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也不了。”三人很后悔晚上喝了那么多。
“我去睡了,明天你们不用送我,我自己开车去学校。醒酒汤喝了没?”
“喝了。”
燕飞又瞪了三人一眼,去客房睡觉。三人闻闻自己的身上,虽然洗过澡了,但还是有酒味。萧肖郁闷地问:“今晚咱们还过去不?”
孙敬池吐了口酒气:“算了,一身的酒味,他明天考试,让他好好睡吧。”
岳邵突然咧嘴一笑,轻轻给了两人一拳:“有什么不高兴的。飞吐了是因为嫌我们臭,又不是嫌我们吻他。”
所以说,还是许谷川有先见之明,不给自己找罪受。
两人的眼睛瞬间一亮。岳邵咂咂嘴:“今天这场架打得值。咱们以后亲飞再也用不着偷偷摸摸、瞻前顾后了。只要嘴巴里干净,想什么时候亲就什么时候亲。”
“是啊!”孙敬池这才匝巴出味道来。
萧肖顶着一张面瘫脸飘进浴室:“我再用漱口水漱漱口,我晚上要和飞睡。”
“你这小子。”岳邵笑骂一句,却也去了浴室。
躺在床上,燕飞的胃里舒服了一些。虽然很不高兴那三个人把他弄吐了,不过他也觉得自己的洁癖症似乎有点严重。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不能否认,今天那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告白,他还是挺暗爽的。如果只谈精神恋爱,没有“肉体”的接触就更完美了。但那又是不现实的。
燕飞正苦恼着,房门开了,他看了过去。台灯还开着,进来的三个人在灯光下无所遁形,他们倒也没打算掩饰。
上了床,孙敬池很自觉地钻进了燕飞的被窝,抱住他。
“我今晚要‘一个人’睡。”燕飞故意凶巴巴地开口。
“我要抱着你睡。”孙敬池赖皮地笑。
一看孙敬池那架势,今晚岳邵和萧肖都没法钻被窝了,不然就得有一个人不能挨着燕飞睡。两人不满地朝孙敬池竖了根中指,萧肖抱着被子在燕飞的另一侧躺下,岳邵躺在萧肖和燕飞之间。
为了压下身上的酒味,三人还喷了点男士香水。燕飞被孙敬池搂在怀里,鼻间是这两种味道的混合体,还好,不难闻,比单独的酒味好闻了一些。属于成熟男性的体温透过睡衣传递了过来,燕飞的手习惯性地钻进孙敬池的睡衣袖子里,摸他手臂上的疤痕,心尖又一次刺痛。
“睡吧,明天你还要考试呢。”亲腻地在燕飞的眼角亲了一口,孙敬池幸福地闭上眼睛。燕飞撇撇嘴,然后微微一笑,放松身体地窝在孙敬池的怀里,合眼。一只手伸进被窝,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又一只手伸进被窝搂住了他的腿。睡意袭来,意识模糊前,燕飞没忘了提醒:“你们的惩罚还没过去呢。”
“嗯,记着呢。”
呼呼呼,呼呼呼,惩罚不惩罚的,彼此心知肚明就够了。
似乎,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舔了舔嘴,燕飞如是想。
隔天,燕飞在闹钟响之前就醒了。三人睡得很沉,岳邵和萧肖的一半身子都挤在他的被窝里,要不是岳邵会被闷住脑袋,绝对整个人都会钻进来。燕飞没吵醒三人,动作很轻地起了床。他现在可以勉强洗漱了,倒也不需要把三人叫起来。
随便热了杯牛奶,吃了几片面包,燕飞就开车走了。不是不想给三人做早餐,一是他的手伤有碍,二是时间来不及。八点钟就要考试了。
