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帝心跳胆寒的看着水晶棱面上映照出穆祁坏笑的脸,脑里陡升不祥预感,果不其然,下一瞬,那手指居然伸进他的嘴中。
裴帝不及闪躲,穆祁的手指已然在他舌面上压着了,裴帝摇头挣动,直到嘴里传来淡淡的血腥味,穆祁的手指还是在他嘴里。
喉头在挣逃时被嘴里的外物碰撞,引来一阵干呕感,逼得裴帝眼角带泪,等裴帝气喘吁吁止住不动,嘴里的外物卷起了他的舌头,不停上下转动,指腹在舌面下刺激着敏感的细筋,迫使唾液涟涟,满溢不止。
手指已被咬破,穆祁狠狠盯住裴帝带着绝望的表情,几近疯狂的贴在裴帝耳朵上说:「陛下饮了微臣的血,这辈子便自此与微臣纠缠到底,不死不休了。」
好个不死不休!
裴帝无助地想着,好似不久以前,自己也有这般念头——爱欲满载的同时,有一股等重的恨意匍匐在身体里,蜷躲在筋骨之下,当你暂时忘却罪孽的沉重,便会猛然扑食你所有的喜悦,直教你一颗心脏反覆受尽煎熬,血淋淋地继续跳着。
裴帝的身体赫然剧烈抖了一下,当穆祁手指沾满他的唾沫而重新回到下身的孔穴,裴帝噙在眼角的泪水终于无声滴落。
此刻裴帝竟只又荒诞地想着,亲爱的王兄,我与你的纠缠,其实不是自此开始,早在许久的从前,甚至你我未出世的年代,早已决定,指腹一般,却是为仇。
穆祁一边哼着笑,手指一边穿进裴帝的后茓,惩罚似的,一下子就找到教人难耐无比的突点,狠狠压下,要裴帝忍耐不住。
裴帝果真再也支持不住,在半空的双脚放浪地摇摆,任长绸与亵裤互相摩擦发出暧昧的布料声,喉间压抑的低吟着,直到穆祁逼得裴帝楠根挡不住而泄了出去,手指才退出那处。
裴帝立即疲软了身体,两手抵在软榻上,指尖抓得泛白,穆祁意犹未尽,拿起房里供作女红来裁衣的剪刀剪开裴帝亵裤,随便一撕,只在胯下那处扯出裂口。
裁衣的剪刀被随意扔在一边,穆祁握住裴帝半软半硬的楠根,极富技巧地刺激它再度硬起,而后支起裴帝瘫软的身体,要教裴帝能看清眼前所见——透彻的水晶棱面上,帝君银乱的姿势,还有射经后仍不满足而隐隐冒出青筋的性器,破碎的衣裤,其上尚沾黏着腥骚的精水。
「陛下,我的陛下……」穆祁忽尔忘形了,吸吮着裴帝侧颈,喃喃自语,「拴着……必需拴着……」
裴帝瞪大了眼,正惊异穆祁言语中诡异的字词,便觉颈上一下疼痛,疼得他惊呼出声。
穆祁在裴帝颈子上留了一个清晰的齿痕,隐隐透出血色,居然笑得十分得意,又让舌头在齿痕上来回舔弄片刻。裴帝害怕到全身疙瘩都冒出来了,嘴里求饶着:「王兄?王兄,你放过我这次吧……」
却听身后骤然无声,旁徨之际,炙热的体温又贴上了他的脊背,这次却很用力,将裴帝往前推了几寸,两腿不由撑得更开,裴帝完全被动,便觉自己再被穆祁挪了过去,臀部微贴穆祁腹部,底下隐约可见不知何时褪去束缚的阳物,怒涨双倍,而那阳物,二话不说当即操进裴帝的后茓里。
裴帝疼得哀嚎不断,全身都在打颤,然而穆祁完全牵制住裴帝。他扣住裴帝的身体,让瘦弱的身躯往下坐实,也不抽插,就着塞满的角度一下下深深地往上顶,糙到深处,不由自喉里发出粗嘎的喘息,听来颇是餍足。
这般碾磨片刻,裴帝几要昏死,他全身挣扎不能,连嘶喊都没力了,不曾想后茓是疼的,体内却是爽的,两相消抵,竟是如此难以承受。
最后裴帝连睁开眼皮的力气亦一并消失,任穆祁在他体内纵横恣肆,裴帝能感觉肉肠里被穆祁的经验撑得满涨,难受的很,但那性器却如一只瓶塞,不让其中精水漏出半滴,却着了魔的要把他的肉壁戳穿,彷佛欲捣出一处泄洪的破口……
四二、
海珠昨日夜探裴帝寝宫,喜孜孜得了裴帝相会的承诺,一回西苑睡下,醒来已近正午,将许多琐事办完,正思量裴帝早朝该结束了,恰巧有一名内侍过来传令,道是苓妃娘娘有请。
苓妃是裴帝后宫最得宠的妃子,海珠略有耳闻,却因着嫉妒觉得苓妃讨厌,本不想搭理,又怕被瞧不起了,当下决定快去快回,免得裴帝来到西苑找不见她。
