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已经擦完了澡，下楼了吧。”
郝俊盯着玻璃墙想，我是不是真的伤了他？那次他千里迢迢跑到密苏里来看我，我好像只顾自己的感受说了很多任性的话。想到这里，郝俊的心没来由的疼了起来，即使是为了保护自己也没有理由伤害别人，尤其是霆，往日种种霆对他的好一幕幕地浮现了出来。真是该死，我怎麽能够让霆难过呢。
“小俊，小俊！”陈亮叫他，“怎麽，碰到熟人了？谁？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得去找找他。”郝俊说着下了床。不知道是下了急了，还是酒劲儿上来了，他头晕得差点摔倒。
“慢点儿！是不是晕菜了？我跟你说那个红酒後劲儿大，你还贪杯。就跟我舍不得似的。”
陈亮趴在床上一边絮叨着。按摩师傅拿了花洒帮他把身上冲干净。
“那晚饭怎麽着，还在这儿吃麽？”
“当然，我还有几个朋友过来，预备给你这儿吃穷。”郝俊拿了一条干净的浴巾，利落的一抖围在自己腰间。
“嘿！小样儿。有本事把自己揣成胖子啊。”陈亮笑着把一个手牌扔向郝俊。
郝俊到更衣室换好了浴衣，便开始四处搜寻那个身影。温泉、氧吧、桑拿房、游泳池、健身室，甚至电影院和休息室都一一找遍。可是，始终都不见那个人的身影。
郝俊只得选了休息室的一个僻静处，躺到一张床上。服务生马上过来，问他想喝什麽，又帮他把电视机打开，点燃香薰炉，还问是否需要按摩服务。
郝俊只要了一客冰激凌，用脚趾将电视机勾过来。他选了一个MTV的频道，看了一会儿，渐渐地昏昏沈沈的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他找到了齐霆钧，他从霆的身後抱住他，把脸贴到他宽阔的後背上。他还是那样眷恋这个人。他感谢上苍，虽然他从未真正地拥有过这个人，但是霆对他真切的关心、实实在在的帮助，从始至终一直未曾离开过他。
098
齐霆钧今天是受客户之约来这里放松的。这些日子，他一直很累。他原本并不赞同弟弟和别的女人假结婚，但是小锋说他会游说郝俊两年後回国，也就意味着小锋会再次回来协助他工作。他才勉强同意参加他的订婚礼。因为临时要去香港，去北京出差的行程便耽搁了，这边的合作方催得很紧，所以香港之行结束後，他便和小锋他们搭乘了同一个班机来了北京。
下了飞机，西奥正询问他去那个酒店住下比较好，就听小锋嚷嚷说小俊在国贸冰场。他下意思地就说，去国贸饭店去住好了，就在长安街上，去哪里都很方便。於是乎大队人马下榻於国贸大饭店。
办理了入住手续後，小锋急着去找郝俊。他进了自己的房间，思前想後，还是想去看看俊儿。他很想念他，这种想念无法控制，理智上觉得应该停止，可思想行为却不能自己。他真的很苦，他只能把俊儿搁在心里，默默地想念。
这几日，他总是想从小锋那里打探俊儿的消息，哪怕只言片语。小锋这个假新郎做得跟真的一样忙，忙得连跟他说话的时间都很有限。空闲的时间里，小锋也是闷着头发短信，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好像得到了全世界一般。小锋要他少惦记，跟他说，俊儿已经是他的人了，还说俊儿答应他不再离开，要永远在一起。
就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让他心里五味杂陈。他记得他带俊儿去普吉岛度假时，躺在沙滩上对着天空的云彩，俊儿也曾搂着他的腰、躺在他的肩上问，“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吗？”
自己当时是怎麽敷衍俊儿的，他已经忘记了。他只是记得那时他正为失去展浩而难过。俊儿对他的体贴和安慰，他都想当然的享受。有一度他的脾气相当暴躁，尤其是鸣斐正忙於发展自己的演艺事业，无暇分身的那一阵，俊儿便常常成了他的出气筒和炮灰。他不是不明白，俊儿为什麽会那麽地包容他。即使是爱人也不必一定要容忍他的怀脾气和性虐，俊儿却都一一心甘情愿地承受着。只因为，他在心里认定，俊儿不会离开他，怎样都不会。