今天一天加明天一上午,这学期所有的学科就全部考完了。燕飞今天上午考一门,明天上午考一门,另外的三门延考。他今晚不回来,明天考完试后他和焦柏舟他们去逛街买东西。
燕飞直接把车开进了学校,找了个地方停了车,拿了考试工具就去了考场。这学期他大部分的时间不是在医院就是在东湖,他一露面,已经抵达考场的同学们无不朝他这边偷瞄,眼神复杂,特别是女生们。燕飞处理这种情况驾轻就熟,直接无视就对了。
等了没多久,3414宿舍的三个男生到场了。他们一到,燕飞这边的气氛立马热闹了许多。三人昨晚就萧阳睡得最好,不过见到燕飞,焦柏舟和卫文彬都没有任何的尴尬和别扭。和燕飞聊了一会儿,三人按照各自的学号找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八点整,考试正式开始。燕飞先大致浏览了一遍题目,发现还是有不少他不会做的。他这学期本来上课就断断续续的,他又不是天才,能全会做就奇迹了。反正不管会做不会做,燕飞都做了。提前半个小时,他交了卷子,先回宿舍。下面的考试没他啥事。
燕飞最近很少回宿舍,宿舍里虽不如他在的时候那么干净,但也保持的算不错。不过燕飞还是力所能及地扫了地,手腕不能用力,拖地擦桌子什么的他还做不了。难得的是他的书桌很干净,看得出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宿舍里的三个人没忘了他,燕飞不感动是假的。
岳邵三人已经起床了,燕飞给他们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们他考完了。三人知道他今天不回去,有了昨天那几个吻,三人也不勉强燕飞,以前离不开他更多的还是因为不安心。正好,趁着燕飞不在家,三人在家里处理自己的事情。要过年了,事情还是很多的。
中午,许谷川过来提他的车,顺便请燕飞他们吃了顿便饭。饭后,萧阳、卫文彬和焦柏舟返回学校,燕飞上了许谷川的车,跟他走了。
第六十一章
还是许谷川的那间公寓,还是顶级大红袍。不过喝茶的两个人的心情和前一天就完全不同了。燕飞很自在地窝在沙发里享受许谷川的服务,许谷川的脸上也少了许多阴沉,多了一些和颜悦色。
“你决定跟他们在一起了?”
从燕飞嘴里听到了事情的详细经过,许谷川心中的不满全部放下了。燕飞当初的顾忌并不完全是多馀的。
燕飞沉默了半晌,很认真地回道:“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我绝对不能舍弃的,除了他们仨,找不出别人了。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他们早就是我生命里的一部分了。”
许谷川沉声:“既然他们是你生命里的一部分,你又为什么要自杀?”
燕飞无比自责地说:“我以为我离得开他们;我以为他们离得开我。谷川,我虽然还无法接受和他们做最亲密的事情,但我看清了。就算他们没有爱上我,我也不会和别人结婚。如果连他们的亲密我都忍受不了,我更忍受不了别人的。还有谁能像他们那样陪伴我二十多年?没有人了。所以,”他耸耸肩,“我认了。”
许谷川蹙眉:“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是一个感情白痴?”
燕飞笑笑:“有啊。老黑。”
许谷川很不客气地吐槽:“你跟他们还真是,绝配!”
“呵呵……”燕飞不做否认,转而问:“你呢?都五年了,还没找到能让你定下来的?”