一进辰景宫,海珠随便瞥了景色几眼,心底不住冷哼,待见得苓妃,也不等苓妃将客套话说完,开门见山就要苓妃说明此行意欲,苓妃无奈一笑,道:「再几日便是我朝年初祭天大典,吾妃众需在帘后跪拜,席间衣物穿戴,礼成规矩都复杂的很,妹妹你需得详记。」
海珠的脸登时垮了下来,她在库塔自由惯了,最不喜绑手绑脚的教条,本来还异想天开拉扯诸多藉口想规避参与祭天大典,最终还是在大景与库塔双方的和平上妥协。
苓妃十分耐心,亲自指导海珠宫中礼仪,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海珠见苓妃温雅,应该并无恶意,也就一直消极应承着,如此下来,竟也拖了两个时辰,藉故回去西苑,居然已是初更。
冬季夜幕甚早压低,海珠见西苑之前并无裴帝随侍提灯,心中顿时懊恼不已,边嘀咕着苓妃坏事边走回房,一开门,即见穆祁大摇大摆坐在正前方主位,双臂搭着扶手,身子微倾,态度很是张狂。
穆祁眼底漫着笑意,昏暗的灯光掩映下,却教海珠一晌哑口无言,待听见穆祁轻嘲:「可惜了,陛下已回寝宫。」海珠登时炸毛,指着穆祁鼻尖道:「哼!谁准你进本公主的房?!大景国摄政王居然如此没有规矩!还不滚出去!」
穆祁静静看向海珠,目光如能攫住人一般,凝滞间,硬是逼得海珠指尖隐隐颤抖。
「以后公主你必后悔,为何今日没收敛收敛脾气。」
如斯霸道,穆祁带着捐狂的笑意而去,隔一日,海珠便体认穆祁所言,并非虚张声势。
裴帝忽然倒卧病榻,昏迷不醒,浑身烧烫起疹,一夜连传七名太医,均是束手无策,骆太后勃然大怒,降旨七名太医一律斩首,其中一者抢出喊冤:「陛下病情与前批留置太医院的病患类似,治病治本,必是西苑出了问题!」
骆太后即刻下令搜查西苑,海珠设置在房里的库塔族信物全被翻了出来,香炉、白绸等堆积一处,乍看之下委实几分可怖,骆太后笃信神佛,不敢妄动,便连夜去请护国寺住持入宫念经消灾。
那护国寺主持已届古稀高龄,着一身太后钦赐、镶有金符银边的大袈裟,连夜赶路,枯瘦的面容竟未显丝毫疲态,即刻举祀连着十二时辰,并将所有与库塔族有关的物品焚毁殆尽,说也奇怪,裴帝一夕之间竟忽见好,神情与昔日无异。
骆太后高兴之馀亦将海珠责令下狱,裴帝得知大惊,欲替海珠辩驳,却又碍于骆太后爱子心切不敢不从,细思之下,想当日众人虽知他去西苑,却不晓得房中之人并非海珠而是昭王穆祁,然而他与穆祁在房里久待为何,根本无法公诸于众。
去西苑是真的,病了一场亦是真的,叠加之下却造成一种错误的结果,导致远嫁大景的异族公主锒铛入狱。此事透着古怪,却又找不出破绽,然裴帝早已笃定所有关键必在穆祁身上。
是夜,裴帝与苓妃商议着,他欲夜访昭王府,去帮海珠一案找明真相,吩咐苓妃装作不知,让众人以为此夜裴帝宿于辰景宫里,以防有谁求见而败露事迹。
帝君深居皇城,虽有无上权力,却是连出宫都不能自由,苓妃以帝君安危劝了好一番,裴帝连声勿忧,与苓妃进了内房,交代几句临行的言词,裴帝便趁着夜色,由靖霜驾车外出皇宫。
靖霜以御赐密令为凭,一路无人拦阻,顺利出得皇城。昭王府座落在京畿东边一处阔地,顷刻即到。
这时候更夫敲梆过三,正是夜深人静,然昭王府照例张灯结彩,府内隐隐有笙歌笑语传出,裴帝身披斗蓬,掩去面目,让靖霜上前通传,昭王府守卫一见靖霜,本欲展颜相迎,见靖霜眼色有异,复又往后瞧瞧一身隐密打扮的身影,当下彷佛心领,一者将靖霜迎入府内,一者则悄悄去与穆祁通禀。
穆祁正在席上与众友饮酒作乐,正是酣处,听闻靖霜带一人入府,却不直接言明身份,心里顿时亦有了个大概,可也不急着离席,又与友人连饮三盅,欢畅许久,全当浑然不知有客上门。