他那时并不知道今天，他会因为只能在梦中与俊儿依偎缠绵而叹息。而每当清晨醒来，看着扒在他身上熟睡的展浩，他觉得自己还是那样爱他，并不会因为对郝俊的思念儿减少半分。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怎麽能同时爱两个人呢？他鄙视这样的自己，更多的却是无奈。
没错，那时，是他逼着俊儿离开的。冠冕堂皇地说是为了俊儿好，其实，是他自己想要解脱。他自私的以为，只要俊儿找到幸福，他便可以放心地去享受自己的幸福而不再自责。谁知，当他看到俊儿在冰场上对着小锋表白，心竟然像被刀子捅了一般的疼。他远远的追逐着那个光亮的身影，好想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再也不放手。可是，他已经无法找到这样的力量。
泡汤时，他满脑子里想得都是郝俊。以至於朋友跟他说了什麽他都没怎麽往心里去，直到对方说家里有事，要先回去，他才回过神儿跟人家致谢。
搓澡搓到一半的时候，他听见隔壁传来熟悉的说笑声，恍惚俊儿就在自己的身边笑闹。他竖起耳朵仔细辨认，更加确信无疑。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是，出来後，他还是被那美丽白皙的躯体惊住了。玻璃墙里面的身体还是像以往一样诱惑着他，闭上眼睛他都知道怎样可以点燃他的激情。那情动时，脸颊上慢慢展开的潮红，仿佛就在他的眼前。
俊儿向里侧身仰躺着，浑圆的屁股正对着窗外，引人无限的遐想。擦澡工正从他的後背擦到腰部，并直达股沟。齐霆钧这时想，他若是能化身搓澡工就好了。
他看见里面趴着的那个男孩儿长着一张很熟悉的脸，正对着他的俊儿说笑。
“如果结婚的话，别忘了请我去观礼啊！”那是俊儿的声线。
“那是。不过，你得带着你的另一半儿。小俊，我特想知道你的那位是什麽样儿。究竟是什麽样的人才能拿得住你。”那人趴着瓮声瓮气地说。
他心里一阵乱跳，紧紧地盯住俊儿的後脑勺，像情窦初开的小夥子等着情人的宣判。
“没准儿，今儿你就能见到。不过……”他无法再听下去了，他知道俊儿所说的另一半儿并不是自己，心里难受的无以复加。他快速地离开，胃里强烈地翻涌着。
他跑到卫生间吐了半天。他对自己说，没关系，可能生蚝吃多了。洗了脸，对着镜子，他突然想起那次俊儿在俱乐部也是这样对着镜子狂吐。他从监视屏上看见，立即冲到卫生间。
那是俊儿最後一次抱紧他，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双肩抖动着无声地痛哭。哭过之後，俊儿说他爱上了别人。他当然知道那是骗人的谎话，他的俊儿不会轻易地爱上任何人。就是自己，当初也是费劲心思才俘获了他的心。但是，当俊儿那麽轻易地说出来，他心里还是难过地疼了起来。那一刻，他发现了自己对俊儿的感情，重来都不像自己认为的那样简单。他一直把俊儿当作是报复梓鸣的工具，却忽略了自己一开始对俊儿的喜爱。他忽略了俊儿的才情和魅力对自己的吸引，忽略了俊儿对自己全副身心的依赖和顺从……他忽略了太多太多俊儿的好，以及自己不自不觉滋长的情感。
099
他来到休息厅，想找一个僻静的地方一个人安静地呆一会儿。左拐右拐进到一个只有三张床的小隔间，其中靠墙的一侧有人睡在上面。他遗憾地摇头，刚想离开，却发现那人的睡姿势很是熟悉。倦缩着身子，食指含在嘴里……不正是他日夜牵挂着的人儿麽。
他强忍着激动，故作镇静地躺到郝俊旁边的那张床上。服务生马上过来轻声地询问他是否需要什麽服务，他说“我只想安静的睡一会儿，不希望有人打扰。”然後，闭上了眼睛。
待服务生走後，他侧过身，呆呆地看了俊儿一会儿，终於忍不住下床，蹲在俊儿的床边，仔细地看他那张脸。