许谷川摇摇头,一副“你该理解我”的表情说:“等到我需要给许家留后的时候我会结婚,但我不会让任何女人干涉我的自由。我结婚的唯一目的是要一个合法出生的孩子,仅此而已。”
“你还真是冷血。”燕飞为许谷川未来的妻子默哀。
许谷川无所谓地说:“那些需要许家背景的女人不会介意充当生育工具的。我们这样的人有几个是真正的为爱结合?别开玩笑了。像岳邵、孙敬池和萧肖这样的痴情种整个大院里估计也就他们仨了,还都被你抢了。”
“怎么,你嫉妒呀。”燕飞的嘴脸很是得瑟。
许谷川搓搓手臂的鸡皮疙瘩:“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给你吧。”
燕飞笑笑,然后稍显严肃地问:“邵邵他们的事,三家的老人就真的由着他们?就算伯父伯母他们同意,老太爷们也不会允许吧?这件事我不好问邵邵他们,也不好问老黑,你要知道点什么别瞒我,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许谷川正色了不少,说:“岳邵他们在你自杀后闹得很凶,人都快废了,三家只求他们能活下去,什么都顾不了了。不然你以为他们和杜枫的事三家为什么放任自由。当时就连高伯伯都惊动了,你想他们闹得动静有多大。”
燕飞咬住了嘴。高伯伯可是上一任的“皇帝”。连皇帝都惊动了,那三个人到底闹出多大的动静就可想而知了。
许谷川给燕飞倒了茶,说:“就算岳邵他们不出手,权家也到此为止了。高伯伯事后曾跟我爸说过一句话。”
“说什么?”
“他说‘钟枫这孩子的画不错,很有才情,可惜他家里人不懂’。所以,就算没有岳邵他们,你家和权家也不可能再往上头走了。现在换届上去的李伯伯和我们几家是一派的,你该知道吧?”
燕飞点点头,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钟家的地位最多算是金字塔第五层的,要不是他和岳邵他们成为兄弟,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引起最上层人士的注意。他这个父亲眼里没有上进心的儿子反而成了令上层注意到钟家的契机,他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但他现在是燕飞了,不管心里有多不是滋味,钟家权家都和他无关了。压下心里的窒闷,燕飞问:“那这样说来,许家也不需要再避讳和邵邵他们有更多的接触了?”这也是他之前一直担心的一件事。
许谷川道:“这次换届,许家、岳家、萧家和孙家的圈子上去了不少人。高伯伯虽然退了,但高家还在。现在我们四家与高家也有了一定的联系,可以说我们几家形成了一个很大的政治结盟,所以没有必要再避讳什么,这还是托了你的福。”
“我?”燕飞懵了,关他什么事?
许谷川解释道:“以前岳家、孙家和萧家的生意都是各自为政。你死后,岳邵、孙敬池和萧肖把三家的生意合并成了一家,成立了‘枫远发展集团公司’。虽然我不想承认,我的‘正达’不管是规模还是势力都比不过‘枫远’。高家拥有‘枫远’1%的原始乾股,每年纯赚千万的利润,而且是不花一分钱的纯赚。”
燕飞倒抽了一口气。1%,听起来不多,但拿“枫远”这样的大公司的1%的股份当人情,那就很不得了了。
“如果不是许家与岳家关系深厚,我也不可能知道。高家接受了这1%的原始乾股,就等于成为了岳家、孙家和萧家的助力之一。高家的交情可不是那么好攀的。连我都眼红了。”
“那你也给高家你公司的股份不就得了?”燕飞一说完就知道自己犯了白痴才会犯的错误。
许谷川连鄙夷的眼神都懒的给他,说:“我想给,那也要高家愿意要。政治斗争就像国与国之间的斗争。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我手上的人是不少,但那是因为我是‘许’谷川。如果有一天许家倒了,那绝对是树倒猴孙散,像你这样的真朋友基本上不会有,因为我是圈子里的人。可岳家、孙家和萧家不同,因为岳邵、孙敬池和萧肖是真正的肝胆相照的拜把兄弟。再加上一个你,可以说他们三家的结盟比联姻的家族都要来得牢靠。
老婆可以再娶,兄弟却是难得。他们三家拧在一起的能量是惊人的,是旁人无法相比的。而你死后,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更紧密了,谁要是得罪了他们其中一个,就等于得罪了另外两家,这是很可怕的事情,也是高家为什么会接受那1%乾股的原因。如果说他们三家以前是一条松散的麻花辫,那你的死把他们三家拧成了一股结实的麻绳,就连孙伯伯和孙伯母的关系都因为你的事缓和了许多,现在孙家对敬池的事情非常小心,可以用要什么给什么来形容。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许家没有必要再通过我来制造什么双方不合的假象了。你说,是不是托了你的福?“
燕飞摸摸鼻子,心里是五味杂陈,他不过是金字塔中的一只小蝴蝶。他不禁咕哝道:“这么说,我还自杀对了?”