裴帝在偏堂等得急了,再令靖霜去寻,如此三次来回空返,终是按耐不住,裴帝怒砸桌上杯盏,当场循着欢歌鼎沸处找,便见穆祁斜倚地主之位,下方宾客东倒西歪,其间莺燕银语,衣衫不整者众,全是喝茫了,裴帝见状,喉里登时一声冷哼,举步上前,直接挡在穆祁身前,猛执起席间酒樽,一饮而尽,道:「昭王不眠不休,纵酒狂欢,眼下访客合该是累了,接下来便由吾人相陪!」
穆祁手里酒盏略顿,不曾料想裴帝竟然怒而上前,心中颇是诧异,又有另一番惊喜。裴帝此刻俊眉竖起,薄唇抿紧,一副英气逼人之状,穆祁目光充满玩味,细细打量,裴帝身上微服剪裁合宜,贴着腰腹,衬得玲珑线条,却遭一袭斗蓬遮掩,仅隐约现出一半非凡气度。
「甚好。」
穆祁爽快一应,目光瞄了裴帝手里方才那被一饮而尽的酒……
嗯,甚好——
四三、
这是裴帝首次来到昭王府。
历任昭王沿袭固守东北封疆的重任,均在其领地里安居,京中昭王府乃帝君所赐,予昭王例行进宫述职时所憩。
自从老皇帝驾崩,遗命穆祁为托孤摄政大臣,穆祁便是历任昭王里在京中待得最久的一位——亦是最奢侈的一位。
裴帝虽然有些讶异昭王府排场之阔,却一想及穆祁乖张的性格,便也就有了那么诡异的默许。
昭王别院,距离主院有些距离,之间以围墙巨树区隔,自成一局,院内高亭大榭,飞檐反宇,裴帝端看眼前景致恢弘,格局气派,觉着此间才该是主院。
穆祁在京中便是夜宿于此,裴帝来到此处,听那主院吵扰之声已然消失,晚间静谧一片,月色朦胧与湖色相掩映,的确别有一番境界。然此行裴帝无心赏景,见穆祁兀自端茶就坐,斜倚琉璃亭台阶前,当即跟了过去。
穆祁一身轻便衣衫,发带也仅随意扎在脑后,许是方才饮酒太甚,浑身燥热,前襟已是洞开,露出结实精状的肌肉,裴帝瞧了一眼,暗骂一句不成体统,直言道:「王兄,你当日是如何带朕回的寝宫?」
穆祁啜了一口茶,道:「哪一日?」
「……」裴帝一时语塞,见穆祁悠然仰头望月,当下又火了,「王兄何必明知故问。」
顿见穆祁嘴角微弯,视线来到裴帝困窘的脸上,泰然道:「陛下龙体衿贵,受不得折腾,哪一次不是微臣送陛下回寝宫的。」
「你——」裴帝气结,握起的拳头复又放下,顿了一顿,方沈声道:「西苑那次。」
穆祁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把杯中茶水饮尽,才缓缓道:「那日微臣发现西苑上空罩有不明阴霾,得知陛下进了西苑,恐有不妥,就发觉陛下已在海珠公主房里昏了去,之后的事,陛下应该已经通晓,微臣便不赘述。」
「胡说!」裴帝当即一喝,连造林内的倦鸟亦被惊醒,振翅而飞。
二人无声凝看片刻,谈话陷入僵局,裴帝恼怒,大叱道:「海珠与你有何冤仇?你竟要如此陷害她!」
「微臣与她素无仇怨。」
「是你说朕昏于内室,乃西苑天色有异,才害海珠牵连蒙冤!」
「西苑异象,众人皆有目睹,陛下独责微臣,不觉太过偏颇?」
「谬论!」裴帝厉声道:「况且当日分明是你先进西苑,朕未治你擅闯后宫之罪,你倒是先将朕摆一道了。」
穆祁面上忽尔勾出浅浅笑意,神色自若道:「陛下恐怕是龙体初愈,所以记不清了,微臣那日一直在殿前与方祭酒议事,直至酉时过半,见皇宫西侧有异,这才过去查探。」
言至于此,裴帝自知穆祁谋划周详,不可能轻易招认,唯有找寻物证一途,但如今他已先行到此,若再回宫派人搜查昭王府,只怕也是徒劳,何况搜查昭王府要用什么名义,他根本尚未想到。
昭王乃朝中群臣之首,何况眼前的男子还兼任摄政一职,便是帝君下令要搜,也需得有个藉口。
此刻,裴帝无端想起从前听说昭王从不让谁轻易进身的传闻,又四下观察,果见此院中并无旁人,便起了决心,待夜阑人静,穆祁酒醉身乏,自个儿在这院里盘查。
「无论如何,此事已交由刑部处断,望王兄莫要再插手。」裴帝刻意伸了个懒腰,道:「朕累了,就留在此处过夜,王兄应当不会不允吧?」
穆祁轻笑道:「院中房间多的是,陛下喜欢何处,尽管进去。」
裴帝也不想跟穆祁多言,转身便走,想起他方才将靖霜留在主院,该是对的,海珠曾说她见过穆祁与靖霜私下见面,若他此刻找靖霜帮手,岂不事先泄漏机密?
