
“那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有人在外面接应吧?”
弥迦道:“圣地外面没有。”
童瓷道:“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全大陆的兽人被你们玩弄在手心的错觉?”
弥迦道:“大概吧?这也算是一种策略。”
童瓷道:“为什么爱罗城的兽人就要无耻的多?不,是爱罗伊一脉的兽人就要无耻的多?”
弥迦笑起来,“谁知道呢……大概我们就是天生的统领者吧。”
童瓷:“……”这家伙太嘚瑟了。
【是因为他们的体内混有人类的血脉,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血脉已经被稀释了。弥迦的体内的血脉算是较为纯净的了。】脑子里传来了这样一个声音。
【也就是说以前有过人类到这里来?】
【当然。不然你以为为什么这里的风貌跟人类社会这么相似?】
童瓷道:“相比较那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兽人来说,的确如此……”
弥迦道:“也不是所有的兽人都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曾经有过很多次爱罗城差点被攻破过的情况,不过最后还是成功的防御并且反攻了。”
“这只能说明爱罗城的城主一直比较靠谱。”
“当然,你知道爱罗城的少城主规矩是什么么?必须接受包括城主以内的二十位家族长老的考核,确认能够胜任城主一位后才会将少城主的地位确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