许谷川带了几分严厉道:“从政治角度来说,你死的很好。但出于朋友的立场,你死的很自私,完全没有顾及其他人的感受。”
“有好处就行。”燕飞只能这么说。
气氛有些沉闷,许谷川接着说:“外人都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外界只会说岳邵他们仨找到真爱了。你看着吧,接下来得有不少人来找你套关系。岳邵他们认真了,你们就会面临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孩子。”
燕飞一听就头疼了。
许谷川也知道自己很扫兴,但这是不能避开的一个问题。
“岳邵和孙敬池都是独子,岳凌是养子,血脉上怎么也差了一点。两家的老人再开明,也不可能不让他们要孩子。他们肯定不会去找岳邵和孙敬池,只会来找你,因为岳邵和孙敬池只听你的。老钟,”许谷川停顿了一下,改口,“大飞,他们不是普通人,在孩子的问题上,你必须无私,不然你们的生活会很麻烦。”
燕飞有些烦躁地说:“这个以后再说。邵邵他们都还不到三十呢,急什么。就算我同意了,难道邵邵他们会去跟人结婚生孩子吗?我倒希望他们回归正轨,但可能吗?”
许谷川很理智地建议道:“早点考虑好没坏处。岳邵他们不从军也不从政,不一定非要结婚才能有孩子。他们不是公众人物,没有人会管他们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这点你到可以放心。”
燕飞摆摆手:“再说再说。我自己的事还一团乱呢。你先操心你自己吧,你可都过了三十了。”
许谷川从容地说:“我有计划,不用操心。”燕飞给了他个大白眼。
和许谷川聊到吃了晚饭燕飞才返回学校,萧阳、卫文彬和焦柏舟都在。他一回宿舍就被三人包围了,萧阳问:“你一下午都跟许哥在一起?”
燕飞避重就轻地回道:“他抓着我问东问西的,完全把我当实验品了。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萧阳很乖地给燕飞倒了杯水。卫文彬在燕飞喝水时,一脸纠结地问:“你是不是已经跟他们上床了?”
“噗!”燕飞一口水喷在了卫文彬的脸上,不等卫文彬跳脚,他就先跳脚了。“草!你什么思想!你哪看出我跟他们,跟他们那啥了!”
就连焦柏舟和萧阳都被卫文彬这个大胆的问题给震惊了一把,更何况是当事人燕飞。
卫文彬很委屈地擦擦脸上的水,说:“你们昨天吻得那么激情,怎么看怎么已经上床了啊。”
“滚!哪凉快哪呆着去!”燕飞气急败坏。
卫文彬眨眨眼,却又问:“哎,那你跟他们kiss是什么感觉啊?我以为你接受不了呢,没想到那么快就接受了。”
燕飞手指不稳地指住卫文彬:“小阳,把这家伙给我丢出去。立刻!马上!”
“别啊,我就是好奇,我第一次见男人和男人接吻。”卫文彬是一点都不怕燕飞了。
“你好奇你不会自己找个男人去试试啊!”燕飞恨死自己现在揍不了人,不然一定把这家伙狠狠KO一顿。
卫文彬继续不怕死地说:“这不是没有合适的人嘛。”
燕飞的手立马指向萧阳和焦柏舟:“这就有俩现成的,你可以去试试,少来烦我!”
萧阳和焦柏舟愣了,然后两人同时大吼:“关我什么事!”
卫文彬认真地看了看萧阳和焦柏舟,两人立刻炮轰过去:“草!你什么意思?!你要试试?!”
卫文彬一个哆嗦,猛摇头:“算了。我一看你俩下巴上的胡渣子我就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