正庆幸着,裴帝随便拣了一扇门就推,入内以后二话不说直接锁上,又从窗纸旁边撬开一条细缝,见穆祁仍倚在原处,仰头望月,便在心底恨恨诅咒着穆祁赶快醉倒。
结果竟是裴帝先睡了过去。
裴帝不知不觉坐卧在窗棂之下睡着,半途醒来,觉着浑身似是蚁虫在爬一般,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又麻又痒的感觉,甫一站起,双腿还直打颤,几要支撑不住,身体上的重量彷佛一下子消失了,整个人变得飘然无比。
直觉其中有诈,裴帝赶忙摇摇晃晃躺上了床铺,躺平没多久,搔痒感又让双腿忍不住屈了起来,裴帝身体在床面上蹭了蹭,惊觉身上的麻痒有增无减,甚至胯下还隐隐膨胀,俨然是求欢之态。
这般难耐的感受裴帝之前可也没少尝过,穆祁花招百出,要他这帝君在其身下承欢,裴帝每每均是战败,沦为渴求性交的无耻之徒,但当下又是欢愉无限,直教人欲仙欲死。
但这次裴帝想不通,穆祁是在何时下的药?
额际漫开的薄汗,已沾湿布枕一角,裴帝脑海突然浮现厅前随意取来的一杯酒,许是那杯酒……裴帝这才回想起当时穆祁的眼色亦不单纯,似若有些羊送虎口的窃喜,怪只怪自己那时未能及早发现。
裴帝无助地在床上蜷起身体,想靠着意志战胜情潮,无奈事与愿违,媚药发作,体内不住发烫,四肢却是凉的,只一味眷恋着温暖的躯体磨蹭,裴帝终是忍耐不了,自己覆手而上,在胯间发硬的楠根抚动了几下,不料情欲未曾消解,气息竟是更喘,手一滑,也无心自银。
呆滞的目光不经意落在门扉上,裴帝心想,不知穆祁是否还在原处,只要他跨门出去,便能在琉璃亭前触碰到那具强劲的身体……
四四、(上)
裴帝不知是怎样走到穆祁房里的。
迷迷恍恍的视野里,有一抹微弱的烛光,从一扇门后映出来,裴帝循着光线而去,磕磕撞撞走到床边,摇了摇彷似入睡的男人……
穆祁没有醒,甚至在被裴帝试探地拍拍胳膊后连一丝反应也无。
浑身透着酒香的身体,此刻大剌剌躺着,平日的狂傲,彷佛锁进紧闭的双目,留下风流潇洒的躯壳,散出一股极致诱惑的魅力。
裴帝从未拒绝承认这副英姿焕发的皮囊有多么吸引人,无奈彼此之间总是亘着一份身分的悬殊,许多命运注定不得不为的波折,日复一日磨掉双方曾有的情感,甚至让他在爱欲之间备受煎熬。
可如今眼前的男人不再剑拔弩张,不再露出带有轻嘲的笑意,而是这般平静地躺在他身前——裴帝探手,指尖轻轻抚摸穆祁刚毅的脸廓,用着不敢僭越却又禁不住诱惑的力道,停在了穆祁的唇上。
这唇……对了,尽管他们身体上的交合已无数次,却似乎从未亲吻过彼此。
裴帝亲吻过苓妃,女人嘴里馨兰的香气,娇怯的小舌,曾勾起过他的情欲,却是平静如水纹,而这大景国自负无比的昭王,总惯于发号施令的嘴唇,尝起来又是怎样的滋味?