俊儿皱着好看的眉，似乎又是在做梦。他不知道为什麽俊儿的梦那麽多，即使是打个瞌睡，也会发梦。他伸出手抚摸着郝俊的脸，手指从额头轻轻滑到鼻尖，再在唇边轻触。心里一遍遍地唤着“俊儿……俊俊……乖乖……我的小俊……”
“霆……”郝俊突然喊了他的名字，尽管声音不大，可还是吓了齐霆钧一跳。可看郝俊仍闭着眼睛，半点没有转醒的意思。齐霆钧心里高兴了起来，俊俊是梦见了我麽？
他微笑地看着俊儿，满眼都是溺爱。印象中，俊儿不禁爱做梦还总喜欢说梦话，有一次居然因为梦到他因为松开了他的手走散了怎麽都找不到而大哭着醒来，害他哄了好久。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贪婪地轻吻着俊儿的嘴角。俊儿松开了手指，抱着他的胳膊不知嘟囔着什麽，脸在他裸露的手臂肌肤上蹭了蹭。
“霆……”唤他的声音无比的清晰，仿佛清醒了一般。
郝俊仍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却愈加丰富了起来，“我……喜欢你，爱你，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的时候，你为什麽就不喜欢我呢？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吗？我……不甘心。霆……我还是想你，很想很想。可是……我不能再爱你了，我有了不能不爱的人。对不起……霆。如今，我想一心一意地爱他。一心一意，所以……我们……终是要错过了。”
郝俊断断续续的梦话让齐霆钧喉头发紧，他哽咽着低语“我的小俊俊，我……不想错过你。虽然，我无力挽回，可我还是不想错过你。俊俊，我知错了，我恨我自己知道得太晚了。我好想把你抱在怀里，倾尽所有来宠爱你。你，一定觉得我现在说这些很无聊，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想要你知道，我和你一样，对你的深情和思念，无法抑制、无法收回。不同的是，我还有更多的遗憾和愧疚……”
齐霆钧把郝俊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在俊儿的手上。他一度难过的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儿，心情渐渐平复，他吸了吸鼻子，一边抹掉俊儿手上的眼泪，一边说“俊俊，知道吗？你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因为这样美好夺目的你，与我无关。我嫉妒小锋，是他给了你这样的神采。我也羡慕小锋，那麽坚定地要给你幸福。对不起，俊俊，对不起……如今，我才知道，我给了你那麽多，却都不是不是你想要的。”
郝俊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用手心贴着齐霆钧的脸“霆，你怎麽哭了？刚才，我到处找你，找了你很久。你生我气了吗？那次在密苏里，是我不好。对不起，原谅我的任性好吗？”
“别说了……俊俊，该请求原谅的是我。你走时，把什麽都还给了我，为什麽？房子是我缴的首付没错，可是按揭都是每月从你的薪水里划过去的啊！那部车是我送给你18岁的成人礼，你忘了吗？你是要跟我划清界限，还是想发泄对我的怨恨？俊俊，别这样好吗？别这样惩罚我。”齐霆钧嘶哑的嗓音宣示着他内心的苦闷。
郝俊看着齐霆钧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潮湿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就好像一眨眼，自己就会消失遁形。这个他心中天一般的男人，居然会低声下气地求他。他心痛的快要滴出血来，“霆……坐上来，抱抱我。求你……抱抱我好吗？”
齐霆钧坐到床上，把郝俊紧紧的搂进自己的怀里，这一刻，他想了有多久了，他揉着俊儿的头发，又湿了眼眶。
“霆，对不起，我不要你为我难过。你这样，我心痛。”郝俊趴在齐霆钧的肩上闷闷地说。
“我也痛。自从你离开，我这里就一直痛，一直痛。”齐霆钧握着郝俊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我以为，看见你幸福，这痛会减轻，可还是不行。所以，俊俊，让我为你做点儿什麽吧，这样我才能好过一点儿。”
“好，只要你不再难过，不再痛。”郝俊顺从地抬起头，手指轻轻抹去霆眼角的泪湿。乖巧的模样让齐霆钧再次感慨地拥紧了他。
小锋在不远的隔断上靠了很久，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爱人在哥哥怀里的表情，那麽的自在安然，仿佛天生那就是属於他的胸怀。他也很少看到哥哥流泪，很少看到哥哥还有着这样柔情的一面。那是动用了全副身心的拥抱，让人无法不动容。
此刻，他知道，哥哥是爱俊儿的，毫无疑问。如果哥真的能舍弃展浩，他情愿把俊儿还给他。俊儿对哥哥的深情只有他能体会。在那些日日夜夜痛苦的煎熬里，多少次，他恨不得冲回去把哥哥从展浩手里抢过来送还到俊儿的面前。他也恨俊儿不争气，本就是自己的男人，为什麽就任人给夺了去。他不明白，俊儿为什麽自卑。模样、才华并不比展浩差，就算是没有展浩那样雄厚的家底吧，可堂堂的杏林世家，家世上绝不会输於展浩的。其实，归根到底，一切都是俊儿的个性造成了现在这种局面。
哥说的没错，对俊儿来说，只要你坚定，他就不会犹豫。所以，不管怎麽样，对俊儿，他都绝不会放手。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了一下，小锋转身打开短信，是西奥他们找他。他快速地走了出去。
熟悉的手机铃音虽然短暂，郝俊还是惊得抬起了头，他正看见小锋转身匆匆走出去的身影。“锋！”他喊了一声，急忙从霆的怀里抽身，趿拉着拖鞋追了出去。
身後的齐霆钧呆了一刻，双臂环绕在胸前，怀里的余温还在。他想了想，顺势躺在了俊儿的床上，深深地嗅着令人怀念的清雅气息。
100
“锋！”小锋刚拐进浴室入口，就听见身後的喊声。他回过身，郝俊已经扑到他身上。他拉着他走过一排排的淋浴间，直到最里面的一间。
小锋刚要说话，嘴就被堵上了。那吻带着安慰、带着歉疚、还带着一股子坚决。当他们气喘吁吁地分开时，小锋发觉下面已经硬得不像话了。
“俊俊……”他伸出舌头舔着俊儿的耳根，“我想要你。”大手早已先行一步拉下郝俊的裤子，揉捏着他的股瓣儿。
郝俊停下来把上衣和裤子统统脱掉，听见远处有脚步声，立即锁上门，打开喷头。哗哗的水声顿时响起。小锋已经扒下了自己的衣裤，赤裸着身体往郝俊的身上蹭。郝俊弯腰亲吻着小锋的前胸，小锋就揉着他的头把他往身下按。郝俊只好跪倒地上，舔舐他的袋囊、含住他的勃起。
“喔！”小锋长叹一声，郝俊从下往上挑了他一眼，小锋忙用手捂住嘴傻笑。
水自上而下击打在俊儿的腰臀上，溅出美丽的水花儿。在流水与雾气弥漫的浴室里，俊儿晃动头部卖力地吸着小锋的老二。
小锋挺着腰，微迷着眼看着身下俊秀的脸上渐渐泛起的红晕，看着自己的欲望在诱人的嘴唇间吞吐，被那滚烫的唇舌侍候着的他，忍不住地喘着粗气、低低呻吟了出来。
俩人都闭口不提刚刚发生的事情，小心翼翼地观察对方的反应。小锋想，俊儿既然能丢下哥哥追自己出来，什麽也都不用说了。
“俊俊，够了。”他捧着郝俊的头带他拉起来，吻疯狂地落在俊儿的脸上、肩上，想要进入他、占有他的欲望是那麽地强烈。
郝俊顺从地拿过架子上的浴液，按了一大驮到小锋的勃起上，一边看着他的眼睛，轻轻地亲吻着他，一边撸动了几下他的荫净。小锋目不转睛地看着俊儿对他笑了笑，转过身，双手撑在墙上撅起屁股。
小锋握着自己的硕大在俊儿的股沟处上下滑动，郝俊等了半天不见小锋插进来，扭头不解地看着小锋。小锋亲了亲他的唇，然後，用粗大的荫净在他的屁股上啪啪地抽打了几下，示意他撅得再高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